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沟武校散打实战视频练一年散打,半文半武,出去能一个能打几个和我体型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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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不良信息举报电话:      自序  本人师承陈家沟陈氏十九世、太极拳第十一代传人陈小星大师,习练武术和太极拳多年。本是一介武夫,文笔不好,之所以勉为其难硬着头皮写了这个东西,一是为了让喜欢武术的朋友们做个参考,我感觉应该多少会有点参考价值;二是为了纪念我这么多年为之付出的汗水、泪水,纪念我为之百折不挠、无怨无悔付出的青春岁月。  为了追求武术的最高境界,为了少年时的一个梦,这些年来我经历了太多的坎坷。做过小工、保安、饭店杂工,做过司机、保镖、武术教练等等等等一言难尽。  我经历过的,读者朋友们可能会对其中某些事情有过接触,但我相信总有一些我经历的事情是您想象不到的。  我写的是我自己的经历,也是一个农村孩子为了心中的梦想,为了一个所谓的理想多年来辛酸、坎坷、传奇的经历,同时也应该是一个时代底层民众的真实生活的一个缩影,这是一段历史!  知我罪我,笑骂由人。愿意交流、共同探讨武术和人生的朋友,请加我微信chenlei2080.欢迎大家来河南,来太极拳发源地陈家沟旅游,来了我请您喝酒。  一
三上少林寺  陈宇雷,男,汉族。1978年的春季出生于河南开封杞县的一个普通农村。该村地处商丘、周口、开封三地交界,民风彪悍,历来尚武。商丘的睢县与杞县接壤,民间流传大小红拳;周口地区的心意六合拳在武林中久负盛名;而开封是七朝古都,民间习武之风更盛,北方的各大拳种在此地几乎都有传承。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从小内心深处就有一种尚武的情节,有一个想成为武林高手的梦想。  八岁时候村里来了一个武教师,在村子中街的空地上做了公开表演,算是招生宣传。拳脚生风,还能用头把红砖顶烂,我看了心动,跟我爸说想学,我爸付之一笑说一个月学不到东西,武术是需要常年练习才能练好的,他这个暑假班一个月就是赚点钱,学武术根本学不好。于是我不再坚持,放弃了学武术的想法,并隐约感觉到,我爸好像不支持我学那玩意儿。  但是我对武术的情节并没有消减。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们都是住校,学校离家六公里,一星期才回家一次。有一些村子离学校近的学生就组成了一伙一伙的在学校横行霸道。有一次一个同村的同学被人欺负,我抱打不平打了那人一下,在假期回家的路上要经过这人的村子,被他带人在村头拦着打了几下,还好我堂兄拦住了,说了不少好话才脱身。这时候我就特别想练成武林高手,遇到类似的事情就不会再受欺负。  初中一年级上了一学期就转学去了睢县县城,我爷爷是这个县城的供销社主任,我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学校有个体育老师会武术,有一次体育课下雨没法上室外课,老师就拿了本《武林》杂志在教室给大家念里面的武林传奇旧事,我才知道原来武术杂志还有这么多好听的故事,那时我三叔还没成家,跟我爷爷奶奶住一起的,我在他的卧室看到过几十本《武术健身》、《武林》、《中华武术》一类的杂志,但是没有引起过我的重视,看来回去要好好看看。在那节体育课上老师还讲了武术套路的区别,说武术有传统套路和新编套路之分,他说他练的是??????还没说完被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打断了说“老师你练的是胡套”,然后老师把那个捣乱的学生拉到讲台上,恼羞成怒的狠狠地训到下课。  放学回去以后我钻进三叔的房间如饥似渴的去“研究”那些武术杂志去了。从这些书上我看到了霍元甲、王子平、韩慕侠等老一辈的传奇故事,让我敬仰的一塌糊涂。并发现有套路教学的文章,于是我的武术自学之路开始了,课余时间常常废寝忘食的抱着这些武术杂志自学拳法,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学会第一套拳“峨眉功力拳”时的无法形容的兴奋。  在睢县县城上了一学期,感觉很不自在,跟父母强烈要求又转学回去了。不过走的时候我三叔的几十本武术杂志被我囊括一空,反正他自己不学无术也不看。转学回来后我自学武术的兴趣越来越浓,并在十四岁那年的暑假骑自行车离家出走跑少林寺去了,可是一个没有钱的穷孩子谁会收你啊,不是像小说里说的那样心诚则灵,现实很无奈。于是我流浪了二十天后来被新郑薛店东乔村的好人苏四海收留,跟我三叔年龄差不多,我管他叫叔。四海叔带我到薛店镇上给我爷爷的单位发电报,我才被家人接回。  第二年在学校,一次和两个同学翻围墙出去,外面有一片小麦地,不知道被谁弄倒了一块,麦田的主人---一个三十左右挺壮的男的刚好在那,看我们翻围墙出来,不问青红皂白把我们叫住,一人打了几个耳光,认定了是我们弄的,还说找我们老师。天地良心我们真不知道那块地谁弄的,可是找老师的话这翻墙出校肯定要挨批啊,于是我们三个一合计,不上学了,去登封拜师习武去,我在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报道当地一位民间拳师很厉害,决定去找他,说好了学成武功回来找这个不讲理的王八蛋报仇。于是我、王参军、陈东阳三个人徒步离校出走。  由于身上没钱,一路上吃尽了苦头,走的脚上起泡,快到新密时蹭上了一辆郑州发往登封的中巴,由于没钱买票,下车时被年轻力壮的司机叫住,不让走。车上不少乘客帮着说情说都是小孩子就算了吧,司机怎么说都不答应。最后其他乘客都走了,司机看我们实在没钱,就叫我们把穿在外面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然后才放我们走。好不容易找到那个老师那里,由于种种原因吧拜师仍然以失败告终。我们离开那个村子往回走,走到东金店的郭村,肚子饿了进村要饭,一位慈祥的奶奶让我们进她家吃饭,这时候这位奶奶的儿子走进来,一问情况是离校出走的,然后就说孩子跟我回家,我安排一下工作就送你们回去。后来他一直把我们三个送到学校,我们的老师和家长十分感激的热情招待了他,他叫李占营,是郭村小学的老师,我们叫他占营叔。  这一年郑州举办少林武术节,河南日报大版面报道了塔沟武校的几个冠军,我看到了报纸----是我爸从外面带回来的(估计是从我爷爷那拿的),看完热血沸腾,跟我爸说我想去塔沟,我说您送我去那学武,我也拿个世界冠军回来给您做回报。我爸听了叹了口气说,咱家没钱供不起啊。那天晚上我躺被窝里偷着哭了,可是现实无法改变,我又能怎么样呢?  初中毕业后我再次离家出走,来到了塔沟武校,找到门口一家饭馆的老板,跟他说我想在他那打工,工资多少我不在乎,看能不能留下我,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黑着心就给一天一块钱,说你要愿意就留下。我说一块就一块吧,于是留在那个饭馆打杂,干了十一天,一天三餐的忙,天不亮起床,半夜了不能睡,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看人家练武,一边打工一边学武的想法看来太不现实了,后来无奈的离开了那里。走的时候那个老板不想给钱还吵了一架,这时候我已经十六岁身高一米七二,加上一直自学武术算得上会两下子,还有就是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怕,据理力争吵了一架结算了十一块钱的工资带着遗憾走了。当时厨房一个厨师还是老板的亲戚给我参谋,让我在中午饭最忙的时候罢工,说这样老板就会给你涨工资了,平时老板对他们都太苛刻,所以会给我支坏招。我中午照做了,老板气急败坏,伸手就抓我胸口衣服要收拾我,我就左手一挑缠开他的手同时右手一推他胸口,老板连退了三四步差点摔倒。我心说跟我玩功夫老头你不行,再怎么说咱也练过。老板看看弄不过我,他手下又是众叛亲离,就恼羞成怒地说:“给他结工钱让他走。。。”于是我边打工边习武的计划彻底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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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拜师  从那个小饭馆走了以后,我大姑二姑和三姑她们就让我去了睢县,说这孩子既然这么喜欢练武术就支持他一次。那时候保安公司这个东西刚刚兴起,睢县搞了个保安武术学校,姑妈们把我送去了这个学校。报名的时候那个负责接待的保安公司主任,现在还记得有点黑,中等个,胖胖的,他说他们聘请的教练是一位在少林寺练过六年的俗家弟子,武功极其了得,一掌能劈烂六块砖头。我于是怀着无限的敬仰和憧憬进了这个武术学校。  当时每一期队员是三个月的培训期,结业后可以安排上岗做保安。我这三个月期间学会了擒敌拳(老式)、少林小红拳、朝阳拳等套路还有武警部队必修的几个倒功(就是前倒、后倒、侧倒、前扑、跃起后倒、跃起侧倒等倒地动作),为以后进一步学习武术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练了大概两个月的时候,有一节课教练教我们打拳击,反复示范了一个动作,当时我不知道那叫什么,很多年以后才知道那是一个组合:前手直拳接后手直拳接转身鞭拳。也就是拳击格斗式,前面的手冲出去一拳再接着后面的手再冲出去一拳然后顺势一转身再往后抡一拳。就这样简单的说了一会就直接让我们两人一对儿的上去打了,结果都是王八拳在那乱抡,教练看完了以后说你们这个打不出技术,这个不行,一边说一遍很失望的摇头叹气。有学员说教练你多教我们一些技术吧那样我们就能打出一些技术了。然后教练就又开始示范他那个组合了,也变不出什么花样。于是我们就泄气了,私下开始怀疑教练的水平。  临结业的时候,要举行结业表演,于是教练拿出了他的看家绝活“油锤灌顶”,表演者盘腿坐地上,头上放四五块红砖摞起来,另一人从背后用油锤抡起来把砖砸烂,然后表演者站起来表示没事。  先是教练表演,教练的十七岁的弟弟在那给他做助理教练的,于是挨锤这活非他莫属,先是运气发功做了几个踢腿冲拳的动作接一个后倒,然后鲤鱼打挺坐起来,给他头上放了六块转(砖块多的意思就是说“功力深厚”),教练站到身后先轻轻敲了两下让坐地上的表演者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然后一声吼抡起来把大锤砸了下去,砖头全碎了,我们就报以热烈的掌声。  教练表演完了就开始学员实际操作了,教练给我们讲了要领,说把砖头放稳扶好就行,被砸的时候会有一点头晕眼黑,但是只是一瞬间就晃过去了,对人没有影响,还有抡大锤的人要注意砖头砸烂以后要收锤,不能让锤继续砸下去,不然砸到脑袋就开瓢了。于是我们在教练的指导下一节课之内全部完成任务,都掌握了油锤灌顶这一“神功绝技”。  下课后有那些有才的学员总结:“一分钟开眼界,教练表演;二分钟实践,学生练习;三分钟出师,大功告成。练得什么玩意儿?!”。也是从这一节课以后我彻底认清了,我的这个教练只是会几个少林拳的套路和江湖上糊弄人的把戏而已,并没有真功夫。  领了结业证后我没有去上岗做保安,一个月两三百块钱的工资也仅仅是够生活费而已,这样的工作没有吸引力。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这里学武术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是我不甘心,还想继续寻找能教给我真正的功夫的老师。  那时候我三叔开了个汽车配件门市部,是跟我一个叫陈欢子的本家叔合伙开的。我闲着没事就被他们喊去帮忙看门市部,每个月还给点零花钱,于是我就去了。有时候不忙了或者晚上门市部关门后,我经常去欢叔家玩,有一天晚上在他家就惊喜的遇到了一位我做梦都没想到的人,他就是睢县化肥厂保卫科科长张胜辉。因为我们原来的保安武术学校就是在那个倒闭了的化肥厂院子里训练的,所以我认得他而且还听同学说他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据说不挨着就能一掌劈烂十二块砖头。我一看他在我欢叔家玩,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没敢多说话。那时候的我在长辈面前还是很拘谨的。等他走了以后我问“欢叔,你怎么认识他啊?”欢叔说:“他媳妇跟你婶(欢叔的妻子)在楼下服装厂一起上班呢,他经常来我这喝酒,怎么了?”我说这个人是个真正的武林高手啊,在化肥厂的时候我就听说了说他武功厉害得很,要是能跟他学该有多好啊。欢叔一听就说“你想跟他学啊?明天他过来我请他喝酒,一说就行了,没问题。”我一听不敢相信,充满疑问的问“真的?”“当然真的,简单得很。”欢叔这样一说我算彻底心里踏实了,激动莫名,貌似那天晚上大半夜没睡着。  第二天晚上,门市部下班我就接到欢叔通知去了他家,张胜辉老师也在。我怀着无限敬仰之情跟胜辉叔说:“叔,我听说你功夫厉害得很,不用挨着就能一掌劈烂摞起来的十二块砖头,我能练成这样的功夫吗?”他听了笑了,抽了口烟说:“这太夸张了,不可能做到的,不过你要喜欢打砖头,我教你硬气功吧。”  他说的硬气功,不是那种江湖杂耍的骗术,而是直接让我往他腹部击打,感觉他腹部松的时候软如棉,可是打上的时候却硬如铁。我当时佩服之至,知道遇上了真正的武术老师。而我的这位我人生中第一位的武术老师,他给我上的第一节课至今记忆犹新。  这第一节课是从欢叔家出来,在楼下的服装店上的。第一个项目是扎马步,“马步,大腿蹲平,十分钟。”没有商量余地的训练命令。我一听就懵了,我说蹲不了十分钟啊,胜辉叔说蹲不了也得蹲。我一听不敢迟疑,俗话说得好“要练武别怕苦”,蹲不了也得蹲!蹲下去了,大腿与地面水平,他给我放了一把很长的木尺在两腿上,说马步不平了尺子会掉,掉了得重来。就这样我两次腿软掉一屁股蹲在地上才放过我,然后让做俯卧撑,一口气一百个。这问题倒不大,在保安武术学校学习时天天练的。可是他拉了一把椅子,脚搭在椅子上手按地上做俯卧撑,我一看肯定做不了,那分组吧,一组十五个硬练,练到最后,一组只能做两个了,不过我最终坚持做完了一百个。这些练完才开始教硬气功,方法很简单,逆腹式呼吸,吸时吸满,呼时呼尽。这一节课把我累得筋疲力尽但是心情特别兴奋,我知道,我在真正的练功了。  跟盛辉叔学习了有大半年时间吧,隔三差五的去他家学习一次,学会了小八式的拳法套路和半套齐眉棍。因为他忙经常不在家,后来基本上顾不上教我了,我的学习就渐渐中断。不过硬气功练成了,练习约三个多月时腹部可以抗打,而且跟他学的只有一套拳虽然很短只有八式,但是每招的实战用法都做了详细讲解,还讲了别的很多的实战手法,老话叫“小手”。这些都让我受益匪浅,并进一步坚定了我要学习真正实战功夫的想法。
再次拜师  跟盛辉叔学习武术中断,但是我追求武术真谛的心情却更强烈,经常四处打听哪里有武术高手想要再次拜师。第二年夏天,打听到了一位老师傅,据说这老师傅的女徒弟一个都能打一百多人,现在看来像听笑话,但是那时候我很认真的,我相信是真的,就大热天的约了同村的一个朋友也爱好武术的,跟我一起去拜师。  那时候我俩都在睢县县城,吃了中饭就骑自行车往那个老师傅的村子那个方向出发。由于实在天热,走了十几里路,口渴的不行,路过一个村子,路边有卖大碗茶的,一个慈祥的老先生在那看摊。我们停下来喝茶,顺便喘口气歇会。喝饱了茶水就跟老先生聊了起来。老人问我们去哪,我说去某某村找谁谁谁想拜师学武术,老人一听笑了,说那个人就没在家,好像这些年也不收徒弟了。我俩一听大眼瞪小眼傻了,说那怎么办呢半途而废吗?老人听了笑笑,说你俩要真想学,我们村有一个,年纪大了,都七十八岁了,不过还能练拳能打能跳的,要不你俩去看看?我俩一听那去看看吧,如果真有功夫那我们这趟就算没有白跑。  我俩半信半疑的一路打听过去,找到了这位武术老师傅,家人都去田里做农活了,就他一人在家,从他家院子后面挖土装架子车上拉到院子前面的一处宅基地上垫宅子。我们一看那赶紧的别闲着,简单说了来意就把架子车接过来了,说老师您歇着,俺俩干这活就行了。  那一年我十七岁,跟我一起的这个伙伴大我七岁也就是24岁,俩大小伙子要说干这体力活肯定要比一老头强,结果装上土一推架子车就愣了,很沉,为什么呢?俩车轱辘都是半气,瘪了。俺俩算服了,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了看他刚才拉着一车土比我们装的土还多些感觉很轻松,而现在俺俩大小伙子弄这一车土还嫌费劲呢,看来这老人家是真有功夫的。于是俺俩很卖力的干了半天活,说这车子拉着沉但是咱不能装孬啊,拜师就得先好好干活。直到老师说别干了歇会,这才停了下来。于是我俩就随着老师到树荫下坐了边休息边聊天。  老师姓徐名本初,今年正是七十八岁,自幼跟随他的本家爷爷徐中乾学小红拳,徐中乾先生曾在冯玉祥将军帐下做过武教官,早年打过红枪会,睢县县志有记载。传说十二个瓦片过黄河,就是抱一摞瓦片,从黄河岸边用轻功纵身跳起,当劲力快完了的时候丢一个瓦片脚尖一点继续往前跳去,就这样飞到黄河对岸。当时我听得入迷,无限向往的说老师那你会不会啊你教我吧我想学。老师一瞪眼,说:“那就没传下来,中乾爷就不教这一手。”于是我很失落的很遗憾的放弃了学习这个轻功的想法。现在看来只是个民间传说当故事听了,因为这个根本就没有人能做到的,可是当年的我确信以为真,不过这不能怪我的老师徐本初先生,老人家文化程度不高,他也只是讲述了村里留下的故事而已。另外一个故事我觉得还是很靠谱的,是说徐中乾先生在开封跟冯玉祥将军的时候,有一个大个子俄国人曾慕名登门切磋,进门一看徐中乾瘦瘦小小的,说你就是徐老三啊(中乾先生小名徐老三)?徐中乾懒懒的一翻眼皮子说是啊,你有何贵干?老外说听说你功夫好来跟你比划比划,看你这样瘦不拉几的还是算了,我走了。徐中乾一听,说你别走,也不用比武了,我坐这椅子上你能把我拉起来就算你赢。老外一看撇了撇嘴,心说我给你扔门外边去,上去一抓徐中乾手腕子就要发力,徐中乾速度更快,一翻手腕使了个擒拿把老外拧跪下了,还问服不服,老外疼的连连叫着服了服了你松开吧。这个故事在现在看来也是不夸张的,功夫好的人确实能轻易做到。  讲了这些,徐本初老师又讲了自己的一些事,原来他年轻的时候曾在韩复榘手下做过武教官,在全师大会上表演过炮捶,引起很大的轰动。他回想起当年的壮观场面仍然神采飞扬,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徐老师说当年表演完炮捶,曾有个同一个部队的战友也是教官用一套六合枪法换徐老师的炮捶,这真是一时的佳话。  休息好了,徐老师开始教我们练习本流派的入门套路,叫“起始架”,他示范的时候身法矫健,精气神十足,根本不像个年近八旬的老人。中午在老师家吃的饭,下午继续学习了一段动作,我和同伴就回去了。俩人都有基础,我学习的比他快,后来这个同伴也不来学了,三天的热情,难怪他以前去过武术馆也没有学出什么名堂。  从此以后,我隔三差五的就会骑自行去徐老师家学习,十七岁十八岁这两年没有间断。徐老师说我学得快,接受能力强,他说认我这个徒弟,只要我能好好学,他不收我钱。徐老师的家人也对我很好,不把我当外人,这令我至今感动,终生不能忘怀。两年时间共学会了起始架子、炮捶、四趟拳、九节鞭、十八刀(单刀练法)、六合枪等拳械套路,起始架是入门的基础套路拳法;而炮捶则是震脚打拳虎虎生风的一套拳法,气势凶悍;四趟拳是一套拳的名字,老师说这是一套保镖拳,意思就是实战能力很强,练好了可以做保镖,在讲解实战用法的时候我被彻底震撼了,真的很实用,撩裆、插眼、锁喉、提膝、摆肘等等,无所不用其极。特别是讲到二虎登山这一招的用法,老师直接向我使出来,进步连环抢手戳喉穿脸,我被逼只能后退,说时迟那时快,老师身法不停直接跳起二虎登山,一脚踢裆一脚踢头,我被惊出一身冷汗,还好不是真打,老师点到就收了。看那身手,我自认为当年的我在他老人家手下是不堪一击的。拜师以后没多久我就离开了睢县,那时候为了坚持学武术我从我家杞县宗店乡的陈河村骑自行车往返要四十公里的路程,学到了这么多的东西我觉得很开心,再苦再累都不重要了。  十八岁那年夏天,心高气傲“志向远大”(现在看来叫好高骛远)的我去了广东,要闯出一片天下成就一番大事业,十七岁时候曾写过一首名为《言志》的诗:“今日不得意,神龙困浅滩。一朝凌云去,风雨化满天”。于是十八岁这年的夏天,我蓬勃的野心再也压抑不住要去干“大事业”了。那时候是1996年,还属于改革开放早期,去广东深圳在内地来说仍然不是简单的事,深圳珠海等边境类的城市还需要办理边境证和暂住证,而且查的很严,很多人会被莫名其妙的抓起来关进收容所。走之前我去看望徐老师,老人家已经卧病在床,我陪他聊了一会儿,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就走了,谁知道这一次竟是最后一面!
南下广东  当时原计划是去海南,我一个表叔在那打工。同村的一个家伙跟我一起去,俺俩同年,这人也是野心勃勃的要和我一起去干大事业,因他家里开了个酱油作坊,我们就叫他“酱油”吧。我家人给了我五百块钱,他家人给了多少我不知道。于是俩傻逼青年收拾行李就出发了。  从许昌坐的火车,大概是一天两夜三十多个小时,夜里一点多到的广州火车站吧,记不大清了,那时候火车很慢,提速是好多年以后的事。我俩出站来到火车站广场,看到广场上密密麻麻的躺满了人,天热,大家都是几张报纸往地上一铺就躺上睡了。俺俩简单商量了一下也买了份报纸躺下睡了。我睡觉不用枕头,酱油要用枕头,他就把我们带的那几本书拿出来垫在脑袋下面做枕头,我那本里面夹着剩下的三百块钱的地图册也被他拿了出来,我当时有点不放心,那里面有钱他知道,我提醒他操点心千万别把地图册弄丢了。他大大咧咧的说放心吧绝对不会。然后我们就睡了。大概凌晨四点左右,酱油叫我“雷,雷。。。”我正困得很,睡的香呢,迷迷糊糊应付了一句说困死了别耽误我睡觉,天还没亮呢。他说“我们那几本书不见了被人偷走了”,我一听腾地翻身坐了起来,问他:“地图册呢?地图册没丢吧?”“也丢了,那几本书都没了。”我现在都无法形容当时是一种什么心情,略愣了一下我说我去找找,如果看到有人拿的是我们的书只要是一样的书我看见就打,打完再说!我气冲冲的去了,找遍了整个广场,毛都没有。最后垂头丧气的回来,睡意全无了。  酱油说咱就在广州先找工作看看吧,这里能找到工作了何必再去海南呢。我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那就这样吧。清洁工开始打扫卫生了,广场上睡觉的人们也都陆续起来了,俺俩也背着行李开始了找工作的行程。  找了一天,也没找到个能做的工作。下午我们去了一家招保安的公司,对方负责人问有没有退伍证?俺俩都没当过兵哪有什么退伍证,于是酱油开始忽悠,说我们练过武术,能打,然后特意指着我说:“这个在少林寺练了五年,一个人能打五个”。对方摇摇头说我们只要退伍兵,招保安是用来处理事情的不是打架的,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一起去应聘的还有一个年龄和我们差不多的小伙,看了我俩这情况他连说都不说了,知道没希望了,于是我们一起很泄气的走了出去。  那小伙出了门就凑了过来,一直跟我们套近乎,说我们一起去找工作吧。我对生人是有戒心的,而且找个工作还要几个人一起岂不是更难找?我说不用了各走各的吧。而他却不放弃坚持要求跟我们一起,估计他是一个人出门在外心里发慌。酱油说带上他吧人多了好一些。我勉强同意了。边走边聊,知道了这人是江西的,我们就叫他江西。他说他是在火车站去洗手间的时候被人抢了,有一个人用刀抵着他抢走了他打工挣的血汗钱,他说他气得要死。我听了他的遭遇开始有些同情了,逐渐的对这个人就没那么反感了。  我们三个人找到天黑也没找到能做的工作,开始对广州这个城市失望了。晚上我们商量去珠海,江西说珠海找工作比广州容易。可是都没钱怎么去呢?好吧,我们决定爬火车过去。经过一番“推理研究”,我认为珠海在南边,应该南站去珠海的车多,而他俩也同意了我的推断。于是我们趁着夜色翻护栏进入了广州火车南站,像敌后武工队一样避着人上了一辆拉煤的车,跳进了一节上面敞口的空车厢,报纸一铺,躺下就睡了,想着一觉睡醒就到珠海了。跑了一天挺累,很快三个人就进入了沉沉梦乡。  天刚亮的时候,火车行进的轰隆声中三人先后醒了,互相看了看就哈哈大笑,原来每人都弄了一头一脸一身的黑煤灰,看起来很滑稽。然后我们就开始讨论说珠海没这么远啊怎么跑了一夜还没到呢?于是我们开始意思到可能有问题了。趴在车厢边框上脑袋探出去看了好久,发现问题出在哪了,我说我们现在是往北走的,方向反了,这怎么办呢?他俩也逐渐醒悟过来,确实是往北走的。看我在那发愁,国永笑了,说往北不更好吗?我们可以回家了。到时候别人问怎么回来了,就说钱被人偷了没办法,这也不算丢人啊。我一想,也只有这样了,现在是身不由己啊,回家就回家吧,虽然我很不情愿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心绪定下来了,我们就趴在车帮上面探出头看风景。火车穿越南岭莽莽群山,看不完的青山秀水、险山恶水,至今想来犹觉过瘾之至,一路的风景对几个没出过远门的傻小子来说太震撼了。很多年后我去深圳工作了,也经常坐火车南来北往,可是客车车厢里看到的远没有当年扒着车厢顶所看到的风景之过瘾,角度不同,车厢里看不到那么开阔的美景了。  中午的时候,火车进了一个站,是韶关乐昌市坪石站,进站后就停了下来。我们等了好一会,发现这辆车没有走的意思,并看到其他车厢扒火车的人们(当年的政府管我们这样的人叫盲流)陆续下车往站外走去。我开始跟他俩合计说我们也走吧,出站了就安全了,要是被公安查到可能会有麻烦。他俩一开始还不想走,后来我一直说不走心里不踏实,当我们准备走的时候,从车帮外面探出来两个脑袋,穿着保安服装。他们看到我们三个,就笑着打招呼说:“你们这是去哪啊?”我们说:“钱被人偷了没钱坐车想扒火车回家,我们有身份证,都是好人 ,从来没做过坏事”。那俩保安一听笑了,说:“这样啊,那就没事了。我们是派出所的保安,就是检查一下,你们有身份证就不用怕,跟我们到派出所登记一下,可能还管你们吃点饭,登记完了就放你们走了,先下来吧下来跟我们去一下”。  说完两个保安先下去等我们了。我跟他俩商量,我说:“咱们还是走吧,不能跟他们去,怕去了麻烦。他们要是敢硬拉咱就打,反正咱三个他才两个人,我包裹里还有两把九节鞭,拿出来,不信打不过他们”。酱油说:“还是跟他们去吧,打起来可能会更麻烦,而且我们没做过坏事又有身份证,怕什么?他们刚才不是说了去了可能还管吃饭呢,现在肚子正饿的难受,不吃白不吃”。江西那小子是个胆小没主见的货,一听酱油这么说就赶紧附和,说:“就是就是,咱有身份证又没有做过坏事,跟他们去”。于是我无法再坚持了,说:“那好吧”。  走了得有十几分钟,到了车站派出所。几个公安搜了我们的包裹,把我那两把九节鞭收缴了,又查了身份证,问了几句“为什么扒火车”一类的问题,然后一个公安打开了旁边的一个铁门对我们三个说:“先进去吧,等一会就让你们走了”。我问:“不是说问完就让我们走了吗?”他说:“我们要调查一下,查完没事了就让你们走,放心吧”。于是我们进了那个房间,进去发现是个黑屋,铁门厚墙的,我感觉着很不对劲了。我们一进屋那公安就“咣”的一声把铁门关上并从外面栓死了。我跟他俩说了我的预感,我说:“可能坏了,不大对劲”。酱油还笑,说:“可能吃了饭就让我们走了吧”。我说:“有他娘的这样让人吃饭的吗?”说完我不再说话了,蹲在一边沉默,现在这情况已经是肉在砧板任人宰割,就算有那两把九节鞭也打不出去了。
强制收容  在派出所的“雅间 ”关了约半小时吧,铁门打开了,门口站着几个公安,凶神恶煞的喊着:“出来出来,上车了!”。出去一看,是一辆闷罐子囚车,车上挤了十几个我们这样的盲流。酱油急了,问:“不是看完身份证就让我们走了吗?上车干什么?”“叫你上车就上车废什么话?!”一句话,我们也不敢吭了,现在不同于在火车车厢里的时候了,一群公安、保安在这儿呢,得,认命吧,乖乖上车。  囚车九曲十八弯的走啊走啊,大概个把小时还是多久,记不清楚了,后来进了一个高墙大院,墙有多高呢?感觉得有六米,上面还有铁丝网,门窗都是钢筋铁骨的,心里就嘀咕,妈了个逼的没钱扒个火车还给老子弄监狱了!当时心情糟糕之极。进了高墙之内,一群公安也就是“管教”,带着保安给我们挨个搜身,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被“保管”,也就是这些东西以后就不属于你了。搜身完毕关进了号房,好像当时我和酱油、江西进的是三号房。  进入号房,随着管教员狠狠地“哐”的一声关门声,宣布了我们的猪狗不如的囚徒生活开始了。房内上下两层水泥通铺,中间是个很窄的走道,墙角有个小厕所,上下铺都睡满了人,也不知道都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看来我们只能找个角落挤挤了。一边纠结苦闷一边往里走看看能不能找个有点空余的地方,只见酱油嚣张的拿着他的包裹往上铺东张西望,忽而这儿忽儿那儿往上乱杵,被几个上铺的劈头盖脸一顿耳光加上脚乱踢乱打了一通,包裹被抢走了,人也老实了。接着上铺的一群人就嗷嗷叫要我和江西把包裹递上去,我没说什么包裹往上一扔给了他们,然后走到里面靠墙处坐在了下铺的水泥地上。江西一看我这样的“武林高手”都缴械了,也乖乖的把包裹交了上去。  他们两个靠着我坐在了一起,江西忽闪着恐惧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很快酱油哭了起来,还抱怨我说:“你刚才怎么不出手打他们啊”。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沉默着继续思考我急需解决的问题。  从小在家就听说过一些监狱里的事情,管教对待犯人那叫非人的待遇,进去时间久的犯人叫老兵,刚进来的叫新兵。像部队一样老兵欺负新兵打新兵很正常,还有狱霸,就是比较能打的老兵身边又有一群人愿意跟着他充当打手的那种,所有人都要听狱霸的,不然就会被一顿乱揍。还听说过能打的新犯人刚进去时如果能把狱霸打败就会成为新的狱霸等等。其实从刚一进入这个高墙大院之内的时候我就在考虑了,打架肯定是少不了的,问题是怎样打、什么时候出手、怎样把握一个好时机和占据有利地形,因为我知道酱油和江西那俩人打架的时候根本指望不上,我只能靠自己。进入号房,地势和人员、环境等都不熟悉,我就想先忍着,熟悉了环境后再动手心里就有底了,想当年上初中三年级的时候还是自学武术的本大侠就曾经一个人独斗六个学生混子,那么只要利用好地形我认为在这号房里的人也不会厉害到哪去。正想这些呢就出现了刚进号房酱油挨打、江西恐惧沉默的事情。现在酱油又坐那儿哭呢,他这一哭我心里更乱了。不过现在也顾不上他了,我反复的观察地形,认为要开打的话就靠着里面这堵墙,直接跳到上铺背靠着墙死拼才有胜算。然后又观察上铺的人群,中间是过道,上铺也和下铺一样被过道分成两半,靠前墙的一半上铺是个一米八的大胖子为首,靠后墙的是个一米七很精干的小个子为首,两人也就是二十左右岁,都很年轻。关在里面的基本上也都是以年轻人为主,年纪大点的也有不过不多。睡下铺的都是受欺负的人,下铺阴暗潮湿通风极差基本上没有通风,很多人身上长疮化脓,看着一个个黑洞一样的流着脓的烂疮确实让人惊心。而上铺通风好又干燥,两边都有窗户还能往外面看看,所以能打的全睡上铺。  看好了地形,研究完上下铺的人群,我决定夜里动手,要狠狠地打一架把被抢的包裹拿回来并睡上铺。因为进来的时候听说晚上号房里面打架管教是不会管的,打死都没人管,所以决定夜里动手。考虑好了后心里没那么乱了,就坐在墙角等天黑。  当天还没黑的时候,其实就是我们被关进去不太长时间,也就是我刚观察完考虑好了以后,管教开了铁门把我和酱油、江西叫了出去,在院子里的水泥地面上,我们三个被呵斥着跪成了一排。几个管教中的一个拿着近两米长的圆竹竿,其他几人拿着三角皮带。拿长竹竿的人先给江西后背上狠狠地抽了一竹竿问道:“听说你们进来有七百块钱没有上交?!”江西一边拼命的哀嚎一边说:“我哪儿有七百块钱啊”。管教一听骂道:“他妈的还不说实话!”噼里啪啦的一通猛抽。江西就拼了命的哀嚎,边叫边喊:“我真的没有钱啊,要是有七百块钱的话我还用爬火车吗?哎呀——求求你了别打了。。。”管教抽了一通也累了,或者是认识到这小子应该没说假话,就停了下来,转而问酱油:“他不说你说,你们钱放哪去了?”还好只是问并没有打,或许是打累了?酱油说:“他没有说假话,我们真的没有钱。”管教问:“钱没被抢吗?那你哭什么?”酱油不敢说行李被人抢了瓜分了,说:“我想家了,放我回去吧”。管教半信半疑,恶狠狠举起竹竿做个要打的样子,我说:“别打,我们真没有钱,有钱的话就不会爬火车了,但是我们的行李被人抢了。”  管教把举起的竹竿放了下来,酱油想劝我不要说,并跟管教说没有被人抢。因为他也知道,只要我们把被抢的事一说出来,回号房以后天儿一黑下来那帮人肯定要把我们几个往死里揍,所以他不敢说出来也不想让我说出来。我不理酱油,跟管教说确实是被抢了。管教说:“都谁抢的?你去把人给我叫出来!”
铁窗生活(二)  小江西卯足了劲,打了八拳,看看我那肚皮没一点反应,摸的时候软绵绵,打上的时候硬邦邦的,于是自动放弃,说:“我不打了,认输了。”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瘦号头的一个河北老乡,二十左右岁壮实的一个小伙子,我们叫他河北,河北说话了:“敢不敢叫我试试?”一脸不信邪的表情。我笑了,说:“没问题,有多大劲使多大劲放心的打。”他说十拳太多,只打五拳就行了,观众们也跟着附和,说五拳就足够了,我表示同意。  我知道,光一个瘦小的小江西打了那么几下,我的“军事演习”的效果还是很一般,震慑力还不够。而现在如果这个壮实精干的河北参与进来,那么效果就瞬间升级了。  河北果然不负我望,有多大劲使多大劲气势汹汹大气磅礴的连打了五拳,打完愣怔了几秒然后说:“我服了,真打不动。”河北的体格和力量以及击打的气势是小江西远不能及的,于是全场震惊,这时候我知道,我的军事演习已经圆满成功。但意犹未尽的我还在问大家:“还有没有谁要试验一下的?一样打五拳,条件不变。”大家看到了刚才河北的全力以赴的凶猛的击打,自忖不可能超过河北的力量和速度,于是纷纷摇头表示叹服。  这时候跟我和国永一起进来的那个江西接话了,陪着笑小心翼翼像是怕得罪我一样说:“我可不可以也试一下?”  从进来后被管教抽竹竿时的惨叫哀嚎我就判断出了江西这哥们是个胆小怕事的怂包,因为那天挨完竹竿回到号房,我们都上了上铺以后,瘦号头问过江西:“才打了那么几下,你就拼命的叫,太窝囊太没用了吧。”这时候大家已经聊熟了,瘦号头是笑着调侃的语气说的。  “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他打你的时候你叫的越惨,他就越不忍心再打你了。”江西居然还带着两分得意的神情跟瘦号头解释。于是全场大笑,江西严肃了起来:“哎我说你们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你看我拼命叫了几声以后那个管教是不是就不打我了?”他这么一说大家更笑的直不起腰来了,从此三号房的盲流们也都知道了江西是个软蛋。  但我并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而且为了我的军事演习能够完美收官,我笑了:“可以啊,你也打五拳,然后把你老乡小江西刚才剩下的两拳也加上。”江西看我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于是放心了,说:“我就打五拳就行了,他那两拳我不打。”于是江西也使足了劲打了五拳,而我依然毫发无损岿然不动,盲流们彻底被折服,而我的军事演习也完美收场落幕。  此以后,我和酱油在号房里再也无人敢惹,而江西虽然软蛋,却因为是跟我俩一起进来的也因此沾光在号房里没有人敢欺负。  大概进去了不到一星期,有一天上午我们三个被管教带出去打电话。这里的程序是这样的,被关进来的盲流要给家人打电话说明情况,然后让家长寄钱过来或者来人接,收容所的人把所谓生活费扣除以后剩下的做路费,就可以把人放走。当然所谓的生活费的标准也全是他们说了算,基本上等于就是一群合法的土匪在敲诈良民,但是那个年代就是那个制度,谁也没办法。有那些专门出来混的小青年压根就不会找家人要钱,最多就是关个一两个月,管教们看实在榨不出油水了就把人提出去狠狠地打一顿,打个半死然后放人。据说多年后因为收容所总出事甚至死了人的原因,这个万恶的收容制度才被国家取消,当然这个是题外话在此我们不多谈。  且说我俩打了电话,我父亲和酱油的父亲说寄钱过来,让我们等两天。而江西的家人也说寄钱过来,于是我们三人很欢喜的回了号房,期待着很快就将恢复的自由生活。  第二天上午,一个管教去点了我和酱油的名,说家人来电话了让去接电话。我们以为是钱寄过来了,而“狱友”们也纷纷祝贺,还说让俺俩出去以后买点吃的和烟转递进来,因为里面吃的不够不说,那些烟民们能抽根烟也是极其奢侈的想法。俺俩也答应的满满的说放心吧,一定办到。  谁知道出去一接电话我就傻了,是我大姑打来的,说的很果断:“你们不是挺有本事的吗?现在出了事想到跟家人打电话了?你爸来找我借钱了,我没借给他,并告诉他不要管这事。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还有酱油他爸也是这个意思,你告诉酱油也不用往家打电话了。”说完电话挂了,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我一下子懵了,拿着话筒站了半天说不出话。。。  绝望的回到号房,酱油心情比我好些,跟大家解释着怎么回事。我一个人默然的坐到墙角不再说话,大姑其实心地很好,但是脾气糟糕的很,这次之所以发这么大火就是因为我的擅自行动,在海南打工的那个表叔是我大姑父的弟弟,我从大姑那里拿到了地址,但是没有听大姑的重点交代:“等你表叔往家打电话的时候我跟他说一声你再去。”结果我没耐心等下去,拿着地址就出发了,有因有果,现在造成的“果”就是家人靠不上了,自己看着办吧。  等大家听完了酱油的解释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一个瘦小长得像北京猿人的我的河南邓州的小老乡向我靠了过来。这哥们在看完我的十八捶换饭的军事演习以后就经常找我,说老乡别回家了,等我们放出去了我们出钱来保你和你朋友出去,出去了跟我们一起干吧。我问出去干什么,他说偷商店、抢东西一类的,不过不让我干,只让我在家里(住的出租屋)吃住玩等着发工资,如果他们遇到黑吃黑的硬茬了我才出手,把人打个骨折就行。我一听就摇头了,再怎么说我爷爷也是当年河南老三十团的老兵,跟着王广文首长出生入死奋战过的后来做到国家县级干部,而我从小受到的就是刻板正统的正面教育,什么“要想人前显贵,就得背后受罪”、“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一类的名言俚语从小就被灌输,现在让我出去跟他们做这些非法的勾当,那是肯定不行滴!  而今天北京猿人一看我们这情况,就凑过来旧事重提了:“老乡,你老爸不要你了,还是出去跟我们一起干吧。等我们几个一出去,搞到点钱就先把你们保出去,你看怎么样?现在你是逼上梁山啊。”北京猿人和瘦号头他们一帮人是一伙的,我知道他们说得到做得到,只要我答应,他们一放出去搞点钱肯定会过来把我和酱油保出去。  我沉默了好一会,说:“让我考虑一下吧。”  “好的,你考虑好了告诉我。”说完北京猿人就挪开了不再骚扰我,他也知道,此时多说无益。  我这一考虑就是一天一夜,痛苦、无奈、彷徨、纠结、无助。一个从小立志干一番为国为民的大事业的自诩才华横溢心比天高的“优秀青年”,真的要踏上这条可能无法回头的路吗?
铁窗生活(三)  第二天上午,我去找了北京猿人,告我他,老乡,我出去跟你们一起干!当时我说了一句话,今日想来依然让我痛苦和酸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逼上梁山。”语气是平静的,内心是痛苦的,态度是坚决的。  我这个老乡高兴得不得了,瘦号头也凑了过来,其实他才是幕后老大,我们一群盲流开始畅想出去以后的自由生活,并做了简单的“工作”规划。瘦号头负责全面的组织工作,大家各有分工,每天完成一定的任务,而我就是负责天天养精蓄锐什么都不干,碰上难缠的硬茬子由我出面搞定,于是一个黑社会性质团伙宣告成立,就差恢复自由以后全面开工了。  当时我也想好了,等出去搞到一些钱了想办法说服他们洗手,大家凑钱对份子开个饭馆做点正经事。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并没有跟大家说出来,因为我觉得现在说出来为时过早,等到了那一步再说不迟。  我还有另一个大胆的密谋策划,就是大家手上有钱了以后我来安排,我们来端了这个收容所。可以想象,把我这个河南省十大杰出优秀积极上进的前途无量的良好青年逼得改正归邪误入歧途,我对这个收容所该有多么极端的恼火。  他们听了我这个宏伟规划一下子傻眼了,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好一会没说出话来。还是瘦号头先愣怔了过来,问我:“他们的所长有枪啊,而且他们这么多人,高墙大院的,我们怎么能端得了?你这个想法不现实吧。”  我说策划好就没问题。他问怎么策划?  我娓娓的道来了我的行动计划:“第一,统一服装,黑色西服;第二,每人两把仿真手枪;第三,租两辆车过来每辆车上有一个人专门控制司机免得司机不配合出现意外,只要他们开好自己的车管好自己的嘴我们车钱照付;第四,到收容所大门口先安排两人叫开门,就说来交钱接人的,有人开了门立马拿假手枪逼其就范并控制,捆起来并塞上嘴巴。然后在此基础上进去各个岗位逐一击破全部捆上控制住,并把那几个主要领导打个骨折;第五,放出里面关押的所有人员用以制造场面的混乱;第六,破坏电话线、电话机并收走所有人的传呼机(那年头都用不起手机,用得起的绝对是超级有钱人)然后迅速撤退。”  这回这帮人听的更傻眼了,年仅十八岁的我当年能做出如此周密的计划,至今我自己也对自己佩服不已,更何况这些没什么水平的小混混们。一番话大家是彻头彻尾的佩服得一塌糊涂。瘦号头更是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到时候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  又过了两三天,江西的家人寄钱过来了,这哥们兴高采烈地跟大家一一道别,走的时候很够意思的买了些烟和吃的东西托人带进号房送给大家。他们开心的吃着东西,惬意的抽着烟享受着“生活”。我一个人默默做到了墙角,看着天花板黯然伤神。吃着东西的酱油看到了坐了过来,说:“别烦了,反正咱俩没人管。等到时候跟他们(指瘦号头和北京猿人等人)出去了,干成一番大事业再风风光光的回去,看村里人谁敢看不起咱!”  我点点头苦笑着应付了一下,依然把眼光转向了天花板,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他看我懒得说话,就转回去跟北京猿人他们神侃去了。  大约半个月以后,又一批被抓的盲流关了进来,进我们三号房的有一个河南老乡,柘城的,十八九岁,我们叫他柘城,里面基本上都是以地域来当人名字的,柘城进来的原因更郁闷,他是在工厂上班,下班后在大街上闲逛被查的,因为没有暂住证和厂牌就被关了进来。当知道是老乡以后,几次有人要揍他都被我劝解了,所以他对我和酱油都很感激,酱油也常常跳到下铺去跟他聊天,兄弟感情日益深厚。  柘城进来两天就去打了电话,家人同意寄钱过来,于是剩下的日子就是等着钱到以后恢复自由了。这时候酱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始跟柘城商量事情,他让柘城回家的时候往杞县我们村拐一趟,给父母带个信让家里一定寄钱过来放我们出去。这时候的酱油已经受不了了收容所的非人生活,把跟瘦号头和北京猿人一起出去干一番大事业的雄心壮志抛在了脑后,拼了命的想出去。也是,他从小在家被父母宠着养尊处优的,哪受过这罪?  在柘城被放出去之前的几天里,酱油每天的工作就是在下铺督促着柘城背诵我们村的地址,还一再强调:“进村你就问酱油厂,我们村开酱油厂的就我家一家,一问就找到了。”  柘城说:“把信给你送到家肯定没问题,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去。可是要是你家人不相信我还是不来接你也不寄钱怎么办呢?”  酱油想了一下说:“你就把这里的情况说的凄惨一些,越惨越好,我爸妈心疼我,肯定不会不管的。”  “好,那我就尽最大努力说的惨一些。”柘城也有了信心。  虽然我对酱油的这个做法没有信心,但也没有反对,试试看吧。  柘城关进来一共不到十天吧,家里的钱寄到就被放了出去,那年头没有账号电子转账这业务,寄钱都要用汇款单从邮局寄过去,收钱的一方先收到汇款单再带上证件去邮局取钱,所以一般寄钱的都要一星期左右才能收到,比较慢。  柘城走的时候酱油又是拉着手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一定要把信送到啊,我这条命可是拜托你了啊兄弟”等等。柘城走了以后,酱油就开始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了。我没抱什么希望,依然天天看着天花板黯然伤神,或者偶尔隔着两层钢筋的铁窗看看窗外那片绿油油充满着生机的桔树林,树上结满了饱满的青桔,每当这时候我就幻想着如果出去了以后我一定买一麻袋这样的青色的桔子吃个够。
初恋(一)  七月十五号那天上午,管教叫我和酱油收拾东西准备走,说是家里来人接我俩了,上月十五号关进来的,这月十五号被放出,整整一个月。而北京猿人和瘦号头他们还要在里头待着,待到管教们确认他们身上榨不出油水了再狠狠地把他们打一顿才放出去,而我显然不能跟他们一起出去干“大事业”了,我那有了钱就劝他们做正经生意的理想也不可能实现了。酱油兴奋地难以名状,叫我赶紧收拾东西,说肯定是柘城去送信见效了。乐呵呵的边收拾行李边跟大家打招呼道别,同时应承着给他们买烟和吃的东西送进来。我听到通知后先是愣了好一会,感觉心里很是酸楚,然后才五味杂陈的默默地收拾行李。  到了接待室,我爸和酱油他爸在那儿等着呢。酱油的爸笑着嘘寒问暖的,我爸则是不太高兴,没怎么理我。不过不管怎么说出来了恢复自由了可以回家了,心情开始好了起来。酱油没有食言,买了一些食品和一条烟让管生活的老头给送了进去,他父母是宠他惯了的,他敢跟他爸要钱买东西送人,而我不敢。然后我们就启程了,从坪石火车站坐慢车到郴州站再买往许昌的火车票。  回家的一路上我爸都没怎么跟我说话,那个夏天很热,感觉好像是种种的闷热燥热同时出现;那趟火车上人很多,我们买的是站票,父辈们艰苦习惯了,节俭习惯了,买卧铺票是连想都不用想的奢侈。在那个人挤人充满着种种汗臭脚臭的车厢里,连蹲一下自己的行李包都得我和我爸轮流着。就这样焦躁着、郁闷着回到了家,回到了那个让我恍如隔世的豫东平原上的小村庄。  酱油回到家爹娘当宝贝一样天天疼着爱着呵护着,好吃好喝的养着,我感觉他回到家像个凯旋的英雄。而我呢,我走的时候带了家里的五百块钱全打了水漂不说,还害得我爸冒着酷暑又专程跑了一趟广东去收容所再花一笔钱接我回来,我给我的并不宽裕的家庭带来的无疑是一场灾难,加重了父母的精神和经济负担,回到了家,迎接我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呢?我不敢去想,只是每天压抑的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因为回到家以后我的父母就开始每天板着脸不再搭理我,偶尔搭理我的时候也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嫌我不干活了,换下来的臭衣服堆了一堆还不洗。。。  从此以后我和父母的代沟日益加深,一直保持了很多年直到我三十一岁时六年没有回家的我第一次从深圳回家去看他们,才逐渐缓和了过来。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我在收容所的时候,最后的十一天是在感冒发烧的状态下度过的,期间曾多次苦求那个管生活的干瘦老头给点药,三天一共才给了两次药,每次一小纸包药面,喝下去根本没有一点作用,于是我不再求他,采取了极端的自称以毒攻毒疗法——每天早晚各冲凉水澡一次,在放出来的时候感冒已经好了,烧也退了,但身体这时候已经虚弱到了不堪的程度,只能慢慢走路想跑的时候跑不起来,想跳的时候也跳不起来。当时没太在意,以为是在里面吃不饱造成的,自己并不知道这时候的身体其实已经糟糕透顶。  说到这儿,不得不感谢那个柘城老乡。回家后才从酱油那里知道,他爸跟他说的,说柘城来送信的时候把情况说的太严重了,酱油的爸才彻底坐不住了去找我爸,然后他们才决定去接我和酱油。当时对话大概如下——  酱油他爸:“那里面啥情况啊?人多不多?”  柘城:“多少人不知道,反正光打手两百多人。每天打死的病死的用东风车往外拉。”那个年代信息不通,手机都是只有极少数人才用得起,更不用说媒体和网络监督了,当年的官员确实是在自己辖区范围一手遮天为所欲为的,所以柘城才敢如此瞎编,而酱油他爸也会震惊的相信。  酱油他爸:“啊?!那他俩在里面现在咋样了?”已经吓着了。  柘城:“酱油已经病倒了吃不下饭了,雷因为跟人打架被关在了一间黑屋里,地上都是水不能坐不能躺,站起来直不起腰来,天花板不到一米五高。”  据说酱油他爸当时就惊叫了一声跳了起来:“不中啊这不中啊,这俩孩子要毁那儿啊!”然后在屋里转了两圈,拉着柘城就走,说你跟我一起找雷他爸去,把这情况跟他再说一遍,俺俩必须得去把孩子接回来!  后来每每想起柘城,我就想如果不是他把问题夸张的这么严重,我不知道我爸会不会去接我,而我还要在里面关多久,我的身体会垮到什么程度。  且说回家后的我每天压抑痛苦着艰难度日,晚上村里都静下来的时候,我就会一个人披着茫茫夜色走出村子,走到村外一公里东北角上的那条小河边,坐在那儿或者静静地感伤着,或者默默地流泪。这时候我会想念一个人,是邻村的一个女孩。去年冬天的时候,村里的两位长辈做媒俺俩订了亲,那一年我十七岁,她十五岁。那时的河南农村就是这样,孩子不上学在家务农了就有人上门提亲,然后男方跟着媒人去女方家里,这叫“看小孩”,就是男孩子过去给女方的家长和长辈们看看,他们感觉差不多了才会在男方的人走了以后告诉媒人,下次可以过来男孩子和女孩子说说话,这个叫做“见面”。一般到了见面的程度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见面”后如果男孩和女孩都没意见,下一步就是定亲,约好了日子,大早上男方和女方两家的长辈们跟着男孩女孩去县城买衣服,这个叫“截衣裳”,因为豫东农村以前没有买衣服的,都是去截布,就是需要多少布料就裁多少,回家自己做衣服或去找裁缝店的裁缝给加工成成衣,所以“截衣裳”的说法延续了好多年。“截衣裳”完了以后在县城吃午饭,午饭后把女方的家人送回家男方的人才回家,“截”回来的所有物品男方带回家,再商定下一个吉日男方把东西送过去,包括“截”回来的衣服、布料以及好烟好酒、大块的猪肉等等在媒人的带领下送到女方家里,因为烟、酒、肉这些东西都用竹篮装着,所以这个叫“送篮子”,而所谓彩礼,就是现金,数额由双方家长同着媒人商定,“送篮子”的时候放在篮子底部,所以我们这儿不叫彩礼,而是叫做“压篮礼”。到了这一步就是定亲完成了,过两三年不出问题的话就该谈婚论嫁了。  我和她就是按照这些个标准程序订了亲。姑娘年龄不大,个子不低,一米七,皮肤有点黑,但是毫不影响鹅蛋脸和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这魔鬼身材塑造出来的美。用我二姨夫的话说那叫“衣裳架子”,就是模特的意思,家里老一辈的人管模特不叫模特,就叫衣裳架子。  这时候每晚坐在小河边伤感流泪的我,就总会想到她,我的衣裳架子,成了我最落寞时候的唯一的精神依靠。
初恋(二)  在这次去广东之前的麦收季节,我去了衣裳架子家帮忙干活,直到她家的麦子收差不多了我才干自己家的活。她家姐妹四个,衣裳架子排行老大,没有哥弟,在那个基本上靠人工干活的年代属于劳动力比较弱的,而我的到来无疑是极其有力的支援。她爸得有一米八五的身高,瘦瘦的,看起来更显的高些。她妈中等个,挺胖,一说话就笑,很和蔼。我在她家很受欢迎,她的父母对我特别好,不管农忙还是农闲,只要我去了都会炒几个菜,我和她爸每餐都喝点酒。她的三个妹妹也都很懂事很乖的一口一个“哥”。  她家很温暖,我很羡慕。因为我在我家和父母很少沟通,我的父母都是那种在晚辈面前不苟言笑的,时不时训一顿的那种,而且他们训你的时候绝对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们认为对的就是对的,认为错的就必须是错的,所以我从小就没怎么感觉到过家庭的温暖,也从小就总是羡慕别人家的温暖和睦。  从广东回来的日子里,家里的气氛更是让人窒息。随着我郁闷纠结痛的日益加重,对她的想念也日益加重。也许观众们会说,你个笨蛋想人家了打个电话约出来去喝茶吧,去花前月下吧,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像个怨妇说半天废话有什么用?  呵呵,各位看官有所不知,那个年代不能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待。那时候只有村委会有电话,手机在那个年代还叫大哥大,像块砖头,而且贵的离谱,几人用得起啊。再说去喝茶,我们那个村和衣裳架子的村子倒是很近,可是我们离县城还有二十五公里,交通也不便,当时还没有公交车,我们去杞县县城的交通工具有三种:骑自行车,坐过路的长途公共汽车和开农用机动三轮。而且长途的公共汽车经常对短途的乘客拒载,嫌占位置还浪费时间。  那观众们可能会建议骑自行车去,像现在的很多驴友一样,组织自行车队去云南进西藏,多惬意,多浪漫,多有情调。好吧,就算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可是衣裳架子是绝对不会去的,1996年的河南农村仍是极为保守的,就算是定过亲的两个青年男女,如果来往稍微多一点,风言风语就会满天飞,两家的父母都会觉得脸上挂不住。那时候谈情说爱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是很伤风化的。很多长辈们都会告诫家里跟人定过亲的男孩子:“没事少往那儿(女方家里)去,去的多了说话和做事不定哪里出问题媒就撒啦(女方退亲)!”而且现实中在当时确实有不少这样的情况发生。  这种情况下,农忙的时候我去她家还算有个正当理由,去帮忙干活的嘛。可是农闲的时候想去她家见一面,我得承受着多大的压力,鼓起多大的勇气!  但最终我还是鼓起所有的勇气去了她家,天没黑吃晚饭之前。这个时间去的话她父母会留我吃饭,而且她的父亲会和我喝点酒聊聊天。她的父母都对我特别好,把我当做他们家的孩子一样,而每次去她家我都会感受到她家的温暖和我家的压抑这种对比的反差,其实按那个少不更事的年龄,我去她家见她的动机好像更多的是喜欢她家的温暖氛围。  饭后陪她的父母唠会家常,她的父亲就让我去里屋了,衣裳架子在里屋,我过去俩人说会话。那时候她家还是那种黄泥和少量青砖做的老房子,这间所谓的里屋就是衣裳架子的卧室,一张床、一张桌子而已。床靠着黄土墙,墙上贴上报纸挡土,很简陋。不过当时豫东很多家庭都是这样,特别是像她家这样生了四个女孩被计划生育罚的一塌糊涂的家庭,就更没有钱盖新房子了。衣裳架子坐在床头,我坐在床尾,谈话开始。现在依稀记得一些谈话内容,大概如下——  衣裳架子:“你俩去南方是怎么回事啊?咋弄成这样啊?”  我:“都怪酱油那个王八蛋把钱弄丢了,后来找工作找不到,计划爬火车去珠海,结果火车是往北走的,走到韶关乐昌被抓起来关收容所了。”  衣裳架子:“在收容所没少受罪吧。”  我:“是啊,一身虱子一身疮的,饭菜难吃不说,还吃不饱,只能勉强管着饿不死。在里面的最后十一天我感冒发烧,说尽了好话才给了两包药面,而且是隔了几天才给的第二包,吃了一点用都没有。回来后身体虚弱的不会跑步了,跳也跳不起来。前天 我自己去村外溜达发现自己能跳起来了,高兴得不得了。现在恢复的好多了。”  然后我给她朗诵了我的那首“高墙大院,铁门铁窗”描写收容所的诗,并把我当时的心情如实告诉她:“那时候在里面关着天天都想你,你成了我唯一的精神依靠。”并把我的另一首诗也朗诵了给她听:  铁窗外,青桔林,郁郁葱葱  细雨如丝,满怀愁绪,枉嗟呀  泪眼朦胧,望穿三千里  见故乡,依稀如画  月圆人难圆,空相思  身陷囹圄,梦断他乡,肠断天涯  当时衣裳架子可能被我这二逼文艺青年的酸腐弄得起鸡皮疙瘩了,打断了我, 说:“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她说这句话并没有表现出来一丝毫反感,声音很轻。但是我满腔要倾诉的愁绪到此刹车了,没法再说下去了。沉默了一会,我失落的说:“你早点休息吧,我该回去了。”然后我就跟她的父母打了招呼走出了她家。  离开衣裳架子的家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一个人像个游魂一样去了村外的小河边继续默默伤感。想想也是,在那个订了亲以后连手都不敢牵一下的年代,我想从她那里得到各种理解、各种关心的想法太奢侈了,连倾诉都被打断,除了自己默默承受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那晚我坐在小河边又流了半夜的泪,除了继续的压抑痛苦伤感着,我也开始反思我和衣裳架子的“爱情”,隐隐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初恋。借用东坡先生的词,此情此景,正所谓: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发酒疯(一)  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初恋的姑娘,我的压抑和痛苦没有减轻,反倒加重了。这导致了我人生中的首次发酒疯终于发生了。这次发酒疯的过程很多情节我都不记得,都是事后听家人和朋友说的,不过整体连接起来还算完整,现在做一个大概的叙述。  去衣裳架子的家的时间是阳历八月初的时间,中秋节很快就临近了。中秋节前的农历八月十二,我本家的一个未出门的姑姑她的订了亲的对象来走亲戚,就是我未来的姑父。我们这儿中秋和春节是这种没有结婚但是定了亲的新亲戚走亲戚的重要节日,而我和衣裳架子因为年龄小她家父母就跟媒人说今年不走亲戚给免了。那么我的这个本家姑的未过门的对象来走新亲戚的这天,我就刚好在家被请了过去做陪客,陪客的意思呢就是陪客人吃饭,主要是把客人招待好喝酒喝好。当年的豫东平原上喝酒很厉害,家里来了客人或者朋友,不喝趴下几个主人就会感觉很没面子。在这种酒文化的氛围下,加上我一直郁郁苦闷的心情,那天我喝多了。只记得是从中午十二点多喝到晚上五六点左右,中间有半碗也就是小半斤的白酒我是一口抽了的,其他的记不得了。我的这个未来姑父后来听他自己说怎么回去的他根本不知道。  酒席散场我回家后,家里没人,父母在地里忙着收玉米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坐在自家院子里酒劲越来越大,苦闷的心情也越来越糟糕,于是自己在那儿哭了起来。哭着还想到了村东头的一家“仇人”,这家人父子三个,最小的一个比我大一岁,下学较早没上过初中。早年我还在上学的时候他家父子三人打过我爸,因为他家地头被谁家浇地时弄湿了,他家老头子小名叫做老刺的就在那儿骂街,我爸也是个年轻时候性格耿直好打不平的优秀青年,再加上平时就看不惯这家人的横行乡里的霸道,就说了老刺几句,结果老刺带着俩儿子大牛二牛一起就把我爸揍了一顿。我爸只是个有把子力气的农民,不会功夫,结果打架输了,我二叔二叔帮着送进了医院。从此以后我就把老刺一家人当仇人了。当年的农村人就是这样,有钱的欺负没钱的,有人的欺负没人的,能打的欺负不能打的,哪个村没有几个窝里横的村霸?  十七岁那年也就是我十八岁发酒疯的前一年,这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家的邻居二志在村中大坑里洗澡时,在岸上不知道因为什么被二牛打了,二志挨着打紧急呼叫:“哥快来救我二牛打我了!”当时我和二志的哥大志在坑里泡着呢,大志一听到呼救信号就叫我:“雷,走,二牛打二志呢,快跟我上去。”说着他率先爬上了岸去解救二志了,我也没犹豫的跟着上去了,一是朋友义气,二是与二牛家有仇,上了岸果断出手掐着脖子给二牛来了一拳,后来因为天黑看不清让二牛跑了。大志拿了块半截砖准备砸二牛被我把他错当二牛抱住了,他赶紧说了声:“雷,是我!”我一听赶紧放手,这时二牛已经跑远追不到了,于是我们胜利收兵。  第二天我骑自行车去棉花地干活的路上遇到二牛,他一看见我就“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挥手就打,他走路我骑车,我就脚下一紧车子往前一窜避开这一拳,把自行车往路上一扔就回头走了过来。二牛气呼呼的骂着说:“他妈的我和大志二志打架碍你啥事你也跟着动手?!”我说:“我劝架的不行啊?”话音没落我就已经一摆拳干他脸上了,二牛疼的一转身就趴地上了,不过他很快就爬了起来,而且更是怒火中烧,二话不说挥拳就打。他一打我就往后退一步伸手一挡,搞了两次我算明白了,感情这伙计就会这一招:右手往后一摆冲上来一步往前轮过来。别的招就不会了。  我那时功夫很不济,其实业余的很,可是二牛比我更不济,就会这一招。抓住了规律我就大展身手,他一出手我就左手一挡跟着右拳就干他鼻子上、嘴巴上、腮帮子上了,我把二牛多次击倒在地,打的满脸满身都是血,地上还有三四片锅盖一样大的血迹。事后地里干活的乡亲们都在传说,说陈雷这个练过武术的就是不一样,一直把二牛打的在地上起不来。他们传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很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因为很多人家都受过老刺家的欺负。  二牛打架输了,老刺坐不住了。中午我从地里干活回来一走到家门口就听到老刺在我家跟我爸在那儿嚷嚷:“昨晚上你儿子无缘无故把我家二牛打了我没说啥,今天又把二牛打成这样,你说你们想怎么样?!”我一听就火了,进院门随手操起门后的一根粪叉子就冲了过去,我说:“你说想怎么样?!今天老子就捅了你!”正嚣张跋扈威风不可一世的老刺显然没想到有我这一出,吓得从凳子上坐起来就要翻墙逃跑。这时候对门的大志听到争吵声也赶了过来,一看我这架势赶紧死死把我抱住:“你弄啥类雷,你弄啥类,可不能捅他哈!”  我被硬拉住了,我说:“陈老刺,你要不服想打架我奉陪,就我一个,你爷仨一起上试试!看你们能不能占到便宜!”  我爸看这架势也笑了,说:“老刺,你说吧,你要说还打,俺爷俩你爷仨咱去北河拼一场,谁不去谁孬种。你要说不打咱就好好说,小孩子的事也不必要弄嘞太麻烦。”北河就是村北那条大河,从西北流过来向东南方而去,我常去的村东北方向的河边就是这条河。村里人发狠话的时候都喜欢说去北河拼一场谁拼死谁认命,但是从我记事起还没有人真敢去北河拼命,不过都是嘴上狠一下而已。  老刺借台阶赶紧下:“那还打啥嘞?都是小孩子嘞事,我就是想来找你说说以后咱都管管这俩孩子别再搁架(方言,生气、打架的意思)了。”  我爸就说那要这样说就好说了嘛。  这时候二牛的妈领着大牛二牛进我家了。二牛身上脸上的血洗干净了还换了身干净衣服,一看见我他那驴脾气就又上来了:“还打吧雷?咱俩再打一场!”二牛的妈一看形势不对,我手上拿着粪叉子,大志一家人也都围了过来,就劈脸给了二牛俩耳光:“妈了个逼你还打嘞,你给我滚出去滚回家去!”骂着把二牛推了出去。  于是一场闹剧就此收场,从此以后村里人都知道了我是个会武术能打架的愣头青,也基本上没有人再会欺负我家的人。老刺家的人也不敢再有欺负我家人的想法。农村那些年就是这样,那些村霸地痞都是欺软怕硬,你强硬了他就不敢惹你了。  今天醉酒的我在家哭了半天就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哭了,于是很不幸的想起了仇家老刺一家人。我家不能再被任何人欺负,这是我的想法,但是我不能没事找事去别人家里打架,于是就想到了以前村里也有人发酒疯很威风的样子,于是我就稀里糊涂的提起了我平时练武用的一人多长的红缨子枪,走出了家门,把村里的三条大街骂了个遍,也不知道骂谁呢。据说还疯颠颠的跑到邻村也骂了个遍,把衣裳架子家的院门也给踹烂了。
发酒疯(二)  那个年代订了亲的新亲戚,连去走亲戚串个门都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怕得罪了女方家的人呢,像我这样发酒疯发到女方家里连人家院门都给踢烂了的主,常规情况下没有任何悬念的女方就把亲退了,你说找了个酒疯子谁家人能放心把女儿嫁给你啊?于是有好心的乡亲去地里找我爸报信去了,我爸应该是一听也坐不住了,赶紧过去找到正发酒疯的我让我回家,我看到我爸以后满肚子的委屈涌上心头,我说:“你走!走啊!不用你管!”  还好虽然喝成那个德行还认的那是我爸,我倒是没骂他。我爸看我那个六亲不认的样子也没办法了,于是去找我平时经常一起喝酒一起玩的几个朋友,想让他们帮着把我劝回去。我爸去找人的时候我就把红缨子枪扔了好像,不记得了,然后就伤心的边哭边走继续骂街。应该是过的时间不长,我爸找的几个人就到了,谁劝我我骂谁,于是他们过来挨了骂很生气的就走了不理我这酒疯子了。但是其中有一个人应该是过去强拉我把我惹火了,估计是这个原因哈我也不记得实际情况,反正就是提着他名字把他祖宗上下十八代反过来复过去的骂了无数遍。此人个子不高,矮胖,平时跟我一样也是个喜欢装点文艺的二逼青年,大家戏称叫他大郎,取水浒里面武大郎之意。  说到这个大郎我们简单介绍一下,他大我三四岁吧,平时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有一次在我一个本家叔的家里喝酒不记得是什么原因了我和大郎吵了几句嘴,我一拳把他连人带椅子打翻在地(可以确定的是那次没喝多,大脑还是清醒的),大郎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这要不发作一下以后咋出来混呢?于是他直接去厨房拿了菜刀出来作势要砍,我斜睨着他说你砍过来试试?他最终也没敢下手。后来俺俩一起被我那个本家叔骂了出去。从他去拿菜刀这一举动来看,他心里是清楚他根本不是我对手,不然的话没必要去拿菜刀壮胆。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每次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喜欢装文艺青年,摇头吟诵:“酒,真是好东西。谁他妈发明了酒?我该叫他爹。”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他那装逼的德性,于是我接过他的话学着他的样子吟诵道:“酒,真是好东西。谁他妈发明了酒,他该叫我爹。”于是大家哄堂大笑。大郎考虑打不过我,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但是那两年来他心里肯定郁积着种种不爽。  那么今天我发酒疯他来劝我,本来应该是把我拉回去他会很有面子,因为那么多的人都劝不动我这个酒疯子,而他能做到的话那么以后肯定就成了他装逼的资本。但是偏偏我这时候早神志不清六亲不认了,岂会买大郎的账?于是就有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把他祖宗上下十八代颠来倒去的天下第一骂。  大郎最终忍不住了,忍无可忍了,估计是这样想的:“再怎么说爷们也是个体面人,今天被骂成这样以后在村里边岂不是抬不起头来了?”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悄悄地迂回到我的身后突然发力把我抱起摔倒在地,噼啪一通乱拳把我打了个学名“乌眼青”俗称“熊猫眼”。挨了打以后我就不再骂人了怎么回去的也一点都不记得。  第二天我在家躺了一天,自己也知道这回洋相出大了。到晚上的时候我把家里的菜刀往腰里一别,去了大郎家。大郎的爸刚从地里回来,看我来了,就很客气的说:“昨天的事我也听说了,你看看弄成这个样子。唉,明天我带你去看看眼睛吧,该花多少钱花多少钱,我出。”老人家这样一说我算没一点脾气了,本身把人家骂成那样我也理亏,这也没有个砍人的理由,后来大郎也回来了,我俩打了个招呼,我没怎么理他跟他爸告辞出去了。  那次没有砍他其实是害了他,从此以后他飘飘然了,以村里的“打茬”(很“能打”的人的意思,在农村能打的没有人敢欺负,而这一直是大郎的理想,现在打了陈雷一顿还没有被报复,自然觉得理想实现了)自居。  其实我也一直想打回来,只是苦于没有合理的借口,如果我主动找事跟人打架的话我爸妈肯定得骂死我。曾在这次酒疯事件后两三年后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有一年往地里拉粪(农村用腐草、牲畜粪便、生活垃圾等沤出来的肥料),地里的生产路本来就窄,再加上两边的人家又都是拼命往路上开发就弄得更窄了,我家的地在里面,开拖拉机往地里去要经过大朗家的地头,于是我就可着他家地头碾上了。大郎发现了以后没敢找我理论,估计他也知道我憋着股劲找他打架呢所以不来惹我,怕一动手把他的“打茬”英名给毁了,但是也不能由着我碾他家地头啊,于是他在地头挖了一溜坑,那意思你拖拉机不能碾坑里吧,那就翻车了。挖好坑以后那天下午他还带了两个邻居家的年轻人每人一把锄头在地里做个锄地的样子,其他在地里干活的乡亲们事后曾开玩笑说:“大郎还带了两个打茬准备和你打架呢,结果也没敢吭声。”确实如此,我把他挖的坑给填上了继续碾,大郎最后很没脾气的带着两个部下回去了,最终也没敢找我,于是我提着劲准备打一架的也不得不泄气了。  后来出了一件事,让我最终放弃了找理由狠揍大郎一顿的想法。怎么回事呢?原来从那次我发酒疯被大郎打了个熊猫眼以后,大郎处处装逼以“打茬”自居,有一天晚上在我们村西头,跟西头的一帮“头面人物”一起喝酒,不知道什么原因惹恼了一个人,这人唆使另一人拿菜刀把大郎砍了,据说当时地上几滩血,大郎躺在那儿人事不省,不过还好及时送医院以后救了过来。估计大郎当时也有点郁闷,他拿菜刀都是用来壮胆子吓唬人的,这人怎么真砍啊?!  我听说了这事以后叹了口气自己跟自己说算了吧,大郎被砍得够惨了,我就算以后找到借口了再打他一顿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这里就不多说了。切说说我这一通酒疯发完,衣裳架子家的院门也被我踢烂了,这没过门的新亲戚还能不能继续亲戚下去?这堆烂摊子怎么办呢?
汽修厂的学徒工(一)  话说当时我父母急坏了,媒人也急坏了。说成一桩亲事很不容易,而且人家女孩又是方圆十几里内出了名的美女,好好的就这样被弄散了的话真的是要遗恨千古的啊。媒人先去衣裳架子的家里说好话沟通,这边我爸带我去紧急求医先把熊猫眼赶紧消了。然后约好了日子媒人带着我父母和我,去衣裳架子的家里赔礼道歉。事情的结果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衣裳架子和她的父母都原谅了我,衣裳架子的父亲还一再嘱咐我以后喝酒少喝点,别再喝多了就行了。多么善良、淳朴的一家人!这件事一直让我感动并愧疚至今。  发酒疯的风波总算过去了,闹成这样亲事也没散,算是万幸。不过家人也在考虑,如果让我这样在家继续闲散下去将来不定又惹什么事呢,于是在我大姑的安排下,我去了睢县南关的一家修理厂做了学徒工。修理厂是一个当地人开的,跟我大姑的婆家好像有点沾亲,大姑让我叫那个老板“舅老爷”,这老头瘦高个,五十出头,每天穿一身笔挺的灰白色西服,很精神,对人很和气。而我跟的是厂里负责钣金的小老板,是个扬州人,钣金技术特别好,人称“小能人”,三十出头。小能人很少亲自干活,手下有一帮来自他的江苏老家的钣金师傅,我就跟着这些师傅们做起了学徒工。  有的师傅脾气不好,干活的时候看我一点不顺眼就会骂人,被骂成“笨驴”是家常饭,我都忍着不吭声,为了发泄这口怨气在挨骂的时候我会在心里不停的重复念叨:“你他妈的才是个笨驴,你比我还笨呢王八蛋”等等,呵呵,就算是年轻气盛、少不更事的顽皮吧。不过现在说来我是要感谢那时候的几位师傅的,在那里一年半的时间,我学会了电焊、气焊,钣金和喷漆技术也小有所成,饮水思源,学会了这么多的技术不能忘了极为辛苦教我的师傅。  刚去修理厂的头几天,我大姑就发现我身体有问题,每天早上起来两眼水肿的鸡蛋一样大,中午以后才会慢慢消下去,第二天起来又是两眼水肿。我倒是没当回事,每天晚上下班了坚持打拳练功,我认为这点“小毛病”练练拳很快就会好的。可是大姑发现了后二话不说马上带我去了睢县的中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是慢性结肠炎,面对这个检查结果,我想起了收容所的生活,每天饿得发疯,我经常用个矿泉水瓶子接满自来水然后一饮而尽喝个水饱,再加上后来的十一天感冒,以及回家后发疯一样的每次吃饭不要菜也能狼吞虎咽吃下三个大馒头,应该这些就是病因,看来真的要感谢党感谢政府,让我有了肠炎病。  然后我就开始了长达一个半月的灌中药汤子的生活。大姑家就在修理厂门口二十米远,她就每天给我熬好药汤子监督我治病。看病拿药的钱是爷爷出的,爷爷是县级退休干部,药单上写上他的名字就可以拿去报销,这好像是爷爷革命一辈子唯一的占公家的便宜的一件事。可是拿了两次药以后,就是一次拿半个月两次拿了一个月的药了以后,爷爷死活不让写他名字了,说是违反原则,花钱太多了。后来的半个月的药钱是大姑自己拿出来的,我爸听说了还气得不得了,嫌我爷爷没一点人情味,说:“别说他可以报销,就算不能报销他自己出钱给他亲孙子看病难道不应该吗?!”其实我倒没觉得意外,因为按我的印象,爷爷这样做才是正常的,才是他的本性。在我早年跟着爷爷奶奶在睢县县城上学的时候就知道爷爷的“抠门”,每次我奶奶只要一跟我爷爷要钱,肯定吵架生一场气,怎样都行就是不出钱。可能老爷子青少年的时候挨穷受苦怕了,后来当了官有钱了也还是死抠,把钱看得比亲情重要。所以这次他的亲孙子看病,他既不允许用他的名义报销,更不会自己掏腰包,我是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不同意用他的名义报销,这个叫党性原则,表面看是值得尊敬的,其实他是怕报销的时候出问题给他自己带来麻烦;而自己不会掏腰包则是赤裸裸的金钱高于亲情的诠释。爷爷在去世前的几年里身体不好经常住院,我爸和我二叔、我和我二弟都要轮流去医院陪护,在二弟陪护的期间,爷爷讲了他早年参加革命的传奇经历,二弟把这些传奇的艰难的革命历程、残酷战争写成了小说发表在小说网上还挣了六百块稿费,把党的优秀干部、毛主席的优秀战士着实的讴歌了一番。不过有一段我爷爷真实的内心想法,二弟没敢写出来,他说写出来了一是与作品塑造的正面形象太冲突,二是写出来了网站也不会给发表。那么是什么内容呢?是在爷爷讲到睢杞战役结束后,淮海战役开始之前这一段,战争的残酷让二弟很是吸了口凉气,他问爷爷怕不怕,爷爷说了实话:“那能不怕吗?当时地方上缺干部,我受伤治愈后上级安排我在睢县留下来做地方工作,我心里头高兴得不得了,因为上了淮海战场的很多战友都没能再回来,成团的人牺牲在阵地上。其实上战场是很多人都不愿去的,但是军令如山没办法啊。我能留下来等于捡了条命。不过心里高兴归高兴,脸上不能带出来,还要给上级打报告说坚决要求上前线杀敌立功!这样被表扬一番,上级再做一下思想工作说地方上的工作一样重要等等还是被留在地方做干部,既有面子又不用再去送死。那时候都是这一套。”  后来我听二弟说了这件事以后才明白,原来毛主席的不怕死的伟大战士是这样炼成的。当然这些扯远了,还是讲我做学徒工的事吧。  在修理厂的一年半时间里,和我玩的最好的师傅有两个,一个小蒋,一个豁子。小蒋姓蒋所以大家都叫他小蒋,矮个子,人很实在。这个人喷漆技术一流,我跟他学习喷漆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发脾气,更不会骂人,所以我比较喜欢跟他打交道,出去玩的时候也经常一起。
汽修厂的学徒工(二)  我在修理厂的头半年的时候,豁子师傅还没来,那时候我喜欢跟小蒋一起玩。有一天晚饭后,厂里的工作不忙不用加班,我和小蒋还有另一个徐师傅,我们三个去城里唱歌了。那年代的街头卡拉OK很流行,一个大电视机,一个影碟机随便在街头一摆,老板给来消费的客人选光盘放歌曲,然后客人就可以拿起话筒对着电视机鬼哭狼嚎一番。我们三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如此。  玩得正开心的时候,来了三个年轻人,大家基本上年龄相当。那时候这种卡拉OK就是公用的,按点歌顺序轮到谁就谁唱。他们那个年龄大点的有二十岁左右,很热情的跟小蒋打招呼,小蒋也跟他们聊得很亲近,我以为他认识这三个人,就没在意。玩了近一个小时,这三个人要走了,跟小蒋打招呼说:“我们先走了,兄弟,这唱歌的钱你帮我们付了吧,下回我请你。”小蒋说没问题你们先走吧。然后他们又和我、徐师傅打了招呼就走了。这几个人走了后,我的一首《你在他乡还好吗》唱完了,这首歌是我在收容所的时候天天唱的,从广东回来后去唱歌的话是我必点的。  唱完放下话筒,徐师傅接着唱。我问小蒋:“那三个是做什么的?也是南关的吧。”因为我知道小蒋在南关修理厂都已经五六年了,熟人认识的多,所以随意的问了一句。可是小蒋的回答差点没把我噎死,他说:“我不认识他们。”我一听马上就火了:“你傻逼啊,你不认识你就答应给他付钱?!”他说:“我以为你们俩和他们认识呢。”我直接无语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了。然后跟老板结账:“老板,我们的钱算一下,那几个人我们不认识他们的钱我们不管。要么你去追他们去吧。”老板倒没说什么,把我们的钱结了。我拉着这俩人就走,边走边说:“追过去,这几个王八蛋太不地道。”  我们快步一直追到南关大堤外才追上。我一拍那个年龄大点的瘦猴子的肩膀:“哥哥,你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这时候我还没有想打架,只是气不过而已。谁知瘦猴子一回身就卡住我脖子把我推得退出了三步开外。我火了,把小蒋和徐师傅往后一拦:“你俩退后。”他俩外地人肯定不愿惹麻烦,而且我打架也喜欢一个人上,总觉得别人都多余而且还有点碍手碍脚的。他俩退后了,我一拉格斗式准备打架,瘦猴子一看很不屑的说:“你还会格斗式啊。”他话音没落我就滑步上去两个直拳打了过来,这小子反应挺快,很迅速的向后跳步躲开了,我心里念叨了一句:“妈的,这王八蛋也练过。”  然后只见瘦子一挥手:“一起上。”那两个一个圆胖脸一个不胖不瘦就一起围了上来。圆胖脸个子和我一样高长得挺壮的但是打架明显不是好手,脑袋上被我一拳砸出血了,瘦猴子伸手抓我胸口的衣服被我用左手从里往外一挑缠开马上就向他还击,他急忙往后跳开,不胖不瘦一看圆胖脸吃了亏瘦猴子也没占到便宜就也赶紧后退。于是混战在一起的状态又马上分开了。  这时候圆胖脸伸手从地上捡了块红砖举了起来要砸,我一看,顾不得另两个了,把注意力全放在圆胖脸身上,我拿手一指:“你敢砸?!你砸过来!妈了个逼的你砸过来试试!”我有躲避飞砖的经验,还是前两年在家的时候,我一个本家叔叫胜进,跟别人一起喝酒,他的一个邻居喝多了缠着他扯皮,后来我过去赶上了,他的醉鬼邻居说:“谁敢跟陈胜进一起走我砸谁!”手上赫然拿着块红砖叫嚣着。胜进叔说:“雷,跟我走,去我家。”他的醉鬼邻居马上转向了我:“你敢!”我说:“我的事你管不着吧!”我也很横,也是,陈雷向来吃软不吃硬,怕过谁啊?他发狠了:“你敢走一步试试!”我就大踏步走了几步:“我走了咋着?!”只见醉鬼向上跳起(个矮没办法)双手把砖举过头顶恶狠狠的向我砸了过来,那当时我这功夫练得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对付一般人还真信心十足,醉鬼把砖轮过来的时候我一转身下蹲就躲了过去,然后起身走到醉鬼面前瞪着他。醉鬼心里发虚:“你打我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相。我虽然骨子里好斗,但还真不是随便惹事的人,况且跟醉鬼家素来无冤无仇,我说我打你弄啥?我懒得理你。  所以现在面对圆胖脸的红砖,我心里很平静,一点都不慌,我拿手指着他骂他是希望他赶紧砸过来,我躲过去了就可以继续开打。可是这哥们举起来又放下,又举起来又放下,犹豫不决。瘦猴子和不胖不瘦也不知道我什么水平,一场混战没占到半点便宜,看我那气势又这般霸气,就都持观望状态不敢轻举妄动。而我顾忌圆胖脸手里的板砖,在他没有砸出来之前我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场面僵持在了那里。  “妈了个逼你们弄啥哩?又给我找麻烦!”随着一声炸雷似的怒吼,一辆绿色吉普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几个中年人,那辆车是城关派出所的大家都知道。我怕进派出所麻烦赶紧说了一句:“他们三个打我自己。”派出所的一听马上不理我了,向瘦猴子他们三个扑了过去。圆胖脸和不胖不瘦反应的快拔腿先跑了,瘦猴子没跑掉,被车上下来的其中一个一米八多又很壮的人抓住了,这几人都是便衣没穿制服。瘦猴子叫了声张哥还是李哥一类的没听清,不过他认识这个大个子,瘦猴子说:“你不记得了?我们在化肥厂保卫科张盛辉科长的办公室见过,我是他手下的保安。”大个子一听,熟人,就给瘦猴子身上狠踢了一脚:“滚!以后别再给我惹麻烦!”瘦猴子低头应承着:“再也不敢了。”然后一转身一溜烟地跑了。大个子和他的两个同事一回身也上车扬长而去,而剩下我站在现场没人搭理了。  居然跟盛辉叔的手下打了一架,我也觉得哭笑不得。我跟徐师傅和小蒋说了我和盛辉叔学功夫的事,他俩还开玩笑说:“你一个打他们三个没吃亏还把圆胖脸脑袋打出血了,也算没给你的老师丢人。”后来修理厂里就传开了我一人打三个保安的事情。其实说良心话我心里很郁闷的,我觉得应该是我三两下把他们全打趴下才行,像这样一个都没放倒感觉很没面子。不过功夫不行,说什么都没用,还是要刻苦练功啊!
失败的初恋  我到修理厂半年后,豁子师傅来了,江苏泰州人,二十五六岁,一米七的个头,不胖不瘦,挺秀气的瓜子脸(好像用瓜子脸形容男人不太合适,不过他确实长这样,没办法),美中不足的就是上唇唇裂,民间俗称“兔唇”,大家都叫他豁子。  豁子师傅钣金、喷漆、电气焊全活,技术好脾气也好,我喜欢跟他打下手,因为从来没有被骂过。干活累了的时候他会坏坏的问我:“陈,你见过国道边的饭店的小姐拉客吗?知道他们是怎样勾引长途货车司机的吗?”我一脸迷茫:“不知道。”是啊,再怎么说咱也是深受正统教育培养多年的正经人,怎么懂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这时候豁子师傅就会摆出电影里黄飞鸿的招牌动作,马步一扎,两手左右一摊,接着右手就挥舞着往裤裆里招呼,嘴里喊着:“吃饭喽吃饭喽。。。”每次他做这个猥琐动作的时候我都会被逗得笑弯了腰几乎岔气。  我在那个修理厂做了一年多,实在不想干了,每天脏啊累啊不说,用我当时的话来说是看不到前途。家人曾苦口婆心劝我:“你看看你的老板有这个技术开了个修理厂,多挣钱?你修车弄了个半途而废以后能做什么?”劝了我很多,我是一点都听不进去,是,他的修理厂是挣钱,但是他是有保险公司的关系,给保险公司一定的好处才有活干。而我呢?我没有那个关系,一点门路都没有,也没有资金开修理厂,这根本就是个没有任何前途的职业!一辈子打工做个修理工每月累死累活挣那点工资还得看老板脸色,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最终我坚决的离开了那个修理厂。  我三叔在睢县北关开了个汽车配件门市部,里面带个院子做成了个小修理厂,还请了两个机修师傅。他看我离开南关那个修理厂了在家闲着没事,就跟我爸说让我去他那做钣金喷漆的项目,工具他来买,我干活挣的钱是我自己的他不要我的钱。我爸跟我说了,连我二叔也过来劝我让我去,我说那我去吧。  去了三叔的小修理厂,白天灰头土脸的干活,晚上帮他看卖配件的门店睡在店里。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吧,唯一的一个大活挣了九百块钱,是一辆破车全车钣金喷漆,给我也折腾的够呛,不过想着马上就有自己的钱可以自己支配了,虽然累但是心里还是特别开心,再也不用因为要钱去看长辈们的长脸,去听他们的难听话了。要知道在1998年,我一个农村孩子每月能挣个一两千块钱是很不错的收入了,平时的那些小活收的钱三叔不给我也无所谓了,这九百总该给我了吧?而且这时候我对生活充满了憧憬,多挣点钱,能让父母过得好一些,也能早点把衣裳架子娶回家。  可是很快我的美梦就醒了,原因是这九百块钱我连见都没见到,我三叔连个招呼都没跟我打,钱就没了。干完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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