听说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是沉没了是真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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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珍宝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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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苏肉搏之战  珍宝岛的气温到了零下30度。冰雪覆盖了乌苏里江,放眼看去,银装素裹,一片白色的世界,四周静谧。  但就在这片静谧中,七千多公里的边界线上,中苏双方都密集地部署了百万大军,构筑了世界战争史上最漫长、最复杂、最严密的阵地。  当苏联阿穆尔军区的部队强行侵入中方面积不足一平方公里的珍宝岛后,中国军队的忍耐不反击,令他们判断上出现了失误,他们向莫斯科最高统帅部发密电:现在可以考虑进攻中国了。  莫斯科犹豫着,中国人连世界老大美国人都敢碰,何况是作为老二的他们,何况老大还在一边对老二虎视眈眈。  最高统帅部的犹豫导致了阿穆尔军区作战的局限性――局部边界冲突。  苏军上校带着一支特种作战连,潜伏在珍宝岛上。特种作战连是苏联特种作战旅分离出来的,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世界闻名。1968年8月,苏联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制造了震惊世界的“布拉格事件”,作战连在占领布拉格时出尽了风头,当时被世界媒体誉为黑虎连。  苏军上校手抓大木棒注视着前方。从1967年以来,他打了多少中国军人和老百姓,他已记不清了,在他的心里征服中国人的感觉有如喝酒,越喝越上瘾。  “上校,中国军队!”特种作战连连长阿尔希耶夫指着远处说。  江边,皑皑白雪上出现了一支二十几人的队伍。  上校狞笑着挥了挥手中的木棒,对阿尔希耶夫说:“哼,只要他们敢踏上这座小丘,我们就狠狠地打,决不留情。”  8时20分,中国巡逻队分成三个组,从边防站出发,相距100米向珍宝岛巡逻。  第一组由胡风率领,正面抵近珍宝岛;第二组由肖长安带领,沿江边封冻地带进入珍宝岛;第三组在高春林的带领下,穿过封冻的南侧支流,悄无声息地向北挺进。高春林这一队是主力,有一百余人。  苏军上校发现的是胡风和杨参谋在内的巡逻队。  过去,中国巡逻队上了岛都很谨慎,巡逻路线基本是沿着江边走,尽量避免和苏联人正面冲突,也便于发现异常情况及时撤离。  今天,这支巡逻队却大摇大摆直冲岛上走去。刚上土丘,苏军上校就带着特种作战连挡在胡风等人的面前,苏联士兵人人手提一根大棒子,有的还紧握着铁棍。  苏联特种作战连是加强连,足有三百余人。苏军上校指着胡风狰狞地叫道:“站住,不许登岛,滚回去!”  我军一片静默。  苏军上校举起棒子狂叫:“滚回去,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珍宝岛是中国的领土,我们执行正常巡逻,请你们退回去,否则,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将由你们负责!”杨参谋用俄语说这些话时,胡风紧紧地盯着苏军上校两只蓝色的像玻璃珠一样的露出轻蔑眼神的眼睛。  当苏军上校听了杨参谋的对答后,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放射出凶光,他向前走了两步,猛然抡起大木棒朝胡风的头砸下。胡风一闪,大棒抡空了。其他苏联兵也呼啦一下猛扑过来。杨参谋一见,忙叫道:“撤!”我边防巡逻队闻言掉头就跑。  这是预先安排好的诱敌深入的作战方案,要把苏边防军引诱到我方阵地上,这样才能打个痛快。  苏联人见中国边防军没开打就落荒而逃,还以为中国边防部队会像往常一样忍辱负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顿时高声嘻笑着、叫嚷着,举着大棒毫无顾忌地追赶过来。我边防军“逃跑”时还有几个战士故意将木棒、帽子、手套丢弃在雪地上,以造成狼狈不堪的样子,这下苏军气焰更嚣张了,追得更紧了。  很快苏军越过了开阔地进入了丛林,杨参谋见高春林和肖长安的功夫支队也到达了指定地点,于是反身大喊一声:“打!”  胡风双目圆睁,怒不可遏,转身就朝一个高大的苏联兵猛扑上去。  苏联兵不及防备,没收住脚步,被胡风一个“猛虎扑食”摔了出去。紧接着第二个苏联兵挥棒待打,又被他一闪一抓,“砰”的一下砸到了冰面上。胡风趁势一招“金龙探爪”击中苏联士兵的鼻梁,顿时,这家伙捂着鼻梁倒在地上惨叫。  在研究作战计划时,就已商定,胡风其他事情都不用管,只管拣最高最猛最狠的老毛子打,打倒了,由紧随在他身后的队员用木棒收拾。所以,被胡风打倒的老毛子刚想忍痛爬起来,就又被木棒打翻。那些橡木棍子沉得很,功夫支队的队员们又专拣老毛子的腰椎和小腿胫骨打,只要被打上一下,这些老毛子没一个星期好不了,敲两下,没半个月别想下床。  但这些苏军不愧是苏联的特种作战连,虽然已接连倒下好几个,但他们根本没有后退的意思,仍然一个劲地往前猛冲,一场肉博恶战就这样在冰上展开了。  打斗一开始,高春林的一百多人迅速分成三队,一队紧跟高春林,另两队呈扇形向胡风和肖长安率领的队伍增援。  如果说在这场中苏肉搏战中,胡风起着开路先锋的作用,那么肖长安就是一列特快列车。他的拳头就是一颗颗重磅炸弹,老毛子一遇上他便纷纷倒地,他像快刀切西瓜一样,撕开了特种作战连的口子,带着队员往老毛子的纵深打。  肖长安的拳头是从小练就的,每天击打十斤重的沙袋,直到把沙袋打出5米远,再加进沙子继续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十年练下来的结果,便是一头大水牛迎面冲来,他只要兜头一拳,大水牛的两只角就会相继飞出去,牛一倒下,血就会从没有角的头上咕嘟咕嘟地涌出来。  从搏击技术来看,肖长安和胡风构成鲜明的对照,胡风的大背挎显得程序复杂,他必须抓住对方的手或臂,然后弯腰、沉腹、锁脚、转身、起力、背挎、抛摔,似乎不做完这七个环节,就不好意思把老毛子摔出去;肖长安则果断明了,讲究一个速度、气势、劲力,一旦近身就是一拳到位。  特种作战连连长阿尔希耶夫迎面撞见了肖长安,慌忙后退,可哪里躲得开。在肖长安的眼里,这位苏军中尉的身体已处在完全无防护状态,他照准中尉的肋骨连击两拳。“啪啪!”骨折的钝音使阿尔希耶夫发出一声惨叫,弯腰倒在雪地上,口中顿时涌出了鲜血。那是断折的骨尖刺破肺叶,血直接从肺叶里喷出来的。  在这场这场肉搏战中,打得最狠、最狂、最疯、最凶、最刺激的是高春林,简直就是一台屠杀机器。苏边防军只要碰在他手里,算是倒霉透顶了。他出手专拿人关节,快、稳、准、狠,碰上胳膊就摘环,碰上腿脚就卸膝盖,要是抓住脑袋,就摘下巴。所以他这边,我方打得毫不费力,五十余名“杀手”全一声不吭。当初教给他们的俄语早抛到九天云外去了,一路只管默默地抓腕,狠狠地摘关节。而队员所过之处,苏方士兵无不哭爹喊娘惨号连连。  高春林奔跳着,与其说他像只豹,不如说更似一头梅花鹿:踩着八卦桩步伐,轻盈灵活,迤逦前行,不断用腾跃闪挪的步法周旋于苏军中。  苏军上校就这样撞进了高春林的视野:这位苏军少校,正在几名警卫的保护下,声嘶力竭地指挥抵抗。  高春林不声不响地跃过搏斗的人群,逼近苏军上校。  苏军警卫一见,慌了神,连忙围上,乱棒挥舞。一名警卫抡起木棒向高春林狠狠砸去,他不避不闪,抓住抡下的大棒,一折两断,又抓住警卫的手腕,一扼一别,只听“咔嚓”节骨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警卫痛得倒地直打滚。  其他几名警卫一见高春林手段残忍狠辣,招法怪异,吓得大叫。  特种作战连毕竟久经沙场,长官是他们心中的一面旗帜,这面旗帜决不能让高春林折断。他们纷纷奔向苏军上校,把他围在中间。  高春林一直往核心冲,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老毛子猛扑过来,没等老毛子的大棒抡下,高春林右手抓住老毛子的领口,左手顺势往上一托,稍一用力,“咔”的一声,老毛子的下巴给摘了下来。老毛子痛得眼冒金星,像发瘟的鸡,在雪地上直打转儿。  苏军上校惊呆了,身体僵硬,思维也僵硬了,他惊恐地看着这位中国军人在纷乱的木棒打击下,不避不闪,对他的士兵频频出手:戳眼、击裆、点穴、穿喉、折手、卸腿――好一会儿,他才醒悟过来大叫一声:“撤――退――快――”  苏军上校掉头就跑,高春林紧追不舍,这家伙虽然有点腿瘸,跑得可不慢,看来的确受过严格训练。眼看要被追上了,苏军上校很机敏,顺着一个冰坡就滑了下去,眼看那边就是江岸,高春林想起杨参谋下达任务时说过“跑过了江按叛国处理”,只好放弃。  苏联特种作战连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连滚带爬地向回撤退。这场肉搏战经历了3个多小时,只见苏军扔下的枪械遍地都是,白皑皑的雪地上像骤然开出了无数丛桃花。  这一仗,中国功夫支队轻伤6个,重伤没有,苏军伤员达128人。  苏军对中国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是苏军上校,眼睁睁地看着苏军的大棒抡在高春林身上,这家伙硬是毫发无损。他越想越窝火,越想越害怕,先前中国边防军不动手真的是顾忌军纪。此战后,苏联最高统帅部向驻守在中苏边境的苏联边防军下达了命令,巡逻时禁止与中国军队进行这种“愚蠢的交手”。  珍宝岛中苏肉搏之战,苏联边防军被痛击得落花流水,大失颜面,于是苏联边防军继续在边境不断制造事端,肆无忌惮发起武装挑衅。  于是,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拉开了序幕。  将军临危受命  珍宝岛地区的每一丝空气都仿佛储满了炸药!  苏联边防军推行实力边防政策,不断在边境挑起事端。中国边防部队只要在珍宝岛外侧中国领土历来的航线上巡逻,苏军就出动装甲车越过主航道跟进。只要中国边防部队登岛,苏军就开出装甲车冲撞辗轧还向我边防军开枪射击,企图以武力强占珍宝岛,造成以中国江岸作国境线的既成事实。边界的紧张状况不断通过电波传递到军区作战部。  这一阶段,因为没有得到中央的明确指示,为缓和边境紧张局势,避免武装冲突,我边防部队采取了忍让态度,巡逻时力求与苏军保持一定距离,避免接触;而且弹不上膛,以防止苏军在干涉我方正常巡逻时,因推搡而走火,引起武装冲突。  2月25日,一队中国边防军正在我国境内执行正常的巡逻任务时,几十名苏联边防军越过边境线突然向我边防部队扑来,竟然开枪射击,并放出军犬扑咬我边防战士。一直将我边防巡逻队赶至中国江岸,才息兵罢手。  我边防战士手捂着被打伤的伤口,怒目而视。苏边防军却兴高采烈,俨然似凯旋的英雄。  沈阳军区作战部。  司令员站在军用地图前,左手叉腰,右手夹着一支香烟。香烟已经燃尽过半,烟灰却一丝未落。久经沙场,战功赫赫的将军像是一尊敦实的铁塔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缕晨光从挂着窗帘的窗户缝隙里照射进来,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异常刚毅,异常严峻。  司令员望着窗外,脑海里迭现出一幅幅画面:  日,中国18名渔民乘坐马爬犁路过乌苏里江主航道中方一侧的新开流夹信子岛,突然被越过主航道中心线一侧等候的82名苏联边防军挡住。苏边防军官指挥手持棍棒的士兵蜂拥而上,对手无寸铁的中国渔民围打,将一位名叫宁清翰的中国公民当场打死,另外重伤2人,其余渔民也不同程度受伤。  日,苏边防军在乌苏里江中国七里沁岛对面,向中国江岸射击,将中国公民李国荣、李运昌打伤;半个多月后的日,从苏联境内冲出两辆装甲车和70多名手持铁锹、棍棒的士兵,将正在岛上从事生产活动的27名渔民团团围住,然后开动装甲车在人群中疯狂地冲撞辗轧,当场将中国公民高林勤、彭福旺轧死,蔡友相、张信儒也因伤势过重不久身亡,另有多人终生残废。  日,苏军75名士兵越过江面登岛,拦截并殴打我方17人巡逻队,打伤我方8人,抢走冲锋枪2支。  ――司令员收回目光,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总参谋长关切地看了他一眼,问:“怎么啦,不舒服?”  司令员眉峰微蹙,长吁一口气,道:“老毛子太嚣张了,这心里实在是憋得慌!”说着,他把手搭在作战部长的肩上,问:“我们军区党委上报的材料,总部首长已经看过了吧?”  总参谋长点点头:“已经报告中央了。”  司令员双眸如电,像两颗燃烧的火星:“中央态度如何?”  总参谋长吸了口烟,说:“中央同意我们的意见,对苏联的武装挑衅,要坚持予以反击。只不过,规模尽量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即这是一场局部的边界冲突!”  司令员五指聚拢,在腿上猛击一拳,恨恨地说:“这些老毛子,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会以为我中华无人哩!”  说着,他走到军用地图前,对作战参谋说:“现在边境情况怎样?”  作战参谋拿起指示棒汇报说:“2月下旬以来,苏方的干涉行动不断扩大,经常凑集几个边防站的兵力兵器,阻止我边防站队员在珍宝岛和七里沁岛的巡逻。有时在公司边防站东南40公里处的苏伊曼摩托化师也派兵或派直升机参与行动。由于苏联当局蓄意以武力霸占中国领土,使珍宝岛地区的气氛日趋紧张,特别是苏军以装甲车冲撞辗轧我边防部队和渔民,双方关系更加恶化,火药味很浓哩!“  司令员把烟蒂狠狠地在烟灰缸里摁灭,问道:“各军的侦察连不是已经上去了吗?”  作战参谋回答:“从今年年初,为了防止不测事件发生,我们已经向黑龙江和乌苏里江边的边境地区增派了12个连,在边防站管理的卡脖子岛、珍宝岛和七里沁岛5公里的江界加强了两个连。”  司令员把手一摆,骂了一句:“奶奶的,给我再派一些部队上去!他再横行霸道,就教训教训他狗日的!”  沈阳军区作战室里,烟雾缭绕,长方形的会议桌前坐满了战将。  “王部长,你把上午作战的情况向同志们介绍一下。”  作战部长向司令员点点头,站起身,走到军用地图前,把上午的作战情况详细介绍了一遍,然后放下指挥棒说:“上午一战,历时1小时30分。中国边防部队伤亡21人,毙伤苏军60人,击毁装甲车、指挥车、篷卡车各一辆,击伤装甲车1辆。至9时50分,苏军一部被歼,在攻击无望的情况下撤回其控制区。首战告捷,我们打出了国威军威!”  作战室里一阵骚动。人们小声议论着,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奶奶的,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他总以为咱们是软柿,随便他捏呢!”  司令员端起水杯,一仰脖喝了一口。  “不过,苏军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他们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人们小声议论着。  “只要揍疼了他,他就会老实!不过,苏军的优势是坦克,我们要加强反坦克武器。”司令员望望众人说。  政委轻轻咳嗽了两声,见大家停止了议论,一起把目光投向自己,才用手一指司令员道:“首长啊,你再把中央军委的指示跟大家说一说。”  “那好。”司令员打开笔记本,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说,“总之,军委同意我们对形势的估计和整个布置,指示我们对苏边防军的入侵要坚决予以还击,事关祖国尊严领土完整,绝对松懈和软弱不得,但是要尽可能把冲突限制在一定事实上的范围内!”  总参谋长吸了口烟,说:“边界无小事。这既是一场军事仗,又是一场政治仗,我们要加强前线的指挥。刚才,我和作战参谋、政委交换了一下意见,准备组成一个边防前线指挥部,就设在珍宝岛附近,见机行事,司令员全权负责组织和指挥这场边界反击战!”  一个新的作战方案在作战部酝酿着,一张痛击苏边防军的大网悄悄拉开了。  枪响珍宝岛  朔风呼啸,寒气袭人。昏暗的天幕上挂着的满天星斗,也像被冻僵了似的,直愣愣地俯视着大地。  日深夜,我边防军侦察分队22人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向珍宝岛进发。空旷的树林里寂寞无声,月光透过浓密的树梢洒下星星点点的亮影,吐着深远的寒意。密林中灰蒙蒙的,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更加衬托了这里的宁静。  队长陈绍光在前面带路,侦察兵们平时在这里训练,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所以行进的速度很快,一路上只听到“咔咔”的踏雪声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通讯员小马跑过来报告:“尖刀班已经做好登岛准备。”  “先停一下,再仔细检查一下武器装备,准备登岛!”陈绍光小声命令道。  队员们检查完武器装备后,侦察分队进入了珍宝岛的西端潜伏地点,迅速挖好雪坑作为俺体,下面铺一件皮大衣,上面挡上白褥单,潜伏隐避起来。  珍宝岛上的气温降到了零下32摄氏度,这种潜伏日子实在是不好过,一趴就是好几个小时,又不能睡着。好在队员们出发前每人喝了一碗辣椒汤驱寒保暖,每人还带了一小包饼干、二两老白干、一包止咳药片。身上实在冷了就喝两口老白干,酒一下肚,心窝子发热周身暖和。脚冷却没有办法,两个小时过去,脚就没什么知觉了,这样会冻伤脚。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使脚不断地在鞋子里活动,但是这样会暴露目标。怎么办?为此战士们想出一个好办法,每人出发前带着五六块四五斤重的经火炉烧烤过六七十度左右的热石头,用棉布包裹着,潜伏时放在胸口、腹部、膝盖部及脚下,这样就能有效地御寒保暖。寒冷的天气使得一些战士不断咳嗽,为了防止咳嗽报露目标,战士们都吃了止咳药片。战士们趴在各自的掩体里,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防备着敌人的突袭。  中国边防军的热血和激情驱散了严寒,融化了冰雪。  3月2日清晨。太阳像一枚勋章,挂在广袤无垠的蓝天上,远处的天边,疏疏落落有几方极薄的云,像是一片片新弹的棉絮,被天上的仙女随手飘散――  珍宝岛上仍一片冰天雪地,如同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斗篷。坎坷的地面,被雪填平补齐,变成白茫茫一片平地,一脚踩下雪深没膝。  7点多钟,对岸苏军边防哨所驶来了一辆军用吉普车,一直开到了靠近珍宝岛的南端,“嘎吱”一声停住了。  陈绍光小声对战士们说:“不要动,无论出什么情况,都不准暴露目标。”  车上下来两个苏联军官,几个士兵站在车旁,一名军官朝着珍宝岛指手划脚说了起来,边说好像还边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几个人又争论起来,声音越来越高。  陈绍光向副队长曹建华递了一个眼色,两人心里都一阵阵紧张起来。这时正在争论的两名苏联军官,突然朝珍宝岛走了过来,走得很急,一边走,一边用手比划着。  陈绍光出了一身的冷汗:“妈的,今天要坏菜了,搞不好全砸了。”  两个苏联军官越走越近,侦察兵们也有些沉不住气了,陈绍光轻轻地摆手示意要沉着,千万不能乱动。  远处一名士兵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两名军官应了一声,停住了脚步,又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往回走去,上了吉普车一加油门,开走了。  陈绍光心里一个劲地打鼓:“这帮家伙今天想搞什么名堂?”  曹建华问陈绍光:“看样子他们也是有备而来,有欲谋,不管怎么说,要有充分的准备。”  曹建华点了点头。这时金参谋看了看手表说:“快8点钟了,时间差不多了。”正说着,只见我边防站长孙玉国和排长周登国带着巡逻队上岛了。孙玉国带着第一组巡逻队走在前面,周登国和武永高带着第二小组走在后面,两组相距200米向珍宝岛巡逻。  昨天,司令员亲自打来电话,命令孙玉国带领一个班从南侧登岛巡逻,同时命令陈绍光带领侦察分队潜伏岛的西侧集结掩护,以防发生不测。如果苏军胆敢开枪,就坚决予以还击!  果然,当第一巡逻组抵近珍宝岛时,苏联边防军立即从珍宝岛上游的下米海洛夫卡和下游的库利比亚克依内两个边防小队出动70余人,分乘两辆装甲车、1辆篷卡车和10辆指挥车,向珍宝岛快速扑来,企图阻止我边防巡逻队上岛巡逻。  卡车上苏军士兵头戴钢盔,荷枪实弹,他们抢先赶到了珍宝岛的东侧,挡住了中国边防巡逻分队的去路。  孙玉国发现苏边防军下车时,手中没有了昔日提着的大木棒,而是一个个头戴钢盔,荷枪实弹,一下车就摆开了战斗队形,用俄语大呼小叫。孙玉国一看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他提醒大家:“注意,敌人今天有备而来,气势汹汹,很可能发起攻击,要作好自卫还击的准备。”  “站住,不许登岛!”  “滚回去,这里是中国领土,不然我们就不客气啦!”  孙玉国立即代表中国边防部队提出警告:“珍宝岛历来就是中国的神圣领土,我们执行的是正常巡逻任务,请你们不要妨碍干涉,并立即退出中国领土,否则,由此而产生的一切后果将由你们负责!”  苏军不听劝阻,持枪步步紧逼!他们以为,中国边防部队仍会像往常一样忍辱负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殊不知,我方已悄悄收拢了五指,还击的铁拳随时准备出击。  陈绍光的潜伏掩护部队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苏侵略军。枪口在瞄准,移动――  为了防止发生武力冲突事态扩大,造成外交和国际治影响,孙玉国令第一巡逻组向岛内后撤,苏联边防军立即尾随追赶,并成战斗队形散开。  侵略者的装甲车卸去了炮衣,子弹也推上了枪膛――  苏联指挥官叽哩咕噜说了几句什么,十几名苏联士兵立即向中国第一巡逻组撤退的左翼方向穿插,企图断我后路;另一些苏军士兵在装甲车的掩护下扑向中国第一巡逻组的另一侧,苏军的意图很明显,形成了对我边防军三面夹击的态势。  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孙玉国一边向苏联边防部队发出警告,一边命令中国边防部队,向岛西撤去。中国边防部队一再忍让后退,苏联边防部队却紧追不舍,二十多名苏军,持枪紧逼过来。这时中国边防部队已经退到了岛边,再也无路可退了。孙玉国看到苏联边防部队的士兵,一齐端起了冲锋枪,他知道敌人可能要开枪了,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孙玉国高喊了一声:“提高警惕,保卫祖国!”这是准备战斗的暗号。  中国边防部队刚刚散开,苏军上尉突然鸣枪,命令士兵向中国第一巡逻组开枪射击。  “哒――哒――”一排子弹呼啸而过,随着一阵罪恶的枪声,6名中国军人应声倒地。  鲜血立即染红了他们身下的白雪,瞬息之间,像盛开了6朵鲜红的牡丹花――  “打!”边防站长孙玉国双目圆睁,怒不可遏,一声令下,指挥战士们就地卧倒,与苏军展开了激烈的对射。  反击的枪声第一次在珍宝岛上打响!  孙玉国临危不惧,再次向苏联边防部队,提出严重警告。苏联边防部队不顾中国边防部队的警告,继续向中国边防部队开枪射击。  陈绍光一看情势如果再不还击,孙玉国带的小队定是寡不敌众,他果断地发出了还击的命令。立刻,侦察分队和巡逻分队同时向苏军开火,两边的枪声响成一团。  珍宝岛成了整个世界的焦点――  与第一巡逻相距200米的第二巡逻组听到枪声,立即在班长周登国的指挥下,准备从侧后方接应第一巡逻组。一登岛,他们发现7名苏边防军正用冲锋枪向第一巡逻组扫射,他咬了咬牙说:“眼前的敌人,让他们有来无回,一个也甭想回去。”  周登国带头冲了上去,几个战士紧跟在他后面,他们冲过一片小树林时,敌人发现了他们,机枪吼叫着向他们扫射过来,副连长王庆容投出一枚手榴弹,苏军的机枪哑了。  王庆容向前冲了几步,突然只觉眼前一黑,苏军罪恶的子弹打中了他的胸膛,王庆容倒在雪地上,他用力一挺身子,站了起来,冲了两步又跌倒了,他趴在地上,吃力地对战友们说:“同志们,人在珍宝岛在,一定要坚持到最后胜利!”  “为王庆容报仇!”周登国大喊。战士们一阵点射,7名苏军立即毙命。  这时,冰面上传来了隆隆的声音,两辆苏军装甲车,发疯一般从岛的东面驶了过来。“哒哒――”装甲车疯狂地向中方开枪开炮。  苏军的装甲车中其中一辆装甲车入侵岛北端的中国江叉,企图从侧后方向岛上的中国分队攻击。中方岸上两个连的掩护部队如天兵神将,以猛烈的火力将其击退。同时组成强大的火力网,阻止苏军装甲车登岛增援,支援守岛战斗。子弹呼啸着飞过,像成群的蚂蝗,落进雪地里,发出噗噗的声响。打在树干上,溅起一簇簇的爆炸声――苏边防军没有想到中方已早有准备,设有伏兵,一时被打得晕头转向,东躲西藏。  一名苏军中尉和4名苏军士兵见情势急忙溃逃,我军巡逻组战士于庆阳一纵身从雪地高高跃起,端着冲锋枪追了过去。苏军中尉见有人追赶,回身便是两枪,子弹从于庆阳的耳边飞过。他全然不顾,继续紧追不舍。一名苏联士兵又回身胡乱扫射一梭子子弹,于庆阳就势卧倒,随即扣动了板机,几个点射,5名苏军全部被击毙。  “哒!哒!哒!”  “哒!哒!哒!”一阵阵急促的枪声。  于庆阳侧头一看,见右边丛林中苏边防军一挺机关枪正喷着火舌。它的前方,是一片开阔地。激战中,我军有些战士没有组织有效的掩护火力就自行发起攻击,几十名战士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网下,随着罪恶的枪声,战士们一个个扑身倒地,鲜血染红了他们身下的白雪――  于庆阳心急如焚,他伏在雪地上,思索着对策。  突然,扫射停止了。原来是苏边防军机枪手在卸弹夹填充弹药。于庆阳乘机一跃而起,端起冲锋枪向苏边防军机枪阵地扫射,苏机枪手当即击毙。接着,于庆阳又向苏机枪阵地冲去,他想控制住苏机枪阵地,占据有利地形。不想刚一起步,丛林深处苏军的另一挺机枪又“哒哒”的响起来。子弹在开阔地上溅起一簇簇雪花,压得战友们抬不起头来。于庆阳大喊一声,又冲向正在射击的苏军机枪手。苏军机枪手见侧面冲过来一名中国军人,吓得惊叫一声,急忙向于庆阳调转枪口,但还未扣动扳机,于庆阳的冲锋枪已经先响了,苏机枪手连中数弹,身子往前一倾,倒在机枪上。  这时,正前方突然飞来一颗流弹,击中于庆阳的头部。卫生员跑过来给他包扎好伤口,重伤的于庆阳昏迷过去。  不一会儿,远处苏军密集的枪声惊醒了于庆阳。于庆阳犹如神助又端起冲锋枪站了起来,刚向前冲了五六步,苏军罪恶的子弹又打中了于庆阳。为了保卫祖国神圣的领土不受侵犯,于庆阳实现了“生命不息,冲锋不止”的誓言,静静地倒卧在洁白的雪地上――  一辆苏军装甲车快速开过来,车上的火炮吐着火舌。“火箭筒,快打装甲车!”陈绍光大喊道。战士王新明举起火箭筒就打,一连打了两发也没有击中,装甲车开得又很快,不是打到了前面,就是落到了后面。陈绍光趴到王新民身边,这时苏军的装甲车又冲过来了,王新民紧握火箭筒跟着装甲车瞄来瞄去,一扣扳机,火箭弹飞了出去,火箭筒后面喷出的火,把陈绍光的棉裤烧了个大窟窿――尽管几发火箭弹都没有击中苏军装甲车,但是装甲车里的苏军,看到了中国边防部队的火箭筒手冲了上来,而且越来越近,便胆战心惊吓得掉头朝回逃去。中国边防部队抓住战机击毁苏军装甲车。  一股被打散了的苏联士兵退了下来,一个个低着头只顾一个劲地往回溃逃。陈绍光带领几名战士果断追击,冲到了敌人的后面。陈绍光一声令下,一排子弹飞了过去,苏联士兵撂倒了好几个,活着的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动了。  为了把入侵的苏边防军全歼在中国境内,陈绍光当即组织了一个6人的尖刀班,迂回到苏边防军的背后,做好了伏击的准备。不料,苏边防军的增援部队上来了。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陈绍光冷静沉着指挥。  丛林深处残存的苏军火力越来越猛,我暴露在开阔地带的战士仍然进退维谷。陈绍光一马当先,大喊一声:“共产党员、共青团员跟我冲啊!”话音刚落,他便从侧翼扑上去,一阵弹雨泼过去,苏边防军死伤数人,活着的夺路而逃――  这时从陈绍光的身后传来一阵机枪的吼叫声,“卧倒!”陈绍光卧进一个雪坑,一排子弹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他仔细观察,发现前方100米的树林后面有几只苏军闪光的钢盔在晃动,两挺机枪,一左一右,形成了交叉火力网。一团团火舌就是从那儿喷出来的,看来敌人是想把他们包在中间。  “你们掩护,我去干掉它!”身边的战士还未及答话,陈绍光已跃身冲出雪坑。  “哒,哒哒!”  敌人的子弹飕飕地飞了过来――如疾雨一般。陈绍光只觉得左臂和胸前一麻,低头一看,鲜血已浸透了棉衣,他咬紧牙关,右手持枪,继续向苏边防军机枪阵地冲去。陈绍光冲到一棵大树后面,卫生员李瑞增跑过来要给他包扎,他推开李瑞增。  80米,60米,10米――  就要接近苏军火力点了,又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肩部。陈绍光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他就势卧倒,掏出手绢堵在伤口上,晃了又晃,又重新站稳,端起冲锋枪两个点射,苏军的一挺机枪顿时哑了――  战士王庆宾兴奋地叫了起来:“副连长,敌人的机枪哑了!”  没有听到陈绍光的回答,他回头一看,陈绍光躺在雪地上,他受了重伤,吃力地挥了一下手,说:“不要――管我――消灭敌人――要紧。”  王庆宾把陈绍光扶到一棵小树下面,让他半躺在树干旁,为他包扎起来,战士们都围了过来,陈绍光吃力地解开身上的子弹袋,对王庆宾说:“别管我――快拿去――打敌人――”鲜血顺着伤口渗了出来,染红了雪地。  曹建华来到陈绍光身边查看了一下伤势,对副班长金泰龙说:“我看打得差不多了,陈绍光伤势不轻,咱们向上冲一下,就往下撤。”  中国边防部队发起了冲击,苏联边防部队面对中国边防部队的猛烈冲锋,开始向后败退,一直退回到主航道的江面上,登上装甲车向苏联境内逃窜。  此战,我方共毙伤苏军60余人(其中击毙38人),击毁装甲车、指挥车和卡车各1辆,我方牺牲17人,重伤11人,轻伤24人,失踪1人。  珍宝岛不服从命令  五林洞位于珍宝岛西侧,离珍宝岛不足10公里。3月4日,“前指”抵达五林洞。  走下吉普车,司令员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筋骨,便踏着厚厚的积雪走进了临时做为指挥部的几间木板房。昨天上午,他坐飞机直达佳木斯,人未卸甲,马不离鞍,又连夜乘吉普车赶到了珍宝岛前沿。  作战参谋已经把军用地图挂在了墙上。  司令员往手上哈了一口热气,双手紧握,捏得骨头节咔咔作响。他接过警卫员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又“扑”地吐了出来,高声说道:“警卫员,换点有味的来,冰天雪地喝两口暖暖身子嘛!”随后,又对一名通讯参谋说,“马上把电话线给我架起来,我要尽快和北京通话!”  秘书推门进来,走近司令员:“孙玉国奉命来到,正在门外等候。”  司令员把手一扬:“让他进来。”  秘书转身出去了。稍顷,一身戎装的孙玉国在门口喊了一声:“报告!”随即大步跨进门槛,立正站在司令员面前。  司令员定睛打量他一番,然后一招手说:“我们已经通过话,应该说是老朋友了嘛!来,喝口水,坐下说。”  孙玉国接过茶缸有些拘谨地坐在司令员对面,又把那天战斗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司令员听罢,兴奋地搓搓手,说:“不错,小伙子,打得好啊!我要向军区、向北京为你们请功!”随即又问,“这两天苏边防军有什么动静?”  孙玉国摘下皮帽子,放在木板桌上,说:“苏边防军正不断向边境增兵,在珍宝岛对面,汽车、装甲车、坦克的马达声白天黑夜都没有断过,飞机侦察、照相也接连不断,看来,他们是企图以武力强占珍宝岛!”  司令员点点头:“他们肯定是要报复的。你回去告诉战士们,要时刻保持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新一轮的战斗。”  “是!”孙玉国立正向副司令员敬了一个礼,转身出去了。  这时,作战参谋送来一份材料,司令员打开一看,是最新的苏边防军动态。苏边防军正大规模地调兵谴将,连苏边防军的总参谋长也亲临前线巡视了。看来,苏军是想大打一场了――  一场恶战已无法避免。  珍宝岛前沿。  飞雪满天,像是万朵盛开的梅花;落在地上,积起厚厚的一层,白茫茫的发出一片青光,像是洒满了月华;远处的群山银装素裹,则犹如掀起了洁白的云潮。  观察所里,司令员把望远镜递给身后作战的参谋,兴奋地说了一句:“天助我也!”  原来,珍宝岛的地形对我军十分有利。苏方是一片开阔地,我方调动肉眼就可以隐约看到,而我方阵地则有很多树林灌木,而且观察所所在的209高地在我军一方,是珍宝岛地区最前沿唯一的一块高地。  “首长,”作战参谋忽然惊叫了一声,递过望远镜,说,“你看,苏军调上来几十辆坦克!”  司令员早已看在眼里,他不屑地一摆手,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说他调来几十辆坦克,再来几十辆,我们怕他个球!”说着,司令员转脸对一个年轻的通讯参谋说,“给我接通北京。”  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期间,珍宝岛的“前指”与北京中央军委之间有一条专线电话,任何人不得占用。  电话接通了,司令员抓过听筒。听筒里传出中央首长的声音:“前方情况怎么样?”  “苏军又上来一个机械化团,配备有几十辆坦克,我准备再调他一个团上来!”司令员说。  “行啊!”首长答应得很痛快,“你调吧!”  放下听筒,司令员对作战参谋下达了命令:“马上命令401团到前线来,叫他们多配备一些反坦克武器!”  “是!”作战参谋转身走出了观察所。  司令员又对政治部一名干事说:“部队陆续都上来了,通知后勤,做好后勤保障工作。这鬼天气,零下三十七八度,一定要配齐御寒装备,皮大衣、皮帽子、皮鞋、皮手套,四皮,缺一不可!如果因冻伤而造成非战斗减员,我就拿他后勤部长是问!”  “前指”抵达五林洞的4天内,从1800多公里外调动了一个步兵团、3个炮兵营、1个通信连、18个炮兵连、侦察连和机枪连,直接进入五林洞待命。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组织了一个后勤团,也进住五林洞。67师由副师长孙维文率领,进驻牡丹江,随时准备出击。  “前指”召开作战会议。  木板房里,烟雾缭绕,气氛严峻。各战斗单位主管正神情专注地盯着墙上挂着的军用地图,听司令员做战前分析与布置。  司令员指着军用地图,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这两天,我做了一些实地勘察,根据地形和掌握的情况,从遥河到虎林,我的意见是划分两个战区:一个是珍宝岛战区,一个是七里沁岛战区。在确保珍宝岛的前提下,把主战场向七里沁岛转移。因为苏边防军曾多次在七里沁岛入侵挑衅,不允许中国军民进入该岛,这里也将是两军必争之地。而七里沁岛作战区域较大,全岛都在中岸瞰视之下,便于机动用兵。大家看看,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意见!”31军的李副师长,使劲在烟灰缸里摁灭烟蒂,神情兴奋地说,“苏边防军要胆敢在七里沁岛摆开架式打,咱们的炮弹管他个够!”  “好好!”司令员的指挥棒在地图上七里沁岛的位置上使劲一顿,“七里沁岛战区就由李副师长负责指挥!”  李副师长起身立正:“是,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我军派出了一个巡逻分队登上七里沁岛。  踏着没膝的积雪,战士们从岛的这一端走到另一端,警惕的目光注视着苏边防军的动静。出人意料的是,苏边防军一反常态未予干涉!  司令员握紧听筒,莞尔一笑道:“苏边防军很狡猾,不肯钻我们的口袋!不过,你们的巡逻分队继续派出,以迷惑苏边防军,给他们造成一个错觉:我们对七里沁岛比对珍宝岛更为关注。至于这边的戏嘛,就由我来唱给你听喽!”  一个作战参谋送来一叠各观察哨送来的敌情通报。司令员放下听筒,接过材料仔细看了一遍,又走到军用地图前,让参谋把苏边防军最新的兵力布置标在了图上,沉思片刻,随即转过身来,以坚毅的口吻对作战参谋说:“苏边防军近期可能使用1个摩托化步兵团,在坦克和大炮的配合下,与我军争夺珍宝岛。为确保珍宝岛不被侵占,我们必须增加珍宝岛方向的兵力和兵器。现在,珍宝岛战区有多少部队?”  “3个连。”作战参谋回答。  “立即增至5个连另2个排。”作战参谋转身欲走,司令员又叫住他,“阵地上要配置反坦克火力和预备队,以阻止苏军坦克和装甲车连续冲击夺取珍宝岛。命令部队,务必于3月14日前完成一切抗击准备工作!”  “是!”作战参谋答应一声。  司令员目送作战参谋走出了指挥所,扭过脸来对一名年轻的通讯参谋命令道:“给我接北京!”  13日清晨。风雪刚止,寒气袭人。  司令员带着几个参谋、干事来到了前线观察所。他接过参谋递过来的望远镜,举到眼前仔细观察着苏边防军阵地的动静――望远镜里出现了3辆坦克,顺乌苏里江开过来,一直开进了我方的江叉。  司令员立即要通北京电话,向中央军委首长报告了情况。  “苏军坦克已经进入我方江叉吗?”军委首长在电话里询问。  “是。”司令员回答。他有些奇怪,苏军只有3辆坦克开入我方内河,后面却没有步兵跟进,“老毛子”这是搞什么鬼?  “打,给我狠狠地打!”首长下达了命令。  “可是,坦克后面没有步兵跟进,我判断,这是苏军搞的武装侦察,目的是要侦察我军的火力布置情况。”司令员一脚踏上了椅子,语气坚决,“我看,不能打!”  “什么?不能打?敌人已经侵入了我国领土,难道不可以还击吗?”  首长有些恼怒,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急促而洪亮。  司令员拿起望远镜,见苏军3辆坦克开进我方江叉后,便像3只乌龟一样,把头缩进硬壳里一动也不动了。这根本就不是进攻的态势,于是司令员对着听筒说:“不能打!一打,我们的战斗布署就全暴露了!”  为了完成整个作战布置,司令员可谓费尽了心思。他曾派出小分队,根据在南京军事学院苏联教官教授的苏军作战条令,有意暴露了我军师、团、营指挥所和各级预备队的位置,同时借着夜色、树林和大雪的掩护,悄悄地将实际部署向前推进了1公里,并对集结的部队和火力采取了严密的伪装措施。现在一打,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我的话难道你也听不进去了?”首长显然动了肝火。  “自古以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前指&成立时,已经授权给我,对前方的一切战事我可以见机行事。”  由于激动,司令员的脸也涨得通红。  “你这样做,要犯&右倾&错误的!”首长怕自己的老部下犯错误,好心地劝诫。  “右倾我也不打!”司令员坚定地回答。  指挥室里,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参谋、干事们侍立一旁,一时竟手足无措。他们虽然知道司令员的决定是对的,但同时也知道,做来一名职业军人,违背了上级的命令意味着什么!果然,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异常严厉起来,音调也提高了八度:“你是不是军人?懂不懂得服从命令?”  司令员手握着听筒,良久无语,他扫视了一眼指挥所里的参谋、干事们,见大家正愕然地望着自己,便强压住心中的冲动,用一种和缓的语气对着听筒说:“我是军人,我懂得应该怎么做。”  放下电话,他长呼一口气,命令作战参谋:“用迫击炮打他几炮,赶走了事。注意,除迫击炮外,所有轻重武器一律不准暴露目标!”  晚上,司令员站在指挥所的军用地图前。  戎马半生,几度拼杀,他预感到一场血战爆发在即。上午,只打了几炮,那3辆苏边防军的“乌龟壳”就溜回去了,种种迹象表明,那不过是苏边防军在大规模报复前所做的一次武装侦察。两军一旦开战,最具威胁的还是敌人的“乌龟壳”。如果在江叉上作为雷场布上反坦克地雷,既是敌坦克作战的第一道防线,又可以卡住主要通道,使岛上的驻军免遭苏军的分割和包围。前两天,他已经向后方提出要求,火速运来一批反坦克地雷,怎么至今还不见踪影呢?  这时,作战参谋裹着一股寒风推门进来,他高兴地说:“首长,反坦克地雷送上来了!”  司令员高兴地一拍大腿:“太好了!想吃辣的,就来了辣椒。走,看看去!”  推门出来,只见遍地积雪映着月光,发出一片白皑皑的光。半轮冷月在几片稀疏的浮云中间移动,更为大地增添了几分萧瑟、几分清冷。只有那点点繁星眨着惊惧的眼睛,窥测着乌苏里江两岸埋伏的千军万马,像是预感到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即将拉开夜幕。  “雷埋在哪儿呢?”工兵科长孙征民问。  雷场就布在珍宝岛西南侧江叉,苏边防军的坦克和装甲车不是经常在那里出没吗?”司令员说。  “可是,那江上冻了几尺厚的冰,地雷怎么能埋得进去呢?孙征民又问。  “这倒是个难题,想想办法!”司令员拍了一下孙征民的肩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用钻,打眼儿埋雷!”有人建设道。  “一下子哪找那么多钻呢?再说,那么多风钻钻眼响动,动静太大,&老毛子&会发觉的,这办法不行!”。  “唉,有了,用匕首嘛,侦察兵都有匕首,工具不成问题。”  “可是,这黑乎乎的家伙,埋在雪里,大风一吹,就露馅啦。”  “用白布包起来,和雪一样白,风吹也不怕,这不就行啦。”  “对,先试一试。”  司令员说:“咱们指挥所门前不是就有一条小河吗?”  侦察排长孙征民带着几名侦察兵来到小河上,用匕首连戳带翘,埋一个雷约10分钟,埋完后用雪一盖,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当夜,身披白袍的100多名侦察兵在排长孙征民率领下来到珍宝岛西南侧江叉,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400颗反坦克雷分别装进预先缝制好的白布兜里,扳开压簧,利用岛上树丛、石头的掩护,将伪装雷按照江叉上的自然地貌,拉开间隔,不留痕迹地在冰面上埋设起来。  雷场设置完成后,为了加强警戒,防备苏军潜入破坏,亦为掩护我边防分队次日登岛巡逻,“前指”遂命令于洪东率11人的侦察分队留岛潜伏警戒。  布好雷场随时准备亲吻侵略者的履带――  激战珍宝岛  3月15日凌晨4时许。  我边防侦察排长于洪东感觉对岸有异样的响动,马上抛雪球为暗号,发出注意观察的警报。  不一会儿,借着雪地的微光,看到苏边防军步兵30余人,趁着拂晓的夜色,在6辆装甲车的掩护下,手端冲锋枪,猫着腰,悄悄从珍宝岛北端上岛,向东南方向运动,怎么回事?莫非是昨晚的埋雷行动被敌人发现了,敌人想要破坏雷场,还是我们在岛上潜伏暴露了目标,引起了敌人的警觉?霎时间,于洪东紧张得浑身燥热,脑门上冒出了汗珠。他马上打开身边的报话机,用预定的暗语向“前指”报告。  刚刚和衣而卧的司令员被值班参谋叫醒,一听到敌情变化时,他一骨碌爬了起来,紧张地思索起来。苏军的上岛的意图是什么呢?3月2日一战,苏军的损失比我军惨重些,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急于报复,这批小股敌人,夜半上岛,究竟想干什么呢?如果说发现了我们岛上的潜伏分队,他们完全可以用岸上火力解决,没必要半夜来偷袭,如是为了破坏雷场,他们选择的时机、行进的路线,似乎都不能解释。这是外交斗争,稍有差池,将会铸成巨大的国际影响,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敌人距岛只有30米了,于排长请示是否开火,消灭他们?”值班参谋跑来报告。  “告诉于洪东,注意监视,敌人不放第一枪,我们决不开火。”司令员命令道。  随后司令员立刻来到前线观察所,拿起望远镜一看,见东南端的丛林之中,果然影影绰绰地闪动着一些人影,夜色中的6辆装甲车像6只大甲虫,蛰伏在丛林边上,虎视眈眈地窥测我方。  不久,值班参谋又来报告,苏军小分队在岛岸中部登陆后,在东北部丛林中隐藏起来。司令员抚着额头,猛然醒悟过来了,这是敌人悄悄契进来的一颗钉子,他们企图在天亮我巡逻队上岛时来个包饺子,一口把我巡逻队吃掉。“天算不如人算。”我军之前走的这步棋,居然和苏军不谋而合。  “他奶奶的,龟儿子想动手喽!通知于洪东,让他们在岛上注意隐蔽,千万不要暴露,有什么情况,立刻报告。”司令员命令道。  司令员挥手叫过来一名作战参谋,命令道:“通知边防站,立即派出一个加强排登岛,按作战方案迅速抢占珍宝岛东南天然壕沟作防御阵地,巡逻路线由原来的由北往南,改为由南往北,如发现情况,迅速登岛与我潜伏部队会合,与登岛苏边防军形成对峙。”  “是!”作战参谋答应一声走出观察所。  相隔仅百米的苏军小分队完全没有料到,就在他们对面的眼皮底下,居然也潜伏着一支与他们人数相仿的中国边防军,而且已经潜伏了7个多小时,比他们的潜伏时间多了近一倍。他们的潜伏时间,是根据苏联科学家进行的人体耐寒试验提供的各种数据而确定的。可现在苏军已经耐受不住了,有的在雪地上翻来滚去,有的蹭了起来,拼命跺着脚板,痛苦的咿呀声,压抑的抽泣声,混成一团,即使这样,仍有2名苏联士兵被冻死在这片树林里。  此刻,于洪东觉得双脚已经麻本了,完全失去了知觉。整个身躯好似变成一块僵死的冻尸,只有神智还在欢快地跳跃。身边的机枪手杨念全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千万不能暴露目标。”于洪东用预定的暗语通过报话机向各小组再次发出了警告。  夜色渐淡,东方的天际开始出现一道亮光,上边呈翠绿,下边似粉红,最后变成了一片霞光,被霞光拥出的太阳像似一面金色的圆镜,冉冉升起――银龙般的乌苏里江已经现出了她那硕长粗大的身影。  上午8时,我巡逻分队开始巡逻。孙玉国带领巡逻队12人,从南侧登岛,路过我军的设伏阵地,走向岛中部,快要进入苏军设伏的火力区了,孙玉国命令巡逻分队:“停止前进,保持警惕!”这是下达作战命令的暗号。狡猾的苏军想等巡逻队全部钻进口袋再收口,没想到中国边防军停止了前行。  孙玉国早预料到对面树林子里埋伏着苏军,自己已在敌人枪口的瞄准之下。但他摸透了敌人的心态,故意与敌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待看到江岸上有苏军开始行动了,这才镇定自若地不紧不慢地命令巡逻分队回头折向西南。  嘴边的肥肉溜掉了。苏军潜伏部队眼睁睁地看着中国边防巡逻分队即将离去,再不开枪,怕是功亏一篑,于是忍耐不住,无奈地打响了罪恶的一枪。  孙玉国带领着巡逻队一听到枪声,迅速散开在预定位置隐蔽起来。苏军上校在指挥所里用望远镜看到这一切,顿时怒火冲顶。命令第一梯队按照第二作战方案,对岛上中国边防军发起冲击。  8时12分,江对岸的苏军3辆装甲车,引导步兵20多人,沿着江面,向巡逻分队隐蔽位置冲了过来。这股苏军沿着正前方突击时,恰恰把侧翼暴露给了于洪东率领的潜伏分队。  我守岛分队严阵以待。中国边防军一个个从树枝下、雪堆里露出头来,如同天降神兵劲旅,75辆反坦克炮,40个火箭筒,机枪、冲锋枪――红肿僵直的手指紧扣扳机,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敌人。  “60米,50米,40米,35米――”于洪东默默估算着距离,猛然一声大喝:“打!”顿时,珍宝岛上枪炮齐鸣,宽阔的江面上浓烟滚滚,各种早压满子弹的轻重武器,一齐拼命地吼叫起来,密如飞蝗的枪弹,带着死亡的呼啸,愤怒地射向苏军。苏军被这突然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蒙头转向,江面上又无可依托的抵抗阵地,惊慌中只能躲在装甲车后拼命地射击。  上岛苏边防军在以装甲火力和步兵轻重武器向中国边防部队实施压制的同时,又出动步兵60余人,在6辆装甲车的掩护下,向中方守岛分队发起猛烈的进攻。  副营长冷鹏飞趴在重机枪手的身旁,密切注视着苏边防军的攻势。一梭子子弹打在他眼前的雪地里,溅起的积雪迷了他的眼睛,他用手抹了一把,沉着的命令道:“不准开枪,放近点再打!”  苏边防军没遇到抵抗,气焰更加嚣张起来。6辆乌龟壳开足马力,跌跌撞撞地向守岛分队辗压过来,乌龟壳后面的苏边防军士兵也“噢噢”嚎叫着,一边冲锋,一边不断把枪弹倾泄到我方阵地上。  冷鹏飞沉着冷静,不动声色。他爬到机枪班长史玉才的身旁,指了指右边的一个士兵说:“你迅速抢占那个有利地形,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史玉才答应一声,带着弹药手爬了过去,随即,向苏边防军猛烈开火,子弹有如雨点一般泼向正在进攻的苏边防军。苏边防军受到攻击,误以为史玉才处是我们的主火力点,第一辆装甲车急急忙忙掉过头来,像一只笨重的黑熊,张牙舞爪地向史玉才扑过去,后面的“乌龟壳”也纷纷掉转头来――  这一来,敌人的侧翼正好暴露在我守岛分队面前,冷鹏飞一声命令:“打!”我守岛分队轻重武器一齐开火,接连打翻了跑在前头的两辆苏边防军装甲车,经过近一小时的激战,苏军一看情形不妙,这才大梦初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居然也埋伏着一支中国军队,便在剩余的装甲车的掩护下撤退。  此刻,苏军潜伏部队只好显出真面目,用火力支援江面上已遭重创的友军。此刻,中国江岸上的两个炮群怒吼了。密集的炮火,将苏军的潜伏阵地炸成一个浓烟包裹的火球,江面上的装甲车也被火炮击中,炸得人仰马翻。丛林里的苏军实在呆不住了,像丧家之犬,逃命似地窜向江面。双方激战近一小时,苏军的第一次进攻被打败,江面上遗留下苏军十几具士兵的尸体,一辆被击毁的装甲车冒着浓烈的黑烟。  初战胜利,战况报告给了“前指”。  “前指”电话铃声急促响起来,司令员走过去,拿起听筒:“于洪东,你们打得好。什么?冷鹏飞战斗负伤――坚持不下岛。动员他嘛,还是下岛治伤――岛上指挥?由边防站站长孙玉国接替。敌人第二次进攻马上就会开始,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有什么困难,马上报告。”  杜永春爬过来说:“报告首长,弹药不多了,火箭筒也太少。”  于洪东嘶哑的嗓音:“首长,我们弹药消耗太快,急需补充,另外,战士们在雪地里趴了十几个小时了,能不能送点热汤喝喝,暖暖肚子。”  司令员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从昨晚8点登岛到现在,他们以血肉之躯抗击着零下三十多度的风雪严寒。没有饭,没有水,没有取暖,战斗需要他们继续坚持下去,这是些顶天立地的英雄啊!  司令员叫来作战参谋:“立即向岛上潜伏部队补充给养,不管采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给养送上去!”  “是!”作战参谋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司令员问身旁的政治部李副主任:“老李,你看苏边防军还会不会有其他军事行动?”  李副主任走到了望口,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珍宝岛对面苏边防军的活动情况,思索了一下说:“对面苏边防军调动频繁。他调来那么多坦克、装甲车、大炮不会是为了摆摆样子吓唬我们吧?从他们第一次进攻投入的兵力和使用的战术判断,他们首次进攻带有试探性,恐怕更激烈的夺岛战斗还在后头呢!”  司令员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下一步,他们肯定会投入更大的本钱哩,我们应该好好地准备一下&招待&客人!”  说着,对侍立一旁的作战参谋命令道:“要向岛上增加反坦克武器。命令二线一个75无座力炮排和2个,不,3个40火箭筒班向前机动,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增强守岛分队;同时告诉各分队指挥员,抓紧战斗空隙时间,调整其他火力部置,准备打击敌人大规模反扑!”  果然不出“前指”所料。  第一次进攻受挫,苏边防军上校指挥官并没有因此而气急败坏。岛上有中国的潜伏部队,这是他未预料到的。  9时46分,苏边防军地面炮兵和坦克火力对中方岸边阵地和岛上分队实施袭击,飞机在珍宝岛上空俯冲威胁。同时6辆坦克、5辆装甲车越过主航道中心线向珍宝岛推进。10时10分,其中4辆坦克扑向岛的南端,插入中国江叉,迂回到中方守岛分队的侧后方;另一路苏边防军以坦克2辆、装甲车5辆由岛北端上岛成战斗队形展开,从正面向中国守岛分队发起第二次进攻。  苏军的炮火异常猛烈,把这个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小岛炸得体无完肤,爆炸的气浪将如岩石般坚硬的冻土和树根枯枝掀起一丈多高,然后又像降冰雹般“噼哩啪啦”地倾泻下来。  中方守岛分队处于苏边防军的前后夹击之中。  在正面发动进攻的同时,苏方岸上的炮兵和大口径机枪以猛烈火力封锁中国江叉冰面,阻止中国岸上部队上岛增援。  10时35分,苏军坦克、装甲车24辆,引导一个连的步兵,在其他人力掩护下,向珍宝岛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边防站站长孙玉国望了一眼前后压过来的苏边防军,爬到副营长冷鹏飞跟前,问:“副营长,你看怎么打?”  冷鹏飞受了伤,伤口已经临时作了包扎,鲜血渗透了绷带,他面色灰黄,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射出一股坚毅的光:“老孙,苏边防军坦克从中国江叉迂回登岛十分困难,况且,咱们在那一带已经布满了雷区,我的意见,在岛后只留少数人员和兵力监视苏边防军以坦克组成的迂回分队,集中兵力和主要反坦克武器消灭正面进攻之敌!”  孙玉国以拳击地,说道:“好,就这么打!”说罢,他挥手叫过来一名通讯员,“传达我的命令,让2号阵地上的无座力炮排七班长杨林带领一个班上岛参战,攻击迂回之敌!”  “是!”通讯员几个翻滚,消失在炮火硝烟中。  正面进攻之敌已经进入了我军守岛分队的有效射程,冷鹏飞、孙玉国一声令下:“打!”我军各种轻重武器便一齐开火,将苏军的火力压制下去。  苏军指挥所里,苏军上校看到进攻再次受挫,准备孤注一掷,让70余辆待命的坦克全部出击。  再说杨林接到命令,带着七八名战士跃入苏方火力封锁的江叉,立即发现苏边防军迂回的4辆坦克正展开并高速扑过来,他们迅速占领有利地形隐蔽起来,把苏坦克放到近10米处时,杨林和战友们突然跳起,接连投出5枚反坦克手雷,随着隆隆几声巨响,苏边防军的坦克履带即被炸断,刚才还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乌龟壳”,顿时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我军岸上炮火立即补射,将其彻底击毁。后面的坦克心存侥幸地往前冲了一下,又引爆了一颗反坦克雷,吓得再也不敢靠近,急忙调转车头,仓皇向后逃跑。  杨林一看,机不可失,急忙命令道:“在冰面驾炮,尾随射击!”  几名战士在毫无掩护的冰面上很快架好了无座力炮,装弹射击,只见火光一闪,跑在最后面的一辆苏边防军坦克又当即起火,拖着一股黑烟夺路而逃――  正面的战斗正在激烈进行。  杨林见迂回的苏边防军坦克已被击溃,立即冒着敌人的炮火,带领战友们向岛上增援。刚进入指定位置,就见两辆苏边防军的装甲车迎面扑来。杨林操炮瞄准,100米、90米、80米&&30米,连敌人装甲车的车号和军徵都看见了,他才果断发射,一炮就将冲在前头的那辆装甲车打起火了。另一辆见状不妙,调头就跑,杨林操炮追射,连发3弹,终于将其击毁。  突然,一阵子弹射来,在他的身前身后溅起一簇簇积雪。他定睛一看,原来几名苏边防军士兵正趴在击毁的第一辆装甲车下负隅顽抗,杨林忙隐身树后,端起冲锋枪,几个准确的点射,又结果了这几个敌人。  这时,苏边防军的1辆坦克和1辆装甲车又向他们阵地扑来,一声枪炮响过,杨林顿时觉得双手一麻,低头一看,右手已被击穿,右手的3个手指也被连根切断。他咬着牙,忍着钻心的疼痛,用血肉模糊的双手继续操炮瞄准,“轰”的一声巨响,苏边防军装甲车中弹起火,燃起浓烟。  苏边防军坦克见状,敌人很快发现了他的炮位,一辆坦克立即加大油门,调转炮口,对准他们就是一炮,炮弹爆炸了,75炮的跑腿被打断,杨林的腿也负了伤。  战斗仍在继续,敌人的坦克仍在横冲直撞。只见杨林大喝一声,拖着断腿,腾的一下从地下站起来,甩掉棉衣、棉帽,扛起炮管,对着敌人坦克,又是一炮。他以极其顽强的精神继续战斗着,伤口的血在流,全然不顾,又一辆敌人坦克发现了杨林,向他猛扑过来,杨林见状,双眼通红,声音沙哑地命令道:“散开,隐蔽!”自己却用重伤的双手把炮弹推入炮膛,独自操炮向敌坦克瞄准,但未及发射,苏军坦克炮口和塔顶上的机关枪抢先把成片的弹雨倾泄过来。一个战友牺牲了,又一个战士倒下了――杨林也倒下了,他挣扎着,试图再次站起来,但,他没有能够站起来,他终于壮烈牺牲在炮位上――  圆睁的双眼注视着正在厮杀的战场,注视着他为之抛洒一腔青春热血的祖国宝岛;年轻的脸严峻刚毅,没有痛苦,也没有遗憾;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光衣――  “为班长报仇!”  战友们被震憾了,被激怒了,他们呼喊着,咆哮着,向敌人泼洒出成片复仇的枪弹。  在苏军猛烈炮火的掩护下,十几名苏军匍匐着向我岛上潜伏分队插去。于洪东向全排命令道:“各小组注意,要节省弹药,轻机枪打短点射,冲锋枪打单发,40火箭筒要瞄准装甲车的有效部位,把敌人放近了看准打。”  敌人逼近了,于洪东指挥着两架40火箭筒和两挺机枪也开了火,子弹打在苏军“乌龟壳”的钢板护甲上,火星四射,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后面有一辆装甲车被火箭筒命中,冒起了黑烟。  突然,于洪东身旁的贾玉明喊道:“排长,敌人坦克从后面冲过来了。”  于洪东回头一看,果然,4辆苏军坦克和两辆装甲车,绕过了岛南端,从内河的岛西江叉上包抄过来。  于洪东心里一阵暗喜,来得好,反坦克雷场该发挥威力了。随即命令战士周锡金说:“用40火箭筒,打它两炮,把他们吸引过来。”  周锡金熟练地装上射弹,瞄准第一辆坦克的侧甲板,扣动了扳机。“嗵”的一声,火箭弹准确地命中了坦克的腰部,虽没有钻透,却震得坦克用力一颤。坦克里面的5名乘员,由苏军中校率领着正无所顾忌地往前突击,被这一炮也是震得惊骇狂怒地喊:“包围他们,一个也不准跑掉。”岛东面,苏军乘着岛上火力一时减弱,又冲上来了,我军伤亡亦非常惨重。  为了有效地打击苏军,4班长石荣庭带着一个战斗小组,用军帽吸引敌人的火力,发现目标后再准确射击,灵活地滚动变换着阵地,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打得苏军躲在坦克身后,不敢轻易地暴露目标。杜永春带领的小组也打得异常英勇,40火箭筒手负伤了,杜永春毅然接过武器,连发两弹将20米外的一辆装甲运兵车击毁。  “快,火箭筒,给我打后面那辆装甲车,一定要击中。”周锡金装弹瞄准,扳机一扣,“轰隆”一声,最后一辆装甲车失去了平衡,歪倒在江面上。“打得好!”于洪东兴奋地喊,“这几辆乌龟壳给咱堵住了。大小家伙一齐上啊!”  岛上岸上的大小火炮、手榴弹,一齐向这3辆坦克冰雹般倾泻下来,苏军坦克上的车灯、天线、履带护板被炸得四处横飞。3辆苏军坦克前后受阻,急得在江面上打转,最后终于将后面的装甲车碾碎,带着累累伤痕,从原路逃了回去。  被打瘫的第一辆坦克见同伙弃它自逃,慌了手脚,坦克里一名上尉站了出来,仓皇跳车,企图沿江岸逃跑,于洪东举手一枪,将上尉的脑袋打开了花,头上的毡绒帽子飞出3米多远。于洪东瞅准坦克射击的死角,疾步飞奔过去,跳上坦克车,拉开顶盖,将一颗手榴弹塞了进去。“轰隆”一声,这辆已经瘫痪的坦克彻底哑了,成了一块死铁疙瘩。  又有三辆苏军坦克向雷场冲去,钢铁的履带呼隆隆地滚进着。于洪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面上一个个大白馒头似的反坦克雷。于洪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些反坦克雷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事先没有演练过,他心里根本没有底,如果反坦克雷再不管用,后果将不堪设想。进雷区了,“轰!”江面上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反坦克地雷引爆了,苏军坦克履带被炸断了,刚才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30多吨重的乌龟壳,成了没腿的活乌龟,趴在了内河的冰面上一动不动了。苏军不愧经过正规训练,后面两辆坦克见前面的坦克闯进雷区被炸,知道不妙,立刻调转方向,按原路撤回。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苏军第二次进攻又被打退了。战区的皑皑冰雪已被炮火熏染成黑灰色,连中午的阳光也变得迷蒙,惨淡。  五林洞的前线指挥所。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参谋干事出出进进,气氛紧张而有序。  司令员同北京通完话,汇报了打退苏边防军第二次进攻的情况,一个通讯参谋快步走进来,立正报告说:“根据我们截获的苏军电波信号,将有一个&大人物&到苏军199高地坐阵指挥。”  “噢!”司令员若有所思地答应了一声,扭头对李副主任说,“看来,苏边防军将有更大的进攻和报复行动!”  李副主任点点头:“是啊,敌人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恶战还在后头呢!”  司令员走到军用地图前,沉思片刻,转身说道:“命令67师黄浩师长带领一个加强营至岸边无名高地待命;113师侦察连前推,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向岛上和2号阵地各增派一个加强排;413团派2门85加农炮进至209高地;16军75无座力炮连从虎头到五林洞待命。”  作战参谋答应了一声,传达命令去了。  司令员略一思索,又要通了指挥所直属的炮群的电话,对担任炮群总指挥的军区炮兵副司令员说:“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炮兵副司令员在电话里发着牢骚:“手心早痒痒了,看人家打仗,比什么都难受。”一停顿,又急切地问,“首长,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发言&啊?”  “我想剥夺你的&发言&权,对岸的那帮龟儿子还不同意呢!”司令员对着听筒说,“根据可靠情报,苏军将有一个&大人物&亲临前线坐阵指挥,可能要有大规模的报复行动,我命令:你们做好一切准备,随时准备开炮射击!”  下午13时35分。  苏边防军纵深4个大口径炮营,岸边集结的所有坦克炮和其他主火炮,在其炮兵校正机引导下,对中国边防部队防御阵地和边境地区一齐开炮。  炮击纵深约7公里,袭击正面达10公里。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一时,日月无光,天昏地暗。密雨一样的炮弹,飞蝗般倾泻在中国的土地上,整个珍宝岛被炮火硝烟笼罩了,除了硝烟,就是火光。炮弹爆炸的黑色烟柱,布满了岛上,像一片望不到头的乌云,不断变幻着各种形态的样子。灰蒙蒙的天空下,如同暴雨来临时那样漆黑一片,炮弹向四面八方投射出青灰色的光芒,天空中全是铁片崩裂发出的撞击声和尖叫声――  珍宝岛在震颤,江水在咆哮,寒风在呜咽――  炮击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  15时13分,苏边防军100人,在10辆坦克和14辆装甲的掩护下,向珍宝岛发动了第三次进攻。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两军的士兵以血肉之躯为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岛拼死相争。  我参战部队随即也进入阵地。阵地上,已经没有了一方积雪、一棵完好的树木。一米多厚的冰土层被炮弹像犁铧犁了一遍一样,踏上去,松松的,热热的。可是苏边防军不知道,他们倾泄了上万发炮弹轰的不过是一片空地。他们的炮击,严格按照了苏军的作战条令。而对于这一套,“前指”指挥官司令员却了如指掌,在他们炮击前,已把部队从正面阵地撤了下去。  登岛后,苏边防军改变了战术,先将5辆坦克、装甲车在岛中部开阔地靠东侧的丛林中一线展开,作固定发射点。然后,以火力掩护其他坦克、装甲车和步兵分两个梯队向中心150米宽的防御阵地实施轮番冲击,企图将中国守岛分队驱赶出岛。  因岛上树多林宽,便于隐蔽,不便于指挥,孙玉国、冷鹏飞果断下令:各防坦克小分队独立作战,岛上哪里有坦克、装甲车,哪里就有反坦克战斗班组。40火箭筒班长肖祝祥在苏3辆坦克、4辆装甲车向他冲来的危急情况下,沉着镇定,直到距敌10米左右,才连发3弹,发发击中目标。炮连75无座力炮八班,以灵活机动的战术,忽东忽西,打一炮换一个地方,先后改换7个射击位置,发射14发炮弹,击毁击伤苏边防军坦克、装甲车4辆。  司令员的战斗观察指挥所就设在距前沿一公里的209高地上。这里可直观战场全局,构成了岛上、江岸、前沿高地和纵深多层次的指挥观察体系。  15时35分,他果断地命令413团派出的2门85加农榴弱炮直接瞄准岛上的苏军坦克和进入内河的装甲车开炮,对苏边防军构成了强大的火力威胁――  在我军的激烈反击下,苏边防军进攻严重受挫,剩余的20多辆坦克、装甲车加100余名步兵在中国守岛分队阵地前沿的一块开阔地上进退维谷,不知所措,司令员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有利战机,果断地对作战参谋说:“命令&前指炮群&立即向岛上的苏军开炮!”  顿时,我军的大炮怒吼起来,成群的炮弹在敌群中爆炸,火光闪闪,硝烟弥漫,苏军的坦克和装甲车顿时乱了阵脚,丢下步兵仓皇撤退――  苏边防军纵深炮群的炮弹早打得差不多了,面对我军炮群的“发言”,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  15时17分,战斗以我军守岛部队粉碎了苏边防军第三次进攻而宣告结束。此至,这场恶战整整持续了9个小时!  硝烟并未散去  硝烟弥漫,掩盖不住激战的痕迹。歪倒的树桩,连根拔起的灌木,摧毁的坑道,遍地的弹壳,散落的枪支,横七竖八的尸体,一滩滩的血污,一个个雪坑――阵阵寒风吹过,发出尖利的呼叫,更为战后的宝岛增添了几分惨烈,几分豪壮!枪炮声已经停止,激战了一天的宝岛已安静下来。  冬日的夜晚来得早。时针刚刚指向8时,夜色已如一件巨大的黑色斗篷,罩住了大地上的一切,只依稀露出山的轮廓,树的暗影。半轮明月从黑色的云彩中探出头来,把惨白的月光撒在岛上。  珍宝岛前线指挥所。  总结会刚刚开完。司令员伸展了一下腰身,才感觉到一丝疲乏袭上心头。战况已经及时向北京做了报告,战后诸事也一一处理完毕,守岛部队根据他的命令正处于高度战备状态中,一有情况即可投入战斗,他想抓紧就寝前的时间再到前沿去视察一下,便使劲揉了揉有些苦涩的眼睛,高声叫道:“警卫员――”  “到!”一个年轻英俊的小战士应声站到他的面前。  司令员一挥手,刚要走出指挥所,忽听到部直通北京的专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个参谋拿起听筒听了听后,捂住话筒对司令员说:“中央首长的电话。”  司令员赶紧走过去抓起听筒:“你好啊,首长!”  话筒里传出兴奋的声音:“司令员,今天的战斗情况我已经向总理做了汇报,总理很满意,你们打得不错嘛!”  “嗯,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今天晚上和明天就不要开炮了!让苏军把尸体和被击毁的坦克、装甲车拖回去。”见司令员没有做声,首长又在电话里补充说,“这是军委的指示,要有理有利有节嘛!给他们点面子,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是!我们执行命令。”司令员停了停,又问,“中央还有什么指示?”  “估计苏边防军还会做出反应,进行报复,告诉守岛指战员,要时刻提高警惕,加强戒备,决不可以松懈!”  “是,请首长转告总理和主席放心。”  放下听筒,司令员对通讯参谋命令道:“挂灯,通知苏边防军派人来会谈。”  珍宝岛战事虽开,但双方的指挥官却一直保持着接触。白天要求会谈,我方升旗为号;夜间进行会谈,我方挂灯通知。  一盏红色的信号灯挂起来了,在幽幽的夜色中仿佛如一团燃烧着的火球。  不一会儿,苏边防站站长、副站长一行数人来到我方指定的位置。或许是白天的大战太惨烈了,他们惊魂未定,拿着枪的手一个劲儿地发抖,充满恐惧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像是张开的雷达,随时是捕捉危险信号。  我方代表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经过翻译通知他们:今晚到明天,我军不对珍宝岛采取任何行动,不派部队上岛,只在中国江岸派出观察和警戒分队。你们可以放心地上岛把苏边防军阵亡士兵的尸体和被击毁的坦克、装甲车残骸拖回去――  16日上午9时多,苏边防军4辆军用卡车上岛收尸,被击毁的坦克和装甲车也被他们拖了回去。  这一天,风和日丽,岛上平静无战事。  17日凌晨。  太阳还没有升起,可是空气里却已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纷纷扬扬下了一夜的飞雪,像是一名手艺精湛的工匠,已经把战争毁坏一切遮掩起来。放眼望去,厚厚的积雪如同一床松软的绒被,盖在逶迤的起伏的山川大地之间,只有几株断树,倔强地支撑着已被炮火斩断的身躯,昭示着这里刚刚经历过的拼杀。  司令员已经醒了,但是他没有马上起床,一是这些天实在太疲乏了,上岛以来几乎没有睡过囫囵觉;再者,他也想在这静谧的清晨,疏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把有关部署在头脑中过滤一遍,看一看还有什么不够周到和严密的地方。  “报告!”作战参谋推门进来,神态有些急切地说,“司令员,苏边防军有100余人登岛了。”  司令员闻言,立即穿衣下床,随作战参谋来到前线观察所。他接过作战参谋递过的望远镜一看,见登岛的苏军士兵正用镐、刨、锹挖,在岛上埋设步兵地雷。司令员一下子火了,一掌擂到桌子上:“他们在岛上布雷,是想阻止我们上岛啊!真是岂有此理!”言毕,挥手叫过一名参谋,“升旗,让他们派人过来会晤,立即给我退出珍宝岛,否则我们要予以反击!”  参谋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苏边防军不听劝阻,一方面继续埋设地雷,一方面还开枪向我方寻衅――  当日下午,苏边防军向岛上增派了5辆坦克和20余名士兵,并于15时45分向中方前沿和纵深6公里的地域猛烈炮击,对209高地观察所进行破坏性射击。  一时,枪声大作,炮弹轰鸣,打破了岛上的静谧。  3月15日战斗中,苏边防军一辆新式坦克闯入我军雷区,引爆了一颗反坦克地雷,履带被炸断后一直滞留在我方江叉里。苏方清楚,这种新型的坦克,对于中国军队来说,还是一个谜。因此苏军高层下达了命令,绝不能让中国军队得到,便在炮击我军阵地的同时,几次派出步兵寻找战机,拟强行拖走。  珍宝岛上,敌人已布满了地雷,敌人步兵无法登岛,而我军又不知敌人在岛上已布了雷,仍派步兵登岛协防。我边防军战士一登岛,有的就触了雷造成伤亡。  敌人不断地调兵遣将,几十辆坦克不停地向内河冲击,我军集中炮火,封锁内河,不让敌人接近。  为了粉碎苏边防军这一企图,并对苏边防军炮击做出反映,司令员于16时3分,命令我85加农炮营和一线炮兵对登岛入侵之苏边防军发起猛烈还击。  顿时,珍宝岛上空黑烟滚滚,一个个黑色的巨大烟雾腾空而起――  苏边防军在我强大炮火的压制下,无法接近这辆坦克,更无法挂上牵引绳,只能无功而返。几个小时后,苏边防军不得不撤出。  17时,苏边防军在被击毁2辆坦克、击毙击伤步兵30多人后,停止了炮击;我军遂于4分钟内停止反击。登岛苏边防军随即施放了几枚烟雾弹,借烟雾的掩护撤出珍宝岛,返回了苏联境内。  3月19日晚,司令员刚要就寝,直通北京的那部电话铃声又急促地响起来,他握起听筒,里面传出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司令员吗?我是老黄啊!”  “噢,黄参谋,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这一仗打得不错!”黄参谋在电话中先说了一番鼓励祝贺的话,随即将话锋一转,“那辆苏边防军的坦克――对,对,就是3月15日战斗中被击伤后滞留在中国江叉冰面上的那辆坦克,这可是我们的战利品啊。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拖回来,运到北京!对,一定要拖回来――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完成!”  挂上听筒,司令员点燃一支烟沉思起来。  围绕这辆坦克,双方已发生过多次交火。  经过边境会晤,我方允许苏军打着国际红十字会会旗,来珍宝岛收尸,运回被击毁的坦克。但是,就是不让运那辆被炸坏履带的新式T-62型坦克。苏军士兵和医护人员整整忙活了一上午,战场已快清理完毕了,只剩下那辆T-62型坦克了,苏军士兵拿牵引绳,试图接近那辆坦克,但埋伏在我方开阔地带的战士,毫不客气地将其击退。  苏边防军企图强行拖走这辆坦克的行动失败后,为了防止T-62落入我军手中,苏军采取了多次抢夺和破坏话动,又于21日晚派了20余人组成的爆破分队趁着夜色沿着预留的雷区通路潜入中国岸边,企图将坦克炸毁。他们安放炸药时,被我巡逻分队发现。  我岸边指挥员当即组织火力将其击退。苏军仍不甘心,决定用重炮将坦克击碎,敌人都集中多门大口径火炮,对着这辆他们自己的坦克进行射击。但这种坦克的流线型设计外形又使炮弹无法直接击中它。坦克周围江面的冰层被密集的炮弹炸开,T-62坦克沉到了江底。  次日,司令员向中央军委拍加急电报报告了情况。当天,中央军委就发来回电要求一定要保护好T-62坦克。  3月22日,司令员再次向中央军委报告了情况。当天,中央军委回电要求:“T-62坦克是苏联的新型坦克,是苏边防军入侵的铁证――务必保护完整,供军事科研单位进行研究。”  司令员最后决定:架设人工绞盘,配合载重汽车,将坦克拖走。但苏边防军用炮火封锁中国边防军接近坦克,且天寒地冻,在这种条件下要想把坦克拖走绝非易事。  司令员沉思一会儿,起身叫道:“通讯员,传达命令叫士兵不要离开炮位,严防死守。请作战参谋到我的房间里来!”  不一会儿,作战参谋推门进屋:“首长,什么指示?”  司令员摁灭烟头:“苏军使用的坦克是当时远东部队的主战装T-62,虽然它当时已并非苏联最优秀的坦克,但其车载红外夜视系统和火控系统还是我军所没有的,坦克结构和布局等和以往的T-55有很大改进。你去向海军求援,请他们派几个潜水员来,再和黑龙江省有关部门联系一下,让他们帮帮忙,无论想什么办法,我们也要把那个乌龟壳捞上来,整修以后送到北京,这是我军的战利品!”  前线紧急联络海军派遣潜水分队支援。海军旅顺基地潜水分队抵达后,与前线人员一同仔细观察了现场,认为白天苏军的火力太猛,无法接近坦克沉没位置。夜晚太黑,行动起来又不方便,而且还有苏军夜视器材的威胁。行动必须在傍晚天色半黑时。当时珍宝岛白天最高温度都在零下30度,江上冰层厚度达到2米,坦克沉没之处,也已结了厚冰。在日落后下水入冰,穿着没有御寒功能的轻潜水装的潜水员随时可能被冻僵。可是,只有这一办法,才有可能将坦克抢回。在老潜水员熊建成的带领下,潜水分队开始操作。具体下水时间由对方的炮击决定,炮声一停,潜水员开始下水作业;炮声一响,潜水员就躲进掩体隐蔽休息,并规定水下活动不超过15分钟。  然而,潜水员一下水,问题就来了――寒冷的江水很快把潜水员的呼吸腔、通气阀冻住,呼吸管也被冰碴卡住。潜水员只好用自己呼出来的热气将呼吸腔处的冰碴化开,但江水中的能见度很低,只能用手探摸。最后,潜水员的潜水服被碎冰碴划破,冰冷的江水灌人潜水服内,几乎将人冻得失去知觉,只好上岸,而且苏军的火炮不断开炮,当天,潜水员们的后续努力也都告失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第二天傍晚,潜水员熊建成趁着苏军炮火停息之际,又一次潜到了江底,这一次,他很快便找到了目标,把钢缆挂在了坦克尾部的挂钩上,但他刚一出水,苏军的炮火就将钢缆炸断。只得由接替的潜水员隋传香再行探摸。这次他也很顺利地找到了目标,并拴好钢绳,令人意外的是,从他下水直到出水,苏军居然始终没有打炮!  我军抓紧时机,201团某连早已在内河我方一侧安装了一个大绞盘,由军部派出的潜水员将粗粗的钢缆挂在沉入江底的坦克上。每天晚上,一个排的战士上去,像推磨似的,将坦克一寸一寸的往上拉。但是,每当战士们开始推时,苏军的炮火就响了,炮击的目标正好是绞盘所在的位置。战士们也有伤亡。怎么回事?看来敌人一定听到声音了。为了迷惑苏军,指挥部调来了两辆“斯大林100号”推土机,不分昼夜地在绞盘附近来回开动,以减小战士们推绞盘时发出的声响,但效果并不是很大。  突然有一天,即使推土机不推土,敌人也不打炮了。原来,为了排除苏军布在珍宝岛上的地雷,我团工兵连每天都派十几个战士上岛排雷。这一天,战士孙征民排雷时意外发现一棵树上还有一个像小碗大的白布包着的东西。于是,他爬到了树上,左看看,右瞅瞅,无从下手,因为,他从来也没有看到这样的雷呀?他十分小心地轻轻地把它从树上拆了下来。回来后,他把雷上交了,后经上级鉴定,这不是雷,而是敌人的一个窃听器。敌人不再打炮的原因终于找到了。为了保险,推土机仍然继续推土,四十多个战士们推着两个人工绞盘,绞盘继续一寸寸地拖动着坦克,坦克越来越接近江面了。  当天晚上,这辆坦克终于被拉出了水面,然后战士们又把钢缆、绞盘和坦克掩蔽了起来。  第二天,早已隐蔽在岸边林中的我军一辆T55式坦克和两台拖拉机,将T-62坦克拖到树林;第三天,在牵引车和坦克的牵引下,将T-62坦克拖向离珍宝岛后方十几里的另一个小树林子里,随后运到北京。至此,我军终于获得了战后第二代坦克的实物。  不久,坐落在北京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博物馆的展厅里,展示了这辆编号545苏联制造仅行驶515公里的新式坦克,成为苏军入侵我国领土的铁证,无声地诉说着珍宝岛事件的真相。欢迎您转载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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