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生万有。无有生妙有。无极生太极 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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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水性太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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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王氏水性太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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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德 经 注 解
师名曹信义,道号震阳子。生于1908年,祖籍河北省肃宁县大曹村。1932年于吉林省辉南县龙潭宫拜杨诚德老道长为师,师赐道名曹信义,即邱祖长春真人龙门派第25代玄裔弟子。
1937年到沈阳太清宫受戒于纪大真人,师赐道号震阳子。1983年调北京白云观龙门祖庭,被选为全国道教协会第三、第四届理事,为己巳年道教传戒登录大师。
多年研究道藏经书、修炼道门武术。所著“全真道内传先天八卦掌”等文在1989年《武魂》杂志发表;《道学真言》1991年由台湾正一善书出版社出版;《道德经注解》1993年5月由大连出版社出版,1994年8月、1997年5月两次修改重印;《道学皈元》1994年8月由大连出版社出版。
2002年仙逝,驻世95年,所传玄裔和俗家弟子不计其数。
道德经注解序言
夫黄老之学,天道而已。予静默沉思之。道德经第五十八章内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阴符经内云:“恩生于害,害生于恩”,黄老之言是至真天理者欤!
予在幼小时,好听老人讲古,话神仙事。家境贫寒,为谋生计,如商业行。于壬申年,即公元一九三二年,值日寇之侵华,予弃商从军,参加抗日救国。所不幸者,祖国大局失利,日寇猖狂,予遁入玄门正教当道士。蒙师恩之教导,心情豁然开朗,精研黄老道学者,恩也。
岁在丙午年,即公元一九六六年,陷于冤假错案之中,受劳动管制,遭人格侮辱,此即害生于恩也。幸逢英明的党中央拨乱反正,给予昭雪平反,澄清了是非者,恩生于害也。
回忆予在十年浩劫期间所受之痛苦,把宿世孽债还清,反觉轻松愉快,苦尽甜来。由是反省忏悔前愆罪过,始有彻悟而慧生。所幸者大难不死,愿把有生余年贡献给广大人民群众,誓把太上老子道德经五千言,注释浅述阐明道义。采集古圣先贤百家注解,虽精微深奥,但文言义深,恐文化浅者不易弄懂。幸阅《道德经白话解说》,系江圣(即清末山东历城江希张,号曰神童)民国八年所注,使人读之易知易懂。其意义重在息灭世界战乱的惨祸,共享天下太平的和平幸福。予又奉读了黄真人(即清代大哲儒姓黄名裳,号曰先生,丰城人)的道德经注释,教人以修身立德、正本清源,身心性命之功,证圣成真之本。
予师此二大圣真,宏扬教法,振兴中华,发扬东方道德之真义,继承我黄老道祖优良传统,普度世人,万善同归,止于至善,世界大同,早日实现。
词云:养吾太和真气,后天不老不敝,为吾身不坏之至宝。超出轮回苦恼的死籍,炼就形神俱妙。我之虚灵不昧,与道合真耶,长生久视欤!
震阳子 曹信义
老子道历三千三百零八年,公元1992年,壬申年九九重阳日,
于北京龙门祖庭白云观。
第一章 体道
太上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固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章解】震阳云:予谓头一个道字,就是先天无极大道,生天生地之母。这个母亲,就是中。中也者,乃天地之母,是人之正中,不偏不倚,人之大本,也就是天地之大本。
第五章云:“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守中之道,就是第廿章云:“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所以长生久视之道,就是要守中。守中静观,就是求食于无极老母之乳。
那么可道呢?可道并非长久之道,万物有生就有死。可名呢,也不是常名,乃临时之代号而已。没有名的时候,就是天地的一个起始。由无极而生太极,才有天地阴阳,就是万物的母亲。宇宙间有无二字,源出于一;一就是由无极破开而为一,一合起来仍然为无极元始。无极就是中,中内含着阴阳为母,有无源出于先天无极老母。一个母亲生出两个孩子,一个叫无,一个叫有。虽然无生出有来,虽然有,而终归于无,这就是同出而异名。
无欲观妙,有欲观窍。逆而修之,无欲观妙,即成仙道;顺而生之,有欲观窍生万有。此两者同出而异名,都是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此即真空内生妙有也,空而不空成仙道,妙哉!
那么宇宙间凡是吾目所见的,都为有,就是唯物。那么唯物为谁所支配,为谁所利用呢?予谓为真空妙有内之真灵所支配利用。换句话说,就是神。神就是真灵,真灵就是神。那么这个神,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摸还摸不着。虽然视听不见,搏之不得,乃是神依形生。投入人窍,就是人,投胎于物窍就为畜生道。此神无生死,只有形才有生死呢!神虽无生死,但神有增减。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者,灵光增大;奸狡计毒阴险诡谲之辈,灵光减退,化生畜类,难复人身。
那么大宇宙间,万古常存的无非是此真空妙有、虚灵不昧之原神,元始祖气而已。往大里说,大而无外;往小里说,小而无内,俱为元神所容纳包涵。大千世界,河汉群真,日月星斗,谁也碰不着谁,被谁所容纳包涵呢?都被真空妙有、真灵不昧之神所容纳包涵。那么这个神,并不是某某万物万有之私有,而是一切万有公共的无私母亲。这个母亲就是元始无极老母,也就是道德经上太上道祖说的首句那个“道”。
吾曾记得文革前曾有小学生背诵课文说:“天上没有玉皇,我就是玉皇;地上没有龙王,我就是龙王。”乍一听很刺耳,你看他们都成了老天爷了,都是一些作孽头。过后,细一想也对,上天凭借小人语,内隐天机。玉皇就是老天爷,办老天爷办的事,替天行道,人民就是玉皇。修拦河坝治水,利用水库灌溉稻田,防旱排涝,为人民求谋幸福,所以人民就是龙王。
予谓大道至公,太和充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谁能多做一些好事、大公无私、公德公益的事,谁就能够得道。历代得道神仙、诸神众圣,都是为人民求谋幸福的。做神做的事,就是神仙。多做一些好人好事、合乎道德的事,就能得道。所以道不远人,就怕人自远之。太上爷说过,大道至简至易,愚夫愚妇都可以成道。只要埋头苦干,诸恶莫做,众善奉行,先全人道后全天道。人道不全,天道远之。这就说明人间大道理还没做到,就异想天开求天道,但是天道至尊至贵,天道不与。其实并非上天不给,是你本身无德。古圣云:“苟无至德,至道不凝。”诚然语也。
道德经其实就是得道经,所以说没有德,就难得道,德者“得”也。世人没有三千功满,八百行圆,难以得其大道。太上感应篇云:“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但何者为之善?即便一言一行都能积善,广行方便,大积阴功。阴功就是做了功德,不求人知,使其他人在不知不觉中暗受其惠。此即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坚决做一个忠诚老实厚道的好人,习惯成自然,则与大道不远矣!
江圣云:道是天地万物的本源,德是道的动转。老子说的道德,是从先天虚无立论,神妙莫测,无声无臭,不可捉摸。孔子赞“道”为犹龙,是赞美他的道德,像龙的或潜或跃,或现或隐,变化莫测,有无莫知。他的立言也是这样,要是执着后天有形有质的道理,如何能窥犹龙的一鳞一爪呢?但老子的话,虽说是从先天虚无上立论,却至虚至实,至无至有,有体有用,有本有末,并不是虚无的没有用处。就像这一章,说真常的道不可言说,“道”是假定的名词。那么名也不可强名,是虚无的了。然有不可言说的道,才生出可言说的一切道来,有不可标记的名,才生出可标记的一切名来。“道”为天地之始,为万物的母亲,是虚无却不虚无。生天地万物的道,看不见,听不着,仍是有而不有,有仍归于无。所以说有无二者,同出而异名,同是玄妙莫测。
人受道的全体,就要体道的自然。真空以观道的玄妙,妙有以观道的窍眼。这窍妙二字,后世丹家解为玄关一窍,修养通了这一窍,便能成不老金仙。不知这等解释,只见得一鳞一爪,如何能知龙德的全体呢?自居易说过:“老子不言药,不言丹,不言白日上青天。”可见这窍妙二字,固然是道的体用,就是天下国家身心性命,一切事事物物,莫不各有窍妙。比如,这锁的簧管便是窍,钥匙中了窍,锁就能开。要明白窍妙,却是极容易。所以人在世界上处世为人,第一要知道窍妙。修身不知窍妙,就戕贼性命;行政不知窍妙,就坏乱国家。科学家能制造飞机轮船,无非知道物质的窍妙。舜帝无为而治天下,孔子为相三月,鲁国大治,无非知道为政的窍妙。事事物物各有窍妙,如果从枝叶上求,就劳而无功了。要从根本上入手,知道“道”的窍妙,一切事物则不求知而自知了。
以下黄真人先生谈谈修道初下手之功云:学人下手之初,别无他术,唯一心端坐,万虑胥捐。垂帘观照,心之下、肾之上,仿佛之内有个虚无窟子。神神相照,息息常归,任其一往一来。但以神气两全,凝注中宫,不顷刻间,神气打成一片。于是听其混混沌沌,不起一毫明觉心。久之恍恍惚惚,入于无何有之乡矣。斯时也,不知神之入气,气之归神。浑然为一,无人无我,何地何天景象?而又非昏聩也。若使昏聩,适成槁木死灰耳。修士于此,当灭动心,莫灭照心。唯是智而若愚、慧而不用,于无知无觉之际,忽然一觉而动,此即太极开基也。须知此一觉中,自自然然不由感附,才是我本来真觉。道家谓之玄关、妙窍,只在一呼一吸之间。其吸而入也,则为阴、为静、为无;其呼而出也,则为阳、为动、为有。即此一息之微,亦有妙窍。人欲修成无上正觉,唯此一觉而动之时,有个实实在在、的的确确,无念虑、无渣滓,一个本来人在。故曰:“天地有此一觉而生万物,人生有此一觉而结金丹”。但此一觉,有如石火电光,当前则是,转眼即非,所争毫厘间耳。学者务于平时审得清,临机方把得住。古来大觉如来,亦无非此一觉积累而成也。修士兴工,不从有欲无欲、观妙观窍下手,又从何处以为本乎?
虽然无与有、妙与窍,无非阴静阳动,一气判为二气,二气仍归一气而已矣。以其静久而动,无中生有,名曰阳生活子时。以其动极复静,有又还无,名曰复命归根,要皆一太极所判之阴阳也。两者虽有异名,而实同出一源也。太上谓之玄玄者,深远之谓也。
学者欲得玄道,必静之又静,定而又定。其中浑无物事,是为无欲观妙,此一玄也。及气机一动,虽有知却不生一知见,虽有动却不生一动想,有一心无两念,是为有欲观窍,此又一玄也。至玄之又玄,实为归根之所,非众妙之门而何?所惜者,凡人有此妙窍,不知修养,是以旋开旋闭,不至耗尽而不已。那么至人于玄窍开时,一眼觑定,一以直造无上根源而成大觉金仙矣!所以下手功夫,在玄关一窍。
太上首章之初,混混沌沌,无可端倪,即将无名有名、观妙观窍指出。足见修道之要,除此一个玄关,余无可进步也。故开首四句,说大道根源,无形无状,不可思议,无可端倪边际。即修士修养于静室,天地忽劈之际,静极而动,一觉而惺。即人侦气于动,就是感觉气机要动,此即炼丹之始基。第此倏忽之间,非有智珠慧剑,不能得也。要之即念头起处,为之玄牝,实为开天劈地,生人生物之初。自古神仙无不从此一觉而动之机造成。
又曰:“无欲观妙,有欲观窍”。两者一动一静,互为其根,故同出而异名。有形像者,可得而思量卜度。若此窍妙,无而有、有而实无,不可名状。总舌如悬河,亦不能道其一字,所以谓之玄之又玄。那么玄学者,亦不得视为杳冥,毫不穷一个实际下落。果于此寻出的的确确处,在人视为恍惚,在我则实有把握。久之著手成春,头头是道矣。
第二章 养生
太上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己。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己。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夫惟不居,是以不去。
【章解】天下人都知道美好的算好,就假装美好,这样美就不成为美了。都知道良善的算善,就假托为良善,这样善就不成为善了。那么这不好和不善,是从好和善中来的,所以说有的和无的,是彼此相生出来的;难的和易的,是彼此相成就的;长的和短的,是彼此相形容的;高的和下的,是彼此相倾倒的;大声和细声,是彼此相调和的;前头和后头,是彼此相随从的。因此,圣人处无有作为的事业,行不用言说的教化。一切万物皆发起却不推却,无有去取,听其自然。生养万物,还不自有;办理万事,还不仗恃;成了大功,还淡然自乐,并不居功。唯独因为他不居功,所以功德存在于万世也不能去呢!
太上说的这一章,就是养生章,其中说美、说恶、说善、说丑等等皆为大道之害。夫道容何状哉?在儒家曰:“隐微其中”,有不睹不闻之要。道云:“行住坐卧,不离这个”。什么这个那个,就是我们的真灵天性,须臾不离,有无善无恶之真。道家曰玄关,曰守中,有无思无虑之秘,大道根源,端本于此。一有想象,便堕窠臼,即着像矣,一经拟议,便落筌蹄。古来神仙,赞叹道妙,曰美,曰善,要皆恍惚其像,非实有端倪。盖以为善,就有恶对;为美,就有丑对。又况善在是,恶亦在是,美在丑即在是。此盖大道一落后天阴阳,就有对待;胜负参差,而非先天一元之炁也。所以太上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己。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己”。这就说明,世人不求先天虚无之大道,只知美之为美,善之为善,是舍本而逐末也。
太上特示修士下手之工,为大众告曰:凡人静坐之初,务要将万缘放下,了无一事介于心中。惟使垂帘塞兑,反观内照,虚无丹田,凝神调息。如此久之,神气并成一团,顷刻间自入于杳冥恍惚之地,此即为无也。及无之至极,忽然一觉而动,此为有也。我于此规中起,守中之规也。混混融融,兀兀腾腾,神依气立,气依神行,无知有知,有觉无觉,此即玄牝之门立矣。由是恪守规中、凝神像外,一呼一吸,一往一来,务令神神归玄窍,息息任天然。此乃天地人物之根蒂,仙道圣贤之本元,乃吾道家之秘密天机,不容轻泄者也。修士行持,与其求之无极不可捉摸,何若求之阴阳而更有实据。
经曰:“有无相生”,不过动而静,静而动,出玄入牝,燮理阴阳者也。“难易相成”,不过刚而柔,柔而刚,鼎炉琴剑,一烹一温者也。“长短相形”,即出入呼吸,任督往来,前行短任脉也,后行长督脉也。“高下相倾”,即火在上而使之降,水在下而使之升,上下颠倒,乃坎离之妙用也。“音声相和”,就是使之神融气畅,百脉流通。不啻鸣鹤呼群,同声相应,不召而自来也。“前后相随”,即子驰于后,午降于前,就是人之用功。一阳发动,乃人之活子时也。子进阳火,走督脉;午降阴符,行任脉。此乃乾坤交媾,合和一团,依依而不舍也。此数者,皆由后天阴阳,而返乎先之无极也。
圣人知“道”之本原冲漠无朕、浩荡无痕,其处事也,则以无为为尚,而共仰恭己垂裳之风,乃尧之作风也。其行教则以不言为宗而自寓过化存神之妙,圣人作而万物睹,又何难之有耶?自此自耕而食、凿井而饮,被生成而竟忘其行,开源节流,勤化导而并化其迹。即使功满乾坤、名闻天下,而圣人若耻闻为虚名,未尝有实绩也。诚为上德不德,不矜不伐,天下莫与能争功者。若此尚有弭人争竞之想哉?此乃言其如此之纯朴、忠厚老诚,哪能还有争竟的想法。此殆归于神化之域、淡定之天,一惟自适其乐而不忘自得之真。古圣云:“视富贵如浮云,弃功名如弊屣。”然而道成德自立,实至名自归。圣人总不居功,而天下后世,咸成道之不衰。是乃不言功而功同日月,不言名而名重古今。夫惟弗居,是以不去也。
修士须从虚极静笃中,养出无善无美之真出来才算得修炼,有本其道,得其玄关也,舍此窍则非长生久视之道。修道者舍此玄关一窍,别无所谓道矣,如以美善为道尽属后天尘垢。太上以此言警之,望人因流而溯源也。《易》曰“一阴一阳之为道”,是阳非道,阴亦非道也。那么其在阴阳之间乎?况道者理也,阴阳者,炁气也。理无炁不立,炁无理不行。单言“道”,实无端倪之可状,惟以阴阳发见者观之,庶几乎确有实像。
【总结】此章言无善无美之真,真抉破大道根元,希望人应端本立极,以为修身治世之基。那么有无难易数句,是教人由有对待之阴阳,返乎真一之守中。其中又教人从有无相入处,寻出玄关一窍为炼丹之本根。至于守中、养丹、阳生活子时、运转河车,亦无不层层抉破。惟圣人直探其源,故恭己无为,不言而信。虽有生有为、道成德立,而在己则毫无得色。殆至功成身退,视富贵为不足轻重,非圣人孰能兴于斯?学者玩索而有得,非但下手有基,即通天亦有路矣!
第三章 安民
太上曰: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章解】不崇尚贤能的人,使民不争夺名誉;不贵重难得的货财,使民不偷盗钱财;不现出所愿欲的嗜好,使民心不乱糟。因此,圣人治天下,空虚他的心,以去奢华;充实他的腹,以归实朴;柔弱他的志,以息争端;刚强他的骨,以能自立。常使人无有诡谋、无有嗜欲,使这有才智的,也不敢有诈伪的行为。只要安然行无为的事,天下就无不治理呢!
【演说】江圣云:大道相生的次序,是一生二,二生三。一为天道,二为阴阳相对待的道,三为人道,是一二所合成,为道的中心点。所以第一章发明天道,第二章发明相对待、相循环的道,这一章发明内圣外王的人道。外王必本于内圣,有天德才有王道,能以治身才能治天下。昔帝尧协和万邦,全由于克明浚德;帝舜重华协帝,全由于恭己南面。所以圣人治天下,以治身为本,能以治身,虚心实腹,弱志强骨,天下便无为而治。心不虚,就多私欲;腹不实,就多饥饿。孟子说无是馁也,馁即是不实。志不弱就浮躁,骨不强就懦弱。虚心,心包太极以外,一无所有;实腹,腹充天地之间,包容一切;志弱,就舍己从人,谦谦君子;骨强,就担当宇宙,立地顶天。虚心是不动心的究竟,心既虚无,还从哪里动呢?实腹是浩然之气养足的功效,浩气可以充塞天地。所以说是实腹,腹取容纳的意思,岂是饱吃上些酒肉呢?志弱是持其志的说法,强骨是盎于背的意思。心虚了,志自然弱。心虚就包括太空以外,没有志可言。腹实了,骨自然强。浩然之气,至大至刚。这虚心实腹,弱志强骨,又是大易乾坤坎离的功用。乾为天,清虚之气;坤为地,博厚之象,所以说是虚实。乾虽清虚之气,却三爻皆连,其中至实。实者宜虚之,所以谓虚其心。坤虽博厚之象,却六爻皆断,其中至虚。虚者宜实之,所以说实其腹。离在先天乾位,代乾用事。但离为火多燥,所以说弱其志。坎在先天坤位,代坤用事。但坎为水主柔,所以说强其骨。其中的神妙莫测,非实行体验不知。如果体验有得,得了位行道,只正本清源,这些伶俐鬼就自然俯首帖耳,不敢再用奸诈诡谋捣乱了,治天下则易如反掌。后世掌国家的,没有圣人的真道德,只取了点皮毛,今日选贤能,明日敛货财。“难得之货,令人行妨”,讲家多解为奇珍异宝,也对,但金钱也是难得,且更为人所重。使人结成朋党,互相标榜,甚至于拿金钱买名誉,上下争利,互相剥夺,甚至于成了穿窬之盗。哎呀!到了这样景况,何尚不返求其根本呢?
黄真人云:圣人之治天下,与其有为,不如无为。尤不如有为而无为,其化民成俗也。与其能感,不如能化,尤不如相安于无事之为得。是以尧舜恭己垂裳而悉昭风动,此何如之化理哉?不过上无心而民自静,上无好而民自正,上无欲而民自定耳。否则纷纷扰扰,自以为与民兴利除弊,而不知其扰民也。故曰:“民本无争也,而上争夺之;民本无贪也,而上贪婪之;民本无私无欲也,而上以奇技淫巧、鲜衣美食先导之。欲其不争不贪,无私无好岂可得乎?”苟能修其身、正其心,恬然淡然、毫无事事,不以贤能相尚,则民自安清而不争矣。不以难得之货为贵,则民重廉耻而不为盗矣。且声色货利之场,不入于目,则无见无欲。己于民各适其自在之天,而虚灵活泼之神,自常应常静而不乱矣,此事岂异人任哉?
唯圣人屏除耳目,斩断邪私,抱一以空其心。心空则炼丹有本,由是而采天地灵阳之气以化阴精。日积月累,自然阴精消灭而阳气滋长,则实腹以全其形。所谓以道凝身,以术延命,即是超生拔死之法。而且专气至柔,如婴儿之力弱,不能持物者。然虽至柔,而动则刚。观其浩浩渊渊,兀兀腾腾,真可包天地而入日月,贯金石而格鬼神,其气骨自有如是之强壮者。如此性修命立,彼浩然刚大之气,绰绰有余。一切知觉之心、嗜欲之性,不知消归何有。圣人以此修身,亦以此治世。在己无知无欲,使民亦无知无欲。不但愚者浑浑沌沌,上合于穆之天。即聪明才智之儒,于平日矜能恃智,唯恐以不逞为忧,至此亦恬淡无事,自忘其知识之私,一归浑朴矣。此能为而不为,非不能也,实不敢也。
虽然人生天地间,不能逃虚空而独超物外,必有人伦日用之道,又焉得不为哉?然顺其自然、行所无事耳,虽有为仍属无为也。亦犹天不言而自化,四时代宣其教矣。帝无为而自治,百官代理其政矣。为者其迹,不为者其神,是以南面端拱,天下悉庆太平兴盛哉。
道本平常,不矜新颖,不尚奇异。如国家尊贤,原是美事,若以此相夸相尚,则贤者固贤,而不肖者亦将饰为贤。甚至贤以否为否,而不肖者又以贤为否,于是争端起矣。彼此互相标榜,迭为党援,而天下自此多事。国家理财,亦是常经,而若贵异物、宝远货,则民必梯山航海、冒险履危,不辞跋涉之苦、性命之忧,收罗而至之朝廷。至求之不得则必千方万计,虽奸盗劫夺亦所不顾也。至于衣服饮食,亦日用之常。而若食必珍馐、衣求锦绣、见可欲而欲之,奢风何日已也?
是以圣人重内轻外,必虚心以养神,实腹以化气,令神气打成一片,流行于一身之间,倏畅融和、苏绵快乐而志弱矣。其神静如岳,气行如泉,而骨强矣。常常抱一,刻刻守中,非独一己无欲无思,即聪明才智之士,亦观感而悉化,不敢妄有所为。或曰有为则纷更致销,无为则清静,贻讥为不为之间,亦几难矣。讵知顺理而为,非冒昧而为,有为仍与无为等。所以孔子赞舜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欤。”
第四章 无源
太上曰: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若存。吾不知谁之子,像帝之先。
【章解】道虽然至虚至无,发为冲和之气,却有作用。弥漫六合之内,没有不充满处。极深远,莫能窥测,似乎为万物的宗主。挫折英锐争胜的气,解脱了烦扰杂乱的心,不现自己的光辉,混同世人的尘俗。湛然清虚,一点也无所存,却似乎有所存。我不知他是谁的子,从何处来,像是在上帝以先呢。
【演说】江圣云:这一章是说虚心实腹、弱志强骨的圣人得道在身,以虚无为体,以冲和为用。冲字从中从水,是从中道所流出,所发为和,道冲就是中和的意思。太和真气,充满乾坤,可以位天地、育万物。他的气渊渊浩浩,没法名状。然又不恃德,不居功。慈祥太和,就像婴儿一样。恬淡无欲,混和自己的光辉。就是“大而化之之圣,圣而不可知之之神”的境界。聊同世人的尘俗,不但不惊世骇俗,其实是现身说法,引人入胜。观音现种种身说法,就是这个道理。讲家多解为明哲保身,固然也对,但这是半面的说法,圣人岂只保自己的身呢?
湛然清寂,莫可窥测,他的身似乎在世界之上,他的神实超乎天地以外。所以说不知谁之子,是哪里人,像是在上帝以先。这分明是老子自己背诵自己的履历,自己说自己的道德,自己画自己的肖像,活画犹龙的身份给人看。然又说或者、似乎、像似,仍是或飞或跃或现或隐,时露一鳞一爪,教人不测呢。
道经说:“老子说法一万二千天,化身八十一次。”虽知其所以然,但事涉神奇,世俗上文献不足为证,予也就不敢强说。就以柱下史来论及老子,有说他是商朝人的,有说他是周朝人的。为史官多年也没有什么建白,似乎像个庸愚的人。然而生民来未有的大圣人孔子反倒尊他为师,称他为犹龙。既到了出函谷关以后,也不知他的下落,岂不是神化莫测吗?
黄真人云:道者何?太和一气充满乾坤,其量包乎天地,其神贯乎古今,其德暨乎九州万国,胎卵湿化、飞潜动植之类,无在而无不在。道之大何如耶?顾其为体也,空空洞洞,浑无一物,若不见为有余;及其发而为用,冲和在抱,施之此而此宜,措之彼而彼当。诗曰:“左之左之,无不宜之;右之右之,无不有之。”真若百川朝海,不见其盈也,不诚为万物之宗主哉!孔子曰:“鬼神之为德,体物不遗。”又曰:“语小莫破,语大莫载。”其浩浩渊渊,实有不可穷究者。
道之难状如此,后之人又从何而修乎?太上悲悯凡人,乃指其要曰:凡人之不能入道者,皆由才智之士,自恃自恣,任意纵横,因以锢蔽虚灵而不见耳。兹欲修道,须知聪明智慧皆为障道之魔,从此黜聪堕明,屏其耳目之私,悉归浑沌。而一切矜才恃智、傲物凌人之锐气概挫折而无存,则人心死而道心活,知见灭而慧见昭矣!
先儒曰:“聪明才智之人不足畏,唯沉潜入道、澄心观理者为可畏”,斯言不诚然哉?修行人务以沉神汰虑、寡欲清心为主,那知觉思虑之神、恶妄杂伪之念,纷纷扰扰,此念未休,彼念又起;前思未息,后思又来。我必自勤自勉、自宽自解,如乱丝之纠缠,我必寻其头绪而理之可也。若蔓藤之荒芜,我必拔之,株而夷之,如此则纷纭悉解而天君常泰。虽然此独居习静之功,犹未于闹处炼之,苟能静而不能动,犹是无本之学,必静时省查,一到闹市场中尤要兢兢致慎。凡事让人以先,我处其后;尊人以上,我甘自下;若此则与世无忤、与人无争焉。
又况好同恶异,世俗大体皆然。我唯有随波逐浪,从其类而和之。虽有光明正大之怀,我决不露圭角,唯有默识其机,暗持其体,同己者好之,异己者听之。所以鲁人猎较,孔子亦猎较。古圣人当大道未明之时,莫不以此混俗和光也。又观六祖得衣钵之后,道果虽圆,尚未尽其微妙,所以留形住世,积功了道,隐于四会山中。猎夫与居恬不为怪,所以得免于难,若非和光同尘,焉能长保其身?由此动静交修,常变有权,则本来一点湛寂虚明之体,自然常常在抱,而又非果在也。若有所在,却无所在;若有所存,却无所存,一片灵光闪烁于黄庭之下。
此道究何道哉?生于天地之先,混于虚无之际。吾不知从何而来、从何而去,究为谁氏之子也。经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其斯为大道之玄妙,于帝之先有何像?亦不过混沌未开、洪蒙未判,清空一气而已矣。迨一元方兆,万像回春,即发散于天地人物之间而无从窥测。修士欲明道体,请于天地将开未开,未开忽开之际揣度之,则得道之源,而下手不患无基矣。
太上将道之体画个样子与世人看,又教体道者,欲修大道,先认道源。欲寻道源,先从自家心性中,去邪存诚。自下学循循修之,久则抵于神化之域,方知吾心性中有至道之精。循而修之,常常不离怀抱也。须从静中寻出端倪,用存养省查之功,以保守天真。不以盛气凌人,不以凡尘乱性,所谓解脱人欲之私也。拨开云雾,洞见青天,斩断葛藤,独露真面。一旦动与人交,不知有光埋光、在尘混尘,或显才智,或炫功能;抑或现烟霞泉石之身,露清致高标之态,历观往古,惹祸招灾,为大道之害者不少。如汉朝党锢之禁,晋时清流之祸,虽缘小人之奸,亦由己不知明哲保身之道。人能混俗和光,与世同尘,一若灵芝与众草为伍,凤凰偕众鸟并飞,不开其香而益香,不见其高而愈高。如是藏拙,如是直养,则湛寂真常之道,自恍惚于眉目之间,不存而若存,有像而无像。中庸云:“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非居帝之先而何?真与太虚无极同体也。
太上至尊诗云:道德传来数千秋,腐儒反说无来由。
谁知一字千金贵,踏破铁鞋不易求。
道法自然贵食母,讲经说法唤迷途。
冥心调息待阳动,玄关自开赴仙都。
天地之间有橐龠,人秉呼吸通玄窍。
凝神静观待阳动,采药归炉升仙道。
第五章 虚用
太上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字解】刍狗,是用草扎的狗,或用纸糊的狗。用之祭祀,用了以后,就践踏了它。橐是打铁烧炉鼓风的器皿,中空无底,龠是橐的口。屈是枉屈。
【章解】天地不仁爱,或生或杀,听万物的自然,拿万物当刍狗。圣人不仁爱,或予或夺,听百姓的自然。这天地之间,就像橐龠一样,其中空虚而不屈枉,越动气越出。多说一些话,反没了法,不如守着中道呢。
【演说】江圣云:这一章是老子见天下的人民万物,无论什么时代,无论什么国土,无不是生了死,死了生,往来颠倒,受苦无量,就像一粒微尘,在太空中旋转,不能自主。忽然旋至高处去,又忽然旋到下头来,忽高忽下,不得休停。然推究他受苦的根源,不能不归到天地。人民万物,皆是天地生的。有生不能无死,是天地的仁,正是天地杀物的不仁。况说到了生物的时候,无论什么坏物都生他,像是极其爱重;到了杀物的时候,无论什么好物都杀了,又像极其轻贱,所以说万物是刍狗。圣人顺天地的自然,也是这样。但天地也不是有心生物杀物,原来天地间的道理,是一往一来,循环无穷的。天地无心运用,生物也不是爱物,杀物也不是恶物。只是栽者培、倾者覆,听万物的自然。天地若有心爱物,生而不杀,气化便有穷尽了。所以人必须打破一切名色名言,虚心守中,超乎天地以外,才不为气数所颠倒并随着循环往来。
盖老子预知后世学道之人,必多误会了经书,被经书所束缚。或分宗别派,或钻研文章,或为理障,或为法执;只作口头上的工夫、书本上的道德,迂迂腐腐,毫无实用。其下者,更流为迷信,不能自强自立,依赖天地,仰仗圣神。岂不知天地虽好生,也不能保护某人,圣神虽慈悲,也不能救度人,而在乎自救自度。就是圣神仙佛教人的话,凡有言可说的,有名可指的,皆是一面说法,是有对待的,有好处就有坏处。
修道有很多不可恩议、不可言说的方面。孔子说:“予欲无言,及六言六蔽”,皆是此意。于是乎不得不从本原上立论,直斥天地、圣人为不仁,是破人的迷信依赖。说多言数穷,不如守中,是破人的法执,守中示入的归宿。高矣,神矣,妙矣,至矣!昔者释迦说法,为人天的师,称为狮吼。老子说破天地圣人的道理,使超乎人天以上,岂不是龙吟吗?狮子一吼,群山皆惊,很足以动人。龙吟却微妙难测,不是知音的便听着没有趣味。所以佛经,人还喜欢研究,老子直不列于孔佛耶回之数,他的书更视同砒霜鸩毒。真是拿世俗的眼光,妄窥神化不测的大圣人呢!
黄真人云:天地间生生化化变动不拘者,全凭此一元真气立持其间,上拄天,下拄地,中通人物,无有或外者焉。此气之浑浑沦沦,主宰万物,有条不紊者曰理;此气之浩浩荡荡,弥纶万有,宛转流通者曰气;理气合一曰仁。故先儒云:“仁者,人欲尽净,天理流行,无一毫为人之伪。”又曰;“生生之谓仁。”要之,仁者如木果之有仁,其间生理生气,无不完具。天地生万物,圣人养万民,无非此理此气为之贯通,夫岂区区小事为见耶?故太上设言以明道曰:“向使天地无此生气,哪有春夏秋冬、寒暑温凉之往来运度?则万物无所禀赋,气何由受,形何由成?”其视万物也,不啻刍狗之轻,毫不足轻重者,然有日见其消磨而已。又使圣人无此真元心体,惟仗公卿僚属、文诰法制之颁,以训戒凡民,则草野无由观感,人何以化、家何以足?真是视斯民如刍狗之贱,全不关痛痒者,然有日见其摧残而已。顾何以天地无心,而风云雨露,无物不包含个中。圣人忘言,而辅相裁成,无人不嬉游宇内。足见天地圣人,皆本此一元真气,贯注乎民物之间。虽有剥削,亦有生成;虽有刑威,亦有德化。是天地圣人之不仁,正是天地圣人仁之至处。
盖观天地上浮为天,下凝为地,其中空洞了明,浑无物事。不过一开一合,犹橐之无底,龠之相通,浑浩流转,毫无障碍焉。当其处而无物也,固随机之升沉,而不挠不屈;及其动而为声也,亦听人物之变化,而愈出愈奇。以观天地之橐龠,圣人又岂外是乎?
学者守中抱一,空空无迹,浩浩无痕,藏之愈深,发之愈薄,以反观内视,洞见脏腑。言堂满堂,言室满室,彼以言设教,其教有尽。何若宝吾之精,裕吾之气,神游像外,气注规中,而无一肤一发不周流遍及之为得哉?甚矣!守中之学,诚修身之要道也。此一元真气,修身在此,治世亦在此。除此以外,所谓制度法则犹取鱼兔之筌蹄也,鱼兔必假筌蹄而得。谓取鱼兔不用筌蹄不可,谓筌蹄即是鱼兔亦不可。金丹大道,如采阳补阴、前行短后行长、玉液小还丹、金液大还丹,皆是取鱼兔之筌蹄。若竟视为道源,差毫厘而谬千里矣!唯此元气,无声无臭,无象无形,天地人物公共之生气。学者修炼,必须得此一件丹头,方不空烧空炼。否则,炼精炼气、炼神炼虚,皆属无本之学。一任童而学之,至老无成焉。守德于中,育养精神。太上教人从守中用功,而消息在橐龠,学人须自探讨。
诗云:道法自然守规中,清心默念无字经。
胎息入定待阳动,采药归炉大丹成。
第六章 成像
太上曰:谷神不死,是为玄牝。玄牝之门,是为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字解】谷神,是空谷的真神。玄是真空,牝是妙有。绵绵是微妙不绝的意思。
【章解】虚空中真神不死,是为真空妙有。真空妙有的门户,是为天地根源。人要反本还源,必得绵绵然像有所存,存而不存,其作用不勤,忙而不用。
【演说】江圣云:这一章是发明守中的法门并中的功用。这中字的圈,就是空谷之形。这圈上半边就是天,下半边就是地。凡天地并称是天,是有对待的天。当中直画,就是真神,此神人人皆有,即是中庸上所谓天命的真性。此天字是独一无二的天,包藏一切天地世界,孔子所敬畏的天即指此而言。不然道生天地,佛为天师,孔子乃敬之畏之。且儒经上的话,皆以天为最高尚,岂不卑下不堪吗?不过人在后天,性流为情,情流为欲。此神便横流下坠,在圈内循环,所谓轮回者,此也。必须寡欲以顺乎情,再摄情归于性,当中直画复活,自然能贯出天地。即孔子所谓一贯之道,超入虚空,万古不坏。虽然超入虚空,仍贯于天地之间,为天地的主宰。何以故?
中字左边为玄.动而为阳,为天地之始;右边为牝,动而为阴,为万物的母;两边又像两扇门,直画像门的枢纽;枢纽动而生出玄牝,玄牝生出天地。但既判为天地,此门便闭而不开。人为道的全体也是这样,中字左加一点为性,属阳,阳中含着阴,在卦为离;右边一点为命,属阴,阴中含着阳,在卦为坎。必得通开此门,阴阳才能往来。阴阳会聚,合为一体,气行如母,即贵食母之乳,此直画便仍能充塞天地并超出天地。通开此门的功夫是无为而有为,有为而无为,即是勿忘勿助、绵绵若存的意思。修道者既得玄关真窍,用于修身,就能齐家治国平天下。后世金丹家,乃执着有像,指为是什么关窍。哪知老子的话,岂仅在一身上说呢。
黄真人云:修炼一事,只缘人自有身后,气质拘于前,物欲蔽于后。犹精金良玉,原无瑕疵,因陷于污泥之中,而金之精者不精,玉之良者不良。所以,欲复原形,非用淘汰之力、琢磨之功,不能还乎初质也。太上示人下手之功曰:“谷神不死。”何以为谷神?山穴曰谷,言其虚也;变动不拘曰神,言其灵也;不死即惺惺不昧之谓也。人能养此虚灵不昧之体以为丹头则修炼自易,然而无形无影、不可琢摸,必有声有色者而始得其端倪。
古云:“要得谷神常不死,须从玄牝立根基。”何以谓之玄?玄即天也;何以谓之牝?牝即地也。天地合而玄牝出,玄牝出而阖闭成。其间一上一下,一往一来,旋循于虚无窟子,即玄牝之门也。孔子曰,乾坤,其易之门,不诚然乎?第此门也,阴阳往来之路,天地造化之乡,人物发生之地。得之则生,失之则死。凡人顺应之,则为死户;圣人颠倒之,则为生门。人欲炼丹,以成长生久视之道,舍此玄牝之门,别无他径也。非天地之根而何?
修士垂帘观照于混沌无知时,死凡心也;忽焉一觉而动,生道心也。所谓静则为元神,动则为真意,是其中胎息一动。不要死死执着丹田,必于不内不外之间,观其升降往来,悠扬活泼即得真正胎息矣!古人云“出玄入牝”,是出非我本来面目,入亦非我本来面目,唯此一出一入间中含妙谛,即虚灵也。所谓真阴真阳,形而为真一之气是也。天地之根,岂外此乎?要之:“谷神者,太极之理;玄牝者,阴阳之气”。其在先天,理气原是合一;其在后天,理气不可并言。修道人欲得此妙窍,著不得一毫尘心,起不得一忽杂念。唯借空洞之玄牝,养虚灵之谷神,不即不离,勿忘勿助,斯得之矣。故曰:“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名,发育万物。太上老子的大道,放之弥漫于六合乾坤,收之而退藏于秘密。圣人以有而形无,实而形虚,显呈此至隐至微之一物,曰谷神。谷神者,空谷之神。问之若答,应焉若响,即不死也。其在人身,总一虚灵不昧之真。自人丧厥天良,谷神之汨没者久矣。后之修士,欲得谷神常存,虚灵不昧,以为金丹之本、仙道之根。从空际盘旋,无有把柄,唯从无欲观妙,有欲观窍下手。有无一立,妙窍齐开,而玄牝立焉!故曰:“此窍非凡窍,乾坤共合成,内有坎离精”。总要精气神三者打成一片,方名得有无窍、生死门。否则为凡窍,而无先天一元真气存乎其中。虚则落顽空,实则拘形迹,皆非虚灵不昧之体。唯此玄牝之门,不虚不实,真有不可名言者。静则无形,动则有像。静非天地之根,动亦非人物之本。唯动静交关处,乃坎离颠倒之所,日月交光之乡,真所谓天根地窟也。
学人到得真玄真牝一降,此间之气凝而为性、发而为情,所由虚极静笃中生出法相来。知得此窍,神仙大道尽于此矣!其曰“绵绵若存者”,如明调养,必久而胎息乃能发动也。曰:“用之不勤者”,言抽添有时,而符火不妄加减也。人能顺天地自然之道,则金丹大道得之矣!
太上至尊诗曰:凝神玄窍妙如何,遍想成春造化窝。
月受日光清如许,漫将岁月任消磨。
震阳赋云:谷神不死为玄牝,玄牝之门天地根。
真空妙有太极像,抱元守一返天真。
又云:默默绵绵调呼吸,用之不勤得真谛。
要得谷神长不死,须从玄牝立根基。
第七章 韬光
太上曰: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
【章解】天长存,地久远。天地所以能长存久处,是因他生万物而不生自己,所以能长生。因此圣人事事让人,是后其身而身反倒占先;不争权利,是外其身而身反倒保存。就是因为他不为自己,所以能成全自己呢。
【演说】江圣云:这一章是说天地是谷神生的,谷神不死人没有见,那么天长地久人人共知之,所以谷神可想而知。天地所以能长久,因他生万物而不生自己,似乎该立即消亡。岂不知天地间的道理是循环的,天地生万物,万物生成以后,其元气仍还天地,且万物不能出乎天地以外,是以天地生万物,即是生自己。那么天地若不以万物为一体而只为自己,成了区区一物,何足为天地耶?圣人与天地并列,也是天下一家、万国一人,后其身、外其身。而天地循环,后其身的,让前边转过去,自然就在先;外其身的,其身便大而无外,万古长存。不然只顾自己争先、争存的,人必反对他,皆欲灭之,这样何能先,亦何能存呢?
黄真人云:天地之气浑浩流转,历亿亿万古而不敝者,皆由此一元真宰默运其间,所以天地悠久无疆也。天地发育万物、长养群黎而生生不已,气机亦未尝不足,所以亘古不磨不灭也。太上曰“天长地久”,不诚然哉!
然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其故何欤?以其不自生也。假如有自生之心,则天若有情天亦老矣。唯不自有其生而以众生为生,是以众生之生生不息即天地之生生不息也,故曰长生。世人多昧此生生之理,不求生而求死,不求长生而求速死,此何故呢?
因为人陷溺于富贵功名,沉沦于声色货利,时时握算,刻刻经营,不数年而精枯气弱、魄散魂飞,费尽千辛难享一世营生,可胜浩叹哉!是以圣人法天效地,举凡势利之场不肯驰逐,唯以大道为先,恬淡是好,清净为怀,不随俗而浮,唯以德而立;阔然大公,净扫心田,精修命蒂,其要只在静观而已。静观之久,则神与气合。神气相合,便产生真种,也就如同生人之情种耳。
那么人由何而生呢?乃是父精母血之合成,而后始成造化之人也。所以学道之士,必先使神气凝合一处而后始产真种。如果真得此道者,力行实践,自能却病延年。做一比喻而试之:如腹痛者确是寒疼,尔须凝神静观,静观疼处,片刻或数十分钟腹疼立止。又如患遗精者可以静观数日,自可立愈。这并非空谈,那么其中的实理何在呢?凡是腹疼者,皆因寒气所致。我为一凝神静观则神火下降,温暖其腹,寒不胜热,其疾马上痊愈。何况遗精之病,亦皆由精寒而得。如果常常以神光煦照下田,寒精尽化为气,其病有不立愈者乎?若腹中的神气充足,温温暖暖,自有不可思议之奥妙。孔子说过:“蔬食饮水,乐在其中矣”,乃得真乐也。
其中有个真窍告诉大家:如果你的外肾常常温暖火热,这就是你的真宝充足富裕。如果外肾发凉,那就是肾虚无宝,这是说的男修。如果女修呢?下田腹暖自然知之。所以修士应常常静观。俗事虽多,抽出时间静坐,平心静气,心平气自然和。心息相依,神凝气结,久之自成胎息。自得先天祖炁,性命双修之真机得之矣。一般人不知静观,故此气从口鼻出入。修道之士,静观窍妙,神亦随之定于此。神为一身之主宰,神定于此,息亦随之,这就是心息相依。
神人应恬淡是好,清静为怀,不随俗而浮,唯明德而立,阔然大公似天地之无私。夫人多自私而戚戚于怀,圣人无私而皎皎物外,一片灵虚之像,空洞之神常照耀而不消竭。唯其无私,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并明而能成其私也。后之修士,欲此身之不朽,此神之不坏,须用刻苦的工夫,摆脱尘垢,久久锻炼,自然干干净净。别有一重天地,另有一番世界,而不与世俗同生死也,何乐而不为之?
天地不言,全凭此一元真气斡旋其间,所以周而复始。那么这个生生化化之生机是毫无止息的,所以天地久长,历万古而常新也。圣人参天两地,养太和之气,一归混沌之真。隐则积德为圣功,显则治世为王道。隐者清静无尘而真形与山河并固,达则人物兼善而幻身偕爵禄俱轻。名标宇宙,身独居先,功盖寰宇,形存万世,非以其无私耶?
学人修士能去其私,一空色相,永脱尘根,积功则留住人间,飞升则长存天壤,不私其身而卒得长生。较之为身家计者,不啻云泥之判也?人可不绝外诱之私而修内真之公乎?
震阳赋云:天长地久混元炁,长生久视养真谛。
后身身先外身存,大公无私朝上帝。
谷神不死生天地,能长且久万物备。
万有化生返先天,一元真宰永不敝。
道德经第八章 易性
太上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章解】最高尚的善就像水一样,水善于利益万物,却不和人争;处于极卑下、众人所恶的地方,所以近于道。上善的水,居善于就地,像水的遇洼就止,并不择地;心善如海洋般深厚真诚,渊静莫测、洞澈清静;施与善于仁爱,像水的滋润利益众生;言语善于真诚,像水的不失就下之性;为政善于治理,像水的洗涤污秽、平定高下;做事善于有能,像水的运行,不舍日夜、功用无穷;举动善于顺时,像水的活泼之性,变动不拘、随机顺时。有这些善还不和人争,独以他不争,所以毫无过错呢!
【演说】江圣云:呜呼!昔全球战杀,死伤不知有多少万人,焚烧不知有多少万里。推其病源,无非竞争权利的祸。为竞争权利,反损失权利,真使人大惑不解。如果全球万国人人皆崇尚老子的学说而退让不争,自然和亲康乐,天下如一室,万国如一家,何至有如此战争的惨祸呢?
虽然老子教人不争,也不是使人迂迂腐腐、依赖懦弱而坐听天演淘汰,不过是教人不争权夺利,以息万世的战争大祸。且教人善利万物,善地,善渊,善仁,善信,善治,善能,善时,具至善的道德、特殊的能力。是不争外而争内,以不争为争,不求而自得。此学有百利而无一弊,正为今日息战的对症妙方,万国人人何不尝试尝试呢?
这一章是太上老子用水作比喻,表现了他处世不争的人生态度。认为最善人的品格就像水那样,不但做有利于众人的事,处在众人不愿去的地方,他的言论行为,都接近于“道”,所以没有过失。
黄元吉真人云:大道原无他妙,唯神气合一,还于无极太极、父母一点虚灵之气而已矣。人若不事乎道,则神与气两两分开,铅走汞飞,水火所由隔绝也。民非水火不能生活,为日用之需。那么修炼之要,调动身内水火,以火温水而真阳现,以水济火而甘露生。水火之妙,真有不可胜言者。然水火同宫,言水而火可知矣。水之妙用大矣哉!水性善下,“道”贵谦卑。是以上善之大圣人,心平气和,一腔柔顺之意,顺万物之生,遂无一不被其恩泽者。功盖天下而不知功,行满天下而不知行圆。唯顺天地之自然,使万物各得其所,而与世无忤,真若水之利济万物而毫无争心。不但此也,万物皆好清而恶浊,好上而怨下。水则处物以清,自处以浊;待物以上,自待以下。水哉,水哉,何与道大适哉!圣人之性,一同水之性也。善柔不刚,卑下自奉。众人所不能安者,圣人安之若素;众人所最厌恶者,圣人处之如常。所以于己无恶,于人无争。非有道之至人,不能如斯。故曰处众人之所恶,几于道矣!
夫有道者,素位而行,无往不利,即属穷通得丧、患难生死,人所不能堪者,有道之人总以平常视之。这就是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所以君子论理不论气,言性不言命,唯反身修德耳。此乃气数之气,命运之命,非性命之命。此言有道之人,超乎气数和命运之外。虽然德在一心,修心一途,又岂漫无统宗,而无所规从哉?必有至善之地,止其所而不迁;方能潜滋暗长,天真日充,人欲日灭。易曰:“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此即圣人居善地也,居之安,则资之深。内观其心,虚而无物,渊渊乎其深也。外观所与,择人而交,恳切真挚,其仁也。至于发之为言,干金不及一诺,言善信也。施之于政,小惠何如大德,政善治也。推之一事一物一动一静之间,无不头头是道。任人以事,受人之托,唯期不负。圣人之修身治世如此,此皆由止于至善,得其所安,而后发皆中节。唯其在在处处,无一毫渗漏,无一丝欠缺,又何争之有耶?夫唯不争,而人感恩戴德,刻骨铭心者,方且瞻依不忘,又有何怨尤哉?虽有恶人,亦相化为善矣。
震阳云:值此余有所悟,论及自身修道:居善地,乃至善之地,就是守中之处也。上善若水,水为根本。天一生水,即是肾气,固肾,固的是肾根。肾宫充实,身体就健康长寿。皆因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即全身九窍百骸,无不充实饱满。按五行说,水数是一,就是从乾天老父而生来的,曰天一生水。乾的真阳一动,落于坤宫老母之中,坤得乾阳之火,变坤为坎。按八卦之数,坎卦是六数,是老母坤宫怀的孕,所以叫地六成之。此水从乾天而降,神通广大,所以善利万物而不争。万物都欢迎他,因此就和悦亲近而决无所争,处众人之所恶。比如人身的便溺,腐臭肮脏,极使人厌恶,而水安处其中。溶和人身之废物毒素为便溺,一同排泄出去,化为肥料,利及人和万物而不争。这该有多么伟大呀!故几于道,所以说近乎大道理。
修道善地,乃至善之宝地,又名方寸宝地,又名丹田即下丹田,又名北海龙宫有宝。北海龙宫深渊清澈而多珍宝,真阳发动乃无价之宝。言善信,所以真阳发动极有信用。治身修道,必须意诚心正,丝毫邪念也不应有。就好比治理国家,奉公守法,绝不徇私。修身齐家治国,而天下太平矣。这有多么大的能为呢?所以叫事善能。一举一动,善知真时,修道曰活子时。时至神知,阳动勿举,以神火锻炼,化而为气。如此久而久之,筑基百日功灵。一点偏差也不要,就是夫唯不争,故无尤,初步人仙果位得之矣。延年益寿,没有病苦,还有什么潜尤罪过可言呢?
及其至善地也,无为自然,安于不识不知之天机,忘上善之若水,柔顺而利贞,无往而不吉焉。故太上处众人之所恶后,旋示一善地。此地即心地、性地、方寸之地是也。得其地,则性命有依;失其地,则神气无主。无主则乱,安能事事咸宜,内外一致,处人己而无争哉?然谓其地为有,则多堕于固执,若谓其无,又多落于顽空。欲修至道,请细参其故。于以多积阴功,广敦善行,庶几上格神天。或得师指,或因神悟,于以会通其地。而始不堕旁门左道,得遂生平志愿也。此地了然,道过半矣。愿世之有志者,积德回天,唯虚心访道可也。
第九章 运夷
太上曰: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字解】持是持守,揣是揣摸,锐是锐利,骄是骄傲,咎是祸。
【章解】所持守的满足了,不如不满的得安。所揣摸的锐利了,不可长保。金玉满堂,不能长保守。富贵而骄傲了,自己留下祸殃。功成名遂身退不居功,是顺天的道呢。
【演说】江圣云:这一章是说天地间的事,凡满了的必要退消;凡锐利的必要挫折了。世人不明白这道理,只知争权夺利,求富求贵。不知富贵不但不能长保,且为人人所欲、众怨所集,若恃富贵骄傲,更是自取其祸。所以功成名遂,就要身退,有而不有,并不自满。如张良、范蠡,功成不居毫无锐气,才合天道的自然,才能永保长存呢。此言所谓功成事立名遂,不退身避位则遇于害,此乃天道之常。如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乐极生悲矣。
修道更不能骄傲自满,丝毫的夹带也不能藏隐,真而求真,更怕自满。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傲气因之一点也要不得。必须外愚内明,被褐怀玉。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事事不可拔尖,高出于人必受挫折。应当挫其锐、解其纷,我不异于人,和光同尘也。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古云:“过河须用筏,到岸不需舟”。
黄真人云:未得功时当学法,既得功时当忘法,斯语诚修道之至要。若修道行功,业已造精微广大之域,犹然兢兢致守,自诩学识高、涵养粹,未免骄心起而碜性生,不有退缩之患即有悖谬之行。若此者道何存焉?德何有焉?故太上曰:“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
修行人当精未足之日,不得不千炼万汰,洗出我一点至粹之精以为长生之本。若取得真阳,朝烹暮炼,先天之精充满一身内外,则身如壁立千寻,体健也;意若寒潭秋月,心静也;外肾缩如童子,则无漏尽通之境证矣。斯时也,精满于身,不宜再进火符。即当止火不用,且宜无知无识,混混沦沦,顿忘乎精盈之境为得。若持盈不已,难免倾丹倒鼎之虞,不如早已之为愈也。当气未充之时,须千烧万炼运起文武神火,锻炼先天一元真气出来以为延寿之基。到得凡气炼尽,化为一片纯阳、至大至刚,贯穿于一身筋骨之内,夭矫如龙、猛力如虎,此何如之精锐也!我当专气致柔,一如婴儿之无识无知,庶几长保其气,可致形神俱妙,与道合真。若揣锐不休,难免燎原遍野之虞,安望其长保乎?若是者,犹金玉满堂,莫之能守。一同富贵人家,怙侈灭义,骄奢凌人,如栾氏之族灭,范氏之家亡,要皆不自戒满除盈,以至横行不轨,自贻其咎。
如此徵之人事而天道可知矣。试观当春而温至,夏则暑阳司令而温和不在;至秋而凉,及冬则寒令乘权而西风无存矣。物育功成,时行名遂,天地于焉退藏,以蓄阳和之德。倘冬寒而间春温,夏热而杂秋凉,此即天道反常、时节衍期。功成不退,适为乖戾之气,其有害于人者多矣!故曰:“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夫天且如是,何况于人乎?古来智士良臣,功业璀璨,声名卓著,而不知退隐山林,如越之文种、汉之韩信,酿成杀身亡家之祸者不少。是以学道人,当精盈气足之候,不可不忘法忘形,否则即自败其道也。若未臻斯境者,又焉可舍法舍形哉!此教学人修炼大道,做一节丢一节,不可自足自满。怠心起而骄心生,祸不旋踵而至矣。即便无渗漏之患,然亦半途而废,无由登道岸以进于神化之域焉。
悟真云:“未炼还丹须速炼,炼须还宜知止足。若也持盈未已心,不免一朝遭殆辱。”足见道无止境,功无穷期。古来修士,多罹杀身亡家之祸,皆由不知韬光养侮、混俗同尘之道也。丹经云:“修行混俗且和光,圆即圆兮方即方。隐显逆从人莫识,教人怎得见行藏。”是以有道高人,当深藏不露,随时俯仰,庶几不异不同,无好无恶,可以常保其身。否则德修而谤兴,道高而毁来,虽由人之无良,亦自张扬太过。易曰:“漫藏侮道,冶容侮淫。”这就是说,珍贵的东西藏满了,就容易叫盗贼偷去了。打扮妆梳得太妖艳了,就容易使那些邪淫之人起淫欲之念。此诚自取也,又何怪自满者之招损乎?吾愿后之学者,未进步者要依法行持,既深造者当止火,庶可免焚身之患矣。
第十章 能为
太上曰: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为乎?天门开合,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为玄德。
【字解】营是魂,魄是精,览是观,涤是洗,疵是弊病。天门是心,心能通天达地。畜是养,宰是制。
【章解】心一外驰,就魂与魄离。载魂守魄而抱一的,能以不相离吗?暴其气就动心,专守先天的气令极柔顺,能以像婴儿的太和吗?洗除尘垢玄通旷观的,能无有弊病吗?身修了再爱民治国,能以清静无为而治理吗?天门能开能合变化无穷,能以为雌柔吗?于事理明白四达,能以像无知的吗?生天下的民,养天下的民,不以为有德;为天下的事,还不恃功;为天下的长,还不宰制,是为深远难名的玄德。
【演说】江圣云:这一章开头四句,即是孟子养气不动心的说法。然不说是心,却说是营。营解为魂,魂是心之神,便有营营不息的意思。离为后天的心,婴儿不失先天之气,能以不用后天之心。不失先天之气,才能洗涤尘垢,放开眼光,观察上下古今,通玄入微,不拘一偏。既不像不开通的人,眼光如豆,溺守旧学;也不像拘于物质的人,以所见的为有,不见的为无。所以能爱民治国,变化无穷,以应万事,明白四达,不拘成见。生天下养天下,不以为己有,又不以为己功。为天下的长,不但不恃权专横,并且不以法制束缚人,使民自然优游于道德之中。这样没法称扬的玄德,我国唯有公天下的尧舜,西洋唯有造合众国的华盛顿足以当之无愧呢!
黄真人云:此章开头即说炼精化气之道。既得精气充盈于身,就要一心一德而不使偶离,离则精气神三宝各分其途,不能会归无极以为炼丹之本。故太上云“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夫营者,血也,血生于心,魄藏于肾。其必了照丹田,一心不动,日魂方注于月魄之中。《大成捷要》上云:“与君说破我家乡,太阳隐在月明中。”月乃返而为纯阳(乾),此由心阴(离),入于肾阴(坤)。神火照拂血水,虽水冷金寒,却被神火烹煎而油然上升,蓬勃之不可遏。至人知此玄牝,为天下人物之根。于是一呼一吸之间,微阳偶动,即一眼觑定,一手拿住,运一点汞心以迎真阳。左旋右抽,提回中田,凝聚不散。即载魄而返,抱一而居。不片晌间而真阳大生,真阳大动矣。由是运行河车,自虚危穴起火,引至尾闾穴。敲九重铁鼓,运三足金蟾,真阳上升于乾顶。俱要一心专注,不二不息。及至升上泥丸,黍米玄珠已得。若不于此温养片时,财泥丸阴精不化。怎得乾汞融和化成甘露神水,以润一身百脉?既温养泥丸,复引之下重楼、入绛宫,即午退阴符也。当进火之时,法取其刚,非用乾健之力,真金不能自升。退符之候,法用其柔,非以柔顺之德,阳乾依然散漫,不能伏汞成丹。故曰:“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其意教人阴生午后,一心朗照,任其气机下降。如如自如,了了自了,却不加一意,不用一力。此即坤卦柔顺利贞之意,君子修行之道也。
至绛宫温养,送归土釜,牢牢封固。唯以恬淡处之,冲和安之。一霎时间,气息如无,神机似抱,此致柔也。温养片晌,神气归根。自如炉中火种,久久凝注,不令纷驰。自然真气流行,运转周身,一心安和,不啻婴儿之体。如絮如缕,有柔弱不堪任物之状,此足徵丹凝之象。从此铅汞相投,水火既济,又当洗心涤虑,独修一味真铅。苟心一走作,丹即奔驰。不唯丹无由就,即前取水乡之铅,亦不为我所有矣。《清静经》云:“心无其心,物无其物,空无所空,无无亦无,湛然常寂。”又何瑕疵之有耶?故曰:“涤除玄览,能无疵乎?”
倘外丹虽得,内照不严。则人欲未静,天理未纯,安得一粒黍珠,虚而成象?到得丹有于身,犹须保精裕气,以成圣胎。虽然其保精也,要顺其自然;其裕气也,也须随自然。此不保之保,胜于保。否则矜持宝贵,鲜不危焉!夫以丹为先天元气,无有形状,何须作为。即《玉皇经》云:“存无守有”。若执迹象以求,未免火动后天,而先天大道亡矣。故曰:“爱民治国,能无为乎?”民比精气也,国喻身心,君也。治世之要,推恩以爱民,立法以治国。治身之道,以精定为安民,以气足为国富。炼己则精定,直养则气足。极之浩然刚大,充塞两间,亦若视为固有之物,平常之端。不矜功能,不逞才智,浑浑沌沌,若并忘为盈满者。然无为者也,而大为出焉!
学人到此,精盈气足,养之久久,自然裂顶而出,可以高驾祥云,遨游海岛。视昔之恪守规中,专气致柔者,大有间矣!故曰:“天门开合,能无雌乎?”此言前节调神养胎,不能不守雌也。雌即柔顺之意也。而今则阳神充壮,脱离凡体,冲开天门,上穷霄汉,诚足乐也!气何壮乎!到此心如明镜,性似止水,明朗朗天,活泼泼地。举凡知觉之识神,化为空洞之元神矣。前知后晓,烛照无遗,明明白白,所以四达而不悖也。然常寂而当照,绝无寂照,心常明而常觉,绝无明觉想。殆物来毕照,不啻明镜高悬,无一物能匿者。要皆以无为为本,有为为用。当其阳未生时,则积精累气以生之;及其阳已生,则宝精裕气以蓄之。迨其后留形住世,积功累行,虽生而不夸哺育之功,为而不恃矜持之力,长而不假制伏之劳。一劫此心,万劫此心,真可为天上主宰,分可执造化之权,是以谓之玄德,到此才称之为玄德矣。
此将筑基得药,炼己还丹,脱胎得珠,三化九节功夫说出,其要不外以虚极静笃、含三抱一、恍惚杳冥为主。自守中以至还丹,皆离不得混元,化有知于无知,化有为于无为。夫以先天一元真气,隐于虚无,不在见见闻闻之地。人能泯其知觉,去其作为,则一元真气常在。故太上曰“惚兮恍兮,其中有像。恍兮惚兮,其中有物。杳兮冥兮,其中有精。”由此可知,道生天地,纯是浑浑沌沌,无可拟议。唯浑其神知,没其见闻,道即在其中矣。倘起大明觉心,则后天识神应念而起,则非先天元神。故必于恍惚中求,杳冥中得,修士其亦知所从事耶?
这一章言之细微、讲之清澈,我们要深修细悟,久而生慧,慧而不用,甫归于浑元,得见元始,即甫归于朴矣。返朴归真与天地同体、日月同辉,岂不为修道人之大丈夫哉?
第十一章 无用
太上曰: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字解】辐是车辐,毂是车毂。埏是使水和泥,埴是抟土为器。凿是凿开,户是门户,牖是窗户。
【章解】三十股车辐,共凑到一个毂上,当其车毂的空处,才能运转这车呢(车毂当中是空的,可以穿车轴)。因为车中空虚,才能乘载人物有用处。和泥抟成器具,当其中空,才能盛水浆,有器的用处。凿开门窗修成屋子,当其有门窗屋中的空处,才能住人,蔽御风雨寒冷,通风透光,有屋的用处。所以有了形质,才为有利。虽有形质,其中仍是虚无,才为有用。
江圣演说这一章认为:太上老子借外以喻内,借有形以喻无形。即以有形的器物来论解其用处,也全在无形上。因为形而下的器,是本源于形而上的“道”。这就是说,凡是有形的物质为器学,形而下者为之器,即研究可以分解化合的有形物质的科学。我们研究的是形上学,形而上者为之道。道是大道,理是虚无之真理。无形没有有形的器物,就不能有利益;有形没有无形之神道运用,也就不能有用处。大道必借形质之器,才能明显;器必本乎道,功用才大。是以太上老子不但发明道学,并且深明器学。盖明道的圣人,仰观俯查,于天地万物的原理没有不明白的,不过不仅仅以一艺名。像孔子博学多能,还无所成名。即如后世的.黄冠羽流,未必即是老子的嫡派真传,然而炉火家烧铅炼汞,即是科学家分解化合的道理。方家术士多有奇技异能,制造战具守具等,即是科学家制造的功用。不过为当君主所恶,恐不利于已,就诬为邪术,严厉禁止,所以就失了传,不能进一步发展。然也足以证明道学不是无用,有真道学的自然明白器学。后世不查,竟说老子的学说,足以亡国灭种,真是不知老子的真象呢!
黄真人云:大道生于鸿蒙之始,混于虚无之中,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修之者从何下手哉?圣人知“道”之体无形,而道之用有像。于是以有形实,以无形虚。盗其气于混沌之乡,敛其神于杳冥之地,以成真一大道,永为不死之神仙。所谓实而有者何?真阴真阳,同类有情之物是也。即衣破用布补,体衰用精气神全。精者有情之物,真阴真阳也。所谓虚而无者何?乃先天大道根源,龙虎二八初弦之气是也。诗云:“有人问我修行事,遥指天边月一轮。”有气而无质,大道彰矣。采铅气,即子进阳火;炼汞气,是午退阴符。故曰:“阴阳和而先天之气见,阴阳分而后天之气成。”易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为之‘器’”。如此,则非器无以见道,亦非道无以载器也。故太上老子借喻于车,车有辐有毂,辐共三十,以像日月之运行。毂居正中,为轴之所贯。毂空其内,辐辏其外,所以运转不难。若非其中有空隙处,人何以载,物何以储乎?故曰:“当其无,有车之用。”又如陶器然。以水和土,抟土为器,一经冶炼,外实中空。究之凡人利用,不在埏埴之实,而在空洞之虚。昔陶侃运坯,借物运转自如,以运动其体而健康。人常运动,气血周流,自然就健康。若非其间虚而无物,安能运转自如?故曰:“当其无,有器之用。”再拟诸筑室,必凿户牖于其中,而后光明大放。及入此室,处户牖亦觉无庸。务于应闲之间,乃堪空膝。虽借有形以为室,必从空虚以为居。故曰:“当其无,有室之用。”
以此三者观之,无非有像以为车、为器、为室。无像以为载、为藏、为居。而凡涉于有像者,即属推行之利矣。凡居于无像者,即属推行之用矣。故曰:“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有有无无,亦互为其根耳。要之,道本虚无,非阴阳无以见;气属阴阳,非道无以生。阴阳者,后天地而生,有形状,方所谓不可为长生之丹。唯求道于阴阳,由阴阳而返太极,则先后混合而大道得矣。后之修金丹者,先服有形之气,不知炼无形之丹,欲其成仙者,不亦南辕而北辙耶?
“道”本无名,强名曰道。“道”本无修,强名曰修。夫以道之为物,至虚至无,方能至神至圣。试观天地,一气清空,了无一物。及伏之久,而气机一动,阴阳生焉。于是形形色色,莫不斐然成章,充满四塞之中。谁为造之,谁与生之?莫非道生一气,一气化为阴阳,而万物于是滋生矣。故曰:“道自虚无生一气,便从一气产阴阳。阴阳自是成三性,三性重生万化昌。”修道人欲求至道之真,以成仙圣之体,必先以阴阳为利器,后以虚无为本根,而大道得矣。章内三无字,指其空处,曰无。无即谷神,谷神不死,至虚至无。大约言修行人,自无而有,自有还无,以至清空一气,而大道乃成,其意殆取此耳。
第十二章 检欲
太上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章解】眼贪看五色,教人瞎了眼。耳贪听五音,教人耳聋了。口贪食五味,教人口里失了味觉。心好外边驰骋、田猎捕捉,就教人心发狂。心贪难得的货物,就教人行害人的事。因此圣人为腹的内养,不为眼的外驰。所以去那外驰,取此内守的修养。
江圣演说这一章云:声色货利,皆是身外之物,如贪而无厌,便伤人的脑筋,戕贼人的性命。炼性歌上说:“身外之物不招染,红尘世事一刀斩。不说长,不道短,心与天通真性闲。”孔子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所以圣人舍外而修内。观音菩萨说:“无眼耳鼻舌身意,则六根清静矣。”按修道而言,眼耳鼻舌身意,用以贪声色货利上,为之六贼;用在修道修身上,这是六根清静之体。因此说去彼取此。
黄真人云:世之营营逐逐,驰心于声色货利之场,极目遐观爽心悦目者,无非以此中佳境,诚足乐也。孰知人世之乐,其乐有限;唯吾道心之乐,其乐无穷。又况世之乐之所在,即忧之所在,往往乐极生悲。有益于身者,即有损于心。如五彩之章,其色光华,其文灿烂,谁不见之而色喜,望之而神惊。讵知目之所注,神即炫焉。未有不气阻神销,胸怀缭乱,而目反为之盲矣。故曰;“五色令人目盲”,诚至论也!至若丝桐之韵、箫管之声,古圣亦所不废。琳琅仙乐,道经阐韵,金声玉韵通于神明,使人有飘然欲仙之感。胡昏庸之子,昵女乐比歌童,竭一己之精神,取片时之欢乐。究之曲调未终,铿锵犹在,而耳灵之内蕴者,尽驰于外,而耳反为之聋矣。故曰:“五音令人耳聋”,不诚然哉?如口之于味,甘旨调和,浓淡适节,圣人亦所必需。况素食慈心之人,不贪口福,不肥脂自甘,饮食斋戒,俭朴自饱。无如饕餮者流,贪口福,好滋味,嘉肴满桌,异物充厨,虽一箸数金,一餐万费而不辞。岂知利于口者,不利于心。况人心中,无限至味,不肥腑而自甘,不膏粱而自饱。彼徒资意而肥者,亦只求适口耳。故曰:“五味令人口爽”,良非虚言也。夫田猎一事,是古之帝王,原为生民除残去害,乐业安耕起见。但后世之人,纵禽纵兽,于猎于田,专以玩鹰走狗为能事。甚至燎原遍野,焚山烧林,纵犬搜山,直使无辜飞禽走兽、昆虫生灵,受害不浅。更有逞残毒以伤物命,专以杀害为生涯,毫不隐痛。卒之天道好还,冥刑不贷,一转瞬间,而祸患随至矣!又况驰骋田猎之时,即暴戾性天之时,其身狂其心亦狂。太上所以有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之戒。再者异彩珍奇,古之帝王不寓于目,所以风醇俗美,群相安于无事之天。后人以奇异为尚,于是百计经营、千方打算,半生精力尽消磨于声色货利之中。讵之,己之所羡,人亦羡之。以其羡者而独有诸己,此劫夺之风所由日炽也。古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知藏愈厚,祸弥深,洵不诬也。纵使极力防闲,多方保护,而神天不佑,终亦必亡也!人生当以性命为重,一旦魄散魂飞,货财安在?何不重内而轻外耶?太上所以有难得之货,令人行妨之戒,谆谆为世人告也。是以有道高人,虚其心以养性,实其腹以立命。知先天一元真气,生则随来,死则随去,为吾身不坏之至宝。一心专注于此,而外来之一切,皆视若浮云。所以虚灵不昧,或受人间祭祀,或为天上真宰,至今犹昭然耳目。试问舜琴牙味、赵壁齐卢,今犹有存者乎?早已湮没无闻矣(此言世之无论什么贵重的物品,都不能久存)。是之物有尽,而道无尽,人有穷而道无穷。人欲长生,须将人物之有限者,置之性命之无形者修之,庶几知所轻重矣。呜呼,非见大识君子,焉能去彼而取此耶?
教人修身之大旨,原于尘世相反。须知世人之所好者,道家之所恶;世人之所贪者,道家之所弃。盖声色货利,百般美好,虽有利于人身,究无利于人心。又况人心一贪,人身即不利焉。唯性命一事,似无形无象,不足为人身贵者。若能去其外诱,充其本然,一心修炼,毫不外求,卒之功成德备,长生之道在是矣。天下一切宝贵,孰有过于此乎?但恐立志不坚,进道不勇,理欲杂乘,天人迭起,遂难造于其极。愿后之学者,始则去邪存诚,继则炼铅伏汞,及至返本还原,抱朴归真,又何难上与仙人为伍耶?是以圣人修内不修外,为腹不为目,去彼存此。于以一志凝神,尽性立命,岂不高出尘世之荣华万万倍乎?&&&
震阳云:这一章大体是去彼外象,不被世俗六尘所染;取此内修.清心寡欲,一志凝神,尽性立命,即性命双修。何为性?即元始真如,一灵炯炯是也。何为命?乃先天之精、氤氲之气是也。然有性便有命,有命便有性,性命原不可分。但以其在天则为命,在人则为之性,性命实非有俩。命无性不存,性无命不立,而性命之理又混然合一者哉。故易曰:“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中庸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此之谓也。
但我们玄门,专以气为命,以修命为宗。水府求玄,虽详言命,而性亦在其中矣。无性何以保命?所以性命本不相离,神气虽有二用,性命则当双修。唯真人之学,存心以养性,修身以立命。圣贤真人之学,尽性而至命。谓性者神之始,神本于性,而性则默使神,神所由以灵。命者气之始,气之本乎性命,而命之默使气,气所由以生。身中之精寂然不动,刚健中正。纯粹精者存,乃能练精化气,取坎填离也,此为命之根矣,心中元神感而遂通。盖喜怒哀惧爱恶欲之七情者存,乃命之所寄也,以此为性之枢纽。性而心也,一身之中神光也。命而身也,一气之周流,乃为身心精神之舍也,即为精神性命之根也。性的造化系乎心,命的造化系乎身。是觉和识出于心,思虑念想心役性,举动应酬出于身,语默视听身累命。命有身累则有生死,性受心役则有去来。有生死就不能至命,有去来就不能尽性。是故盈天地间者,皆是生气,参赞两问,化育万物。其命之流行而不息者,盖生之理俱于命也。盈天地间皆是性命之光照明,其性炳然而不昧者乎?盖交之灵本于性也。
故自元始以来,性而能性者,我之性也;而元始以来,命而能命者,我之命也。天窍藏性,地窍藏命,秉虚灵以成性,忠天地以立命,性成命立其中有神。命蒂元气,性根元神,潜神于心,聚气于身。其中有道性,有气质之性,有天赋之性;命有份定之命,有行气之命。君子修天赋之性,克气质之性;修行气之命,受份定之命。分言之在二,合言之在一,其中有理。是以神不离气,气不离神。我身之神气合,而后我身之性命见。性不离命,命不离性。我之真性,即天地之真性命,亦即虚空之真性命。故圣贤持戒定性而虚其心,炼精气神而保其身,身保而命即永固,心虚则性体长明。性长明则无去无来,命永固则何死何生?况死而去者,仅仅形骸耳。而我之真性命,则同日月配天地而彻古今,何尝稍有泯灭哉?性命双修为最上层,号曰“金仙”。吕祖云:“只知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只知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必于自为性命中而养成乾元的面目,露出一点真灵。形依神,形不坏;神依形,神不灭。知性而尽命,尽性而立命,乃所谓虚空本体,无有尽时。天地有坏,这个不坏,而能重立性命,再造乾坤者也。故道与太虚同体,知此而性命之说无余矣。
震阳附之以诗云:
世人欲壑难填满,只为六贼染浊尘。
快发刚志断邪念,虚心实腹返童贞。
去伪存诚静观心,性命双修戒贪嗔。
抱元守一归纯朴,去彼取此证天君。
第十三章 厌耻
太上曰: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为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为宠辱若惊。何为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者,可以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可以托天下。
【章解】宠幸羞辱皆像是受惊的。最大的患,没有像身的。怎么说是宠幸羞辱皆像受惊呢?羞辱是从宠幸来的,宠更为下。何以得宠就像受惊呢?是怕羞辱要来。失宠也像受惊,是惊喜辱可以免。怎么说重大的患没有像身的?我所以有大患者,因为我有这身,便有情欲,生出一切忧患。及至我不爱这身,有身若无身,我还有什么祸患呢?再推而论之。贵身以为天下之重的,可以寄托他天下;爱身以为天下之大的,可以托付他天下。
江圣演说这一章云:凡天下之人,没有不愿欲得宠荣的。因为一得了宠荣,便可享宫室的华美、妻妾的事奉、穷困亲朋的逢迎。所以夤缘奔走,运动钻营,不管礼义,不顾廉耻。推其所以然的缘故,也不是本心无良,不过身之情欲为害。不知能贵人的,就能贱人,宠荣正是污辱所由来。况且谄媚求进,不免东郭墦间之羞。最宠荣的地方,就是最污辱的地方。所以有道德的人,视宠荣犹辱,得宠就像受惊一样。并知所以求宠,皆此身情欲之故。视此身若无有,将病源除却,这虽似不爱其身,而其实乃真爱其身也。非仁勿为,非义勿行,不使此身受半点染污,爱身比天下还重。
震阳云:以世俗而言,一省一道一县一区之权利,人皆竞争之不暇。至人视天下之大,漠然淡然,毫不动心。如此超然世外,似乎无用。其不知,唯不以天下为事的有道之人,以身比天下还尊贵,可以寄托天下。证之历史,像帝舜视天下如弊屣,帝尧寄之以天下,便能重华协帝。伊尹系马千驷弗视,禄之以天下弗顾。汤托之以天下,便能放太甲于桐而不篡位(桐宫乃汤墓,守墓省过),终能使太甲处仁迁义。不然,热心官场,贪恋富贵的人,要寄托他天下,怎能不害百姓以肥己呢?
老子此章的议论,若本着用人,大则天下国家,小则一省一邑及一事之细,无不像拿着凭据一样。如争权夺利,只知有身的这些人,如寄托给他天下,如何能行呢?注此章书,有无量的感慨呢!
黄真人云:孟子曰,“守,孰为大?守身为大。”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古人于身,亦何重哉?夫以此身也,不但自家性命依之而存,即一家之内,无不赖之以生。推而言之,为天地立心,为万物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无非此身为之主宰。虽然主宰宇宙者,以此身而主宰,但此身者,唯存乎道。道不能凭空而立,必赖人而承之。故曰:“身存则道存,身亡则道亡。”大修行人,当大道未纯之时,身远尘世,遁迹山林,韬光养晦,乐道安贫。收视反听,闭口塞兑,耳不闻人声,口不谈闲事,足不履红尘,岂独避祸以全身哉?亦欲安身以立命也。
震阳云:凡事亦可灵活运用,居山林固是便利条件,居都邑闹市呢?可用处世常超世、居尘不染尘,事来则应之,事去则静之。应在日常忙中偷闲用静功,可随时清心寡欲,不被尘网所纠缠。至于人世荣宠之事、耻辱之端,皆视为平常故事,毫不足介意者。虽无端弓旌下逮,币聘来临,君相降,非常遇,蓬荜生辉,人所喜欲狂者,己则淡泊弥甚也。倘不幸而闻望过隆,戮辱旋及,奸邪肆谤于口,身家蒙不白之冤,亦唯不诿罪于人,归咎于己而已。古之圣人,居宠不灭性,受辱不亡身,良有此也,要皆明哲保身之道。不以功名富贵养其身,而以仁义道德修其性命,所以成万年不坏之躯,为古今所依赖也。倘以己有之身,用在自私自重,与人争名夺利,为己谋衣谋食上,逐逐营营扰扰纷纷,争竞不息,攘夺无休,不旋踵而祸患随至矣!君子所由贵藏器以待时,安身以崇德也。太上见人不能居宠思危,弭患无形,所以有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之慨。何为宠辱若惊?盖以宠为后起之辱,非本来之贵,故曰宠为下。但常人之情,营营于得失,故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为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者何?是为人有身有患,若我无身,患从何来呢?凡人当道未成时,不得不留身以为修炼之具,即借假以修真也。一至脱壳飞升,形神俱妙,有何祸患可加哉?即便留形住世,万缘顿灭,一真内含。虽云游四境,亦来去自如,又何大患之有耶?人身自有良贵,不待外求。人能从此修持,努力不懈,自获稀有之结果。古云:“辛苦二三载,快乐千万年”,洵不诬也。有何宠辱之惊、贵患之慨呢?
世之修士,欲成千万年之神,为世千万人之望,造非常之业,建不朽之功,须一言一行,不稍放肆。一动一静,毫不敢轻,即贵其身而身存,可为天下所寄命。如草野久耕,而三聘抒忱,慨然以尧舜君民自任。南阳高卧而几轻束帛,俨然以鼎足三分为能。所谓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非斯人其谁与?彼若自私其身而高蹈远引,不思以道济天下,使天下共游于大道之中者,相去亦远矣(此段言刘玄德三顾茅庐之典)。
学道之士,大道未得时,必赖此身以为修炼之本。若区区以富贵荣华为养身之要,则凡身既重,而先天真身,未有不因之而损者。先天真身既损,而后天凡身亦难久存。此凡夫之所爱其身者,而竟丧其身也。唯至人知一切事物,皆属幻化之端,有生灭相,不可认以为真。唯我先天元气,才是我生生之本,可以永世,可以千万年。若无此个真修,则凡身从何而有?此为人身内之身,存之则生,失之则死,散之为物,凝之为仙,不可一息偶离者也。太上教人兢兢致慎,不敢一事怠忽,不敢一念游移,更不敢和人争强角胜。唯恬淡自适,清静无尘,以自适其天而已。虽未出身加民芸芸,而赤子早已度安全于方寸。斯人不出如苍生何,民之仰望者,深且切矣。所谓不以一己之乐为乐,而以天下之乐为乐;不以一己之优为忧,而以天下之忧为忧,其寄托为何如哉?
震阳又云:此言大圣人或大修行之成道者,是何等的贵重、何等的伟大和关键的人物呢!古帝王,如二帝三王;古者辅商之伊尹,辅周之姜尚,辅汉之子房;大修行之成道者,如邱祖长春真人、张三丰祖师、南五祖、北五祖、七真祖师,成道的祖师举不胜举。贵大患若身,先有身后无身,有身就有患,无身有何忧患哉?成道的祖师,虽有身若无身,道成留身住世,拯救世人的疾苦。如吕祖飞剑活药;如萨君,代天宣化,咒枣书符;如太乙救苦天尊,慈航普渡救苦救难。道成法就,称得起住世超世,居尘不染尘,都可寄天下托天下。
再用在修道上,论解筑基调真息。筑基好比盖高楼大厦,基础不坚固,大厦怎能牢固呢?这就是说,修道人必须逐日宽放尘事,洗心涤虑,抉除一切杂念,诸业不关于心。凡事未来不可想,现在心不可存,过往不可追想。凡有事无事,常怀生死事大。日久自然情爱淡薄,欲念清除焉,久则心正身修。儒曰:“自天子以至庶人,皆以修身为本。”孟子说:“善心莫善于寡欲。”中庸说:“首明道之本源。”第廿五章太上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出于自然,因而不易。其实体备与己,自而不可离。此言存养省查之要,终言圣神恭化之际。盖欲学者于此,返求诸己,即学道者在自己身上追求。而自后去己之浮,则右之私而充其本然之善,此为筑基之功矣。
调息乃入道门之捷径,凡息不调,其气必浊。要不知调其真息,而心猿意马无处可拴。夫真息亦非口鼻之气息,要能知我之本身先天蕴神之初,便是此处息者,乃吾一呼一吸。息之中有四个往来,两重天地,此息为真息。须将真息吸进玄牝之内,玄牝就是天地的根,自然识性遁避,而元神显现,此时口鼻之气不知有无。要到静笃之际,玄牝之根恍惚涌动,此时一派的春畅之暖信,故曰:“调息。”古仙云:“调息须要调真息,调得真息立命基。水银自此葫芦满,合得真铅立圣基。”曾子曰:“则止于至善,定静安虑得。”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七情,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至中和,小大由之。夫欲修道,必须体此不二法门,若行别路,尽属旁门矣。昔日轩辕黄帝问道于广成子,曰:“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二心,修命者也无二法”是也。蟠蟾子曰:“打铁莫离封炉火,烧丹不离身穴求,静守动取莫差失。”静守者是逐日止念功,将尔之真意,坐在坎地子位之中,以坤为根。坤是腹也,坎中有真一之气,内藏活命之水,必须使南离下降烹之。盖南离内藏燃性之火,水得火而温暖。以呼吸为风,吹发其内,待而守之,真意也。若至静笃之际,必有物焉,是真阳也。易曰:“水火既济”。又曰:“潜龙在田”,是阳也。孔子曰:“侍其所已,观其所由,查其所安,人焉叟哉。”敲蹻道人曰:“人心肾相隔八寸四分,而深远乎?非观莫能得慧。”观者,虚灵之慧射入斗牛之所,下田也。诗曰:“命之道,地窟是也。”虽指心肾而言,亦非后天之用也。诗曰:“观是离汞也,真火也。”自在菩萨,坎铅也、真阳也。道曰:“回光返照一”、“与君说破我家乡,太阳隐在月明中”者是也。邵康节曰:“一念不起,鬼神莫测。融融和和,吾神因隐在这里。”此地乃修仙成道之起首矣,千声万嘱不敢轻泄此道则是矣。蟠蟾子之不惜天灾,亦以解明,恐误仙友。修真之士必须将节目贯彻细参,而后用功,可免去危险之患矣。静守动取莫差失者,乃是用真意久注于命蒂,忽然丹田气动,则阳火兴起矣。故曰:“命之至也”。活子时、正子时,是本身之活子时也。即当起呼吸留恋,以真意摄回本地。必须使刚烈之神意,鼓动巽风,用三昧锻炼,化尽阴气,使为筑道之本也。不然倾刻变为精流,岂不是差失矣,又以何为进道之本乎?盖天下人人尽知,上天已无有走泄神体之仙佛,是实语也。古圣前贤不肯明言此理,盖大道乃上天密宝,怎敢轻泄于愚顽者乎?
余著此篇,暗通一根绵线,恐君错走曲径,岂不空劳一世。或问历代仙佛,皆大慈悲,因何紧密于道?佛宗日:“度尽众生,而后成佛”,如何又恐人知之乎?答曰:自汉朝以上,大道不轻泄于纸帛,故因人而授,量才而教之,焉有错传乎?今试将大道泄于纸笔,而暂行天下,谁敢传露?犹恐匪人得之,岂不做笑齿而谈也?予今重泄也哉,亦恐自修之君子误矣。呀!光阴倏忽一瞬矣。紫阳真人悟真篇云:“不求大道出迷途,纵负贤才岂丈夫。百岁光阴石火烁,一生身世水泡浮。只贪利禄求荣显,不觉形容暗悴枯。试问堆金等山岳,无常赋得不来无?”此节教人及早用功,逃出环垢。前圣之婆慈,何不深深悟哉!
第十四章 赞玄
太上曰:视之不见,名日夷;听之不闻,名日希;搏之不得,名日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皎,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为无状之状,无像之像,是为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为道纪。
【字解】夷希是不可见不可闻的意思。微是小,诘是问,瞰是明,昧是暗。绳绳是接续,恍惚是微妙不可测。纪是纲纪。
【章解】看还看不见的名叫夷,听还听不见的名叫希,抟弄不能得的名叫微,这三样无形无色无声,不可以诘问,所以混合成一个。凡物皆有明暗,他上面不明,下面也不暗。来往接续于日用之间,也不可以起个名,再归到无物上。这称谓无形状的状,无形像的像。这称谓惚而不可为有,恍而不可为无。迎他不见他的头,跟着他不见他的尾,这是自古就有的“道”。要是执行古时的道,便能推用今日的万有。能知古时道之开始的,就称为得道的纪纲。
【演说】江圣云:今世界文明,声光电化,万有俱备。然今日之所有,也不是现今才新生的,而是古来就有的,不过今人新发现出来就是了。一切万有,究竟从哪里来的?即由今日再进化几万年,推求到无可推求,必有不可见,不可闻,不可思议,不可言说的,强名曰“道”,为一切万有的本源。因为万有,皆有形有声有色,即皆有变化坏灭。“道”无形无声无色,所以无变化坏灭,万古常新。若得其纲纪而执之,一切万有就皆为我用。太上老子执古之道,御今之万有。若专守古人之言行,不知这皆是以往的陈迹,不是古时的道。古之道即今之道,道无古今。要能执古之道,便能用今之万有呢。
黄元吉真人云:大凡天下事,俱要有个统绪,才能提纲挈领,有条不紊。况修道乎哉?且夫大道之源,即真一之气也。真一之气,即大道之根也。何为真一之气?诗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是何为大道之根?诗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理气合一,即道也。修士若认得这个纲纪,寻出这个端倪,以理节情,以义定性,以虚无一气为本根,长生之道得矣(此即性命双修之意)!故太上所以状先天大道曰:“视之不见曰夷,听之不闻日希,抟之不得日微。”
夫心通窍于目,目藏神。肾通窍于耳,耳藏精。脾通窍于四肢,四肢属脾也。脾属土,土生万物,而真气凝焉,即精神寓焉。若目有所见,耳有所闻,手有所把握,皆后天有形有色,有声有臭之精气神,只可成形,不可以成道。唯视无所见,则先天木性也。听无所闻,则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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