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书仙源农场教杨帆从外门弟子做到内门在做到圣徒,

《大道独行》 正文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一重天阴阳两隔!
请记住我们:【】
大道问心镜缓缓破碎,那种感觉,又一次的出现。
天地一切,尽在心中,所有一切,都可感应,无所不知,无所不通!
那仙灵与自己之间的联系,出现在洛离心中,这种联系,好像是一种链接,将自己和混沌龙,链接在一起!
那链接,在洛离的注意之下,也是化作无数微小的结构,观看这些结构,洛离知道了为什么自己可以掌控仙灵。
在洛离眼中,那结构继续变小,开始重组,随着他的研究,自动进化,变得强大,渐渐的,洛离笑了!
谁说虚仙只能和九个仙灵,进行联系!
天地哪有那么多的绝对!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虚仙仙气不足,和仙灵之间,难以形成完美的链接关系,九条链接,就已经是虚仙最大的极限了。
但是这是正常情况下!
在一些不正常的情况下,可以继续的扩展链接。
在此大道问心镜的支持下,洛离开始渐渐的找到了另外一条路。
那就是复数链接!
那和仙灵进行的链接,开始变化,更加的完美,更加的优化,更加的节省仙气,同时,那分出去的链接,开始渐渐增加!
进行复数分裂!
十条,十一条,十二条……
洛离默默的掌控,一条条的增加!
十五条,十六条,十七条,十八条……
最后达到十八条,至此,无法在增加。
那大道问心镜带来的感觉一点点的消失,洛离微笑。太成功了!
这代表着洛离可以拥有十八个仙灵,手下多了一倍!
仙界,虚仙最多可以拥有九个仙灵。玄仙则是最多八十一个仙灵,真仙最多。则是九百九十九个!
而且,要知道虚仙只有后期大成,才会可以驾驭九个仙灵,洛离不过中期,其中最多只能驾驭六个仙灵,但是洛离与众不同,才可以驾驭九个仙灵。
但是现在洛离,拥有十八个仙灵。更是超越虚仙,绝对厉害。
洛离收手,万分高兴,果然这大道问心镜真是好用。
不过洛离已经有些怀疑,此宝真的就是只是价值三千仙石?不太可能吧?虽然仙石珍贵,但是此宝感觉更是珍惜!
不管了,爱咋咋地,以后有机会再说!
洛离微笑,他立刻开始重新炼制混沌龙。
有着前边的经验,很快一只只的混沌龙诞生。进化,强大,最后洛离拥有十八只三头混沌龙。
然后进行链接。都是成为洛离的仙灵。
不过,仙石最后只剩下五千,只够交纳飞升凤凰台的费用。
洛离摇头,看起来这仙石真的是赚起来艰难,花出去容易。
这时他看看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洛离已经在此客栈闭关修炼二十六天了,一个月时间,就剩下四天了。
这就是修炼。每一次感悟,每一次修炼。都是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不知不觉。就是过去。
洛离点头,他站起离开这里,还有四天,房间先丢在这里,去看看凤凰台的情况。
他还是那个老者模样,走在大街上,没有人可以看出他的真身。
缓步前往凤凰台,一路之上,洛离皱眉,这里汇集了无数的仙人。
都是虚仙,有年轻的,有中年人,有苍白老者。
他们都是看着凤凰台,目光之中,神色各异,看着那里,都带有一种说不出的神色!
似崇拜,似敬畏,似希翼,似期盼!
洛离随着他们,缓步走过去,来到那凤凰台边。
说是凤凰台,倒不如说是一个石头墩子。
大约有三丈见方,七尺高,青石结构,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的特点。
洛离皱眉,看不出这有什么特殊之处。
就在他疑问之时,旁边有个少年,却先问了出来:
“师父,为什么这个凤凰台,我看不出任何的奇异之处啊?”
他身旁的老者说道:“你懂什么!这是超脱之路啊!
我们这些玄胎平育天的虚仙,要想晋升玄仙境界,必须通过此台,离开此界!
只有离开此界,到了太明玉完天,才有机会晋升玄仙境界。
否则,留在这玄胎平育天,一辈子都是虚仙,一重天阴阳两隔!
最后随着仙气的腐蚀,天人五衰,最后消散仙界。”
那少年问道:“师父,那我们赶紧的通过凤凰台,离开这里吧?”
老者摇头说道:“谈何容易,想要通过凤凰台,飞升太明玉完天,必须需要五千仙石!
而玄胎平育天外围,有可怕的时空涡旋,只有灵仙才可以度过,我们贸然通过,必死无疑。”
“啊,五千仙石,这也太贵了吧,凤凰城也太黑了吧?”
“这不是凤凰城要这些仙石,从这里飞升,需要以仙石化作仙能开路,才能破开两界之间的时空隔膜。
那仙石开路,会有一些仙气落下,凤凰城也会得到一些好处,但是这仙石不是他们要的,这个可以理解!”
“师父,我们两个,就是一万仙石啊,就是一千年啊,我们也凑不齐啊?”
“唉,你看这里的这些人,那个老者,当年我师父飞升的时候,他就在这里,已经在此二千六百年了!
你看那个,也是老相识了,至少在此一千九百年了,难啊,难啊,难啊!五千仙石啊,不知道憋住了多少英雄汉,不知道多少虚仙,老死此界!”
“师父,我们赶紧回去赚钱吧!”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来到这里,全身颤抖,他来到凤凰台前,大声的哭泣起来!
“五千,五千仙石,我终于凑够了,我天不负,终于可以飞升前往太明玉完天了!”
在他手中,拿着五千仙石,散发着无尽光芒。
那一旁老者说道:“唉,天不负啊,一万三千年前,他飞升到了此界,很快就是虚仙大圆满。
那时他是风华正茂,英姿焕发!
但是就是无法凑够仙石,每到凑够五千仙石的时候,就是出事,结果足足在此界待了一万三千年啊!
老迈不堪,鹤发鸡皮!
他就是飞升到了太明玉完天,这么老了,也没有可能晋升玄仙了,可惜啊,可惜!”
天不负颤颤巍巍的爬上了凤凰台,猛地一声大吼,向着凤凰台之中,输入仙气,顿时那凤凰台发出光华,瞬间他就是身体变淡开始消失!
一旁突然有人开始鼓掌,有人大声欢呼!
看过去,周围足足数千虚仙,都是虚仙大圆满,但是仙石不够,无法飞升。
看着天不负飞升,这就是他们的未来,他们为他欢呼,为他庆祝。
在此欢呼声之中,天不负消失,离开此界!(未完待续)我家大师兄的属性设定搞错了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吗?穿着金甲仙衣,脚踏琉璃飞剑……  宋就原本是不愿意相信的,尽管这个世界的一切早已经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但现在他好像有点信了,之所以是有点信,仅仅也是因为如今裹挟着自己的这位仙看起来更像是个乞丐。  没有金甲仙衣。  也没有琉璃飞剑。  “玉隐啊。”  听到这么一个称呼,宋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对于这位上仙的脸皮之厚已经有了领教,也就不再试图去纠正了。  心里则是打定主意,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叫宋就,不叫什么狗屁玄玉隐。  上仙没有金甲仙衣,没有飞剑,只有一个看起来就很有年头的酒葫芦,一路上上仙几乎就没有让酒壶离开过自己的嘴,宋就表示这酒壶可能是个很厉害的法宝。  “……玉隐啊。”寒无逸终于舍得让酒壶离开那干裂的嘴唇片刻,满意的看着自己刚刚“招”来的小徒弟,一脸的心满意足,而后又颇为自豪的说到:“现在你知道我绛宵宫有多厉害了,不是师傅吹牛,在整个元洲地界,咱们可是实打实的第一大派。”  宋就心里冷笑几声,脸上也满是鄙夷,顷刻又将之隐藏起来,讨好道:“仙长啊,贵派既然是元洲第一大派,要什么样的弟子没有,您就高抬贵手,放小的回去吧……我就是个凡夫俗子,卑微到泥土里的虫子,修不成仙的,就我这资质,日后不定要怎么抹黑贵派元洲第一大派的牌子……”  寒无逸醉眼朦胧,听到这里稍稍有些发愣,却给了个你继续说我听着呢的表情。  宋就无奈,接着说到:“大仙,牌子是很重要的,倒了可就很难再立起来了,您也无法像师门长辈交代啊!”  寒无逸灌了一口酒,用那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豪爽的大笑起来,慨然道:“哈哈,师傅,我给你找这个徒孙不错吧。”  宋就一脸黑线,心想以后定要修个能用眼神杀人的法术,每天虐杀这不要脸的掌门千百遍。  寒无逸却不在意宋就的愤懑小眼神,拍了拍宋就的头,“玉隐啊,要不是为了门派传承,我一定代师傅收了你做徒弟,我觉得比起做师徒,我们更适合做兄弟啊……”如此说着,寒无逸似乎高兴过了头,再次加快脚步,宋就感知里,果真是风驰电掣一般的感觉。  于是宋就心里默哀了一遍,嘟囔道:“我们更适合做路人啊。”  约摸半天时光,宋就终于被带到了目的地,肚子里早已经翻江倒海,稀里哗啦呕了寒无逸一身,这位上仙却毫不在意,安慰着:“第一次都这样,以后飞的多了就习惯了,吐啊吐啊就不会吐了。”  宋就再一次鄙夷的看了过去,寒无逸再一次忽略掉,指着下方一处残垣断壁说到:“这就是绛宵宫这一代的山门了。”  宋就强忍着不舒服往下方看去,心道尼玛,这破地方能住人。  寒无逸一步踏出,耳边风声急骤,两人已经出现在那片残垣断壁之中了。  寒无逸放下宋就,解了他的定身术,豪气的往四方一指:“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看上哪里就住进去,对了,这里离你那小酒馆差不多有个十万八千里,你就别想着逃跑了。”  说完这些,寒无逸扔下一副你自生自灭的表情,提着酒壶晃悠悠的钻进了一座保存最完整的小楼里去了。  宋就欲哭无泪啊,一路上吐啊吐的,整个人早已经虚脱不得,现在还能够站着他已经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待得寒无逸进了屋子,他环视四周,像个泄气的皮球颓然的瘫坐在地上。  “老子的酒馆啊……”他仰天长啸。  “老子的老板娘啊……”  “……”  如此嚷嚷了半天,骤然警觉起来,尚来不及躲避,一道雷电狠狠劈了下来,宋就浑身颤抖,一头干练的小短发硬生生做了回离子烫。  “寒无逸,老子以后肯定欺师灭祖给你看。”  回应他的当然还是一道引雷术。  “寒无逸,你丫的欺负人。”  “玉隐,我好歹是你师傅,你好歹是我徒弟,咱们能不能好好相处?”  寒无逸提着酒壶坐在窗上,宋就心里诅咒了无数遍“你丫最好从那里摔下来”。  “哼,老子不叫玉隐,记住了,老子叫宋就,平西镇第一酒馆的老板宋就。”  寒无逸无奈的叹了一声:“那都是过去的你了。”说罢跳了下来,朝宋就走了过来,“要不是看在你赊了这壶酒给我,我才不会收你做徒弟,你要学会感恩。”  “呦呦,那您老也感恩感恩我,放我回去吧,隔壁客栈老板的女儿已经答应跟我约会了,这可是我的终生幸福啊。”  寒无逸撇嘴,明显不信:“你就吹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的是平西镇西头王家的小姐……”  宋就愣了一下,被人戳破心思有点脸红,却又本着趁热打铁的心思,讨好道:“您都知道了,那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就一小老百姓,娶媳妇比修仙实在多了。”  “庸俗。”寒无逸抬手就是一个暴栗砸在宋就头上,只是酷不过三秒,“你跟着我修仙,以后整个九州的女修士随便你选,到时候你就明白那王小姐根本就是不堪入眼的俗物。”  宋就气哼哼道:“我才不要老妖婆。”  寒无逸愣了半天,哈哈笑了起来,拍着宋就的肩膀:“徒儿你真随我,我决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绛宵宫大师兄,未来掌门人选。”  宋就白眼一番,“滚,别让我看见你。”  寒无逸也不生气,从身上摸出一个钱袋子扔了过来,“你去山下镇子买些日常用品,好好休息一天,然后为师指导你修仙……以后泡那些老妖婆去,哈哈……”  宋就无奈,正儿八经的又来了一波欲哭无泪。  掂了掂钱袋子,他还算满意,心想这不要脸的家伙倒还不吝啬。  如今也只好先住下来,再打听怎么回去了,记忆里平西镇绝壁不在元洲的。  哎,早知道就不让那混蛋进门了,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我的酒馆,我的王燕儿,我的……
  山叫符禺山,山下有座月城。  月城不是城,只是个小镇。  宋就初到此地,走在古朴沧桑的青石长街上,从这头走到那头,心里难掩失望。这月城可比平西镇要小的太多,整个小镇除了这条南北走向的长街,基本没有别的像样街道,几乎所有的人家都随着街道两盘延伸,行人稀少,看不出什么繁华景象。宋就到此也明白为何山上的道观会那么残破。  花了半个多时辰,将一应日常用品买了齐全,塞了满满一竹篓,宋就颇为无奈的往上爬了去。下山时候他已经数过,这石阶共三千三百三十三,于是脸上满是愁苦,心里将寒无逸那无良师傅骂了又骂。  该走的路还是要走,宋就往上爬的途中,遇到可能是山下村民的大叔。那大叔见他是外人,倒也没有与他见外,问询之后晓得他要上山,大叔立马就变了脸。  大叔拉着宋就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操着一口浓重乡音:“小哥儿,这山上那可是个邪乎地,你不能去啊……”  如此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宋就大抵听明白了大叔话里意思,心里很是感动,只是想到山上那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恨得牙痒痒的同时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于是安抚道:“大叔,不瞒您说,我也不想去啊,可山上有我一个……亲人,他眼看就要死了,我是他最后的亲人了,怎么能不送他最后一程。”  宋就满脸凄苦悲伤,水汪汪的眼眶里酝酿着晶莹的泪珠,鼻头一抽,竟是哭了出来。  大叔也是淳朴,真就信了他这话,跟着难过起来:“哎,这人命苦啊,要是问奕观的仙长还在……”  说到这里大叔扫了宋就一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叮嘱道:“小哥,你是外乡人,对我们这不熟悉,我跟你说啊……”大叔双眼闪着精光,压着声音,“这山上不太平,白天还好,一到天黑啊,那动静,我滴亲娘,会死人的。你赶紧回去带着你的亲人下山找个地方歇着,千万千万不要待在山上啊。”  宋就听得有些发毛,后背凉飕飕,咧着嘴尴尬的笑着:“大叔,您别吓我,我真胆儿小。”  大叔拨浪鼓一般摇着头,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可没吓你,山上那道观里可有好几百只怨鬼,这夜半三更啊就出来索命……”  “大叔,你下山去吧。”宋就说着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使出全身力气往上跑去,片刻就是满头大汗。  大叔看着落荒而逃的宋就,嘴角勾了勾,眉毛都翘了起来,“玉隐啊,师傅真是来接你的,你倒好,竟然编排师傅是将死之人……”  宋就可没想过那位师傅竟然会闲得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一路疾驰,疲惫感越来越清晰,脸上的汗渍在脸上汇集成流,沿着下巴滴了下来,他衣裳前摆已经湿了大片。  他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刚才那奇怪大叔的话,那些话越是清晰的在脑子里打转,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已经开始咕哝着乱七八糟的话。  宋就胆子真的很小。  他觉得四周的景色突然变了,像是有一张大网正向自己铺开,觉得自己身周黑漆漆的像个黑洞,正在一点点将他吞噬……五脏六腑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咬得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宋就抹了把脸,他的手上沾满鲜血,他的鼻孔,眼睛,嘴巴正不停的冒着黑血……他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他瘫坐在地上,他发不出声音,他捏住自己的喉咙,他的双眼正在变成一片死灰,他要死了,他死了……  “寒无逸,老子叫玄玉隐还不行,你他妈别玩了……会死人的……”  寒无逸听着宋就的咒骂,咕哝道:“这小子会不会是在诈我?他心性不至于如此差吧?”灌了一口,寒无逸觉得自己的猜测肯定没错,于是对于宋就的话浑然没放在心上。  宋就那个郁闷,他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察觉到自己身周的变化,实打实的吓了一跳,好不容易从之前那个幻境里挣脱出来,却没有等来寒无逸的援手。  于是看着不远处那道虚幻的身影,他啐了一口血沫,天知道刚才他差点把舌头咬下来一截。  这世间既然有寒无逸这样的仙,那么必然有着相对的东西,比方说眼前这只鬼。  是的,一天之内,他遇见了仙,撞见了鬼,一点都不省心。  “喂喂,咱们有事好商量。”宋就强忍着恐惧,尽管小腿肚子已经不听使唤的颤抖。  宋就咧着嘴笑,心里安慰着自己“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只鬼肯定也不会对他直接上手的。  然而这招并不好使,对方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宋就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对面正在发生的变化。  他周身一紧,无数道风痕切割过来,一副要将粉碎掉的架势。  宋就再又仰天喊到:“寒无逸,有你这样当师傅的吗?老子要死了啊……”  没有回音,宋就心里已经不作期望,心想着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啊。  可他妈的他现在动都动不了,又能干啥嘞。  “夭寿啦……”宋就苦着脸,心里默念了所有能想到的大仙名字。  “飘过来了……它飘过来了啊。”宋就心里万分挣扎,“不管什么人,你随便来一个解解局啊,我玄玉隐赌上绛宵宫大师兄、未来掌门的尊严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噗”的一声,宋就喷了一口血,脑子一阵空白,直挺挺的栽落下去,临终前好像听到一道声音,甜的就像从天上传过来的。  宋就发誓,那声音的主人肯定是个仙子,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话。  “咿,这什么绛宵宫以前怎么没听过啊……”有短暂的沉默,而后很是不屑,“算了,这自诩大师兄,未来掌门的人都才这么点本事,肯定不是什么大门派……”  要是这话被寒无逸听去,指不定要伤心得自废一身仙术,跪在祖师堂里面壁个几百上千年。  可他没听到啊,他眼下醉意正酣,睡得正香,连自家拐来的徒弟差点死翘翘了都不知道嘞。
  宋就坐在问奕观的残碑下,怔怔出神。  寒无逸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坐在他身边,看着徒弟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玉隐,这次是为师对不住你,你这也没什么损伤,就不要怄气了。”寒无逸语重心长的说着。  宋就装作听不见,过了一阵,实在觉得耳边聒噪,他开了口,无比严肃:“要我原谅你也可以,要么把我送回平西,要么把那个仙女找出来给我做媳妇,不然免谈。”  寒无逸一阵头疼,挠了挠头:“这第一条嘛,以后你学了我的本事,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了……这第二条……”寒无逸脸上满是无奈,“为师真没见到什么仙女啊。”  “哼,那就别打扰我。”  寒无逸道:“你确定你要跟我怄下去?”  宋就白了他一眼:“就你这种不靠谱的师傅,我消受不起,再跟你混下去,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宋就站了起来,豪气干云:“既然要修仙,那就得选个好的师傅,我决定了,我要去寻那位仙子……”  “徒儿啊,茫茫人海,你去哪里寻啊。”  “寒无逸啊,你能不能要点脸。”  “徒儿,师傅我在这元洲一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  “喏,这个你先练着,媳妇的事情为师会上心的。”  话说到这里,寒无逸的身影并隐了去,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骗吃骗喝去了。  宋就表示真的心累。  要说寒无逸没什么本事,偶尔又像是很有能耐,要说他真的很有能耐,却又大多时候都不靠谱。  所以,他到底是得罪了哪路大仙,竟然摊上这么个师傅。  寒无逸也很是无奈,他万万没想到问奕观里竟然会有那么一个独立的小空间,封印着那样一只鬼,好在他徒弟福星高照,虽然被吓得半死,小命好歹是保住了,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一茬之外,他对于宋就说的那位仙子还是很感兴趣,可是这么几天过来,他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如此也只能说明对方有着不下于自己的本事,起码在天机一道上不弱于他。  寒无逸摩挲着下巴刚冒出来的几根胡子,咕哝道:“这元洲里比我厉害的也就那几个老处男,难不成他们中有人思春了?”  寒无逸怔怔想了想,而后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这样的。  果然忘记了宋就着重强调的“仙女”两个字。  于是,寒大掌门咕咚咕咚饮了半壶,豪爽的赞了声“好酒”,晃悠悠着寻了个方向,上门找那几个思春的老处男去了。  宋就不知道寒无逸再一次丢下了他,看着手里的笔记,额头青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  翻了一页,宋就直接将这修仙笔记扔了出去,咆哮着:“还飞酿笔记,我去,寒无逸你是有多不要脸……”  骂了一阵,宋就坐了下来,他很是不明白,自己作为一个伟大的穿越者,都过去十四年了,自带金手指就算掩藏再深也还觉醒了才是,然而事实上他一直是个弱鸡。  到目前为止,唯一的成就也仅仅是从父母手里接了平西镇那家小酒馆,安稳的过了几年,要说福利,好像也仅仅是隔壁客栈老板家女儿对自己早已芳心暗许。  所以这些年,宋就进行了若干次尝试,自杀都试过好几回,结果是他根本没有自带任何技能。  他好不容易认命了,都决定接受隔壁客栈老板女儿的芳心了,却又遇上寒无逸这么个不靠谱的仙将他给掳了来,说的修仙笔记也没有,上天入地,欺男霸女的仙术没学到,却得了本《飞酿笔记》  思绪万千,天快黑了。  宋就起身,一溜烟往山下跑了去。  ……  距离符禺山大约一千五百里有一座山,名字很低调,就叫小山。然而这山实际上一点都不低调,方圆五百里都是元洲第一大派无上玄清宗的地盘。  云霭沉沉,仙气缭绕,这里是真正的洞天福地。从根本上讲,符禺山都在这小山支脉上。  寒无逸对此却似乎没有任何意识,这位自诩元洲第一大派掌门的落魄道人像个愣种一样直挺挺的朝人家真正第一大派的山门撞了过去。  “诸无幽,你个老处男,给道爷我滚出来。”这一声咆哮寒无逸隔着老远就吼了出来,整个小山都是一寂,就连那茫茫十万大山里的飞禽走兽都安静下来,云静止了。  下一刻,就听小山主峰玄清峰上传来一声暴怒:“寒无逸……”  下一刻,一道青光冲天而起,玄清宗护山大阵都来不及反应,那道青光就冲了出去,化作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袍老道,隔着老远就是一拳轰了过去。  寒无逸哈哈两声,叫了一声“来的好”,当下却一溜烟逃出老远。  “你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欺负我一个小辈,要不要脸。”  诸无幽愤恨道:“你还知道老子是你长辈,老子今天就代你师傅教教你怎么做人。”  眼看诸无幽又要一拳轰来,寒无逸立马焉了,直接就跪了下去,祈求道:“师叔,弟子错了,您老大人不记小人……”  话未说完,脸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他的脸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师叔,你也打了,现在可以谈谈正事了吧。”  诸无幽哼了一声,负手而立,斜着眼道:“说吧,你又有什么事?”  “嘿嘿……”寒无逸靠近了些,“我前几天收了个徒弟,您也知道,我这教徒弟的本事是没有的。”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你那弟子呢?先领来我瞧瞧。”  寒无逸却没有接话,反是说道:“师叔,我这次来其实是想给你要个名额。”  诸无幽道:“什么名额?”  寒无逸见诸无幽的表情,有些嫌弃的说到:“师叔你放心我还看不上你那几个真传弟子名额,我现在好歹是绛宵宫的掌门……”  察觉到诸无幽的目光,寒无逸陪笑道:“我就想要个九州讲习班的名额。”  诸无幽愣了一下:“这事你去找你掌门师兄说吧。”当下挥袖,竟是撇下寒无逸自己去了。  寒无逸无奈的看着下方的大阵:“师叔,这护山大阵它不认我啊。”  “你自找的,怪我了!”  寒无逸撇嘴:“不就是过来打了几架,拿了几根灵草,何至于防我像防贼似的……”  “哎,那边的师兄,开个门呗……”
  玄清宗作为元洲第一大派,可以说哪怕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在整个元洲完全都是横着走的,可是面对如今自家山门跟前这个人,刚刚太上长老都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说寻常弟子了。  寒无逸如今所在的地方乃是玄清三山十二峰之一的勾栏山,这勾栏山是玄清宗山门所在,玄清宗对外的事务基本都集中在这里,山顶的无量殿中每月都有一位金丹境界的执事长老在此坐镇,因此“很快”寒无逸上门的消息就传到了这里。  这个月的执事长老许三平狠狠瞪了过来禀告的弟子,无奈的站起身来,往半山的山门而去。  寒无逸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眼看就要强行冲撞了,许三平算是到了。  “师叔,您怎么来了?”  寒无逸斜了眼这位年纪比自己大的晚辈,不耐烦道:“这不是废话吗?你家老祖都出来了,你还不知道我来了?”  许三平尴尬道:“这……”  寒无逸却懒得跟他啰嗦,“快些开了大阵,要不是想着我也是这玄清宗一系,不能做让别人笑话的事情,我早劈了这山门,自己进去了。”  许三平闻言哭笑不得,心想师叔你这些年做的事被人笑话的还不少吗,嘴上却连忙称是,取出了大阵令牌。  寒无逸如愿进了山,谢绝了许三平的护送,当下就想往某个地方掠去,却不料到底被人给拦了下来。  寒无逸无奈之极,只好往玄清宗掌门所在的无回山飞了去。  心里啐了声真是不吉利,不紧不慢的进入殿内。无回山与勾栏山不同,基本上是处理宗门内部事务的地方,比方说平日里各峰首座过来开开会,争取一下自家资源……当然了这里也是玄清宗内门弟子活动的地界,自然是很热闹了。  总的来讲,玄清宗三山之中勾栏、无回都是对外开放的地方,至于第三山玄清则是禁地了,除了祖师祠里那些牌位,不遇大事都不开启的。  其余十二峰则是组成护山大阵的一部分,先不做赘述了。  寒无逸进了大殿,掌门风伯牙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倒叫他有些收敛,但也只是表明上。  寒无逸恭敬的叫了声师兄,而后大咧咧的坐在了青云峰首座的椅子上,风伯牙眼皮一挑,下次的会上那老头要是再跟他要资源,他就把这事说出来,看那老头到底是要资源还是要换椅子。  寒无逸没注意到风伯牙的变化,开了口:“师兄,师叔叫我给你要一个讲习班的名额。”  风伯牙板着脸:“师叔刚才跟我说了,不过他可没答应这个名额。”  “啊?师兄,于公于私,你都不应该不给我这个名额。”  “呵,于公,你现在已经是绛宵宫掌门,我玄清宗的名额凭什么要给你?至于私嘛,我跟你有仇。”  寒无逸道:“师兄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你别忘了要不是你到现在只收了一个弟子,我何苦收什么徒弟,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当初要不是你使诈,我怎么可能会当着破掌门,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小地方……”  “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可要鄙视你的,堂堂无上玄清宗的掌门在你眼里就是个破玩意,这口气,师兄,我服你。”  风伯牙瞪着寒无逸,恨不得将他给生吃了:“当年的事不提也罢,总之这讲习班名额我不会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玩意儿稀缺得很,凭什么给你?”  “不待这么绝情吧,师兄你别忘了,我这绛宵宫宫主的权限可是足够免掉你这掌门的。”  “呵呵,你在威胁我了?”风伯牙一身轻松,一脸的求之不得:“师弟你要是真能把我这掌门免了,我给你跪下磕九个头。”  寒无逸无奈:“师兄,你也知道师傅走之前跟我们说过什么……”说着说着竟是悲伤起来,“绛宵宫是个什么存在,师兄你也知道,要不是那件事里他们折损了个干干净净,也不会有我什么事,可师傅临终之托,师弟我不敢不放在心上……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可造之才,师兄你怎忍心被我练废了。”  “所以我才说你来当这个掌门,我去执掌绛宵宫了。”  寒无逸退后一步,面带惊讶:“娘的,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要脸了?”  “哼,跟师弟这种不要脸的人说话,当然要不要脸。”风伯牙云淡风轻,负起手来。  寒无逸苦笑道:“师兄你跟我不一样啊,我是死了都不能进祖师堂的人,活着也没人疼没人爱,不无耻一点怎么能从宗门拿好处?”  风伯牙没理会寒无逸的疯话,正色道:“要我给你名额也行……”  “师兄你有什么事,师弟但凭吩咐。”寒无逸义正辞严,大义凛然。  风伯牙道:“讲习班是明年的事,时间也充裕,你真要想要拿到一个名额,可以让你那徒弟回来参加宗门的选拔。”  “操。”寒无逸骂了一声,“风伯牙你够无耻啊,我那徒弟就是个凡夫俗子,怎么跟玄清宗那些人比?他还不被打死?”  风伯牙没有松口的意思,“办法给你了,要不要做你自己想。”说着直接转过身,飘走了。  寒无逸心里翻江倒海的翻着骂人的字眼,最终无奈的退了出去,一跺脚,也不顾所谓的宗门面子,并指如刀,潇洒一挥,护山大阵波动了一下,他的身影已经到了阵外。  诸无幽最先发现这丝波动,倒是有些佩服。心想掌门师兄当年的决定看来还是有些道理,这小子虽然做人不怎么样,但在修仙一道还是颇有建树的。  风伯牙当然也注意到了,他却要表现得平静一下,眼中更多的则是一股难隐的悲伤,转念一想,倒也释然了。心想师傅啊师傅,当年绛宵宫全军覆没,你让师弟重建,如今他终于肯收徒弟了。  尽管对未来绛宵宫的发展很是担忧,但这却也意味着,玄清宗或许能在接下来的末法时代找到退路了。
  寒无逸气势汹汹离开了玄清宗,头也不回的往符禺山而去,一路上也不知碎碎念了多少遍风伯牙的坏话,浑然也不顾风伯牙那边能够感知到。待他带着一身坏脾气回到问奕观时,却发现自己拐来的徒弟不见了。  一瞬间别提他有多难过了。  青山绿水,漫漫长夜,有几点星光,一闪一闪,像是在嘲讽寒无逸的傻缺样子。  寒无逸坐在道观跟前的石阶上,半支着身子,上好的紫苑竹叶青仿佛一瞬间也淡若寡水,有风吹了过来,撩起几根白发,说不出的落寞沧桑。  寒无逸某一瞬间瞧得身前那台阶某处有些异样,想起之前宋就遭受的厄运,当下起身朝那边跨了过去,也不见他有什么大动作,弹指一挥,一道绚丽青光之后,那石阶骤然变得模糊起来,仿若一道水幕。  寒无逸当下闪身走了进去,刹那间,已经深处一座石室内。  寒无逸望着不远处那盏孤灯,咕哝道:“当年问奕观的事本座虽不知详细,却也晓得个大概,按理说不应该还有这样的地方留下来才是……”  转念一想,与之前的事情联系起来,倒是解释得通。  问奕观当初也不是那种名不经传的小门派,姑且也算是与玄清宗有些渊源的,尽管年代久远,宗门典籍里多少也是有过记载,寒无逸既然选择这里作为绛宵宫的临时据点,当然也是做过一番调查的。  只是若非上次宋就误打误撞,触发了阵法,他浑然也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异样,转而又想起宋就提到的那位仙子,寒无逸眉头一皱,能够瞒过他的女人真的没几个,是以这件事想来也不如明面上那么简单了。  四下看了,室内除了那盏孤灯已经没有多余的东西,仿佛是被洗劫过一般,姑且是那位仙子将东西都拿走了吧。  寒无逸退了出来,想着这可能是当年问奕观祖师堂之类的存在,当下随手一挥,并将这处独立的空间毁了去,至于宋就看到的那道影子,想必也是问奕观当年留的后手。  如此一来,并都解释得通了。  玄清宗关于问奕观的记载里隐去很多东西,这石室姑且就是某一个小秘密了吧。  寒无逸有些扫兴,本来期望着再遇见一两只鬼,然后虐杀调教一番的,现在落了空,难免更加郁闷。  寒掌门到底忘记了那位仙子可能取走的东西,一个人坐在白玉牌楼上,喝酒解闷。  翌日一早,宋就抱着“那不着调的酒鬼到底是拐了他的仇人”的心思爬了上来,半山并看到那个男人倒挂在牌楼上,呼噜声隔得老远都听得分外清晰。  不用想也知道那家伙定然是又喝醉了。  宋就对于自己的状态已经有了清晰的了解,山下的小镇里住了一晚,打听了一些东西,叫他明白自己想要离开这鬼地方,只能依赖寒无逸着无耻的人口贩子。  天色正好,宋就也好好打量了一番这问奕观,倒是很大的,哪怕如今已经是残垣断壁,却也能后感觉到曾经的辉煌,眼下所处的广场恐怕能够容纳千人,对于宋就这种小地方来的人,多少还是有些震撼。  当然,要是穿越前的宋就眼里,却又不算什么了,也只是放在这个科技有限的世界……宋就想到这里抬手抽了自己一大耳刮子!  这里确实没有科技,却是一个仙术横行的世界,像这种搬山填海的事,根本就是小意思……  “咿……为师都不曾怪罪你,你何必自己抽自己……”寒无逸的声音从背后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  宋就转过头去,白了寒无逸一眼:“寒掌门好雅兴啊。”  寒无逸抻了个懒腰,从牌楼上下来,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步,到了宋就跟前,苦着脸道:“徒儿啊,你叫为师担心的啊……”  宋就果断打断了他的话,摆了摆手:“劳烦寒掌门介绍介绍我这未来绛宵宫掌门是个什么角色呗?”  寒无逸很没节操的跪了,五体投地:“师尊啊,您老人家在天有灵,终于叫你这徒孙宿慧了啊……”  宋就一脸鄙夷的退开几步。  寒无逸拜了好几拜这才起身,难得板着脸,看起来很是严肃。  宋就稍稍期待的看了过去。  寒无逸仰头想了一会,手指头敲打了一阵太阳穴,这才略显尴尬的道:“……总之会是个狠角色。”  眼见宋就一脸挫败,一副上了贼船的模样,寒无逸生怕自己这位好不容易开窍的小徒弟再反悔,当下补充道:“绛宵宫每一代都是一脉单传,是以每一代宫主都很有脾性,你看我……一看就是个率真小伙……”寒无逸恬不知耻的夸赞了自己一番,大抵见了宋就无奈,他才扯到之前话题上:“反正在整个九州,绛宵宫就算对上五大超品门派都有足够的底气……”  “您这无耻程度倒还真没人及得上。”宋就咕哝了一句,问到:“你既然把我弄来了,我一时半会也走不了,说说吧,我要做些什么?”  寒无逸老怀大慰,却说了句蛋疼的话:“其实我不怎么会教徒弟……”  宋就恨不得一口唾沫喷死他。  寒无逸赶忙道:“你别着急嘛,我这不是给你找了个去处了嘛!”寒无逸凑近了些,颇为殷勤:“玄清宗掌门是我师兄,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你暂时先以真传弟子的身份入山修习,然后参加明年的宗门甄选,拿到九州讲习班的名额,然后我送你去祖洲……”  说到这里宋就大抵明白过来,敢情眼前这位时刻声称是自己师傅的人根本就不管他。  心里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庆幸。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以后学成归来,欺师灭祖的事情干起来也就不会有太大压力。  宋就于是冲寒无逸笑了笑,寒无逸顿觉遍体生寒,心下也暗自庆幸自己不会教徒弟,这要是将这坏小子留在身边,不定有他什么罪受。  师徒各怀鬼胎,倒是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于是寒无逸当下就裹着宋就直奔玄清宗去。  距玄清宗山门尚且还有好几里,并听他哈哈几声大笑:“……本座又回来了……”
  宋就原本还对寒无逸抱持着某种希冀,以为自己终于在摆脱这个不着调的师傅之后,能够寻到一处让他学些真本事的地方,可乍一见寒无逸这无耻嘴脸,加之对面可见的慌乱,他对于此次寄人篱下并也不敢真抱什么大的希望了,明明正在兴头上,不巧一盆冷水就砸了过来。  直接浇得他怀疑人生。  寒无逸一来没关注自家徒弟的异样,当然就算是看见了,也会单纯的以为是自家徒弟还没有习惯这风驰电掣的速度,所以致使脸色央央,顶多也就是安慰一句“难受就吐呗,吐啊吐的就习惯了”。二来寒无逸本能的忽略掉玄清宗山门处的慌乱,绕是整座大阵已经感应到他的到来,已经做出一副迎接敌人的准备,他也宛如不见,一个闪身直接冲破光幕,裹挟着宋就,像是坠落的流星,狠狠砸了下来。  整个玄清宗大阵内,所有人只听得一阵刺耳的嗡嗡声,全都抬头看向天空,心下骇然,本能以为是魔道打了过来。  勾栏山上,现出身影的寒无逸有些狼狈,一身青色道袍缺了一角,原本就有些凌乱的道髻这时候像是被雷劈过,有些卷曲……在他身侧,宋就稳住身子,脑子里嗡嗡直响,仿若是一具空壳……  “操,不就是带个人进来,有必要这么大阵仗……”寒无逸抬头怒视着半空,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守山大阵骤然一阵波动,顷刻间在寒无逸头顶聚起一团黑云,只见云内电光滋滋作响,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压了下来。  寒无逸看似无奈的撇撇嘴,却浑然不惧,原本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玄清宗弟子见状一个个面色惊恐的退开,绕是在此值守的金丹长老许三平也是一脸骇然……  却也哭笑不得。  当然他可不会傻到上前去劝架,那是找死。  这可是守山大阵与寒师叔的斗法,他们这些小虾米可不会不识好歹。  玄清宗的大阵存在不知多少年,已然有灵,因此对于寒无逸这个屡屡践踏自己尊严的后生晚辈,终于打算出手惩治了。  黑云越聚越厚,青色电光渐渐演变成了紫褐色,汇聚成一道手臂粗的电光,眼看就要劈下来了,下方的寒无逸却岿然不动,反而嘴角微翘,眼含不屑。  无回山上,风伯牙站在云层之上,负着双手,眯着眼睛看着勾栏山上发生的一切,当然从始至终他的关注点都在寒无逸旁边的宋就身上,至于寒无逸与守山大阵的比划他全然没看在眼里。  打量了宋就一阵,风伯牙眼珠子越眯越紧,惊咿了一声,咕哝道:“这小子根本就没什么修仙资质啊……”  宋就大抵也是察觉到什么,猛然醒转过来,听着头顶轰隆隆的声响,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当下两眼一鼓,下意识的就要拔腿跑,然而事与愿违,他刚抬脚,就被寒无逸给拽住了。  寒无逸一脸无害的看着他,安慰道:“徒儿莫怕,为师在呢……”  宋就一阵恶寒,想着寒无逸一贯的尿性,顶了一句:“师傅您老人家冠绝古今,这么危险的地方您自个挨着吧,徒儿我愚笨无知,身虚体弱,不凑合您老人家的事……”  寒无逸一声轻叹,有些失落。  不及师徒俩互怼,天空凝聚半晌的电光已经压了下来,头顶全然事空气炸裂的声音,震得耳膜生疼,宋就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脸色刷的苍白下去……  寒无逸嘿然一声,忽然抬手在宋就背后一拍,宋就一个跟头栽了去,那电光俨然到了两人头顶不到一丈的距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电光将要劈到头顶的时候,寒无逸骤然掐诀,身影眨眼功夫就如烟尘消散,只留下身体往前倾倒的宋就独自停留在原地。  那道电光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刹那因为寒无逸的躲闪转了方向,然而蓄势待发的一击怎么可能说改变就改变,到底实实在在的落在了避之不及的宋就身上。  一声响彻三山十二峰的闷哼声从电光之间传了出来,玄清宗各处的弟子无不脊背发凉,面色发白,那些圈养的灵兽也都哀嚎震天……  勾栏山上,许三平被震得甩出去老远,差点砸在无量殿前的门柱上,稳住身形之后,也是一身狼狈。  电光砸到宋就身上之后,并没有一击即逝,反是沿着宋就全身蔓延,顷刻间宋就浑身电光四射,整个人被包裹起来,那样子着实吓人。  片刻后从外面基本已经看不到任何宋就的样子,只有滋啦滋啦的电光持续不散,一阵阵黑色的粉尘从电光汇集而成的球内落下来……  宋就在发出那一声痛苦的嘶吼之后并失去了意识,而已经“逃”到风伯牙身边的寒无逸则一脸淡然的喝着酒,浑然不在意自家弟子正在遭受的痛苦。  风伯牙见那电光一时半会儿不会散,也就收了视线回来,淡淡道:“你这法子倒是好,有今日一招,日后恐怕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寒无逸闻言有些生气,怪罪道:“师兄你瞎啊?我这明明是帮他洗髓。”  “哦?”风伯牙惊讶的看像寒无逸,略带同情的说到:“师弟你这洗髓方式根本就是谋杀,那可是你徒弟,一脉单传啊!”  “那小子一直想着欺师灭祖,我这是提前讨些利息。”寒无逸咕哝了一句,转而颇为严肃的说到,“再说了,我可不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玉隐交给师兄之后,我将云游九州,再觅可造之材……”  风伯牙道:“师弟,要不咱俩换换,以前你不是一直想当掌门的嘛。”  眼看风伯牙变脸,卑躬屈膝的哀求,寒无逸义正辞严的说教道:“师兄啊,师弟以前确实想当掌门,你又不是不知道,宗门宝库里那可是天材地宝无数……可架不住师傅他老人家疼你,到底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你……”  风伯牙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明年的讲习班开班之后,老子就将掌门之位传给尘渊……”  寒无逸呆了一呆,嘴角酒水直流,像个痴傻孩儿。  “师兄,你这么干师傅会气死的!”  风伯牙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感伤。  “那还得麻烦师弟把师傅先给救活过来,不然我可气不死他……”  
  寒无逸怔怔的看着风伯牙,半晌之后,一声失笑,偏开头去,兀自灌了一口,什么话都没有说。  提起逝去的师傅,师兄弟之间除了沉默,诚然也不知当说什么,当年的事情莫说对他两人,就是对整个玄清宗其实都是一个禁忌,也只有他这两个没心没肺的掌门弟子拌嘴时偶尔会不咸不淡的扯上几句,当然也不敢细说下去。  风伯牙也收回视线,朝勾栏山那边看了过去,那边的动静此时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反倒在无量殿前卷起一道道飓风,那山头上,一时间倒真像是末法降临,昏天黑地,着实吓人。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也扰得各峰首座坐不住,往无回山赶了过来,此时十二首座除了闭死关的那几位,已然悉数到场,当然注意到寒无逸也在之后,倒也没人愿意过来,只是远远的看着,大抵因为风伯牙这位掌门都没什么表示,他们也就放下心来。  诸无幽坐在玄清山半山的草庐里,眼珠子渐渐眯了起来,深邃如他身前崖下的深渊,看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伯牙注意到后面的诸峰首座,转过头来,说到:“还请各位回峰主持秩序。”  话音落,众首座似乎才反应过来,连他们都被惊动了,更别说那些弟子,若不管制,难免要生乱,若因此而被克扣资源,那就得不偿失了。  诸位首座自是知道掌门风伯牙的尿性,眼下顷刻作鸟兽散,赶回去约束弟子了,一时间一批执事长老从执法堂出来,奔向各处……  寒无逸乍看到这些,倒也觉得有趣,察觉到师兄脸上的一丝失落,他也敛了笑容。  “好像有些过了。”风伯牙说了一句,脸色有些凝重,作为玄清宗掌门,对于守山大阵他无疑是最了解的几人之一,从蓄势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就算是一个金丹弟子,恐怕也要被干掉半条命,何况那还是个尚未踏入仙途的凡人。  寒无逸闻言愣了一下,作为能够无视守山大阵随意进出的人,他也算是对阵法颇为熟悉之人,不然也不会想着“激怒”阵灵,降下雷霆助宋就洗髓。  眼看那边黑云久聚不散,反而往周边扩散了好几倍,寒无逸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雷霆本是大阵吸聚小山灵气凝聚而成,虽然看上去跟修士渡劫的雷劫差不多,但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一者是滋补,一者则是毁灭。  然而到的如今,寒无逸却也有些拿不准了。  “看来要出事啊!”寒无逸咕哝了一句,两眼放光,却没有一点担忧的样子,仿佛内里那人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一脸的幸灾乐祸,像是等着看戏的纨绔子。  风伯牙两道浓眉拧了起来,跟着一步跨了出去,袖里手掌一翻,一块青色玉牌显在手心,这正是玄清宗的掌门令牌,风伯牙这是打算强行斩断大阵与各处阵眼的联系,阻断小山的灵气灌注大阵!  寒无逸直了直身子,脸色戚戚,见师兄这般认真,他不由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过了。  转念一想,自己作为专业冒险者,宋就作为他的弟子,如此小打小闹应该也是不在话下,不就是掉层皮……  如此安慰着自己,他也跟了过去,他心里也明白平时自己能够进出大阵,不过是知道某些漏洞,避开了大阵的感知,可真要硬碰硬,就算他再怎么自负,也不会以为自己能够抗衡一座超品门派的不知超多少品的大阵。  那是找死!  就连风伯牙都得仰仗掌门令!  想到这里,寒无逸越发心虚了。眼珠子四下瞄着,大抵在寻机会,打算偷偷溜走了!  风伯牙脸色一凝,如今的状况他若还看不出来出了岔子,那么他这百十年掌门也就白当了。  掌门令抛了出去,青光大盛,玄清宗上方的天空里一层光幕显现而出,这一刻,整座大阵都显露出来,从外面看去,俨然像是一个倒扣的鸡蛋壳,罩着方圆几百里的地界。  风伯牙手速飞快,疯狂掐诀,催动掌门令,直到玉牌没入上方光幕当中,他才稍稍松口气。  下一刻,一阵阵轰鸣声中,隐藏在云雾之中的十二峰露了出来,各处阵眼处发出一阵艰涩难听的声响,像是老旧木门在狂风里的呜咽。原本汇集过来的灵气一滞,以阵眼为中心,轰然往四方溢开,所过之处,像是下过一阵小雨,花木叠开,香气逼人。某些久困瓶颈的弟子只觉浑身舒爽,瓶颈也似有松动的迹象。  咯吱咯吱的声音经久不断,半空的光幕明灭不定,跟着一道道解裂痕以玉牌为中心往四方蔓延而去,顷刻整座大阵已经成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隐有奔溃之势。  草庐里,诸无幽摇摇头,一声轻叹。  风伯牙苦笑不得,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想这时候要是魔道打过来,那玄清宗恐怕要从九州灭迹了。  如此折腾之下,阻断了注入大阵的灵气,那团黑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而去,露出浑身冒着电流的宋就来。  寒无逸见状当然第一个冲了过去。  风伯牙见宋就并没有灰飞烟灭,虽然惊讶,却也放下心来,召回掌门令,估摸着下次各峰议事大会上自己要怎么推卸责任。  转过身来,风伯牙并眉开眼笑,暗自夸奖了自己一番,施施然往无回山上的大殿走了过去,跟着招来阵师,吩咐了大阵维修的工作,他并把自己唯一的徒儿黎尘渊叫了来。  寒无逸当然不知道风伯牙竟然无耻到想利用自己的徒弟来逃避责任,此时的他看着面前黑炭头一样的徒儿,尴尬的揉着额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还是许三平走了过来,说到:“师叔,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看看伤。”  寒无逸这才如梦初醒,转念却又回绝了这个提议,看着许三平,交代后事一般的语气:“三平,师叔一向疼你吧?”  许三平骂娘的心都有了,却只能压着火气点头。  寒无逸嘿然一声,说到:“师叔既然对你好,那你是不是帮师叔一个忙?”  许三平很想摇头,但感觉到周身灵气的变化,到底还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点了点头。  寒无逸越发笑得真诚和气,指着地上的黑炭头,语重心长的说:“这是你师弟,我可是把他交给你了!”
  许三平来不及对这种托孤一般的托付有什么表示,心里还计较着要不要涕泪四下一番以示师叔信任……寒无逸已经消失不见了。  愣在原地的许长老脸色凄然,边上几个身着执事堂服饰的外门弟子一脸着急的看着这边,不时碰着头说着什么,像是有什么急事,却又不敢过来,无奈之下踱着碎步,巴望着许三平能注意到他们。  许三平到底注意力都在身前重伤垂死的“师弟”身上,过不得多会,并听得天际传来一声咆哮,玄清大阵都被震得荡了荡。许三平惊骇之中,听出那是十二峰之一青云峰首座的声音,那般撕心裂肺,浑然老爹死了也不外如是。  许三平心下一惊,只觉得背后凉嗖嗖的。青云峰担着玄清宗药园的重任,内里产出的药草是玄清宗弟子日常修练所需丹药的重要来源,一直以来都看得极为重要,各种大阵一层又一层,俨然都成了玄清宗除了玄清山之外最难攻破的地方了。  青云峰却是又分着大青云小青云,大青云药圃里产出大多都是寻常药草,平日里也是对外开放,算不上稀罕地方,然而小青云则是宗门珍稀药草的种植地,内里大多药草就算是掌门都没权利动用,平日里这边值守的也是青云峰药堂的金丹执事长老……  当然对于寻常人是禁区,对于寒无逸这个宗门败类而言却是顺手牵羊的好地方,过去的百年间,这位已经不知有过多少次下作勾当,至于整个青云峰听到寒无逸这三个字就咬牙切齿,眼下听得这一声嘶吼,许三平明白,当是这位师叔又行不义之举,洗劫了那小青云了。  许三平心下苦笑,青云峰首座这也真是无妄之灾,吐血三升都是轻巧的了。  这些事当然与他无关,说起来那青云首座平日里仗着辈分而且又是丹药大家,少不得与他们使些小手段……  许三平想到这里,心想这是不是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嘿然一声,并打住了,到底那位青云峰首座是长辈。  余光瞥见远处的几个弟子,许三平招了招手,而后问了几句,知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之后,大抵说了怎么处理就打发了几人离开,目光再又落在地上的宋就身上,叹了一声,想着还是往青云峰去一趟。  想着那边纵然对无逸师叔有气,断然也不会为难他这位重伤弟子……  许三平当下祭出飞剑,将宋就挪了上来,一掐诀,往青云峰去了。  却说无回山上,无量殿中。掌门风伯牙端坐正上方,在他左侧,掌门弟子黎尘渊垂手而立,目光微微有些呆滞,看起来像是个痴傻之人……  殿中十二峰首座各自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此时无不微眯着眼睛,似乎觉得不是例会,不是为各峰争夺资源,也就没必要多费口舌。当然少数几位却也觉着奇怪,毕竟风伯牙到底是那人的师兄,性子也是差不多的,纵然做了掌门,这些年来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做派,像今天这般召集众人过来,倒是件奇怪的事情,何况掌门那一脸愧对祖宗的样子着实扎眼,这几位并也就留了心眼。  风伯牙在下首青云峰首座的座位上瞄了一眼,有心说一句“这位子寒无逸坐过”怼一怼,但看到须发皆白的老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到底没敢再火上浇油。  风伯牙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愧疚道:“今儿请各峰首座过来实在是不得已之事……”当下将方才的事情简单的捋了捋,诸如“伯牙愧对祖师”“伯牙实在愧对掌门职责”之类的话也说了出来,跟着硬生生挤出两行老泪,抬头纹也勾了好几道,真个是声泪俱下。  身侧侍立的黎尘渊本还奇怪身周的天地灵气怎么波动起来,余光瓢了去,见得师尊脸上的两行泪,到底明白过来。待他将目光看向下首,各峰首座已有几位面色凄然,隐隐有跟着哭一通的打算……  黎尘渊心道老奸巨猾,忒不要脸了,不过还是配合着师傅,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而后被风伯牙抬手打住了。  风伯牙抽了抽鼻头,红着眼道:“寒无逸做出此等事来,都是我这做师兄的没有教好,原本念着师尊羽化得早,生前又颇疼爱小师弟,伯牙每每也不忍斥责于他……不成想他却不知检点,屡次三番置门规戒律不顾,对同门之谊亦屡次践踏……”  众人听到这里倒也有些发虚,平日里寒无逸虽然不着调,但浑然也没有风伯牙说得这么不堪,一时间倒也拿不准风伯牙要做什么了。  风伯牙继而道:“……这些都是我的错。”说着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说到,“伯牙实在有负师尊所托,有负宗门期望,今儿为顾全宗门法度,伯牙决定将掌门之位传与尘渊,交接过后,伯牙往玄清山祖师堂面壁三年……”  风伯牙话音刚落,下首几位首座先后站了起来,最先说话的还是青云峰首座,老头子本在心疼今日小青云的损失,一开始对风伯牙的絮叨没放在心上,忽而听到风伯牙要传位,当下就爆了。  “不可……掌门之位事关宗门传承,岂能如此草率!”  风伯牙看了过去,从未有过的恭敬一拜,怆然道:“伯牙心意已决……”  话未说完,最末座的青芝山首座跳了出来,重重的哼了一声,目色一凝:“掌门这是什么疯话。”  众人都是一愣,诚然这位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大家一直以来也就有些将他忽略掉的意思,这时候乍听到这么一声吼,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位青芝山首座本来也算是掌门一系!  风伯牙也愣了愣,与在座众人不同,他却是知道这位师兄的性子,继承了师叔诸无幽的风格,倒也不敢慢待。  不及他说话,他并被打断了话头。  青芝山首座冷着脸:“这次寒无逸的事情掌门难辞其咎,但冤有头债有主,掌门就算想借此事引咎辞职,我等是断不可能准的。”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伴随着那也不知是否有意散出的气息,大殿里骤然冷了下来。
  随着青芝峰首座这一番言语,在座的众人都起了身,目光齐刷刷落在掌门风伯牙身上。  风伯牙有些讪讪,说来也怪,整个玄清宗对于这“显赫”的掌门之位都不大上心,若换在别的门派,遇上这种掌门想退位的事情恐怕早已经争了起来,要知道一个上品门派的掌门在整个九州都是排得上号的人,除却这显赫的声名,更多的落在实处也只有数不尽的好处……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说起来,风伯牙一脸无奈,叹了一声,心道险些将宗门大阵都搞崩了,这种大罪过都不能免掉这掌门之位么。  众首座你言我语的陈述风伯牙退位的坏处,最后又都将目光落在掌门弟子黎尘渊身上。  青云峰首座站了出来,说到:“尘渊毕竟年幼,修为虽然在宗门里已经排在年轻弟子的前列,声望也不错,但这时候继承掌门之位也不恰当,掌门即使想要传位于他,也该待他历练回来之后再议!”  话说到这份上,再看一众首座齐刷刷点头,风伯牙知道自己的希望再次落空了,眼里不由一副死灰之色,讷讷点了点头,表示这事作罢。  众首座心落了回去,脸上再次露出笑容,乖乖,掌门之位劳心劳力,脑子有病才会愿意当掌门,要知道玄清宗先辈们为了避免掌门之位落在自己头上,可是费了一番力气的,也正是这番努力,倒也形成了玄清宗这十二峰与掌门共议事的管理模式。  每每想到这些,风伯牙不免有些恼,心想当初无回山那位祖师怎么就赌输了呢,心里估摸着这么多年过去了,是时候找个机会与各峰首座再赌一次,作为深受掌门之位拖累的他,不想再拖累门下的后辈,天知道会不会有后辈也像他一样说先辈的不是……  众人见事情尘埃落定,各自起身告辞离去,青芝山首座却是留了下来。  说来这位青芝峰首座也算是“无妄之灾”,平白被安排了这么个显赫的身份。上一代的青芝山师伯师叔都在那件事里惨死,出事之前又没有教育出几个继承衣钵的真传弟子,就连内门弟子都没留下一个,显然将首座之位交到外门弟子手里并不可取,因此各峰商讨之后,这青芝峰就归了他,理由是作为无回山一系,对于各峰功法都熟悉,青芝峰首座舍他其谁!  于是在那次变故之后,各峰如同换了一次血,无回山一系的三兄弟也被安排了职司,到底离那种仗着身份欺男霸女的生活越去越远。  青芝峰首座叫做灵婴唔,这个时候看着风伯牙,嘴角一声冷哼:“师伯遗命,如今你也不看在眼里了?”  这声质问之下,风伯牙脑袋嗡的一声,随即躬身道:“伯牙不敢。”  灵婴唔道:“不敢最好。”说着脸色缓了一些,看了旁边的黎尘渊一眼,对风伯牙道:“既然你有这个打算,那么尘渊的历练也应该开始准备了。”  风伯牙应下,黎尘渊也躬身拜了拜。  灵婴唔接着道:“尘渊历练时过来青芝山一趟,带上你师弟一道……”说着也是一声无奈叹息,“等你们回来,我就将这首座之位传下去……”  风伯牙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刚想说“到时我也将掌门之位传下”就被灵婴唔无情打断,“至于你想都别想!”  风伯牙腹诽,却也没有反驳。  黎尘渊再次点头应下。风伯牙见事不可为,当下的收了心思,对黎尘渊道:“尘渊,你且去寻许长老,问问你那师弟境况,好歹是你师叔的弟子……”  黎尘渊知道说的是谁,当下退了出去,只留下大殿里两师兄弟干瞪眼。  风伯牙见无外人,说到:“师兄,宗门四下无事,我却因这掌门之位处处受制,不得自由,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允我退下?”  灵婴唔道:“就算我允了,你以为其余几位就会同意?”  风伯牙心想也是,这几位首座也只有在每月例会争取各峰资源的时候才会有些首座样子,其余时候都是将各峰事务交给执事长老,他们各自逍遥,显然不可能同意他退位,再者大家跟他熟悉了,又是平辈,会上各种打机锋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若是换了黎尘渊上来,他们作为长辈反倒不好“无所不用其极”。  师兄弟说了一阵,灵婴唔告辞离去,风伯牙脸一跨,心想要不试试看寒无逸那位弟子有没有当掌门的愿望?  他对于自己的弟子还是很了解,知道黎尘渊本身也不希望当掌门的,当初拜在他门下的时候他都不敢提这一环……  打着这样的心思,风伯牙离开大殿,去见了师叔诸无幽。  却说宋就醒转过来之后,已经深处一座古朴的房间内,回神的瞬间就感觉浑身撕裂般的疼痛,除了脑子,整个人基本没有什么是他能够掌控的了,就连脑子,实际上也有很大一部分被身体上传来的痛楚攻陷。  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大抵还能记得,深刻的骂了寒无逸一通,然后在心里再次酝酿了好些个欺师灭祖的计划之后,他暂时不愿再去想这件事,毕竟那种痛苦单是想到身体就忍不住颤抖。  这种时候,真的应该由衷的感叹一声活着真好,应该为还活着涕泪四下……  不多时,门外响起脚步声,紧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俊秀青年出现在他床前,见他醒来,给了他一个无比甜腻的笑容,随后搭上他的脉搏,大抵是检查了一番,跟着说到:“还不错,应该比师叔预想中的要好很多……”  青年大抵见到他眼里的杀机,明白他的恨意,当下转了话题:“我叫黎尘渊,以后就是你的师兄了。”说着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青色玉牌,从宋就的指头尖取了血滴入玉牌,当下道:“好了。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更多的事情等你好了我在跟你说,现在就好好养伤吧!”  黎尘渊离去之际,不忘和煦的补充了一句:“欢迎加入玄清宗,以后你就是无回山的真传弟子了……”说到这里,不由愣了一下,片刻思索之后,纠正道,“应该是暂时成为……”  眯着眼笑了笑,黎尘渊出了门去,留下“呆滞”的宋就,不明所以……  
  黎尘渊离去不久,屋子里再又走进一人来,大抵检查了床上宋就的伤势,而后略带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再次离去了。  宋就得以思考现在的处境,简单来讲,他如今已经正式踏入修仙一途了,脑子里还能转动的那一部分清晰的传入一些东西来,诸如玄清宗悠久的历史,以及九州目前大抵的状况……这些东西都来源于那块青色玉牌,唯一叫他有些不高兴的是玉牌上的名字还是被篡改成了玄玉隐。  而后想到先前的雷云,他的脸色还是很阴沉,不知不觉间并又开始盘算起怎么个欺师灭祖来。  当然身体的变化宋就也能感觉得到,总的来讲,就是“轻灵”二字……  如此无所事事的在床上躺了三天之后,宋就已经能够下床,期间黎尘渊过来两次,与他说了些东西,看得出来,这位玄清宗掌门弟子对于他是真心喜爱的,宋就由此也询问一下关于“仙途”的事情……一团和气间,宋就在玄清宗度过了一个月。  无回山半山腰的一座别院里,宋就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目光略显呆滞,手里握着一卷古籍,大抵是看不明白,实际上这不是什么修仙功法,乃是寒无逸当初扔给他的《飞酿笔记》宋就想来是挂念师尊,因此特意将这本不知什么用处的笔记拿了出来,估摸着来个睹物诅咒!  说起来上一次的雷云之下,这本破笔记倒是毫发无损,如此想着,宋就有理由相信这是个好东西,肯定能卖大价钱。  晌午之前,宋就从别院离开,前往勾栏山上的传功堂听讲,这之前免不得过去外门食堂蹭个免费餐。堂堂玄清宗真传,眼下却要靠蹭饭活下去,这脸皮也够厚的。当然他一身红白袍子,加上玄清宗是个团结友爱的门派,倒也没人会寻他不快……  总之宋就拿着黎尘渊帮忙办的免费饭票,开始了在玄清宗的生活。  传功堂里,红白袍在一众蓝袍里显得分外风……雅,几位传功堂的长老一开始为此训斥了几句,毕竟真传弟子就算因为个人爱好有选修功课,浑然也不该每天都待在勾栏山刷积分,真传弟子啊,这种身份意味着将是玄清宗下一代的领军人物,不是掌门就是各峰首座……怎么能为了刷选修积分而忽略掉必修功课!  当然了在知道宋就身份之后,长老们也就闭嘴不谈了,慢慢的,倒也喜欢上这个看着不怎么靠谱的真传。  结束了传功堂一个时辰的课业,宋就没有即刻离去,而是去了传功堂背后的藏书楼。  藏书楼看守弟子见他进来,客气而又不卑微的的迎了过来,问到:“师兄又来了啊?”  宋就点点头,凑了过来:“劳烦师兄帮忙找一本九州地理志!”  “师兄稍等。”  宋就并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多时,看守弟子拿着一块玉简过来,宋就有些尴尬,看守弟子随即想了起来,尴尬笑着:“师兄莫怪,我这就给你换。”  诚然如今的宋就还不能使用“神识”,什么都还得用眼睛看,因此他才会特意到这外门藏书楼来找书。  外门藏书楼的看守弟子每两日就会轮换,因此难免有人“不识趣”。  一番折腾,宋就拿到了纸质本的《九州地理志》心满意足的离开。事实上他已经从藏书楼借了好几次,然而也许是版本不同,每每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家对他来说说是排在欺师灭祖之后的第二件大事……由不得他不上心。  无回山,无量殿里,风伯牙听着黎尘渊的汇报,嘴角忍不住抽搐,随后又宽了心,眼里倒也还是忍不住有几分悲郁:“……我就说这孩子没什么修仙资质,灵根也不过二品,还是杂灵根……这都过去一个月了,连初识都达不到……”  黎尘渊没有说话,他与宋就接触更多,依他掌门弟子的眼光,实际上也看不出什么优点来,不过想着那位师叔的尿性,他倒也不愿意过早下结论。  当下道:“师叔也许另有安排。”  风伯牙想想也是。绛宵宫本身就是个特殊存在,明面上不能只有一个人撑着门面,说不定这是寒无逸推出来迷惑世人的,暗地里却在培养着足以继承绛宵宫的人,当下收了心思,说到,“尘渊你要多关注一下,毕竟是师兄弟。”  “弟子省得。”  ……  却说遥远而又偏僻的凤麟洲,临海有个风尘渡,渡上有座东流城,城里有个东流世家,东流家有位小公子……  东流阙今年十二岁,眉清目秀,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着实可爱得紧。此时小手轻轻把着门,凑上半个脑袋往屋里偷看着,不时撅起小嘴,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屋里,厅堂之上,东流家主东流芜面露踌躇之色,听着面前寒酸道士激情演讲,不时点头迎合。  东流阙作为东流芜小儿子,向来得宠,自是能够从爹爹脸色看出爹爹心意,眼看爹爹就要被说服,也顾不得什么教养,东流阙走了进去,到不忘给东流芜行礼,叫了声爹爹,随后鼓着小眼睛看着寒无逸。  “我爹爹念及你的恩情,我可不念。”  “阙儿,莫要无礼,这位仙长是你的恩人,当初若非仙长路过施以援手,你与你娘凶多吉少……”  寒无逸在旁边听了,只是笑了笑,对眼前这孩子他是打心眼里喜欢,看着那无处不显的孤傲小倔强,他两个眼珠子都笑得眯了起来,“你跟我走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阙儿……”东流芜也打算帮腔。  “父亲……”东流阙看向父亲,叫了声,目中带着审视,东流芜讪讪一笑。  “我可没觉得跟你走有什么好处。”  寒无逸哦了一声:“如何你才愿意跟我走?”  东流阙想了想,认真到:“除非……你让我当掌门。”  寒无逸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当下就允了,这可是吓到了东流阙,就连旁边的东流芜都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也开始怀疑寒无逸的真伪。  掌门之位,哪是那种随便的东西?  东流阙小眼睛一亮:“果真?”  “当然……”寒无逸当下微微偏头,朝元洲方向瞄了一眼,心道“玉隐啊,师傅这都是为了宗门传承啊!”  
  东流阙怔怔看着寒无逸,半晌之后才算是找到了词汇,心想也真是够无节操的啊,转念一想,并也担心跟着这样的师傅恐怕不是什么好出路,就算真的能够继承掌门之位……东流阙当然不明白,整个玄清宗对于所谓的掌门之位都是唯恐避之不及,他跳出来愿意接下这个担子不知要被多少人感恩戴德,如此一来,何愁没有出路?  当然作为寒无逸来讲,多少有些心虚,毕竟他当初也是拿着掌门之位忽悠的宋就,尽管那家伙从本质上讲是被他强行绑了来,但作为寒无逸本身,还是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自己个人魅力与许下的承诺诱惑所至……  东流阙不及说话,旁边的东流芜已经举足无措,脸上写满担忧,尽管他深知眼前这位上仙本事颇高,却也因为眼下发生的一切拿不定主意,东流家作为风尘渡一等一的世家,却也不如表明上看起来那么风光,无论外部还是内部都有着很多的威胁,眼看着能搭上玄清宗的线,他当然喜闻乐见,可是面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不如想象中那样!  东流芜越想下去,越发觉得害怕,凤麟洲向来被看作是化外蛮夷之地,堂堂五大上品门派的玄清宗怎可能会到这种地方来招收弟子,又怎么可能随便一个人就能将掌门之位许出来!  正要说话,却听得寒无逸开了口,一本正经道:“不过,你确定你真的要做掌门?”  东流阙再是一愣,脑筋微转,狐疑道:“难道还有比掌门更大的?”  寒无逸道:“倒是有,不过明面上还是得听掌门的话。”  东流阙白眼一翻,“这不就结了。”  寒无逸嘿然一声,想着要不是这小子实在对自己胃口,他不定要将他送给风伯牙,然后依那家伙的尿性,他肯定能敲诈一大堆天材地宝来,想到这里,寒无逸不由心疼不已。  再又问过几句之后,寒无逸拽着东流阙就出了门,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后方东流芜作为主人尚且来不及言语。  东流阙也懵了一下,他虽然年少,但也是知道家里的情况,于是开了口:“怎么说我也是给你做弟子,我喊你一声师尊,你好歹也得给个见面礼什么的吧,再有我爹养我不易,我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够回来,你不觉得应该给他些补偿?”  寒无逸闻声嘿然一笑,“说的在理,拜师礼回去以后为师自会给你补上,至于给你爹的补偿……”寒无逸挠了挠头,掏出一枚丹药来,东流阙当下就表示不高兴了。  寒无逸只好解释道:“这丹药能够助你爹突破瓶颈,虽然以后很难再有突破,但好歹能够让他踏入元婴,足够应付风尘渡的局势了。”  东流阙这才满意的点个点头,却又听得寒无逸道:“不过我个人是觉得这样不好,是药三分毒啊,所以具体要不要这么干还是跟你爹商量一下!”  东流阙眼中不忍,说到:“算了,我替他拒绝了。”  寒无逸呆了一呆,也不知是有感于东流阙的孝心。  下方的东流芜当然注意到徘徊在自家大院上空的两人,虽然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但隐约知道定然是关乎自己。  寒无逸带着东流阙落了下来,到底没拿出那种丹药,而是重新取出一口青色飞剑,送给东流芜,说到:“此剑可抵元婴修士一击,这里有一套剑阵,你寻人布下,我看这风尘渡的局面,应该足以应付,若真是遇到外地,你可退入剑阵自守,十天半个月的,应该不成问题。”  东流芜听到这里喜不自胜,当下拜了拜,谢了上仙好意。  寒无逸见东流阙还是一脸不舍,到底还是将那丹药取了出来,说到:“实在危局难解,可吞下此丹药,一刻钟内,能够使一个金丹大圆满的修士踏入元婴境界。”  东流芜胸膛起伏,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东流阙虽然恼怒寒无逸多事,却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不过还是浇了盆冷水。  “爹,这药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用,你也别跟家里人说。”  东流芜看着儿子脸上的关切,点了点头。  再又叮嘱几句,两人到底是踏着飞剑而去,一路上,寒无逸对这位弟子可是百般照顾,若是叫宋就知道,欺师灭祖的心思恐怕要提升几百倍。  当然,宋就不可能知道。  玄清宗,勾栏山上,宋就将所有入门课程刷了一遍,积累了足够的积分之后,开始依托自己的真传身份为所欲为,在折腾了两个月后,终于他触摸到“初识”的门槛。没有师长教,传功堂那边又不敢乱教,一切只能等着宋就自己摸索,然后发现问题,最后解决问题……  可以说整个玄清宗历史上最悲催的真传弟子也就是他了,这倒也使得原本因为他种种特权而看他不过的弟子们出于同情都过来与他亲近。  总之他的人缘顶顶好。三山十二峰,都是亲人。  作为唯一一个能够教他的人,黎尘渊却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山历练,为了迎接接下来的掌门更替。与他一道的还有青芝峰真传画宿影,两人都是被长辈“寄予厚望”,因此下山的时候都脸色凝重……  宋就大抵已经习惯了如今自己的境况,反正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也没太多计较,因此这日在无回山属于他的别院跟前,他请了宗门阵师过来,弄了个足够大的广场,随后又亲自对广场进行了整理规划,再之后也是闭起了关,就在外界疯传他可能要突破的时候,他却抱着一摞摞传单出了门来,叫了平日里亲近的弟子过来,连开了几个通宵的会,然后整个玄清宗在一天内就贴满了海报。  而后一群自诩是“第一届玄清杯足球赛事委员会执行委员”的家伙带着红色袖标穿梭于三山十二峰。  玄清宗各峰长辈平日里本来就不管事,因此对于这些事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两天之后,十二峰各派出一支球队,外加勾栏无回两山派出的特殊队伍,共计十三支球队汇聚在宋就的别院跟前,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老实说宋就很满意自己的号召力,当然作为他来讲,他倒也不愿意插手具体的事务,于是在与各峰代表队进行了一场深入浅出的交谈之后,他并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了红袖标的“青云杯执行委员会”,然后理所应当的占据了看台最好的包间!  无回山上的别院跟前,临时开辟的广场远不像肉眼看到的这样简单,实际上在宋就作为无回山两个真传之一,又加上他绛宵宫首座的特殊地位,他的权限可以说在整个玄清宗都排在前五,因此能够调动的资源也就可想而知。  为了看一场比赛,或者说解决一下他无所事事的状态,他这次的花费可谓达到了他所有身份累积之后能够获得的最大权限,因此这个小广场在阵法之下的面目可比肉眼看到的要丰富几百倍。  主席台上,来自青芝峰的解说员才思泉涌,洋洋洒洒,激情澎湃说的分外精彩,反观下方的球场上,倒是不尽人意,起码作为宋就的感官来说,一切都还有待完善,因此看过一段时间,他也耐不住性子,下场当起了裁判。  另一方面,玄清宗弟子的学习能力确实配得上玄清宗九州五大上品门派的名头,因此在宋就的示范之下,很多东西都开始变得正式起来,宋就看着这些,心想不久的将来就应该能看到一场真正的足球比赛了。  另一方面,他也开始考虑回报的事情了,毕竟花费了那么多,尽管这些都是源于他的身份地位从宗门直接获得资源,但所有的回报入的却是他自己的腰包,这种损公肥己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就在宋就想着要不要开始足球博彩业务的时候,十三支球队已经决出半决赛名额!  这时候,青云宗长老级的人物终于也察觉到宗门的变化,尤其是青云峰首座因为找不到弟子帮他出去采购,而不错过山下天月城云记的豆花之后,彻底就癫狂了。  青云峰首座木真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在尝试呼唤了无数次都找不到青云峰一个执事长老之后,他终于从闭关地出来,大老远并听到无回山传来的声音,待他火急火燎赶过来的时候,其余几峰也有首座到了。  从上空看下去,几人一头雾水,互看一眼之后,木真子当即沉声一呵:“都给本座停下……”  当然在那种响彻天地的欢呼声中,这声音并湮没干净,木真子气呼呼的跨步而出,却不曾想被上空阵法子拦,绕是他一身化神修为,都被挡了回来。  这一幕,诸首座并有些惊讶了。  宋就可是按照宗门大阵的级别做的防护阵法,因此就算化神修为,不用点心的话显然也是不可能打扰到里面的比赛,加之做了一些处理,外面可以看见里面,里面却是见不到外面的,所以几位首座就被这样晾在了半空,好不尴尬。  当然很快几位首座就从入口处进来,一个个目色凶狠。  最先注意到的是本次执行委员会委员长,无回山执事弟子,叫做方乐乐,这位年轻弟子因为各种原因已经将宋就当成了崇拜对象,加之这几天他入账颇喜人,自然对宋就也是言听计从了啊!  当然在注意到青云首座一行,他顿时也有些害怕,当下叫了人去找宋就,而他也是迎了上去。  木真子倒是认得方乐乐,无回山本身只有掌门一派,满打满算到现在也只有四个人,因此执事堂弟子都是从其余各峰执事堂征集人过来,方乐乐恰好是出自青云峰!  方乐乐过来见礼,木真子寒着脸:“你这叫闹得什么?”  除却木真子,其余几位首座倒是没把心思放在方乐乐身上,反是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颇感好奇的样子,方乐乐察言观色,当下就叫了人领几位首座去雅间,顺便解说一二,他当然留下来应付最难应付的木真子。  好在没多久,宋就姗姗来迟。从某种意义而言,宋就是无回山真传,绛宵宫继任掌门,与青云峰首座身份不差多少,因此说起话来倒也不显得很卑微。当然毕竟是经营过酒楼的商人嘴脸,一通话说下来,倒也让木真子脸色缓和下来。  说话的地方很快换到了宋就的专属包间,木真子看着内中摆设,眼皮子只跳,待宋就命人端了茶进来,他更是气得坐不住,好在转念一想,下次的宗门例会可以那这个说是事,逼掌门就范,因此看向宋就的目光并又亲切起来。  “……也就是说,这叫做……足球的东西是你鼓捣出来的?”  宋就摇了摇头,陪笑道:“回首座的话,弟子还在民间时,并见过有人蹴鞠,弟子只是稍作完善而已。”  木真子点点头,有心说什么,打量了一下激烈的现场,他还是有些心虚,要是自己出面阻挡,绝对是拉仇恨的举动啊……  到时候,青云峰不定要损失惨重……  暂且压下出面的心思,他转而看着宋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寒无逸的弟子,当下本能的与寒无逸做了比较,当然定义当然都是投机耍滑之辈,只不过宋就稍稍务实一些。  说话间,原本一道过来的几位首座都一脸欣喜的进来,木真子尚还在奇怪,并有人过来与他说:“师兄买了那支?”  木真子越发疑惑,方乐乐已经过来解释,待明白之后,木真子当下道:“本座当然是买我青云峰!”  当下下了注,宋就转身交代了方乐乐一句,方乐乐告退出去,不多时外面并是一阵欢呼,跟着传来“青云必胜”的口号。  真个是群情激奋。  宋就满意的看着几位首座大眼瞪小眼,心里越发欣喜,想着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比如踢场假球什么的。要知道这些首座身家丰厚,现在又互相“攀比”着,不趁此机会刮一层真是对不起老天。  估摸着事后去找方乐乐好生商讨,别的地方做不了主,无回山踢假球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宋就于是将这个业务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浑然没注意几位首座一副谁怕谁的表情!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仙源农场txt下载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