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狙击好号和密码manteam-绝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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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圈:海豹突击队前狙击手总教练回忆录》第四章:复仇女神
开始海豹突击队BUD/S训练
日,星期五,我刚过23岁生日两天。那天早上,我身穿一袭白衣,来到位于科罗纳多(Coronado)的训练基地报到,参加海豹突击队的基本水下爆破训练(BUD/S)。走到这一步,我已经花了四年多时间。我知道,顺利通过课程的概率不足三成,我当时紧张得要死。
值班的大兵递给我一张登记表,上面有一系列需要签名的项目,包括体检、牙科检查、总务检查和体能训练恢复与矫正(Physical Training Rehabilitation and Remediation,简称PTRR)。只有这些项目都合格,才有机会进入海豹突击队。我正在浏览材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巨浪般的咆哮声,这声巨响震得大楼都晃了一晃。
&四十九!五十!五十一!&
那是一个BUD/S班在&磨床&(grinder)上进行体能训练。所谓&磨床&,就是传说中的那片位于主楼门外的混凝土柏油场地,BUD/S训练就是在那里进行的。我站在六月的酷暑中,听着那些家伙发出的巨大声响,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猛地打了个冷战。
我走到外面,看见30多位面容冷峻、身穿棕色上衣和褐色短裤的士兵正在场地上训练,一位棱角分明的金发教官领着他们。在黑色的混凝土场地上,画着许多白色的蛙蹼图案。学员们倒立着排成一列,摇摇晃晃地跳过每个图案。在混凝土场地的边上,挂着一口锃亮的黄铜报时船钟,下面垂着一条破破烂烂的绳子。在船钟下方的地面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百多个绿头盔,每个头盔上都刻着一个名字和军衔。他们本来有希望成为海豹突击队员,却未能通过训练。
&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三!&
这就是臭名昭著的黄铜钟,海豹突击队里最可怕的符号。我听说,如果你觉得训练太残酷,自己实在坚持不下去,只须离开磨床,走过去敲三下黄铜钟,就算是弃权了。不过,你得把班级头盔留下。敲响黄铜钟是一条离开BUD/S训练的单行道,一旦退出,就无法回头。
我终于有机会看见它的真身了,它静静地挂在那里,好像在嘲笑我似的。&你就在那儿等着瞧吧,&我差一点儿就大声说出口了,&我死也不会去碰你的!&
我走到PTRR登记处,开始办手续。门关着,我不得不使劲儿敲,才能让敲门声盖过训练班计数俯卧撑的喊声。
&八十五!八十六!八十七!&
&坐吧,&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人坐在门外的长凳上,对我说,&他们即将加入我们的行列。&我坐到他身旁,问他来自哪支部队。他告诉我,他是从海军新兵训练营过来的。他一边说,一边朝我们正盯着的伙计们点头。
&他们刚刚完成地狱周(Hell Week),&他说,&所以,看起来这么辛苦,这么筋疲力尽。&我们坐在那里,看那30个伙计作体能训练。他补充说:&所以,他们穿着棕色上衣。当你挺过地狱周时,他们会给你这些东西,假如你能挺过地狱周的话。& 每个海军士兵都知道地狱周,它出现在第一阶段训练的末尾,一般从星期日晚上持续到下个星期五。在地狱周里,你要进行持续五天半的体力训练,每天只能睡不到一个小时,直到逼近体能和心理的极限。
我坐在那里,看着那些身在我向往之地的伙计。我和新伙伴闲聊,交流着我们听到的关于地狱周的只言片语。这时,一个像钢刃划过空气般的声音震醒了我。
&你们他妈的以为自己在干什么?&那位金发教官注意到了我们俩,&你们看什么看?&这显然是个反问句,而我也没想要回答。
&你们不配和这个班呼吸同样的空气!&他朝我们大叫,&你们如果还知道好歹,就赶紧他妈的转过身去,闭上他妈的嘴。否则,我保证,你们本周就会坐上从圣地亚哥湾去西太平洋的第一艘船!&
天啊!我都没登记呢,就已面临被遣送回舰队的威胁。我迅速转过身,闭上嘴,我的伙伴也紧随其后。几分钟后,人家把我们放进PTRR登记处,安排好住宿。我们将在下周开始接受训练。
BUD/S第215班一开始至少有220人,但这个数字不会保持很久。BUD/S训练分为三个阶段,此前还有为期五周的&教导&阶段。第一阶段的六周集中进行体能训练,其中就包括臭名昭著的地狱周。第二阶段是为期八周的潜水和水性训练,第三阶段是为期九周的陆地作战训练。整个过程要持续七个多月,目的是:要么让你为毕业后的真正训练作好准备,要么把你淘汰出局。
我们已经开始接受淘汰了。
在教导阶段的第一周里,我们一遍又一遍地做初级BUD/S体能测试,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全部通过。仅仅在教导阶段,我们就失去了20个人。第一阶段的训练还没有开始,我们班就已经只剩九成了。
一年前,在五大湖(Great Lakes)举行的BUD/S预备课程上,我认识了现在BUD/S班上的两个伙计。他们是罗伯&迪斯科&斯特拉和有着树干般大腿的金发拉尔斯。斯特拉算是个喜剧演员,后来成了我的好朋友。但我没机会和拉尔斯混熟,他在第一阶段训练的第一周就退出了。
这才是我们的第一周!这彻底把我弄疯了。看着拉尔斯等人这么早就退出,真是让人大吃一惊。这不是比谁能做最多的俯卧撑,或是谁能跑得最快,这是比谁能坚持,谁能不言放弃。这些家伙或许能比我多做一倍的俯卧撑,但这不意味着他们能承受心理压力,不断挨骂、挨揍、挨训,同时接受各种体罚。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看到了很多像野蛮人柯南(Conan the Barbarian)一样的家伙,也看到了很多曾在职业运动领域问鼎冠军的运动员,他们曾参加过奥运会选拔赛,身体非常强壮。我看到过很多相貌平平的花花公子,他们穿过磨床去敲响黄铜钟的时候哭得像小屁孩一样。我也看到过很多体重100磅的家伙,他们接受了最残酷的身心惩罚,然后毫无怨言地继续接受训练。
不过,我没有时间或理由为任何一点自鸣得意。坦率地讲,在闯过第一关后,我觉得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最开始的六周是&除草&,而我很可能成为最早被除去的杂草。我曾担心,我在小鹰号航母上服役的漫长岁月已经让我肌肉松弛了。在登记参加BUD/S训练前,我请了30天的假,用大部分时间把身体恢复到了不错的状态。等到我前往参加BUD/S训练时,我觉得自己的体形已经相当不错了。但我很快就发现,我错了。
实际上,我在第一阶段训练第一周的周一早上就发现了。
我们的PTRR主管教官说了几句话,就把我们交给了负责第一阶段训练的教员。班里每个人都知道,我们即将进入一个充满伤痛的世界。在7月中旬那个温暖的早上,我们被转交到第一阶段训练教员手中时,训练就开始了。在黑色的磨床上错落排列的白色蛙蹼图案前,我们全部200人排成一排。站在我们面前的那个人,很快被我们认定为&头号敌人&。
那些能成为第一阶段训练教官的人,肯定是世界上最强壮的人。他们自诩为&守门人&,他们在那里就是为了给人带来惩罚和制造痛苦的。他们是我见过的最恐怖、最卑劣、最丑陋、最强壮的人。我们的第一阶段训练有八位教官,其中有四位特别重要。他们经常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直到我们进入第二阶段训练,或是敲响那该死的黄铜钟。
科瓦尔斯基教官(Instructor Kowalski)简直是头野兽。他身高六尺四寸,体重三百磅,浑身除了骨头全是肌肉。
奥莱利(O&Reilly)教官是个凶狠的爱尔兰人,他有一头黄中带红的头发,身高六尺三寸,肌肉十分发达,看上去就像是花岗岩雕成的一样。
布坎南(Buchanan)教官比较年轻,也瘦小一些,身材和普通人差不多。不过,他这个人非常狂妄自大,也确实有出众的条件。他是位出色的运动员,但为人卑劣。
最后一位是寿林(Shoulin)教官。
在希腊神话里,复仇女神涅墨西斯(Nemesis)负责对冒犯天神的人施以天谴。复仇女神是一位没有怜悯之情的女神,她唯一的驱动力就是复仇。在现代用语里,这个词是指&头号敌人&。夏洛克&福尔摩斯有莫里亚蒂教授,超人则有莱克斯&卢瑟(Lex Luthor)。
在BUD/S训练里,我有寿林教官。
我一直不知道寿林教官的名字是什么,他是个小个子的挪威人,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和一颗冰冷的心。他总是一本正经。在四位教官里,他最缺乏气宇轩昂的外表,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如此。不过,外表往往是具有欺骗性的。教官对我们都非常严苛,但在我看来,如果说他们是来自地狱的魔鬼,那么寿林教官就是真正的魔王撒旦。
我渐渐了解了寿林教官。今天,布坎南教官为我们做启蒙。他光着膀子,就像丛林猛虎一般健壮。他站在四英尺高的矮墙上,俯视着我们,准备把我们猛踹一顿。他的位置非常有利,确保他能迅速发现我们的弱点,并有针对性地进行处理。
训练开始了。第一个环节就是人们所说的磨床体能训练。他确实为我们带来了痛苦,那就是两个小时的重罚。
&俯卧撑!你们准备好了吗?&
&呼呀!(Hooyah!)&
&一!二!三!四!&
做到一百个后,我开始颤抖了。我撑不住自己了,胳膊火辣辣地疼。我已经筋疲力尽了。
&撑起双脚&&拱起后背&&俯卧撑!准备好了吗?开始!一!二!&&震动拍腿!你们准备好了吗?一!二!三!&&一百零五!一百零六&&&
我明显成了全班的弱势分子,越来越落后于大家。第一阶段训练的八位教官都在那里&欢迎&我们。几分钟后,我就会第一个出现在他们所有人的名单上,这不仅仅和我的身体状况有关。我的很多同伴都是从新兵训练营直接过来的。作为一名来自军舰上的老兵,我多少有一些资历,但他们实在不喜欢有海军心态的人。这是一种文化冲突,他们总要给军舰老兵多加一点训练量。
我有在军舰上服役的背景,体质却低于平均水平,因此,我在两百人里就像粥里的老鼠屎一样显眼。我们的姓氏整齐地印在白T恤上,好让教官们清楚地知道谁是谁。我总是听见,教官们把我的名字和脏话一起喊出来。
&韦伯,你这该死的臭狗屎!你他妈的是怎么混进这里的?如果你在字典里查查&软弱&这个词,文字旁边肯定配着你的照片!&
不久之后,我都弄不清他们究竟想让我去干什么了。
我记得好几次听见&到冲浪区去!&要到冲浪区去,就要从混凝土场地跑出去大约500码,到海滩上把全身弄湿并沾满沙子(如果教官们发现有干的地方,你就得立马回去按照正确方式再做一遍),然后迅速跑回磨床上接受更多的惩罚。实际上,太平洋冰冷的海水是训练休息时的绝佳选择。但是,我很快就忍不住颤抖起来,就连我此前认为绝对不可能的地方都沾满了沙子。
在磨床边缘有一堵矮墙,上面挂着一本花名册。我们如果要参加补充体能训练项目,就要在上面签名。在第一阶段训练的末尾,我就被命令参加该项目。我蹒跚地走到矮墙下,在花名册上写下我的名字。从现在开始,每天早上,我都必须比别人更早地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饭,跑回去参加补充体能训练,然后再和别人一起参加常规训练。
每天早上五点钟,我们的一天就从沙滩上折磨人的体能训练开始了。接下来,我们将面临身体和精神上无休止的耐力竞赛。到第二周,我的双手都皴裂了,左手上起了两个茧子,右手上起了三个。这五个茧子很快就磨破了,露出了大约半英寸的血肉。而且,我还要在潮湿且满是沙子的海滩上做俯卧撑。医护兵给我涂了苯甲酸酊剂,这有助于愈合伤口并预防感染,但上药的时候,我感觉就像是用热烙铁去烙伤口一样。我几乎坚持不下去了,我的胳膊疼得厉害,我的身体彻底崩溃了。
但这没有关系,他们会继续把我单独挑出来。我被盯上了。在BUD/S训练中有句俗话,&不要成为&那个家伙&&,&那个家伙&是指被教官们挑出的那个人,总会受到最严厉惩罚的那个人。无论如何,你都不希望成为&那个家伙&。
我就是&那个家伙&。 接下来的四周是场彻头彻尾的灾难。班里每个人很快就都知道了我的名字,因为我们每次解散并跑去基地另一边吃饭之前,教官们一般都会喊我的名字,让我多做一百个俯卧撑。那很丢人,很耻辱,也很痛苦。我可能做到第四十二个时,就会突然听见有人喊:&韦伯,你这臭狗屎!重新开始!&当这一切发生时,班里其他人都被命令保持倾斜和休息(即俯卧撑)的姿势,分享我的悲惨经历。我现在还能听到215班的学员向我祈求的悲声:&韦伯,看在上帝的分上,做好一百个,我们好逃离这鬼地方!&
我很害怕看到因为我身体素质差,大家都跟着我一起受苦。我很快就明白了,你可以跟随团队一起成就伟大的事业,但你仍会是其中最弱的一个。不幸,我就是最弱的那个。
在标准体能测试(两百个俯卧撑,一百个震动打腿,等等)之外,教官们又增加了额外的惩罚措施:先是在基地里70分钟内游1英里,然后是在基地里50分钟内游1英里,然后是在基地里75分钟内游1.5英里,逐步发展为在海里游2英里,而这正是BUD/S训练的标准。潜泳50米,还有4英里计时跑。你要穿着靴子和裤子在柔软的沙地上跑,还要在32分钟或更短的时间内完成。
那些4英里计时跑差点儿害死我。我们吃早饭时要来回跑5英里,中饭也要跑5英里,晚饭还要跑5英里,所以我们每天总共要跑19英里。在4英里计时跑时,我总是跑在队伍的最后,又被叫作&笨蛋方队&(the Goon Squad)。落入&笨蛋方队&就意味着,当别人压腿、喝水和简单休整时,我们这些倒霉蛋还要备受摧残地在沙滩上匍匐着爬上爬下,在冲浪区做俯卧撑。日复一日,我每次都被归入&笨蛋方队&。我很快就学会了在该死的计时跑中竭尽全力,甚至逼得自己跑步跑到吐。我最终改变了现实,从&笨蛋方队&中解脱出来。
当然了,大约15分钟后,就是令人恐惧的O课程。
越障训练课
正如我此前提到的,BUD/S的O课程就是为疼痛和苦难而设的,它是世界上设计得最好的越障训练课程。从开始到结束,课程包括下列环节:
& 平行杠:沿着一组向上倾斜的钢管爬行12英尺。
& 轮胎:快速跨步通过铺在地上的大量轮胎。
& 矮墙:爬上并翻越一座8英尺高的胶合板墙。
& 高墙:大约比矮墙要高一倍。用一根粗绳子爬上去,然后翻过去。
& 匍匐通过铁丝网:正如字面意思一样,你的身子要低,否则铁丝就会钩住皮肤。
& 100英尺高网:爬上去,然后翻过去。
& 平衡木:沿着一连串滚动的木头跑过去,同时还要保持平衡(或者试着保持平衡)。
& 呼呀木:&呼呀&(Hooyah)在海豹突击队里是一个终极的统称词,它包含所有的意义,从&是,长官!&到&哦,他妈的!&再到&去你的!&那是一堆3英尺长的木头,你要把手举到头顶上,踩上去,然后走过去。
& 换绳子:爬上一根绳子,换到另一根绳子上,然后滑下来。
& &骂脏话&:这是一种双组木杠。你要跳上去,抓住第一根木杠,把身体拽上去,然后站起来,跳上更高的那根木杠,转体后落到沙地上。这个落地动作很容易摔断肋骨,所以会惹人说脏话。
& 锁网:金属棒排成三角形,每根相隔3英尺。你要迂回地穿过这个网,先向上,再向下,然后出来。
& 缅甸桥:爬上一根15英尺的绳子,然后踏上一座晃晃悠悠的索桥,穿过那座桥,在另一端沿着第二根绳子滑下来。
& 再是呼呀木。
& 逃生速降:一座高约100英尺的四层平台,平台顶部向下斜拉出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固定在地面上。你需要先爬到平台顶部,双腿搭上绳子,双手抓住绳子,然后慢慢挪动着下来。到达地面后,你得迅速变换成预备进攻的姿势。如果不当心的话,你就可能摔断骨头,而这种事时有发生。如果摔下来,你就很可能因为受伤而被踢出BUD/S训练。
& 荡秋千:抓着绳子奔跑,荡上去,选择恰当的时机松开手,借势跳上一根高高的平衡木。
& 再是轮胎。
& 斜墙:快跑上去,翻转身体,然后跑下来。
& 蜘蛛墙:这是一堵很高的胶合板原木墙,你要沿着斜角爬上去。这和攀岩有些类似,考验的是手指和脚趾的力量。
& 地窖:这是一大堆平行排列、中间有间隙的原木。你要跳上去,跳过每一根原木,冲向终点。
对付最开始的一些障碍,我没有问题。平行障碍、轮胎、矮墙、高墙、匍匐通过铁丝网,我都做得很出色,或者说是保持领先。第一个给我带来麻烦的障碍是锁网,它拖了我的进度。等我爬到&逃生速降&顶端时,突然脱手了。我发现自己拼命并紧双腿,头朝下倒挂在四层楼高的地方。我失去了握力,磨破的茧子让双手疼痛难忍。已经有人从绳子上掉下去了,摔伤了胳膊和腿脚。为了避免摔下去,我作了最后的努力,用双肘钩住绳子的顶端,努力去握住绳子。
几秒钟后,科瓦尔斯基教官向我大叫起来:&韦伯,你这臭狗屎!&(这是科瓦尔斯基教官对我的习惯称呼。)&你他妈的用两秒钟时间把你那该死的胳膊肘从绳子上挪开,现在已经到时间了!&他命令我立即松开,赶紧滑下来。
我松开双肘,继续用双腿倒挂着,慢慢从四层楼高的地方滑下来。我心里想,啊,该死,这下要受伤了。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小时候上过的合气道课,我们当时学过怎样才能从高处坠地时活下来。凭着记忆中的方法,加上一些运气,我免于受重伤。我松开了手,可怕的一刻终于来了,我就像一袋预拌混凝土一样摔到了地上。
我浑身疼痛地在那里躺了几秒钟。
科瓦尔斯基教官走过来,踢了踢我的肚子,说:&嘿,你没事吧?&
&呼呀,科瓦尔斯基教官。&我挣扎着回答说。
&那抬起屁股出发吧!&他喊道。
我抬起屁股出发了。
当我完成这个环节后,班里的一个伙计说:&天啊,伙计,我们都看到你从那上面摔下来,还以为你摔死了呢!&我没有死,至少现在还没有。
骄傲态度得罪寿林 我们在第一阶段会进行水中技能训练,这项训练是仿照&二战&期间美军水中爆破队(underwater demolition team,简称UDT)的实战经验设计的,而水中爆破队正是海豹突击队的前身。在主力军队登陆前,他们会偷偷游到对岸去,除了面罩、脚蹼和通气管,他们只带匕首和炸药,去侦察并炸掉登陆的障碍物。第二阶段,我们会进行更高强度的水上训练。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水中爆破的基本技能:闭气(不戴氧气瓶)、长距离潜泳、水下打结和类似的事情。关键在于要适应水,不断挑战极限,一直到我们可以做得比想象中更出色。
我在搜寻与营救学校学过如何防溺,现在要再次学习,但会上一个台阶。我的双手被捆在身后,双脚绑到一起,被扔进一个20英尺深的潜水池里。我要努力生存一个小时,同时完成各种训练任务,比如潜到池底去用嘴捡东西。
他们还让我们作水文测量,这也是一种始于&二战&时期的历史遗留物。当时,水中爆破队队员会游到近岸,尽量搜集数据,画一张手制地图,供登陆部队使用(或者靠它来进行爆破)。训练时,我们十个人在海滩上一字排开,彼此相隔大约2码。教官让我走进海浪中,带着供我们写画的小板子。我们草草写下数据,直到脚不能着地为止。这时,我们会把测深绳拉下去作测深,然后继续向大海深处游去,12英尺、15英尺、20英尺。最后,我们会潜到航道上的障碍物前。在回到岸上并将全部数据做进水路图里之前,我们要把找到的东西都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这听起来既费力又乏味,事实也是这样。在漫长而又艰难的一天将要结束时,我们都已筋疲力尽,只想瘫倒在床上大睡一场,偏偏却有一堆事要做。我们要确保每一份详细的水路图都是准确的,否则教官会把它撕得粉碎,让我们冲进海浪里重做一次。
第一阶段的水中测试很艰难。你得练习水下闭气游50米,具体是:先跳进游泳池(不能蹬壁),翻一个筋斗,游出去50米,再游回来,整个过程都要闭气进行。有一些伙计会突然出现在水面上,就像死金鱼一样。他们不是故意放弃的,而是失去知觉昏过去了。
另一项水中测试是水下打结。你要潜到水下,打一个结,然后等教官去检查并批准通过。得到肯定后,你就可以露出水面片刻,喘一口气,然后再潜下去打第二个结。如此这般,你得打好五个结。
通常情况下,在检查你打的结时,教官的动作会非常缓慢,显得有条不紊。这不是因为他们应该这样做,而是他们想让你难受。他们真正想做的是,让你因耗尽空气而窒息。这正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只是略微有些不同。
寿林教官总和我过不去。当他过来&协助&水下打结练习并把我单独挑出来时,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不足为奇了。&你上了我的道了,韦伯。&他说。他真正的意思是,你现在是我的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这堆臭狗屎。
但有一件事是寿林教官不知道的:我基本上是在水里长大的。我或许体质很差,在基本体能训练中排名垫底,但说到水中技能,我觉得自己能做到他们扔给我的任何事情。这种态度会让我在后来遇到麻烦,但当时我是很享受的。
我们潜下去,寿林教官紧跟在我后面,就像鲨鱼追捕小海豹一样。我打好了第一个结。他开始检查,不紧不慢。我很清楚,他挑不出毛病来,他也知道我清楚这个,但他还是拖了很长时间。而且,他心里清楚,我除了默默忍受之外,别无选择。
他终于检查完了,朝我竖了竖大拇指,表示&这个没问题,你可以浮出水面了&。我没有浮出水面,而是有条不紊地继续行动,开始打第二个结。我不敢朝他那边看,但现在真希望我当时看了一眼,我很想知道他当时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当我打完第二个结,他也检查(这次倒是很快)通过后,我再次忽略了&好的,你现在可以浮出水面&的手势,继续打第三个结。
事情就是这样的。寿林教官憋不住了,他游出水面去换气,而且非常生气,我让他很难堪。我心里很清楚,我将为此付出代价。
事事做得完美
第一阶段的第五周,我简直糟透了&&我筋疲力尽,丢尽脸面,差不多被逼到了绝路上。一天下午,就在地狱周开始前几天,一切都到了紧急关头。
每天下午,我们都会七人一组,把沉重的橡皮艇举过头顶,顶着它们跑到海滩上,去接受折磨。这天下午,我们正在去海滩的路上,寿林教官突然朝着我们的队伍喊道:&韦伯,你过来。&
迈克尔逊(Michaelson)是我们的队长,他说:&哎,怎么回事,寿林教官?他要去哪儿啊?&
&不用担心韦伯,&他回答说,&你们快准备好你们那该死的船吧。&我看了看,发现奥莱利、布坎南和科瓦尔斯基都和寿林教官在一起。糟糕。我离开队友,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一块海滩,海滩上只有我们几个人&&我和那四位教官。
&卧倒,韦伯,&他们中的一人说,&八拍,开始。&这是他们最喜欢的惩罚方式之一。八拍&健美操&是这么做的:
1. 以立正姿势开始。
2. 屈身蹲下,两手着地。
3. 腿向后伸,变成基本俯卧撑姿势。
4. 做一次俯卧撑。
5. 双腿呈剪刀状分开。
6. 恢复做俯卧撑时的双腿并拢状态。
7. 把双腿抬高至前胸。
8. 跳起来,恢复立正姿势。
他们让我做了一百个,然后让我做俯卧撑、震动打腿和全套动作。在此期间,他们四个人都朝我脸上铲沙子,同时用最大的力气朝我大喊大叫。
&你真是堆一文不值的臭狗屎,韦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臭狗屎?你是我们见过的最大块的臭狗屎!你拖了你们整个班的后腿,你简直就是行尸走肉,你把其他所有人都给搞砸了。你根本不属于这里,你这堆臭狗屎!你知不知道你把事情搞得有多糟,大家多么想要你滚蛋?你就是个耻辱,韦伯。你就是堆垃圾!你需要退出,没人想让你参加地狱周!&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咒骂一直没有停过。这已经不只是残忍和野蛮了。我能感觉到,他们很希望我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开,去敲响那该死的黄铜钟。
最糟糕的一点是,我知道他们是对的。他们之所以把我单独挑出来,是有原因的。我确实体质欠佳,影响到了整个班级,这让我感到厌烦。实际上,直到今天为止,我一直都很关注这一点,而且非常小心。如果你迟到了,如果你没能整理好装备,没有收集好信息或没有准备好你需要的东西,你就是在影响整个团队。他们是对的,这是一次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教训。 如果说我在体质上没有达标,那么我有一个优势&&我心理非常坚强。
人们有一种普遍的误解,大家都认为,要想通过海豹训练,你必须得是一名超级运动员,其实上并非如此。如果单纯看体质要求的话,这项训练一般水平的运动员就能通过,海豹训练真正考验的是你的精神。它的目的是一次又一次把你推向精神的极限,直到逼得你退缩,或是让你变得坚定顽强,随时能信心百倍地执行任务。
我不会退缩的。
这个时候,我的身体还远远没有达到理想的状态,但我在精神上已经准备好接受一切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能熬过那次沙滩上的折磨,也是为什么我能顺利通过BUD/S训练。
人们会问我,我是否有过质疑自己、痛苦不安的时刻。如果我有过的话,我在海豹训练期间有没有想过退出?答案是从来没有,一次也没有过。我脸朝下趴在沙子里,四个野兽般的教官尽其所能要击垮我,反而促使我奋进&&我憋了一肚子火。
在四人中间,布坎南教官离我的脸最近。于是,我抬头看着他,用我最冰冷的眼神盯着他,说:&去你的,布坎南教官&&去你的!你们把我从这里弄走的唯一方法就是用收尸袋。&
他反过来瞪着我,打量着我,掂量我的意图。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想说的,他也明白这一点。他退后了一步,猛地动了下脑袋,伸手指向我的小队待命的地方,说了一句:&回到你的队伍里去吧。&但他说话的方式就像是在说&去你的吧&。 从那时开始,我在BUD/S训练中彻底转危为安。教官们不再管我了。地狱周刚开始的几天,我感觉好像还不如之前刺激。我想对其他人说&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在第一阶段训练时,我就开始玩这些游戏了。
BUD/S训练中流传着一句俗话:你想成为隐身人(Ideally you want to become gray man)。换句话说,你想变成无形的,没有人会注意到你,因为你把每件事都做得那么完美,以至于让你从不引人注目。
我已经从&那个家伙&变成了&隐身人&。
这并不是说地狱周很简单,它就像传说中一样残酷,而且远不止如此。从地狱周开始的那天早上开始,我的同学们就像廉价灯泡一样逐个熄灭。
第一天晚上,他们搞得我们很迷惑。我们一整夜都没能睡觉,但这仅仅是个开头,因为我们还要连续熬五天五夜。星期天、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是最糟糕的。如果你能坚持到星期二晚上,你已经没有多少同伴了,因为多数人都已经退出了。在最开始的三天里,这是真正的折磨。
他们让我们作一个叫&钢铁码头&(steel pier)的训练。早上两点钟,他们就把我们叫醒,把我们赶到一艘钢铁驳船上。我们裸着上身躺在那里,体温迅速下降到极低。随后,在即将失去知觉的时候,他们把我们叫起来,让我们跳进水里,然后爬出来,再躺在码头上。这要持续四个小时,这简直是活受罪!第一天晚上,黄铜钟在寂静的黑夜里响个不停,寂寞而悲哀的钟声在空中划过。
他们让我们在地狱周期间保持忙碌的方法之一,就是让我们做&原木跑&。我们七个人要抬起一根巨大的原木&&其实就是一根电话线杆&&举起来扛在肩膀上,同时稳步小跑,来个急行军。我们要晃晃悠悠地蹚过海浪,而教官们就在我们身后对我们大呼小叫。沿着海浪线跑完6英里后,我们可以放下电话线杆,喝点水,然后再抬起木头,转过身来,沿着原路返回,再跑6英里;然后扔下木头,抓起橡皮艇举到头顶上,沿着另一条路前进,又是6英里。就这样周而复始,持续大约8个小时。那里有一根特别大的原木,被以前的BUD/S学员称为&超级痛苦&(Ole Mistery),它的侧面刻着&痛苦需要有人陪伴&(MISTERY LOVES COMPANY)的字样。这样东西是件值得史蒂芬&金(Stephen King)动笔描写的孽障。有个班级想把它偷走,并烧了它,但没有成功。或许它今天还在那里呢,还在折磨参加BUD/S训练的新学员。
这些听起来都很艰难,但体罚并不是最糟糕的。心理折磨打垮了我们中许多人,让黄铜钟响个不停。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新玩意儿。整整五天训练的目的是让我们心理失去平衡,而且它确实奏效了。
第三天,他们让我们到一顶帐篷里睡会儿觉。我们让疲惫不堪的身体躺倒在又薄又不舒服的折叠床上,但对我们来说,那种感觉就像是上了天堂一样。我们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大约50分钟后,我被有史以来最讨厌的声响给弄醒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过突然之间灯被打开了,我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对我大喊:&快起来,韦伯,该去冲浪区了!&
我们被弄醒,回到现实。这个时候,我们才刚刚进入深度睡眠。
经过足足三天昼夜不停的体罚,我们终于有机会睡点觉了,却在不到一小时后就被叫醒,让我来告诉你那种心情是怎样的:那完全是种折磨,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实际上,这是在战俘模拟训练中最常用的方法之一。
我睁开眼睛。周围的同伴完全迷失了方向,都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绝望地四处打量着,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的下一件事就是,所有人都跑出去,躺倒在冰冷的海滩上,躺在海浪里,脸朝着大海,等海浪把沙子和咸水冲进我们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里。我从来都不怕冷,但那段被人叫醒的插曲真是残酷。
然而,最糟糕的还是&食物赛跑&(chow run)。就像他们让我们睡的觉只够让我们勉强活下去一样,他们把饮食也降到了最低限度。
我们不仅要把庞大的橡皮艇举到头顶上,然后在海滩上跑好几英里,还要举着它们到处走。有些伙计因为举这些该死的破船而被割伤,留下了伤疤或秃斑。我们甚至要举着它们吃饭!每当到了饭点,他们就让我们比赛似的跑向食堂。到了食堂,我们还得举着橡皮艇绕着一幢小楼继续跑,大家轮流吃饭。我记得当时脖子就像被电钻钻了似的,头也很疼。终于轮到我们队去吃了!我们迅速放下橡皮艇,跑进去,把食物一扫而光,再跑出来。
有时候,等我们回到外面后,会发现少了几个人。怎么回事?不知道。那些人再也不会出现了,他们走了。教官们会按照身高对我们重新分组,补上空缺。然后,我们再次出发。
星期四晚上,我们作了一项被他们称为&周游世界&(Round the World)的练习。每艘船上的船员要把船划到大约20英里外的一处检查站,然后再划回来。这大约要用八个小时。当然,我们是在夜里完成的。
我们跑进海浪里,把那些破船先举过头顶,再放到水面上,然后爬上去,开始疯狂地划桨。几小时后,我们还在划桨。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家都睡着了。我用船桨重重地打了几个人,小声说:&嘿!各位!醒一醒!&
我们完成任务时,已经是午夜时分,我们是第一艘回到岸边的船。这时,从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嘿!过来!&那是寿林教官,他跳到我们的船上,让我们划船载他出去,去找还在往回划的其他人。
忽然之间,我听到奥莱利教官的声音从海岸那边传过来。&韦伯,&他咆哮着说,&如果你现在把船弄翻,我保你直接通过地狱周。&
他的意思是,如果我把船弄翻,让寿林教官和衣跌进冰冷的海水中,他就会立刻给我一张&快速通行证&,我就不用参加地狱周剩下的训练了。
寿林教官转过头来盯着我。我一句话也没说,但我的表情说出了一切:让我把这笨蛋弄下去吧!寿林教官用一种惊人镇定的声音说:&韦伯,你这狗娘养的,如果你把我弄下去,我会找你算账的。&
我笑了笑。我直盯着他,喃喃说道:&我们动手吧!&我的声音很大,全队都听得到。大家都很怕他,所以并没有发生这种事,但寿林教官从我的眼神里看得出我的想法&&我准备把他弄下去。我心里想,如果我这么做了,会发生什么事呢?
星期五,他们让我们来到海滩上一块用篱笆圈起来的地方,那里面灌满了海水。这片区域被称为&沼泽演示坑&,实际上不过是系上索桥的烂泥塘。我们站在那里,筋疲力尽,从头到脚糊满了泥巴,勉强能用双脚站着。然后,他们开始向我们投掷模拟手榴弹。
我们这时候就像僵尸一样,不知道自己移动得有多快,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动没动。我知道,有些人掉进了泥塘,倒在了那里。
随后,我们跑到训练场上,在磨床上一字排开。这时候,有个人对我们说:&215班,安全通过地狱周。&
安全,安全?
这不是真的吧?我们受了那么多的罪!接受训练的这段时间,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无限延展直到永恒。这就像是古希腊人对&地狱&的看法&&西西弗斯(Sisyphus)把一块沉重的巨石推上山,接近山顶的时候,石头会滚下山去,而他会从山脚下重新把石头推上去,这个过程不断重复。地狱周就这样突然结束了,我们把棕色上衣交回去了。
我们安全了。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穿上晾干的、温暖的、干净的T恤的那种感觉。我吃了整整一张比萨饼,喝了整整一夸脱的佳得乐(Gatorade)饮料,打电话给父母,告诉他们我通过地狱周了,然后沉沉睡去。我两天后才醒过来。
我们最开始有220人,现在只剩下70人了。
千万不能自大
我们有两周的时间恢复体力。这期间,我们只做些简单的事,比如绘制水路图之类的。我们要让自己准备好迎接下面的训练&&为期七周的第二阶段训练。
在某种程度上说,潜水环节是整个BUD/S训练的核心。毕竟从本质上看,BUD/S训练是一种水下爆破训练,最关键的是水中技能。由于我已经是一个很棒的潜水员了,我以为这个环节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但事实证明,潜水环节真不是闹着玩的。是的,他们现在会花更多的时间教我们特定的技能,而不是狠狠训斥并淘汰学员了。现在我们穿着棕色T恤,他们对我们多少有了点尊重,但还是很残暴。
新教官和第一阶段的教官们一样,要让我们明白他们不是来浪费时间的。他们立刻让我们在场地上做俯卧撑,朝我们的脸大喊大叫,不管我们在做什么事&&课堂作业、潜水训练、水肺指导、使用呼吸器,还是其他关键的潜水技能。基本体能训练每天都按时进行,而且越来越困难,障碍越来越多,用时越来越短。我们的限时跑从4英里变成6英里,又变成8英里。所有的标准都在提高:2英里海泳的时间要求从80分钟降到了70分钟,4英里软沙滩跑(穿着靴子)的时间要求从32分钟降到了29分钟以内,通过O课程的时间要求从15分钟降到了11分钟。
有时候,我们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教室里,但那绝不是你想象的普通教室,而是那种头顶上挂着成桶冰水(我们得确保水桶是满的)的教室。如果有人在课上打瞌睡,教官就会用力一拉绳子,冰水就会倒下来洒满整张桌子。这里可不是社区学院,这里是BUD/S!
在潜水环节进行到差不多一半时,我们要接受一个叫作&pool comp&(泳池能力pool competence的简称)的测试,那是地狱周的升级版。
我带着装备跳进训练池里去。我的装备由一对铝制80s氧气瓶和一套水肺装置组成,我要潜到15或20英尺深的地方。突然之间,三位教官出现在我头顶上(他们把这叫作海浪袭击)。毫无预兆地,他们把我的面罩摘掉,又把我的脚蹼给卸掉,使我除了氧气瓶和嘴里的调整器外一无所有。
然后,他们开始对我下手了。一个教官从我嘴里拔出调整器的软管,迅速打了个结。
我不太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但我知道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而我也尽可能作好了各种准备。这就是泳池能力测试的难点所在。他们会设计五六种极其恶劣的水下情景,你必须一一应对。如果你浮出水面,你就失败了。
我也知道,我们会面临极其糟糕的情景,那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那被称为&猛击&(whammy)。你要尽全力对付它,然后示意你没问题,并浮出水面。正常情况下,那应该是不可能完成的,但你只要尽可能多坚持一会儿就好。
我正处于这种情况&&我开始吸入从阀门直接冒出来的空气,因为我根本解不开那浑蛋给软管打的结。我待在水下大约有一刻钟时间,被好几位教官检查过,看起来还没有结束的意思。现在,我开始努力吸入调整器冒出来的小气泡。最后,我发现根本没法通过这次&猛击&,所以就示意教官并上浮了。
我刚一冲出水面,教官就说:&韦伯,那可不是猛击。&
&什么?&我气喘吁吁地说。那应该就是猛击,因为没有人能解开那软管。问题在于,我本来可以在下面待更长时间,但我觉得我的测试已经结束了。好吧,它还没结束。
我真觉得恶心。我的第一次泳池能力测试失败,而每人一共只有两次机会。他们偶尔会召开审查委员会,决定给某人第三次机会,但那是例外,不是常规,而我也不幻想这会发生在我身上。是的,我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
那天是星期五,所以我要等到下个星期一才能进行重测。那个周末对我来说就是煎熬。
星期一终于到来了。我再次潜到水池下面,无论他们怎么对我,我一直待在下面。我甚至都不记得&猛击&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我的精神高度集中在一件事上,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浮出水面。我一直待在那里,等到没有空气了,还再多待了一会儿。
最后,一名教官游下来,开始摇晃我,抓着我的头发往上游,做出&快上来!&的紧急手势。那一刻,我觉得肯定没问题了。
确实如此。我的&猛击&结束了。
顺利通过测试后,我放心了,但始终对&试了两次&这件事念念不忘。我本该擅长与水相关的一切的!这又是一次教训,我会努力记着,在任何状况下都记着&&千万不要自高自大。不管你知道什么,或者自以为你知道什么,你要控制住自己,努力汲取新知识。
泳池能力测试结束后,我们又少了20个队友,其中一位是我们的班级负责人(OIC)吉姆&特伦斯(Kim Terrance)。 每个BUD/S班级都有一位级别较高的OIC,一般是由班里级别最高的学员担任的。特伦斯是位天才运动员,曾代表斯坦福大学参加游泳比赛,而且是我们班的游泳高手。(和他难分伯仲的是他的游泳队友特拉弗斯,我之后会对这个人作更多的介绍。)第二阶段训练差不多进行到一半时,他因为医疗原因退出了。从此,我们有了一位名叫罗伯&贝福德(Rob Byford)的新负责人。罗伯是位海军出身的长官,也就是说,他是位现役海军士兵。罗伯当我们班的OIC,这是给大家的礼物&&他是位出色的领导,永远维护同伴,所有人都尊敬他。直到今天,我都和他保持着联系。
第二阶段临近结束时,我们又有一次测试,一次全长5.5海里(6英里多一点)的海泳测试。这个测试没有时间限制,我们只须完成即可。
测试那天,天气变得很恶劣。实际上,后来的事实证明,我们遇到的是教官们见过的最恶劣的环境。从那天早上开始,刮起了很强的南风,使海面变得波涛汹涌。我们要向正南方游去,而海风恰好迎面扑来。风一直吹着,根本没有停过。
我们站在科罗纳多海滩上接受检查。除了UDT短裤和带有扇形雷达天线的上衣之外,我们什么都没有穿。我们的装备包括:潜水刀(必须保持锋利)、水壶、信号弹,还有面罩、一对斯库巴普罗(Scubapro)脚蹼和装有二氧化碳充气筒的UDT救生衣。届时会有一艘救生船在附近徘徊,但那只是为了应对紧急事故的。我们会成对地游,游到开阔海面后,就全凭我们自己了。
我们往外游去,游到离岸差不多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向左转,朝正南方游去,游向墨西哥边境。连续不断的南风一直吹着我们的脸,大海变得既粗暴又汹涌,冰冷的海水直灌进我们嘴里,这使我们游泳的时间变得更长了。我们离岸那么远,风又吹个不停,所以连保持方向感都不容易。幸运的是,我从小就学会了如何应对这种情况。我能根据岸边的群山寻找坐标,保持方位,基本上按直线往前游。我时不时抬头看一看,看到其他人(包括那些游得比我快得多的人)不断改变方向,游出了一连串的S形。
游出几英里后,我的队友迪斯科&斯特拉(Disco Stella)开始跟不上了,他开始时不时拍打我,好让我放慢速度。我们时不时停下来,喝点水,但不会超过几分钟。在这种筋疲力尽的状态下,你只想一鼓作气,因为一旦歇下来,你就可能找不回动力了。斯特拉最后变得非常疲劳,完全撑不住了,在大海中央突然停了下来。我们还有一英里要游呢。
&我需要休息一下,&他说,&我们需要停一下。&
&不,我们要一直游。&我说。
&我要喝点水!&
我们俩的水壶这时都已经空了,而斯特拉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
&伙计,&我说,&这周围只有海水,我们不能停。&
&不,我现在就得停下来。&他说。
&瞧啊,&我央求道,&再游一英里吧。我们必须游到终点线,那里有足够的水。&
这么说也没用,他一动不动。最后,我抓住他的腰带,开始往前游。我游完了那该死的最后一英里,而且是拽着他一起完成的。我觉得那一英里永远不会到!当我最终到达终点线并把他拉到海岸上时,我觉得都快累死了。
那天晚上,在返回基地的巴士上,没有人说话,哪怕是一句话。以往大家都会相互开玩笑,相互抹黑,而这次,巴士里充满了既奇怪又严肃的寂静。
通过技能训练
第三阶段是为期九周的陆战基本技能训练,当然也是具有海豹特色的训练,包括爆炸物与爆破、枪法、地面导航和侦察,这一点也不比之前的训练简单。我们完成O课程的时间从11分钟降到了10分半,4英里计时跑的时间从29分钟降到了28分钟,他们还增加了一项穿着靴子的13英里跑。
随着第三阶段的开始,我们配备了新装备。现在,与之前穿的BUD/S绿不同,我们拿到了迷彩服和被我们称为&二线装置&的网状装置。(&一线装置&是你穿的衣服,你的短裤,你的腰带,如此等等;&二线装置&或者说&网状装置&又被称为H装置,是指你的胸式安全带,用来装子弹、指南针和其他装置的说明书;&三线装置&就是你的双肩背包。)
我们最开始先进行基本轻武器训练,包括步枪和手枪,先是课堂学习,然后是实际应用,把武器拆开再装上。我们也会进行一些射击训练,不过这和我后来在高级海豹训练中做的还差得远。第三阶段射击训练的主要任务是,在圣地亚哥以东的拉古纳山(Laguna Mountains)上进行大型地面导航训练。我们收拾好全部装备,带上大量的即食食品(MREs,Ready-to-eat),向那里进发。那是1997年12月,就在圣诞节前几天。
经过几天的定位训练后,便是一周的地图和指南针训练。所有的训练结束后,会有一次个人地面导航训练,就像赛跑一样。天气非常冷,地面上还有积雪,我们没有充足的睡眠。教官们围坐在大营房中间烧得很旺的篝火旁,喝着啤酒,我们则不行。在此前两个阶段的训练中,我们被分成过船员小队。现在,我们被分成七人一队的中队,所有的中队都散布在这个大营房四周。我们不可能有篝火,而他们又拿走了我们的即食食品加热器,因此,我们只能吃冷食。我们处于随时待命的状态,穿着靴子,轮流站岗守卫,每人负责一小时。
过一会儿,教官们就会发出无线电呼叫,确认我们是清醒的,而且保持警惕。如果错过了一次呼叫,那就只有上帝能救你了。因为,如果发生了这种事,你将会度过一个漫长的晚上。幸运的是,我们中队里每个人都很警醒。当我们被呼叫时,我们都应答了,而教官们也没有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可以听到其他人在半夜里被叫起来,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们可以断定他们一夜没睡。教官们让他们在自己的营房和教官的营房之间跑来跑去,在雪地里做俯卧撑,让他们痛苦不堪,一晚上都又冷又湿。从很多方面来看,这和我们几年后在阿富汗山区里做的事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后者要更危险一点。
通过地面导航训练,我们都学会了如何进行导航,甚至都不用地图或指南针。
地面导航环节还包括一次需要把中队解散的测试。现在,每个人都只代表自己,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如果通不过这个测试,我们就毕不了业。
为了进行地面导航测试,教官们在山里设置了一系列导航点,每个导航点都有一个内有识别码的弹药箱。当我们到达导航点时,要打开箱子,把识别码和坐标一起通过无线电上报,让他们知道我们在正确的地方,然后再赶往下一处。我们要按正确的顺序找出所有的导航点。
我碰见了另外一个人,问他说:&嘿,怎么样啊?&他只是惊慌失措地盯着我。&我觉得,我刚错过了最后一个点。&他突然说,然后指着远处,&我应该到那边那座山上去!&他在大雾里惊恐地跑掉了。可怜的家伙!
我是幸运的,出于某种原因,导航对我来说并不算难。又一次,我觉得我的家庭背景帮了我。我在帆船上长大,身边都是海图、地图和指南针,早就学会了怎样寻找路线,完全不靠路标、店面或常规地标。因此,我提前几个小时就完成了测试。我不想马上回营房,因为他们会找另外的事情让我去做的。于是,我偷偷溜回营房周围,钻到一处灌木丛底下,躺在那里睡了几个小时的觉。
接下来,我知道的事就是,我被人踢醒了。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韦伯,你他妈的在干什么啊?&我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我是醒着呢,还是在做噩梦啊?
那是寿林教官。
我以为,第一阶段训练结束后,我就彻底摆脱他了。但我没那么幸运。他加入了第三阶段训练,协助进行地面导航测试。当然了,他找到了我。
&你&&他妈的&&在干什么?&他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就像对小孩子说话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长时间没合过眼后,我刚被人从深层睡眠中叫醒,所以一点儿也不清醒。再说了,这个问题根本不是个问句&&他很清楚我在干什么。他检查了我的坐标,知道我已经完成任务了。&你这个狗娘养的。&他咆哮道,并诡异地微笑了一下。哦,该死。
在接下来的30分钟里,他让我在雪地里四肢着地,像狗熊一样沿着山坡爬上爬下,这是对我开小差的奖赏。在折磨了我一会儿后,他把我送回了营房。他让我为那一小段偷来的睡眠付出了代价。但我不得不承认,能偷睡一觉实在太值了。
那一天,发生了一件让我们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事。
我们班有位名叫特拉弗斯的长官,他曾是吉姆&特伦斯的游泳队友。特拉弗斯也是一位出色的运动员,当时他已经进入&隐形人&行列,各方面的表现都很出色,无可挑剔。第三阶段的地面导航训练部分,特拉弗斯的中队开始到处出问题&&收听无线电时睡着,巡逻时搞得一团糟,不能很好地处理各种事情,总是被叫出去接受惩罚。忽然之间,由于所在中队的糟糕表现,特拉弗斯成了&那个家伙&。他受不了了,认输了。他退出了。
我完全被惊到了,所有人都是。特拉弗斯不仅是位熟练的运动员,还是美国海军学院(U.S. Naval Academy)的长官。他们那些人的标准非常高,而且接受过时间的考验。到这个时候都竟然会有人退出BUD/S训练,真是闻所未闻。他是在训练的第六个月退出的,离毕业只有五个星期。
在BUD/S训练中发生的所有事里,特拉弗斯的退出是最令人吃惊的。人们通常认为地狱周是件大事,一旦通过地狱周就已经过了最难的部分。但和通过第三阶段比起来,我宁愿经历两次地狱周!他们一直向我们施压,把我们推向自身极限,加重我们的任务(比如进行爆破训练,还有在我们筋疲力尽时进行实弹演习),所以我们一刻也不能放松。
第二天是个星期五,我们收拾好据点,装好卡车,准备离开那里。就在那时,有一些人怒气冲冲地跑进营房,赶上了我们的队伍。他们在开始的测试中失败了,整晚都在重复尝试。他们非常疲惫,一言不发,但最终还是成功了。
就在我以为我们都成功了的时候,却发现至少对我来说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坐在巴士上,一身轻松地准备重返文明的时候,我的左上半身忽然失去了知觉,也就是膝盖以上的部位。这是很严重的事。我不知道,这是地面导航使我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还是由低于零度的气温导致的。不过,当我第二天早上在科罗纳多醒来时,我的左腿几乎承受不了任何重量了。
我现在麻烦大了。第三阶段还没结束呢,我们要做四次限时跑的测试,想达到第三阶段的标准必须至少通过两次。我还需要跑一次,但现在却连路都走不了了。那个周末,我是在担忧中度过的。
下一周的星期一,我去找BUD/S的医生,告诉他我左上半身出毛病了。他拿过我的病历,看了一眼,然后说:&我的天啊。& &什么?&我问道。
他抬头看着我:&你之前竟然从没来过这里。&
有些人(我们称之为&疾病召唤突击队&)时常去看医生,抱怨这个,抱怨那个。差不多每个人都去找过一两次医生,但我没有。六个月里,我从来没去看过医生。
医生很照顾我,妥善地帮我治疗,让我拄拐杖,使我逢凶化吉。事情很凑巧,当时正赶上圣诞节休假。在接下来的两周里,我们每天只须做一次体能训练,而这不会计入我们的成绩。我每天都去看医生,其他人作体能训练时,我就坐在那里看杂志。
等到一月份,事情不能再拖了。我必须要走出去,完成4英里限时跑,而且用时必须在30分钟以内完成。说来也奇怪,教官们都给了我相当多的鼓励。他们都知道,我真的是在与伤病作斗争,而不是在装病。他们能看到我的痛苦。
四英里就是6437米,而一米差不多就是我的一大步。这就意味着,在跑步过程中,我的左腿要艰难地落地3218次,每次都带着疼痛。不过,我还是完成了那次限时跑。
冰冷的海水
圣诞节过后,我们乘船前往圣克莱门特岛(San Clemente Island),那里距圣地亚哥海岸大约有80英里。那座岛完全被用于海军活动,而海豹突击队在海岛东北端有一个BUD/S训练营,我们将其称为&巨石&(the Rock)。
所有人都到达那里之后,教官们说:&嘿,伙计们,没人能听到你们在这里喊叫。你们现在离旗杆很远。&所谓的&旗杆&指的是海岸上的基地司令部。这里没有太多的管束,没有指挥官在午饭时转来转去地检查事情进展如何。这是我们最后的四个星期,我们能否顺利毕业,都要视具体情况而定。教官要确认我们每个人都能赢得胜利。
每顿饭前都有不同形式的体能训练,我们的表现如何与用餐是否愉快有直接关系。我们要为自己每顿饭都能干着身子吃而努力。
早饭之前,我们所有人会以中队为单位列队排开。教官告诉我们,看他们的信号,每支中队要全力以赴地爬上附近的一座大山&&蛙山(Frog Hill),尽可能快地爬上山顶。最先到达山顶的四个人下山后去吃早饭,落在后面的三个人(每支中队有七个人)下山后要跳进冰冷的海水中,然后满身沙子、全身湿透地在外面吃早饭。
信号发出后,我们七个人拼命向前冲去,努力向山上爬。我的肺里就像火烧一样,我不是擅长跑步的人,还能感觉到左上半身的拉扯。每天早上,我都会发现自己处在队伍的中间位置,生怕自己会落到后面,最后得满屁股沙子地吞下冰冷的鸡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每天都能保持前四名的位置。
早餐就是这个样子的。午餐之前,我们要用最少的时间做完100个俯卧撑,而且要带着全副装备:一个盛满水的水壶、装满子弹的弹夹,还有我们H装备工具箱里的其他东西。如果我们不能全部在规定时间里做完俯卧撑,我们就要浑身湿透地吃午饭。 晚餐之前,我们还要全副装备地进行80英尺的绳索攀爬,然后至少做20个俯卧撑。我们必须完成任务,不然就得全身湿透。 每天早上醒来时,我都有同样的想法:希望今天不用浑身湿透地去吃饭。
到这个时候,我们还剩下40个人。在这40人里,有17个是上一批的学员,他们是因为医疗原因中途加入我们的。这就意味着,我们在六个月前开始训练时有220人,现在只剩下了23个人。那些后来加入的人里,有一个名叫艾里克&戴维斯(Eric Davis)的家伙。
艾里克是个极富魅力的红发男人,他喜欢和每个人接触,又极其随和,不惹人生厌。他很快就融入我们中间,而我们也迅速作出回应。他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最富创意的人之一。实际上,从他进入BUD/S的方式,就可以看出他极具创意。他第一次提出申请时便沮丧地了解到,作为一个色盲,他连试一试的机会都得不到。这使他备受打击&&不过,大约五分钟后,他就想出了一个周详的计划,使自己在色盲测试中蒙混过关。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但不管怎样,他做到了。而且,他还顺利通过了BUD/S训练。他至今没有向我们透露那个秘密计划。
说是因果报应也好,人生的讽刺也好,多年后,当他觉得自己在军队里已经受够了,决定退役的时候,却遭到了报应。他当时刚刚被延长了服役期限,但他特别想退役回家,我还问过他打算怎么办。后来他告诉我:延长服役那次体检时,他直接找到医生,坦白说自己是色盲,说希望因此提前解除合同,但医生拒绝相信他,甚至没给他作测试,直接给了他一张健康证明书。此后,我无论什么时候看见他,都会拿他开涮。
我们在&巨石&的日程安排非常紧张,好像根本没有睡觉的时间。按照第三阶段训练的标准,一晚良好的睡眠是三到四个小时。到达&巨石&后的第一周,艾里克说:&嘿,他们不会一直这样的。我是说,我们正在处理爆炸物,对吧?下一周,他们会让我们多睡一会儿的。&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一直在向我们保证(无疑也是在向自己保证),事情会越来越好的,他们会让我们多睡会儿觉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这样做&&下周没有,下下周也没有,一直都没有。
有一天,他们差一点儿击垮我们。我们在某项训练中表现很糟糕,教官就让我们在东北港口的海水里泡了四个小时,以此来折磨我们。我们都非常痛苦,我听到伙计们嘟囔着说:&天啊,这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们接受过好几次这样的待遇,但这次是最糟糕的。不管是由于过去几个月训练累积起来的劳累,还是由于二月里夜间的严寒,所有人从某个时候开始都不说话了。当我们继续坚持体能训练时,一种可怕的寂静渐渐笼罩了我们。我们只能听见腿和胳膊在寒冷的海水里颤抖的声音,这种声音偶尔还会被教官们的咆哮声打断。
几个人抱怨和呻吟是一回事,而当所有人都停止抱怨和呻吟,当所有一切都安静下来,你才知道事情到了多严重的地步。我们再次被逼到了身体和精神的极限。
&出来吧!&
不幸之中的万幸,就在那时,他们叫我们从海浪里走出来,跑到沙滩上。他们让我们在沙丘间跑上跑下,几分钟后,我们全身的血液才开始流动。我敢肯定,每个人在跑步的时候都有同样的想法: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
&到海里去!&
他们是认真的吗?是的。就在我们刚刚能感觉到四肢回暖的时候,他们又把我们赶进了冰冷的海水里。我们做着震动打腿,胳膊挽在一起,连成了一条满是痛苦的人肉锁链。
我身边的那个家伙,克里斯&奥斯曼(Chris Osman)开始小声地嘀咕:&我靠&&我靠&&&
奥斯曼是一位前海军士兵,他被编进我们班,和我在同一队,可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他。但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很厉害:他能记住每个细枝末节的军事知识,知道任何一种步枪的有效射程和射击速度,明白在哪种战斗中应该采用哪种武器,也知道你能想到的任何一种爆炸物的冲击力和适用条件。我觉得,他肯定是读着军事条例长大的,而不是像我们其他人一样看着漫画书长大的。这家伙是条硬汉。不过,我就是和他合不来。我觉得他是个大嘴巴,我们有几次都差点儿打起来了。现在,他看起来似乎要崩溃了。
我朝奥斯曼的头部扫了一眼,看到了艾里克的眼睛,艾里克恰巧在奥斯曼的另一边。艾里克和奥斯曼是好朋友,我和艾里克是好朋友,但我和奥斯曼相互讨厌,这真是个复杂的三角关系。
突然间,奥斯曼不再小声嘟囔,而开始使劲儿大声喊道:&行了,我靠。我要从这儿出去!我再也不干这个了!&
&克里斯!&艾里克发出了嘘声,&别这样,再坚持坚持!&
终于解脱了,我告诉自己,但我觉得他不是认真的。可他是认真的,他使劲挣扎着,挣脱了我们紧握的双手,准备冲出海水,到沙滩上去。我和艾里克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吓得不知所措。他马上就要退出练习,退出BUD/S训练,退出海豹突击队了!我们离课程结束只有几天的时间了,已经如此接近终点线了,而他却要退出。
天色非常暗,只有我们两个人看到了奥斯曼做的事。
突然间,我们听到一声哨响,然后是一个清脆的声音:&好了,行动吧!出来!&
教官们在叫我们跑回沙滩上。我们都争先恐后地向小山上爬去时,黑暗里响起了一阵海水溅落的嘈杂声,而等我们跑到那里时,奥斯曼已经被教官们围在了中间,而他们还不太清楚刚刚发生的一切。一位教官抓住他的胳膊,高举到半空中,朝我们其余人大声喊道:&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说的!在你们这帮浑蛋里面,奥斯曼是唯一一个真正努力的人!&
突然之间,奥斯曼成了英雄。教官们递给他一大杯热巧克力,同时再次告诉我们,我们没能做到和奥斯曼一样快,简直是太失败了。除了我和艾里克之外没人知道,他能第一个到达那里的唯一原因是,他已经受够了,正准备离开那里,而就在那时,教官们吹响了哨子。
奇妙的事发生了:我和奥斯曼最后成了朋友。实际上,我们后来作为海豹狙击手一起在阿富汗服役,我们至今都是好朋友。 关于海滩上的那个夜晚,我至今仍会开他的玩笑。
麦克险被死亡击溃
最后阶段的训练中,我们在一艘名叫&十二宫&(Zodiac)的巨型充气船上作过一次夜间行动。那晚海浪很大,突然,我们接到了&进入&的信号。我们的评分人,也就是那些给我们的整个行动作评估的海豹教官非常担心,因为海水正变得越来越凶暴。我熟悉海洋,所以我知道,我们附近是一片礁石,很危险。在一片满是陡峭礁石的海岸上,让一艘橡皮艇搁浅,这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它会要你的命!
里奇&洪扎(Rich Honza)是我们那队船员的队长,他说:&好了,他们向我们发出信号了,我们准备出发吧。&
&伙计,&我说,&我觉得,我们要等一等,计算一下海浪的间隔时间,以免船搁浅在海岸上。&
里奇说:&不,我们必须现在就出发,此时此刻。&
&听着,&我说,&我会冲浪,而且熟悉这个区域。现在,波涛汹涌,一刻不停。如果我们不想摔到那些礁石上,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大浪涌过来,然后紧跟在浪的后面。&
不过,他仍然坚持己见。他是队长,我对此无能为力,我们立马就动身了。我心想:哦,天啊,这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们开始疯狂地划桨,慢慢朝岸边进发,我们根本无法按时完成。我能感觉到海浪正在袭来,果不其然,船开始上升,然后下降,下一次上升得更厉害。我知道,我们就要被海浪拍下去了。
&伙计们,&我大叫着,盖过了海浪的呼啸声,&准备好,大浪来了!&
片刻之后,一个巨浪正好拍到我们头顶上。我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船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而我被猛烈地冲向海岸。如果我不想在那片险滩上粉身碎骨的话,就要靠一己之力来控制那艘该死的&十二宫&。那太糟糕了,实际上,这种状况简直是糟糕透顶。
随后,事情变得更糟了。
我往身后扫了一眼,看到&十二宫&的船尾上有什么东西。我挪近看了看,那是某个人的手指,有个家伙坚持住了。接着,我看到了一个脑袋,这让我惊讶不已,那是麦克&里特兰(Mike Ritland)。
麦克是来自爱荷华州的农夫,在进行海豹突击队训练之前,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大海。他在学校时在游泳池里游过泳,而且游得很不错。但是,大海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在&巨石&上始终受着煎熬。我现在一个人乘着&十二宫&逃亡,其他所有人都被落在身后的大海里,而麦克为了求生死死抓住了船尾,我们俩就快要触礁了。
我还有件事要做:一次大浪过后会有几秒钟短暂的平静,但只有几秒钟而已。不论如何,我都控制住了&十二宫&,成功地避开了礁石,而且已经离岸很近,我都能踩到海底了。我往后扫了一眼,发现船尾处看不见手指了。我不知道麦克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其他人到哪里去了,但我不能放任自己去想这些。我跳下船,努力在礁石间站稳,然后抓着&十二宫&,开始把它拉过去。我计算着海浪的时间,好在每次海浪冲来时都拉一把。靠近岸边后,我跳回船上,确认每件东西都好好地绑在原位。这时,我脚下感觉到了某件奇怪的东西,怎么回事啊?船底下有件东西,有件东西在往上推。
不,不是某件东西,而是某个人。
&我的天啊!&我再次跳出船去,大叫起来。我双手紧抓住&十二宫&,用尽全身力气让它脱离海水的吸力,把它往上推、往上推,终于把它推到了一边。一个东西从海浪里冒了出来,就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怪物一样。
那是麦克。在一片漆黑里,他被困在&十二宫&底下两分多钟。
&我要&&我要&&&他试图说话,气喘吁吁地,上气不接下气。当他呼吸到足够的空气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要&&死了,我&&肯定我&&要死了。&
毫无疑问,他是正确的。麦克的神情颓丧,他直接面对过死亡,而且知道死亡击溃了他。&我靠!&当我把他拉到岸上的时候,他嘟囔着,&我应该去当游骑兵(Army Ranger)&&我靠&&我干不了这种和水有关的玩意儿&&而你可以做到。&
正当我和麦克站在海滩上,他靠在我身上喘气时,一位教官跑到了我们跟前。我以为,他想知道麦克是不是还活着。我正要喊说&没事儿,他没事儿&,就被一连串的脏话给挡回去了。然后,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声音说道:&韦伯!给我他妈的清点一下武器!&
那是寿林教官。
那个家伙来到这世上,似乎就是为了抓住我并折磨我的。
我们在拉古纳山上进行地面导航训练时,我的复仇女神突然出现在这里,来协助进行第三阶段训练,而且要搞死我。
对所有人来说,最幸运的事是,我们的枪支都还牢牢捆在&十二宫&里。这些都是真枪实弹!如果我们中有哪个人弄丢其中一样的话,麻烦可就大了。如果丢失枪支,正式的海豹突击队员都要被除名,更不用说我们这些BUD/S学员了。如果我们在那里弄丢了任何一样武器的话,我们所有人都可能被开除,教官们也会因此惹上麻烦。
我们没有弄丢任何一样武器,也没有弄丢任何一个人。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其他所有人都上岸了。我们的队长洪扎跑到我面前,说:&伙计,我们应该等等那个浪的。&我无言以对。
可怜的麦克恢复了呼吸,但没能恢复冷静。他被击垮了,并作出了自己的决定,他想要去找黄铜钟,狠狠地敲响它。
不过,他并没那么做,那天晚上没有,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这件事,我也一直喋喋不休地告诉他,把这件事忘掉吧。&那是反常的情况,伙计,&我说,&别担心,它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你没事的。&我不能确定,他是否听得进去,他看起来似乎没听进去。那两分钟击垮了他,他肯定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铁了心要退出。
他最终并没有退出,坚持了下来,而且看开了。最后,我们一起奉命加入海豹突击队第三分队(SEAL Team Three)。麦克后来成了一名出色的操作员,作为海豹突击队的职业生涯一帆风顺。他与黄铜钟再也无缘相见。
终于要成为海豹突击队员了
我们离开那座海岛时,简直就像一群出笼的野兽。在圣地亚哥走下飞机后,我们觉得自己仿佛能征服一切。当得知自己通过了BUD/S训练时,我心里的感觉非常美妙,没有什么事能和这个相提并论。
我们最开始有200多人,只有20多人走到了最后。
毕业前一天晚上,按照传统,所有毕业学员要请教官们出去喝个通宵。我们带教官来到了科罗纳多岛上一家酒吧,那家名叫丹尼斯(Danny&s)的酒吧严禁学员入内。教官们开始灌我,我们整个晚上都喝个不停。后来的某个时刻,我转过身来,看看是谁来到我面前跟我碰杯。
是寿林教官。
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那个竭尽全力要逼我退出的家伙,那个我极其讨厌的家伙,那个扮演着我的复仇女神的家伙,竟然就在我面前。我们像兄弟一样出来过夜,一起喝啤酒。
&你知道吗,韦伯?&他说。嘿,别遮遮掩掩啊,我心里想,但没说出口。&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轻轻抿了口啤酒,然后继续用那种轻轻的、冷冷的声音说着。他直勾勾地朝前看着,像我根本没在那里一样。
&我不想让你通过,我不想让你成为海豹突击队员,我们都以为你要退出呢,我们以为我们能让你退出呢。&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他或许希望我说些什么,或许不是。但不管怎样,我一直闭着嘴,看他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他确实还有话要说。
&但你反戈一击。你不断提高,我也看到了你的转变,这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又深深喝了一口啤酒,然后静静地补充说,&你值得我们尊重。&
那短短的几分钟,让我经受的一切折磨都变得很值。
我们一直喝到太阳升起。我第二天睡过头了,差点儿错过了毕业典礼。一个接一个地,他们把我们叫上去领毕业证书。我的父母都在场,我的祖父母也都在,他们是特意从加拿大赶过来的。那种感觉美妙得令人难以置信,我顺利通过了BUD/S训练,我终于要成为海军的海豹突击队员了。
其实,我一直宿醉未醒,领毕业证书的时候还觉得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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