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按奇谭

如来的崛起:灵山保卫战的权力游戏︱老僧奇谭_三十立铺(Leap)-爱微帮
&& &&& 如来的崛起:灵山保卫战的权力游戏︱老僧奇…
【老僧感言】很多朋友问,为什么老僧十几天没有更新奇谭了。说来也忏愧,写了几期奇谭后,被很多读者骂死了。大家都觉得老僧是不务正业,不好好写影视,瞎编故事。这些天,没再写西游,写了很多影视娱乐的东西。说心里话,影视娱乐的文章真的很好写,找一个热点选题,选一个适合的角度,从一堆八卦材料中提出要点,串起来就是一篇。然而,每次写完老僧都有种本能的失落感。那些文章不过是图一个乐子,乐完什么都没有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写作奇谭类的东西是我真正的追求。我的目标是把中国的神话体系写清楚,所以应该坚持,也必须坚持。做好这个,比赚钱快活多了。不管有没有人喜欢,反正我都要写下去,哪怕只有一个读者愿意读,我也会写下去。为了生计,影视还会继续,但会有更多有深度的东西出来,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文/有毛僧&在之前的文章中我们讲过,慈航道人、普贤真人、文殊天尊原本是鸿钧系元始天尊的徒弟,是天上第四代神的中坚力量。因为不满天界的内斗而跑进黑暗宇宙,辅佐闪灵王壮大了魔界的力量,结果魔界并不服从三位天神的控制,走向了另外的方向。三位天神无奈下,逃离了黑暗宇宙,来到了人间。&他们在人间一处福地修行,不干涉人间的运转,也不再关心天上、魔界的事情。他们修行的地方就在西方,距灵山不远。当时的西方并非佛国,而是由释颇和梵天统治的世界。那时的如来只是得到了燃灯授记的预备领导。慈航、文殊、普贤三位圣人在西方待了一段时间后,释颇和梵天的势力就渗入到他们的势力范围,得知他们的身份后,便准备将他们驱逐出西方世界。&当时同样面临释颇和梵天威胁的还有以如来为代表的西方新势力。为了与释颇和梵天干一仗,慈航、文殊、普贤与如来结盟。虽然他们与如来并非出自同一师父,但毕竟都是同门同级出来的,自然好沟通些。与如来结盟后,他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打败释颇和梵天。&如来势力的扩张早已引起了释颇和梵天的注意。他们组织军队发动了多次战役,都以失败而告终。在这些战役中,文殊、普贤、慈航三位圣人立下了汗马功劳。为了打败如来,释颇让自己的儿子赛建陀亲自挂帅来讨伐如来。赛建陀便是印度神话中的战神。他有五头十臂,英勇异常。&赛建陀的坐骑是一只绿孔雀。这只孔雀很有来头,他是上古凤凰,即天命玄鸟所生。天命玄鸟是天地所造,感受天地灵气而受孕,生了孔雀和大鹏雕姐弟俩。孔雀后来变成了战神赛建陀的坐骑,忠心耿耿。&如来与赛建陀的大战持续了很长时间,最终如来砍掉了赛建陀四个头和八个臂,将赛建陀给擒住了。坐骑孔雀在这时趁如来不注意,将他一口吞了下去。如来在孔雀肚子里不知该如何出来。他一开始想从便门里出来,但又拍弄脏了佛体,于是便从孔雀的肋部钻了出来。&出来后,如来便准备杀掉孔雀,文殊、普贤、慈航三位圣人及其他的小神都劝阻如来,认为既然是从孔雀的肚子里出来的,就该视她为母亲,而不是杀她。如来一想很有道理,于是就奉孔雀为佛母,封她为孔雀大明王菩萨。&如来的宽大感染了赛建陀,赛建陀当即跪倒,皈依了如来。如来封他为大护法,并赐名韦陀。这就是佛教护法韦陀的来历。与释颇和梵天的大战最终以如来为代表的灵山集团获胜而结束。也正是在这次大战中,成就了如来与慈航、文殊、普贤的革命友情。&慈航、文殊、普贤变成了观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全都皈依了以如来为首的西方教,也就是后来的佛教。加入如来团队后,观音菩萨的作用很快就显现出来了。她不仅从宣传舆论上为如来造势,提出了很多有如来特色的修行理论,还将如来的言论修订成册,到处传扬。&经过如来授意,观音执行的整风运动后,灵山集团以如来马首是瞻。当时观音还编造出了如来如何修行成佛,如何放弃王子的位置救苦救难的故事。如来中央集团的行为引起了佛教内部的不满,于是以提婆达多为首的另一位领袖便带着信徒与如来公然决裂。&如来派最得力的信徒准备清洗提婆达多的势力。提婆达多提前获得了这个信息,并逃出了灵山。不过,提婆达多出逃的信息很快被魔界掌握了。身负重伤并奄奄一息的魔界闪灵王亲自接见了提婆达多,并打算与他联手攻打天庭和人间。&提婆达多以魔界国师的身份辅佐闪灵王整顿魔界。闪灵王因为上次神魔大战伤势严重,大限已到,即将进入黑暗轮回,他的精灵生命也将结束。闪灵王临走前将自己的长子托孤给提婆达多,希望提婆达多以父亲的身份教育他的孩子掌管好魔界。&闪灵王低估了提婆达多的野心。自从他转世轮回后,小魔王及其兄弟很快就非正常转世了,就如人间的死亡一样,永远离开了魔界。在国家无主的情况下,魔界新贵与老贵族一起,将提婆达多推向了魔王的位置,自号统天王。&新魔王上台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与天庭谈判,要求天庭中立,然后发兵征伐灵山。之前我们讲过,原本人间有事天庭必然相援,毕竟人间的很多神都是天庭封的。此外,地上世界是原始天尊创立的,人类是女娲创造的,原本都属于天神体系。然而,上次的神魔大战中,太白金星没有完成任务,故意挑拨离间,说混鲲系在人间的势力拒绝帮助天庭对抗魔界。这件事让玉帝一直耿耿于怀。&听说魔界要打人间了,而且打击的范围仅限于灵山的佛教势力,玉帝立即决定不管不问,装作不知道。当魔界的使团过来谈中立条约时,玉帝没怎么提条件就签了。魔界拿着天上的中立条约,率大军直抵灵山。魔军在人间行走时,一直遵守人间的规则,秋毫无犯。除了灵山,统天王什么都不要。&毕竟统天王是提婆达多,所以他对灵山了如指掌,魔军很快就把灵山给团团包围了。统天王没有着急进攻,而是发了很多传单到灵山,告诉灵山所有在修行的生灵,与魔界合作的,职务最低不变,好的有明显升迁,加入魔界的,一律有高官厚禄等着。&在魔界的诱惑下,很多修行有法力的生灵、妖怪都动了心,开始躁动,想投靠魔界。在这个关键时刻,如来颁布了“灵山契约”。其中的大概意思是,我如来是天命的当时佛,是佛国的创始人、统治者,也是未来世界最高的神。这是天命,也是天定,无论是妖魔人兽精灵都不可能违背天命。如今,我如来面临巨大的挑战,这个挑战是光明与黑暗的战斗,是幸福与痛苦的战斗,是正义与邪恶的战斗。为此,如来与灵山修行的所有生灵立约:所有与如来站在一起,对抗魔界的修行者,在未来一律成佛,一律长生不老。&在观音菩萨这么多年的公关宣传下,灵山修行的各路神、妖、怪、精灵等都已经相信,如来是天命的佛界最高领袖,是不会变更的神。所以,当如来与大家立约时,灵山80%的修行者都签约了。如来保住了灵山的势力,然后让韦陀担任先锋将军,带领灵山生灵顶住了魔界的进攻。&统天王见灵山的生灵不受诱惑,赶紧发动攻势。由于魔界兵围住了灵山,所以各个方向的兵力都比较分散。虽然整体看,人数很多,但分到各个关口,人数就显得没有那么多了。韦陀带领各路神兵在关口突袭魔兵。每次突袭都是闪电战,打完就跑,很快便把周边的魔兵打了个遍。&此外,混鲲老祖的各路徒弟,山神野兽,花鸟虫鱼等,也都在混鲲老祖的授意下来到灵山,从外围攻打魔兵。统天王见灵山有了援兵,料定有高人已经协助灵山,于是便退兵了。这次统天王损失魔兵十万,竟然没有拿下灵山。灵山损失三十万生灵,但精锐的修行者并没有损失,这些都是如来的真正势力。&魔兵退后,众位修行者与如来庆祝胜利,同时提起了灵山契约。如来在大家的压力下重申灵山契约。在灵山契约上签字的各路修行者从此有了保障,都死心塌地地追随如来。这些修行者有的获得了美差,成了某位菩萨的坐骑,如文殊的坐骑狮子,有的成了独霸一方的妖怪,如如来的娘牛大鹏精,还有的连如来都不放在眼里,如黄风大王,黄毛老鼠精,灵吉菩萨也拿他没有办法,还有黄毛老鼠精的亲戚金鼻白毛老鼠精,她犯了错误不仅没有被杀,反而被托塔李天王认了干闺女。他们都是灵山契约的受益者。&如来获胜后,不仅没有责怪天庭的中立,反而派观音菩萨出使天庭,表示向天庭称臣。自从他这么做了后,魔界一时半会便不敢再次进攻灵山。追随如来,立下大功的这些修行者后来成了如来最大的牵绊。他们有的到人间成了妖魔鬼怪,祸害一方,有的仗着如来的势力,到处欺压山头,占山为王。如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中,观音菩萨表现出了机智、冷静、聪明的一面,同时表现出了极大的组织能力和社会活动能力。其实,在如来麾下,观音菩萨很快上升为权力最大的弟子。尽管在身份和TITLE上,她还要落后很多,但实际上她的权力比较大。如果用现代的话说,观音菩萨相当于如来麾下的组织部长、宣传部长兼外交部长。这位观音菩萨在未来帮助如来组织取经工程奠鼎了深厚的基础。&未来我们会讲到,为什么孙悟空会出世,为什么菩提老祖会把孙悟空推向风口浪尖,会聊到太上老君的算盘是如何落空的,会聊到关于佛教东传的天庭博弈。今天聊了很多了,我们下期见吧。■老僧奇谭往期欢迎扫下面的二维码关注“老僧奇谭”文/有毛僧老僧奇谭总编微信:tc版权声明“老僧奇谭”所有文章均为原创,版权归“老僧奇谭”所有。转载请注联系总编微信:tc。只发原创,拒绝软文!欢迎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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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ICP备号-2&&&&京公网安备34上一期奇谭中,老僧讲到嫦娥知道丈夫后羿与西王母上了床后,想自杀,误吞了长生不老药,飞到了天上。她到底飞到了哪儿,一直存在疑问。有人说,她飞到了月亮上,住进了广寒宫,也有人说,她飞到了凌霄殿,上了玉帝的龙床。
其实嫦娥上天的故事并不那么浪漫。她飞到了天河边上,昏迷了很久。北斗七君子拉车载着紫薇大帝过天河时,发现了嫦娥。紫薇大帝一看她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因为化学原因成仙而不是仙的后代,于是便不想管闲事。
天蓬真君见她可怜,孤苦无依的,便想带回去照顾下,等她醒来再送她回家。紫薇大帝笑着答应了。天蓬真君将嫦娥带到了自己的宫殿里,由一群仙女照顾。嫦娥醒来后,得知自己上了天,连续哭了很多天。
既然她已经无家可归了,天蓬君便让她住在自己宫里,而他自己则在天河旁的行宫里住。这样的安排自然会培养出感情。很快,天蓬真君就爱上了嫦娥。可是,嫦娥依然想念自己的丈夫后羿,尽管对他的行为也极为失望。等她将自己想回人间的想法跟天蓬真君讲出时,天蓬真君告诉她,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后羿早已转世轮回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嫦娥对天蓬真君也产生了淡淡的感情。如果这样下去,最大的可能是,嫦娥会嫁给天蓬真君。那样也就没有后来荡气回肠的故事了。可是,一件事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玉帝与嫦娥的初见
聊嫦娥的命运前,可以先聊聊玉帝与王母的婚姻生活。自从西王母嫁给玉帝并变成王母娘娘后,她连续为玉帝生了八个女儿,分别是七仙女和织女。关于这些女儿的故事,我们以后会讲到,在这里就不多讲了。
魔界退回黑暗宇宙后,玉帝与王母的政治婚姻就开始出现不稳定的因素。不过,为了双方的利益,他们还是忍而不发。王母对玉帝管得最严的是个人问题,决不允许玉帝找小老婆。虽然王母也有几分姿色,但君联天下的玉帝对新鲜的仙女依然很有兴趣。
玉帝因为政治原因与王母结合,在天界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除了神仙系统外,元始天尊系统的一些神也都对此嗤之以鼻。玉帝因为这个变得很敏感,只要任何人反对他或否定他,都会被他理解为大家看不起他。
有一次嫦娥在天河边散步,而北斗七君子正在拉着紫薇大帝的车巡视天上的星宿。走着走着一阵巨大的风浪拍过,嫦娥不小心被风浪吹倒在地,头撞到了石头上,昏了过去。此时,玉帝在卷帘大将的护卫下,带着一些亲兵正在天河边散步,以排遣婚姻生活的不愉快。
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嫦娥时瞬间就爱上了她。在他看来,这个普通小仙女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纯洁,是他对仙女最美好幻想的总和。根本来不及打听这个女孩是谁,是从哪里来的,玉帝就安排人把她送到了凌霄殿。
王母与玉帝斗法
当嫦娥醒来,知道自己在凌霄殿时,为了不给天蓬真君添麻烦,她编了个身份,骗过了玉帝及身边的侍女。王母身边的眼线早已把玉帝找了个漂亮姑娘的事情传到了王母耳中。王母找到玉帝,先给了他一个巴掌,然后要求他把小贱人弄死或赶走。
玉帝没有发飙,郑重向王母提出了离婚。王母找到太白金星,让他去玉帝那把离婚手续办了。太白金星一听,吓了个半死,赶紧过来劝和。玉帝坚决不同意,太白金星说了一个细节,玉帝就服软了。太白金星说,如果玉帝与王母失和,魔界一瞬间就能再过天河,到时候天庭会再度蒙难。
听了太白金星这么一说,玉帝没有脾气了。他跑到王母的房间里,向王母道歉,并挽留她。王母见玉帝服软,也就没有再闹,只是要求一定要把小贱人弄走。玉帝祈求王母,不要伤害这个姑娘,并承诺不会与她发生关系。
王母见玉帝已经让步也就就坡下驴,说那个小贱人的事她来安排。玉帝与王母争论了一番后,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玉帝封嫦娥为凌霄殿乐坊形体艺术总监,主要负责排练歌舞;嫦娥的饮食起居由王母派专人来安排。
当王母最终见到嫦娥并知道她是后羿的妻子时,醋劲儿大发。他原本想把嫦娥安排在凌霄殿,既然是情敌,那就不客气了。她将嫦娥安排在月亮上的一座破庙,并将庙改为广寒宫。她把自己的贴身丫鬟玉兔安插在广寒宫,名为捣药,实际上是监视嫦娥。
天蓬真君大闹天宫
嫦娥失踪后,天蓬真君带着北斗七君子到处去找,很快就打听到,是玉帝把她带走了。天蓬真君带着北斗七君子要去凌霄殿要人,结果被紫薇大帝拦住了。紫薇大帝合计了下,觉得就天蓬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到凌霄殿耍一遭。
就在这个关键时期,紫薇大帝把毕生的几样功力传给了他。其中之一便是天罡三十六变:
斡旋造化颠倒阴阳 移星换斗 回天返日  唤雨呼风 振山撼地 驾雾腾云 划江成陆  纵地金光 翻江搅海 指地成钢 五行大遁  六甲奇门 逆知未来 鞭山移石 起死回生  飞身托迹 九息服气 导出元阳 降龙伏虎  补天浴日 推山填海 指石成金 正立无影  胎化易形 大小如意 花开顷刻 游神御气  隔垣洞见 回风返火 掌握五雷 潜渊缩地  飞砂走石 挟山超海 撒豆成兵 钉头七箭
紫薇大帝语重心长地说,他统治光明界也有一段时间了,天数快到了。他希望天蓬真君未来能够扮演更重要的角色。他告诉天蓬,如果天上有变,一定要以大局为主。他后悔自己当年在神魔大战中袖手旁观。
紫薇大帝把十万天河兵的印绶交给天蓬真君,也就相当于把紫薇大帝的家底全部给了他。之前,他只有指挥权,如今已经有了所有权。天蓬真君带着十万天河兵与玉帝的天兵展开了较量,很快就把玉帝的天兵打得落花流水。
王母娘娘的女婿们带着人间的神仙兵在蓬莱、西昆仑一起集结,准备上天护驾。玉帝从未见过这么猛的军事统帅,顿时被天蓬真君折服了,心生收服之意。如果能为自己所用,那就一切完美了。不过,他希望留住嫦娥的前提下还能收服天蓬。
正当玉帝想策略时,一件更大的事情发生了。魔界听说天上出来乱子,两派打了起来,赶紧集结所有的魔兵,准备再一次过黑暗之门。魔兵来到黑暗之门前,闪灵王派从神界过来的手下化妆成小神,来到天蓬大营,准备与天蓬真君联合或签订一些互利的协议。
一场神与魔的权力斗争就此拉开帷幕。
一切政治或权力结构都是一种平衡,不存在你死我活。在政治面前,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任何情感。任何打破平衡的行为都会由新的平衡所代替。通过这种视角看世界、看人际、看家庭,仿佛一切都通了。未来几期会继续聊神魔的博弈。■
老僧奇谭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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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普济寺里礼佛,我要替我娘去还愿。你去不去?”
叶知秋睁开眼睛,道:“伯母病了?”
沈笑松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老人家,遇着变天便一身酸痛的,懒怠动弹。她许了愿心,不我去谁去。”
叶知秋垂下眉,黯然道:“可惜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连她什么模样都记不清楚。”
沈笑松见他这等模样,心中怜惜,把他更搂得紧些,道:“你爹是对你太过严厉了,我娘看着都不忍心。”
叶知秋贴了他胸膛笑道:“还好,若是我像你那般胡作非为的,我爹早就把我打死了。”
沈笑松低低而笑,舔着他耳垂道:“你?你真就很听话了?”
叶知秋身子微颤,想推开他,却全身乏力,只能任他亵玩。“若不曾再遇上你,我想我大概会过得很好罢。”
沈笑松的手指在他脸上滑动着,叶知秋的脸才留着未褪的潮红,艳如残霞。“小时候,你总是不理人。虽然我们两家交好,我们也一处儿长大,但你从小就一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气,我讨好你你还不答理。”
叶知秋笑道:“我哪敢不理你,你这是睁是眼睛说瞎话。何况……”瞟了他一眼,眼里流波,道,“如今我还没理你?”
沈笑松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赤裸的滚烫的肌肤在叶知秋坚实细致的皮肤上摩擦着。笑道:“你爹调任回来那年,我见到你真真是吃了一惊。当年那个瓷人般的小孩,却长成了这般一个……”
叶知秋把他一掀,坐起身来,沉下脸道:“长成了什么?如果不是长成这样子了,就不会是今天这情形了,是吧?”
沈笑松看了他一眼,正了脸色,轻轻道:“幼时,我是喜欢你。如今……我是……”
叶知秋淡淡一笑,道:“你不必说了,我都明白。我只是……不安,如此而已。”
这日里普济寺内礼佛,人潮一波一波地涌来,只多得立不住足。沈笑松去替母亲还了愿心,他本年轻,对这些烧香拜佛的也不甚着意,普济寺本建于山腹之中,景致甚佳,拖了叶知秋便四处游玩。
叶知秋忽见到殿中有抽签的,笑道:“你等等我,我去抽枝签。”
沈笑松不忍拂他之意,便随着他进了殿内。叶知秋双手捧了签筒摇了片刻,一支签跳出来落到地上。叶知秋伸手拾起,心中一沉,竟然是一枝下下签。上面是四句旧诗:
楚云铮铮戛秋露,巫云峡雨飞朝暮。古磬高敲百尺楼,孤猿夜哭千丈树。
沈笑松见他面色不好,凑来一看,夺了过来道:“别在意,神鬼之说,可信可不信。”叶知秋淡淡一笑,道:“如果不信,这里的这些人,又是为何而来?”
沈笑松一时哑然,叶知秋眼望着那如潮人流,悠悠地道:“人死后,真就成了鬼了?那三魂七魄,就晃晃荡荡,要投胎的,便去那黄泉路,奈何桥前,喝上一碗孟婆汤,从此再不记得前生事?”
沈笑松勉强笑道:“自古来便是如是说,大概也便是了。”
叶知秋似笑非笑地道:“若是我留恋人世,不肯投胎转世,那便如何?真便成了那白杨涛林,乱葬岗里,一点孤魂?日出鸡鸣则息,夜来枭啼则出?”
沈笑松只听得一阵阵寒意直窜上来,只见叶知秋穿过大殿,走到一堵山壁之前。高约数丈的山壁上绘了一幅巨大的彩绘壁画,色彩鲜亮,人物情态栩栩如生。
画得却是那阴司十八层地狱。
叶知秋笑道:“笑松,你说,你我若是死了,到了阴世,这哪一狱比较合适?”
沈笑松骤然打了个寒颤。叶知秋却不理会,悠悠然地继续说下去:“地藏经有云:阎浮提东方有山,号曰铁围,其山黑邃,无日月光。有大地狱,号极无间。唉,六道轮回,地狱道便是最苦的一道了。”
眼光在那壁画上停留,或拔舌剜心,或刀山油锅,或血池寒冰,他的笑容也越来越深,道,“若是还有选择的余地,我倒宁可堕入那畜生道,永劫不复。”
沈笑松再也听不下去,一把将他自那壁画前拽开,闷了声音喝道:“你我又究竟有何罪孽,难不成就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我怎么不知道?”
叶知秋侧目瞟了他一眼,却展颜一笑,直笑得沈笑松心都醉了。“什么罪?你说是什么罪呢?”
沈笑松冷笑一声,道:“你想说什么?淫?”
叶知秋又转过头去看那壁画,笑道:“这十八层地狱倒也妙得紧,犯淫戒之人,莫不是如火如荼,而打入地狱后,却是在寒冰狱中,苦捱岁月。人间尚有百年,这无日无月的黑邃之地,又哪有个尽头?真真是‘无间’也。”
从袖里取中那支签,笑道:“笑松,你说,是不是这回事?”
沈笑松瞪着他,道:“我今日真不该拖你来这里,弄得你恍恍惚惚地说了一大堆胡话。不过是一枝签而已,你就直说到了十八层地狱!”
叶知秋笑道:“这签上几个字,我还认得。再不,去解解签?我可是为你我而求的。”沈笑松一怔,还未答话,忽听得不远处有个苍老的声音道:“二位公子,可愿让老僧替你们解解签?”
沈笑松拉着叶知秋的手便想走开,叶知秋却挣开他,把签递给了那白须白发的老僧。老僧接过签,却对二人看了半晌,摇头叹道:“冤孽,冤孽。你二人本都有副好前程,却生生被你们给毁了。”
沈笑松顿时沉下脸,道:“出家人四大皆空,还说什么前程似锦?”攥了叶知秋手便走。老僧叹道:“出家人当然是四大皆空,可你们两人,能吗?”
沈笑松道:“不能,我不需要。我本是俗人,求不得出家人这等大智大慧,我只要俗人的七情六欲,便意足了。”
老僧摇头道:“在这世间,你是意足了。你就不想想,死后入了阴司,会有何等报应?”
他一双眸子直视沈笑松,目光炯炯,似能穿透人心。
沈笑松笑道:“报应?这人世间还真可笑,‘淫’无报应,真有情,却要遭天谴,遭报应?这等因果轮回,恕我不受。就算死了莫可如何,要得这不公平的‘报应’,也是死后之事了,虑不到许多,先等我把这数十年过得足意了罢。”
拖了叶知秋便离开,只听那老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施主,你今后若有难处,请到此处来寻老僧。”
沈笑松也不理,只快步而行,叶知秋随他走着,却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一个不留意,脚下踉跄,险些跌倒。沈笑松皱眉,把他一推推到墙角,直抵在墙上。叶知秋吓了一跳,道:“你想干什么?”
只看到沈笑松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自己,他眼睛本来就大得无角,这时候更是瞪得溜圆,一副怒气勃发的模样。“一枝签而已,再加个老和尚胡说八道,你就当真信了?都已信到阴司报应了?”
叶知秋伸手去推他,沈笑松本生得比他壮实,又习过武,哪里推得开。沈笑松还狠狠瞪着他,大有你不说我今日就不放的架势,只得苦笑了笑,道:“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头。若是哪天被我爹发现了……”声音放得更低,道,“上次你爹爹过寿,还在说正在替你寻门好亲事呢……”
沈笑松失笑,把他脸扳起来对着自己,道:“总算说到正经话了。方才鬼啊什么的,说得我一阵阵的不舒服。你虽然比我小几岁,但现在也已是成婚的年纪了。这迟早都免不了的,难道你就打算跟我厮混一辈子?”
叶知秋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眼神里有惊愕,有受伤。沈笑松顿时后悔,双手紧紧握了他手,道:“我又说错了,我只是在想……”
叶知秋道:“想什么?”
沈笑松微微苦笑,道:“你跟我在一起,或者是一向你爹管束你得太严,连出门都不易。初识云雨,才会跟我胶缠得这么紧。等过些时日,你见多了,说不定对我也就淡了。”伸出手轻轻抚摸他脸,道,“知秋,有时候我觉得是我占了你便宜,我是那等场合里惯了的,你却一向深居简出,若非遇了我,还是一般的苦读勤学,谨言慎行……”
叶知秋本来有些冰凉的脸在他的抚摸下,逐渐发热。低笑道:“什么谁占谁便宜的,苦读勤学也比不了跟你在一起的乐子。你若是歉疚,何时让我也占你一次便宜?”
沈笑松笑骂道:“小东西!”携了他手道,“今日热闹,多逛逛再回去。”
叶知秋笑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就看人了。”
沈笑松道:“那你说哪里好,我们就去哪里。”
叶知秋轻轻一笑,道:“哪里还不都一样。”
沈笑松咀嚼他的话,心中半明半昧的感觉,说不分明。富家子弟有龙阳之好,也并非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他知,叶知秋也知。一些有名的小倌,还是富家少爷们竞相追逐的对象。叶知秋虽然家教极严,一向谨慎,但沈笑松却是浪荡惯了的,也不免有些这等风流韵事,过了即罢,也不会如何放在心上。但对着叶知秋,却是无论如何做不到平心静气,坦然无畏。
这等事,想多无益,倒宁可两人拥了在床榻之间,颠鸾倒凤,快活过一时是一时。
这日也是开光大会,不少法物摆在那里。沈笑松便在那里东看西看。长生符,金锁,玉佛,应有尽有。沈叶二人都是生在高官之家,眼力都好,两人的眼光同时落在一对连心琐上。
那对琐极小巧,只有寸许见方,不似平常见到的非方即圆,而是雕成蝴蝶之形,将两琐连住的是朵通体镂空的并蒂花。玉质洁白晶莹,竟是上等的羊脂玉,叶知秋看了心喜,伸手去摸,触手温润,咦了一声,道:“是温玉。”
沈笑松却盯着他脖子一个劲看,叶知秋心中奇怪,道:“你看什么?”沈笑松笑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的脖子比这羊脂白玉还柔润白腻几分……”
叶知秋沉了脸,低喝道:“这是什么地方,在这里说这些疯话!”一甩手走开,沈笑松也知自己过火了,俯下身去细看那对连心琐。卖琐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笑得一脸皱纹,道:“这是我雕的,我雕玉饰都是决不重复的,普天下就这一对。”
沈笑松把那对玉琐托在手里,道:“老人家也是这寺里的玉匠?”
老人笑道:“普济寺里香火旺,开光的法事也做得勤,玉匠也不止我一个。只是难得有我这般到老还留在这里的。唉,现在我眼睛也瞎了,雕了一辈子,也算到头了。”
沈笑松去看那老人的眼睛,果然呆滞无神,再看手里那对玉琐,一对玉蝶似欲展翅而飞,那朵将两琐相连的并蒂花花蕊都可看得丝丝分明,雕工实极精极细。
老人又笑道:“连心琐啊,得拿到有灵气的大山顶上锁上。这样,两个人就永生永世不分开了。”
沈笑松盯着掌心里那对玉琐,喃喃道:“永生永世?”
老人道:“都是这般说法的,听说那黄山啊,华山啊,蜀山上啊,这连心琐啊,多得数也数不清。”
沈笑松默默点头,请了那对连心琐,转头去找叶知秋想拿给他看。却见人流如织,却看不到他的踪影沈笑松顿时觉得心中一悸,仿佛被抽空了似的。他被汹涌的人流推来撞去,身边的人都用不满的眼神看他,本来人就多,他还直楞楞地站在路中央,一时间不知往何处去才好。
他难道真生气了,自己离开了?
沈笑松慌乱地想着,不,不会,知秋不是小心眼的人。也不会使小性子。难道他真信了那签上所言?他今日间怪怪的,自己还说些话来伤他,是自己太不识相了。
紧握着那对温润的连心玉琐,沈笑松只觉得掌心都已沁出汗来。那种心里忽然空无一物的感觉,强烈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就好像是平日里去找他,路上心里总是很欢喜,仿佛要溢出来一般的欢喜,但欢喜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空空之感。或者,那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罢?因为重视……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不知餍足地拼命向对方索求,仿佛身体上的满足可以把心上的空虚和恐惧都填满似的。
沈笑松随着人流往前走去,茫然地左顾右盼。也不知走了几时,日已偏西,光华敛去,唯见苍茫一片。
猛然回头,叶知秋却正站在一株老树之下。他忽然在人群中见到了沈笑松,脸上顿时如同被光照亮了似的。
一时间面前的人流,沈笑松都已经看不到了。只是机械地拨开人群,向叶知秋挪去。人很多,多得绊得他走不多,就像逆流而上那般艰难。
不远处的叶知秋,便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般。沈笑松看不见周围的一切,眼里只有他的那半是迷惘半是惊喜的笑容,就像黑暗中的灯。
沈笑松握住他伸出的手。手很凉,沈笑松又加上另一只手,使劲的焐着,想把它焐暧。见叶知秋脸色苍白,轻声道:“怎么了,不舒服?”
叶知秋望着他的眼睛,低低道:“刚才那么多人,像潮水一样。我一直在人流里,到处找你……人多得让我以为永远找不到你了。”
是,人太多了。多得让人厌烦。多得让我想使劲抱住你,抚平你眉间的愁绪,眼中的惧意都不行。
“你怎么会走到这么远的地方?”
叶知秋道:“我当时是负气,只顾往前走,被人流冲得越来越远,最后好容易站定,我也不知道是走到哪了。你知道,”低了头道,“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沈笑松看着他,叶知秋眼中的神色让他只想温柔地拥抱。他平日里只要跟他一起,两人就是不知足地缱倦温存,只想让他半带羞涩地缩在自己怀中。而此刻……却只想着抱抱他,吻吻他的脸颊,而不是想——要他。
即使欢好几乎已成为了联系两人情感的纽带,已是不自觉的行动了。
“下次……别赌气了。”慢慢伸过手去,握住他的手。“我刚才……就感觉是在水里,把你我冲开了……我以为找不回来了。”
“你真呆,不就这么大的寺庙,怎么会找不到?”
沈笑松道:“那你为什么也在害怕?”叶知秋微笑道:“有你在身边,什么都不怕。”
衣袖遮盖下,两人十指交缠。指尖轻轻挠着对方的手心,那痒痒的感觉,也是甜的。有种很温柔,很甜蜜的东西,在心底渐渐蔓延。
那是跟身体交合到最高潮的时候那种快感截然不同的东西。一种很新鲜的感觉,如春雨般缠绵。
沈笑松一直把叶知秋送到叶府门口,依然不愿放开他的手。两人就像粘着了似的,不忍分开。
叶知秋低声道:“进去坐坐吧。我爹晚上都在书房,我们到后花园去,那里僻静,他不会过来的。”
沈笑松只觉得整个人就像是浸在温水里,四肢百骸都暖洋洋地舒展着,按说平时他定然会迟疑,叶父的严厉不是一般的,他是能躲就躲。可是此刻,叶知秋温软的手就在自己手中,手指还轻轻重重地搔着自己的手心,他整颗心都软了,整个人都酥了,怎么也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叶府的后花园极大,叶母早已去世,家事自然料理得也不甚好。叶知秋偏偏拣选了个林木茂密的角落,靠墙遍生着藤蔓,连光也射不进来。有石桌石凳,也生满了青苔,两人索性也不坐,就坐在草地上。草没有修过,长得又高又长,足以遮人。
沈笑松把叶知秋的手更攥得紧些,一手去揽他肩头。叶知秋迟疑了一下,也就任他拥着了。
“我爹……”
沈笑松知道他害怕父亲,发热的头脑略微清醒了些,便想放手,叶知秋却搂上了他脖颈不放。
“你别走。”
沈笑松捧起他的脸,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很清澄,但却有恐惧。“我不就好好地在这里吗?”
叶知秋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直以来我心里就总是不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浓。我父亲看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沈笑松笑道:“那是你做贼心虚。你父亲当真知道,你还好好地在这儿?”一言出口立即后悔,见叶知秋脸色煞白,忙道,“你别在意,我是有口无心。我只是想宽慰你。”
叶知秋勉强地笑了笑,沈笑松也再想不出能宽他心的话,突然啊地一声,伸手到怀里去摸什么物事。叶知秋道:“你找什么?”
沈笑松笑道:“方才买了好东西,偏你又走散了,就忘了给你了。还好想起来了,否则我又得揣回家去了。”
把那对连心玉琐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送到叶知秋面前,笑道:“是这个。”
叶知秋啊了一声,道:“送我的?”他也极喜这对连心玉琐,当下接了过来细看,竟有些舍不得放手。
沈笑松道:“算是补给你生日的礼物。”
叶知秋顿时一张脸绯红,沈笑松笑着在他颈间咬了一口,道:“上次是我不好,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你,想你想得发疯了,做事情也不分轻重了。这次这对连琐,你好好地戴上,不许取下来。”
叶知秋见玉琐上串了条鲜红的丝线,倒是可以挂在脖子上。便笑道:“似乎连心琐是要锁在黄山顶上吧。”
沈笑松见他脸色绯红欲滴,心中情动,再忍不住将他一把搂在了怀中,低笑道:“你可不准把两只琐分开了……我们瞅个空儿,一起去黄山上……把这对连心琐锁在那里……就……永远不分开了……”
叶知秋猛然打了个冷颤。强笑道:“永远……这似乎……太不真实吧。”把头埋在他胸间磨蹭着,低低地道,“我……我现在就要跟你在一起,……不分开……”
沈笑松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叶知秋滚烫的脸颊触在他胸前,柔软的发丝也在他颈间擦动,他,确实忍不住。但知道这地方实在不对,咬着牙道:“知秋……你爹在家……万一……”
叶知秋抱住他脖子,道:“我要跟你在一起。”竟主动去吻他的嘴唇,沈笑松心中如火炽,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抱住他压倒在乱草上,三下两下扯开他衣裳,在他颈间胸前一阵狂吻。叶知秋两手紧缠在他脖子上,一张脸红得如熟透了的苹果。
两人正情热之际,忽觉眼前一亮,只见长草已被拨开,现在眼前的却是叶父惊愕之极的面容。一时间叶知秋只吓得连思考的能力也无了,本能地抓起衣服披上,啪地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便落在脸上,直打得他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花,伏倒在杂草里。
“你……!那时在沈府上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原来……你两人竟然做下了这等败坏人伦之事!”
叶父怒极,直气得索索发抖,一脚朝叶知秋踢去。沈笑松见势不妙,一俯身把叶知秋搂在怀里,求道:“伯父,你要打便打我,不要责罚知秋!”
叶父早气得话都说不明白,一把将沈笑松推开,随手折断一根藤条,便没头没脑地朝叶知秋身上打了下去。叶知秋匆忙间披上的单衣本薄,三下两下便被还带着倒刺的藤条刮破,白皙如玉的身子,倾刻间便布满了一条条深深血痕。沈笑松看那藤条挥动间,倒刺上还带着叶知秋血肉,又疼又怜,一颗心几乎疼得要炸开,叶知秋身子本弱,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虽然知道这时开言是最不明智的,但还是忍不住叫道:“伯父,你这样会打死他的!他总归是你儿子!”
叶父怒道:“这种儿子,不如打死了的好!传出去,我叶家一世书香,还怎么做人?!”一下下猛力抽在叶知秋身上,叶知秋伏在那里,早已人事不省。沈笑松哪里还看得下去,明知道自己这般做只是更令叶父怒气冲天,还是扑在了叶知秋身上。
叶父怒极,喝道:“好!好!你要替他挨打?那我就把你们一同打死,没有你,知秋也不会变成这样!”
手下更使足了力,沈笑松死命抱着叶知秋,又是他父亲,不能妄动,只能任他打。这般打了百余下,任沈笑松筋骨强壮,也渐渐不支,昏迷了过去。
待沈笑松醒来时,却是在自己房中。母亲坐在床边垂泪。沈笑松一挺身坐了起来,却哎哟一身,背上剧痛难当。沈母忙把他按睡下,道:“你受了伤,大夫说要好好将养。快躺下。”
沈笑松抓住母亲的手,只见母亲两眼红肿,显是哭过。“娘,娘,知秋他怎麽样了?”
沈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笑松,你平日里流连风月,我跟你爹都知,本来风气如此,只要你不过份,我们也从未深管。可是……你怎麽能招惹到知秋身上去?他爹是个什麽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
沈笑松又直弹了起来,叫道:“知秋……娘,快告诉我,知秋他怎麽样了?!”
沈母叹息一声,道:“可怜啊,没娘的孩子,连个替他说情的人也没有。当日里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还被他爹关了起来,”
见沈笑松立即想下床,忙按住他道:“你想干什麽?你的伤还没好呢!”
沈笑松急道:“好歹也是他爹,怎麽能把亲生儿子把绝路上逼呢?”
沈母摇头道:“他大概是想,这种儿子不如没有吧。”
沈笑松骤然想起叶父那咬牙切齿的神情,猛地打了个寒颤,道:“不行,我得去看看。说不定真会把他弄死在那里。”
沈母叹气道:“你冷静点,你去了又能怎样?”
一句话说得沈笑松呆掉,是啊,去了又能怎样?若是跑去说自己想跟他一生一世厮守,怕知秋当场便会被打死了。
“不管怎麽样,我也要去看看。”
“不许去!!”
沈笑松惊愕抬头,叫了声“爹”。
沈父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指著他道:“你动歪脑筋,居然动到了世交的头上!你这次做过份了你知不知道?”
沈笑松也不顾身上的伤,砰地一声跪在他面前,叫道:“爹,我是真心喜欢他。”
沈父只气得簌簌发抖,道:“真心喜欢?你居然有脸在我面前这样说?”
沈笑松咬著牙,叫道:“凭什麽不能说真心喜欢?我平日里在外面胡来,你们都不管,再荒唐也没关系。如今我真心喜欢他,真心要对他好,反而不行?这是个什麽天理?这个世道是不是都颠倒了?”
沈父怒道:“你若是喜欢哪家的姑娘,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只要是好姑娘,我跟你娘都不会反对!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好我们才会开心!可是……你这是在干什麽?他是你叶世伯的儿子啊!两个男子,违背人伦,你还振振有辞地在我面前说你真心喜欢他?退一万步说,你真心喜欢他又能怎麽样?你准备上叶府去抢人,然後抢回来成亲?”顺手端起桌上一杯凉茶,朝沈笑松劈面淋了过来,道,“你给我清醒点,我看你是在风月场所游荡惯了,糊涂了!”
沈笑松垂下头,父亲所言,句句在理。“爹,叶世伯的脾性,会弄死知秋的。”
沈父瞪著他,一字字道:“如果你现在去,他会死得更快!”
沈母把沈笑松拉起来,温言道:“他的脾气我知道,知秋也还是个孩子,气过这一时了,难道还真能杀了他不成?”一面朝沈笑松使眼色,叫他先顺著父亲的话再说。
沈父见沈笑松不言语了,一拂袖,道:“好好在这里给我呆著,养好伤,下个月,我替你娶宋家小姐进门,收收你的心!”
沈笑松瞪圆了眼睛,沈父怒道:“不娶是吗?那你自己挑!哪家的姑娘都成,只要你喜欢!”
沈笑松直了嗓子叫道:“我谁都不要,我就要知秋!”
沈父气极,一摔门而去,沈母见沈笑松脸红筋涨的,忙劝道:“你早晚也是要娶亲的,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娶吧?唉……娘说句不该说的话,知秋过两年娶了亲,自立门户了,还怕什麽?你何必去闯这个风头?”
沈笑松站起身就要冲出门,沈父早有防备,站了一溜的家丁在门口。沈笑松无奈,又只能回来躺下。
如此这般过了十来天,沈父知道儿子脾性,加紧张罗,十五那天便要娶回那宋家小姐来,眼见日子一天天近了,更把沈笑松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十五前夜,沈母来看沈笑松,沈笑松却一赌气把自己摔到了床上,扭了头不看她。沈母叹道:“笑松,那宋小姐是个好姑娘,不仅模样儿品性都是顶尖的,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又是门当户对,不会辱没你的。若你真的不喜,你日後要纳妾什麽的,都由得你……”
沈笑松直气得坐了起来,道:“人都还没进门,就说起纳妾的事了?!娘,我现在没心情,她嫁进来了,我一般的不答理!”
沈母知道这宝贝儿子说到做到,叹了口气道:“我跟你说实话,你生在我们这家里还是你福气了。知秋那爹你是知道的……”
一言未止,沈笑松已抓住母亲的手乱摇,叫道:“娘,你快说,他怎样了?”
沈母叹道:“那孩子又倔强得紧,打得都快要了他命了,还是不肯认错,说他没错。他爹就把他关了起来,若不是他有平时交好的下人,恐怕早饿死了。”
沈笑松道:“娘,你去过?”
沈母责怪地瞪了他一眼,道:“这也是你惹出来的事,他不能把你打个半死,就只有去打知秋。我去过,你爹也去过,想看看那孩子,他爹不让,说今後不想跟我们家有任何来往。知秋是他儿子,要死要活也该他管,轮不到我们操心。”
沈笑松咬牙道:“倒真像叶伯父会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
沈母摇头道:“他爹也给他物色了门亲事,他不答应,死也不要想出那道门。”
沈笑松忽然安静了下来。半日,缓缓道:“他不会肯的。”仰面躺了下来,道,“娘,我累了,想歇歇。”
房中一片黑暗。黑得没底的那种暗法。沈笑松直直地瞪著这片黑暗,忽然笑了起来。那日里叶知秋抽的那枝签,原来真是灵验的?那般说,自己死後,岂不是也要坠入那什麽狱的,永受苦难?
也罢,若能携了你的手,阿鼻地狱我也无惧。
忽然窗边似有红光耀动,沈笑松微觉诧异,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这夜真黑,黑得没天没日的。只影影绰绰看得到院里的树影摇动,一阵寒意袭来,沈笑松打了个寒颤。
不知不觉间,已入了秋。若非鼻端飘来的丹桂清香,他还真忘了日月。
西边半边天都染得血红一片,依稀可听得人声喧嚣,想到是哪里失火了,而且火势还不小。沈笑松一面想著,一面摸著黑整好衣服,带了平日里收拾的细软。
突然听到一阵嘎吱吱的声音,却是从门那边传来的。沈笑松回头,却见门慢慢打开,眼前已适应的黑暗里,突然跳出来的是一片红。
红得就像是天边浸染的血色。红得让沈笑松一时间觉得刺目。眨了眨眼睛再看时,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叶知秋。
他一身的红,红得像要烧起来的那种红。把他的脸也映成了一种治豔的红,风吹动他的衣袍,像著火的蝴蝶在展翅。头发微卷地飘在肩头上,在身後半天的红光之中,美,美得近乎凄豔。
叶知秋在笑,那笑,灿烂得近乎豔丽,沈笑松从没见过他这种笑法。即使在他最激情迷离时,也从未有过这般豔到了骨子里的笑。那笑,也灿烂得近乎虚幻,像日光,太白太亮,太刺眼,却根本什麽也看不到了。
沈笑松想起母亲说的,他要娶亲,想来才会穿成这般。但又没穿得周全,那袭红衣只是贴身的内袍。而且穿得似乎很仓促,腰上大红的系带是匆匆系上的,领口散开,沈笑松看得到自己送他那个连心琐,贴在他的柔腻如脂的颈间。
大红的衣袍微微敞开,露出白而莹润的小腿,沈笑松看到他连鞋也没穿。赤著脚,踩在地上,却有些虚虚浮浮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的红衣飘飞得像鲜红的蝶翼吧。
沈笑松梦里对他想了千次万次,此时本该喜出望外,但此刻却呆呆地站在那里。叶知秋就像夜里的火,骤然间把眼前照亮了,可他眼中有种什麽东西,是沈笑松前所未见的,一种心悸的感觉竟然让他无法挪动。
叶知秋也不动,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对著他笑。沈笑松伸出手,感觉那人就像堕地的蝶一般,落入了他的怀中。他双手已不自觉绕上了叶知秋的腰,他二人早已吻得熟极而流,虽是一片漆黑中,也痴缠了起来。
〃知秋,你是怎麽出来的?〃
怀里的人轻微却诱人的喘息声,此时却突然消失了。沈笑松觉得他整个人似乎都僵硬了,试探地又唤了一声。
〃府里失火了,我趁乱溜了出来。〃
沈笑松把他抱到榻上,点亮烛火。叶知秋道:〃我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一拉一抱,他领口更是大敞,露出大片雪白肌肤,映著大红的衣衫更是诱人,隐隐可见胸前的红樱。沈笑松忍不住把手探入他衣领,揉弄著那左胸的豔红,一面在他唇齿间流连不去,道:〃好,我们走,走得越远越好。〃
记起他没有穿鞋,便握了他脚踝,凑至灯烛前,心想一路赶来,必定会受伤。但细看之下,白皙柔软,脚底干干净净,不要说伤痕,连泥土都无。叶知秋微嗔地瞪了他一眼,道:〃到你府上时,怕吵醒人,才脱掉了的。〃
沈笑松这才省起,忙问道:〃你是怎麽进来的?〃这些日子为防他外出,家里日夜里都守得紧密,叶知秋又是从哪里进来的?
叶知秋另一只脚踢了他一下,沈笑松顺手也握住了,搔了搔他脚心。叶知秋忍笑不禁,又不敢高声,只伏在他怀里,一头发丝就在他颈间胸间拂来拂去,直弄得沈笑松心中燥热。但知道这不是亲热的时候,只得强压住绮思。叶知秋笑道:〃西角门是开著的,我就进来了。〃
沈笑松想了想,喃喃道:〃西角门?……〃摇了摇头,此刻没时间细想了,抱起叶知秋道:〃我们走吧。〃
叶知秋眼神如醉,一张脸在红衣映衬下明豔莫名,更是看得沈笑松心摇神驰。不自觉俯下头,去找寻他的嘴唇,留恋他的气息。
〃怎麽走?〃
沈笑松道:〃我爹他们必定要到明日才会发现我已离去,今夜找匹快马狂奔一夜,找个偏僻点的所在,也不易寻著。〃轻抚叶知秋的脸,道,〃前年,我在湘水那一带游玩之时,途经一座深山,有些小小村落,风景甚美。好在人烟稀少,外人也很难走入。我们就到那里去好吗?〃
叶知秋倚在他怀里笑道:〃你都早想好了啊?〃
沈笑松轻吻著他脸颊,道:〃今夜你若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你的脾气我知道,绝不会听你爹的话娶亲的。你爹一怒,说不定真会把你打死。既然这般,我定然得盘算好才是。〃
叶知秋伸出手,去触他的脸。〃你抛了前程,抛了双亲,就不後悔吗?〃
沈笑松微带苦涩地笑了笑道:〃知秋,或许是因为太年轻,我们都虑不到後果。後悔吗……人在一心去做最想做的事的时候,怎麽会想到後悔?现在,我最眷恋,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抓住他在自己脸上流连的手,问道,〃你呢?你会後悔吗?〃
叶知秋微笑,主动地迎上了他的唇。〃决不。〃
耳鬓厮磨,疯狂相吻。
我们已经没有後悔的余地了,不是麽。
马到了一处密林里,沈笑松见叶知秋已靠在他怀中昏昏欲睡,脸色也极苍白,红衣相映下更显得毫无血色,心中怜惜,便勒住了马缰。叶知秋晕晕沈沈地抬起头,沈笑松把他抱下马来,轻声道:〃我们歇歇吧,你定然累了。〃
叶知秋望了一下来路,这时还是一片黑暗。策马狂奔了一夜,这时已近黎明时分,也是最黑暗的时候。虽已筋疲力尽,但仍想走得越远越好,沈笑松看出他的心思,安慰道:〃放心好了,我们已入了山林,这里偏僻,没那麽容易找到的。〃左右望了望,又道,〃以前我在这里住过些时日,熟悉路。你别担心,有我在。〃
叶知秋躺在草地上,慢慢放松了身子。沈笑松见他活动有些不便,知道是骑马久了,浑身酸麻,替他揉捏著膝盖跟腰背,助他活血。叶知秋在他的按揉之下,渐渐轻微地呻吟起来,双腿也无意识地曲了起来。只见白腻如脂的大腿自红衣的缝隙里露了出来,沈笑松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一把,触手只觉柔滑坚实。顺著大腿内侧一直向上摸去,腿根处一片火烫,沈笑松笑著用力握了一把,叶知秋一声惊呼,一双眼似睁非睁地看著他,一片水气朦胧。
沈笑松只觉自己下身也是一阵发热,他本来已月余未曾跟叶知秋见面,这夜两人共乘一骑,肌肤相接,怎能不情动?此时再也熬忍不住,顺手一拉,把他的衣襟扯开,只见鲜红衣衫摊在草地上,像大红的荔枝剥了壳,露出的晶莹的果肉。
〃知秋……知秋……〃
沈笑松把头埋在他胸前,一声声地唤著他的名字。叶知秋忽然抱住他的头,舌尖如同灵蛇般地在他口中游走,近乎疯狂般地吮吸著。他的十指指甲,已深深陷在沈笑松颈後的皮肤里,很痛,但沈笑松还是固执地抱著他,不肯松手。
叶知秋用力撕扯著沈笑松的衣服,沈笑松从未见过他这等模样。他眉目间,方才那种让沈笑松觉得奇怪的神情,现在更浓,说不清,是喜悦,是悲伤,还是绝望。沈笑松想,大概是因为自己,让他把从前的所有都抛弃了,他才会有这般的神情。念及此,把他翻过身来,让大红的衣衫垫在他身下,只显得一身皮肤如雪,甚是耀目。
背上密布的交错的丑陋的伤痕,竟然是颜色不一。结了痂的暗红色自是当日的旧伤,鲜红如血的数道显然是新添的伤。沈笑松看得心里一阵阵地发疼。伸手轻轻地抚上去,叶知秋痉挛了一下,咬紧了嘴唇。沈笑松见他忍耐的模样,心中更是怜惜,俯下身,嘴唇贴在那道道伤痕上,温柔地吻著。舌尖拂过的时候,带来一阵阵温热的麻痒的感觉,让叶知秋痉挛得更剧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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