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无私献革命——记巾帼英雄邢毓华
青春无私献革命——记巾帼英雄邢毓华
1944年，在敌后长期坚持反“蚕食”反“扫荡”斗争的文昌县妇女抗日救国会骨干、第四区妇救会会长邢毓华同志，前往文昌县东北的翁田乡时，不幸被日军逮捕。虽身陷魔窟，她却义无反顾地开展对日伪军的策反工作，威武不屈、坚贞不渝，最后被敌人杀害，英勇就义，谱写出一曲终身为革命、视死如归的壮歌，鼓舞着敌后军民勇往直前争取胜利，鞭策着地下斗争的勇士更坚定地开展敌后工作，也唤醒了敌伪军人员的觉悟，终于在我党政军力量的配合下，取得了敌伪军起义投诚的成功。抗战的最后胜利，告慰了邢毓华在天之灵。她处在风华正茂的青春年华，就把宝贵的生命奉献给了伟大的革命事业。她的一生虽然短暂，却做出了可歌可泣的光辉贡献。敌后的广大军民不但敬爱她、歌颂她，而且永远怀念她、学习她。现在，在她的故乡海南岛实行改革开放的政策，正迫切要求发扬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海南人民是不会忘记她的，不会忘记学习和发扬她忠于党、忠于人民的思想和品德。
&&&&邢毓华同志的英勇精神和高尚品质，是从小就在革命的熏陶下，经过长期曲折斗争的磨难而锻炼出来的，也是她孜孜不倦的学习革命理论和严格要求自己而成长起来的。
一、革命熏陶
&&&&邢毓华是文昌县东阁乡流坑村人。海南岛是“二十三年红旗不倒”的英雄人民的故乡。大革命时期，海南人民就在中国共产党和琼崖地委的领导下掀起了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毓华的父亲邢宗机，是乡村学校教师，参加了大革命运动和第一次反“围剿”斗争。哥哥邢定瀛参加了琼崖东路工农红军，在战斗中光荣牺牲。琼崖工农红军在第一次反“围剿”失败后，转入秘密的分散活动。国民党反动派大肆残害人民，企图消灭革命运动。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财物被抢劫，房屋被焚烧。反动军队窜入村中喊杀喊打，在群众房屋上挂上“共匪家属”牌子，广大农村陷入暗无天日的境地，家家关门闭户，日夜担惊受怕。毓华父亲在家乡待不下去了，于是远离家乡，飘洋过海来到南洋新加坡。
&&&&当时还未满7岁的邢毓华，正处适学年龄，却被反动派剥夺了上学的机会。母亲为了保护幼女免受反革命腥风血雨对她幼小心灵的打击，不顾危险到处奔走，筹措盘缠，秘密托交亲友将女儿送至新加坡的父亲处，母亲独自留守。
毓华的父亲到了新加坡，到处打工谋生，在生活有了基本保障后，继续参加社会活动。他不忘革命事业，积极投入当地各种进步活动中，结识了不少同乡同胞，许多人是受到了第一次大革命和第一次反“围剿”的影响下参加活动，也有些是直接参加了工农群众运动、红军和苏维埃运动的。大家在异国他乡都重视搞好团结互助。父亲为人忠厚，肯帮助和团结人，在海外也象在家乡一样受到群众的爱戴和尊敬，于是当上了琼州会馆的执行委员。
&&&&毓华活泼可爱，大方端庄，聪慧勤劳，从小讨人喜欢。父亲结朋交友时，喜欢带她同去。大家都喜欢她，给她讲革命故事，对她进行教育，使她从小就懂得很多人情世事和革命知识。父亲关心她的成长，不管经济如何困难也要送她到小学去念书。课后辅导她的学业，同时给她灌输革命的道理，讲述家乡大革命运动、红军打仗的故事。在耳濡目染下，她知道了工农大众的艰难，敌人的残暴，懂得了分辨好人与坏人。毓华从小就爱读书，也爱好音乐歌唱，因此提高了文化水平，积累了一定的知识和追求进步的思想。
&&&&毓华在不平凡的革命浪潮中度过了她的童年时期，在异国他乡的和平生活里度过了她的少年时代。
二、地下火焰
&&&&毓华读了几年书后，家境贫寒，母亲南渡而来，家里添了弟弟，经济状况更加举步维艰，她不得不辍学，在家帮忙做家务，照看弟弟。到了1934年，她13岁的时候，父亲已年迈，难再工作谋生，她不得不到社会上去谋职业，当上了理发工人。靠她的收入和母亲洗衣服的微薄收入，维持家庭生活。正是由于从小当家，使她的思想早熟，格外关心工人的生活和利益。
&&&&南洋当时是帝国主义的殖民地，华侨远渡重洋，在殖民地是没有经济、政治地位的，处于被奴役的地位。华侨向来具有深厚的民族意识，时刻关心民族的独立、国家的兴亡。孙中山先生领导的民主革命，推翻清政府的封建统治，当时华侨纷纷出钱出力，支援和参加革命，掀起民族民主革命的高潮。大革命、土地革命，轰轰烈烈的工农革命运动以汹涌澎湃之势把工农群众卷入革命运动的主流中。海南岛靠近南洋，受革命洗礼的工农群众到了南洋，积极传播革命思想，参加和发动当地的革命运动。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南洋华侨就纷纷开展了抗日救亡运动，逐步掀起救亡热潮，大力宣扬、热情歌颂抗日英雄，坚决与妥协投降的顽固派作斗争。
&&&&在群众性的救亡运动中，毓华是一名积极的活动分子和群众骨干，她总是站在斗争的最前线。华侨抵制日货运动，她积极到群众中去宣传组织，自己起模范作用买国货，不买日货；到祖国全面抗战时期，公开上街游行，打击奸商，一如既往地走在群众运动的前列。
&&&&杨虎城将军旅欧返国抗战，途经新加坡，群众在皇后酒店组织了盛大的欢迎会，大力宣传抗日救国的英雄业绩和抗战救国的真理，推动国民党和共产党合作共同抗日。毓华积极发动和组织群众，参加大会的活动。1936年汪精卫来新加坡，群众包围领事馆，反对他们接待汪精卫，搞妥协投降的阴谋活动。进行了群众性的游行示威，公开给投降派沉重的打击。毓华负责带领本系统的工人队伍，指挥喊口号，组织纠察队保卫队伍。这个声势浩大的运动震动很大，影响深远。
&&&&这些抗日救亡运动是反帝大同盟、赤色职工会和它们领导下的各行业公开社会团体领导和组织的。
&&&&毓华当理发工人进入社会后，接触了这些组织的积极分子，其中有帮助和教育她的林坚等同志，通过他们的帮助参加了赤色职工会，在职工会的领导下，参加宣传发动和组织各个时期的各种群众斗争。1936年，在赤色职工会的领导下，她积极筹备建立公开注册的理发工会，使秘密活动的赤色职工会和公开活动的行业工会有机地配合，促使工人运动和爱国救亡运动更广泛地发展。毓华对妇女工作同样重视，认为有必要建立妇女本身的组织，团结各阶层的广大妇女。她认为妇女受压迫剥削最重，既要靠劳动维持家庭生活又要操持家务。要谋求妇女的解放，必须要在争取民族解放的运动中去获得。她重视联络教育妇女，组织妇女参加各种社会救亡运动。1937年初，理发工会公开成立，她被选为执行委员会委员，同时也是工会妇女部的负责人。
&&&&她参加赤色职工会后，阅读到职工会秘密出版的各种刊物，此外还传阅了巴黎出版的《救国时报》，这是在巴黎公开出版的报刊。《救国时报》宣传了中国共产党和工农红军反抗国民党反动派“围剿”的军事斗争，工农红军长征，中国共产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和政策，中国各阶层的抗日救亡运动事迹等等。通过秘密报刊的学习，使毓华的眼界拓宽了，思想水平和世界观有了较大的提高，对共产党打从心里拥护和爱戴，促使她更自觉、积极地参加共产党领导的各种斗争。为维护工人阶级切身利益和改善工人的生活待遇、工作条件的斗争、罢工运动，她都大力支持。在职工会发动对工人坚持长时间的罢工斗争需要经济支援时，她积极在工会内、在社会妇女中进行募捐筹资。橡胶工会领导工人开展罢工，以争取民主，要求提高工资、改善劳动条件，英帝殖民当局支持厂方压制工人，斗争持续下来。新加坡赤色职工会号召各业工人支援橡胶工人坚持斗争，毓华立即在理发工友中、在妇女姐妹中奔走募集捐款，组织慰问队支援，经大家的共同努力，向社会扩大宣传。罢工最后取得了胜利。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华侨支援祖国抗战的爱国运动走向高潮。新加坡各界华侨抗敌后援会（这时期反帝大同盟、赤色职工会革命群众组织改为抗敌后援会）大力宣传抗日救国，争取民族解放、民主自由的道理，中国共产党抗日救国的主张和纲领，号召华侨肩负起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神圣职责；发动华侨出钱出力，以各种方式支援祖国抗战。抗敌后援会利用和配合公开注册的华侨筹赈会开展宣传，到街头、工厂、剧院进行宣传演出；组织群众性的募捐队到街头、商店、工厂和居民家卖花募集捐款、衣物、药品等赈济祖国的伤兵、难民。毓华在本行业组织和群众中大力开展这些活动，在工余时间到处奔波。同时，根据新加坡华侨各界抗敌后援会的布置，在各行业职工和群众中公开开展对八路军、新四军和琼崖独立队挺进敌后抗战的宣传，传播敌后游击战争的胜利消息和形势；开展“援八援四援冯”运动（援冯即援助冯白驹领导的琼崖独立队），公开在职工、学生、社会上募捐款物，将做好的棉背心、服装等打包装箱交给新加坡抗敌后援会，由抗敌后援会汇去和托运给香港八路军办事处的廖承志。
&&&&华侨除了出钱出力外，华侨中的进步青年认识到中国共产党在抗战中的中坚作用，仰慕延安革命圣地，不少爱国华侨青年要求回国参加抗战，到延安学习。毓华极力支持并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林坚、刘铁平等3人要筹集路费去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毓华给他们筹集了不少路费，使他们成行。1938年4月他们启程回国，林坚、刘铁平都到了延安抗大，以后还通信互相勉励。
毓华在青年时期到社会上工作后，投身到社会进步活动和爱国救亡运动中，短短几年，政治面貌有了很大的改观，思想上有了显著的进步，文化水平上也有了不少的提高，还提高了社会活动的工作能力。她接触到了宣传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革命群众组织的报刊，对共产党爱国爱民，为民族解放，建立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而奋斗的理想有了认识。当地报纸登载了“共产党分子捣乱”等污蔑的新闻宣传，不但不畏惧，而且在了解到有秘密的共产党组织后，产生出要参加共产党的迫切要求。她向同志了解打听“新加坡有共产党吗？”“怎样才能参加共产党？”不久，在理发工会的共产党员的培养下，1938年毓华光荣地参加了马来西亚共产党，她为党的事业而献身的精神升华到了新的高度。
三、囚笼斗争
&&&毓华入党后，她工作的“可现理发店”成了党的交通联络点，她接受党的任务，利用公开的职业作掩护，负责交通联络工作。抗日战争的开始阶段，英帝殖民当局对华侨救国运动采取开明政策，表示支援中国，维护在华的利益，新加坡的华侨救国运动如火如荼地蓬勃发展起来。1938年，随着慕尼黑妥协阴谋的酝酿，英帝殖民当局便改变政策，压制救国运动，把公开活动的救国运动组织领导人悍然逮捕，然后无理驱逐出境；对广大的工农群众及其领导人物则秘密逮捕、拘留、监禁、判刑、非法押送出境。人民的民主生活以至工作亦陷入较困难的境地。新加坡是大城市，工业较发达，工人阶级是社会运动和华侨救国运动的中坚力量。为了争取救国的权利、民主自由和改善工人的工作条件、生活待遇，工人阶级纷纷起来进行政治斗争和罢工运动。因此，在坚持公开组织的合法工作继续展开下，秘密的组织和工作则加以区分和加强。毓华担负党的地下交通联络工作就显得更加重要。
&&&&毓华严守党的纪律，利用公开的社会职业做好秘密的接头联络，传达党的口头指示，接转人员的关系，传递党内的文件通知。这些都要做到周全机密，以免暴露被发现。她巧妙地利用职业的便利条件，不辞辛苦地奔波辗转，也不顾随时被发现而遭逮捕的危险，坚定地做好交通联络工作。她被许多从事秘密活动的党的干部、公开活动的领袖、骨干所认识，大家十分称赞她的政治坚定性和工作责任感。
&&&&毓华在新加坡担负地下交通联络工作的日子长后，渐渐的“红”了。后来，党把她调到柔佛州麻坡。1940年夏，因斗争需要，她被调到马六甲市，被分配做工人工作。为了开展工作，她到工厂去做工，深入群众，了解工人的思想动态、生活疾苦和要求。她为人正直，作风大方，善于做宣传工作，进一步推动了工人运动的发展、工人组织的扩大、党的影响的深入。
&&&&马六甲卷烟厂是一个较大的厂，多数是女工。这个厂的工人群众在党的影响下组织起来。在厂里，女工是颇受歧视和压制的，女工的工资微薄，生活艰难。在市总工会领导的杂货店工人罢工取得胜利，增加了工资，改善了待遇之后，这个厂的工人也发动了罢工斗争，争取自由民主，要求提高工资待遇，争取男女工同工同酬。毓华被党组织派去领导这个厂的斗争。
&&&&马六甲市委书记钟振康召开骨干分子会议，研究斗争策略，布置加强对罢工斗争的领导。与会者除邢毓华之外，还有李征（即李连政）、丽水、赖为仁、老黄（市委宣传部长）、卢福星、朱美焕等人。经过该厂工人的坚决斗争和各厂的支援，罢工取得了胜利。毓华在领导该厂的罢工中建立了党的支部。
&&&&正在马六甲救国运动和工人运动有了较大发展的时候，毓华不幸被捕了。这年7月，她返回麻坡搬家，在经过关卡时受到检查，以运带的书中有所谓的禁书为借口将她逮捕。在紧急关头，毓华机智地把随身携带的机密记录吞下肚子里。在“法庭”审判时，毓华推说该书是人家暂时存放的，她本人不识字，不知道是什么书，结果没有被判刑，仅实行拘留。
&&&&毓华被押送到新加坡的四排坡监狱，关进女界牢房。毓华预料她将和其他无证据被捕的人一样被无理驱逐出境。因此，她在监狱里秘密联系党的组织，同时与监狱的“政治犯”取得联系。她通过党组织的关系，和监狱里的几位同志秘密地组织起来。
&&&&监狱里的“政治犯”被管理约束得很严，生活待遇上受到歧视和剥夺自由。为了改善生活待遇，改善管理制度，监狱里的“政治犯”发动了罢食斗争。当时“政治犯”有几十人，有不少是毓华认识的或是一同工作过的。毓华发动监狱的同志和群众向看管的英国警察、视察的“太平绅士”陈述情况，阐明公理，提出抗议。在没有达到斗争目的时，又实行绝食。在群众的声援下，监狱“政治犯”争取改善管理和生活待遇的斗争取得了胜利。
&&&&毓华在监狱被监禁的几个月中，除了学习外，积极地和监狱男女监仓的同志和群众联系，搞好团结，开展反对无理逮捕、非法秘密驱逐出境的斗争。她在不同的环境和条件下，通过斗争进一步成长，革命的意志锻炼得更坚定。
&&&&1940年10月，毓华和原马共新加坡市委书记梁球等同志一批人，被英帝殖民当局驱逐出境，返回祖国。
四、魔窟脱险
&&&&毓华离开新加坡是百感交集，既有对父母家人和成长的地方的不舍，也有对能到祖国抗战的最前线去战斗而充满希望。返回祖国的这批人中，有与她一起共同战斗过的，也有后来结识的同志；有进步青年，有参加工人斗争的工友，有无辜被捕的群众，也有社会流氓、刑事犯人等共100多人。他们被押解上万福油轮，关在底舱临时搭起来的草房内，一路上备受野蛮管制，受尽颠簸。经过七天六夜的航行旅途，漂洋过海到了香港，又被关押在拘留所。
&&&&这一年（1940年），我国抗日战争处在国民党顽固派掀起第二次反共高潮，加紧策划妥协活动的时期。他们一到香港，就按党组织的交代，想方设法与党组织取得联系，以便转到敌后参加新四军、琼崖独立总队或到抗日根据地，但遇到国民党派出的军统特务的阻拦，特务们利用蒋介石国民政府名义，勾结香港当局实行秘密的“引渡犯人”，因此无法与党的组织取得联系。结果他们被国民党特务武装“护送”到国民党后方的乐昌县北坡乡的所谓“华侨训练班”。
&&&&“华侨训练班”坐落在乐昌县城北郊10公里的小墟镇旁边，大路上撑起一个横额牌匾，似乎是一个公开的训练场所，设有铁丝网围着，但是见不到乡民来往。他们是第一批学员。训练班学员虽不多，却配备了中将、少将军衔的军官。他们被编成一个连，班、排、连都有军官严加看管。训练班制定了军事、政治课程计划。军事训练上步兵操典、地形课、连以下的战术课程等；政治训练则为三民主义讲义和时事讲座。每天早晨上早操，然后是训话。军政课程安排半天，训练并不辛苦，但政治气氛却分外紧张，调查、监视在秘密地进行着。大家互相之间很少交谈，都在互相戒备，尤其是党员、群众组织的领袖和骨干。不时流传着有人被收买、投降叛变的消息。
&&&&在当年12月和1941年1月又有两批共200多人到来，被编成第二、三连。情况越来越复杂，政治空气也越来越紧张。其实，这个所谓的训练班并不是要搞什么训练，培养人才，其阴谋企图是欺骗群众，骗取华侨的信任，消灭共产党员。实际上就是一个挂假招牌的集中营，其负责人和干部都是国民党军统头目和特务。
&&&&毓华到了训练班，同其他党员一样非常警惕。为了应付环境和隐蔽下来，她和所认识的党员不进行公开的来往，只保持和有组织关系的个别同志的秘密接触。他们这批同志的党组织负责人是市委书记梁球。她和他是通过间接关系联系的。开始阶段，毓华未被特务注意。后来，有个别工会的领导人妥协叛变了，毓华和叛变的人过去虽然没有一起工作过，但她发觉被注意了。有一次，在礼堂集体上政治课时，对国民党的政治说教和欺骗宣传感到反感，她无意识地拿起一张国民党的旧报纸随便翻阅，被特务发现，原来她来到训练班，连里询问登记时回答过，她不识字，没有文化，是女工。这一下就被特务特别注意起来，接着被关进祠堂的耳房单独住。第三批归侨来后编为第三连，连里的两位进步女工惠姐和阿金，也被安排到那排耳房的不同房间住。毓华受到监视，她们不能和她接近交谈。
&&&&开始，连里经常传令毓华到连部谈话，训练班的教导员采取强硬的态度、威胁恐吓的手段，要她交代在南洋的各种活动、出境犯人的政治面目、训练班里的秘密活动等情况。毓华坚定沉着，采取以群众的面目去应付敌人，说自己家境困难，长大后就当了女工，挣钱养家，自己没有文化，对外面的事接触不多。敌人使用各种手段，都无法从她那里取得一点实情。毓华想方设法把情况告知党内同志。他们于是在群众中揭露训练班欺压学员的卑鄙行为，戳穿敌人伪善的面目。后来，训练班当局感到这种作法过于暴露，于是采取诱惑收买的办法，派了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尉军官去追求毓华，甜言蜜语地向她求爱，献殷勤地照顾她的生活。毓华一眼就识破了特务们的诡计，她以不热不冷、若即若离的办法来应付拖延他，委婉谢绝又留有余地。中尉军官无计可施，只能厚颜无耻地纠缠。
&&&&1941年1月皖南事变发生后，训练班加紧了消灭共产党人的活动，除了继续收买诱降外，开始秘密逮捕人。在归侨队伍中发现有人失踪了，其中梁球同志也被秘密逮捕。训练班的形势显得紧张和恐怖。有好些“红”了的党员干部和有嫌疑的同志在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下，利用各种办法逃离魔窟。毓华被软禁着，无法逃离虎口。连里的特务军官一次又一次来审讯，时而凶相毕露，时而好言相劝。毓华毫不动摇，坚定不屈地对付敌人。她心里明白，陷害同志是可耻的、没有出路的，她下定决心，能应付得了就应付，一旦敌人迫害，也决不辜负党的教导和培养。敌人软硬兼施未能得逞，便撕下伪装的面孔，把毓华监禁起来。
毓华被监禁后，党的同志利用同乡关系，秘密联系到乐昌县城驻军里的军官进行保释活动，他们在韶关找到一位有名望和势力的海南籍上层人物，由他认毓华的亲戚关系，给予保释出来。几个月后，“华侨训练班”因再没有可引渡的出境华侨，训练的期限已满，即所谓完成任务而结束了。逗留在训练班的归侨有部分被遣送走，大部分自己离开各寻出路。
&&&&训练班结束后，毓华便被韶关的所谓亲戚转移到韶关住下来。在这里她并没有自由，仍是被暗中监视着。在训练班隐蔽下来的少数党员同志和大批群众就近来到韶关市，在那里暂时谋生。党员同志都互相联系和照顾着，积极谋求和党组织的联系，以便到敌后参加游击战争。在韶关的东河坝（滇江东侧）聚集了好些人，有的打工，有的开小摊档谋生。曹桂亲、妚黑等同志就在那里。桂亲原是新加坡党内的交通员，和毓华熟悉，参与保释毓华的行动。桂亲等同志和从训练班脱逃出来到了广西桂林、柳州的同志也联系上了，这样就和中共琼崖特委、琼崖抗日独立总队驻湛江办事处接上了关系，最后和香港的党组织、八路军办事处取得了联系。
&&&&1941年7月，通过曹桂亲同志和邢毓华的联系，江田和毓华秘密地在东河坝桂亲开的糖烟小摊档约定见面，他们商定了时间和地点，一同乘火车经衡阳，转到柳州联系点去，然后才到湛江会合。因为毓华被监视着无机会潜离而没有走成。9月下旬，曹桂亲同志经过长时间周密策划，终于找到机会带领毓华脱险出来，在他的护送下到了柳州，找到了联络点的蔡健（即蔡永添）、苏德中（即苏达钦）同志。
&&&&毓华逃出虎口，心情十分欢悦，她对同志说：“革命同志相见，特别是劫后余生，这种革命情谊的温暖，比起亲人还要亲。”
&&&&在流亡的日子里，生活是艰辛的，但是他们时刻保持着革命的激昂斗志。一个多月后，那是1941年的11月，寒冬将至，他们接到湛江党组织的通知，立即起程，赶赴湛江，到琼崖特委、琼崖抗日独立总队驻湛江办事处向张刚、谢李森同志报到。在组织的安排下，邢毓华、陈风等同志同批奔赴海南。
五、在根据地
&&&&雷州半岛和海南岛之间的琼州海峡，在日军的严密封锁下，要乘帆船横渡浩瀚的海峡，是艰巨而危险的。毓华不为前程艰险而退缩，她和男同志一样满怀信心准备偷渡。在交通员翁圣渭的带领下，他们从湛江乘船先到硇洲岛，等到顺风的漆黑之夜，勇敢机智地避开日军的巡逻艇和军舰，终于在次日清晨到了琼山县演丰乡交通站山尾村。
&&&&接着，他们被交通员带领到琼（山）文（昌）交界的抗日根据地。这是当时琼崖敌后游击战争的中心根据地，是中共琼崖特委、独立总队部和东北区抗日民主政府的所在地。独立总队的主力第一、二支队在琼山、文昌两县广泛开展敌后游击战争，保卫这个中心根据地。毓华被送到华侨服务团等待分配工作。
&&&&不久，毓华被分配到琼文抗日根据地的琼山县四区妇女救国会工作。她在“华侨训练班”和韶关的一段经历，组织上还待审查，没有马上恢复党的组织关系和过党的生活。这对毓华是一个新的波折，但她忠于革命事业，相信党，她从思想上坚定自己，愉快地走上新的战斗岗位。
&&&&1941年，成为琼崖敌后游击战争的中流砥柱的琼崖抗日独立总队，在琼文根据地内，处在日伪顽的两面夹击下奋战。一方面，独立总队为大力推进敌后抗战，指挥第一、二支队频频打击日军，连连奏捷，根据地不断巩固和扩大。另一方面，要应付国民党顽固军掀起的反共高潮，展开自卫反击战，也不断地打了许多大仗，至1942年1月，发动了空前规模的斗门战斗、大水战斗，给保七团一个加强营以歼灭性打击，打退了保七、保六团，以及守备一、二团和几个县游击队联合出动的增援部队，并将反共主将李春农击毙。国民党顽固派掀起的反共高潮遂被击退。毓华刚来中心根据地做群众工作，没有经过战斗的锻炼，她无所顾虑冒着炮火弹雨的危险，发动妇救会会员和广大妇女积极支援前线，帮助运输弹药、粮食，组织战地救护，运送伤员，送水送饭，杀猪杀牛慰问前线。紧张激烈的战火下的实践，对毓华锻炼很大，提高了在战争中做支前工作的能力。
&&&&在打击日伪、打退反共高潮的胜利声中，琼文抗日根据地巍然屹立。妇女和农民、青年、儿童的救国群众组织又进一步发展壮大了。这年春天，根据地和琼、文两县各游击区掀起参军热潮。毓华更是忙碌不止，深入妇女、青年群众中发动男女青年踊跃参军，出现了空前活跃的父母送子、妻子送郎上前线的感人场面。第一、二支队经过连续的激烈战争，大量减员现象得到解决，不但做到齐装满员，而且建制也得到扩大。
&&&&1942年5月，日军眼看着共产党的部队日益壮大，共产党领导的游击战争逐步扩展到东线西线各地，且日益威胁到其“首府”的安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要把海南岛变成它南进的基地、巩固的后方，于是开始对琼文抗日根据地进行“蚕食”进攻，企图消灭琼崖抗日独立总队和琼文根据地。日军大量增兵，深入到根据地的中心地高阶坡等处和周边地区建立了不少堡垒据点，修建公路，联结成网。在独立总队部的指挥下，第一、二支队展开对深入根据地内的日军碉堡进行军事反击，破坏敌人修通的公路，在根据地外围寻机伏击、袭击敌人。在根据地，毓华配合部队的军事行动，深入群众开展宣传教育，提高群众的信心，加强群众性的放哨、警戒和情报活动，配合部队破坏敌人修路的计谋。10月，日军集中更大的兵力，进驻更多的据点碉堡，分割根据地，展开军事大“扫荡”，并出动飞机配合，对根据地轮番轰炸。加之国民党顽固军和日军勾结配合，形势变得异常严峻。毓华和几个人一组，有时也单独在山坡上、村庄里做工作，坚决执行特委的反“蚕食”指示，发动群众不去敌碉堡据点归顺，坚壁清野，加强情报联络，配合部队派出游击小组牵制、打击日军“扫荡”部队。在日军烧、杀、抢“三光”和制造无人区的政策下，农村受到极大的破坏和损失。1943年1月，琼崖特委根据反“蚕食”斗争的新形势，制定开展“白皮红心”的斗争策略，对日伪汉奸实行区别对待，实行打击少数、争取多数的政策。毓华不怕艰险，和大家一起深入群众开展隐蔽的两面斗争。根据地遭受损失缩小了，但斗争更深入更灵活了。3月以后，主力部队根据挺出外线为主的方针，大部分向敌后挺出求得更大的发展，留在根据地的有两个大队，后来只留下两个中队坚持内线斗争。毓华还是继续坚持在根据地里，半年来的反“蚕食”、反“扫荡”的艰险斗争，使她的身体受到很大的削弱，精神上却得到前所未有的锻炼，她更加沉着老练、精明强悍了。
&&&&1943年仲夏，她被调到文昌县妇救会工作。毓华在返回海南斗争的一年多时间里，表现突出。许多同志陆续回到海南，对毓华的历史给予证明，经过组织的了解，毓华恢复了党组织关系。这对她是一个极大的鼓舞和安慰，也鞭策着她更加坚决地献身于革命事业。
六、被捕、策反
1943年夏，毓华被调到文昌县三区妇女救国会工作。琼文抗日根据地是日军分区分期“蚕食”、“扫荡”的重点地区，这个地区在海口、文昌公路干线以西。处在琼文抗日根据地文昌一区的南阳、大德等乡遭受日军“三光”政策后，几十个村庄被烧得几乎荡然无存。县委不得不把南阳乡的五六百户群众离乡别井安置到文昌北部三、四区的东阁、宝芳、昌洒、龙马等乡，依靠当地抗日游击区群众的帮助维持生计。文北是平原地区，县委、县抗日民主政府和各区、乡党委、抗日民主政府依靠群众挖的地道，利用竹林、灌木丛、海边的红树林，领导斗争。
&&&&毓华调到文三区，这里有7个乡。她深入乡里、村里调查了解情况，敌人“蚕食”、“扫荡”后，群众普遍地领了“顺民证”。她根据党的“白皮红心”政策精神和斗争经验，积极地宣传群众，提高打败日军的信心，采取革命的两面手段，公开合法和隐蔽斗争相结合，开展策反工作，继续坚持长期艰苦的反“蚕食”斗争。她听说家乡东阁乡老坑村在敌人“三光”中，老乡们惨遭空前的洗劫，300多乡亲被烧杀，她到村里察看，现场是一片惨绝人寰的毁灭情景，悲愤之情填满胸膛。她从思想深处更增加了对敌人的仇恨，也更加坚定自己革命到底的决心。毓华更加顽强，不辞艰险和饥寒地纵横奔走于各乡开展斗争。
&&&&1944年，文昌县的反“蚕食”斗争进入第二个年头，主力部队已撤到外线，各地党政群干部和县地方武装坚持了下来。但文北各区乡的抗日游击区已被分割，敌人堡垒林立，严加控制着一切活动，经常派出小分队轮番四出“清乡”，强化“治安”。反“蚕食”斗争的形势十分严峻，我们的干部容易遭受损失。文四区区委妇女委员祝妚尧、区妇救会主任许得萍、符桂英相继牺牲，妇女工作难于坚持和开展。县委决定调邢毓华去负责四区的妇女工作。对于党的决定，毓华坚决服从，不为严峻的斗争环境吓退。但交通线断了，要去接上四区党组织的关系十分困难。
&&&&6月的一天，天气阴沉，乌云密布。毓华从六区的冯凤乡出发，经过四区的公安乡，转到翁田乡，由群众带路，一路上探着情况走，还算顺利。到了墩府村，她正在对群众做调查、进行宣传工作，突然遭到日军“清乡”、“扫荡”的讨伐队袭击，不幸被捕。
敌人用椰绳把邢毓华五花大绑起来，对她实行恐吓，十分凶恶。毓华心想，已经不幸被捕了，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但也要见机应付行事，决不能慌乱。她过去长期在大中城市生活和工作，也有被捕的经历，所以她有应付环境变化的经验。在返回的路上，敌人看守毓华也慢慢松懈下来。讨伐队里的台湾籍士兵讲起了闽南家乡话来，毓华懂很多种语言，在新加坡也通行讲闽南话，于是便和台湾兵讲些人情风俗的话。她和他们谈起新加坡的情况，他们听到外面世界的事都觉得很有兴趣。台湾兵对毓华有了好感和同情，于是偷偷地给她松绑。翻译官手岛一路上悄悄地看在眼里，听在心上，思想也在起着变化。
&&&&这支讨伐队是从翁田乡深良据点出动的。翁田乡是敌人重点驻守的地域，这里的形势相当恶劣和紧张，但在这里我们已经开展了对敌军的策反工作。1943年春，文昌四区区委派林成同志进入翁田乡深良据点开展策反工作。当时林成18岁，他到翁田圩后，就到翁田小学读书作为掩护，开展工作。原来区委根据特委和县委反“蚕食”斗争的指示和布置，已开始了敌军中的策反工作，联系到了在小学读书的张学保。张学保自13岁在翁田小学读书，由于家境贫穷，只是半工半读，给手岛翻译官做勤杂工作，很得手岛的喜欢，于1943年初和手岛结拜为兄弟。林成在区委委员卢惠民和翁田乡总支书记张德明的直接联系和指导下，有计划地开展对敌军的策反工作。林成开展工作是通过张学保的关系进行的，经过一年的工作已有了初步基础。深良据点有日军一个分遣队，共60人，其中日本兵12人，台湾籍兵48人。策反工作是在台籍士兵中展开，已争取到18人，这些人分头秘密地立誓结盟，为台胞谋利益，其带头人就是手岛。
&&&&邢毓华被押解回深良据点，关在警察拘留所里。次日，毓华被警察队审讯。警察队长远藤是个彪形大汉，四方脸，小眼睛，30岁年纪。审问照例是姓名、籍贯等。毓华逐一回答：邢玉兰，文昌人，父母均在新加坡。远藤径直就嚷开：“你是共产党、游击队，你说！”毓华对敌人的手段是司空见惯，又经过战火的磨炼，见来势汹汹，凭着她过去被捕被关时应付敌人的经验，沉着地说：“是从新加坡回来的，那里也是你们皇军占领，我是回来探亲访友的！”
&&&“你的乱说，还不照实供来！”
“我到翁田来，是来看望哥哥的！你看我只带了随身行李。”
&& “你的有顺民证？”
& &“没有！我刚到这里，哪来顺民证？”
远藤打量她的一身穿着和打扮，倒像是从香港、南洋回来的。他检查过她的小提箱和手提袋，都是海外的物品，还有胭脂闺粉、香水、发油，没有发现有什么抗日活动的可疑材料，有点犹豫起来。
毓华在喝令下被带走。
&&&&过了些天，毓华又被提审。远藤照样杀气腾腾，一直逼供，要毓华承认是共产党员，她照样以原供词应付敌人。远藤于是咆哮起来，大声恫吓，毓华还是如此应付，镇定地说：“我在新加坡读书、做工，我哪里知道这里的事情。”远藤见问不出什么来，便喝令喽罗拷打，只见敌兵挥舞藤条向毓华鞭打，一边拷打，一边喝叫认供。毓华强忍着鞭挞的疼痛，指责日军，为什么对华侨随便逮捕，任意刑讯？为什么对无辜妇女欺凌辱打？敌人采取鞭刑威迫亦得不到什么情报，便停止了刑讯。审讯过程，手岛在场翻译，目睹这般情景，对毓华的遭遇很是同情。
&&&&台籍翻译官手岛原名郑顺琪，24岁，中等个子，活泼善谈，富有民族感情，对日本军队中歧视、虐待、压迫台籍士兵的言行甚感不满。他亲眼目睹日军对毓华的鞭刑，毓华坚定不移的态度，使他内心产生了对毓华的同情和尊敬。后来，张学保得到党组织关于设法营救毓华的指示，向手岛作了交代，手岛才知道底细。手岛利用各种机会跟毓华接触，向她表示同情，对她说：“你照样说你是从新加坡回来的，其他事情都不要多讲，他们没有什么证据来判处你的。我会看情况行事，你要顶住。”毓华通过观察和思考，觉得这个台籍翻译官的态度可能是真的，便借机进一步了解他。向他进行爱国主义宣传，讲一些国际反法西斯战争必胜的道理，抗日的胜利形势，日军必败的前景。手岛对毓华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和好感。手岛向毓华介绍自己的家世，他说：“我和你都是中国人，台湾被日本占了去，台湾人当了亡国奴，受尽日本的压迫，台湾人又被强征到日军中当兵，不是自愿去打仗的。”他表示说：“我就是民族英雄郑成功的后代，我叫郑顺琪，我们有光荣的历史。台湾人都很崇敬郑成功，建庙立像参拜。”
&&&&远藤又提审毓华。毓华仍然如故，还诉诸公理，申斥日军不讲理，虐待华侨。远藤无可奈何，手岛见机插话，对远藤说：“她看来像是华侨，如果是新加坡回来的，一定都懂闽南话，我用闽南话试问她。”远藤允许手岛试探。手岛讲起闽南话询问新加坡的情况，毓华不但闽南话讲得熟练流利，而且介绍新加坡的情况，这些都是经历其境的人才能说得清楚的。手岛于是对远藤说：“她是从新加坡回来的不会假，她对那里的情况很熟悉。”远藤也有点相信，又抓不到什么证据处置她，便对手岛说：“你说她是从新加坡回来探亲的，你能担保她吗？”远藤想以此要挟手岛，把毓华继续拘押。手岛为了达到营救目的，甘冒风险，向远藤坚定表示愿意担保，并巧妙地说：“她是一个女流华侨，不会有什么事的，只要管束，可以放。”其实远藤对毓华这个窈窕淑女也是生起了狼子野心的，便让手岛担保毓华出去。
&&&&深良据点的日军派遣分队长小岛义雄在抓回邢毓华后，一直很关心对毓华的审讯，更对国色天香的毓华企图占有，以满足自己的兽欲。毓华正值青春年华，才23岁，如出水芙蓉，着实迷人。让毓华被担保出来，也使自己有机会可以接近。小岛年龄不到30岁，中等身材，鼻子底下蓄了一小撮胡子，日本士官学校结业。毓华被担保出来后，被小岛安置到翁田墟卖书报。小岛让毓华卖书报，是想感化她，并通过她宣传中日同文同种的观点，共同建设所谓“大东亚共荣圈”的目标，用文化欺骗奴役中国人民。
&&&&毓华对于日本鬼子叫她去卖书报的阴谋是了然于胸的。她采取将计就计的策略，利用卖书报接近群众，秘密宣传抗日救国，宣传反“蚕食”斗争和政策，也借此作为向敌伪军做策反工作的机会。毓华被保释后，日军把她放在一个叫“海口婆”的那里住。海口婆60岁，经营着一家小饮食店，胆小老实。日军对海口婆严加交代，不能让毓华跑掉，否则要追究她的责任。手岛翻译官把毓华保出来后，时刻关心着她，秘密地从经济上资助她，进一步和毓华结成兄妹关系。
&&&&翁田墟离日军深良据点很近，不到半里路。据点高踞丘陵地上，俯视着墟镇，有炮楼控制着镇上的各个出入口，出入口处有伪军放哨，对毓华在墟上卖书报，一举一动都了望清楚。毓华被保释出来后，仍是不自由的。组织上要求林成、张学保营救毓华出来，但没有实现，学保和手岛为此也很焦急。毓华却认为如果她在他们的布置和掩护下逃出去，那么手岛等人的安全就有问题；如果手岛也同时逃出去，那么据点的策反工作就会受到影响。她考虑到在墟上卖书报可以帮助开展策反工作，因此决定留下来。这事经过请示，组织上认为起义的条件尚不成熟，如果毓华一走，一定会危及手岛等人，策反工作就会前功尽弃，权衡轻重，决定暂时不行动，继续开展策反工作，并将起义和营救毓华一起解决。
&&&&毓华在墟上卖书报，对台籍士兵、伪军及其家属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晓以利害，宣传世界和我国反法西斯斗争的胜利形势。毓华还主动做好伪军家属的工作，通过他们去影响伪军士兵。毓华注意团结进步女青年的工作，还和一些人结成了姐妹，如符玉娥、符爱珍、符嫦娥等人，她们在墟上、村里起了好的作用，以后这些女青年都参加到策反工作的行列里。
&&&&小岛打从毓华保释出来安置在墟上时，就认为有机可乘。他经常溜到墟镇上，更多的是利用非墟集的日子，到书报摊去接近毓华，表示对毓华的喜欢和追求，他献殷勤、讨好，称赞她对宣传“大东亚共荣圈”有成绩，争取毓华对他的好感，想给毓华留下好的印象。毓华心里明白小岛不怀好意，对小岛则不卑不亢地应付，使小岛抓不到什么把柄。
&&&&小岛逐渐感觉到毓华虽然是笼中美人，但不能得手，心里懊恼气愤，又不死心。于是改变手法，托人说媒，想诱迫成婚。小岛见符玉娥和毓华常来往，找到玉娥逼她去作媒。玉娥不愿意，但没有办法。一天，玉娥找了毓华谈此桩婚事。毓华听罢，斩钉截铁地说：“我是一名中华民族的儿女，怎能同一名侵略者禽兽成亲。我们和他们有不共戴天的家仇国恨，怎能和敌人同居共处！？”
&&&&玉娥迟疑了半晌，问毓华：“这怎么办好呢？”
“怎么办？我坚决拒绝，没什么好考虑的。”毓华看玉娥好象很为难的样子，又说：“我将会怎样，我心里有数。你呢，可以对小岛说，你三番五次劝我，我都托故推辞，不要向他讲什么具体情形和道理。”玉娥静静听着，点点头：“小岛这个日本仔表面上和善，其实却是心毒手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得防备才是。为了避免后果不堪设想，是不是可以暂时委屈一下，以后再作打算，慎重为好！”毓华心里明白，玉娥是为了她的安全和前途担忧，便对玉娥说：“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的。最多也不过一死，我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亲人。”玉娥听后，肃然起敬。
&&&&小岛对毓华利诱威迫，说情托媒不行，于是恼羞成怒，下命令把毓华又抓起来监禁，关到伪军监狱里看管，并向伪军凶狠喝令：“你们的知道，严加看管，谁敢让玉兰逃走，杀头勿论！”翁田墟的伪军一个队，共35人，分驻在另一个据点，离深良日军派遣队碉堡只100多米。这个深良据点是日军和伪军分开驻扎，各据不同碉堡。据点设东、西、南、北4个哨点，中间设一个值班室，有电话和各个碉堡哨楼、墟镇的伪维持会相通，警戒森严，控制严密。毓华被关进伪军监狱里，不像在翁田墟上还有点自由，她突然落入此境地，思想上意识到将会有不测，要作最坏的打算。但她知道她不能终止工作，在监狱里要做好伪军的工作，而且用更多的时间做伪军及其家属的工作。
&&&&小岛以为把毓华监禁起来一定可以把她压服，于是经常亲自到伪军监狱去看望毓华，表示关怀，晓以利害。毓华比过去更严肃地对待，表明并不因为把她重新关押而害怕。她态度坦然，对小岛的到来，不屑于一顾。小岛又继续派人去劝说：只要态度改变，不仅立即可以获释自由，还可以享受荣华富贵。毓华冷眼相对，没有多答话，劝退来者。
&&&&在伪军监狱里，毓华没有放过对伪军做工作的机会。伪军中有的是死心塌地屈从于日军，有的是明哲保身，害怕牵连亲属受害，更多的是敢怒不敢言，等待时机。毓华耐心细致地做启迪教育工作，劝说他们弃暗投明，收到了一定的效果。毓华遇到伪军家属，也多方设法进行活动，做些工作，争取了一些家属的同情。后来，随着敌军起义的成功，也争取伪军家属觉醒，有的像陈梅英还一同参加了革命队伍。
&&&&觉悟了的台籍士兵目睹毓华处在日益险恶困难的境况，对小岛等日本军官残暴无耻的行为增加了敌对情绪、反抗精神。手岛更是忧心难却，增强了起义的决心。
&&&&毓华在监狱里熬过了酷热难耐的日子，备尝人间地狱的痛苦和折磨，她消瘦了。
七、英勇就义
枇杷树开始落叶了，北风阵阵吹来，给人间带来了寒意。
&&&&日军小岛在这一段时间里频繁策划，毓华在虎口里不为威武所屈，牵线说媒的企图又被毓华拒绝，小岛的情绪波动焦急。伪军队员惧怕小岛来伪军驻地盘查，到监狱来瞪眼吹须。张学保和林成留心观察在监狱里的动静和发展情况，认为毓华的处境日益恶化，他们对毓华的安危开始重新考虑，但是他们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既使毓华脱险，又使据点的策反工作能够继续进行。他们不断磋商分析，认为：如果要拯救毓华出去，要对伪军加紧做好工作，要做好逃监的组织布置，要内线的连接很严密牢靠，否则在严密的监视下，在戒备森严的牢房里是插翅也难于飞出去的。另外，如把毓华救出去，手岛本人和可能暴露的台籍战士，以及毓华的结拜姐妹，都会遭到小岛的怀疑而受到祸害；否则必须同时撤走，但组织上交给的策反任务条件尚未成熟，不到起义时刻，救了毓华，会使整个工作停顿下来，以致前功尽弃。这事由林成反映，经请示后转告，营救毓华之事，比过去复杂了，要慎重考虑，不能有失，不宜贸然行动。
&&&&之后，张学保和手岛还是不愿放弃营救毓华的念头。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他们有机会去探望毓华，心情充满忧虑，欲言又止，在她面前默默无言，很久说不出话来。才开始谈及此事，毓华就看出了他们的迟疑心绪。毓华冷静坚定地说：“我现在不能走，你们不要挂心，现在不是时候。现在是关键时刻，你们比我重要，你们要好好努力！”一会儿，又解释说：“我一走就会有许多人受害，死了我一个人不要紧，决不能误了打败敌人，救国救民的大事。”他们看到毓华不怕牺牲的果断态度，感到由衷地敬佩。毓华还语重心长地安慰手岛说：“你是亲爱的哥哥，关心爱护我的亲人，我宁愿一死也决不连累你，请你放心！”她又进一步劝导手岛：“你要好好听从他们的帮助，不断做好工作，只要事情成功了，我还是会好好的！”经过毓华坚定的推心置腹地恳谈，他俩人的思想明确和肯定下来，决心做好他们肩负的策反工作。但是他俩还是继续牵挂着毓华的处境。
&&&&小岛经过三番五次的策划阴谋，都遭到了失败，恼羞成怒，认为只有操持故伎，施展“皇军”威风，以死要挟，才能奏效，于是盘算着找机会下手。
&&&&毓华在一段时间里没有见到小岛来监狱，猜测着事有蹊跷，恐有不测。那是11月的一个阴沉日子，监狱里一片阴森沉闷气氛，冷气迫人，使她觉得有点心寒。蓦然间，一个伪军狱卒匆匆走来，叫道：“玉兰准备，吃完晚饭，小岛司令官要提审你。”毓华预感到今天是个不祥的日子。玉娥来后，没说什么，静静地看着毓华，不象过去一来就替人说媒。毓华预料，这是不是被叫来看她有什么表现和动静？玉娥知道毓华的态度和决心，决不跟日本鬼子结亲共枕，没有说什么事，只是问寒问暖。毓华思想上明确了，微笑着对玉娥说：“好妹妹，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护，你们年轻，将来是会有光明前途的。我们的抗战一定能胜利，一定会打败日本鬼子的。”玉娥握着毓华的手，感到一股暖意，点头表示感激。毓华从容地脱下身上穿着的浅红色毛线衣，交给了她，并亲切地说：“我送给你作个纪念吧！”玉娥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那是个天低多云的傍晚，夕阳的余晖照着文北大地，无情的北风刮来，冷飕飕地，寒气袭人。毓华穿一双白鞋，梳一头整齐乌发，显得洁白高贵，她被带出监狱，到了日军的据点外头。只见小岛身穿戎装，腰佩指挥刀，好不威风的站在那里，一脸横肉紧绷着，凶杀的目光瞪着，身旁站着一名喽罗兵。伪军被喝令回去。毓华眼看这般情景，横目相望，心情冷静，昂首平步，心想将有危险降临，意志更加坚定。长期的革命锻炼，赴汤蹈火，铸就了无畏的胆识，脸不变色心不跳，随时准备为革命献出一切。小岛看着毓华这般无视一切的英雄姿色，自己倒低下头来，用眼光示意喽罗带路。
&&&&他们向据点的南面走去。夜幕缓缓降临，野外荒丘，一片肃杀静谧。他们走离据点半里地，来到松树林边，这里距深良村后
50米开外，松林荫森，凉意袭人，周围没有人影，四下鸦雀无声。小岛突然停步，指示喽罗往远处走开。小岛向毓华走去。小岛示意，如不答应，没有好下场。见毓华不答，厉声说：“你的想想！”毓华坚定回答：“我是中国人！”小岛突然张开双臂，搂抱毓华，意图轻薄。毓华蓦然遭到这种无理行为，使劲挣脱，用手打了小岛一巴掌。小岛看到毓华还是断然拒绝，遂以死要挟。毓华退离数步，毅然指着小岛大声斥责。小岛无言以对，抢步上前，把毓华按倒在地，抓破毓华衣服，企图施行无耻兽行。毓华使劲将小岛推翻在地上，起身走开。小岛腾地跃起，一手抓着刀鞘，一手拔出刀剑，往前跨步，向毓华砍去。毓华倒在血泊中，光荣牺牲。夜沉沉，风呼呼，大地无光，毓华正处23岁的豆蔻年华，智勇兼备、才华横溢，却过早的被残暴的敌人结束了宝贵的生命。
&&&&在毓华被带出伪军监狱时，手岛就关注着毓华的情况。夜深了，他发现小岛在据点里，但不见毓华被押回监狱，顿觉事情不妙，于是叫了玉娥三姐妹一同出去探听寻找。他们顺着小岛离开据点走出的方向走去，在寒冷的黝黑的深夜，四处探寻，不敢声张，许久不见踪迹。他们又分开，四下里寻觅，突然有人用约定的口哨唿哨起来，大家遂聚集一起。有人说发现一个糊模血点，便朝着那里走去。出他们意料之外，横躺着一个人，靠近一看，竟是可亲可敬的毓华。他们人人悲痛欲绝，不能自已。手岛目睹结拜妹妹这般惨状，痛心疾首，顿足捶胸，泪流满面，很久很久说不出话来。手岛本来就加紧筹划着起义，同时营救毓华出魔窟，结果尚未成，毓华反而落得不幸牺牲。他痛定思痛，决心加紧努力组织起义，他剪下毓华的一缕青丝，寄托哀思，并向天发誓，一定要继续毓华的遗愿，为她雪恨。
&&&&他们找来了清水，把毓华的脸和身上的血迹洗涤干净，把头颅和上身接上，用木板把毓华的尸体收殓，埋在松树旁，让她在常青的松林里安然长眠。
八、开花结果
&&&&毓华壮烈牺牲后，她被杀害的噩耗不胫而走，传遍了深良据点、翁田墟集和远近地方，人们对毓华深表崇敬；在敌军营垒里有正义感的士兵心目中，像一石激起千重浪，倍增了对小岛的仇恨。
&&&&文昌县委和区、乡有关领导在毓华事件发生后，随着抗日形势的有利发展，加紧策划敌军起义工作，对深良据点的工作更是抓紧。手岛在当地党政的指导和林成、张学保的配合下，积极活动，条件不断成熟。
&&&&毓华牺牲半年后的1944年4月5日，在我武装力量的接应下，手岛率领4名台籍士兵先行携械起义，取得了轰动全岛的巨大胜利，携带出重、轻机枪各一挺、手提机枪一挺、掷弹筒一门、步枪5支、手枪2支、手榴弹2箱，子弹10多箱共1万多发。接着又有几个据点的台籍士兵起义。这些胜利，在日军处于日趋残败的格局下，给日军必败作出了印证。玉娥三姐妹也参加到革命行列中来了。
&&&&毓华长眠在深良村后青翠欲滴的松林下，她终于瞑目安息了。
&&&&现在距离毓华光荣牺牲将近45周年了。每逢清明时节，苍松挺拔，山花烂漫，把野山草地点缀装扮得清秀美丽，风景如画。认识毓华的同志，都去给她扫墓悼念。给英烈们修传写史的时候，对这位可歌可泣的刘胡兰式的巾帼英雄，能修上墓碑，将便于生者和后来人永远悼念她！学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