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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阳全传:“前七子”领袖-薛正昌.pdf3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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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 尹 、
f 于 士 , 山 目
“前 七 子 ”领 袖
李 梦 阳 全 传
薛 正 昌 著
长 春 出 版 社
内 容 简 介
李梦阳是明代中期倡导古文运动的 “前七子”领
袖。他学识渊博,才华横溢,诗琴书艺皆备,有 空《
同集》66卷传世,从供职户部监税三关始,数次上
疏皇帝,到出任江西按察司提学副使的作为,表现了
他不畏权势,匡国济民的政治抱负和远大理想。性格
刚烈耿直,数次人狱,几次虎口逃生。尤其是鞭打皇
亲国戚,冒死弹幼大宦官刘瑾,威震朝野,成为历史
佳话。倡导文学复古运动,主张 文“必秦汉,诗必盛
唐”,力持 “真诗在民间”,颇具冲出传统的陈腐教条
的战斗性,成为明清以来新派文学事业的开创者和奠
全书以沉郁的笔调,深刻而细腻地刻划了李梦阳
坦荡耿直的性格 ;痛时忧国的士大夫情怀;坎坷哀怨
的悲剧经历 ;再现了一代占文运动大师的学术造诣和
时代氛围,塑造了感人的形象。故事委婉动人
正在加载中,请稍后...&1993200120020家报刊媒体报道与转载,现供职于四川成都某单位,从事文化宣传工作。&&&&&&&&声明&&&&&&&&&QQ:&&&
摄影/邓润潮
配诗/徐& 非
人在展厅,心在荔林
一对母子望眼欲穿
图中话,荔枝情
“一骑红尘妃子笑
无人知是荔枝来”
暗红,紫红,鲜红
渗透母恋子爱的心境
成为夏季流行的颜色
多少墨客骚人吟哦忘返
多少痴男怨女脉脉含情
一篓荔枝,一汪深情
婆娑起舞的荔枝林
生发多少柔情蜜意
这圆圆的祝福
那甜甜的心事
也将母子俩的心迷失……
摄影/邓卫东
配诗/徐& 非
靠近农历,走进腊月
寒冷的内心升起一缕温暖的炊烟
点燃记忆,燃烧乡愁
丰富多样的腊制品
成为市场一幅盛事年景
柴火烟熏,馨香的腊味
是浓浓的年味,浓了,稠了
让离乡人有了流泪的冲动
萌发思乡的情结
人才溜溜的大姐
把电话拨给了人才溜溜的大哥
告之她勤劳打理的腊味场
飘出了小镇
飘过山长水远
让多少人驻足回望
令多少人垂涎欲滴
摄影/杜秀芹
生命的呐喊在这一刻迸发
青春的热血在这一刻沸腾
鼓声激昂,哨声嘹亮
两岸的目光像一张张绷紧的弓
划呀,划呀,划动龙心
冲呀,冲呀,力争上游
领航人的雀跃撼天动地
划桨者的手臂角力比拼
一船离岸,一箭离弦
划出人生的低谷
便是冠军……
荔枝林欢歌
摄影/傅焕贵
暮色苍茫中
荔枝林摇曳七彩霓虹
翩翩起舞的荔乡女
眼含幸福和甜蜜
粉脸似荔,携女而歌
似乎等待一个黄昏的约定
鸟的低语缠绵悱恻
蝉的啼鸣飘渺若梦
暮色四合,呢喃细语
荔枝林藏着多少秘密
荔林欢歌,轻风写意
荔枝林赐予荔乡女
一担生活的甜蜜……
摄影/高汉江
一条河穿城而过
连绵的苍翠为城市布景
彩虹飞渡,横架金梁
似乎探寻历史的遗迹
老城发新枝
让姐妹俩隔河相惜
新城是出浴的新娘
老城是佩花的伴娘
晶莹的喜泪,灵动一河清波
城与城,没有彼岸
人与人,不必设防
旧城新貌,是改革开放
赐予城市最美的嫁衣
弥漫的水花, 溅湿了
血脉贲张的激情
铿锵的呐喊号荡江心
没有划不过的江
没有趟不过的河
竞渡者,刚柔并济
刚是桨的见证
柔是水之温情
阳刚龙舟,以青春的膂力
大写男子汉刚强勇猛之气魄
征服江水浩瀚之浑宏
冲过惊涛骇浪
火龙果丰收
成行的火龙树摇曳火红的渴望
硕果满枝的田野映衬着吉祥的村庄
山似画廊,画果农与田园惜惜相依
风弹吉它,让一支晨曲缠绕果林
当初,大朵大朵的火龙花
逃避白昼,逃避一束束火辣辣的目光
在暗夜里悄然绽放
鲜艳的火龙花嫁给了成熟
青枝绿叶写意丰满和潮红
夜晚含苞心事的男女
在田园喁喁丝语
读不懂黑夜,却读懂了白天
摘果的大叔大婶面含曙色
收获大筐大筐的火龙果
像收获了他们温顺的女儿
椭圆的火龙果,吉祥的火龙果啊
滋养了村庄,滋养了
多少肤白唇红的微笑
山的心事被云雾缠绕
鸟的歌声在林间婉约
越过一丛丛常青滕含露的问候
抵达水墨的山间
抵达清风幽静的内心
读雾,赏云
云雾似诗,晨曲如泉
人在山中愈加刚强
山在心中无比豁达
云雾晨曲,雾涌云蒸
一幅人间仙景……
&&&&&&&&(今年是羊年,我晒一晒上一个羊年在广东写的拙诗,希望朋友们批评、吐槽……)
羊年在羊城吃羊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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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年在羊城吃羊火锅&
生肖属羊的我
面向川西南
学羊&&咩咩地叫
父亲啊&&母亲啊&&小妹啊
年&我就在广东过了
四川名厨主理的羊火锅
羊骨汤煲出的美食品牌
热情暴涨了川味馆
大多是老乡来温暖乡情
羊毛出自羊身上
反正是自己汗水兑换的薪水
也潇潇洒洒地洋一回
羊年在羊城吃羊火锅
心情灿灿的
炉火旺旺的
温民歌民谣
暖四川方言
广东米酒与川老窖一勾兑
味道醇醇的&流进心里
望一眼杯中自己的影子
羞涩了邻桌的川东槐花和川南李花
于是就看见含笑的红春联了
于是就看见嘟嘴的红辣椒了
一股温暖的气息穿过肠胃
我被老板娘的热情定格
(大哥:吃安逸罗&&&慢慢走&&发洋财)
若即若离的我才真正品味出
真正的火锅&底料咸咸的
是两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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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的歌唱,质朴的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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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青年诗人清泓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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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观地说,当今网络,是一个自由表达的大舞台,或悲或喜,或明或暗,或高或低的心灵独白,都可以随意流露,但作为文学作品,那就要慎重。我曾给一些初学创作的青年敬言:无论你的作品投给网刊或纸刊,一定要推敲琢磨,修改是写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设立一条自律的底线,“认真”是写作者的操守。而今,热闹的网络文坛,泥沙俱下,文字的天空无不充斥着浮云与神马!然而,行走于诗歌之道的清泓,置一切浮华于度外,他坚守于真实的内心,真实的视野,笔触深入底层生活,把理想人格提升到了一定的高度。
近日,清泓发来六十首诗作,惊叹之余,我忧喜参半,因为阅读他的诗,已经触痛了我心灵的某一部位。说实话,我此时的心,也沉浸在乡愁的疼痛中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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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书难寄,乡土难离。故乡,永远让诗人感怀和眷恋。不难想象,80后出生的清泓,为打拼生活,他外出搞过建筑,做过安装,下过矿井,曾四处颠沛流离。故乡,成为他的爱,也成为他的痛。离别数载,物是人非,父老乡亲总让他牵肠挂肚:“初中辍学的小凤去福建了/父母双亡的云华去广东了/搞装潢设计的华桦去上海了/学汽车修理的志伟去北京了……”(《故乡的疼痛》)。这些对故乡人物的素描,让我看到改革开放以来乡村美丽的画卷,同时也看到农村劳动力不争的事实,大多青年人都出外打工了。他们“像野草一样在祖国的大江南北扎根”,剩下一些老人和小孩留守家园,耕种农业。然而,一到年关,归乡人的情景令人陡生感慨:“有的带回了女朋友,或者老婆孩子/有的带回了一身伤痕累累的记忆/还有的带回了满头白发和皱纹/几个孤零零的数字符号/躲在单薄的存折里面不敢出来……”多么形象的描写,虽然身在远方,但他的内心始终惦记乡亲,关注乡亲们的命运与人生。
故乡”这个词,在作者的心灵留下深深的烙印,乡愁的记忆如常青藤般长势良好。“打开记忆的相册/一片土墙青瓦的老屋蹲在那里/菜地、池塘和清澈的小溪多美/曾经开满无名野花的小径/如今,已被水泥马路占有……”(《故乡,故乡》)。诗情自然,寓意深刻,现代城镇化建设的乡村,无疑给农民带来了富裕的生活,带来了交通的便捷。可是,有利就有弊,作者忧虑故乡从前的一些美好事物,现在都不复存在了。比如混凝土的森林将农田毁了,工业的污染使河水浑浊了,无不引人深思!“村头的那棵老树,躬着身子/在每一个花开的季节/流着泪,喊我回家看看”。这种拟人化的描写,寓意年老的父亲或母亲驻足村口,盼子回归,满含热泪。
&背井离乡,无论走多远,亲人,永远是清泓心中的牵挂,梦里梦外,全是故乡的影子:“忙碌的身影/还在城市的边缘游荡/闭上眼,故乡的影子与童年的回忆/在异乡的艰辛里缠绵……”(《故乡的影子》)。身在异乡,心系故乡,作者却永远走不出故乡的影子,毕竟,故乡是哺育他成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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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亲切,都会让清泓感怀至深,而人世间最伟大的爱,莫过于父母的爱,他们无私的付出,不求回报,令儿女刻骨铭心!母亲对儿子的宠爱,都珍藏在记忆深处,使作者联想到《母亲的菜畦》,那些青枝绿叶间,飘飞的蝴蝶,那么温馨,多么诗意,蕴含着母亲的勤劳和浓浓的母爱。因此,母亲的菜畦:“是我童年欢快的乐园/脱离母亲翅膀的呵护/我常梦见那片葱茏的绿/和母亲温暖厚实的天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母亲勤俭持家,为家人付出,为自己付出,又岂能是滴水?儿子对母亲的回报,只是沧海一粟。清泓的情感细腻而丰富,菜畦写意达境,充满对母亲的敬意。
经年劳作,风霜雪雨,如柏杨般挺拔的母亲,也经不住岁月的沧桑,她丝丝白发,拨动了作者的心弦:“不知何时/几根白发悄悄爬上了母亲的发梢……”
(《母亲的白发》)。母亲的秀发,时时在儿子的梦中飘扬,成为美丽的代言:“拂过摇篮里那些欢乐时光/在我成长的道路飘逸芬芳……”。&&&&&
一声“妈”的呼唤,胜过多少乡村俚语,亲情的碰撞,击出生命的火花。“妈”,无不让人热泪横流!多少崇敬,祝福,爱戴,都包含其间:“妈,当我喊您的时候/世界都变得卑微/您的泪水,我的枕巾承受不了/我是您掌心里的宝……”(《妈》)。清泓在母亲的呵护下快乐地成长,母亲的付出,无以估量。可谓“母苦儿未见,儿劳母不安”。家乡与异乡,儿子像母亲放飞的风筝,正是“尊前慈母在,浪子不觉寒”。想起母亲,作者彷徨无依的心灵就找到了栖息的家园。“当我写下您,妈/任何美丽的词藻都变得逊色/那些酸甜苦辣的日子/刻下您额头或深或浅的沟壑……”母亲一天天的老去,这是生命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但是,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儿子对母亲的爱,依然专注而深情,母亲在儿子的心中,永远年轻。“如今,母亲的脸不再光彩动人/我们不怪母亲/我们只怪岁月/因为母亲永远最美。”(《母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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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情深似海,父爱博大如天。在清泓的诗中,既有对母亲的崇敬,也有对父亲的歌颂。父亲日复一日在田间地头奔忙,他每一个动作,都牵动儿子的担忧:“父亲的掌心/是世界上最肥沃的土地/每一根手指都是一块良田/每一条掌纹都是一道田埂……”(《父亲的掌心》)。父亲热爱土地,就像热爱自己的孩子,他对土地的秉性了如指掌。一生耕作,使一家人的日子丰衣足食。“父亲种地于掌心之上/我是憨厚土地里的一株庄稼/在父亲开满茧花的掌心里/拔节生长……”父慈子孝,骨肉情深。父掌的掌心,每一条掌纹,都牵动着儿子的心,儿子就是土地上的一株庄稼,延续了家的血脉和希望。
春夏秋冬,季节的交替让清泓生发感慨,春暖夏凉,唯有寒梅绽放的冬天,在他笔下美丽而凄婉:“今年的冬天/我渴望一场纷飞的大雪降临/为心灵铺一床厚厚的棉絮/我紧紧裹住自己/在洁白如玉的世界里/裹住一些温暖的想象……”(《这个冬天》)。冬天的雪花,放飞了他的想象,一场大雪,洗尽了城市的铅华,也洗涤了他内心的纤尘。雪的大地,雪的世界,纯净唯美。“关于大雪过后的故事/留给今夜梦里畅想/今年冬天/寒冷不再坚持寒冷的主张/温暖仍在发表温暖的演说……”一些大雪的故事,蔓延诗情,成为美好的意象,置身于冬天雪花的场景,我们不仅听到寒冰的断裂,也似乎听到春天的足音。
脚踏每一片土地,清泓都不是匆匆过客。在他的内心,似乎珍藏着一本“阳朔地理”。一些人和事,雁过留声,在记忆的银屏抹之不去:“渐行渐远的瓦檐/见证了岁月的沧桑/雕花的木窗,在叙说昨日/依稀可见的繁华和典雅……”(《阳朔西街》)。阳朔西街,让作者流连忘返,西街的古老与斑驳,镌刻着历史的传奇,经年流传的故事,如影随形,小贩动听的叫卖声,似乎又从岁月深处传来。“兜售过去和未来的小贩/任凭街道上的游人如织/正拨珠盘点一本流年的旧账/用心积攒柔软的时光”。尽管经历是一本流年旧账,每个人必须经历,在流失的时光中,尤其珍贵,希望时光能够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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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异乡,清泓全靠意志与毅力,支撑起精神的大厦。从农村到城市,孤独无助无不像风,凛冽而来。他的内心,也被底层打工生活触痛:“在异乡的天空/我是孤单的小鸟/天空辽阔却无心翱翔/在异乡的工地/一种方言就是一个故乡/一个脚印就是一种方向……”(《在异乡》)。身处工地场景,清泓深感在异乡的天空下自己像一只四处漂泊的小鸟,渺小而卑微,可榔头、扳手、钢丝钳、螺丝、钢尺、切割机,而这些工地上的“道具”,是他通向美好生活的“桥梁”,细微之处的描写,深入人心!
从工地到工厂,真实的境遇,打工者都背负着择业与失业的危机,要么你炒老板的鱿鱼,要么你被老板炒鱿鱼,其中的甘苦,只有打工族才能体会:“半停产的工厂,时而安静时而嘈杂/和看守厂门的大黑狗没有什么不同/暴风雨过后的天空,总是格外的敞亮/几个年轻的工人口袋里揣着烦恼/他们走到厂房外面/趁着工余的间隙,想晾一晾心情……”(《半停产的工厂,正喘息着》)。半停产的工厂,企业停滞不前,这意味着打工者将面临失业,明天的路何去何从?这一个个现实的生存压力让他们喘不过气来,诗意凝重,引人深思!
什么是主旋律,以小见大,关心普罗大众的生存状态也是主旋律。
“看到这群举步维艰的蚂蚁/我仿佛看见工厂的无奈/也读懂了老板脸上的苍白/或许,我们又该卷起被窝挎起背包/在离生活最近的地方/寻找下一个安身之地……”(《一只蚂蚁的宿命》)。蚂蚁的宿命,打工族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一场雨或一阵风就能改变我们的命运……”打工者远走天涯,收获了些许财富,也收获了苦难与病痛,命运不济,有的甚至客死他乡…
每逢佳节,打工者无论挣钱多少,都要回家与亲人团聚。可是,乡愁就像一条长长的铁轨,打工者都把渴望写在了一张张车票上:“这些为了生计奔波的人/在拥挤的售票大厅/像潮水一样涌动着/他们把回家的渴望/或者对新生活的期待和梦想当作筹码/赌注下在一张窄小的火车票上……”每年春运的场景,打工者都是亲历者,滞留的人潮,蕴涵了多少无奈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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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者除了患有职业病,还患有一种叫“思乡”的病,只有听见故土的一声呼唤,他们的灵魂得到震撼;只有故乡的一草一木,才是治疗“思乡病”的一剂良药:“我知道我的病情/唯有故乡的一草一木/一声呢喃和一声呼唤/才能让我的病根药到病除……”(《病》)。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作者给自己也为患有“思乡病”的人开了方剂,给他人释怀,让更多的打工者梦里回乡。
打工者们,有的为了“高薪”,从事危险的职业,承担了种种风险:“这座楼房的外表华丽,内心空虚/和包工头的没心没肺一样/在脚手架上,在吊篮上/这群蜘蛛人/把家乡的柴米油盐都装在心里/他们是寒风中的一颗颗铆钉……”(《蜘蛛人》)。“蜘蛛人”的命运,确切地说,都系在一根细细的绳上,系在一颗不堪一击的铆钉上。作者触情于景,情动于中,蕴含同情、怜悯,给予“蜘蛛人”勇敢的礼赞。在城市一角,还有一个特殊的群体,面包车成了他们流动的“家”:“一口铁锅,一个煤气灶/以及,一些生活的必需品/这些简单的物品组合起来/就成了他们生活的全部……”(《补漏工》)。这些补漏工靠艺吃饭,以车为家,修补生活,却修复不了自己的疲惫和心酸,修补不了自己生活里的“窟窿”。作者十分关注底层人物的命运,讴歌他们勤劳朴素的人生。
&读清泓的诗,感受真情的歌唱,质朴的抒情。诗歌意象新颖,韵律优美,联想丰富,富有张力。特别是抒写那些底层生活的作品,言之有物,歌之有情,一个小人物,或一个小故事,展现了打工生活的第一场景,语言质朴,率真坦诚。更难能可贵是,虽然过去的苦难已经成为作者撕去的日历,但他没有“居高临下”的歌唱,他的抒写始终与亲情友情相关,与底层打工者紧紧相连,为普罗大众的生存际遇鼓与呼!当然,清泓的诗并非完美无瑕,有个别诗作,诗段过长,节奏缓慢,有时会影响阅读的快感。因此,有些诗可以斟酌、推敲,裁枝剪叶,提高语言的弹性和张力。不过,就诗而言,描写艰难情景的诗歌节奏低沉迂缓,也许正因为如此,对于多年置身于打工艰难处境的清泓,我们不能求全责备,相信他在今后的创作中,诗意纵横,跌宕起伏,将更多更好的佳作奉献给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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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在寒风中眺望乡情
透过农业的藩篱
在季节的轮回中
我聆听冬至的跫音
踏雨而来,临风而歌
企望与一朵雪花不期而遇
企望与一朵寒梅喁喁私语
梦里回乡,冬水田中
最后的一缕浮萍冷凝成冰
牛的韵脚与父亲的咳嗽声
由远而近,响彻村落
冬至如归,冬至不归
围炉而坐,这旺旺的炉火
烤暖了归家的心跳
暮色苍茫中,故乡的山坡
一只羊含泪而立,咩咩地叫
氤氲缭绕的汤锅里
升腾的香气五味杂存
一盅老酒,祭奠列祖列宗
两行热泪,镶嵌给水墨的故乡
羊肉的味道,青草的味道
倾盘的佐料全是乡情
叩问乡关,归期未近
妹妹的浅笑梨花带雨
母亲霜白的头发,成为冬天的代言
雁过有声,亲情的召唤延绵不绝
风中的眺望,飘零的落叶像一张张车票
因此我把“冬至大如年”的感想
写进一条长长的铁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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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信念,在沉静中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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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青年诗人陈海金诗集《油菜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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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离”广东已经三个年头了,我仍对曾经工作了17年的那片土地魂牵梦萦,特别是南粤诗友们一如既往的问候,像冬天里的“一把火”,让我尤感温暖!诗歌是一座桥,一道彩虹,使心与心交融,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然而,在网络写作“鼎盛”的当下,诗歌是一个舞台,一个江湖。诗的前路,不时会闯出“李逵”或“李鬼”,把诗歌搅成了一片文字游戏。因此,这个时代,真正的诗歌,要经过岁月的淘洗。真正的诗人,要有血性和尊严,坚守信念,在沉静中创作。青年诗人陈海金,他就属沉静中的坚守者,他将自己见诸报刊的诗作整理成集,付梓出版,对自己的创作进行一次“检阅”。非常珍贵,也非常不易!
与海金相识,缘于网络。2011年之前,我在佛山担任《高明文艺》杂志编辑与作协驻会作家期间,他曾向我投稿,诗歌写得不错,只因我所编辑的杂志只扶持本地作者,自然远方的来稿只有“忍痛割爱”。然而,海金仍一如既往的向我投稿,直到现在,邮箱中还有他大量的作品。他这种勤奋和固执,很多作者是做不到的,且稿末从不提过其他要求,这让我非常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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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说实话,担任文学编辑多年,我阅诗无数,也发诗无数,一般的诗歌很难引起我心灵的共鸣,而读海金这部诗集《油菜花开》,心便有了别样的情绪,一种久违的情愫油然而生,一朵朵乡村的油菜花沁人心脾。可以说,海金是在打工中成长起来的诗人,自然诗集中呈现了“故乡异乡、亲情乡情、季节抒怀、打工咏叹、青春向往、心灵絮语”等等。诗歌或叙事或抒情,言为心声,讴歌时代,突出人性的“真、善、美”,既有追求人生的高歌,也有真情生活的低吟。海金观察事物细腻:“与一支荷蕾的对视/便绝非偶然/巧施粉黛或双颊泛红/是否都缘自一颗心的颤动……”(《与一支荷蕾的对视》)。赏花生情,诗人哪是与荷对视?那深情的眸子,泛红的脸颊。似乎有一位窈窕淑女,亭亭玉立于荷花之中,轻启朱唇,含情脉脉。
多思的季节,抒发情感的季节。诗人的生活充满了阳光,也充满了浪漫:“总有些什么忘了告诉你/比如昨夜的星星/一直倒映在我的眼中/而你的身影/就在我的心中荡漾不停……”(《总有些什么忘了告诉你》)。青春的荫动,自问式的诗言,欲说还休的故事里,蕴含着一种缠绵悱恻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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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童趣,快乐的时光在记忆的屏幕上映,诗人站在青春的河边,似乎打捞过去纯情如金的似水年华:“唉,我的童年丢了/依稀记得/那一场激战/你是鱼兵 我是虾将/如今 一条小溪/将一切捏成了心事……”(《我的童年丢了》)。诗歌充满了哲思,一个80后成长的诗人,经历了清贫,也经历了简单的快乐,与现代物质丰富的孩子相比,童年确实丢了,诗中生发感慨,无法释怀!
&出门打工,行走江湖,家,是建筑在诗人心灵上的一栋精神大厦,而乡音是心灵的七彩灯:“乡音里的梦总是芬芳/乡音里的家依旧遥远/我的桃金娘呢/是否仍在山冈/聆听母亲的锄头翻出泥土的唏嘘/还是在阡陌踮着脚尖/张望母亲被稻浪吞吐的身影……”(《母亲节》)。母亲的慈祥,母爱的博大,也正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儿子思母之情,无不让人热泪横流!
母爱似海,父爱如山:“家长里短/都被捆扎成了草垛/于父亲嘴边化作一尾炊烟/读白浮云/总是等待/畅想秋天/就将田野装帧出一幕幕花开……”(《父亲》)。诗人笔下的父亲,伴着炊烟,伴着草垛,平凡而纯朴。
“沉默的时候/父亲将心事吐成一个个烟圈/圈点母亲 圈点孩子/也圈点了我/老屋的心/便柔软成一缕炊烟……”(《沉默的父亲》。父亲的烟圈,蕴含了若干劳动的故事,圈点了孩子的成长,也圈点了一家人的丰衣足食,父亲的形象栩栩如生。“父亲沉默中/将话语权交给一把锄头/述说田野的墒情&
日子的温度/也述说云卷与云舒……”父亲支撑起一家人的生活,但岁月沧桑,他会老去,脊背“弯成一座拱桥”。诗人丰富的联想,对生命自然规律的慨叹,表现对父亲无比的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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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农村,诗人自然哼着古朴的农谚长大,农历的节令,成为诗人创作的具象:“一场晨雾/含糊了几抹草绿/季节的水湄/摆渡似曾相识的裙裾……/是轻风撩动柳条/抑或柳条挑逗轻风/是炊烟弥漫村庄/抑或村庄拥抱炊烟/只是,桥畔的桃花/一朵一朵/喊痛了我的乳名……”(《早春》)。对景抒怀,春情荡漾,诗人青春的心事似乎被晨雾缭绕,诗中的裙裾、柳条、炊烟,闪烁如星。“桃花一朵一朵,喊痛了我的乳名”。多美的诗眼!“喊痛”升华了诗意,为《早春》着色。
悲秋,喜秋,在季节的律动中,诗人的情感忧喜参半:既有收获的快乐,又有离别的感伤:“我从没提起/那些离别/追在风中的梧桐/终究停下了脚步……/我从不隐瞒/那些重逢/远方的客人再度造访/探望怀孕的稻谷/向抱婴的玉米道喜……”(《立秋》)。“怀孕”与“抱婴”,比喻贴切,妙笔生花,诗意盎然。拟人化的手法,树立了稻谷和玉米的形象。
回家的路有多远,用腿丈量;乡愁有多沉重,问奔驰的车轮。每年春节,总有乡音滞留:“当春运的人流/成为一份份报纸的脉络/一颗漂泊的心/开始剧烈地沉浮/一条蔓延向家的路/一下子就长满了荒芜的时光……”(《回家的路》)。沉重的乡愁,像一条长长的铁轨。回家的路,洒满落叶般的车票,因此打工者走出与回归的路程,一样遥远一样艰辛!“此去经年故乡/在漂泊的脚步里/遥远成淡淡的意境/一轮秋月/圆了缺 缺了圆/方知那是一团融不掉的情怀……”他乡感慨,呼唤乡情,奢望一轮故乡的月光,映照心灵。
蜿蜒的山路,缠绕归乡人的思绪,诗人把山路比喻成一根绳索,一根粗线或生发的根须,蔓向远方的梦想,让更多人踩着了平平仄仄。“一根脐带/游子的血脉里/至今流淌着一座村庄的河水/花香 松风/以及一口井的眺望”(《山路》)。血浓于水,一根脐带连着游子的血脉,寓意深刻,情感动人。家乡的荔园蕉地,山中的太阳,村庄的老井,更历历在目,令人浮想联翩。在《乡村印象》中,让我想远离混凝土的森林,回到乡村。“对于一棵稗子的乔装潜入/稻草人选择沉默/竹竿上的红蜻蜓/晾晒关于水的痴情……”观察事物细微,一棵稗子的乔装与稻草人的沉默,诗人放飞了想象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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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留不住打工人的爱,却烙下了打工人的痛。打工者好似一只只候鸟,来来去去,最终找不到栖息的屋檐。由此,《城市的夜晚》变得寂静与忧伤:“城市的夜/注定是一只乡愁的蜂窝/不断地增大/偶尔的失眠来自机床的轰鸣……/今夜,且让我以一根电话线/探听一条村庄的心跳……”诗中乡愁的蜂窝,一根电话线探听一条村庄的心跳,感情飞升,文思泉涌,城市的夜空闪烁出一缕诗性的月光。虽然“举目便是钢筋水泥”的境地,但那几片绿着的“意外”,表达了诗人的心境,也展露了才华。
且听风吟,心情似瀑:“若爱/似恨/而涉渡/成为永远的悬念/是怎样的离别/至今依然回响/是怎样的痴情/一发便不可收拾……”(《瀑布断想》)。诗中没有飞流直下,只有婉转飘逸:“一袭雪白的裙子”。似乎一个飘然而至的少女在流泉下,顾盼生姿,亭亭玉立。
漂泊的诗人,总不忘在季节中吟咏,诗思如秋:“田野空了下来/更空的是稻草人的心房/所有的禾/一一述说离别的尖锐与疼痛……”
(《秋天的田野》)。诗人对“稻草人”情有独钟,可以为它而歌为它哭泣。诗意直下:“每捆稻草垛/都站成了村庄的栋梁……”稻草垛挺拔的形象,是村庄的形象,也是农人的形象。季节的深处,“还深种耕牛的身影/一片日子/便不会荒芜……”日子被牛耕种,牛与人是一个组合,庄稼和农具也感动,村庄便有了福祉。
读完陈海金这部诗集《油菜花开》,心情沉甸甸的,这部集子中还有很多值得品味的诗句。诗人勤奋、刻苦,在漂泊中打工,在沉静中创作,不追风,不赶潮。感情真挚,才思敏捷,思想豁达,意象新颖,富有极强的艺术张力。当然,整个集子所有作品虽见诸过报端,但就我个人阅读而言,觉得有些诗作显得过长,节奏过慢,语感不强;一些句子还需推敲、打磨。不过,在此我不能求全责备,因为海金还年轻,他正处在黄金的创作时期,相信他今后能写出更多更好的佳作,与诗界同仁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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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著名打工文学作家、诗人,文学期刊资深编辑。著有小说、诗歌、散文、评论集多部,曾获国家、省市多项文学奖励。现供职于成都某单位,从事文化宣传工作)
&&&&&&&&&&&&&&&&&&&&&&&&&&&&&&&&&&&&&&&&&&&&&&&&&&&&&&&&&&&&&&&&&&&&&&&&&&&父爱沉重(散文)
&&&&&&&&&&&&&&&&&&&&&&&&&&&&&&&&&&&&&&&&&&&&&&&&&&&&&&&&&&&&&&&&&&&&&&&徐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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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写作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写过关于父亲的文字,这难道是自己把父亲忘记了?当然不是,在外漂泊十多年的日子里,我曾无数次地梦见过父亲,他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脑子里记忆犹新。而记忆中的父亲,性格坚毅、思想固执,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所以,要写父亲的文字,我感到非常沉重!
父亲生于一九二四年,在那个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旧社会,祖辈贫穷,青年的父亲帮人挑过担子,打过长工。而到新中国,又生活在“抓革命,促生产”的饥馑年代。父亲四兄弟,他排行老二,家庭境况窘迫,经济拮据,父亲也年近三十岁才娶到母亲。父母都没有上过学,母亲一字不识,父亲还好,自学能歪歪斜斜地写上一家人的名字,还能写阿拉伯数字,把
“小九九”珠算背得滚瓜烂熟。在父亲的青年时代,他躲过两次厄运:第一次是抗日战争时期,父亲被派去泸州修兰田机场,被安排在抬工班。一天,他正与几个伙伴抬着石头,几架日本军机对机场狂轰滥炸,机场销烟弥漫,弹坑遍地,一块弹片从父亲的耳边飞过,父亲与死神擦肩而过;第二次是国民党抓壮丁,父亲由于右手食指稍长,体检不合格被释放回家。就因为险遭这两次厄运,祖母曾去庙里为儿子烧香拜佛,祈祷平安,特别是父亲抓去还没有释放回来,祖母气急闷胸,患了精神分裂症。
&&&&&&&&&&&&&&&&&&&&&&&&&&&&&&&&&&&&&&&&&&&&&&&&&&&&&&&&&&&&&&&&二
在我懂事的时候,我家柜子底下放着十多枚榴弹炮弹壳,我常拿出观赏,听说这是父亲捡回家的。可以想象,父亲的童年和青年都是在战火纷飞与饥寒交迫的岁月度过的。应该说,父亲稳定的生活是在解放后,父亲是一个纯粹的农民,他学有多门手艺,如盖匠、土匠、篾匠,父亲遵循“有个手艺好养家的”祖训。盖匠手艺是我家三代祖传,特别是在七十年代,川南农村的人家大多住的是草房,用稻草与麦草盖房。父亲的盖房手艺好,经他盖的草房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即使刮风下雨,都不会被吹烂漏水。于是,十乡八里的农家都来请父亲盖房。大集体时代,出外挣的工钱还得交生产队,缴纳一元五角钱算一个工作日,生产队记十分。父亲盖房一天收两元钱工资,包伙食,还赚五角钱回家做生活补贴。
就因为父亲的盖房手艺好,雨季到来之前接连有人家请,也由于那时盖匠手艺吃香,竟有几个村民提着礼物来我家,要向父亲拜师学艺,父亲始终没有答应,还把礼物一一退还人家。有人说我父亲手艺不传外人,可是他也没有传给下一代。为何不收徒弟,至今是一个谜。同时,父亲的土匠手艺也出色,修建的土墙从来没有倒塌过。他出外修房造屋,修好土墙后又马上盖房顶,父亲的胆量大,能站在五米高的尖墙上手捧百多斤重的木头转一圈,如果是一般人,别说是捧木头,就是空手转圈也会全身发抖,村人都夸父亲的力气大。
至于篾匠手艺,父亲是自学成才,他见别人编什么就跟着学什么,不仅会编背篼、簸箕、篾席、篾扇、筲箕、蒸笼等很多家用竹器,而且他弄的篾片、篾条、竹清与竹黄厚薄均匀,编出的竹器样式精巧耐用。凡农闲时候,父亲就砍竹子编竹器,自家用不完就挑到集市上去卖,买回生活用品。母亲是个贤内助,有客人来生活由她张罗,父亲从来不管伙食问题,可父亲掌管着“财政大权”,家庭支出收入,要经过父亲之手。大集体时代,我家分有三块自留地,除一块地种菜外,其余两块地父亲全栽上姜苗,每年都要收获几百斤姜种,入冬储入地窖,春上挑去集市上卖,父亲能看准市场行情,一般都能卖个好价钱。至于挑姜种去卖,二哥和三姐没有少累,一般午夜时分,父亲就带着二哥和三姐起程,步行六十多里山路,挑到重庆市朱沱镇和松既镇卖,到了朱沱或松既街上,有时天才麻麻亮。卖完姜种,也临近中午,父子三人就在街上简单的吃一顿午饭,然后赶回队里上班。有了经济收入,我家的生活也好了起来。我上小学三年级时,父亲给家里每人买了一件灯草绒衣服,在那个年代,灯草绒是上好的布料,我穿在身上温暖,非常自豪,引来同学的羡慕。
&&&&&&&&&&&&&&&&&&&&&&&&&&&&&&&&&&&&&&&&&&&&&&&&&&&&&&&&&&&&&&&&三
也许父亲这一辈子有遗憾,没有一个子女考上大学,而父亲也该荣幸,他送二哥入伍参军,后来提了干。那是一九七四年冬季,二哥去区上体验合格,回家却诚惶诚恐,他担心父亲不同意。的确,父亲不要二哥当兵的理由是家里缺少劳动力,二哥一走,我们家就会成劳弱户,即补钱户。几天后,村民兵连长来我家作“政审”,给父亲做工作,随后大舅也闻讯赶来劝说父亲。那个时候,大舅的话像一道“圣旨”,大舅是永川县某镇的党委书记,大舅没有读过书,但他靠自学能写会讲,不用讲稿,能在台上讲几个小时。父亲钦佩大舅一生光明磊落,政治觉悟高,又是老党员。那个时候,农村青年除了读大学或招工,就只有靠当兵才有出路。于是父亲在大舅的劝说下,才点头同意二哥当兵,同时,他还让大舅给我们几兄妹上“政治课”。
入伍前一天,队里给二哥饯行,我们家里可热闹了,坐了十多桌客,村民个个恭维父亲是军属老太爷,由此父亲感到无比荣光,其乐融融。第二天,父亲和三姐随敲锣打鼓的村领导把二哥送到镇上,二哥向父亲告别时,父亲没有流泪,但转身之间,三姐看到父亲的眼睛有些潮湿。就在二哥当兵的第二年,父亲患了支气管炎,因为咳嗽较轻,他一直没有医治,后来又患了肺气肿。尽管父亲患病在身,他在队上出工任劳任怨。按照国家规定,军属家庭是吃“基本口粮”,由村里每年补助三百个工分,可父亲从来不享受这样的待遇,他每月出工全勤,而母亲那时又在生产队养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缺席。年终结算,我们家还超出了吃“基本口粮”的工分。父亲是生产队犁田能手,春耕及收割后,队长总要安排他犁田。父亲犁的田看不到谷茬,泥坯一铧盖一铧。他犁田手动脚勤,没有翻转的泥坯,他就用脚踩转,让泥坯盖住谷茬,好让谷茬在以后的冬水田里腐烂成肥。
我十四岁还在上中学,假期开始参加队里干活,还当了生产组的记分员。当时,社员们闹着要来我家吃“升职酒”,起初,父亲不同意,他说当一个小小的记分员值得庆贺么?可生产组长说靠工分吃饭,记分员也是个“官”,迟到早退扣分,多记和少记工分,直接影响每家每户的分粮问题。父亲被组长软硬兼施的说服了,他去集市上买回几斤羊肉和白酒,摘了自家种的蔬菜。晚上,社员们来我家喝酒猜拳,热闹了大半夜。那晚,父亲喝了很多酒,显得很开心。他平时也有一个记分本,专门记载全家人出勤的工分,可想工分在那个年代,维系着农民的生命啊!
我们家的工分虽然超出吃“基本口粮”,但是每年的大米不够吃,红苕也就成了主要食物,晚上一般吃红苕。大米饭只有客人来才做,于是我就天天盼着有客来。有时,母亲做红苕干饭,把红苕切成颗粒掺在大米里蒸;有时,母亲又把红苕切成大块,放在锅底烘饭。有客人来,舀米饭给客人,家人就吃红苕。有一次,我把大米饭舀在碗底,碗口是红苕,制造整碗都是红苕的假象,这种“雕虫小技”被父亲识破了,父亲在桌上愣了我一眼,等客人走后才教育我,要我去别人家看看,人家是怎样待客的。
&&&&&&&&&&&&&&&&&&&&&&&&&&&&&&&&&&&&&&&&&&&&&&&&&&&&&&&&&&&&&&&&&四
父亲对儿女的严厉,是信奉“黄荆棍子出好人”的古训。记得有一天,我在队上干活,歇息时和几个伙伴玩扑克,刚拿上牌就被父亲撞见了,他不问清红皂白,用锄把教训我,边打边说,学会打牌在眼睛里永远也掏不出来,小赌当大偷,输了没钱就会去偷东西。从那以后,我把父亲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再也不敢玩扑克牌了。一次,七弟与邻居的小孩为一点小事斗殴,邻居的小孩斗不过七弟便放声大哭,邻居两口子宠自己的孩子,齐齐对着我家大门指桑骂槐。父亲听后没有回骂,却狠狠地教训自己的孩子。母亲见父亲打人下手重,就与父亲吵起来,母亲说人家的孩子是宝,自己的孩子是草,这明明是他家的孩子不对,你是不是要将孩子打死来将就别人?父亲反说,子不教父之过。即使是人家的孩子不对,你家的孩子不要跟人家一起玩就行了,跟好人学好人啊。对于父亲这种严酷的教育方式,我们几兄妹做事都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事被父亲惩罚。还有一次,七弟与几个孩子去偷摘三叔爷的李子,李子还未成熟,摘下来不能吃确实可惜,七弟就被三叔娘告了一状,父亲又重重地教训了七弟。就为这,母亲袒护七弟,又与父亲吵了一架,责怪父亲不问清红皂白,去偷摘李子的孩子要数七弟最小,那些大孩子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
为了孩子,父母曾吵过嘴,也曾打过架,这说不清父母之间感情有多深,只是吵架之后,父母又有说有笑,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也说不清父亲对儿女们的感情。父亲性格内向,一般对孩子的爱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有从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才能体会到那一份父爱。父亲每次到队上挖土捡到的花生,总要带回家让儿女们分享。患病时,母亲给父亲煮的鸡蛋,放在床头已经变味了,父亲舍不得吃。父亲常说,要吃大家一起吃,一个人吃东西不香。父亲的病体虚弱,母亲杀鸡煲汤给他补身子,父亲仍然不吃,把鸡肉往孩子们的碗里挑。后来母亲在鸡肉中煲了治病的中药材,父亲才没有再让儿女们吃。
&&&&&&&&&&&&&&&&&&&&&&&&&&&&&&&&&&&&&&&&&&&&&&&&&&&&&&&&&&&&&五
父亲的固执与坚毅,是一种情操。一天晚上,他在队上的晒谷场守夜,一个村民悄悄跑来给父亲商量,准备合伙偷稻谷回家,父亲没有答应,父亲说我就是饿死,也不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
父亲的勤劳是村人皆知的,他除了劳动还是劳动,热爱劳动就是他一生最好的诠释。每年大舅过生日,父亲都要去吃生酒。大舅的生日是在烈日炎炎的夏天,中午下班父亲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去,吃了饭就赶回队里干活,可以想象十多里路,回家累得满身大汗。家里来客人,父亲从不陪客,他只礼貌地打一声招呼就出门锄地去了。亲戚都理解,不会责怪,还称赞父亲是个勤快人,热爱劳动。
实行包产责任到户后,父亲的病情更加严重,哮喘加剧,呼吸困难。那时,他已经不能下地干活。家里母亲、三姐和我是主要劳力,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还小。父亲不能下地干活,他总担心我们把地种不好,庄稼歉收。农忙时,他要到田边地头看看。父亲常说:人哄地皮,地哄肚皮,种地不能马虎,马虎就会饿肚子。受父亲的教诲,十七岁的我也会抛粮下种,犁田耙地。父亲又说:土看土边,田看田边。会种地的把土面弄得平整,土边清理得整齐;会种田的把田边糊得滴水不漏,田壁铲得光滑、寸草不生。确实,种地是需要经验。
病魔压垮了父亲的身体,没有压垮他坚毅的意志,他对于生命的终结有一种大无畏的精神气概,似乎把生老病死看得淡然。患病晚期,父亲也预感自己的病难以治好,留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因此,他拒绝治疗。母亲将医生请到家,父亲说我这病治不好了,不必要再花钱,他把医生打发走了。母亲说父亲是心痛钱,他怕病治不好反而把钱花光了,自己还有三个较小的孩子还未成年,今后要用钱啊!那时,二哥在部队有时会寄钱回家,母亲不知道父亲究竟存了多少钱,母亲也不多问。父亲一般是不给儿女们零花钱的,我读书时要学费,父亲总是迟迟不给,他说等两天把家里的花生背去集市卖了再给。父亲自己也不乱花钱,劳累时喜爱喝酒,都是拿高粱去换的,一次最多喝二两,没有特别好的菜,就拿自家腌制的大头菜下酒,更舍不得吃自家种的花生,因为花生要卖钱。父亲抽烟,他也不买香烟,抽自己种的旱烟。
&&&&&&&&&&&&&&&&&&&&&&&&&&&&&&&&&&&&&&&&&&&&&&&&&&&&&&&&&&&&&&&&六
一九八四年正月十一日晚上,还差四天就满一轮花甲的父亲,死神再一次向他伸手,零点,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去世前,父亲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只是曾叫着七弟的名字,因为他担心七弟年龄小,又调皮,希望他长大成人。父亲去世时没有合上眼,母亲说是他没见到当兵的二哥不放心。其实,在父亲病重期间,我想发电报给二哥,被父亲阻止了。父亲说我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叫他回来干什么,让他在部队好好干,不用担心。父亲去世后,我给二哥发了电报,可二哥没有回来,二哥因胃出血,正躺在部队医院的病床上。父亲去世后,母亲在父亲的枕头下找出五百多元钱。在物价低廉的八十年代,这五百多元钱要买很多东西。母亲流着泪说,这是父亲多年积攒下来的,有病舍不得花钱,他是用生命换来的。如果父亲一直医治,病即使不能痊愈,至少也要多活几年,看到儿女们健康成长。
  母亲用这五百多元钱,给父亲办后事,丧席办了三十多桌,风风光光。请了阴阳先生选好墓地,然后道士“开灵指路”。七七除灵之后,五百多元还有剩余。母亲说,父亲满足了,可能不满足的是他生前说不要石棺材,叮嘱用几块薄木板把他安葬了事,人死如泥,要求丧事从简,还说死后只要每年春节儿女们能去坟头看看,他就心满意足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父亲去世已经二十九个年头了,他生前这一愿望我没有实现。而安息在九泉之下的父亲可能意想不到,人世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改革开放的大潮让我背井离乡,漂泊打工,几兄妹天各一方。更遗憾的是父亲生前没有留下一张遗照,惟有他的音容笑貌留在我的心里,永远清晰,永远生动。
想起父亲的固执、坚毅、勤劳,想起父亲度过的苦难岁月,想起父亲坟头荒草丛生,我不禁泪湿衣襟……
&&&&&&&&&&&&&&&&&&&&&&&&&&&&&&&&&&&&&&&&&&&&&&&&此文发表于广东《丹荔》杂志、四川《泸州文艺》)
《一个打工妹的征婚启事》,掀起打工诗歌创作的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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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历的中国打工诗歌20年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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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诗歌已跨越了20年的创作时空,而我是打工诗歌的亲历者和见证者,在我心灵深处,回首过去,怀念自己在广东的创作时光,怀念那些心灵纯朴、酷爱诗歌的日子,打工诗歌陪伴我走过艰难坎坷,照亮了我辉煌的人生。
说实话,当初创作,我是爱好小说的,后来才爱上了诗歌,竟“无可救药”。至于打工,我是1987年开始的,先去重庆、遵义,后去攀枝花和西藏,其中断断续续。而实际最长时间最有意义的打工,是1993年。
1993年初春,我坐上永川开往广州的列车,在广东惠州市康惠电子公司成为打工一员后,业余创作,自然写自己熟悉的打工生活。可是,当初没有什么“打工诗歌”的称谓,作为诗歌创作者,写自己熟悉的生活,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当初,广东只有一、二家刊物发“打工文学”作品,但主要发“打工小说”或“打工纪实”之类的体裁,那个时候,“打工诗歌”发表得较少,而每本杂志只有一二个诗歌版面,而“打工诗人”们大多生活在打工底层,都是散兵游勇,各自为阵,非常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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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4月,随着佛山《外来工》杂志的创刊,开辟了“打工诗歌”栏目“青春驿站”;《佛山文艺》杂志也开辟了“星梦园打工诗人流行榜”;《大鹏湾》杂志的“诗歌流水线”等专栏,开始选发写打工生活题材的诗歌。我真正意义上创作的第一首“打工诗歌”作品《山里来的打工妹》,发表在1994年6月号的《外来工》杂志上,后来也接连在《惠州晚报》、《大鹏湾》等杂志发表“打工诗歌”作品,而发表在1994年9月号《外来工》杂志上的打工诗歌《一位打工妹的征婚启事》引起强烈反响,在短短的时间内,竟收到全国各地3000多封读者来信,后经《羊城晚报》记者以《征婚之诗,引来三千宠爱》为题报道,引国内《诗刊》、《哈尔滨晚报》《今晚报》《四川日报》等数十家杂志报刊转载,同时,我还接受过广东卫星广播及《惠州晚报》记者的专访。
其时,我在广东惠阳县陈江镇直昌灯饰厂工作,是一名电镀工,环境恶劣,工作艰苦。因为上班要穿水靴,戴手套,怕化学元素幅射,对身体有害。而那个时候,天天上夜班,我在距工厂二三公里的地方乡村租房住,每天重复工作,也重复走在回租房的路上,这是在这条路上,心里有了这首诗的构思,而引起我创作意念的是我有一位容颜姣好的女老乡,去广东打工怕吃苦,最终做了一个汽修厂老板的情妇,从此贪图吃喝玩乐,穿金戴银,而多次来我老乡的出租屋自我炫富;而我之前打工的电子厂及后来的电镀厂,坐在流水线上同样与她漂亮优秀的打工妹比比皆是,可她们用勤劳与汗水换来每月三四百元的工资,她们心安理得,没有给家人丢脸。因此打工妹“阿秀”就勇敢地站在“征婚启事”中,以美丽的外表、善良的心灵赢得了广大读者的喜爱。但是诗发表后我完全没有意料到,三四天后,我开始每天收到几封信,后来每天收到多达45封,而其中挂号信居多。由于信件多,送信的邮递员问厂门保安:徐非究竟是个什么人?成天有那么多信!而电镀厂台湾籍的经理也下车间问领班,哪一个是徐非,上来与我握手。
就在那一段时间,接踵而来有来访者,其中有解放军官兵、工人、打工者,两位从深圳驱车过来的企业高管找到我,并要求见一见我诗中的“阿秀”,并执意在酒店招待我吃饭。其间我讲明这是一首艺术作品,诗中的人物是虚构的,没有其人。两位来者有些失落,而后又自圆其说,自己结了婚,只是觉得诗中的女孩太可爱了,这个崇尚金钱物质的爱情时代,有这样高尚情操的女孩,他是宁信其有。原来,他是揣着诗页前来探个虚实。而另一位深圳的打工仔同样要见诗中的女主人翁,他说自己是从深圳电台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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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期《外来工》杂志出版后,我在陈江的书店去买过一本样书存档,可几天后,再去买时几家书店都买完了;在偌大的工业园,我几乎成了“名人”,上下班有人向我指指点点。也许,新奇的这种诗歌写法让他们感到眼前一亮,好多来访者与来信者都是知识分子,对诗歌艺术的评判能力肯定不差,但他们宁信其有。然而,正好诗末刊出了作者的工作地址,也就想“顺藤摸瓜”,试探虚实。短短时间内,收到3000多封读者来信,而有部分读者来信是与作者交友的,也有探讨诗歌艺术的,其中收到多首“应征诗”,其中一首还在1994年10月号《外来工》杂志刊出。听说,《外来工》编辑部也收到很多读者来信。
这首诗歌的发表,给打工者代言,为打工妹树立了美好的形象。得到《外来工》编辑的认可,能引起强烈反响,也许谁都没有想到。但是,在前一期杂志就打出了《一位打工妹的征婚启事》的预告,这作为诗歌的题目,是很多杂志少见的。这首诗被《外来工》杂志社推荐到广东省文艺期刊评奖,结果虽然没有评上,可得到文艺评论家的解剖及评论,后在《羊城晚报》发表。因为这首诗,好多当时的知名打工作家、打工诗人给我写信,最终成为朋友。可以说,这首诗给打工一族树立了榜样,也给打工诗歌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掀起了打工诗歌创作的热潮。
1995年,我辞职离开了直昌灯饰厂,进了惠州志源厂。在辞工之时,台湾籍经理一再挽留,意思要我留下做仓管,职员待遇,但我去意也决。后来我的信件就托江西籍领班阿赖给我收取,再后来我调到深圳志源分厂,也就没有继续收信了。其实,在1994年到2000年间,是我诗歌创作的高峰期,创作一首发表一首,几乎没有“失手”过。在当时发行50万册的《佛山文艺》名刊诗歌编辑谭运长,在惠州的作者就只认可我和罗德远,因此我与罗德远多次在多家同期杂志亮相。后来,我再次回到原来的康惠电子公司,好多诗歌是坐在流水线上构思出来的。再后来,随着强大汹涌的打工潮,“打工诗歌”受到更多的打工者们热捧,其间许多“打工文学”刊物纷纷创刊,广东地方一些刊物也改版发“打工文学”,而外省一些刊物也“进驻”广东助阵。由此,给“打工诗人”创作“打工诗歌”带来了很多展示的平台,于是一些“打工诗人”逐渐浮出“水面”。1999年,罗德远去了《嘉应文学》当编辑,我也随后担任康惠公司《康惠人》报编辑,我们与诸多打工诗人经常联络,以文会友。1998年,我参加中山“打工文学”协会;2000年参《惠州文学》笔会、《西江月》杂志笔会及《嘉应文学》笔会,就在这次《嘉应文学》笔会上。那晚由《嘉应文学》诗歌责编罗德远牵头,在酒店的房间里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诗歌朗诵会,朗诵中,诗友们情绪激昂,直至朗诵会后大家仍余兴未尽,其中谈到以后办一份打工人自己诗刊的意向。可以说,正缘于那次相聚、相知,那场“简陋”的诗歌朗诵会的启迪,几位文学青年之后不断联系,为后来创办《打工诗人》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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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农历正月初六,那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我和罗德远、任明友、许强都没有回老家过年。那天由我作东,特邀三位文友来我工作的惠州斜下康惠公司,职员楼宿舍聚餐,大家谈到文学,谈到诗歌,开怀畅饮,格外兴奋。到了傍晚,四人坐车到《惠州文学》编辑部,讨论创刊的具体事宜。讨论中,大家首先谈到报纸的名称,有的提出“流浪诗人”、“漂泊诗人”和“行吟诗人”等,当时我提出叫“打工诗人”,源于《佛山文艺》杂志有个叫“星梦园打工诗人流行榜”的诗歌栏目,对这一个称呼颇为认同,大家随即表示赞同,觉得“打工诗人”这个名字更能直接表明我们的身份,意在打工中写诗,或在写诗中打工。
第二天上午,四人去西湖边合影留念,同时宣布《打工诗人》编委会即日起正式成立,以惠州为“根据地”,信件通联就以《惠州文学》编辑部的地址为准。
2000年后,一些“打工诗人”创作成绩骄人,包括自己在内,应聘进了广东台山市《侨乡文学》杂志社当了“打工编辑”,因此与佛山《南海日报》周崇贤、《江门文艺》鄢文江、《嘉应文学》罗德远等三位老乡给后来的“打工诗人”大开“绿灯”,扩大版面,大量选发“打工诗歌”作品,同时,一些民间“打工诗”报刊也纷纷出刊,特别是我与罗德远等诗友创办的《打工诗人》报,出刊引起全国诗坛的强烈反响,中国各大主流杂志报刊纷纷转载报道,全国很多文艺评论家对“打工诗歌”进行专项研究,“打工诗人”从先前的散兵游勇形成了强大的诗歌方阵,给“打工诗坛”带来了勃勃生机,引人瞻目。2004年5月,我应邀去《诗刊》参加了“北京之夏”全国诗人笔会,《诗刊》副主编李小雨在开幕式上就特别提到了“活越崛起的打工诗群”;著名诗人、《诗刊》编辑孙文涛已在对“民间诗歌”的论述中,特别谈到位广东的“打工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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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否认,“打工诗歌”已到了比较辉煌的时候,但我们不得不回顾九十年代期间及2000年后“打工诗人”写作之路的艰难,创作的“打工诗歌”充满力量、呐喊、呼唤,充满灵性、血性,直朴而本真,也更为生动与活跃。那个时候发表一首好诗,可以收到上百封甚至上千封读者来信。可以想像那时“打工诗”带给打工一族是多么大的震撼和共鸣!“打工诗歌”可跳跃、片断性地抒发打工者们离愁别绪和打工的煎熬,形象地描述工厂流水线上挥汗如雨的原生场景,这其中韵涵着打工者们泪水与欢笑。“打工诗歌”以短、平、快出击,海纳百川,可与“打工小说”
齐肩。其实,写“打工诗”给了我精神的快慰,捕捉到许多打工一族中发生的人和事,直抒打工者们的内心情感。在异乡居无定所,颠沛流漓,迷惘与彷徨,堕落或奋发,鞭打了假、丑、恶,颂扬了真、善、美。“打工诗人”关注打工群体,为打工者的苦难与幸福代言,直指打工时弊。
“打工诗人”虽生活在打工的底层,但他们在打工中挣扎,在挣扎中前进,在前进中歌唱,唱出自己的声音。“打工诗歌”完全摒弃无病呻吟,离奇怪诞,远离普罗大众那种诗风,主题鲜明,紧贴打工人的生活、命运、人生。2003年9月,我的首部打工诗歌集《心灵之约》由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诗歌写作使我从流水线走向写字楼,从企业报走向文学期刊。“打工诗歌”给我带来精神上的快慰,带来读者对自己的信任和尊重。
我在广东惠州打工8年;在台山《侨乡文学》当了9年的打工编辑;其后又在佛山高明作家协会做聘任制专职作家2年,可以说自己跨越20年打工诗歌创作的来路,有6部作品集待出。目前自己虽然回到四川成都,仍然打工,仍然与文字打交道,仍然挚爱打工诗歌创作。而我和罗德远创办的《打工诗人》报已经十周年,在惠州举办了隆重庆典。《打工诗人》现在改成杂志,先后得到香港乐施会及惠州一家企业的全力赞助,这是可喜的。
我无法去预知和断言:“打工”这个词要延续多久?“打工诗歌”是否源远流长?因为在科学与经济高速发展的当今中国社会,随时都有“新生事物”出现。但是我们应该肯定这段辉煌的历史。“打工诗歌”作为中国诗坛一个知名品牌,已经载入文学的史册,成为我们这一代打工诗人永久闪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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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原文发表时有删节)
家园的桃花红了&&梨花又白
春天的燕子在我家檐上筑巢
乡村生长了高楼
乡道上飞驰出婚车
都是家乡飘然而来的新闻
母亲在溪边喊我
喊我如稻子的乳名
喊我如大麦的大名
喊我在一幅年画里回家
喊我回乡与锄头相亲相爱
一件多年穿旧的白衬衣
母亲为我洗了又洗
洗白了我多年一个隐藏的心事
我相恋那个摘桑的村妹
已远嫁他乡
成为一株怀孕的玉米
养育一对白白胖胖的儿女
母亲在溪边喊我
母亲在电话中喊我
母亲在夜梦中喊我
我读懂了母亲喊我回家的隐喻
感觉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小
感觉溪流的涛声越来越大
母亲的身影被病魔定格
我的心被噩耗定格
归来的儿子泪洒成溪
凝望灵位上含笑的母亲
已经满头白雪……
(注:此诗获泸州&《酒城新报》“给天堂亲朋的一封信”有奖征文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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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祥的母亲&(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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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妹来电说母亲病了,已经卧床三天三夜粒饭未进,而且昏迷了一次。听了八妹的话我感觉天快塌了下来,拿话筒的手不住抖索。我知道母亲患病多年,在断断续续地服药,但病时好时坏。母亲一人在家,没人照顾,她是舍不得花钱,那种常年的咳喘病,不能干体力活,而且秋冬季节最怕受凉。
&母亲病重在急,我的心情十分沉重,因为那段时间工作太忙,然而我扪心自问,母亲生我养我长大成人,难道自己的工作比母亲的生命重要?第二天,八妹又来电说,母亲被二哥接去治疗了,二哥说过一段时间看病情有无好转再通知我。由此我才松了一口气,也有所放心。因为二哥的家在镇医院附近,加之二嫂又是退休医生,虽然没有继续从医,但至少对病人护理是内行。不久,二哥来电说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一顿能吃一碗稀饭,能起床看电视。可是二哥边说边叹气,说母亲看电视问他画面上的人会不会走下来?我听后有些质疑。说实话,母亲是没有文化,也不至于那么弱智?我怀疑母亲是经过一场大病后,脑子糊涂,患有老年痴呆症?
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我仍放心不下,我想等母亲的病完全康复之后,把她接来我工作的地方,好好照顾她。可想母亲一生勤劳、节俭,为儿女的成长付出太多,可现在儿女们都成家立业了,只是为生活与工作而奔波,只有二哥安稳些,他当铁道兵,兵改工后仍在铁路上担任领导工作。三姐与八妹嫁到本镇,然而六兄妹都天各一方。儿子们一走,家里剩下十多间空房,年老的母亲没有了依靠。当时,我们兄弟曾商量过,让母亲去三姐和八妹家住两年,也好有个照顾,一切费用由我们儿子负责,家里十多间瓦房就不用看管了。而坚强的母亲似乎过惯了独立生活,她不愿到两个女儿家过日子。母亲说自己还能干活,只要你们给点生活费,就是在家种点小菜吃也很幸福。就这样,母亲一个人独立生活了几年。先前两年,母亲还在家养一头猪,后来由于几兄弟的田土都承包给别人,没有多余粮食,母亲就不养猪了,只养几只鸡,要吃猪肉,到市场上去买。母亲种很多蔬菜,常常摘来送邻居,而邻居与母亲的关系很好,有时见母亲患病没有体力挑水吃,就帮着挑水。听到邻居给母亲挑水吃的消息,我心里内疚,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因为母亲越来越年老体弱。经过几兄弟与三姐和八妹商量,让母亲暂时到她们家落脚。三姐和八妹没有意见,都说照顾老人是自己份内的事,只是叮嘱我们几兄弟要“常回家看看”母亲。三姐和八妹是孝女,而姐夫与妹夫都从小失去父母,渴望一种母爱,他俩对母亲也非常孝顺,天长日久,没有半句怨言。
由于三姐后来要供女儿上大学,她也随姐夫去了厦门打工。之后,母亲就只有住在八妹家。其实八妹在家辛苦,妹夫外出搞水电安装,家里种四份地,还带两个小孩,全靠她一个人,母亲一有伤风病痛,更增加了八妹的负担。好在母亲是个勤快人,常常帮八妹家切切猪草,把房前屋后的柴草收拾得井井有条,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就在此间,身在异乡的我常常内疚,觉得母亲把我抚养成人,不能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可机会有了,那是二000年十月,母亲大病了一场,深度昏迷。那次母亲是幸运的,由二哥接去他岳父家治疗,病出奇地好了,病好后,我请假回家把母亲接来了我工作的地方。那个时候,我们三兄弟都在一个城市工作。我很高兴,母亲很适应外面的生活,由于儿子儿媳的照顾,母亲的饮食起居很好,她的身体逐渐胖了起来。遗憾的是母亲听不懂白话,也说不来普通话,出去玩时与别人缺少语言交流,尽管这样,母亲还是与当地一个老太婆成了朋友,虽然语言不通,彼此打手势。时间久了,母亲闲不住,有一天,她出去玩耍时捡了很多饮料瓶回来,说要拿到废品收购店卖,可是六弟说了母亲,他说母亲去捡垃圾让别人看见,还以为儿子儿媳虐待老人,让人笑话。六弟说母亲的时候我没有吭声,也没有否定和肯定,母亲也知道儿子的责怪是怕伤了面子,后来她就不再去捡了。有一件事,我对不起母亲,自从我当了公司企业报编辑之后,我从出租屋搬进了公司的高级职员楼,但不能带母亲一起居住。为这事,我曾去找过人事助总,人事助总说公司没有这样的规定,主管以上职员也没有带老人居住公司宿舍的待遇。那么,母亲就只有住在六弟和七弟的“家”。只有星期六和星期天,我才去接母亲到我住的宿舍吃饭,一般玩到晚上才送她回去。母亲在我工作的地方住了一年多,我们三兄弟没有心要母亲回老家,可母亲总念叨着家乡,说回去给我们照看房子。不久,三姐和姐夫从厦门打工回家,随便来看母亲,母亲硬是和三姐一起回去了。母亲走后我才隐约知道,原来是弟媳与母亲的关系处得不好,弟媳嫌母亲爱唠叨。我曾想这事难为母亲,白天儿子儿媳都上班去了,母亲一个人在家,与别人又缺少语言交流,晚上有话不向儿子儿媳倾诉,她又向谁倾诉呢?
母亲走后,她沧桑的背影始终在我的梦里梦外浮现,让我的记忆又回到大集体年代。母亲的能干让人羡慕,她先在生产队干活,后来就一直在队里养猪。生产队每年要向国家交售几十头肥猪,年终,还要杀几头猪分给社员过年。因此,队长常夸我母亲养猪有经验,清水养猪也长膘。有一年,母亲曾向队长提出辞职,可队长不答应,他说换人来养尽养“翻圈猪”,吃食不长肉还浪费粮食。母亲养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休息日,特别是母猪产子之时非常辛苦,母亲还得去守夜。守夜主要是怕猪仔“弱肉强食”,一些弱小的猪仔受身强力壮的猪仔欺负,根本吃不上奶,要靠人工喂养。初下的猪仔不能与母猪同睡,因此要在萝筐里摆窝,吃饱奶之后,又将猪仔捉回萝筐。有时,母猪产子十多天后,母亲叫我去帮她守夜,临走时嘱咐我要看好猪仔,喂奶时防止猪仔抢奶打架;防止老鼠啃咬猪仔耳朵;注意猪仔掉入粪坑,母亲的话我是牢记在心。一般守夜,床铺就安置在猪圈旁边,梦乡中还能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但一想到过年吃猪肉的馨香,也就慢慢习惯了。母亲不但喂猪,而且兼职给生产队请的抽水机手、木匠或盖匠做饭,当然兼职工作会加工分。特别是乡电影员来队里放映电影,队长精明,舍不得杀鸡,也舍不得去买肉,次次都让母亲磨豆浆做豆花,每次放映员吃后,都说我母亲做的豆花好吃。那时候,我是个“电影狂”,一听母亲说给放映员做饭,我就跑去瞧瞧,与放映员套近乎,打听晚上放什么影片。自从包产到户后,大集体散了,生产队养猪房也撤了,猪就由农户自家养,因此我家每年都养四头猪,交售国家两头,自食两头,这样,我家的生活也过得幸福。
一九八四年父亲病逝后,我突然发现母亲两鬓斑白,苍老了许多。母亲咳喘加重,不能下地干活,母亲不出外干活,也不闲着,在家做饭烧菜,洗衣缝补。母亲一向节俭,从不浪费,剩菜剩饭也不倒掉,她留着自己吃。我也劝过母亲多次,现在家有余粮,粮食已经吃不完,剩菜剩饭倒掉就喂家畜吧,可母亲说能省一点是一点。有时,母亲见我们碗中剩饭,就讲“大伙食堂”的生活如何艰苦,还向我们讲述,说从前有一个大富人家,一个贫民去他家借粮,大富人家没有说借与不借,却热心留贫民吃晚饭,可晚饭做的是稀饭,且碗中能照出人影。大富在桌上没有说什么话,其实话全在碗中了,无疑给贫民上了一堂课,贫民才知道大富有粮食也是一年一年的节俭下来的,饭后贫民没提借粮的事说声谢谢就走了,他从此明白铺张浪费会坐吃山空,节约粮食何其重要!母亲不铺张浪费,可热情好客,每年到了她的生日都说不请客,要我们节约用钱。不过,大舅很重兄妹情义,每年母亲的生日他是不请自到,因此大舅会惹很多客来,左邻右舍见我家来客也会来吃生酒,母亲的生日就会坐两三桌客。特别到生日那天,儿女们为母亲张罗,去集市上买肉买酒买烟,摘自家种的蔬菜,使生日气氛浓厚,母亲也很开心。
母亲心地善良,感情细腻。每次二哥从部队回家探亲,临走时母亲都要掉泪,她总要送二哥一段路,路上千叮咛万嘱咐。为此,二哥每次走时叫母亲不要送他,怕被母亲的眼泪感染,二哥也会掉泪。也许有遗传,几兄妹的感情也细腻,特别是三姐与八妹尤为突出,千言万语,一切离别的感情都包含在泪水中了。有一年,我在外面工作第一次回家,临走时母亲也送我很远很远,真是儿行千里母担扰啊!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母亲拄着一根竹杖,边走边叮嘱我在外面挣不到钱就回家种地,说邻居家种菜也修了楼房。母亲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意思是远走不如在家乡赚钱,同时她是想儿女们能在她的身边。母亲在家除种蔬菜,还独自上山砍柴,把砍好的柴捆好,整齐地放在屋檐下。有一天,母亲的咳喘病犯了,砍的柴没有挑完,后来还是邻居帮忙挑回家的。我得知母亲这样劳累,曾在电话中问她砍这么多柴干什么?她说你们回家不做饭吃吗?母亲的话再一次让我流泪,我也曾在问自己真的能在外漂泊一辈子么?
母亲对儿女付出太多,儿时我曾记得,凡是家中儿女患了伤风病痛,包括父亲生病,都是母亲一直在关心。三姐十五岁那年患了“百日咳”,母亲四处求医问药,寻找民间药方,母亲叫二哥去重庆朱沱镇买甲鱼,说喝甲鱼血能治好病,最终三姐的病好了。我九岁那年,左臂上生了一个大疮,母亲背着我去镇医院治疗,大疮经过敷药,最后化脓做了开刀手术。以后,母亲常提起我生疮敷药打针怕痛,又哭又闹,还骂医生。儿时的行为,我听了又好笑又内疚。七弟更是多灾多难,三岁时患脱肛症,母亲仍是四处求医,摘彬麻子叶冷敷,什么民间单方都用过了,最终治好了七弟的脱肛症。更严重的是七弟五岁时患了一次重病,竟一天一夜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母亲又是求医,又是去信迷信,请仙娘“照水”,说我家动了“土地”,碰到“杀方”,母亲半夜去别人家借雄鸡,请道士化符“退杀”。后来七弟的病确实好了,当然我是唯物主义者,相信医学,相信是医药治好了七弟的病。不管怎样,足见母亲对儿女的成长付出了多少关爱!
母亲很会操持家务,做干菜和泡菜也是她的长处,她做的泡菜口味好,盐水从不生花,也不发酸,盐水中要放花椒、生姜、紫榆、白酒等多种佐料。而母亲做的干菜能保存几年,每逢有客人来,用干菜煮腊肉或做烧白,味香可口,好吃极了。有时我回老家,总要带一些干菜和泡菜。以后在外租房有了条件,自己也学着做起泡菜来,手艺马虎,泡菜也好吃爽口……
想起母亲对儿女们的关怀,我在外更加想念母亲。半个月后,二哥来电话说母亲的病情反复,陷入昏迷状态。母亲不但是患糖尿病晚期,而且还患有肺结核。从二哥低沉的声音里,我预感到母亲病情的严重性,也预感母亲弥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不多了。于是我急匆匆与六弟和弟媳坐上了回乡的客车。回家那天,我们没有回老家,径直去了镇医院。见到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头发霜白,昏迷不醒,我的泪便流了出来。我轻轻地呼唤着母亲,母亲却很久才苏醒过来,她呻吟了一声,然后看见我们几兄妹站在病床前,眼眶里流出两行泪水。母亲似乎是激动,她想翻身却没有力气。我指着床边的几兄妹轻声的问母亲,母亲能一一叫出名字来,这证明母亲的神志还是清醒的,我的心便有了几分安慰,心想母亲的病能治好,我要再次带母亲来我工作的地方,好好照顾她。但是,这只是我心中的愿望,母亲的身体极度虚弱,她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行动不便,上下床全靠二哥二嫂护理,糖尿病晚期,也全靠输“胰岛素”控制血糖维持生命。
晚饭后,我见二哥二嫂疲惫不堪,也难为兄嫂护理母亲半个多月,我叫哥嫂回去休息,让我留下来陪母亲。我是想十多年离乡背井,夜间能陪母亲说上几句知心话也弥足珍贵,可是,晚上母亲病情没有减轻,根本没有谈话的机会。清晨,我去医院食堂给母亲买回一碗粥,可母亲一口粥都没有吞下,因为治疗期间,凡是沾糖分的营养品也不能吃,也难为了母亲!母亲的病情到了极为严重的时刻,医院几名主治医生进行会诊,上午下了“病危通知书”。这一天,是二00三年十月四日;这一天,似乎是一个黑色的日子,等二哥二嫂到来之后,几兄妹商量提前准备母亲的后事,由二哥在医院陪护母亲,我和弟妹们去办妥一切事务。下午,我们返回医院。
傍晚,母亲再次进入昏迷状态,经医生把脉听诊,说母亲的瞳孔有些扩散,要我们作好思想准备。于是,几兄妹准备马上将母亲接回老家,完成她的心愿,她曾说过要把最后一口气留在老家,要看到家园的一草一木。二哥与六弟赶紧回他家给母亲拿行李,只有我和弟妹们守护母亲。可能二哥与六弟坐车刚到家,母亲呻吟一声,离开了人世。似乎在天昏地暗的一瞬间,我把母亲病世的消息告诉远在浙江打工的三姐,三姐听后“哇”的一声大哭。等二哥六弟到来之后,我们将母亲的遗体用车载回了老家。十月十一日,我们按照农村的风俗厚葬了母亲。
安葬母亲后,我们清理了母亲的遗物,焚烧了她生前曾穿过的所有衣服,而我们发现,有几件衣服折叠得整整齐齐,根本没有穿过。我惊讶母亲一生是多么的节俭,新衣服舍不得穿,怕弄脏穿旧,只有走亲戚或赶集时才穿上它。我们还在她保存的木箱里找到几个乾隆年间的银元和硬币,母亲生前说过,这是祖上惟一留下的纪念品,已经传了几代人,传给你们会保佑平安。这让我感到母亲的细心和生活的不易。我们还找到母亲的身份证,这给儿女们几多感慨几多沉思!母亲的身份证印证了她几十年的人生履历和风雨坎坷,从而也让儿女们知道了母亲年轻时的感情经历,听大舅讲,母亲跟我父亲结婚是再婚,母亲十八方龄嫁给一户潘姓人家,缺吃少穿,生活过得艰苦,婚后生下一女夭折。不久,前夫也患重疾不幸离开人世……可以想像,母亲遭遇了多么大的生活压力和情感打击!后来她才嫁给我的父亲。可是我们六兄妹都成家立业,二哥也知天命,母亲从未向儿女们说起她的这段过去,她把这段“感情故事”一直珍藏心底,带进了坟墓……
我曾想,这可能是过去陈旧的婚姻观念影响着母亲,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母亲的个人“隐私”,她不便告诉儿女们;又或许这是母亲对父亲感情的忠贞,不愿把痛苦的往事重提!可是,现在儿女们已经知道了这事,理解了母亲,这也是母亲对儿女们的挚爱,一种伟大的母爱,我将永远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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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2008年9月发表于《作品》下半月刊“青年作家专号”)
&神秘的旅客(小说)
挤上广州开往成都的次快速列车,车上人满为患,后上者连行李也没有放处,我只好把行李箱塞在座椅底下。可想而知,国庆又遇中秋佳节,双节长假,十有八九的旅客都是荣归故里,渴望“人月两圆”。
列车还未启动,车厢里一片混乱,人声嘈杂。挨着我坐的是一个胖女孩,看上去二十来岁,性格开朗、热情大方。她向我说这位子的人还没有来,她没有买到座票。看样子她有些饶幸,似乎在祈祷自己能一直坐下去。此时,一个瘦女孩也挤倒坐下来,我便往窗边靠了靠。遇上这种情况,我理解她俩没有买到座票的苦楚。我也想这号的旅客,难道是丢了车票,还是没能挤上火车呢?因为火车马上就要开了啊!
这时,只听车尾有吆喝声,老乡,让一让嘛!一个身穿草绿色衣服的中年男人拼命地往这边挤。近了,才见他满头大汗,背着行李包,两手提着袋子。中年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脸胡茬。
见草绿色掏出车票,胖女孩和瘦女孩都急忙让起来。草绿色连说谢谢,放下行李却嘀咕,妈的,差点没有赶上火车,路上塞车,去候车室快停止检票了,要不是花三十块钱开“方便门”肯定赶不上车……
周围的老乡听草绿色说,都为他庆幸,能挤上火车,真是万幸了!
火车已经缓缓启动。
草绿色见两个让位的女孩站在过道中,他客气说,你俩哪一个过来挤倒坐吧,遇到过节赶车买不到座票可以理解。胖女孩对瘦女孩说,小妹,你坐吧,反正我在株洲下,晚上九点钟就到了。瘦女孩没有推让,便坐了下来。
火车已经风驰电掣,开了空调的车厢也渐渐凉爽起来。草绿色脱下汗湿的衣服抱在怀里,其实那衣服能拧出汗水来。对坐的女老乡见状眨了眨眼睛。可是,女老乡并坐的那个男老乡好像视而不见,我见他一上车就微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我细细地打量对坐的女老乡,文静、秀丽,身材苗条,约莫二十五六岁,一头长发,温顺飘逸。只是,女老乡脸上长了雀斑,而一双丹凤眼也许是在公司加班过多的缘故,浮现出一丝疲惫的表情。
女老乡虽然没有说话,见她时刻都在观察我与草绿色的表情。我问草绿色干吗带那么多月饼,赶车多累赘,不如回成都再买!草绿色却说成都的月饼没有铁盒包装,送人不好。由此看出,草绿色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一会,草绿色起身去车尾抽烟,他一走,那胖女孩就挨着瘦女孩坐了下来。胖女孩随着递给我一个桔子,看她满脸的诚意,我也忘了“不要随便接陌生人的东西”,接过手说了一声谢谢!
胖女孩坐下来没有说什么话,倒是瘦女孩和我聊开了。谈话中,得知瘦女孩在广州中山大学读研究生,是搞病理学研究的。说起医学,瘦女孩头头是道,她善谈,谈医学也谈哲学,谈国内时事也谈世界比尔·盖茨的财富等等。瘦女孩说曾在山东生活了几年,别人说她讲普通话不标准,含有很重的山东口音。
瘦女孩聪明伶俐,热情大方,如果真是在读研,好好研修,必是一个可造之材,学成不同凡响。瘦女孩见我点头肯定她,一会拿出学生证在我眼前晃了晃,她说现在的学生证作用可大了,既有个人资料在里面,又作为进校凭证,连伙食、购物消费都用它,完全就成了智能卡,真是太先进了!
在瘦女孩摆弄学生证时,我隐约看清了“中山大学”四个字,而我知道,瘦女孩无疑是在向我炫耀大学身份。
草绿色抽完烟回到了座位,那个胖女孩知趣地站起身,看她的样子很兴奋,因为株洲站马上就要到了,很快就可以与家人团聚。
知道胖女孩快要下车,我也回报她一个苹果,接着也向对座的老乡分发。可是那个似睡非睡的男老乡接过苹果却“哇哇”两声,令我吃惊,原来他竟是个哑巴!
哑巴老乡穿一身半旧的蓝色工衣,看样子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抑或工厂不济,又抑或一个残疾人外出谋求的艰难。哑巴老乡要时望望行李架上他的那个蛇皮口袋。
株洲站到了,胖女孩取行李时,哑巴老乡却紧紧地盯着她,生怕他的蛇皮口袋被别人拿走似的。但是,胖女孩取走的也是一个蛇皮口袋,只是袋口托着一根红绳的区别。她提在手中,与穿着体面的自己很不协调。而那个哑巴老乡,盯她的的目光有些莫明其妙。
过了株洲,慢慢地,火车进入了夜行驶,车上多数旅客已进入睡眠状态。女老乡和“哑巴老乡”已开始打盹,而草绿色望着“哑巴老乡”流出口水的睡态发笑。我也浑浑噩噩的,疲惫不堪。只有瘦女孩精力充沛,毫无睡意,她专注地听着,还随着音乐的节拍不停地摇头晃脑。
深夜十一点过,怀化站到了,瘦女孩向我和草绿色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她就下车了。
瘦女孩一走,两排座位显得更加沉静,静夜里能听见老乡们睡梦中的呼吸声。
黎明到来了,新的一天让草绿色和女老乡都特别兴奋,那个哑巴老乡却是精神不振,始终没有与我们过多的谈话,木讷的面孔,好像有些自闭。女老乡心花怒放,她欢呼说,再过几个小时,就到成都了。我笑她,你老公可能在成都车站怀抱一束鲜花等你哩!女老乡有些羞涩说,都老夫老妻了,哪有那么浪漫?据女老乡透露,她都一年没有回家了,那种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此时草绿色却说,到了成都我还得转车。女老乡接话说,转车方便,怕什么,下车我帮你提东西吧。不过,有个条件,你要给我一盒月饼啊草绿色说,好啊,给你一盒……话锋一转,那是不可能的。给你一个还差不多,问题是给你一盒我回去怎么向亲戚交待啊!
我们三人谈笑风声,也许彼此都在猜对方的身份。草绿色在深圳,女老乡在东莞,我在佛山。据我猜测,女老乡也不是什么白领,顶多是个资深员工。而草绿色城府很深,身份有点“扑朔迷离”。他只字未提自己是做什么职业的,凭他穿草绿色的衣服,也不像当保安,估计他是搞电缆工程的。
女老乡也在旁敲侧击地试探我,我老实告诉她,自己以前也在工厂打过工,现在搞文字工作。女老乡“哇噻”一声,接着说,不错嘛,还是编辑来的,给我张名片吧,到时我也学着投稿挣点稿费。我说好啊,不过片(骗)子在行李箱里,到成都再给吧!女老乡望了一眼我塞得座椅下的行李箱,点了点头。
这时,女列车员打扫车厢过来了,草绿色赶紧抬起双脚,很合作的样子,随后他从车板上捡起一个垃圾袋,轻轻地放在女列车员手提的撮箕里。他这细微的动作,让女老乡看到。女老乡笑笑地说,老乡,你是不是对女列车员有点意思啊?小心身边的作家把你写进故事!草绿色望我一眼说,别听他瞎吹,他会写?原来草绿色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女老乡又说,你看,那女的又过来了。草绿色却说,是吗?正好我还没有女朋友啊!说后笑得合不拢嘴。
火车过了重庆涪陵,我注意到车厢里进来了一男一女,带着个小女孩。那男人是个大块头,长得方头圆脸,五大三粗;女的也身材适中,丰满,肤白唇红。一身红装,花枝招展;发型梳妆得别具一格,由无数条大辫子与小辫子的造型。而小女孩的相貌和打扮一模一样,完全是那女人的“翻版”。
起初大块头一言不发,在过道东张西望。直到火车过了重庆北站,他俩终于找到了座位,就在我们的斜对面。车过合川,大块头开始啃鸡腿,喝“江津老白干”,那海吃海喝的样子,有点江湖侠士的意味。
这时一个男列车员打扫车厢过来了。我依稀记得,他已经是第三次打扫车厢了。男列车员脸庞白晰、瘦削,满头大汗。那个女列车员走到他身边,似乎发号施令,之后阴沉着脸走到车尾,又折转身来喝斥他几句。男列车员面对女列车员的喝斥,他惟命是从,又一脸的无奈。
此时大块头对男列车员说,兄弟,我看你都扫了三次车厢了,那女的才扫一次,她凭什么吼吓你?那德性,哪个男人敢娶她做老婆?
听大块头为男列车员报不平,女老乡向草绿色递眼色,便说,我们老乡就想娶她做老婆。草绿色忙说,别扯上我,关我屁事。
大块头说,母老虎你都敢要,找死啊?草绿色听后笑而不答。
大块头又对男列车员说,兄弟,你不能太软弱了,要雄起!最起码也是男女平等。
这时也有人说,就是嘛,你看她先前那凶样,走到车尾还折转身来骂你,太不像话了!
男列车员听大块头和众旅客给自己报不平,虽然必存感激,但一脸苦笑,很难为情。
见周围的旅客都在谴责女列车员,我也出来说,各位老乡啊,那女列车是有点过分,但是你们这样给男列车员打气,那女列车员已经听到了,你想想男列车员过后还有好果子吃吗?你们不是天天都坐这趟火车,你们是帮他,实则是“害他”,把矛盾升级。
大块头听我这么一说摸了摸脑袋,似乎感觉我的话有些道理,他对男列车员说,兄弟,这位老兄说得也是,你不用怕她报复你,我帮就帮到底,一会我过去说她。不然我去找列车长。
有人听大块头说话有些大丈夫的气派,便反问,老兄,你家中是谁说了算?大块头侧身望了一眼身边的女人说,家里嘛,小事要糊涂,大事要清楚。当然啰,有些场面上的事,女人要给男人面子,男人也一样要理解啊。
大块头的女人只是笑了笑,没有加入老公的“煸动”行例,显得知书达理,温柔十足。
车厢里有人起哄,那边,女列车员似乎听到了,抬头不停地往这边张望。大块头果真说话算数,他起身去车尾向女列车员“训话”了。远远的,见他说话时还指手划脚。
大块头回到座位,一副胜利者的笑容,他说,你们知道那女列车员为什么那么凶吗?她是个小组长!
旅客们瞪大了眼睛,我也愣然!一个小组长,这么个小小的权力竟然在车厢里表现得淋漓尽致!她踩在别人的身上,任意践踏他人的利益。
车厢里似乎平静下来,我看见女列车员在车尾偷偷抹泪,她可能万万没有想到,往日对手下发号施令习以为常的自己,今天竟被旅客们上了一课!见女列车员抹泪,女老乡对草绿色说,老乡,你过去安慰安慰人家嘛!怪可怜的。草绿色说,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老婆。不过,我要过去抽支烟是真的。女老乡见草绿色起身,诡秘地笑了。
草绿色抽完烟回来,大块头却笑他,老乡,你安慰得怎么样?是不是下车约她去咖啡厅啊?怪有意思的!草绿色却岔开话题,老兄,笑归笑,你的性格爽快,遇上你这个开心果真好!快下车了,交个朋友吧!你的手机号多少?大块头满口答应,好啊!那我们就多多联系吧。说不定哪一天我也会去广东打工,在虎门那里我的朋友多着哩!
一向怀疑我身份的草绿色突然也侧身向我要手机号和号,奇怪的是,他没有向女老乡索要号码,而女老乡已归心似箭,收拾好行李挤在了过道中,已忘了向我要名片。
下车时有些嘈杂与混乱,我在站台上左右见不到草绿色和女老乡,心想出了火车站广场与他们打声招呼再走,可到广场仍不见他们的身影。等了很久,一辆警车从广场呼啸过,才搅醒了我等待的神思。我想他们肯定走了,只好去公交站转车。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我想能和几个老乡在火车上相遇是一种缘分,特别是草绿色和女老乡,彼此虽然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他俩在我心里就像邻家兄妹,平易而亲切。可这茫茫人海,以后乘车或出行,还能不能再见他俩呢?
三天后,我收到了草绿色手机发来的三条短信:
老乡,回家可好?那天感谢你和女老乡在路上的陪伴和协作,让我们出色地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任务。你知道吗?那个“哑巴老乡”是一个抢劫杀人犯,在深圳杀害了一家三口,身上带了五四式手枪一枝,子弹十二发。
老乡,你记得那个啃鸡腿喝酒的高个子吧,是我的同事,出色的神枪手。
老乡,我们为什么不在火车上实施抓捕,是避免案犯枪支伤人……
读后三条短信,我非常吃惊……
& &&&(注:发表于2013年12月泸州《江阳文艺》总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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