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毒药法术作用过的草地依然生机勃勃造句?

& 【奇幻中篇】《七人之旅》,关于杀妹子的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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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同时为了向艾露恩MM证明我早已洗心革面,成为一个很有爱的人。
简单的人物介绍:
汤玛士:tomshi& &原评最初的四猪之一。
阿飞:“三国游侠传”的作者,现在“阿飞幻想”杂志的主编。本次露个小脸,以后会露大脸。
黑岛仁: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他是谁了。
序章:死亡赛马
汤玛士走出门的时候,外面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整个观众席上都轰动了,如潮水般的高喊和掌声将整个比赛场地化为欢腾的海洋。在观众的声音略微降低一点之后,司仪的用魔法强化过的声音响彻了全场。“第十位选手,来自王国西部的汤玛士!以及他的爱马‘阿飞’。”“汤玛士选手是第一次出现在皇家赛马会的新手。但是能通过层层选拔,其实力不容忽视。好了,各位观众,所有选手都已经到位,惊心动魄的德迦皇家赛马会即将开始,胜利者将获得高额的奖金。哪一位勇士将获得奖金呢?让我们拭目以待!”汤玛士端坐在坐骑背上。他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人,方脸庞,端正的五官,留着不长不短的黑色头发,眼睛里则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他频频向观众挥手致意。这种行为加上他轻松自得的神情马上让他争取到不少的好感。人们为他丢下了不少鲜花和彩带。
选手们已经到了出发的位置。目光所及,可以清楚的看到跑马场上已经被层层机关覆盖。德迦皇家赛马会是一场障碍赛,只不过赛场上并不是通常障碍赛的木栏或者水坑之类无害的障碍,而是货真价实的危险。顶上装着利刃的栅栏,悬挂在空中摇摆的断头斧,长达十几米的火坑,以及其他种种用武器、魔法组成的致命障碍。作为这个世界上有名的血腥比赛,一年一度德迦皇家赛马会上从来不缺少伤亡。事实上,所有选手全部遇难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不过也许人类的本质就是追求冒险、血腥和刺激。这种比赛是如此的受欢迎,以至于门票昂贵得几乎让平民吃不消。而今天的赛马会更是不同寻常,是为祝贺德迦国王迎娶新娘而召开。在长达一个月的选拔赛中选取了十位骑术最高明的勇士来接受这种挑战。
清晨蔚蓝无云的天空中,阳光耀目,赛马场上的草坪和黄土早已经修整得异常平坦。微风轻拂过,将观众席上那种嗜血的激情卷向纵马前驱的人们。这份激情似乎影响到大气,在占地辽阔的赛马场上上空,凝聚着一片晶莹的氤氲。高耸的旗杆如哨兵般屹立,在潮湿的雾霭中俯视着一切。
汤玛士在第一圈就占据了领先位置。对于障碍赛而言,第一并不是个好位置。他的对手乐意让他临时领先。阿飞首当其冲拐入弯道,穿过了用长枪组成的拒马阵——对于比赛来说,这只是一盘微不足道的开胃菜。所有的骑手都顺利的从拒马的空隙中穿越。第一个急转弯到来,汤玛士的身体使劲向左倾斜,和坐骑融为一体,成功的在没有减速的情况下过了转弯,和其他对手略微拉开一点距离。马蹄过处,松动的泥土和草末飞扬而起,掀起一片尘雾,在空中中盘旋飞舞。他在加速道上全力疾驰,双手稳稳抓紧缰绳,眼睛盯着前面那宽大的深坑。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不小心,一次判断错误,他就会出局,说不定还会陪上性命。这样才刺激。一切力量,一切速度,都决定于他指端,他的双脚,他全身和坐骑的协调。容不得一点差错。阿飞四蹄狂奔,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掠,从令人胆战心惊的深坑上一跃而过。再以最大速度冲下用油火点燃的陡坡。在这里人和马之间的速度起决定性作用,略微停滞,火舌就会缠上马腿,让马受惊,那么唯一结局就是被烧成灰烬。
赛程已经过半,现在汤玛士终于有闲暇来注意其他人了。三个没有加到足够速度的骑手在深坑之前停下了脚步,他们还算幸运,另外一个没有能跳过去,直接掉进了坑里。知道这坑深度的人都明白凶多吉少。
前方,跑道变窄了,跑道前方一个个架子整齐的排列着,恐怖的断头斧悬挂在上面。这些沉重的凶器如钟摆一样摇晃,要求骑手精确的从摇摆的间歇穿过。如果没有能从摇摆的间隙冲过去,被砸到了肯定是死路一条。汤玛士降低了速度。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右侧,那是一个黑衣人骑一匹黑马。很多人知道这位骑手的名字,他叫希德里克。这家伙身体瘦削,长着瘦长难看的罗圈腿和同样难看的晦气脸。但是他却是马术的大师,经常赢得比赛胜利,并且以置对手于死地为乐。尽管这个赛马会不允许骑手互相攻击,但他已经得到过至少三次冠军,间接死在他手里的骑手更是超过两位数。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之间黑色的骑手已经挡在他身前。希德里克的技巧非常熟练,他巧妙的驾驭马匹,死死挡在阿飞的前面。就算汤玛士向左向右也没用,始终被他压制住。他们距离第一断头斧的越来越近。关键时刻黑马突然减速,然后瞬间加速。汤玛士措手不及,没能跟得上——断头斧撞了过来,正好从黑马的屁股后面掠过,从正面掠过汤玛士。
看到选手被巨大的断头斧击中,人和马一起摔倒,观众席上发出了一阵惊呼。汤玛士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爬了起来。两名官员跑上来,其中一个穿着高阶牧师的衣服,在确定汤玛士没事之后两个人发出了两种不同的言论。“真好运气,你知道,很少有人在这里倒下后还能站起来。”一个人这么说。“真可惜,你没能完成赛程,奖金和你无缘了。你唯一的补偿就是今天晚上可以受邀参加宫廷舞会。”另外一个人这么说。“这就够了。”汤玛士淡淡的笑着着回答,完全没有为刚才的失利不悦。
汤玛士端着水晶酒杯从走廊上走过,脚步平静而稳健。德迦的宫廷舞会其实和其他的舞会没什么不同,除了环境奢华点,食物饮料丰富点之外,本质还是人们彼此交流的场所。对于他这样一个初次(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参加者而言,被冷落一边不值得奇怪。几个全副武装的卫兵匆匆走过,引来一小群人的窃窃私语。卫兵可是布置在外围的,如果冲进舞会会场,那么只能说明发生了什么事。走廊的末端站着几个穿着制服的看守。看到汤玛士,他们中的一个立刻上来阻止。“先生,您来这里干什么?会场在那边呢。”他的目光停留在汤玛士合身的礼服,还有嘴上叼着的烟。不管怎么看,这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四处晃荡的客人。“没事,我只是想随便走走,参观一下皇宫。”汤玛士轻轻的晃动着酒杯。宫廷的美酒色泽宛如琥珀一般,几块冰漂浮在上面,让人一看就有品尝的冲动。“我第一次受邀参加。对了,前面不能过去吗?”“抱歉,前面是禁区。前面的区域有些……非人类的看守,对于客人而言,相当危险。”汤玛士看了看方的高墙。德迦皇宫的占地颇大,如果他没弄错的话,前方墙外就是平民区。“这么说,曾经有贼从这边偷偷的摸进皇宫?我记得这些墙上都附带魔法的,这些魔法不可靠吗?”“虽然承认有些丢脸,但确实是事实。”看守用手一指。“发生过此类事件,一些胆大妄为的贼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翻墙进了皇宫,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所以现在皇宫的沿墙内侧都放了些特殊看守。为了防止舞会上有不知情的客人遇到危险,所以我们在各个位置都安排了人手。先生,您还是不要靠近那边吧。”“当然。原来如此,谢谢提醒啦。”汤玛士掉回头。从一个拐弯口又匆匆的跑进来几个全副武装的卫兵,和他擦肩而过。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杂在卫兵中间,一看就知道是个魔法师。
他掉头向右,按照宫殿的布局,这边总是有很多小房间,用来让参加舞会的人休息,或者进行不希望外人打搅的私人聚会。一个房间引起了他的注意:房门虚掩,但是一股淡淡的,但是沁人心脾的香气从房间中传出来。他推开门,一个穿着红色衣服,坐在窗边的女子抬头看过来。“抱歉,打搅了。”汤玛士随手将门扣上,然后微笑着走到房间中央。那女人同样关掉窗子站起来——清楚的展示出一身晚会装。也就是说,上衣及胸,长裙拖地。她的衣着相当暴露,将惹火的身材恰到好处的衬托出来,妖娆动人。“您在等人吗,美丽的女士?”“没有。”那女人同样微笑着回答。“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恰好我也是如此。”汤玛士坐在桌子边上,轻轻斟着手中的酒杯。“我不喜欢太嘈杂的地方。不如我们共享此刻难得的宁静?”“你是谁?”“白马王子,只不过凑巧我的马今天有事不能同来。”“哈哈……不过幸好我记得你,你叫汤玛士?”“啊,难得有幸您这样一位美女能记得我的名字。请问您是怎么知道的?”“我还知道你是参加赛马会的选手,只不过没能夺冠而已。”那女人莞尔一笑,走到汤玛士面前,手搭上汤玛士宽阔的肩膀。“好吧,老实说,因为我观看了整场比赛,而且座位恰好是在选手出场区的一侧。”她的声音一转。“你是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男人。”“我的荣幸。”“我本来以为你肯定是冠军的。如果你不是奇怪的降低速度让人超过的话,你应该会赢。”“判断失误而已,毕竟那里太危险了,我不得不慎重啊。”“而且被人超越后,那种情况你没有理由紧追不舍,你在一个最不合适的位置试图超越。要知道你只要再降低一点速度,等到一个更合适的位置,最终胜利者也许就是你了。”“又一个错误而已。”汤玛士漫不经心的回答。“失败总是由多个错误重叠产生的。对了,还没有请教芳名。”“我叫宏。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绝不,和您很相配。”汤玛士的目光从宏的脸上下移,停留在傲人的胸部上。正如大部分女性贵族礼服一样,小半个胸部裸露在外,丰满诱人。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接着有人用力的敲了几下门,打断了房间内的谈话。宏做了个手势,汤玛士放下杯子,打开了门。门口是几个武装卫兵和一个穿着斗篷的魔法师。“王妃……”领头的卫兵看到宏,迟疑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宏平静的问道。“抱歉,但是发生了严重的意外。藏在珠宝库里的‘月之泪’刚刚发现被盗了。”“‘月之泪’?”“一串珍贵的宝石项链,由七颗完全相同的宝石组成,价值连城。”“这样的珍宝,应该放条狗贴身保护才对啊。”汤玛士微微一笑,发表意见。“盗贼十分狡猾,手段高超。”卫兵没有理会汤玛士口气中的嘲讽味道。“但是就算他盗走了宝石,他短时间内也逃不出皇宫。他用某种方法隔绝了魔法的追踪,所以宝石一定在他身上。现在我们正在检查所有的嫌疑人。”他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汤玛士。“你的意思是……要搜查我吗?”“正是如此。”卫兵回答。“先生,很抱歉,但请配合。”“看来我没有其他选择啊……要我脱衣服吗?”“不用。”魔法师拿出一个很大的铁环,两个卫兵各拿一端举到汤玛士头上。“这个铁环被施加了特殊法术,只要从您身上套过去,就知道您身上有没有宝石。”汤玛士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两个卫兵将环从头到脚套了下来,但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抱歉了先生。打搅了,王妃。”完成之后,卫兵们匆匆离去。“真的抱歉啊,原来您是王妃……”汤玛士重新端起酒杯。“只是第十王妃而已,”宏冷冷的回答。“今天我们的国王陛下刚刚迎娶了第十七王妃呢。王妃……这个称号虽然好听,但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哈哈,我们的国王真是个太过于风流的人啊,放着家里这样美貌的王妃不管,反而在外面寻找其他女人。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大概在某个地方召集重臣们商量大事吧。听说东部边境发生战争了,就算新娶的王妃也暂时顾不上了。我们的邻国雇佣了一个叫什么白狼军团的雇佣兵团队,正在从东部进犯我们的国土,边境城堡被重重包围,守备部队快顶不住了。”“全面战争爆发了……”“严格的说,还不算战争。他们雇佣了佣兵团作为前锋,胜利则乘势全面进攻,失败则推托为某个小集团的过激行为。不过,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挺高兴才对。”“高兴?战争和我又没关系,我为什么高兴?”“战争会导致混乱,混乱才能让你更方便的逃出国境啊。”宏用一种危险的笑容看着汤玛士。笑容从汤玛士的嘴角凝固下来,不过这只是短短一瞬间,他马上恢复了常态。“我不懂你的意思。”“装傻是没有用的,大盗先生。”宏走到桌边,端起酒杯闻了下。“这种液体的颜色很漂亮,也很像是酒,甚至还有点酒味。”“那是因为里面确实掺和了不少的酒。”汤玛士回答。“当然有酒味了。你是哪里看出来的?”“你刚才端杯子的时候,冰块沉到了酒底,难道不令人奇怪吗?”宏举高酒杯,仔细的看着里面的东西。“用带颜色的魔法液体冒充红酒,然后将宝石装成冰块……很了不起的伪装。我要祝贺你,大盗先生。”“啊,最后还是被看出来了,很失败的计划。”“为了宝石,甚至能参加那种危险的比赛。应该筹划了很长时间吧。”“筹划了半年,远不如我为美女筹划的时间长。”“为什么要参加那种比赛呢?”“当然是为了能体面的进皇宫,然后体面的出去了。”汤玛士从宏的手里接过杯子。“要我像个小贼一样翻墙进来,钻洞出去,我可不干。不过话回来,为什么刚才不直接揭穿我呢?对于身为王妃的你而言,似乎有些不正常啊。”“因为我恨我那个法律上的丈夫。能让他蒙受一点损失,也算可以小小的解气一下。”宏再次搭上汤玛士的肩膀。“我把逃出国境的好方法告诉你,难道你不要回报?”她靠近了汤玛士的身体。“我一向不会拒绝美人的要求。要什么回报的话,只管提好了。”“这么说也会拒绝了?”“太过分的要求例外。”“哈哈……不过看起来,今夜我就会对你提出过分的要求了。”她靠在汤玛士的肩头上,一边说话,一边吹的气直接灌进了汤玛士的耳朵。
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映在窗上,影子逐渐靠近,最后融合在一起。
天地之间一片死寂。从洞口向外看去,看到的一幕简直惨不忍睹。整个平原上全部是死尸,成千上万。大部分尸体拿着武器穿着盔甲。但是,哪怕是用最强大的防御魔法加持的最精良的铠甲,也无法保护主人不受“死”的袭击。“死”还在空气中漂浮。黄色的小颗粒,如同大雪一样,漫山遍野,飘飘荡荡,无穷无尽的落下,然后消失在泥土中。所到之处,一切都为死亡覆盖,草木枯朽,生灵涂炭。“哎,难道真的……只剩下我们了吗?”最接近洞口的男人回过头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声音说道。“整个军团……就只有我们几个了?”他目光来回巡视,但是洞里的人实在有限,怎么数,都只有个位数。其中一半还在一个简易的木栅栏里面——事实上,这个山洞本来就是用来关押犯人的。“战略级的攻击魔法。”斜靠在洞穴壁上的一个男人说道。“我知道这个魔法,他们管它叫‘黄泉’。这种死亡之雨中,正常人只要两三分钟就死定了。就算有防御法术,也撑不过五分钟。德迦那些家伙真狠啊,将入侵的白狼军团连同自己守备队一起干掉。幸好我跑得快,不然这次也是死得不明不白。”“不管怎么说,白狼军团这次看来全军覆没了。看来就剩下你们几个了?”最先说话的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回过头继续看着洞外。在军营的中间,在遍地死尸之间,一杆画着白色狼头的旗帜正在死亡之雨中飘扬。这个曾经颇有名气的雇佣军团这次被歼灭了,歼灭的是如此彻底,以至于再也不可能东山再起。在更远处,是德迦边境城堡。死亡之雨同样覆盖了整个城堡。城堡同样死寂,如同灰色的石兽,没有任何生命的活力。很明显。防御者们也没有在这个恐怖的魔法下幸免。他凝视那面旗帜许久,然后回过头,对那个先前做出解释的人说道。“你是谁?”他的手放在武器上。“别误会,我不是敌人,其实我本来想趁夜晚悄悄穿过你们的营地,没想到遇到了这档子事。我叫汤玛士。”汤玛士将手一摊。“要不是我把你们叫起来的话,你们也完了。白狼军团已经不存在了。看来就剩下你们几个了。”
“还有我呢。”栅栏里面的一个瘦削的中年人说道。“我是随军牧师法兰,这位是黑岛,隶属白狼军团第五连队。”“奥龙,第二连队。你们有吃的吗?我很饿了。”“茱莉亚,后勤队的。”最后说话的是女声,因为一直藏在阴影的角落里,所以之前栅栏外的三个人几乎都没注意到她。“怎么都是白狼军团的?我以为这里应该关押俘虏或者嫌疑犯……”汤玛士看着法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雇佣兵都很尊重牧师的。”“这里关的都是违反军纪而被关禁闭的……至于法兰和黑岛,他们两个好像偷偷喝酒被抓了,按规定,任何人在作战期间是不准喝酒的。对了,我听到一点风声,好像抓了一个德迦的间谍……唉,反正无所谓了。我叫伍德,这位叫迪波。你们知道打开栅栏门的钥匙在哪里吗?”“在那边。就在那边的箱子上面。”栅栏门开后,里面的人走了出来。在看过外面的凄惨风光之后,所有人都无言。“就剩下我们几个了,是不可能继续战斗的。”良久,不知道谁冒出一句。“别说战斗了,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或者离开。这里有没有食物,我快饿死了。”那个叫奥龙的人目光四处搜索,但是老实说,这个狭小的山洞里根本不可能有地方藏着什么食物。他的目光转而向其他人身上。“你的背包里……有吃的吗?”他指向汤玛士的背包。“当然没有。”汤玛士伸手想护住背包。不过这动作却引起更多的怀疑。奥龙突然扑了上来,汤玛士措手不及,背包被猛的抓住,包口被扯开,一个不是很大的盒子摔在地上,盖子被甩开,里面的东西全部掉了出来。“这个是……”亮晶晶的东西在地上乱滚。“只是玻璃制品而已。我是个推销产品的玻璃商。”汤玛士伸手想拿,另外一个人却抢先一步,拿起一块。“这个可不像玻璃啊。有做成这样子的玻璃吗?”茱莉亚仔细端详。“这是宝石!”“宝石!?”惊呼声响起,下一瞬间,几乎每个人都抢起一块,仔细的端详。“别小看我,我家里可是有亲戚经营珠宝行的呢……”茱莉亚又拿过一块看了看,然后又是一块。“居然有这样的东西……所有的宝石的色泽和外型都是一样的?!一共七颗,莫非这就是‘月之泪’!!德迦皇室的秘宝!!”“我也听说过,确实有这样一件著名的珍宝!”黑岛死死盯着手里的宝石。“我明白了,难怪你要冒险穿越战线!原来你从德迦皇宫里偷走了珠宝,想趁乱逃离国境。我家乡那里有句老话——窃贼大盗,人人可杀!”他突然一笑。“嘿,不过,如果你肯平分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我不肯的话,下一步恐怕就是谋财害命了吧。”汤玛士叹了口气。“难得我救了你们几个。难道一点感恩都没有吗?”“宝石可是很诱人的。”茱莉亚回答。“所谓见者有份,我们就平分吧。汤玛士,你觉得如何?”“你们的感恩之心真让我感动。好吧,不过我先声明,德迦人正在用魔法追查宝石下落。三天,最多四天,如果四天之内我们不能穿过国境,留在德迦境内的话,我们的下场百分百就是被逮捕,然后被吊死。如果对这种命运有所觉悟的话,那么我们就一条船上了。”“这点小事。”法兰用一种贪婪的目光仔细审视自己手中的宝石。“我们雇佣兵本来就是刀头舔血过日子的。有了一颗这种宝石,我们三辈子都吃穿不尽了!这个险我冒定了。”伍德摸摸头。“我当了一辈子佣兵,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好事。这种事情可不能错过。我没有妻儿,不过这个宝石肯定够我养老了!”汤玛士环顾四周,看起来没有人会退出这个冒险,他不禁又叹了口气。“也罢,人多好办事。宝石大家一人一个,但是风险大家也都逃不掉。先把宝石放我这里。出了国境,我们一人一个平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怎么离开?以现在情况来看,谁也不知道这个该死的魔法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这里一没吃的二没喝的,困在这里就是等死。”奥龙看着外面,发出哀叹。“确实,等不是好办法。”汤玛士用手一指。“大家注意看,那边那顶帐篷,有没有觉得帐篷里面魔法颗粒就变少了?”所有人一起看去,但是相隔数十米外加这该死的死亡之雨影响,很难分辨汤玛士说的是不是实话。只有迪波远远的盯着帐篷不动。“确实,看起来……好像帐篷能够吸附一部分的魔法。还有我们头顶的岩石,这个该死魔法也不是万能的,它不能穿透厚厚的岩石。”迪波回答。“穿过帐篷就明显变少。”“你看的见?”“当然,别人都管我叫神眼迪波,这个外号可不是白给的。汤玛士说得没错。”“假如我们能在头顶披上一块帐篷,估计就能在这个死亡之雨中撑上五分钟。”汤玛士盯着那顶帐篷,然后看了看洞穴边上一顶倒塌的帐篷——这里本来是伍德和迪波的睡处。“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们能不能在五分钟内跑出这个该死的魔法范围。”“我们头顶上就是山坡,是这一代的制高点。”法兰向上一指,“只要能跑上那个山坡,我们就立刻能知道哪个方向能最快的逃离魔法范围。而且,就算我们没有找到,五分钟时间也足够我们逃回来了。”“就这么办!”汤玛士疾跑几步,将倒塌的帐篷拉进洞里。“大家都割一块帐篷布盖在身上,然后我们跑的山顶上。我先跑吧,如果大家看到我往回跑,那就意味着视野所及范围都被魔法覆盖,我们就再商量其他办法。否则的话,大家跟我跑。记得分成几批,免得彼此妨碍。”“我和你一起。”奥龙自告奋勇。“两个人作为前锋可以彼此照应。”略微活动身体之后,汤玛士和奥龙披着帐篷迅速的冲上了山坡顶端,众人看这两人跑上顶端,但只是略微停留就立刻继续向前,很明显他们看到了魔法的极限范围。于是迪波紧随其后冲了出去,跟着是法兰。一个跟着一个,向山坡顶端冲去。黑岛是最后跑出去的。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速度不够快,而是为了将帐篷以最合适的方式裹在身上费了不少时间。等到他准备完成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跑出去了。不过等到他跑到坡顶的时候,他已经快要追上前面一个同伴了。死亡之雨不停洒落,即使有厚实的帐篷遮掩,感觉依然也很强烈。最初半分钟几乎没有任何异感,但是接着身体就会轻微刺痛……如果是在睡眠中或者专注于其他事情的话很容易忽略。但是一旦刺痛变得强烈后,死亡就近在咫尺了。山坡顶上可以看见其他人正沿着一条直线向前狂奔。不过他们每个人都是简单的把帐篷布披在头上。这样的话必须用双手抓住——从而导致跑步速度减慢。他现在明白问题关键了,五分钟内是不可能跑出魔法范围的,但是前方另外一个较矮的山坡上还有一个山洞,如果能在山洞那边休息一会等待身体状态回复,就可以顺利逃出魔法范围。然后他发现前面的同伴停下脚步,然后从身上摸出一个什么亮晶晶的东西,随手一丢。这种命悬一线的时候,哪里还有空管其他什么……黑岛不假思索的冲上去,从地上捡起那东西。
“这是什么?”他端详了一下手里的小玩意,下一秒钟,他立刻认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是德迦人的,你是……啊!”惊讶之余,他疏忽了防备。猝不及防之下,对方一记猛烈的足踢正好命中他的脖子。这一下又狠又稳,猝然遭到这样的一击,黑岛丧失了平衡,沿着山坡滚了下去。……“呼。”汤玛士冲进这个新的洞穴,一把丢开帐篷布。皮肤表面的刺痛已经非常强烈,更糟糕的是眼睛。由于裸露在空气中的缘故,眼睛已经肿痛不堪,视线都模糊了。不过他总算跑过来了,更幸运的是,这个洞穴里面居然有一眼泉水。不假思索的,他立刻冲到泉水边,用水冲洗双眼。他的同伴一个跟一个抵达,无一例外,纷纷冲向泉水冲洗眼睛。几分钟后,双眼的痛楚才逐渐减退。虽然身体上痛楚尚在,但汤玛士知道半小时内魔法效力就会散尽。到时候就可以进行下一轮移动。在山坡顶端的时候,他已经看得很清楚,只要再跑两三分钟,他就可以冲出这个死亡魔法的影响范围。“我终于理解蒸笼里包子的感觉了。从外熟到里啊。”汤玛士自嘲的说道。“总算拣了一条命。”法兰用手擦干眼睛,可能是因为用了什么防御法术的缘故,他的状态比较好。“痛死我了。”他环顾四周,“怎么少了一个?”“黑岛!他没跟过来!”不知道谁说了一声。“那家伙慢腾腾的往身上裹帐篷布呢,该不会还没跑出来吧。”伍德冒出一句。没有人怀疑到发生什么意外,有了帐篷布保护,这个距离并不会致命。但是又过了一两分钟,黑岛还是没有出现。“看!”站在洞口查看的迪波突然喊道。“黑岛!”确实是黑岛,他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山坡顶上,往下走来。他走的很慢,应该说是挣扎向前。就在这死亡之雨的沐浴下慢慢的走了过来。走到半途,他一头栽倒在地,整个身体沿着斜坡滚了下来。一直滚到距离山洞不足五十步的距离。“黑岛,快点爬过来!”法兰大喊着。黑岛挣扎着抬起上半身,嘴巴大张,似乎极力想说什么话。他右手向前,握得紧紧的。然后猛的把一样东西丢了过来。这一下用光了他最后的力量,他就这样保持这投掷的姿势,缓缓倒下,化为不能移动的固体。“黑岛!”法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他想冲出山洞,但汤玛士及时阻止了他。“太迟了,我们已经无法救他了。”汤玛士用沉重的口吻说道。“别太难过了。我知道他是你朋友。”伍德拍了拍法兰的肩膀。“他脚摔伤了,在这种时候还会发生奔跑摔伤的事情,只能归咎于命运作弄了。”
“这个是什么东西。”汤玛士从地上拣起一个闪亮的小物品。“黑岛刚才把这东西丢过来。意思是临死之前的馈赠吗?”“这个是……”茱莉亚眼尖。“德迦士兵的身份识别牌。他把这东西丢过来是什么意思?”其他人都凑过来。“他临死之前把这东西丢过来,难道是告诉我们……”“我们中间有德迦人的间谍!”迪波意味深长的环视一圈。“黑岛发现了间谍的身份,所以被谋杀了。”他立刻握住他的短剑。“刚才谁记得跑出来的顺序。我和汤玛士跑在第一位,其他人呢?倒数第二出来的是谁?”其余人面面相觑。“我们几乎都是一起出发的。”末了,茱莉亚说道。“看到你们翻越山坡,我们几乎一起冲出去的——除了黑岛动作慢腾腾的。”迪波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都点了点头。“那么谁记得最后一个进来的人?”“那种情况下,大家眼睛都又痛又痒,忙着用水洗眼睛,根本无暇判断谁先谁后。”这次说话的是汤玛士。“这事有问题,黑岛在最后,走在前面的人没有偷袭他……那是很危险的选择。休息一会,等魔法效力过去,大家把他尸体拉进来埋了吧。大家同伴一场,这也算我们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这该死的魔法完全封死了这一带。”站在高处看去,可以看到那种死亡的淡黄色绵延不绝,几乎将整个边境地带都覆盖了。“想必德迦人一定设定好了范围,将这一带整个边境全部覆盖,阻止敌军穿过。”“恩。”汤玛士一边点起一根烟一边回答。“本来只要穿过边境我们就安全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必须绕个大圈子才行。”他伸手在背包里摸了摸,拿出一份相当精美的地图,摊在地上。“我们只有两个选择,向北或者向南。我们不能走大路,必须选择没有德迦军队看守的路线。”汤玛士的手指了下地图。“似乎没有好选择。只能不走大路了……而且最近的只有这两个地方。”“两个都不是好选择。”伍德走上前来,仔细看着地图。来到魔法范围之外,阳光又恢复了正常,现在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仔细打量彼此。伍德是一个年纪颇大的佣兵,头发花白,额头皱纹不少。他脸上的几道伤痕比任何其他东西都有力的证明他的履历和经验。“南方是血沼泽,危机重重,据说进入者九死一生。北方是该死的缭云山脉,高山险峻不说,这个季节正是雪崩的常发时间,要是遇到雪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是大路比较好。”“但是我们想要从大道离开的话,那更是自己找死。德迦军队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入扣,他们配备大量魔法师,这种战争岁月肯定严加戒备,休想偷偷溜过去。更糟糕的是我们甚至没有时间去收买贿赂,因为我们的安全时间只有三天,连找关系的时间都没有。”汤玛士猛吸一口烟。“如果只能二选一的话,我提议穿越血沼泽。”说话的是茱莉亚。先前被困的时候没有仔细观察,但是她确实是一个挺俊俏的女子。虽然她自称为后勤队的,但是身体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从她的轻巧矫健的一举一动,可以立刻判断出是个老手。“高山的危险自不必说,问题还在于我们没有翻山的装备。而血沼泽,不是我自夸,我倒是去过几次。虽然危险重重,但只要小心提防,应该能顺利通过。”“你去过?”“恩,去过几次。那个沼泽南北两端到处都是危险的泥潭,除非飞,否则绝对过不去。但中间位置只是普通的湿地和树林而已,确实可以穿越。”“可是我听说那里有诸多危险,连附近的居民都不敢深入。”“其他倒也罢了,最恐怖的危险就是一种叫‘血蝇’的昆虫。这种虫嗜血如命,在沼泽中滋生繁衍。这种虫,只要闻到血腥味就蜂拥而来,不吸干猎物的血绝不罢休。所以一旦有小伤口就会直接送命了。沼泽中有很多灌木荆棘,很容易伤人。不过只要注意不被荆棘刺伤,不要出现伤口,那就不会有多大危险。而且我大致记得穿过沼泽的路线。我想一天,最多一天半,我们就可以穿过沼泽。”“好,那我们就穿过血沼泽。”伍德环视四周。“有人有不同意见吗?”没人吱声。“哪里能弄点吃的吗?我快饿死了。”良久奥龙终于开口了。他愁眉苦脸的摸了摸肚子。“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恐怕没有办法补充给养。”汤玛士回答。“这一带本来就地广人稀,战争的消息一传,居民早就逃走了。就算有食物留下来也一定藏得很好,很难找到的。”“但我们需要武器和装备。要是遇到德迦的巡逻队就糟了。”不知道谁冒出一句。这话一点错都没有,除了伍德和迪波两人之外,其他人全部是从牢房里放出来的,清一色赤手空拳,更别提盔甲了。“我知道哪里有食物和其他装备。”伍德从汤玛士手中夺过烟,抽了一口。不过这烟味比较冲,他连咳了几声。“一星期前,我带着一个小队来这一带进行侦查,在这附近安置了一个秘密营地。我们留了不少物资在那里以防不测。”“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奥龙喊道。“问题是营地在北边。如果要去营地的话,来回起码要损失半天时间。现在德迦人尚未有部队抵达这一带,但半天之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德迦人派了支有点规模部队来……这一带地形开阔,我们无法隐藏行踪,就变成了笼中鼠,逃不出去了。”“他们不会来的。”汤玛士微笑着收起地图。“如果他们有能及时抵达这里的部队的话,就不需要用那种战略级的攻击魔法,连自己的边境守备部队都不管了。我们去营地吧,中午就在营地吃饭,然后回过头来赶半个晚上的路,争取明天天亮前抵达血沼泽边缘。”……这个隐密营地确实藏有不少物资。很快的,一堆午餐篝火就在火池边生起。篝火欢快的跳跃着,香肠则在火堆上滋滋的冒着油,散发着刺激食欲的香味。每个人都翻找自己需要的装备,只有奥龙呆在篝火边,垂涎欲滴的照看着午餐。汤玛士也坐在篝火边,始终不离他的背包。“难得,这里居然有适合我的盔甲。” 茱莉亚走了过来,她找到了一套为女性设计的硬皮甲,淡金色的头发披洒下来,宛如一朵绽放的玫瑰。不过这朵玫瑰可带着刺——一把长匕首和一张上好弦的十字弓正挂在她身上。她一直走到汤玛士的身边。“我坐这里可以吗?”“当然,我向来不拒绝美女的要求。”另外一边饿慌了奥龙可没精神理会身边来的是谁。看到香肠快熟了,他用叉子叉起一根,狠咬了一口,烫得直呼气也没舍得吐出来。“你是个很奇怪的人,其他人都在选装备,为什么不去弄点武器和盔甲来?”她看着汤玛士。“我只是个大盗,不是佣兵,那些东西我用不着。”汤玛士淡淡一笑,回答。茱莉亚的目光停留在汤玛士厚实的胸膛和宽阔的肩膀上。“看起来不像。”她轻笑着说道。“你肯定有练过。”“很多人都这么说。可是我一向遵从我的原则,那就是万事不能诉诸暴力。”汤玛士从烟盒里又拿出一根烟,就火堆上点燃。“真正的力量并不在胳膊上。”“看来午餐快好了。” 茱莉亚看了看香肠。“我去给水壶装点水,等我回来就应该可以开饭了。”她用水壶提水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完毕,围坐在篝火边上了。奥龙认真的翻着香气四溢的香肠,而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叉子。营地里的装备很齐全,唯一缺乏的就是水壶。事实上,储存的物资里只有一个水壶。“你提水用了很长时间啊。”汤玛士随口说道,不过其实这是多余的问题,茱莉亚湿漉漉的头发一眼就能看见。“随便洗了一下头发。”女佣兵在汤玛士身边的空位坐下,举起水壶喝了一口,然后递给身边的人。所有人,包括汤玛士在内,实际上已经有超过12个小时没有吃喝,因此这顿饭很有吸引力。另外一方面因为先前黑岛的死,每个人都知道有一个德迦人的间谍隐藏在他们中间。这两种情况结合起来,让这顿午餐格外显得沉默。每个人都在饥饿和担忧的驱使下尽快进食,仅仅一会工夫,香肠已经被消灭了大半。“该走了。”伍德第一个吃完,随即拍了拍屁股想站了起来,但是尚未站直身体,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哎呀,怎么回事,坐得脚麻了,不听使唤了……”他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正试图再次站起来,却发现每个人都用又惊又怕的目光看着自己。下一秒,他才意识到发生什么,肌肉的痉挛让他的背不受控制的拱起来,源自体内不可遏止的力量让他眼睛凸出。在他能够做任何事情之前,喉头肌肉如铁一样的抽紧,让他无法呼吸。所有人都跳起来,看着伍德在地上挣扎翻滚。傻瓜都看出来他中毒了。法兰冲上前,双手迅速勾画出一个个神秘的符号。一些粉红色的光点从他手中散发出来,流向入伍德的身体,然后消失不见。不过这么做毫无任何意义,毒性异常猛烈,伍德的痛苦强烈而短暂,不到两三分钟,他的身体就不动了。“你下了毒!”迪波对奥龙怒目而视,一把细长的小刀瞬间出现在他手中。他意识到自己也可能中毒了,于是俯身想吐出刚才吃的东西。但是仓促之前却没办法吐出来。“不是我!我也吃了!”奥龙也慌了手脚。“不是香肠的问题。”他的手向汤玛士一指。“汤玛士和我一直在一起!”“不是香肠的问题,我们都没中毒。”法兰用力翻过伍德的身体,一切都已经结束,老佣兵已经气绝身亡,全身肌肉抽紧,身体以一种怪异而可怖的姿势横卧在地。一缕黑血从死者的嘴角挂下,没有任何疑问,是食物中毒。“大家都没事……但是这么强烈的猛毒,不可能是较早之前吃下去的此刻发作。连我的抗毒法术都失效了。”法兰看了看四周,突然抓起水壶。他翻过水壶,剩下的水一下子全部倒出来,一粒异物跟着掉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可以看到那是一粒溶解了一半的药丸。“水里下了毒……”人们的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到茱莉亚的身上。虽然刚才水壶一直在人群中传递,但因为一直心存警惕的缘故,大家都很清楚,正是茱莉亚将水壶递给伍德的。“不是我!”茱莉亚冷静的看了看每个人警惕的神色。“但你怎么解释,是你喝了再递给伍德的。”茱莉亚低下头,仔细的看着伍德的尸体以及地上半溶解的药丸。“我想起来了,这种情况我见过……这是自杀药。德迦人的侦察部队都有这种药,以便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自杀了结。”她看了看药。“这种药不是即溶的。为了方便保存的缘故,在水里要几分钟才能溶解。”她的目光转向汤玛士,“我只喝了一口水就给了伍德,在我之前,水壶在汤玛士手里。”“是你……”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汤玛士头上。“不是我。”汤玛士一摆手示意自己的无辜。“我是个大盗,不是个杀手。而且我也只喝了一口水,马上就递出去了。”“那么是你!”迪波看着奥龙。“你拿着水壶拿了相当久!”“我才没有!是你!”奥龙同样怒目回视。“水壶是你给我的!是你下了毒!”“那么谁给迪波的?”汤玛士问。“是伍德。他拿了一段时间,但如果是伍德下的毒,那么水壶递回来的时候,他绝对不可能再去喝里面的水!所以下毒的一定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法兰断言。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每个人都盯着迪波和奥龙,他们两个互相之间也是怒目而视。“等一下。大家考虑下,有没有可能用其他办法下毒?”汤玛士突然冒出一句。“如果是水中有毒倒也罢了,但是假如水里的毒药只是个幌子呢?有人先用某种方法下毒,然后在毒发之时,人人无暇旁顾的时候将毒药丢进水壶,制造假象呢?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现在的情况正是凶手想看到的了。”看着气氛慢慢缓和下来。汤玛士站了起来,走到伍德的尸体边上,慢慢合拢伍德死不瞑目的双眼。“安息吧,”他轻声说道。“先把他埋了吧。也许这个营地就是他最好的坟墓。”
夜晚,被遗弃的村庄内静悄悄的。和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地方的老百姓一样,当边境战争的风声传来的时候,这附近一代所有村子里的村民都带着牲畜财产逃走了,只留下几乎空空如也的房子。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种地方是绝对不能呆的,不过呢,在入侵者和驻防部队同归于尽的现在,这附近并没有任何一方部队。所以这个曾经有七个,现在还有五人的逃亡小队伍就毫不客气的在村里过夜了。不管怎么说,这些石木建筑的房子总比露天舒服,足以遮风挡雨。不过,为了防止万一,他们选择了村子边缘一座不起眼的房子作为营地。汤玛士靠坐在大树的枝干上。今夜月色蒙昧,四野漆黑一片。虽然没有伸手不见五指那么夸张,但是十余步之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将背包当枕头垫在头下,出神的看着天空。“汤玛士,你不睡?”脚步声响起,汤玛士侧过头去,看见的正是茱莉亚。“嗯,应该说还没有睡?”汤玛士回答。“你不进房子里?”“露天席地也挺有意思的。”汤玛士回答。“你是害怕吧。也难怪,我们中间混了一个德迦人的间谍……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谁也不想成为第三个吧!”“呵呵,也许吧。”汤玛士微笑了一下。他翻身坐起。茱莉亚走近过来,因为树枝不是很高的缘故,两人的头部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对了,一直都没来得及问,你怎么把‘月之泪’弄到手的?这可是王室秘宝,传说先代国王将它作为礼物送给自己的母亲,是一件罕世的珍稀珠宝。”“也没什么啦。我是个大盗,偷东西可是熟门熟路的。而且他们也藏得不是很好,看守也不够严格,漏洞太多了。德迦人太相信魔法了,也太依赖魔法了,而魔法总是有缺陷的。”他的目光转向黑暗的天空。月亮隐藏在云后,只有稀稀落落的光芒。“呵呵,虽然你说的这么轻松,但是我想能够进入皇室藏宝重地偷走珍宝的人,绝非泛泛之辈。你自称汤玛士,我相信这不是你的真名吧。”“名字有什么关系吗?人一生总会有几个名字的。”“我曾经听说过一件事情,大概几年前吧,曾经有一场很有名的大事。我记得是好像是西方某个国家吧,在支付雇佣兵的佣金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某个家伙居然把被仔细看守的佣金全部偷走了,结果差点引起战争。”“那个家伙真的太坏了。”“不知道用什么不可思议办法绕过了警卫,要知道那里有二十四小时值班的警卫,上百个!”“没那么神奇,只是弄到了一份运送调度资金的命令,然后做了必要的修改而已。”“然后带走了总价值四百万以上的金币。”“太夸大了,那家伙拿的全加起来也不到三百五十万。”茱莉亚走到汤玛士很近的距离,双方面对面,距离是如此的近,以至于彼此都能感到对方的呼吸。“你到底是谁?”茱莉亚问,她的语气温柔的简直像头小猫。汤玛士没有回答,而是略微抬起一点点头,两个人的嘴唇就碰到了一起,引起了深深的一吻。“你到底是谁?”嘴唇分开后,茱莉亚气喘吁吁的问。“只是个大盗而已。”汤玛士微微一笑。“大盗汤玛士。”“那么好吧,大盗,我们趁现在走怎么样?”“现在走?”“你也不想什么时候背后挨上一箭或者睡觉时候心头多出一把匕首吧?有个德迦人的间谍潜伏在我们中间,而且正在逐个杀人!他藏得很好,但宝石现在都在你手里!我们现在离开,趁着夜色远走高飞。我们可以拥有所有的宝石!”她急切的说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不是间谍?”汤玛士反问。“当然不可能!一个偷走德迦皇室秘宝的人怎么可能是间谍呢?‘月之泪’就是你最好的证明!”“但是也可能是凶手啊。现在像有一个德迦间谍潜伏,但是仅仅是‘像’而已。也许实际上并没有间谍,只是凶手用子虚乌有的‘间谍’来伪装自己而已。比如我,我费了不少力气才拿到宝石,不希望和几个半途出现的人分享。”“不会的,我有理由这么相信。”茱莉亚回答。“因为黑岛不可能是你杀的。你那时冲在第一个,不可能有机会杀黑岛。再说刚才我来之前,你有很多独自离开的机会,你没这么做。”“精明的推断啊。”汤玛士微笑起来。“可是就算趁夜逃走,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还不是同样只能从血沼泽过吗,很容易就追得上。”“只有我认识路,他们对那一带路况不熟。有我和你一起,追上我们是不可能的。”“你的热情真让我感动。不过正如我说过的,我只是个大盗,我不是杀手,也不是骗子。”汤玛士翻身下树,走向其他人睡觉的房子。“宝石一人一个,我承诺过了。”“你会后悔的,汤玛士。”在他身后,茱莉亚冷冷的话语随风飘来。……
汤玛士走进房子。这实际上是一栋略微大点的农舍,和同类建筑一样,这座房子分成了五个房间,正好每个人可以住一个。占据了入口房间的是法兰,汤玛士在法兰的边上,而奥龙和迪波的房间隔在两边,这样的话,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有所行动,就要同时经过汤玛士和法兰。汤玛士走进来的时候,注意到法兰正坐在椅子上(整个房子唯一剩下来的家具)拿着什么东西。“汤玛士?”法兰抬头看见了来人是谁。“这么这么迟才打算睡?”“没什么,只是进行紧张的心理斗争而已啊。我在考虑要不要携宝石潜逃呢。”“哈哈哈哈……你很幽默啊。但是也许你不知道,不管你到哪里,我其实都知道呢。”“听你这么说,让我觉得似乎脖子上被挂上了铃铛了啊。”“不是铃铛,只是个简单的小法术而已。要知道我好歹也是个随军牧师啊,虽然只是个佣兵,也许会被那些神殿里高贵的神仆们看不起,但我的法术全是实战流派的,没有华而不实的花俏。宝石在你身上,我总要留一手以防万一吧。”“这么说也没错啦。不过你明明是牧师,为什么参加佣兵呢?”“为了救更多的人。”“真是个虔诚的好人,不过你现在为什么不睡?”“只是做一个东西而已,做完了立刻睡。”法兰嘴上说,手头却一点也没有停。因为光线的缘故,汤玛士走到很近的位置才发现法兰在做的是什么——他拿着一块木头,雕刻着什么。几秒钟后,汤玛士意识到法兰雕的是什么——那是一个木偶。木偶的头部已经雕刻完成,从头发和脸型,一眼就看出那就是黑岛。“他是我表弟,是我说服他来当佣兵的,也是我向他父母保证我会照顾他的安全。”法兰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但是我还是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我要把我心中的他刻画出来,留在世界上,一辈子记住他!你有妻儿吗,汤玛士。”“如果我结婚的话,世界上会有很多美女哭泣的。”“哈。我有妻子和孩子,如果我死了,他们也会记住我,子孙后辈永远记得我。就算忘记了我的名字,我的相貌,我的生平,但是他们终究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但黑岛没有,能记得他的只有我……只有我啊!”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换了个话题。“有没有害怕?”“怎么?”“我今天很仔细的注意了,我们一路走过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算有间谍混杂在我们中,只要我们小心谨慎,别给他可趁之机,应该没有大问题。我更担心的是血沼泽,汤玛士,虽然那女人说血沼泽不危险,但是据我所知,沼泽周边的居民根本没人敢深入那鬼地方。也许我们明天都会死在沼泽里。你要忏悔吗?汤玛士,我可以代神宽恕你的罪恶。”“省了,如果让我交代我所有的罪行的话,恐怕需要一个星期啊。而且何必如此悲观,放轻松点,消极心理可是人生的一大不幸啊。命运要靠自己全力争取,没有努力过就悲观可不是最终胜利者的特征哦。”法兰放下雕像,站了起来,四目相对的看着汤玛士,良久,他突然一笑。“你确实是个不平常的人,汤玛士。难怪可以从德迦皇宫偷出珍宝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虽然我不是教师,但是也乐意临时充当一下。”“如果我们明天的血沼泽之旅失败了,你会怎么办?比如德迦人在我们穿过血沼泽之前抓住我们了?假如那个间谍给他们留下信息的话,这并非不可能。”“我会敷衍的笑一笑,然后认命。”汤玛士做了个鬼脸,笑着回答,然后走进那个分配给他的房间。
第五章沼泽
“前面就是血沼泽了。”茱莉亚如此宣布,不过这个其实是多余的。沼泽地带所特有的那种略带腐臭的潮湿味早就说明了他们的目的地不远了。一开始是稀疏的树林,但脚下的泥土已经变得湿漉漉的,没用多少时间,他们就进入交织的水网地带。只不过和那些河网地带不同,这里的大部分水因为长期没有流动的缘故,死气沉沉,大量的树叶落到水中,散发着腐烂的味道。水边的泥土上长满了青苔,滑溜异常,一脚略微没有踩实就会立刻滑到水中。不过在每个人都落水四五次后,没人将这个当作一回事了。不过即使是这样水域交错的情况,也很快结束了。前方已经是一片泽国,整个地面都被水覆盖,只有少数较高的山坡形成的小岛漂浮在水面上。“哇!”走在最前面的法兰发出一声惊叫,他的身体突然陷了下去。“该死,这里是个很深的泥塘!”在其他人帮助下,法兰费了不少力气才爬了出来。无可奈何之下,五个人只能暂时挤到一个小岛上。这片区域水质浑浊,大量藻类滋生,让人根本无法看到水底。也就是说,完全没有办法确定水有多深,水底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不是来过吗?”法兰问茱莉亚。“这里要怎么过?”“我不知道,我每次通过这里都是坐小船的。”“该死,我们现在哪里能找到船?”奥龙大喊起来。“本来有船的,附近有居民在这一带捉青蛙或者鱼。”茱莉亚四处张望。“可能是因为战争的缘故,居民在逃走前将船也藏起来了。”“那我们怎么办?来这里可是你的主意!”奥龙怒气冲冲的问。“大家的主意!”茱莉亚冷冷的反驳。“如果说船的话,恐怕暂时弄不到,但我们也许可以弄个替代品。”汤玛士看了看来的方向,突然说道。“替代品?”“木筏啊。”汤玛士用手一只刚才来路上的树木。“我们正好有工具,做个简单的木筏花不了太多时间。”这话没错,从营地出发的时候,为了防止万一,他们带上了几乎能想到的所有装备。除了武器盔甲之外还有斧子和绳子。五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砍倒了几棵树,并用绳子将木头扎成木筏。“你说这木筏能行吗?我们这些绳子似乎不够牢固啊。”迪波一边扎一边问身边的汤玛士。“这样的木筏真的没问题吗?”“难道你想要三个月的保质期?”汤玛士一边扎一边微微一笑。“它只要能撑三小时就够了。”奥龙走过来,他蹲下来仔细的检查迪波的劳动成果,查的很仔细。他那种警惕的态度与其说是小心谨慎不如说充满敌意。“你干什么!”迪波不满的呵斥道。“检查一下啊,免得你这个间谍做什么手脚。万一在水中间木筏突然散架可是会害死人的。”“什么意思啊,你这个德迦间谍,莫非你想趁机弄什么手脚顺带栽赃我?!”声音中的火药味十足,迪波和奥龙彼此瞪着对方。“好啦好啦。”汤玛士用力抬起木筏一边,向绳子的捆扎位置扫了一眼。“放心好了,捆得很结实,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他放下木筏,法兰悄悄的凑了过来。“你觉得他们中哪个比较像间谍?我有些担心。”“我又不是狗,没那么灵敏的嗅觉啊。”汤玛士笑了一下。坐上木筏,水就不成为问题了。茱莉亚确实有来过沼泽的经验,沿着她指点的路线,他们顺利的通过这片水域。最主要的问题是内部,迪波和奥龙两个人彼此提防,搞得气氛十分紧张。在这片沼泽地里,木筏的速度和人步行速度差不多。走了一段路之后,环境又有变化,水域开始逐渐减少,而干燥的陆地开始增多。很快的,前面的陆地连成片,而水域支离破碎,甚至难以让木筏继续前进了。“这里就是‘安全线’的尽头了。到这里为止,偶然还有旁边居民来往,在沼泽里捕捉青蛙之类的。但前面开始就有血蝇栖息,而且荆棘丛生,此外还有其他一些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没命。”在穿过一个幽绿色的水坑后,茱莉亚发表意见。“尤其是血蝇,不要指望被血蝇盯上后还能活命。想从血蝇嘴里救人是徒劳的,只会白白的多赔上一条命。”“也就是说,要是谁受到血蝇攻击,我们其他人只能束手旁观,无能为力了?”法兰有些怀疑的反问。“没错,而且要赶紧离开那个倒霉蛋,越远越好。万一某个血蝇被血腥味冲昏了头在你身上顺带着也咬上一口,你也马上步上后尘。这些虫子能分泌麻痹性的毒,而且嘴又尖又长,只要被一只咬上一口,流出的血立刻就会吸引其他虫子叮上来。而且它们的毒也相当强,只要被叮上,休想靠打滚之类的方法逃生。”“总之大家都穿着盔甲,没盔甲的地方也都穿着厚实的衣服,手上只要戴着手套,就算是强行穿越荆棘,也没那么简单就被划伤。”汤玛士点上一根烟。“与其担心荆棘的刺,不如担心其他的什么东西吧。”“这里有其他的什么危险吗?”法兰问。“没什么特别的。”茱莉亚回答。“只有些爬行动物以及鱼类诸如此类的东西,略微小心点就可以。这里木筏已经过不去了,我们上岸吧。”这里的森林并不特别稠密,可以轻易的看到天空。从日色上判断,时间已经是下午了。“我们造木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法兰看了下天空。“看来想要天黑之前想通过沼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今天已经不能停留了,趁夜行军吧。”奥龙说道。“不管怎么说,明天早上我们就能离开德迦势力范围,到时候把珠宝一分,我就发财了!这最后一段路可不能有意外啊!死掉的话,一切都结束了。”“死了也好,大家可以多分一点。”迪波冷冷的回答。奥龙用狠狠的一瞪作为答复。汤玛士当先前进。因为这地方人迹罕至且潮湿的缘故,地上到处都是潮湿腐烂的朽木桩。此外,荆棘丛总是顽强的生存在任何一块略微干燥点的地方,几乎挡死了所有好走的路。唯一的方法就是沿着水边前进。“这路真是不好走。”汤玛士一边走一边发表评论。前面又是一丛荆棘挡路,他绕过去的时候发现一块烂木头再次挡在前面。“神啊,要是您能让这些木头会自己动就好了。”汤玛士叹了口气,伸手想挪开木头。但是手与冰凉的朽木接触那一刹那,木头突然自己猛的弹起来。一张血盆大口猛的咬向他的手。幸好汤玛士手疾眼快,猛的缩回手,向后一跳,总算闪过着这一记突袭。“啊,抱歉,神,我只是说笑罢了,请不要当真。”汤玛士向后跳开,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段会动的木头再次挪了一下位置,抖掉身上的碎末,直面这群沼泽来客。现在大家看清楚了,这其实不是朽木,而是一条鳄鱼。这条体型庞大的爬行动物步步向猎物逼近。奥龙拔出长剑,却被法兰及时喝止。“傻瓜,记得血蝇,要是被鳄鱼血溅到就危险了。”不过鳄鱼并不领情,继续逼近过来。它的牙齿交错的露在嘴外,从那白色的巨大牙齿可以想象咬到人体会是什么后果。“那怎么办?!”奥龙喊道。“用这个,汤玛士!”法兰丢出一个东西,汤玛士接个正着。鳄鱼前窜一步,试图咬汤玛士的脚。汤玛士侧身闪过,趁着空挡跳在鳄鱼的身侧,挥起手里的武器猛的打在鳄鱼头上。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骨头碎裂声,鳄鱼不动了。“这里只能靠锤子了。这东西可以避免流血。”法兰从汤玛士手中接回自己的战锤。“汤玛士,你战锤耍得很出色,哪里学的?”“过奖,要当大盗的话,什么本事都要学一点。充当警卫接近目标可是一条捷径,没点能耐潜伏的时候容易露馅啊。”汤玛士转向茱莉亚,“你怎么没提这些鳄鱼的事情?”“我早说了,这里有爬行动物,要小心。而且鳄鱼上了岸就不算什么太大的危险。我们只要不下到水里就行了。”“这话也没错了。不过大家要多加注意了,死在这里的话,什么都没了。我们都弄根棍子,遇到什么可疑的东西都先戳一下,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已经到了这里,怎么能死呢!”奥龙咬牙切齿的回答。说话的时候,他们继续在前进。茱莉亚走在了第一个,不过因为全体都小心翼翼的缘故,速度比之先前又下降了一点。他们走过一片灌木丛,难得的发现这居然不是荆棘,而是一种多叶的矮小植物。茱莉亚顺手从从灌木上摘下红色的果实,放进嘴里。“你不怕有毒?”汤玛士看了看灌木,问。“我吃过,虽然不好吃,但是多汁,可以解渴。”可能是因为太难吃的缘故,茱莉亚嚼了几下,没有咽下去,而是吐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才随手扔掉。她走到法兰的身边,用力的拍了下对方的后背。“而且有牧师在呢,解毒这种事情对牧师而言很容易。当然,那些专业设计的毒药例外。”“对佣兵来说,牧师可是最重要,同时也是薪水最高的职业啊。”奥龙赞同道。“那为什么我很少看到牧师当雇佣兵呢?”“那是因为大部分牧师都挺有钱啊。”前面又出现了一个水域,不过不能算湖泊,最多只能算交错的河网。水有深有浅,深的地方漂浮着一些不知道是鳄鱼还是朽木的东西,浅的地方只能漫过脚背。不管那些是不是鳄鱼,他们都距离浅水地带较远,只要不被集体惊动的话,并不足以造成威胁。
“话说回来,茱莉亚。”法兰突然问道。“你说的那种什么‘血蝇’这么危险,为什么我一点都没看到呢?这一带什么昆虫都没有啊。”“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自己试试看啊。自己割个小口子,看看有没有虫来咬你。”“我倒想找个机会见识见识。”汤玛士回过头来说道。“想见识见识的话,看我的。”茱莉亚走到队伍的前头,同时解下腰间的十字弓。“你们脚步轻点。”她左顾右盼,突然之间,举起十字弓,向天空射出一箭。伴随着弓弦响。一只停在他们后方不远处树枝上的鸟儿被射落。对于这头鸟来说,这根钢矢实在太大了一点,鸟身整个被射的血肉模糊,几乎碎了。沼泽森林中骤然传来一阵嗡嗡声,声音由小到大,仿佛是一阵风在吹动树叶。但是马上就清晰的让人不会误解。数分钟内,一阵红色的烟雾从远方浮现,速度极快,向鸟儿落地的位置急冲而来。现在可以清楚的看见那阵奇怪的烟雾是由无数粉红色的小虫组成。这群虫猛的扑向鸟儿的尸体,密密麻麻的宛如覆盖上一层粉红色地毯。看到此情此景,法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东西……果然危险。”“知道了吧。别看这些虫都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但是他们有很多侦察兵在我们头顶上飞行呢,一旦看到合适的目标就会立刻召来同伴的。只需要一分钟而已。”“原来如此吗……”法兰喃喃的说道。看到这些血蝇之后,一种本能让他想离这些虫子越远越好。“看来我们错过关键的一分钟了。”耳边传来汤玛士的声音,还有迪波恐惧的尖叫,法兰才意识到发生什么了。刚才那些很像是朽木的漂浮物全部调转了方向,这些鳄鱼们仿佛受到什么统一的信号一样,突然间一起向这边冲过来。
“糟糕,这些鳄鱼好像被血蝇声音吸引了。”汤玛士扭头四顾,四面八方的鳄鱼全部发了疯似的向这边集中,数量足有好几百。虽然就客观的来讲,鳄鱼实际上是向那头鸟的位置聚拢,但是不幸的是五个人所处的位置也在鳄鱼的前进方向上。任谁都知道,这些鳄鱼绝对不会介意路上多加一餐的——特别在他们的正餐如此微不足道的情况下。“难道它们和血蝇是同伙的?血蝇吸血鳄鱼吃肉?”汤玛士错愕的说道。“好像真的是这样,赶快跑吧!”茱莉亚掉头就向包围圈最薄弱的位置,也就是陆地那一边冲去。十来条鳄鱼正从地上爬过来。但是陆地上的鳄鱼行动不是很灵敏,同时彼此间距离也较大,茱莉亚敏捷的从鳄鱼群中穿过。鳄鱼们放弃远方的目标,转头想追击更近的猎物,但是这种举动给反而给了汤玛士机会。在鳄鱼纷纷转身欲追时,他趁机的从鳄鱼群中穿了过去。奥龙、迪波以及法兰紧随而来。但是他们的位置较远,同时装备也较重——护身的盔甲武器此刻成为毫无意义的累赘——在他们穿越鳄鱼群之前,鳄鱼们已经停下无用的追逐,转而对付这三个主动送上门的猎物。其他鳄鱼也发现了这三个更近的猎物,纷纷游上岸,向这边扑来。“没办法,拼了!”迪波一咬牙,带头冲向挡在他前面的鳄鱼。当头的那条鳄鱼体型硕大,看到猎物接近,它张大嘴巴,猛的向人腿下嘴。眼看这一口就要咬中,电光火石间,一把战锤斜刺里飞来,在鳄鱼头上打的正着。受此攻击,鳄鱼势在必得的一口落空了,迪波趁势跳出了包围圈,朝安全位置飞奔而去。另外一边的奥龙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虽然鳄鱼的注意力集中到迪波身上,但空出来的位置满是滑溜的苔藓,他一脚没踩稳身体踉跄了一下,连晃几下才勉强稳住平衡。就这个短暂数秒的停留,让他阻挡住了后面的法兰,他勉强从最后一头体型较小的鳄鱼头上跳过去,法兰却身陷鳄鱼群中。一头鳄鱼飞窜而起,利齿正咬中法兰的小腿。所幸牧师穿着胫甲,钢铁和利齿彼此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鳄鱼咬紧不放,巨大的体重拖住牧师的腿,让他根本迈不开步。趁此机会,另外一头鳄鱼从背后用尾巴猛的一击,将他整个人击倒在地。其他鳄鱼乘机蜂拥而上。眼看就要把牧师当成一顿午餐。白色的光芒从法兰身上喷薄而出,震慑得鳄鱼不停后退。牧师启动了法术,而且翻身爬了起来。刚才这一击尾击力量十足,但是有盔甲的保护,没有造成非常重大的伤害。最大的问题是那头咬着他小腿不放的鳄鱼。嗜血的天性战胜了魔法的影响,那头鳄鱼死活不松口,咬的那么紧,牙齿都紧紧的陷进钢铁。法兰连续用了多个法术,试图甩开鳄鱼,但鳄鱼似乎铁了心,任凭你什么法术,就是不张嘴。魔法的效果开始减弱,法兰身上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其他鳄鱼靠近了一点,跃跃欲试。“帮帮我!”法兰向其他人发出高喊。迪波冲上两步,一把小刀已经拿在手里。他猛丢出了小刀,不偏不倚正中那头死咬着法兰不放的鳄鱼的眼睛。长约六寸的小刀从眼睛中深深刺入,直至没柄。就算是爬行动物顽强的生命力,这一击也足以致命。鳄鱼剧痛之下整个身体弹了起来,暂时松开了嘴。法兰向同伴们所处的位置跑过来,刚才可真谓死里逃生。只要再拖延那么一小会,魔法效果消失的话,他今天难逃厄运了。不过这一关总算过去了,鳄鱼短距离爆发速度很强,但是真要在陆地上行动,速度根本无法和人类相比。他跑出十余步,就把鳄鱼甩下。“谢谢,迪波……”法兰一边喘气一边开口感谢,然而话音未落。他惊讶的看到四个同伴全部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表情与其说是在看一个人,不如说是在看一个恶魔!转瞬之间,茱莉亚掉头就跑,脚步飞快。其余三人迟疑一下,也跟着逃走。“怎么……”法兰极度惊讶之下,暂停下脚步,脖子上却传来一阵轻微的的疼痛,伴随一股怪异的麻痹感。他下意识的伸手猛一拍,缩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头糜烂的粉红色的昆虫。“血蝇……”极度惊恐之下,他扭头回看,看到肩头上三五头血蝇正在盔甲表面爬行,似乎在寻找下嘴的空隙。“啊!”牧师用力一抖,试图甩掉身上这些可恶的昆虫。然后他明白了为什么同伴逃得这么快——在他身后,成千上万只血蝇正如同一团云彩一样笼罩过来,甚至在他发出惨叫之前就将他全身上下团团覆盖。“下水!法兰,下水!”汤玛士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法兰摇摇晃晃的向水边冲去,血蝇分泌的毒素迅速而有效,让他脚步踉跄身形不稳,所幸他此刻距离水很近,几步就冲到水边,然后纵身跃进水中。正如预料的,这些嗜血的昆虫也怕水。血蝇群在法兰下水的位置停留盘旋,却没有跟入水中。水上冒出了一连串的泡沫,数量多的远超过一个人呼吸能够造成的效果。幽绿色的水面上水波荡漾,而且越来越剧烈。“该死!是鳄鱼!”汤玛士低声咒骂。荡漾不定的水面上,一个东西冲破水面,猛的窜上来,那是一头体型非常大的鳄鱼,鳄鱼嘴里咬着什么,接着立刻又沉下水面。“法兰完了。”汤玛士凝视着慢慢平静下来的水面,一声不吭。水面的幽绿中开始掺和上一种铁锈般的红色,然后慢慢淡去。接着,似乎是被某个鳄鱼尾巴一扫的结果,一具已经解体的胸甲被甩到岸边。鳄鱼群平静的四散开,血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离这一带,只留下四个人看着同伴消失的位置。“就剩下我们了。”汤玛士拿出几乎已经空了的烟盒,点上了一根。“茱莉亚,还有多少路?”“运气好的话,半天。就能出沼泽了。”“不,我不会再和这个间谍一路了!”奥龙突然间跳了起来,抽出腰上长剑。“你害死了所有人,连法兰也害死了。”“是你害的!”迪波双手一抹,瞬间两手各多了一把飞刀。双方四目相对。“是你!要不是你挡在前面,法兰根本不会被鳄鱼缠住!”迪波喊道。“胡说!明明是你!要不是你那把飞刀让鳄鱼血溅到法兰身上,他怎么会死?你是故意射在那个位置的!”“胡扯,那是救法兰的唯一办法,是他自己的胫甲被鳄鱼咬穿出血了才引来血蝇的!”“去死吧,你这个间谍!我要为被你害死的同伴复仇!”“你才去死,你这个间谍。是你害死大家的!”“等一下!”汤玛士突然插到两个人中间。“不要这么冲动!”“你想袒护这个间谍吗?他会把我们一个一个全部害死!”奥龙激动的握紧了长剑。“不是想袒护,我的意思是,我们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自杀。”汤玛士看了看两个人手里明晃晃的利刃。“你们觉得自己有本事不留一滴血把对方杀了吗?别忘记血蝇。”他看了看两个人的神色,继续说道。“首先大家都不能肯定自己一定就能杀了别人而不手上,其次不管飞刀还是长剑,想要不流血杀人是不可能的。而且谁也无法能保证血不会溅到自己身上。法兰刚才的样子就是范例。我想我们最好冷静的考虑这个事情。”“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和这个间谍继续做伴了,天晓得他还有什么恶毒的阴谋诡计在等着我。我可不想像法兰一样死得不明不白。”迪波咬牙切齿的说道。“都已经到这里了,怎么能死呢!”“我宁和和这个间谍同归于尽,也不能等着背后挨他的飞刀!”奥龙同样红着双眼,死瞪着对方。“我们只有三个人了,知道吗,他一有机会就会把我们全部干掉!只要他和我们拉开十步距离,以他的飞刀本事,我们就死定了啊。”两个人继续对峙,但是正如汤玛士先前说的,这种局势下,其实谁也不敢首先动手。茱莉亚走过来,拍了拍奥龙,又拍了拍迪波。“小伙子们,我有一个中庸的提议。既然你们怕对方动手,那么我们分开走好了。”“分开走?”奥龙的目光左右扫视,最后停留在汤玛士的背包上。“恩,这里已经接近边缘了,也没什么特别的道路,只要大致朝这个方向走,肯定不会错。走出沼泽森林后,前面有个变成废墟的城镇。那个镇子是毕竟之路,不管怎么走,都不可能绕过镇子的。我们在镇子里会合,拿走我们自己一份。镇里的指路牌依然有效。沿着指路牌所指引的方向走,大家各自走各自的路,不是很好吗?”“你确定?”迪波看了看茱莉亚,又看了看汤玛士。“万一汤玛士先到……”“这里这边应该是最近的一条路,所以先到的肯定是我。”茱莉亚很有把握的说道,她的自信态度足以打消其他人的疑虑。“但是他的飞刀……”奥龙犹豫着。“放心吧,用这个。”茱莉亚拿起十字弓。“我拿着这个,如果有人敢动手,我保证可以为受害者报仇。”他端起十字弓,对准迪波。奥龙慢慢收起剑。奥龙一把接住,头也不回的向一侧的森林走去,身型很快消失在丛林深处。“前面有血蝇栖息,注意点!”茱莉亚朝着奥龙离去的方向喊了一声。“还有我的。”迪波收回飞刀,对汤玛士说道。“给你。”汤玛士又将两颗宝石丢给其他两人。“既然是大家的决定,那么我也遵从。后会有期了。”
也许是接近沼泽边缘了吧,四下里的环境已经有了较为明显的变化。泥塘和水坑之类越来越少,干燥的泥土地越来越多,四周的植物情况变化也更加明显,灌木减少,高大的乔木越来越多。“哎呀,没想到在这样简单的森林也会迷路。”汤玛士平静的看了看夜空。因为森林的缘故,看不到用于指路的星星,这种情况下,只能说是在黑暗中瞎打转了,不过幸好距离天明已经很接近了。“真是糟糕,只能等朝阳指引方向了。”他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然后脱下外套。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这次身上并没有带野营的装备,这个错误让他自嘲了笑了一下,在打算穿回衣服的时候,他注意到衣服上有一团痕迹。“这个是……”那是一团红色的痕迹,而且可以看出是一个手掌型。虽然看起来有点像血,但是却没有血腥味。仔细的闻一闻,不但没有血腥味,反而有一股微微的,属于植物特有的酸味。他凝视了这东西许久,突然一个念头跳出脑海。“莫非……”不远处传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汤玛士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就着昏暗的月光,他看到乔木的树冠之上,覆盖着一层不属于植物的颜色。“血蝇……原来他们栖息在这里。那么说,这一代就是血蝇的老巢了?”在这种地方休息可不是什么舒适的事情,但是仔细的环顾四周,才发现几乎每棵树似乎都栖息着血蝇。这些昆虫似乎白天出动,夜里栖息,他们对于树下的汤玛士毫无知觉,只是不时的发出嗡嗡的声音。天色慢慢变亮了。现在汤玛士可以更清楚的观看周围,这里一整片乔木,高处悬挂着不计其数的虫巢。这些用泥土、木末以及杂草构筑的坚固的虫巢外围,粉红色的血蝇层层叠叠。从情况上判断,这些嗜血昆虫的成虫栖息在树上,而将幼虫安置在巢穴里。汤玛士打开自己的背包,先将东西全部拿出来,然后掏出自己的小刀,小心翼翼的将背包底部最外面一层皮割开。这个背包虽然质地为牛皮,但是内部衬底是布质的。汤玛士割开一个口子,将布料整个撕下来。撕掉布层后,可以看见里面的皮被染成鲜红色的。汤玛士将背包放在地上,袋口打开,随之退开一个相当远的距离,远远的看着背包。随着天空逐渐明亮,一只血蝇嗡嗡的飞了下来,停留在背包,随之更多的血蝇降落下来。这些吸血虫一批批的飞进包里,越来越多。而除了背包之外,地面上其他地方根本没有血蝇光顾。汤玛士走近一点,清楚的看到血蝇在背包中红色表面上不停的爬行蠕动,就是不肯离开。
“原来是这样吗。我懂了。” ……一具干枯的遗骸平静的卧倒在水坑边上。尸体很新鲜,但是干瘪得简直如同放置了很多年的木乃伊,大概整个身体上所有的体液都被吸干了吧。看得出来死者临死之前曾试图逃到水里,可惜他没有来得及做到这一点。事实上就算他跳进水坑也不会改变什么,这个水坑真的太浅,也太小,根本不足以容下一个人。死者的眼睛空洞的望向天空,嘴巴因为干枯的缘故张开着,仿佛临死之前发出最后的呼喊,无声的诅咒着这个无情的世界。“奥龙。”汤玛士站在尸体边上,轻轻的念出对方的名字。从相识到现在只不过一两天时间,根本谈不上什么深入了解,但是站在尸体边上,却有一股无名的心酸。“抱歉,我发现的太迟了。”汤玛士用手轻轻的合拢奥龙的双眼。那颗宝石就掉在旁边,汤玛士拣起宝石,放到奥龙干枯的手中,然后将五指合拢。“抱歉,没有工具,无法埋葬你。但这是你应得的,拿去当通往天堂的旅费吧。”汤玛士低声说道。“希望你们可以用它去行贿天堂的看守。”迪波沿着另外一侧前进,但是,已经没有去寻找的必要了。……四周的乔木开始减少了。翻过最后一块小山坡的时候,看到了久违的草地。不是沼泽里那种幽绿晦暗,死气沉沉的绿色,而是充满活力的嫩绿。汤玛士站在高处,沼泽边缘一代的景物尽收眼底。前方就是茱莉亚所说的废墟了,但是规模并没有预想中的大,大概只能算一个较大的村子。这个村子的位置确实很好,只要从沼泽出来的人,不管如何都必须经过这里。事实上,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挡在了前面,唯一的桥就在村子边上。汤玛士一路向前。四下里一片寂静,正如茱莉亚所说的,这个城镇已经变成废墟,无人居住。一种荒凉的沉寂漂浮在废墟上空。不过,也许是因为当初造的坚固的缘故,过河的这座桥倒是完好无损。汤玛士踏上桥头的台阶。“等一下。”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汤玛士微微一笑,转过头,看见的正是茱莉亚,上午明亮的阳光照在她的金发上,让她看起来十分耀眼。“看来你先到一步。”汤玛士微微一笑。“是啊,我连夜赶路。不过看起来你好像是在沼泽边缘过的夜?”“不,没有,我根本没有赶夜路。大家一分手,我在森林里迷路了。”汤玛士拿出最后一根烟,点了起来。“看来这一带你来了不少次啊。”“两、三次吧……”茱莉亚随即意识到汤玛士口吻里的不对劲。“怎么了?”“一个简单的问题罢了。为什么一个人要冒着生命危险多次穿过这个沼泽呢?虽然佣兵的原则之一就是不追究个人过去,但是我真的很好奇啊。”“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一条危机重重没人走的路有人会走过两三次呢?法兰、奥龙还有迪波都死得很冤枉呢。因为他们并不懂得血蝇不仅对血腥味敏感,对红的颜色同样有反应。结果他们穿着一件有红斑的衣服走进了血蝇的老巢。我应该恭喜你,你的计划真的很出色。”“哈哈哈哈……”不知道什么时候,茱莉亚已经将十字弓端在手里。“多谢夸奖。”“其实我们都陷入了一个误区。我、法兰都犯了同样的错误。我们固执的认为德迦间谍理所当然的选择就是留下记号给同胞。但是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用于追踪的记号,所以我倾向另外一个可能,这或者根本是某人虚构一个不存在的,‘德迦间谍’来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以达到杀死同伴,独吞宝石的目的。我忘记了,德迦间谍也可以见财起意,背叛祖国的!”“祖国!呸!那些家伙根本不顾及我们这些前线士兵的死活,居然用那种无视敌我的毁灭性魔法……这样的祖国,让它去死好了!”“不过我还想问一句,为什么?既然你也不再效忠于德迦,那么为什么要害死所有同伴?”“汤玛士,你似乎不懂。‘月之泪’之所以称为稀世珍宝,是因为七颗宝石的缘故!如果只有一颗的话,顶多只是一个普通的宝石,根本没有资格被称为‘稀世之宝’。至于同伴……连国家都背叛了我,都不再管我的死活,对我来说,世界上还有什么同伴?现在,汤玛士,把你的背包慢慢的解下来,我会盯着你。”两人之间的距离为十多步,对于没有远程武器的汤玛士来说,这是一个既无法攻击,也难以逃走和闪避的距离——更何况他根本没有什么武器。汤玛士很慢很慢的解下自己的背包。“那天晚上,你引诱我和你一起逃走……也是骗人的吧。”“没错,不过如果你跟我走的话,他们三个大概就不用死了。别想动花招,”茱莉亚紧盯着汤玛士的一举一动。“我一开始就觉得你最难对付。事实证明我想得没错,你同时拥有头脑、技术和运气,要对付同时拥有这三者的人确实很难。”
“很难?其实也很容易啦。那天你下毒的时候,递给我的话,我肯定会傻乎乎的喝下去的,为什么你要选伍德呢?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怎么控制住毒药的溶解的?”“我没有选任何人,事实上我本来想给你喝的,可是没等我递给你,伍德就从我手里把水壶拿走了。至于那毒药……那毒药确实要在水里放几分钟才会开始溶解,但并不一定需要水壶里的水……我头发上的水也能溶解的。”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汤玛士已经将背包完全解了下来,提在手上。“把包给我。”汤玛士手一挥,包飞到了茱莉亚的脚下。“你很听话么,汤玛士。”“当然,我最听美女的话了,因为我一向不擅长拒绝美女的要求。”“这里面可是有四颗价值非凡的宝石呢。既然你这么乖,那么我提最后一个要求。”茱莉亚单手伸进背包,但是眼睛始终看着汤玛士。“你去死好吗?”“首先包里并没有四颗宝石,其次,我拒绝这个要求,因为这个要求实在太过分了。”汤玛士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汤玛士的笑容让茱莉亚瞬间心头一咯噔。伸进包的手上传来一阵轻微的痛楚——那并不是手指碰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而是某样东西在手背上刺了一下。她猛的抽出手,看到殷红的鲜血正从手上几处伤口流下,而粉红色的虫群,正密密麻麻的簇拥在她手背上。血蝇!她伸手丢开背包,刹那间,一整群血蝇,足有几百头,从背包中喷了出来。血腥味刺激下,这些昆虫立刻向猎物猛冲而去。茱莉亚转身想逃离,然而血蝇的飞行速度比她快上太多,眨眼之间已经全部粘上来,在她全身上下乱咬。慌乱中,茱莉亚一脚踩空,跌倒在地。她本能的想用翻滚的方式摆脱围攻,但是血蝇的毒已经发挥作用了,她只滚了一圈就无力挣扎。汤玛士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发生。良久,一切都结束之后,他走上来,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那个本放在背包里的盒子。盒子里已经空空的,就剩下最后一颗了。“我身上也只有最后一颗宝石了,因为我把宝石都分给死了的人啊。”他从地上捡起茱莉亚刚才翻滚而掉落的宝石。“这粒是你的。”他将宝石放在尸体的手上,然后将五指合拢。“收好吧。”他转过头,向桥对岸走去,阳光在他背后留下一条淡淡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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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你不反腐是错的,反腐也是错的。
事情的根由在于,你是错的。
只有你下去,让他上去,才可能是对的。
不过,暂时他又没本事上去,所以,只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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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表白帖么?
我期待韶华落尽后的美丽
纵天长地久,吾道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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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表白贴,让表白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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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兄,原创吗?
现实有限,yy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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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真假将军...
不过改编的不错啦....
PS:这漫画是我看过的里面杀妹子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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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兄,原创吗?
嗯,一篇旧文。
你应该知道,你不反腐是错的,反腐也是错的。
事情的根由在于,你是错的。
只有你下去,让他上去,才可能是对的。
不过,暂时他又没本事上去,所以,只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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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真假将军...
不过改编的不错啦....
不是。这文的原型是网上看到一篇杀人游戏过程。
当然,原型故事很简单,大盗遇到溃兵,被挟裹同行,然后一路上一个一个被妹子毒翻。最后是妹子一箭射倒主角,逼问其余宝石下落。主角很有骨气的回答了一句“我把宝石给了死掉的人,让他们贿赂天堂看守”后挂掉。妹子虽然获得胜利但没赚多少。
但是为了证明我是个有爱的大叔,我改了这个结局,干掉了妹子。
PS:这个“哥普拉”真不错,嗯,日本人居然能画出这种漫画,难得。
你应该知道,你不反腐是错的,反腐也是错的。
事情的根由在于,你是错的。
只有你下去,让他上去,才可能是对的。
不过,暂时他又没本事上去,所以,只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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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文的原型是网上看到一篇杀人游戏过程。
当然,原型故事很简单,大盗遇到溃兵,被挟裹同行,然后一路上一个一个被妹子毒翻。最后是妹子一箭射倒主角,逼问其余宝石下落。主角很有骨气的回答了一句“我把宝石给了死掉的人,让他们贿赂天堂看守”后挂掉。妹子虽然获得胜利但没赚多少。
但是为了证明我是个有爱的大叔 ...
明显原来的结局才有爱~
小艾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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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姐崩坏了
默默的坚守着,想起过去的人,想起过去的事,那些流逝的日子能否会回来。傲娇剑。龙魂我想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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