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人！
另一个侧面的陈独秀
另一个侧面的陈独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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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贤哲
　　陈独秀从曾经叱咤风云，到穷困潦倒、寓居乡野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但他能平淡面对，随遇而安，也反映了他独特与不羁的性格，这就是历史上另一侧面的陈独秀。曾几何时，陈独秀问题是个禁区，我们对陈独秀的认识，也只停留在政治教科书上的简要介绍，知道得不多。只是到了“文革”结束后，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才逐步放开，才能有机会看到更多的介绍陈独秀的史料。最近，我又专门看了包括陈独秀家乡出版的一些资料，对陈独秀也有了更深的了解。这里，我不想对陈独秀的历史妄作评价，只是想从他晚年的生活，特别是他被国民党逮捕入狱后写的一些诗词和对文字的研究著述，从这个侧面去谈一下他，认识一下他。
　　上个世纪之初的的陈独秀，可谓威风八面，名扬天下。他身上有着很多的光环：“反清斗士”、“中国新文化运动旗手”、“五四运动总司令”、“中国最早的马克思主义宣传者”、“中国共产党的缔造者”等等。这就足以证明，他曾是一个伟大人物，曾为中国革命作出了重大贡献。他的儿子陈延年、陈乔年，也都是中共优秀党员，为革命献身，载入我党光荣史册。但后来，在中国革命的紧急关头，陈独秀却执行了右倾机会主义和右倾投降主义路线，成为阻碍革命的领导者。因而，在他继续当选中共五大总书记的两个多月后，党中央采取了果断措施，撤销了他的总书记职务，后来还把他开除出党。这是我党历史上一个大起大落的人物，很应引以为鉴。
　　陈独秀是在1932年被国民党当局关入南京老虎桥监狱的，直到1937年才放出，共关押了五年。在这期间，陈独秀对历史作了沉重的回顾，对时局也有了更深的思考，并以诗或联句的形式整理出来。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应是《金粉泪》五十六首。南京，古称建康，吴、东晋等六朝都曾建都于此，故有“六朝金粉之地”之称。这里，陈独秀用“金粉泪”作为诗的题目，主要是以此来对国民党南京政府的血泪哭诉，对蒋介石的鞭挞。据说是当年陈独秀的挚友、亚东图书馆的汪孟邹先生到监狱探望他时，见到了这诗的手稿，秘密带出监狱，经辗转收藏，才保留下来的。1953年，作为政协委员的汪先生，才将这诗原稿上交，现存于上海中共“一大”纪念馆，《中共党史资料》1982年第4期首次刊出。
　　陈独秀《金粉泪》五十六首，都是中国传统的汉诗七言绝句。从第一首：“放弃燕云战马豪，胡儿醉梦倚天骄。此身犹未成衰骨，梦里寒霜夜渡辽”，到最后的第五十六首：“自来亡国多妖孽，一世兴衰过眼明。幸有艰难能炼骨，依然白发老书生”。除这两首着重写个人的感慨外，其余各首，每首都有一个主题，全篇有一个总的主题，就是紧系当时的政治形势，抒发抗日反蒋、忧国忧民的情思，或针砭时政，或诉说民情。应该说，这些诗，还能体现他的爱国热忱，语浅意深，和他倡导的白话文、白话诗是一致的。如第二首：“要人玩耍新生活，贪吏难招死国魂。家国兴亡都不管，满城争看放风筝。”这是抨击蒋介石于国难当头提倡所谓的“新生活”活动，在南京组织放风筝，以粉饰太平的虚假把戏。又如第二十八首：“低头分取一杯羹，实业宣传花样新。机器农场偷卖尽，增加生产厚民生。”这是针对原中共一大代表、后随汪精卫叛国、沦为汉奸的陈公博而写。陈公博在国民政府实业部长任内，欺上瞒下，连“机器农场偷卖尽”，还对外大力宣传政绩，十足的伪君子。陈独秀的这些诗句，确是针砭时弊、寓意深刻、通俗易懂，也较为准确地表达了他此时的思想与爱憎，这对我们从这方面去认识陈独秀也是有一定帮助的。
　　1937年，陈独秀从南京监狱出来后，先到武汉，后隐居于重庆江津。在江津县城居住一段时间后，又搬至离县城30余里的鹤山坪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他经此打击之后，又由于身患高血压症，缺钱少药，最后流落到四川江津的一个小山村里，在贫病交迫之中，关注着专政与民主问题，并提出了宝贵的意见。但大部分时间和精力花在了撰写《小学识字教本》。1939年春，陈独秀将快要完成的《小学识字教本》上篇寄给他在北大时的学生、现在著名语言文字学家陈钟凡，并在信里说:“此书出，非难者必多，书中解说亦难免无错误，而方法余以为无以易也。形、声、义合一，此中国文字之特征也。各大学文字学科，往往形、声、义三人分教，是为大谬。欲通中国文字，必去六书之说，所谓指事、会意、形声，皆合体象形，声皆有义，又托于形，形、声、义不可分也。六书中说，形声最为荒谬，人旁、鸟旁、草木旁、水火旁、牛旁、口旁、金石旁等等，其字均甚多；但右旁之声，谓之谐声而无义，则将何以别之？例如牡字说，文从牛土声；牝字说，文从牛匕声，是皆牛也，而牡牝无别矣。岂非笑话？吾书三字，字字形义并释，不取某声以了之，明知此事至难，然非此无由通识中国文字也。”《小学识字教本》上篇:字根及半字根，共分十章。共545字。陈钟凡收到《上篇》后，说&虽至今未见全书，其以形声义一贯解释文字的方法可谓缜密，是为文字学上有价值之著作。&下篇:字根孳乳之字，分两大章。令人万分遗憾的是当他写到下篇&抛&字时竟成绝笔。这位热爱人生、热爱祖国人民、饱尝人间艰辛、历尽人生蹭蹬坎坷的老人终因缺医少药，于日撒手归西了。
　　陈独秀逝世后，国立编译馆将《小学识字教本》油印50本，按陈独秀生前所嘱分赠与专家学者。1971年，在台湾梁实秋首先将《小学识字教本》影印5000册，但隐去作者姓名，删去作者的《自叙》，将书名改为《文字新诠》，并自己作序，而后公开出版发行。梁私下对友人说这是陈独秀的遗作，他所以那样做，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梁在他写的《序》里十分赞扬这部书:&(一)用科学的方法将中国文字重新分类。(二)对若干文字的解说，采取新的观点，(三)内容简明扼要，易于了解。&&此稿对中国文字有独到之研究，有很多新的诠释，发前人所未发。&又过了十多年，巴蜀书社于1995年公开出版发行《小学识字教本》。严学宭在《前言》里称陈独秀&是我国近代语言史上杰出的专家&。刘志成在《整理校订后记》中说&以历史唯物主义全面辨析汉字字根，研究汉语同源词，那应该首推风云学者陈独秀&。真可谓交口称誉陈独秀是著名的文字学与音韵学家。这是陈独秀留下的又一份丰富宝贵的遗产，后人应当予以继承和发展。有志者若参照《小学识字教本》等著作中的方案，在对少年儿童的教学或成人扫盲中亲身实践一番，在实践中有所创造和前进，那正是陈独秀生前含辛茹苦、钻研文字学、音韵学所期望的，他会含笑于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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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中有梦放声唱，灯下漫笔任心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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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的长河中　　从来未曾注意过他，仿佛无名小卒　　而今驻足仔细观望　　原来他是那样不一般 　　那遒劲的书法透着一身的豪气　　那紧锁的眉头怒视着这寇深国危的人间　　这个第一批赴日的留学生　　怀着满腔的热忱只为落后挨打的家国　　北大月薪300大洋你放弃了　　殷实的家产你放弃了　　毅然投身革命欲挖三座大山　　为革命，五次被捕入狱　　为革命，两个儿子正当有为之时壮烈牺牲　　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　　从此与国民党不共戴天　　亚东图书馆在你的提议指导与扶持下一路风雨兼程　　而你无怨无悔苦苦支撑　　1927年学校里用的课文，书后相片排序居然会是：　　马克思 列宁 孙中山 陈独秀　　哦
我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　　在那个时代政治舞台上的位置　　也无法想象　　他这一生的叱咤风云到头来的落寞无助　　只有透过他的《金粉泪56首》诗行　　从字里行间感受一个真名士的爱国革命的豪情分类： |分享给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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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金粉泪五十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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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19532&一放弃燕云战马豪，胡儿醉梦倚天骄。此身犹未成衰骨，梦里寒霜夜渡辽。二&要人玩耍新生活，贪吏难招死国魂。家国兴亡都不管，满城争看放风筝。三&清党倒党一手来，万般复古太平哉。当年北伐诚多事，笑倒蓝衣吴秀才。四&经正民兴礼教尊，救亡端赖旧文明。投壶雅集孙联帅，不愧先知先觉人。五&世事从来似弈棋，黄龙青白耍斯梯。红袍不及蓝袍好，行酒青衣古有之。六&抽水马桶少不了，洋房汽车[没有]不行。此外摩登齐破坏，长袍骑射庆升平。 注：[没有]-音谬，方言。七五四五卅亡国祸，造反武昌更不该。微笑捻须张大辫，石头城畔日徘徊。 八一国三公赣港宁，可怜诸葛竟分身。党中无派缘清党，阿斗先生双眼明。九&庶人议政干刑典，民气销沉受品弹。莫道官家难说话，本来百姓做人难。十&兵车方过忍朝饥，租吏追呼乌夜啼。壮者逃亡老者泣，将军救国要飞机。十一&飞机轰炸名城堕，将士欢呼百姓愁。虏马临江却沉寂，天朝不战示怀柔。十二批颊何颜见妇人，妇人忍辱重黄金。高官我做他何恤，廉耻声声教国民。十三士气嚣张应付难，读书救国最平安。埋头学得胡儿语，好待荣膺甲必丹。十四民智民权是祸胎，防微只有倒车开。蠃家万世为皇帝，全仗愚民二字来。十五&木鞋踏破黄河北，救国三民有万能。革命维新皆反动，祭陵保墓建中兴。十六&四方烽火入边城，修庙扶乩更念经。国削民奴皆细事，首宜复古正人心。十七&人心一正般般古，四裔夷酋自罢兵。中国圣人长训政，紫金山色万年青。十八&德赛自来同命运，圣功王道怎分开。忏除犯上无君罪，齐到金刚法会来。十九&宝华山上暗生春，春满书斋不二门。妒病难医今有药，老僧同榻尔何能。 二十艮兑成名老运亨，不虞落水仗天星。只怜虎子风流甚，斩祀汪汪长叹声。二十一&保墓贤人别有思，痛心考古播邪辞。三皇五帝推翻后，稻桶灰飞大圣悲。 注：稻桶音谐谕指[道统]二十二两载匆匆亡四省，三民赫赫壮千秋。中华终有新生命，海底弘开纪念周。二十三&长城以外非吾土，万里黄河惨淡流。还有长江天堑在，贵人高枕永无忧。 二十四苏马幽居蒋蔡逃，胡儿拍手汉号啕。儿皇忠悃应无矢，母事皇军汗马劳。二十五人心不古民德薄，中夏亡君世道忧。幸有安排谢邻国，首宜统一庆车邮。二十六关东少帅如兄弟，淮上勋臣师道尊。钦慕抒诚承雅教，何郎软语最温存。二十七&虎狼百万昼横行，兴复农村气象新。吸尽苛捐三百种，贫民血肉有黄金。二十八&低头分取一杯羹，实业宣传花样新。机器农场偷卖尽，增加生产厚民生。二十九分肥不及暗生嗔，蹩脚先生老气横。唯一辉煌新建设，前朝灯火万家明。三十严刑重典事唐皇，炮烙凌迟亦大方。暴虐秦皇绝千古，未闻博浪狙张良。三十一贪夫济济盈朝右，英俊雕残国脉衰。孕妇婴儿甘并命，血腥吹满雨花台。三十二开门闭户两争持，佝偻主人佯不知。幸有雄兵过百万，威加百姓不迟疑。三十三感恩党国诚宽大，并未焚书只禁书。民国也兴文字狱，共和一命早呜呼。三十四麻雀乌鸦总祸胎，投机彩票禁难开。检查毒品官家利，奖券航空大发财。三十五故宫春色悄然去，无私王冠只一端。南下明珠三百箧，满朝元老面团团。三十六珊珊媚骨吴兴体，书法由来见性真。不识恩仇识权位，古今如此读书人。三十七拳乱偿金万民血，故宫宝器尽连城。要人垄断伶人喜，一掷缠头十万金。三十八十三万万债台高，破产惊呼路政糟。太子叼光三百万，宗臣外府大荷包。三十九萧何立法身难免，嗾杀陈郎道路哀。司马家儿同眷属，祝君终老妙高台。四十凛凛威风御史台，三光荫下集群才。狐狸暗笑苍蝇拍。心眼歪时嘴亦歪。四十一一门亲贵人称羡，宋玉高唐结主欢。几见司农轻授受，乃知裙带胜衣冠。四十二党权为重国权轻，破碎山河万众惊。弃地丧权非细事，庙谟密定两三人。四十三严惩鸦片不容情，高坐唐皇国法尊。为免欠呻频掩袖，好将烟泡暗中吞。四十四鸦片专营陆海军，明严烟禁暗销行。州官放火寻常事，巢县新焚八大村。四十五嫌疑反动日惊心，拱默公卿致太平。干事委员资笑谑，女权不重重花瓶。四十六法外有法党中党，继美沙俄黑百人。囚捕无须烦警吏，杀人如草不闻声。四十七皇皇大典枉抡才，官运高低靠后台。封锁未成民已苦，七分政治费疑猜。四十八苛捐榨尽民间血，百业凋残袖手看。商贾不知遗教美，但愁歇业忍饥寒。四十九观瞻对外苦周旋，索命难延建设捐。白发翁媪双跪泣，乞留敝絮过冬天。五十委员提款连翩至，心软州官持印逃。入室无人拘妇去，婴儿索乳苦哀号。五十一垣墙属耳党先生，士气消沉官远亨。闭户闭心兼闭口，莫伤亡国且偷生。五十二虏民夺地数千里，使节依然笑语迎。无力复仇应抱恨，如何握手进香苹。五十三健儿委弃在疆场，万姓流离半死伤。未战先逃恬不耻，回銮盛典大铺张。五十四嫩江血战惊强敌，爱国男儿自主张。雪地冰天谁管得，东风吹暖半闲堂。五十五专制难期政令宽，每因功业震人寰。未闻辱国儿皇帝，亦欲伊周一例看。五十六自来亡国多妖孽，一世兴衰照眼明。幸有艰难能炼骨，依然白发老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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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风雨人生_鲁迅：佩服陈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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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是中秋节。
狱方破例多烧了几个菜，陈独秀贪吃，晚上腹胀如鼓。
他担心自己得了“大肠癌肿症”。
第二天，他给方泉(汪原放)去信，请他找一趟黄钟医生。
过了几天，陈独秀的胃好了。
他又遇到了一件生气的事。
胡适赴美回国，经南京回北平时，居然不来看自己。
陈独秀给汪原放写信抱怨了一顿。
汪原放忙给仲叔来信，说胡适太忙，叫陈独秀不要介意。
胡适知道陈独秀生气后，11月2日写信给陈独秀说：“此次过京，匆匆不能来省视吾兄，十分失望。
两个月后南下，当来奉看。
陈独秀余气未消，11月15日给汪原放写信说：“不错，他很忙，我知道他在此间即和一班达官贵人拜会吃酒，已经够忙了。
弟前函及此函所说老胡的事，望勿告他人，即令叔亦不令知之，君与之绝交，不出恶声也，我和他仅仅友谊关系，其他一切不必谈，他现在既不以友谊态度待我，不过旧朋友，又失去一个，如此而已。
汪原放见“望勿告他人”句，知道陈独秀留有余地，把这件事放了下来。
陈独秀叫汪原放不告诉别人，他自己却把胡适来信寄给李季。
一则是因为胡适在信中提到《资本论》已请吴半农、千家驹合译，所以陈独秀曾推荐由李季译办不到了；再则，胡适在信中向自己道歉，陈乐在心中，有说出来的愿望。
年底，郑超麟爱人刘静贞来说：“老托派了一个国际代表格拉斯，想见你。
法朗克·格拉斯是美籍加拿大人，美国托派负责人之一，化名李福仁任上海《达美晚报》编辑。
陈独秀说：“还是不来的好，我一个囚犯，能做什么?不如多找别的人谈谈。
我的意见，都写在文章上了。
说着，陈独秀将《对区白两篇文章的批评》等文章交给了刘静贞。
“区白”是彭述之化名，陈独秀不同意他以“倒蒋”口号代替“打倒国民党”口号。
当时，陈其昌、赵济、蒋振东挤走了任曙，成立了托派新临委。
格拉斯来了后，支持刘仁静，从北京调来斯朝生、胡文华等人，陈独秀知道后，说：“看来我不见他是对的。
托洛茨基和格拉斯保持密切接触，日，托洛茨基给他写信说：“目前，我正在写一本关于列宁的书，其中将用大量的篇幅谈到列宁这个人物及其思想在东方所发生的影响。
日上午8时，胡适离开北平去南京，参加基金会第八次董事会。
这中间，胡适去了一趟上海，10日从上海回来，在南京又呆了一天，和张慰慈、刘英士一起在益州吃了午饭，然后去地方法院看陈独秀。
这天是腊月二十七日，身穿黑色长棉袄的陈独秀，正在写文章，反驳彭述之乱抄革命文件，避而不提革命的中心问题。
见到客人，陈独秀高兴地说：“你们怎么到一起了？”
张慰慈放下手中的礼品袋，说：“我和英士一起看适之。
看着胡适，陈独秀说：“好！好！富态了！”
胡适说：“你也不错……大家都附和说“不错”，其实，陈独秀老多了。
胡适怪陈独秀说：“你专心于学术多好，偏要当政党领袖，结果……陈独秀说：“你跟着蒋介石……
只作一些研究，也不会被人鄙视的。
见两人争论，张慰慈、刘英士忙把话叉开。
陈独秀于是换了话题说：“我准备写自传，已给汪原放去信。
胡适笑着说：“好啊！我是最希望你写传记的。
陈独秀说：“我的东西怕不好出。
叶楚怆处，你帮我说说话？”
叶楚怆是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
胡适说：“你放手写，不必先求早出版。
如果此时为了求出版，委曲求全，反而写得不真实。
如果不真实，不如不写。
放手写，就是为后人留真相。
陈独秀说：“你说得对！我就先尽管写，不管出版的事。
回到北大，胡适和朋友说：“我真羡慕陈仲子，匍匐食残李时，有许多闲暇著述。
陈仲子若脱离苦厄，肯定不能安心著作。
言谈中，胡适深以为自己不如陈独秀苦中之乐。
胡适走后，牢狱要陈独秀写字。
陈独秀说：“隔几日吧。
将牢狱打发走了。
以前给他们写了不少，一个人家里怎么只挂一个人的字呢?后来才听说，他们是把自己的字拿出去卖钱。
夏天，刘半农去内蒙调查方言，不幸感染上回归热，回北京死了。
北大为刘半农举行追悼会时，胡适做了一副挽联：守常惨死，独秀幽囚，新青年旧伙如今又弱一个；拼命精神，打油风趣，老朋友之中无人不念半农。
当时李小峰请鲁迅写篇文章纪念他，8月1日鲁迅写了《怀刘半农君》：“他到北京，恐怕是在《新青年》投稿之后，由蔡孑民先生或陈独秀先生去请来的，到了之后，当然更是《新青年》里的一个战士。
他活泼，勇敢，很打了几次大仗……
《新青年》每出一期，就开一次编辑会，商定下一期的稿件。
其时最惹我注意的是陈独秀和胡适之。
假如将韬略比作一间仓库罢，独秀先生的是外面竖一面大旗，大书道：‘内皆武器，来者小心！’但那门却开着的，里面有几支枪，几把刀，一目了然，用不着提防。
适之先生的是紧紧的关着门，门上粘一条小纸条道：‘内无武器，请勿疑虑。’这自然可以是真的，但有些人——至少是我这样的人——有时总不免要侧着头想一想。
半农却是令人不觉其有‘武库’的一个人，所以我佩服陈胡，却亲近半农。
头一年12月31日夜，鲁迅写《南腔北调·〈守常全集〉题记》，回忆李大钊，也提到陈独秀：“我最初看见守常先生的时候，是在独秀先生邀去商量怎样进行《新青年》的集会上，这样就算认识了。
这一年春天，鲁迅写《集外集·自传》，还说：“1918年‘文学革命’运动起，我始用‘鲁迅’的笔名作小说，登在《新青年》上，以后就时时作些短篇小说和短评。
7月21日，国民党最高法院公布，改判陈独秀为有期徒刑8年。
减刑后，陈独秀增加了风花秋月的兴趣，他突然想找4个朋友各写一幅字，拼成一小屏挂在墙上，朝夕相对消愁解闷。
他最先想到的是章士钊。
刘静贞(吴静如)常到狱中探视陈独秀，陈独秀托她转信给汪原放，再请汪原放交给章士钊。
与此同时，陈独秀每日继续写文字学考证文字。
秋季，陈独秀完成了《老子考略》一文，他请汪原放交给章士钊。
《老子考略》或出版，或待价而沽，他请章士钊定。
他计划写《道家概况》、《孙子与儒家》、《古代的中国》等，出版一层，靠章律师帮忙。
此外，他打算写《我的回忆录》。
接到陈独秀的信，章士钊冬天给他写了一首诗，自己裱好了寄来。
诗云：“三十年前楚两生，君时扪虱我谈兵。
伯先京口长轰酒，子谷香山苦嗜物。
昌寿里过梅福里，力山声朵溥泉声。
红叶聚散原如此，野马风棂目尽迎。
汪孟邹来看陈独秀，说：“行严的诗有些像你的‘存殁六绝句’，尽谈人世沧桑，读起来有些悲凉。
陈独秀说：“倒合我现在的心境。
士钊和曼殊不同，不爱文艺，而致力于政法，是个十足的官迷。
苏曼殊日在上海广慈医院逝世，那年才35岁。
临终前，苏曼殊还在柳亚子、包天笑面前提到陈独秀。
汪孟邹说：“你现在闲居斗室，可还写诗?”“写了一些。
说着，陈独秀从书架中抽出《金粉泪》诗。
其一云：“放弃燕云战马豪，胡儿醉梦倚天骄。
此身犹未成衰骨，梦里寒霜夜渡辽。
其二云：“要人玩耍新生活，贪吏难招死国魂。
家园兴亡都不管，满城争看放风筝。
汪孟邹连看了几首，没有看懂要害，见陈独秀在一些诗后作了简短的注脚。
讽刺一些党国要人蒋介石、杨永泰、邵元冲、戴传贤、吴敬恒、何应钦、陈公博、李石曾、张人杰、汪兆铭、孙科、胡汉民、陈济堂、陈立夫等人。
汪孟邹不敢看了，忙说：“你给我拿去，让原放看看罢。
陈独秀说：“拿去吧，不要传出去。
陈独秀知道，这些诗摆在这儿，不是好事。
临走，汪孟邹说：“年关过了，书店急待要些钱周转进书。
陈独秀答应找找柏文蔚想办法。
汪孟邹要仲翁注意身体。
两年狱中生活，陈独秀的胃病加重了。
原以为只是胃肠炎，结果一查，是12指肠及胃溃疡，血压也升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