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俊.拉姆鲍·拉姆鲍第二次变身广告牌上的人是谁

《沽酒与何人》 卷四:除却巫山不是云时间:信息来源: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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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钟爱之人,可以当药题都城南庄o崔护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桃花运”肇始何人,其始祖是崔护吗?我看桃花,看到爱情,正是缘于崔护在都城南庄一段情事。  公元790年,性情孤洁的诗人崔护名落孙山,心情甚是郁闷,独自出城踏青。信步而行,不知不觉行至城南。天近正午,口渴难耐。抬眼望去,红墙绿瓦小院,院内桃花夭夭。崔护轻叩柴扉,欲讨水解渴。“谁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飘了过来,带着些许的甜糯与沁凉。随之,柴扉徐开。明艳处,桃花下,一桃花面斜倚,绰约如处子。  女子递过一碗清水,望他一眼,然后低头弄发,含笑不语。啊,今夕何夕,见此良人。那脉脉含情的双眸,那艳若桃花的脸颊……多情的崔公子如触电般,目注神驰,情摇意夺,不知何是人面,何是桃花。那一个明亮的午后,他与她并没有更多言语,唯有三秒钟深情凝望,如王菲的《传奇》,多看了你一眼,看进脑海,看进心田。   离开都城南庄,崔护病了,病得很重。神思恍惚,失魂落魄。没有人知道那是一场什么病。  时隔一年,他再去南庄,寻治病的药。远远望去,门墙依旧花木扶疏,桃柯掩映。院门上,一把锈锁,默默无言。那温柔的眼神,和婉的声音,令人陶醉的喜悦——在哪里?无人回应。  诗人以寥寥二十八个字,在墙上写下这抹青涩恋情,怅然离去。     关于此诗是否有本事,众说纷纭。我坚信有之。才子总会遇佳人。我非佳人,遇到别人的才子,也养眼养心。我甚至愿意唐人用特有的浪漫情怀,为此诗编排续集,弄个花团锦簇大收场。唐代孟棨的笔记小说《本事诗》中,果不负我望。  话说崔护不见佳人面,门户题诗之后,心事依然放不下,到底惦念着,几天后又返回南庄。结果,见一老者在门口哀嚎不断。上前一问——他的桃花诗杀人了:桃花少女回家后,见到此诗,心知再也不能相遇,心生抑郁,茶不思饭不想,病倒在床,现已气绝身亡。崔护大悲,飞奔进屋,扑倒在少女床前,抱住她痛哭:我是崔护,我是崔护。  这一哭,感天地,动鬼神,以至于我们见证了魔术师刘谦的奇迹:少女睁开双眼,苏醒了。“我是崔护”拉回了黄泉路上徘徊的她。故事结局,当然就是桃花女崔护郎洞房花烛夜。这结局很俗,很团圆,很让人心安定——毕竟我看到了“我是崔护”的力量,能扭转乾坤,能起死回生。对爱情的再多质疑,也会稍稍收敛。  “我是崔护” 是人参,还是灵芝?  爱情起死回生的功效,《牡丹亭》里杜丽娘也受用过。才貌端妍的杜丽娘游园伤春,梦书生折柳伤情,竟至一病不起,死后魂魄不散,寻觅梦中情郎。三年后,果真等到书生柳梦梅前来掘棺复生,共结情缘。用汤显祖的话来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以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李渔在《闲情偶寄》里将爱情的救命功效更是说得明明白白:一心钟爱之人,可以当药。      某日深夜,看老谋子《山楂树之恋》,媒体宣称为人类情感史上最干净的爱情。不亲吻,不上床,连牵手都要借一根小木棒完成。小旅店里,静秋与老三合衣并躺床上,他们手脚严谨矜持,神色羞怯端庄。两具年轻的肉体随时可以燃烧起来,只是,他们没有。他们在等待时间,时间会让肉体与灵魂加热,高烧不止。床上戏,热吻,都可以等到花烛摇曳时。谁知,死神抢先一步。  山楂树红透的季节,老三身患重症,离开这世界的时间,只能以分秒计算了。离世之前,他的眼角里饱含一颗眼泪,不肯落下。  “我是静秋,我是静秋。” 静秋来了,穿着老三最喜欢的红衣服,在病床前不停地呼唤。老三说过,静秋,只要听到你的名字,我就会回来,无论我在哪里。  千年前,有爱情这样呼唤过“我是崔护,我是崔护。” 他赢了。赢得佳人归。  “我是静秋,我是静秋。”她输了。死神的耳朵聋了,听不到,径自拽着老三远走,永不再回。  静秋与崔护,两钟爱之人,两味药。然,一味药效全失,一味药效显著。我看到了爱情的左右摇摆。李渔说那是老谋子狡猾,不敢继续炮制情节,他害怕老三与静秋在婚姻里蓬头垢面,一地鸡毛。歌舞教成心力尽,一朝身去不相随——走我的路,让白居易说去《燕子楼》二首o白居易今春有客洛阳回,曾到尚书坟上来;见说白杨堪作柱,争教红粉不成灰。黄金不惜买娥眉,拣得如花四五枚。歌舞教成心力尽,一朝身去不相随。  公元前680年,楚文王垂涎息国国君的夫人息夫人,派兵灭了息国,霸占了息夫人。他们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甚至还生养了孩子,然而,息夫人却始终不愿开口与楚文王说话。楚文王的百般宠爱,千番富贵,对这个女人毫无意义,她与这世界已隔膜千里。面对所谓的强者楚文王,息夫人的肉体可以被践踏,被侮辱,被损害,灵魂却不愿屈服。息国国君被灭,消解了她余生所有幸福的可能性,唯有沉默。  这份固执的缄默,旧爱的坚守,男人们却不稀罕。诗人杜牧就将息夫人与坠楼殉情的绿珠相比较:至竟息亡缘底事,可怜金谷坠楼人。依杜牧的口气来看,息夫人的可悲遭际诚然可悯,但怎及得上以一死相争者令人感佩。“死亡”才是女人忠贞与刚烈的唯一凭证。息夫人,你若想获得绝对的表彰,那么,死吧。  让杜牧失望的是,息夫人无视这一道催命符,她活下来了,尽管只是行尸走肉。杜牧期待的坠楼事件落空。另一个女人却没有这样好命。人家白纸黑字,步步紧逼: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     这女人是关盼盼,这人家是白居易。   一个是某人的小妾,一个是大名鼎鼎的诗人,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两星座。偏偏就在爱情的生死结上,他活生生灭掉她的光亮。  生于唐德宗贞元年间的美女关盼盼,通晓诗文,擅长歌舞,是徐州守帅张建封的爱妾。白居易官居校书郎时,一次远游至徐州。张建封邀他到府中,设盛宴殷勤款待。白居易首次见识关盼盼的姿容才情,当即作诗盛赞:“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有白大诗人惠赠艳名,关盼盼领受张守帅的宠爱更是有加。  怎料元和元年,张建封一病不起,逝于徐州。其成群妻妾立刻风流云散,各寻出路。摆在关盼盼面前的路也有两条:要么和其他妻妾一样走二婚路线,要么效仿贞节烈女守活寡。不犹豫,不徘徊,她毅然选择独守,只身移居徐州城郊的燕子楼,只有一位年迈的仆人相从。燕子楼原是张建封生前特地为关盼盼兴建的一处房产,楼前一湾清流,沿溪植满如烟垂柳,雅致宜人。如今却是风光依旧,人事全非。关盼盼不再歌舞,不再梳洗理妆。十年,与世隔绝。  唐代风俗,不如近世之重所谓名节,其开放程度几近今日,于女子而言,虽经百次嫁人,社会亦容之。关盼盼却是如此痴情重义,一守十年,并非一年半载,摆摆姿势,沽名钓誉。可是,白居易说:关盼盼,你做得还不够地道啊。  元和十四年,白居易从他人之手得到关盼盼的三首《燕子楼新咏》,展示了其孀居十载凄清孤苦、万念俱灰的心境。她说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她又说瑶琴玉箫无愁绪,任从蛛网任从灰。既是这样难舍难分,那么何不追随他到九泉之下,成就一段令人感叹的凄美韵事呢?为此,白居易写道:见说白杨堪作柱,争教红粉不成灰。你看,张尚书坟墓上的白杨都长得很粗了,你关盼盼凭啥仍然活在人世?  在坚信节操的路上,你关盼盼已走了九十九步,那么再上前一步,留下贞节烈妇的好名声,岂不最好。白居易紧紧相逼:歌舞教成心力尽,一朝身去不相随。关盼盼啊,你得想想当初张大人如何待你,在众多歌妓中高看你一眼,宠爱你十分,今朝他去,你却不相随。那么,你给众人一个独活的理由吧。  独活,需是理由?!  她之所以不死,是唯恐别人误会张建封自私,让爱妾殉身,辱没了张的名声,所以苟延残喘,偷生十年。白居易声声质问却像一柄利刀深深刺入她的心窝。燕子楼里凭窗而望,关盼盼看不见人间一点烟火气息。夜色如刀,整个世界冰冷无比,她甚至已经来不及悲哀,也想不起独居的苦楚……  盼盼绝食,自尽。  白居易则用此实例填补了孔夫子论述诗歌功用的某项缺陷。孔夫子曰:“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白居易曰:诗可以杀!     行文至此,我心戚戚。一个女人惨淡哀戚活十年,不是更难于一死了之吗?内心的凄苦,外加是非多的寡妇门前。十年间,她的燕子楼应是“风雨欲来风满楼”。那个写下“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的白居易怎能忍心向她举起明晃晃的屠刀?作为诗人欣赏,我对白居易没意见。可是,作为人,男人,他是不可以被原谅的。粗暴的男权主义损坏了他悲天悯人的情怀。  对于女人爱情的奉献,男权主义要求很彻底,或如虞姬饮剑楚营,或如绿珠坠楼金谷。从灵魂到肉身,统统死掉,这样的女子才能列入嘉奖名单。否则,脊梁骨就会被戳断,或者,干脆垂下一白绫,晃荡在眼前,等你将脖子送进去。是呀,男人都走掉了,你留有肉体何用。  男权眼中,女人对自己的身体,从来就不应该拥有所有权。男人活着时,是他炫于世人的佳品,他死后,就是他的随葬品或是某贞节楼某牌坊。从始于殷商时期的殉葬制度,到白居易们倡导的殉情主义,其指向明确——物化的女人。  仓央嘉措说: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我说:我殉情,或者不殉情,我的心就在你心里,不离不散!当女人不再物化,获得人性的足够尊重,那么,走我的路,让白居易说去。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 ——多少情深不忍细看离思五首(其四)o元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You are the Only Treasure in My Eyes。  You are the Only Treasure in My Eyes。  2006年,超女舞台,李宇春一遍遍放歌“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她。”李中性美人立眉,扬目,深情凛凛,将玉米们彻底征服。  “只有你,没有她”选择明确,志向坚定。表忠贞不渝,表刻骨铭心,没有哪一句比得上它威力十足。若论爱情誓言排行榜,老大地位非它莫属。其实,李宇春这一呐喊,不过是从祖师爷元稹那里学得一点皮毛而已。  元稹,字微之,排行老九,世称“元九”,唐代文坛上叱咤风云的领袖级人物。与白居易齐名,世称“元白”,同为新乐府运动倡导者。清代文论家叶燮在其《原诗》中论及元白时说:“二人同时得盛名,必有其实,俱未可轻议也。”中唐元和、长庆年间,在中国大地上曾形成“传道讽诵,流闻阙下,里巷相传,为之纸贵”的读者市场。元稹文品实乃大唐以来中国诗坛上一条引人注目的风景线。其人品又如何?   元和四年七月,元稹的结发妻子韦丛病逝。面对那寒冷的遗容,元稹立下宏愿: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韦丛,韦丛,你是我今生后世的唯一。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我的这把钥匙,只能开你的锁。没有“更好”,也没有备份,是“ONLY& YOU”。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多么素朴而又深刻的真理:真正纯洁的爱情,一生只有一次。爱的河流里,元诗人立志拔腿而起,不再踏入。他说Byebye了,美人们。信步经过再多花丛,也吹不皱他一池春水。  感觉《离思五首》还不足以承载一个男子的款款深情,元稹又借《遣悲怀》,继续海枯石烂不变心。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韦丛啊,我将永远想着你,要以终夜不眠来报答你生前为我吃过的苦。想当初,韦丛为太子少保韦夏卿之幼女,二十岁时下嫁元稹,其时元稹尚无功名,婚后颇受贫困之苦。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韦丛啊,看到你原来的旧婢仆,我心生哀伤。今夜,你在梦里等我,我给你送钱去。  元稹这般情深,若韦丛地下有知,也该含笑九泉。我愈发想认识元稹:何种泥巴捏成的男子,一片冰心在玉壶?     我看啊看,看到代替韦丛的女人来得竟然是那样快……  我看啊看,看到一个破玉壶。  破壶之一:与薛涛“姐弟恋”  元和四年三月,春情勃发之际,元稹偶遇大名鼎鼎的美女诗人薛涛。薛美人,本是倾倒众生的绝顶尤物,为了小十一岁的元小弟,发出了“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更忙将趋日,同心莲叶间”的痴叹。元稹独占花魁,享尽薛姐姐的柔情蜜意,然后,拍屁股走人。不能不走啊,功名前途,社会舆论,都不能让他为薛美女停留,只留下她等他十五年。十五年,一个女子可以开花了,一个男孩可以发芽了。十五年,拂去她年华里最好的颜色。最后,只剩下望眼欲穿苦苦相盼。那么,七月,韦丛才逝去,三月,元稹已闹外遇,所谓忠诚权作笑柄矣!   破壶之二:& 纳妾安仙嫔和刘采春。  元和六年,薛老姐还在痴等离人归,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同花说相思。元诗人的感情生活却一刻也不肯空白。醉入乱花丛,纳妾且频频,先是安仙嫔,再是刘采春。   元和六年春末夏初,元稹纳妾安仙嫔,成就第二次婚姻。随之,元稹悼亡韦丛的诗作基本停写,薛涛当然也不在其视野之内。然,与安仙嫔共枕不久,在长庆三年,又一美女现身。刘采春,越州人,中唐时期江南女艺人,夜莺般的嗓子,天使般的面容。原本可以和夫君周季崇携手浪迹天涯,夫唱妇随,怎料遇上了元稹,其美貌与歌喉让元才子欲罢不能,日夜痴想。经过一番人力物力周折,元才子打发掉刘采春的丈夫,收她为小妾。关于刘采春与薛涛之异同,元稹曾有诗曰:“她诗才虽不如涛,但容貌佚丽,非涛所能比也。”  破壶之三:与裴淑“梅花三弄”  816年春天,诗人又逢艳遇。新任涪州刺史裴郧之女裴淑花容娇艳,闹得他又心猿意马,又谈恋爱了,并终成正果,结为夫妻。将薛姐姐彻底忘到脑后,更不记得尸骨已寒的韦丛。  “以情为天”的诗人是否还有“四弄”“五弄”,我不知。这《离思》究竟是离谁而思呢,我也不知。元诗人也未必能摆弄个清楚。说情话的人总是擅长于头脑发热,神志发癫。  我不是卫道士,逮住元诗人承诺不松手,让他血肉之躯,去做净身和尚,殉什么“道道”。只是,前脚轰轰烈烈立牌坊,转身如此彩旗飘飘,为我不齿。此类男人一条腿走门阀路线,攀龙附凤娶贵族之妻,一条腿宦游途中,与各地风流才女谈情说爱。婚姻的信誓旦旦与婚外的隐秘欢娱并行不悖——他可以彻底地欢娱之后彻底地放弃。  情话好说,情歌好唱,只是如何收场,如何践诺。是依然光洁圆润,齿红唇白,还是毛孔贲张,鳞纹交错?  我的思绪飞到日,农历7月7日,传说中牛郎和织女相会的那一天。北京的北海公园正举行一场婚礼。新郎,风流才子徐志摩;新娘,民国四大才女之一陆小曼;证婚人,梁启超;主婚人,胡适。婚礼几乎牵动了当时中国文化界的所有大腕。  鞭炮鸣响,鲜花遍洒,新人容光焕发,等候着被祝福。  “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方面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娶……你们两人都是过来人,离过婚又重新结婚,都是用情不专。以后痛自悔悟,重新做人!愿你们这次是最后一次结婚!”梁启超证婚致辞,婚礼场上一时哗然。新人及满堂宴客无一不失色。  如此一份堪称旷古绝今的“证婚致辞”从何而来?  徐志摩,现代诗人、散文家,新月派代表诗人。其杰作《再别康桥》、《偶然》堪当中国语言的结晶,世界文学的瑰宝。此份荣耀本不该领受如此“祝福”,然而,梁启超看到的徐志摩褪去了其文字品质。  留学英伦期间,已是人夫的徐志摩结识了林徽因,并一见钟情。他写下:“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林徽因,是他的灵魂,张幼仪他的结发妻,就是他心口的刺。为达到离婚目的,他对张幼仪冷暴力相待,逼她堕胎。后来,因林家对徐志摩的人品“表示疑虑”,林徽因便嫁给了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徐志摩随即转而追求京城有名的交际花,北京大学教授王庚的妻子陆小曼。陆为了徐同王庚离婚。  天平两端,我亦无法替元微之找到诗品与人品的平衡,我只是记住了陈寅恪先生对其评价。他说:“综其一生形迹,巧宦故不待言,而巧婚尤为可恶也。岂多情哉?实多诈而已矣。”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怨黄莺,操大刀春怨o金昌绪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春日一大听点是啥?  黄莺儿叫。有诗为证: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黄莺儿且歌且吟,圆转流美,将春色漾起层层波浪。谁不爱听?  偏偏就是平地起奇峰。这一天清晨,和煦的春风吹送着清馨的花香。庭院内佳木葱郁,青翠欲滴。树梢上,几只黄莺儿正在欢唱。谁知,一位少妇气冲冲从室内跑出来,跺脚,挑眉,敲打树枝,将黄莺儿开赶!  莺儿,莺儿,你何故啼碎我的辽西梦。夫久戍辽西,千里迢迢,杳无音信,我梦牵魂萦,苦苦思念。在梦里,我正要赶赴辽西,会我夫君。望着那飞远的黄莺儿,被“恰恰啼”唤醒的少妇,满心恼恨,她又跺了跺脚。如果她抓住这肇事者,大概会处罚这莺儿,一双翅膀载着她飞去辽西。  诗人金昌绪并没交待诗中之妾是民间女子还是官宦贵妇。凭直觉,我以为该是民间女。民间女说爱道怨,干净利落。     想起一个民间故事。话说很早很早以前,一个女人的夫外出谋生,三年没回家。莫不是做了负心汉陈世美?女人心底嘀咕,拿捏不准。这女子是一乡下女,只识得板凳一倒横在地上是个“一”,如何向郎君告知自己的所思呢。女子想呀想,想不通,管他呢,丢掷脑后,生计为大。急慌慌撒下几把杂粮,犒赏刚刚下了两只蛋的母鸡,然后手握镰刀去稻田割谷,收工回家,看见河边两只乌龟一条鱼。夜晚,再思夫君,就豁然开朗,找来笔纸。  走了程程山水,这信到夫君手上。拙妻能写信?男人满腹疑惑,摊开一看,一纸的大乌龟肥鸡蛋。  两只乌龟,并排摆,前一只头伸出来,后一只头缩进去。  一条鱼。一个苹果。一块布。一只乌龟。一把刀。两个鸡蛋。  这是何意?男人百思不得其解。邻居一老太婆,已是风烛残年,看他焦躁地比划鱼鱼刀刀,走过来一看信,便笑得合不拢嘴。你呀,快回家,你家屋里人想你想得慌。男子一脸茫然,莫名其妙。你看,这把刀。老太婆按住了纸上那把利刀。阳光下,刀刃闪烁寒光。刀?男人愈发不解,问道:莫非我不回,这刀就落到我头上。  老太婆手指图案,说道:龟龟缩龟鱼果布龟一刀两蛋。  男子再念一遍,正是:归归速归,如果不归,一刀两断。  呵呵,可爱的龟龟,可爱的乡下女子!这一封信只有这乡下女子才能画出。嬉笑怒骂,快人快语,极富民间意味。  纵观情场风云,大抵是男人负心在前,女子力挽狂澜在后。如那司马相如与卓文君,闹出天下第一私奔事件后,本是恩爱多多。怎奈司马相如一赴长安,就高官得做,骏马得坐,娇妻得忘。这一日,正值文君思相如,愁肠万结,忽然来了京城官差,交给她一封信,并告知相如大人立等回信。文君拆信一看,寥寥几个数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  我等粗人,哪能看出这寥寥里的深意。此行数字唯独少“亿”,少“亿”便无“忆”,无忆便恩断义绝。聪慧文君识其意,心生悲愤,提笔作答:一别之后,两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字无可转,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相思,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烧香秉烛问苍天,六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哎呀呀,如此数字诗,颠来倒去,只有顶极才女做得出。那九连环十里长亭的意味,也只有才子能知晓。知晓了,若还不肯乖乖回家,不如咒他下一世为女,尝尝“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的厉害。  民间传说,相如读完这数字诗,羞愧十分,自觉“无亿”太薄情,对不起昔日私奔的轰轰烈烈,终于以高车驷马,亲自登门迎接卓文君入京。  我以为最终唤醒相如良心的是这下一世的光景。下一世,做女人,遭人欺。  不,我做女人,做民间女,率性而为,怨黄莺,操大刀:你,归还是不归?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当爱情遇到了皇帝马嵬o李商隐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空闻虎旅鸣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玄宗为六军所逼,赐死杨妃,这段历史暂且不表。话说马嵬坡之变后,玄宗割不断与杨妃的恩爱情,派方士在海外仙山寻访杨妃。不久,有消息传来。仙山上,杨妃还记得当年密约。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玄宗听闻,无奈何,空余恨。今生的夫妇情份,已是山穷水尽,他生结为夫妇,更是渺茫未卜。  “六军不发”时,玄宗可否祈祷,如雪域圣王六世达赖仓央嘉措: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祈祷完毕,结果怎样?如来在怀,爱卿走远。杨贵妃被心爱的三郎送上西天。  当贵妃将三尺白绫置于颈间,回首旧日誓约,是何等虚假和不堪!七夕夜,长生殿上两人浓情密约:那牵牛织女好生苦痛,一年只能相逢一次。我们要生生相伴世世相随。真正一个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三郎啊三郎,你为何许我半生的荣华一世的凋零?只因玄宗的性命要保住,李氏风雨飘摇的江山要保住。一个女人只得将肉体奉呈,灵魂却不肯放弃她的爱。昼昼夜夜,不忘旧日誓言。     爱情遭遇皇帝,遭遇政治,实在是胜算不大。  这里又不得不提到《红楼梦》。十八回,元春省亲,尽了君臣礼,拜见老祖宗、父亲,不由得挥泪如雨:皇宫大内终无意趣,不得见人之处。起驾回宫时,元春听闻太监的“请驾回銮”,“不由满眼又滚下泪来。”她哭,她诉:“豪华虽足羡,离别却难堪。博得虚名在,谁人识苦甘?”元春是个明白人,她将浩荡皇恩看得清楚,稍不留神,这浩荡就灰飞烟灭。果真,元春一死,贾家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便迅速土崩瓦解。抄家底,算旧帐,找新茬。只可惜了这贾家大姑娘,枉自赔付了青春自由和生命。  元春与杨妃,若论从前恩宠荣耀,谁都可骄傲地竖起大拇指。若论幸福指数,恐怕满心苍茫。一个平民女子莫愁的指数已遥遥领先。萧衍《河中之水歌》有言:“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莫愁女织绮,采桑,生儿育女,夫行妇随。好一个江山静好,岁月无碍。  皇位坐了四十多年,竟保不住自己的女人,他的爱莫非一个“忽悠”?《长恨歌》里,白居易叹“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他在为这男人架起世人宽恕之桥,宽恕他的身不由己。好吧,看在他的血泪相和流份上,原谅一次他的男人心。政治,却让我如鱼鲠在喉。  在政治利益面前,个人爱情算什么?  那个刺激爱情的多靶胺,只要分泌它的器官还在,遇到下一个俊男美女一样能分泌。  落笔至此,捎带着说个八卦,事关太子党的。  薄熙来之子,青年才俊薄瓜瓜,一度与某已故元老的孙女高调恋爱,同游亲密照网上流传。薄家事发前半年,女方翻脸,另结他家。众人唏嘘,门当户对,郎才女貌,金玉良缘啊,咋一夜突变?直到薄家事发,大家同声道——哦!     忽悠之余,也有异类。如爱德华八世,英国和英联邦历史上唯一自动退位的国王,执政共计325天。下台原因,不是风起云涌的人民起义,狂风暴雨的内政忽变,是比这些还要毒烈的:爱。  1931年6月,37岁的爱德华王储认识了平民出身,两度婚嫁的美国人沃丽斯·辛普森。两人频频约会,形影不离,成为知交。  1936年,英王乔治五世驾崩。王储按王位继承法,继承王位,成为爱德华八世。日,爱德华和首相斯坦利·鲍德温见面,表达了和辛普森夫人结婚的想法。首相的回答:要么取消结婚念头,要么退位。根据英国国教教义,离婚和再婚都是不能被接受的,人民也不能接受辛普森夫人为王后。  既中爱情的蛊,那么,一蛊到底。日,爱德华八世于向国民发表告别讲话:我的朋友们,没有我所爱的那个女人的帮助和支持,我感到不可能承担我肩负的重任。他对辛普森所说的是:即使我独自一人同你在一起,也比一顶王冠一根权杖和一台御座更令我心悦。  爱情和帝国,她们对峙着,较量着。帝国拥有权势、地位与荣耀。爱情除却忠贞与坚守一无所有。不过,时间早已将胜负揭晓:帝国的脸被时光一再吹破,直至灰飞烟灭,而爱情占领的版图仍在持续扩张。你听,三百年了,仓央嘉措依旧在歌唱: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金屋藏娇还是金屋藏才?妾薄命o李白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想起陈皇后阿娇,源于一八卦段子。  某高校门前,一女孩和男同学吵架,她指着对方鼻子咆哮:“你去找你那个89年的老女人吧!” 一旁闻者系80后MM,当场晕倒……这段子的背景应该是90后在爱情跑道上与89年抢撞终点线,落后五十米,不甘心,操起“老”砸过去:老女人,我看你在爱情里滋润多久。  女人刻薄起女人,真是动物凶猛,一刀一道血口。89年,80后的最后一班,众目睽睽下,就这样被90后尊上个“老”字,80后从此集体石化。那么,我这70后,老鼻子老脸,老得没了人形,色相全无,等着一把黄土埋脖子拉倒?  90后,当街咆哮,她认定了品相在爱情里居一等一的地位。我想,她或许是不曾遇到李白的那句警言: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以色事人,得到过好,好到金屋藏娇。藏者与被藏者正是《妾薄命》的男女主人公汉武帝刘彻与阿娇。据《汉武故事》记载,刘彻还是小小少年时,他的姑母长公主给他做媒寻亲。刘少年对众多丽人全不上心。最后姑母指其女阿娇问:“我家阿娇许你,如何?”刘彻喜笑颜开,一并应下,并做下长远规划:“若得阿娇,当作金屋贮之。”刘彻即位后,阿娇果真做了皇后,宠极一时。这青梅竹马的一对人,眼看就要把“爱情”一词进行到底,成就三生三世情缘。  孰知,黑云压,飓风吹,刘彻泼下无情雨,转身,留下阿娇一人,幽居长门宫内。宫门口,日日听见宫车“轰轰轰”,可是刘彻不肯停留。阿娇怎能相信昔日已逝,奋起抗争。找枪手,雇司马相如,许以黄金百斤,炮制情书一章。结果这司马相如一动笔,整出一篇名垂千古的《长门赋》:……日黄昏而望绝兮,怅独托于空堂。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阿娇的痴心明明白白:又是绝望的长夜,千种忧虑都付与空堂,只有天上明月伴着我,清清的夜,紧逼洞房。这样的情话,谁听了不受感动啊。《长门赋》立马成为宫内流行金曲。然而,感动天感动地,就是不能感动刘彻,他的宫车照样不停留。多少美貌宫娥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她已经不能让他为之停留。君情与妾意,终是各自东西流。直到陈阿娇熬不过独守空门的凄凉,自寻绝路。一曲看似甜蜜的言情故事,留下深深的长门之怨。     追究“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的缘由,众说纷纭。说陈阿娇无比骄矜,不懂得宽容与忍耐之道;说陈阿娇爱得太激烈,醋坛子太满。种种说法都有一点不地道,干嘛要墙倒众人推呢。一个女人爱了,以为男人也爱了,难道不可以一身骄矜与满心醋意?他肯金屋藏她,她就有资格独占他的世界。  那么,谁错了?我不想指责刘彻。男人的薄幸,仿佛自古就是。清末民初的文化怪杰辜鸿铭有一次给一洋人太太解释中国男人为什么纳妾时,曾调侃男人是茶壶,女人是茶杯,一个茶壶配几个茶杯是天经地义。何况一国之君,全天下女人都是他的杯,他这壶爱斟哪杯就哪杯。  批评一个男人的薄幸,如同批评一个男孩子成绩不好是因为贪玩一样,没说服力。错的,还是阿娇女,错在她看不清男人的真正需求。  色,男人是需要的。可是,再美的色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何况,“时间”这一杀手咬紧“旧色”一路追击——世间尘埃一寸一寸毁坏“旧色”的旧江山,又生出一个一个“新色”。陈阿娇会一天天老,新美人会一天天长。新美人一群群,陈阿娇只一个,你说,谁输谁赢!  “色”,在爱情的天平上,其实位置很轻。重的,是思想,是才识。一代女皇武则天历经坎坷后,把持住天平的绝对位置,就是抓住了“才”。话说武则天14岁,凭借色之鲜嫩欲滴获得唐太宗宠爱,被赐号“媚娘”,尽显芙蓉花风采。然而好景不长,“新色”出现,“旧色”再不入君王眼。媚娘被忧愁蒙蔽,谦卑地拜见新色徐惠才人:你我都是太宗的嫔妃,我的容颜还在你之上,皇上为何只对你眷顾?  徐才人淡然微笑,她以知识分子的冷静和清醒看透了宫廷宠幸的虚幻无常。看着面前这个以为色相至上的媚娘,她说:“以才事君者久,以色事君者短。”  媚娘如当头棒喝,开始勤学奋进。色与才兼而事之,不久重获太宗青睐,也因此遇上了她一生的契机——李治。她由此和太子李治结下情缘,才有了一辈子的转机。     历史上,在认清“色”的虚幻这个问题上,除了徐才人,还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李夫人,汉武帝刘彻一生难忘的宠妃,“倾城倾国”第一次用来描述的美貌女子。因色的出众,受尽宠幸。怎料,天妒红颜,李夫人因产后失调,委顿病榻,日渐憔悴。但武帝依然惦记她,对其他嫔妃毫无兴趣。病危之际,汉武帝前去探视,李夫人却以被蒙面。汉武帝相劝:“夫人若能见我,朕净赐给夫人黄金千金,并且夫人的兄弟加官进爵。”李夫人却始终不肯露出脸来,这不近情理的举动让其他嫔妃大为困惑,不理解李夫人为何这般固执。李夫人说:“凡是以容貌取悦于人,色衰则爱弛;倘以憔悴的容貌与皇上见面,以前那些美好的印象,都会一扫而光,还能期望他念念不忘照顾我的儿子和兄弟吗?”事实正如李夫人料想一样,等她死后,武帝日夜思念她,对她的家人也是厚待有加。  近日,看韩国导演金基德的《时间》,故事从女人对时间的恐惧开始。世喜和智宇相恋两年,两年的时间让世喜怀疑智宇厌倦了她。她不安,不知所措,每一个出现在智宇身边的年轻女子都让她恐惧和忿恨。她把男友的“疑似变心”归结于自己的容貌不出色。为了拯救她以为快要失去的爱情,她把所有的旧时照片都付之一炬——她要整容。新容颜后,男女主人公又相互试探,报复,继而又去整容,直到全部生活脱离正常轨道,一个撞车死掉,一个疯狂绝望。  《时间》中所有的问题都集中在“色”上,世喜不肯接受时间对色的消融。在她的爱情指征中,面孔的光鲜靓丽是爱情存在的唯一。她要变色,试图成为智宇欲望的完美对象。殊不知,对于具有如此强烈时效性的“色”,时间的搅拌毫不留情。你愈是依靠它,就愈是裂痕,崩溃。   回到段子,如果那89年的老女人,有才识,有德能,就算花容全失,堪比69年惨不忍睹,那90后也只能干咆哮而已。因为人家男学生图的是“金屋藏才”。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在哪里,寻找你题红叶o韩氏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一曲《红楼梦》,十二金钗命,色色不同,形形各异。谁最如意?  较之探春远嫁,晴雯亡命,迎春遇中山狼,袭人该是中了五百万大彩吧。  第五回薄命司又副册中,花袭人的判词是: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这优伶正是与宝玉交换汗巾的蒋玉涵。花袭人心心念念的是做宝玉偏房,何曾想到这桩婚姻。迎娶吉期,袭人哀哀怨怨不肯俯就,蒋玉菡尽百般柔情,曲意承顺。第二日,蒋玉菡开箱,看到一条猩红汗巾,方知是宝玉的丫头,便故意将宝玉所换那条松花绿汗巾拿出来。袭人看了,始信姻缘前定,才肯将一心交付这早就得了她汗巾的蒋玉菡。  谁能想到,一条汗巾隐匿在人世的流转里,无声无息作了月下老人。     一枚红叶随了流水,出了宫门也牵起红线。  深宫外,流水急,姹紫嫣红开遍。烟波画船上,青葱少年妙龄女子眉目传情,漾起爱的涟漪阵阵。九重宫阙内,一名韩氏女子红颜正好,却只能付与这似海闲愁,光阴虚度。一日,韩氏题诗一枚红叶上,掷入流水。目送红叶远去,其心与之俱远:红叶,红叶,你莫如我一般今年老去年,你且冲破樊笼,去那人间。  一枚叶,不再是一枚叶。多少人生的遐想、幻梦融合一起。只是,不知人间是否有暖意赠与这寂寞深宫?“且去人间”如黑夜里,海面上渺茫的泅渡。   诗人卢渥长安应举,偶然来御沟旁,见到这满载苦恨与憧憬的红叶。感怀于心,收入箱内。故事到此,或许就该结束。一个题了诗,一个拾了叶,深宫之隔,他和她还在世界的两端。这红叶,却许可了他和她命运的交集:不久,唐僖宗放出后宫侍女三千,让她们回民间婚配。卢渥所娶宫女芳名韩翠萍。花烛之夜,他想起御河漂叶之事,便将所拾红叶取出,翠萍一看,正是当年亲笔题诗。  纵是深宫又如何,流水有意,落叶有情,有期待,有牵念,有爱的呼唤与回应。较之现代女人,老天眷顾韩氏更多三分深情。一枚红叶,救赎无情深宫。     现代社会又能拿什么救赎这尘世男女,构建婚姻的桥梁?  《我们约会吧》、《非诚勿扰》、《为爱向前冲》,电视相亲节目大行其道。镁光灯下,相貌,身高,年薪,小车,住房,一个个硬件跳出来,向爱情砸去。一对对凡俗男女捉对厮杀。爱情是场经营,需投资,融资,测算。你牵过一头牛为自己加重砝码,我就要牵过一匹马增值。其成本几何,利润几分,最终将分红扛到各自账户,是持平,还是赚账。男男女女对簿公堂。爱情是场战争,需战略,战术,节奏,技巧。一轮一轮的淘汰中,俗世的仗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一个漂亮的美眉说。面对相亲秀,我不得不降低我的期望值,就当看个笑话而已。至于爱情嘛,在这娱乐至死的物质时代,只不过是一只鸟,折了翅,囚在曝光率与收视率里。     今夜,舞台光鲜,一群红男绿女是来个百里挑一,还是玩一场爱情连连看?  夜色苍茫,又苍茫。我等待一个人。他在千百人中,走过了千百年。他轻轻道一声:哦,你就在这里。  他的手上,有我千百年前,遗下的那枚红叶。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你要连任,我就离婚      闺怨o王昌龄      闺中少妇不曾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她忽然弯下腰,捂住脸,她的后背急促地颤抖,指缝间传来呜咽声。为了掩藏泪水,她匆匆跑回居所。  一群白宫助手惊得目瞪口呆!  她的情绪继续失控,崩溃——冲进他的办公室,最后通牒:你要连任,我就离婚。  她是美国第一夫人米歇尔,他是美国总统奥巴马。  民众对奥巴马的不断谴责,她得忍着;学校对两个女儿的屡屡奚落,她得忍着;奥巴马陪伴她和女儿的时间逐日减少,她得忍着。她须忍者神龟。  忍,忍,美国第一夫人忍够了——悔教夫婿觅封侯啊。     三月的清晨,黄莺儿歌喉大开,呼朋引伴,春光被扰得神魂纷纭。闺中少妇春心荡漾,她描眉绘唇,点绛涂紫。“春光,吾与汝孰美?”她飞眉眼,上翠楼。投身春的海洋,成为春啼里最动听的那一声。  灾难,突袭。  谁,冲上来,照准她的胸口,砰!一计老拳。  陌头,青葱柳色举起它的铁拳,气势汹汹:叫你美,叫你春色独享?  她疼痛,恍惚,只听得杜丽娘梦中惊醒,声声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少妇倚栏杆,泪满面。悔恨,一点点如蚕噬,虫蛀:悔叫夫婿觅封侯啊。     不,不要责怪少妇自吞黄连,不要责怪她被“封侯”光焰耀花了眼。  泱泱大唐,国力强盛,从军远征,立功边塞,正是男儿“觅封侯”的重要捷径。那一日,长亭外,古道边,折柳相送。  “夫君,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  “你等我,一定回来封妻荫子。”  男儿气壮山河离去,少妇大义凛然握紧“苦守”。     功名利禄,从来不乏男儿追,女人捧。  因这捧,女人舍得一双眼。  长安歌妓李亚仙与赴京赶考的郑元和巧遇街市,二人以目相挑,一见倾心。郑元和痴迷李亚仙的美目流盼,不再思取功名,只愿日日如漆似胶。李亚仙劝学不进,百般无奈,只得挥锥刺瞎自己的双目。郑元和大为震撼,终于舍弃温柔乡,奋发图强中状元。  因这捧,女人肯守七年寂寞夜。  乐羊子赴远方寻师求学。一年之后,功未成,名未就,念儿女情长,弃学回家。面对“逃兵”丈夫,乐羊子妻面挂寒霜,咄咄逼人,操刀走向织布机。她呈凛然之色,发凌厉之音:乐羊子,你看,布一丝一丝积累,才到一寸。一寸一寸积累,才能一丈一匹。现在,布已剪断,再不能织成布匹。你做学问,中途而弃,与这剪断布有何两样?乐羊子羞愧而返,整整七载不回家。  七载,七回草荣草枯,七回雁去雁来,七回花开花落。他在求学路上,凄风苦雨,辗转反侧。她在孤单翠楼,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七载,二千多个日日夜夜更迭变换。于他,是寡淡。于她,也是阴黯吧。  她咬咬牙,忍住了——夫妻团聚,天伦之乐抵不上“学业”以及学业的副产品。     还有多少乐羊子妻?  他曾是贤慧男,为她煲小米粥炖鱼头汤,为她跑遍三条街找一只布袋熊。日子,细水流。然而,世界的斑斓诱惑慢慢渗透。枕边,她抚他胸膛,低低细诉:听说,那张某某又升职了,是吧。我同学的老公又换车了哩。下个月,他们夫妻要去欧洲七国游。她的枕边风一而再再而三吹拂。他凤凰涅槃大变身,意志坚强,行为果断,向世界500强企业的销售精英冲刺。职位飙升,收入猛增。  只是,她得一个人回冰冷的房。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一个人煮糊了一锅土豆。看邻居夫妻牵手去菜场。她,忍住了。     我不爱这忍,我爱米歇尔发飙,爱闺中少妇生悔,那是对生命的疼惜,疼惜生命被财富与身份压榨,无法自由呼吸。这一刻,她与她不愿枕边人名利熏染,官迷禄蠹。只肯化蝶双飞,穿梭花间,追寻花粉般细微的幸福。  这世界,排行榜横行。功名榜,利禄榜,封侯榜,榜榜有爷名不?我看生命,只看到钢铁长城,勇往直前。而我颤栗不止:今春新绿,为谁遍染?陌上杨柳,为谁等候?&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世间最珍贵的信物         相思o王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说“情”道“意”,说千遍道万次,总不免有高蹈之苦。虚幻,抓不着的空。有情人想得苦了,抓住一个柄,抓住一个物。那物,本是凡尘俗物,可是“情”注入其间,便成了信物。如这相思豆。  阳春三月,王维在山间独行,看到一粒粒红豆结在枝上,它们透亮,晶莹,如珍珠又如一双明亮的眼。“李龟年,你来多采采这红豆吧。”他采豆,他呼唤好友。他采的不是豆,是相思。  一粒一相思,一粒一怀念。  红豆,作为情的化身,源远流长。据《广东新语》记载,传说古代有一位女子,因丈夫死在边地,乃伤心至极,哭于树下而死,化为红豆。一枚细小鲜红的豆,从此获得爱情暗喻的冠冕,人们称它信物。     最早信物应该是伊甸园里的那个苹果吧,亚当献给夏娃的。这只苹果的贡献比斯蒂夫·乔布斯的那只苹果更巨大,没有它,人类不会知道在哪个爱巢里繁衍生息。步苹果后尘,锦帕、玉佩、金钗相继登场。看外传野史,多半才子佳人,都因这类物件撮合连缀。《拾玉镯》里,傅朋喜欢上孙玉姣,便故意将玉镯丢在地上,被玉姣拾得,这玉镯就变成他们的信物。《长恨歌》里的信物是杨贵妃的金钗。既已是“君王掩面救不得”,白居易还在殷勤祈祷“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鸳鸯锦帕,金蝉宝钗,在花街柳巷,在春宵一刻,经过了谁的手,谁的眼,融了多少海誓山盟,又被谁郑重放进香囊;或者在西出阳关断肠时,执手相看泪眼的人,终于不甘心,腰间解下玉佩,发髻拿下簪子,袖里掏出折扇,连同一颗心一并交出。  信物也秉承与时俱进的品行。上世纪五十年代,我的奶奶与爷爷互赠的是一床绸被面和一条卡其布裤子;七十年代,撮合我的父亲与母亲是一块上海手表和一架蝴蝶牌缝纫机;八十年代,我的堂兄送给堂嫂的是一件的确良衬衣。到了一九九七年我的婚礼,我的无名指被一枚钻戒牢牢套住。人们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2011年七夕,周大福金店内外热气腾腾,集贸市场般人群汹涌。人们拥上去抢白菜。白菜,多少钱一斤。一元?一元五?不,我说的是钻石市场。硕大的广告牌撩拨眼球:8月6日七折,8月7日七点五折,8月8日八折。优惠的蛊惑下,人心大乱。青春逼人的美眉,一脸城府的主妇,扛着“情”的大旗,冲锋陷阵。店前搭起舞台,有一对男女在情歌对唱。他们侧身相向,四目相对,各自翘起的兰花指上闪烁着钻石的光芒。  抢白菜的,情歌对唱的,人愈来愈多,大家都在唱“你看,你看,钻石的脸”,只有一对夫妇充耳不闻。他在街的这边补鞋子,她在街的另一边卖冷饮。摊点就摆在小学门前。下课十分钟,一群学生围过来,买冰棒的,买雪糕的,很热闹。上课铃响了,摊前恢复平静。她跛着腿,拎着一瓶水穿过斑马线,他冲她“唔……唔……唔”。他皱起眉头,很不耐烦。她笑盈盈地跛过来,将水递给他。一会儿,她又跛过来,他冲着她还是“唔……唔……唔”。他生气地瞪眼挥手。她并不理他,跛过来,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帮他递鞋跟,找钉子。补完几双鞋子,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她及时划上一根火柴,将烟点燃。黄昏,收了摊点,他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带着她从周大福门前穿过。她靠在他背上,说着什么,他笑着点头,摇头,有时,扭过头,对着她“唔……唔……唔”。他的神色那么柔和。或许,在他们眼神深处,有一颗我们看不见的钻石,散发着独有的光芒。  一个少了一只腿的女人,一个哑巴男人,他们让我重新理解“信物”的外延,一定要如相思豆、钻戒、项链,有着物质的触摸感?  曹雪芹说“不”。  《红楼梦》中,到底谁是宝玉命定的爱人。若以尘世信物来看,与黛玉好似并无多大干系。可能是宝钗,人家有金锁,正好与宝玉的玉佩成就“金玉良缘”;也可能是史湘云,人家有金麒麟,也应该是“金玉良缘”。黛玉呢,什么也没有——只有眼泪。  黛玉前世是绛珠仙草,贾宝玉前生是神英侍者。他浇灌她露珠,使她久延岁月。神英侍者动了凡心,化为宝玉去人间。绛珠仙草也幻化为人形,成为黛玉。她说我受了他的甘露,并无此水可还,那么,用我一生眼泪来偿还他。所以黛玉一直在哭,宝玉一直在心疼。  他们拥有这世间最重的信物:深情。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人间是唯一的天堂嫦娥o李商隐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小时候,电视机是稀罕物,我们周余村五百户人家仅有两台,还是黑白的。酷暑之夜,十几个孩子挤在人家堂屋里看电视,大汗淋漓,几近中暑,热情却是不减分毫。某一段时间,狂热到了极端。为了挤到最前沿,看个清楚,小子们大打出手,天翻地覆。电视机主人气愤至极,收电线,罢工。小子们的夜晚没了着落,苦不堪言。怎么办?挂了彩的,负了伤的,握手言和,一并到主人家负荆请罪,立下军令状:决不干架了,好好看电视,好好看八仙。  《八仙过海》热播中!  满大街满小村都是它的主题曲:“人说仙山好,神仙乐逍遥,不知不觉来到了。”   小子们假模假样吹横笛冒充韩湘子,挎花篮虚拟蓝采和。有小子干脆将所有书本上姓名一栏填上“铁拐李”三大字。我呢,曾冠芳名“何仙姑”,手持莲花,作轻盈起飞状。  神仙,让我们神魂颠倒。  看他们挥神剑斩破红尘,驱魔道最是功。  看他们轻摇蒲扇别忧愁,欢笑自在秋冬。   几度中暑的夜里,“成仙”这一美梦倔强地植入我们年幼的头皮。期待有一日,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成年,入人世,叹生死之苦,感流年之变,那美梦也会某日某夜苏醒过来:成仙啦,成仙,得一个逍遥无穷。  神仙躲在角落里哭,我们不知道!     长河西沉,点点晓星,仿佛心跳,渐渐平息,只有痛还在。一朵烛光照亮了她,照亮了那个叫嫦娥的女子,照亮爱情的病容。嫦娥伏在李商隐怀里,唏嘘不已,悔意绵绵——碧海青天夜夜心,夜夜寂寞。  嫦娥与后羿本是一对恩爱夫妻,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田。那后羿还是灰太狼一个。口头禅只有“老婆,我错了。老婆,别生气,生气对皮肤不好。”嫦娥的凡尘岁月,不是天庭的锦绣山河,却也有着朴素相守。后羿待她,是心尖尖上的那个宝。  这一日,天色将晚,后羿捕获一只山羊。他满心欢喜,他要炖羊肉汤,滋补嫦娥皮肤。羊皮呢,便做衣,美丽嫦娥身形。他匆匆回家。“嫦娥,嫦娥。”他前院后屋地唤,不见她的芳踪。  她被不死药引诱了。  这不死药,原是西王母送给后羿的,吃了便能长生不老。后羿舍不得抛下嫦娥一人上天,也不愿嫦娥一人上天而留他在人间。他把神药藏了起来。藏不住的,是嫦娥的心。这一天,她趁后羿外出,偷吃了不老药,成仙,飞走了,飞到了月宫。  月宫,从此不再叫月宫,叫广寒宫。广阔无垠的寒,荒芜的寒。唯有冷屏残烛,青天孤月,索寞的嫦娥度过一个一个无眠的夜:黑夜,多孤单,它需要一段爱情。     天庭,少了世间的羁绊,纵使长命百岁又如何 ,只不过一堆死灰的凉罢了。痛的,酸的,甜的,苦的,热的,凡间的五味陈杂,带着人的体温与脉搏,才让人心生留恋。《画皮》Ⅱ里,狐仙小唯历经五百年寒冰,她为图谋一颗人心,计谋重重,甚至放弃那张妖媚的蛊惑人心的皮,与婧公主互换此生,换心换皮。影片中,有段由钢琴与弦乐相配合的音乐非常唯美温情。此曲出现在婧公主和小唯互换心皮之后。已经是公主外表的小唯慢慢走出房间,阳光与清风扑面而来。拥有了人心,小唯第一次体验到了不一样的世界,金色阳光,墨绿远山,蓝天白云,脚边幽香的杜鹃花。空灵的钢琴高音在轻轻吟唱,弦乐舒缓地向重生的小唯展示着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她俯下身,紧紧贴近杜鹃花,眼泪落下来。做了人,她才知道花和眼泪的味道。狐仙当然可以长生不老,可以百苦不惧,百毒不侵,可是,若只有不老容颜,不会疼,不能爱,这皮囊要它何用?  一直爱看《聊斋》。那里面的狐媚娘一律美得不似人间的肉胎,她们幻化千变,生死由己,好一个洒脱自如。可是动凡心,惹红尘却是一定的。  化身为一美女画像,被书生偶然拾得,恋她艳丽,盼她画中走出,痴呆书生不分昼夜对准画像絮絮叨叨:下来吧,下来吧,娘子,娘子。狐媚娘凡心彻底苏醒。放弃多少年的造化修行,从画里跑出来,跑到世间的爱情堆里。生儿育女,洗洗刷刷,甘心把一张媚娘脸折腾得枯黄失色。朝朝暮暮,狐媚娘将日子掺入一粒盐的咸,一粒糖的甜,滋味丰沛。然而,短暂。法海们跳出来,指认真相,“张生啦,那妖孽会吸尽你的精血。”书生开始摇摆,媚娘陷入内忧外患。既要斗法海的符水、桃木剑,又要不断加固书生情感信仰:“郎君啊,妾本是一只狐,感君至诚才结为夫妻。”怎奈,懦弱书生选择了桃木剑。狐,饮恨而去。  去了,又来了。  滚滚红尘里,有人种下爱的蛊,茫茫人海中,就有人喝下爱的毒。  美学宗师朱光潜教授说:“我在读了《聊斋》之后,就很难免地爱上了那些夜半美女。”我想,朱先生爱上的大概是这冷暖参半的人间,悲喜交集的人生吧。     今夜,月色正好。窗外,玉兰叶婆娑,不知哪一位树精又幻化人形,为书生案前红袖添香,为书生灶间生火煮饭。  耳边,隐约是苏子的歌声:只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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