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剧本--审头刺汤（根据马连良萧长华张君秋演出整理
明嘉靖年间，因裱褙汤勤贪恋莫怀古妾雪艳美貌，遂设计陷害莫怀古，汤利用莫怀古以假&一捧雪&宝物杯献严世蕃为由，将莫怀古治罪。莫怀古逃到蓟州时被严府校尉拿获送交蓟州总镇戚继光处，戚本与莫交情甚厚，遂定计由莫怀古之家丁莫成在蓟州替其一死，怀古逃亡在外。汤识破被斩之人非怀古，报严府后，严府呈皇帝。锦衣卫陆炳奉旨审问人头，严府派汤勤会审，陆炳拟断为真，汤勤坚持为假。陆炳由雪艳暗示，看破汤意在雪艳，又思开脱戚继光，乃佯将雪艳断与汤勤为妾，汤始不究。洞房中雪艳刺死汤勤，报仇后自刎。故事见清李玉《一捧雪》传奇。马连良先生将传统戏《搜杯代戳》《审头刺汤》《雪杯圆》三出戏连在一起，取名全部《一捧雪》。马先生饰演前莫成；中陆炳；后莫怀古，开创了主角&一赶三&的先河。
（&发点&接&水龙吟&：四龙套、门子上，&四击头&&一锤锣&：陆炳上，到台口，&归位&）
陆炳：（念&引子&）麟袍扬巾（&小锣二击&）运悬肘，（&帽儿头&）不羡，（&哆哆&）文章山斗！（&冲头&接&水龙吟&：陆炳左右两望；右转身归大座，众归里站，念诗）可恨贼子太张狂，欺君枉上霸朝纲。（&小锣二击&）许多奸佞成异党，残害我朝大忠良。（&归位&）老夫，（&丝边一击&）陆炳。（&住头&）嘉靖驾前为臣，官拜锦衣卫大堂。前者莫仁兄不知为了何故，得罪了严府，命丧蓟州。严府有公文到来，言道：这个人头是假。圣上命我审问人头。我想人头或者是假。若说是真，犹恐得罪严府；若说是假，不知攀连多少好人在内！此事，叫我好难断也！
汤 勤：（内）汤老爷到！
门 子：汤老爷到。
陆炳：哦，汤老爷到？（&丝边一击&）我想汤勤，乃是严府一耳目，他今到此，必为审头而来。少时审问人头，倒要留心一二。来！有请汤老爷！
门 子：有请汤老爷！
汤勤：（内）嗯哼！（&小锣五击&：上）只为雪艳美佳人，费尽三毛七孔心；若得她心合我意，人头是假也是真。报！汤勤告进！（&台-----匝匝匝------&：向内打躬，俯身挖向大边进门，向堂上拜揖）
小官汤勤，参见老大人！
陆炳：啊？（&丝边一击&）汤老爷到此，莫非查老夫的弊病不成？（&丝边一击&）
汤 勤：这&&小官告辞！
陆 炳：转来！（&一击&）为何去心忒急？
汤勤：不是喏，小官上得堂来，一言未发，怎说拿老大人的弊病？这&弊病&二字，小官实实地吃、吃-----吃罪不起呀！
陆炳：呵呵呵------（冷笑，&丝边一击&）老夫乃是一句戏言哪！
汤 勤：戏言？倒吓了我一身的冷汗！
陆 炳：汤老爷到此必有所为？
汤 勤：奉了严爷之命，前来会审人头。
陆 炳：怎么？汤老爷是会审人头的吗？
汤 勤：正是。
陆炳：哎呀呀，你若不来，我还要奉帖请你前来，来来来，请来上座！
汤勤：且慢，此乃是朝庭的法堂，小官怎敢擅坐？
陆 炳：怎么，你也晓得是朝庭的法堂？
汤 勤：朝庭法堂，怎么不知。
陆炳：好好好，与汤老爷旁设一座。（&小锣五击&）：汤勤坐大边侧坐）
汤 勤：谢坐。（坐）
陆炳：汤老爷，少时老夫审问人头的时节，若有不到之处么，还要汤老爷多多地指教哇！
汤 勤：哦，哈哈-----老大人忒谦了。
陆 炳：来，带人犯！
门子：人犯上堂！（&原场&张龙、戚继光上站大边；雪艳上，郭仪上站小边，面朝内跪下）听点！张龙，
张 龙：有。
门 子：郭仪，
郭 仪：有。
门 子：戚继光 & &，
戚继光：有。
门 子：雪艳，
雪 艳：有。
陆炳：戚继光、雪艳下去！（戚继光、雪艳下&小锣一击&）张龙、郭仪！
张、郭：有。
陆炳：我来问你们：犯官莫怀古在何处被你们拿获的？
张、郭：蓟州西门以外，柳林之内。
陆 炳：什么时候？
张、郭：黄昏时候。
陆 炳：怎样进城？
张、郭：叫开城门，劈了栅子，击动堂鼓，才见戚大人。
陆 炳：戚大人是怎样吩咐你们？
张、郭：戚大人言道：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要两家担待。
陆 炳：何谓&两家担待&？
张、郭：头门以里，仪门以外，有一军牢小房，将我等并锁在一处，里面有灯，门面有人，门上加封。等到五鼓天明，看着绑，看着斩，人头打入木桶，回复严爷。
陆 炳：可是实情？
张、郭：句句实情。
陆 炳：下去！
张、郭：是。（下，&小锣一击&）
陆 炳：带雪艳！
门 子：雪艳上堂！
雪 艳：（上，跪，&小锣住头&）叩见大人。
陆炳：雪艳，我来问你，你丈夫莫怀古在何处被严府的校尉拿获的？
雪 艳：蓟州西门以外，柳林之内。
陆 炳：什么时候？
雪 艳：黄昏时候。
陆 炳：怎样进城？
雪艳：叫开城门，劈了栅子，击动堂鼓，来见戚大人。
陆 炳：戚大人是怎样吩咐你们？
雪艳：戚大人言道，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要两家担待。
陆 炳：何谓&两家担待&呢？
雪艳：头门以里，仪门以外，有一军牢小房，将我等并锁在一处，里面有灯，外面有人，门上加封。等到五鼓天明，看着绑，看着斩，人头打入木桶，回复严大人。
陆 炳：可是实情？
雪 艳：句句实情。
陆 炳：下去！
雪 艳：是。（下&小锣一击&）
陆炳：汤老爷。哎！（以扇击桌）汤老爷！（&小锣一击&）
汤 勤：哦，老大人。
陆炳：我想戚继光身为八台总镇，纵然犯罪，不是犯了你我的罪。老夫意欲赐他个座位，不知汤老爷意下如何？
汤 勤：老大人开恩，倒是原有他一个座位。
陆 炳：好，带戚继光！
门 子：戚继光上堂！
戚继光：（上，&小锣一击&）参见大人。
陆炳：戚继光，汤老爷赐你一个座位，还不谢过汤老爷。
戚继光：谢过汤老爷。
汤 勤：谢过老大人。
戚继光：多谢老大人。
陆炳：坐下。（戚继光坐小边倒椅矮座，&小锣一击&）戚继光，莫怀古是在何处被严府的校尉拿获的？
戚继光：西门以外，柳林之内。
陆 炳：什么时候？
戚继光：黄昏时候。
陆 炳：他们是怎样进城？
戚继光：叫开城门，劈了栅子，击动堂鼓，来见犯官。
陆 炳：你是怎样吩咐他们？
戚继光：犯官言道：此事关系重大，要两家担待。
陆 炳：何谓&两家担待&呢？
戚继光：头门以里，仪门以外，有一军牢小房，将他等并锁在一处，里面有灯，外面有人，门上加封。待到五鼓天明，看着绑，看着斩，人头打入木桶，回复严大人。
陆 炳：可是实言？
戚继光：句句实言。
陆 炳：下去！
戚继光：是。（&小锣住头&下）
陆 炳：汤老爷。
汤 勤：老大人。
陆 炳：这个人头哇，是真的了。
汤 勤：怎见得？
陆炳：他四人上得堂来，口供俱是一样，岂不是真的了？
汤勤：哦，大人说他四人口供相同，人头就是真的了？
陆 炳：嗯。
汤 勤：假的！（&小锣一击&）
陆 炳：怎么？
汤勤：依小官看来，他四人一路而来，同宿旅店，串通好了口供，蒙哄老大人的呀！
陆 炳：哦，怎么？他们是蒙哄老夫的么？
汤 勤：是啊，是蒙哄老大人的呀！
陆 炳：也罢，老夫有个凭天断。
汤 勤：什么&凭天断&哪？
陆炳：老夫日前监斩了几名江洋大盗的人头，首级尚未成殓。将它一齐摆在堂口，莫怀古的人头，也摆在其内。命那雪艳上堂相认，认真便真，认假便假，你看如何？
汤 勤：但凭老大人。
陆炳：来，将大盗的人头摆在堂口！（&冲头&：二差役摆二小木桶在大边台口）莫怀古的人头也摆在堂口！（&冲头&：二差役又摆&二小木桶在小边台口）带雪艳！
门子：雪艳上堂！（&小锣一击&：雪艳上，跪）
陆炳：雪艳，堂口有几个人头，哪个是你丈夫莫怀古的人头，前去相认，抱头见我！
雪艳：遵命！（&丝边一击&接&扭丝&唱&二黄散板&）陆大人坐在法堂上，吩咐雪艳女娘行。轻移莲步下公堂，（&扭丝&下堂后在台中间两边一望。&扭丝&切住，&匝、匝、匝，行弦，凤点头&接唱）只见人头列两旁。那厢好像夫模样，（走向台口，将靠大边的木桶捧起一看，即抛于地，&乱锤&左旋身云手，右手掏袖高举过头顶，左手指地上木桶，抖战&凤点头&接&&顷仓&，左手指出，接唱）他他他他------他人头为何面皮黄？&这厢（&一击&）不是（&顷仓&）去那厢（&哭头&）望，喂呀！（&软丝边一击&&匝匝匝&&行弦&&扭丝&接唱）怀抱人头跪公堂。（&住头&：捧木桶跪下，陆炳右手掩鼻）
陆炳：下去！（&原场&：雪艳下堂行至小边哭，上场门下）来，将人头撤了下去！（&冲头&：差役撤木桶）汤老爷！
汤 勤：老大人。
陆 炳：我看这个人头一定是真的了。
汤 勤：怎见得？
陆炳：你看那雪艳，上得堂来，不顾肮脏，怀抱她丈夫莫怀古的人头，
如此地痛哭，岂不是真的了吗？
汤勤：哦呵，老大人说那雪艳，上得堂来，怀抱着人头痛哭，就是真的呀？
陆 炳：正是。
汤 勤：我把那雪艳好有一比。
陆 炳：比做何来？
汤 勤：猫儿哭老鼠，
陆 炳：此话怎讲？
汤 勤：假慈悲。
陆炳：她是假慈悲？（&丝边一击&：左右人们皆拭泪）啊汤老爷，你看我这两旁的衙役，一个个俱都落泪，难道他们也是假慈悲吗？
汤 勤：我把他们也好有一比。
陆 炳：比做何来？
汤 勤：听评书落泪，替古人担忧。
陆炳：哦？他们是替古人担忧？汤老爷，你怎么就不替古人担忧了呢？
汤勤：呕，大人说哪里话来？我与莫大老爷，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替他担的什么忧哇？
陆炳：汤老爷，你口口声声说这个人头是假，莫非还有什么质对不成？
汤 勤：哟！这人头，是大有质对的！
陆 炳：有何质对？
汤 勤：莫大老爷的头上有两处贵样。
陆 炳：哪两处贵样？
汤 勤：前有梅花痦，后有三台骨。
陆 炳：哎！岂不知人死则变哪！
汤勤：唉，梅花痦倒烂得掉，这三台骨是一辈子也变不了的！
陆炳：想这三台骨长在脑后，你是怎么知道的？
汤 勤：哎呀，若提起此事，说来也就长了。
陆 炳：怎么长了呢？
汤勤：当初小官不得弟的时节，在钱塘卖字画为生。莫大老爷打从我那画朋经过，见我那字是真草隶篆，画是水墨丹青。他乃读书之人，有了怜才之意，故而将我收留，到他家以为幕宾。后来他进京赴官，又将我带进京来。我们一路之上，同宿旅店，同盆净脸，同桌用饭，同架穿衣，所以么，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陆 炳：哦？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汤 勤：不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陆 炳：我来问你：那莫大老爷待你如何？
汤 勤：恩重如山！
陆 炳：哦？恩重如山？
汤 勤：厚而不薄，绝不亏心哪。
陆炳：哼！（拍堂木&一击&）叫老夫我好恨呢！（&丝边一击&）
汤 勤：啊？老大人恨着小官不成么？
陆炳：亦非恨着汤老爷，我恨的是那莫怀古当初就大大的失了眼力？
汤 勤：怎见得莫大老爷失了眼力？
陆炳：你方才言道：当初不得弟的时节，在钱塘卖字画为生。那莫大
老爷打从你那画棚经过，见你那字是真草隶篆，画是水墨丹青，
他乃读书之人，起了怜才之意，将你带回他府，以为幕宾款待，
进京赴官，又将你带进京来，既然将你带进京来，就不该将你
带进严府，你才作了这京隶司，有了这身荣耀。常言道：打柴
讲根本，饮水要思源，不是鱼夫引，焉能上舟船！（&住头&）
如今莫大老爷惹下这场杀身大祸，你却成了他铁板的干证！（&
丝边一击&）人头是真也是真，是假也是真，老夫就要落案了！
& & （&一击&）
汤 勤：啊？就是这样落案了？好好好，告辞！
陆 炳：且慢！（&一击&）哪里去？
汤 勤：回复严爷。
陆 炳：你是怎样回复严爷？
汤勤：我就说此案审的不清不明，糊里糊涂地就落了案了。
陆 炳：我来问你，那严府是狼？
汤 勤：不是狼。
陆 炳：是虎？
汤 勤：不是虎。
陆 炳：非狼非虎，吞吃老夫不成？
汤勤：虽非狼虎，却有些虎狼之威！（陆炳抓袖&一击&）
陆 炳：怎么讲？
汤 勤：虎狼之威！
陆炳：（&丝边叫头&）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丝边&）哈----
汤 勤：老大人为何发笑？
陆炳：我笑你这两句话儿，是颠而又狂，尊而又大，轻狂浮燥！
汤 勤：怎见得呀？
陆炳：方才老夫问道：那严府是狼？你说他不是狼；是虎？你又说不
是虎，纵然是狼，我有打狼的汉子；纵然是虎，我有擒虎的英
雄！（&住头&）想我陆炳，乃二甲进士出身，自为官以来，一
不欺君，二不枉上，三不贪脏，四不卖法。我做官，做的是嘉
靖皇上的官，又不是做他严府的官，又不是他严府的走狗、家
丁，实用的奴才！（&住头&）我奉了天子明诏，在此审问人头，
你不过是奉了严大人一句话，来此会审人头，我与严大人一殿
为臣，我是看其上，敬其下，才赐了你一个座位。你就该在一
旁，耳闻目睹，听信自然地才是。怎么？你一不耳闻，二不目
睹，真假难辨，反复无常！（&住头&）你在我这锦衣卫大堂是
这样摆来摆去，可我又不买你的字画呀！（&丝边一击&）似你
这等无学无术，不知自爱。左右！
众 ：有！（&一击&）
陆 炳：撤座！（&一击&）
汤勤：哎呀！这老头儿倒有些火性。弄了个没趣。这，这，这------（&小
锣一击&）有了，这个老头儿好奉承，待我来奉承他几句。咦，
啊，哈哈哈------啊老大人，小官不会吃酒，今早吃了几杯水酒，
言语冒犯，得罪了老大人，喏，小官这厢嗑头赔罪了。（跪下
磕头，再起来，呵着腰，摇着扇走向陆炳，以扇轻轻扇陆）老
大人不要动怒，小官是酒后失言哪。
陆 炳：哦？你吃了酒了？
汤 勤：哎哎哎。
陆 炳：你可知人命关天，非同儿戏呀！
汤 勤：小官改过就是。
陆 炳：下次不可！
汤 勤：下次不敢了。
陆 炳：一旁坐下。
汤 勤：多谢老大人。
陆炳：啊汤老爷，这个人头到底要怎样的审法呢？
汤勤：有道是&抄手问贼贼不招，用棒呼犬犬必逃&，此事不动大刑，谅他们不招！
陆 炳：听汤老爷之言，莫非是叫我用刑？
汤 勤：大刑不动，恐其不招。
陆 炳：汤老爷，你看之上？
汤 勤：皇天。
陆 炳：这下？
汤 勤：厚土。
陆 炳：你我为官者？
汤 勤：良心二字。
陆 炳：若是无有良心呢？
汤 勤：若是无有良心么------叫天狗吃了他们！
陆 炳：哦？叫天狗吃了他们？
汤 勤：吃了他们。
陆炳：哼！我想这无有良心之事，旁人作得，难道老夫就做不得么？来！
门 子：有。
陆 炳：带张龙、郭仪。
门子：张龙、郭仪上堂！（&小锣三击&：张龙、郭仪上）
张、郭：叩见大人！（跪）
陆炳：嘟！（&一击&）大胆张龙、郭仪，身为严府校尉，押解一个人&犯不清不明，来，扯下去打！（&丝边一击&）
汤勤：慢来慢来！啊老大人，他二人打不得呀！
陆 炳：啊？怎么，老夫连他二人都打不得？
汤 勤：不是哟，他二人是牵连在内。
陆 炳：汤老爷敢是与他二人讲情？
汤 勤：不敢，老大人开恩。
陆炳：也罢！看在汤老爷的面上，将这板子暂记在你们的腿上。还不谢过汤老爷？
张、郭：多谢汤老爷。
汤 勤：谢过老大人。
张、郭：多谢大人。
陆炳：下去！（&小锣一击&：张、郭下）带戚继光！
门子：带戚继光！（&小锣一击&：戚继光上）
戚继光：参见大人。
陆炳：嘟！（&一击&）身为八台总镇，监斩个人头，不清不明。来，大刑伺候！
内 ：黑诏下！（&丝边一击&）
门 子：黑诏下。
陆炳：带了下去。（&小锣一击&：戚继光下）啊汤老爷，黑诏下，是审头事大？还是接诏事大？
汤 勤：自然是接诏事大。
陆 炳：哦？接诏事大？好，汤老爷请至后面。
汤 勤：小官告退。（&小锣一击&：下）
陆炳：吩咐香案接旨！（&吹打&：出座下堂大边迎接，四龙套引押诏官上，挖门归中，陆炳随进，&吹打&住）
押诏官：黑诏下跪！
陆 炳：万岁！（&丝边一击&：跪）
押诏官：诏曰：今有圣上拿获一十八名江洋大盗、犯官三名，命锦衣卫陆炳赴平则门外监斩，旨意读罢，望诏谢恩！
陆炳：万万岁！（&吹打&：起立，接诏交门子，四龙套、押诏官下，陆炳回座，汤勤下场门暗上归原座。&吹打&住）
汤 勤：老大人，黑诏到来为了何事？
陆炳：圣上拿获一十八名江洋大盗、犯官三名，命老夫去至平则门外监斩人头。啊汤老爷，是斩头事大？还是审头事大？
汤 勤：自然是斩头事大。
陆炳：哦，斩头事大？好，汤老爷，老夫有一事相烦。
汤 勤：老大人有何事吩咐？
陆 炳：就请汤老爷背审雪艳，不知意下如何？
汤勤：背审雪艳哪，小官当得效劳，当得效劳。
陆 炳：好，带雪艳。
门 子：带雪艳。（&小锣三击&雪艳上，跪）
陆 炳：将她吊在廊下。
雪艳：喂呀！（起立，啼哭，二差役在大边台口设椅竖杆系绳，将雪艳牵到杆旁，吊起双手）
陆 炳：带张龙、郭仪。
门子：带张龙、郭仪。（张、郭上跪&小锣一击&）
陆炳：命你二人看守雪艳，不许卖放，倘有差错，打断了儿的骨拐。
张、郭：是。（同站起站在大边下场门）
陆 炳：带戚继光。
门子：带戚继光！（&小锣一击&：戚继光上）
陆炳：身为八台总镇，监斩个人头不清不明，老夫赐你一乘小轿，随
在老夫的大轿后面，斩几个人头，叫你见识见识。来，外厢开
道！（&冲头&：龙套等到台中背站一字，陆炳出位，门子替陆
炳加风帽斗蓬，龙套分两边站，&一江水&：上轿，&原场&：众
上场门下，陆炳随下）
汤勤：哈哈哈------老大人监斩人头去了，他命我背审雪艳，哎，待我来背审背审！
张、郭：嗯哼！（&小锣一击&）
汤 勤：你二人方才受惊了。
张、郭：有劳汤老爷讲情。
汤勤：陆大人监斩人头去了，他命我背审雪艳，你二人歇息去吧。
张、郭：我二人不敢远离。
汤勤：哎，来来来，这里有一茶之敬，你二人吃杯茶去吧。
张、郭：汤老爷的银子，我们不敢要。
汤 勤：我送与你们的，只管收下。
张、郭：多谢汤老爷。
汤 勤：不值一谢。
张 龙：伙计，
郭 仪：伙计，
张龙：这个人头分明是真，也不知哪个坏种偏偏说是假的，害得我们
票也销不成。从今以后，你在外面访，我在里面访，访着此人，
也不打他，也不骂他，把他的衣服剥将下来，吊在树上，刮西
风往东摆；刮东风往西摆，摆来摆去，摆死这个八王日的，汤
老爷，你是个好人哪。我们饮酒去！
郭 仪：饮酒去。（同笑）（&小锣一击&）
汤勤：哎呀呀，什么东西！花了一锭银子，买了他们一顿好骂呀！哈
哈哈------啊雪娘子，陆大人监斩人头去了，命我来背审与你。
我看你呀，是个聪明伶俐的妇人，你若猜得着我的心事，我说
这个人头是真，它就是真的了；你若猜不着我的心事，我说这
个人头是假，它就是假的，他一辈子也不能落案。你那心中末，
& & 要明白些才好。
雪艳：（&小锣一击&）啊汤老爷，请退后一步。
汤 勤：是是是。
雪艳：哎呀且住！（&小锣一击&）看此贼有戏我之意，我若不从，老
爷冤仇何日得报？这便怎么处？------（&小锣一击&）我自有道
理。啊汤老爷，请过来。
汤 勤：哎呀，雪娘子，怎么说？
雪艳：你可记得那年在钱塘江一同上船的时节，我险些儿失足落水，
是你过来用手扶了我一把-----我那时心中么-----
汤 勤：怎么样啊？
雪 艳：早就有了你了。
汤勤：哎，嘻嘻嘻啊哈哈哈------怎么？那年在钱塘江上船的时节，你
险些失足落水，彼时我上前搀了你一把，你那心中就有了我了！
如此说来，我那亲------
内 众：哦！-----（&丝边一击&）
汤勤：哎呀，不要乱七八糟的。嗯哼！（下场门下。&扭丝&：四龙套、
门子上站小边&一条边&，陆炳上）
陆炳：（唱&二黄散板&）大炮一响人头掉，（&扭丝&：下轿，众挖进
站门，陆炳进门归中，接唱）为人莫犯法律条。（&原场&：门
子替陆炳脱风帽、斗蓬，陆炳归原坐，众人归里，汤勤下场门
& & 暗上归原座）
汤 勤：老大人城外监斩，多有辛苦。
陆 炳：为国勤劳何言辛苦？
汤 勤：但不知斩的都是什么罪犯？
陆 炳：一十八名江洋大盗，犯官三名。
汤勤：哦，还有犯官三名，但不知他们所犯何罪？
陆炳：那头一名犯官乃是临阵脱逃，该问他何罪？
汤 勤：按律当斩。
陆 炳：老夫问了他一个斩字。
汤 勤：那第二个呢？
陆 炳：克扣军饷，该问他何罪？
汤 勤：也应问斩。
陆 炳：老夫将他斩了。
汤 勤：斩者无亏！请问这第三名犯官呢？
陆炳：这第三名犯官最是可恶，他乃一员小官，在大官面前搬动是非，害了他旧主人的性命。啊汤老爷，这样的人，该当何罪呀？
汤勤：哟，这个案子倒是不要紧的。不犯事便罢，若犯了事，轻轻地打他几十手简子也就是了。
陆 炳：怎么？轻轻打他几十手简子就完了吗？
汤 勤：不错，也就完了。
陆炳：哼！我想此人，不犯在老夫的手中便罢，若犯在老夫的手中，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一击&）
汤 勤：哎呀呀，忒重了。
陆 炳：忒重了？岂不知舌尖杀人，实在可恶！
汤 勤：念他是初犯，看看他的下次？
陆 炳：啊？
汤 勤：啊？
陆 炳：哈哈哈------（&一击&）
汤 勤：哎哎哎------（假笑）
陆 炳：汤老爷，背审雪艳怎么样了？
汤 勤：背审过了。
陆 炳：人头呢？
汤 勤：人头是真的了。
陆 炳：哦？人头是真的了？
汤 勤：嗯，真的了。
陆炳：哎呀呀，汤老爷，你上得堂来就讲了这一句有良心的话呀！
汤 勤：小官本来是有良心的。
陆 炳：如此说来，老夫就要落案了。
汤 勤：只管落案。
陆 炳：严府怪罪？
汤 勤：小官为证。
陆 炳：张龙、郭仪？
汤 勤：销票无事。
陆 炳：戚继光？
汤 勤：原任八台。
陆 炳：雪艳呢？
汤 勤：雪艳么？但凭老大人发落。
陆 炳：也罢，将她发往钱塘。
汤 勤：哎呀呀，钱塘路远哪。
陆 炳：发往蓟州。
汤 勤：蓟州无人。
陆 炳：如此，寄在老夫的衙内。
汤勤：啊？雪艳寄在老大人的衙内呀？人头是假，你再背审背审！
（&一击&：汤勤站起，用扇连击堂坐四下，下。&冲头&）
陆炳：（&叫头&）且住！我将雪艳发往钱塘，他道钱塘路远，发往蓟州，他又说是蓟州无人；寄在老夫衙内，他就说人头是假！再要我背审背审，这是什么缘故？这，这，这------（&乱锤&）
雪艳：好个不明白的陆大人哪！（&丝边一击&）
陆炳：（&冲头叫头&）且住！老夫正在为难之际，雪艳言道：&好个不明白的陆大人！&莫非要与我那莫仁兄报仇？（&丝边一击&&叫头&）莫仁嫂啊，雪娘子！你若有替我那莫仁兄报仇之意，老夫拚着这个前程不要，也要与你担待担侍！正是（&住头&）清官反把脏官做，聪明倒做懵懂人。（&原场&：双抖袖，入座，汤勤下场门暗上归座）
汤 勤：老大人为何背地沉吟？
陆炳：非是老夫背地沉吟。我将雪艳发往钱塘，钱塘路远；发往蓟州，蓟州无人；寄在老夫的衙内，早晚出入有些不便。
汤 勤：老大人的声气也不好听哪！
陆炳：老夫意欲将雪艳寄在汤老爷的衙中，不知汤老爷意下如何？
汤 勤：老大人越发的糊涂了。
陆 炳：怎么？
汤勤：那雪艳又不是什么物件，今日寄在东家；明日寄在西家。老大若是办哪，就办它个水落而石出！
陆 炳：办它个水落而石出？
汤 勤：不错！办它个水落石出！
陆炳：如此，老夫为媒，将雪艳断与汤老爷，你看如何哇？
汤勤：怎么？老大人作主，将雪艳断与小官了么？哎呀呀，老大人，你真是小官的重生父母，再造的爹娘了！喏喏喏，这里与老大人叩头了，致谢了！（爬在地上连连磕头）
陆炳：起来，起来！不要失了你的官体呀！哈哈哈------（&小锣一击&）
汤 勤：多谢老大人！
陆 炳：汤老爷，这个人头是真的了？
汤 勤：人头一定是真的了。
陆 炳：如此，老夫要落案了。
汤 勤：只管落案。
陆 炳：张龙、郭仪？
汤 勤：销票无事。
陆 炳：戚继光？
汤 勤：原任八台。
陆 炳：严府降罪？
汤 勤：小官担待。
陆炳：将雪艳放下来。（门子欲上前解绳子，汤勤急拦）
汤勤：慢来，不用你们，男女授受不亲，待我亲自放她下来。（解绳）
雪 艳：喂呀！
汤勤：哈哈哈，雪娘子，你吃了苦了。过来与老大人磕头。（&冲头&：雪艳跪台中）
陆炳：雪艳，老夫将你发往钱塘，钱塘路远；发往蓟州，蓟州无人；&寄在老夫的衙内，早晚出入不便。老夫为媒，半你断与汤老爷。汤老爷可比不得莫大老爷，早晚你要小心（&丝边一击&）伺候&！（右手交扇与左手，打开折扇，扇背向汤勤，右手指扇上写好的&刺&字给雪艳看，雪艳会意，&丝边一击&）
汤 勤：你要记下了！
雪艳：谢大人！（&扭丝&，缓缓起身，唱&二黄散板&）陆大人此事断得好，要与汤勤配鸾交。但等三更时刻到（&扭丝&下堂，回身。&扭丝&切住，&匝、匝、匝------&）贼子！（&凤点头&接&唱）管叫贼子吃一刀。（&崩登仓&，&原场&下）
汤勤：小官告辞了！（&小锣点头&唱&二黄摇板&）辞别大人下公堂，
（&小锣抽头&返回接唱）摇摇摆摆我要做新郎。（&小锣抽头&下。）
陆炳：（接唱&二黄摇板&）狗汤勤下堂喜洋洋，怎知机关袖内藏？吩咐左右忙退堂，（&大锣抽头&：四龙套两边下，陆炳出台口，（&接唱）快请出戚大人到二堂，有话商量。
门 子：有请戚大人！
戚继光：（&小锣抽头&上唱&摇板&）忽听仁兄一声唤，急到二堂问根源。仁兄。
陆 炳：贤弟请坐。
戚继光：有座。（&小锣一击&坐大边；陆炳坐小边）
陆 炳：恭喜贤弟，贺喜贤弟！
戚继光：喜从何来？
陆 炳：贤弟官复原任了。
戚继光：那雪艳呢？
陆 炳：断与了那汤勤了。
戚继光：唉！仁兄你好无才也！
陆炳：贤弟呀！（唱&四平调&）贤弟你休道兄好无才，怎知机关揣在怀。狗汤勤莫仁兄的冤仇在，岂肯把事两丢开？贤弟你前去做八台，三日自有好音来。
戚继光：告辞了！（&小锣点头&唱&摇板&）辞别仁兄出堂外，（&小锣抽头&，出门挖回接唱）三日且候好音来。（&小锣住头&下）
陆 炳：来！
门 子：有。
陆炳：吩咐书吏等，今晚去至汤勤那里贺喜，用酒将他劝醉，附耳上来。
门 子：遵命。
陆炳：正是（&扎&）巧计安排定，贼子丧残生。（&回头&：同下）
（&冲头&切住，打&初更&，&导板头&）
雪艳：（内唱&二黄导板&）谯楼上打罢了初更尽。（&原场&：雪艳上
站九龙口，翻袖&叫头&）老爷！夫君！喂呀夫哇！（&冲头&&帽儿头&唱&回龙&）脱下了素衣又换新，老爷呀！（&长锤&接唱&二黄慢板&）我心中只把那汤贼来恨，害得我一家人两下
里离分。我老爷往古北埋名隐姓，一家大小发配充军。蓟州堂
替老爷丧了性命，多亏那忠义仆小莫成。今夜晚杀贼子我要报
仇雪恨，落得个青史名标在万古存。谯楼上鼓咚咚人烟寂静，
等候了贼子到好下绝情。（起&二更&，归外场椅坐）
汤勤：（内）掌灯！（&小锣垛头&差役提灯上引汤勤上，唱&二黄原
板&）金乌坠玉兔升满天星斗，汤北溪今夜晚喜上心头。莫老
爷他待我恩高义厚，都只为雪娘子结下冤仇。大不该一捧雪被
我泄露，严大人带校尉去把杯搜。害得他一家人弃官逃走，我
那莫老爷呀啊，（&小锣垛头&：走半圆场，到小边台口，接唱）
到如今蓟州堂血抛人头。
差 役：到了牢房啦！
汤 勤：放屁！什么牢房，府门！叫门！
差 役：这叫门也是我们的事儿？
汤 勤：就会囊饭哪！
差 役：得，叫门就叫门。开门来！
雪 艳：是哪个？
差 役：人家问是哪个？
汤 勤：汤老爷。
差 役：汤老爷。
雪 艳：我不晓得什么汤老爷。
差 役：人家不知道。
汤勤：汤勤汤老爷，就是裱背汤老爷。再不开门，你就说是裱字画的汤老爷，她就开门了。
差役：怎么这么麻烦！就是裱字画的汤裱背汤老爷。
雪 艳：我不晓得这许多，不开门。
差 役：人家还是不开。
汤 勤：不开怎么好？
差役：我倒有个主意。刚才我给人家钉棺材去了，这儿有把斧子，干脆，我把牢门给劈开得啦！
汤勤：哎，这是喜事，尽说丧话，我不用你了，快与我滚！
差 役：叫我走？拿来！
汤 勤：什么？
差 役：工钱！
汤 勤：要工钱？明日再给。
差役：怎么着？明天再给，你还活得到明天吗？
汤勤：这是怎样讲话！快快滚了下去！（&小锣一击&差役上场门下）待我自己叫门。啊雪娘子，开门来！
雪 艳：又是哪个？
汤 勤：下官汤勤回来了。
雪 艳：哦，汤老爷回来了，待我与你开门。
汤勤：这便才是。（进门，雪艳扶坐外场椅&小锣五击&二衙役持洒壶引书吏上，进门）
有人来了，你且回避。（雪艳入大帐内）
书 吏：汤老爷，你大死了！
汤 勤：什么&大死&？是大喜了！
书吏：我们与你送喜酒来了。我们敬汤老爷三杯。
汤 勤：哎呀，不敢当哪！
书 吏：吃了头杯酒，死后变黄狗。
汤勤：胡说！什么&变黄狗&，是和合到白头。（饮酒&小锣一击&）
书 吏：吃了酒二杯，死后变乌龟。
汤勤：什么&变乌龟&是夫妻永和美。（饮酒，&小锣一击&）
书 吏：吃了酒三盅，死后变苍蝇。
汤勤：什么&变苍蝇&？是&配梁鸿&。（饮酒，&小锣一击&）
书吏：喝个&长流水&吧！（灌汤勤，汤呕吐醉倒椅子上）雪娘子，
我们把汤勤灌醉了，这报仇在你，不报仇也在你，小心了！
（二衙役、书吏出门，带门，将门锁了，&小锣一击&上场门
下。雪艳出帐，一看将门闩好，回身到汤勤旁）
雪 艳：啊汤老爷，安歇了吧！
汤 勤：唔，我，我要安歇了。
雪 艳：待我与你解衣。
汤勤：有劳你了。（雪艳搀汤勤从侧面到大帐后面替汤勤脱官衣、圆
纱后扶进帐中。&小锣一击&）你要来呀！
雪艳：我就来的。（打&二更&）汤老爷！汤老爷！（&丝边一击&&叫
头&）且住！看汤勤贼子已然醉倒，再不下手，等待何时？（&快
扭丝&，唱&二黄散板&）一见贼子已睡稳，雪艳今日报夫恩。
卸去钗环取利刃，（&崩登仓&，从左袖内掏刀举头一亮，&阴
锣&：上场门下脱红帔，复上&急急风&）喂呀！（&凤点头&接
唱&散板&）管叫贼子赴幽冥。（&住头&）汤老爷！
汤 勤：呼噜-----
雪 艳：汤老爷！
汤 勤：呼噜------
雪艳：好贼子！（用刀真刺入帐内&丝边一击&）
汤勤：哎呀！（踢雪艳到小边摔&屁股坐子&。&乱锤&：汤挣扎出帐，
扑雪艳，雪艳到大边；又从小边扑雪艳，雪艳到小边，又扑雪
扑雪艳，雪艳从汤勤腋下至大边，摸刀不见，抬头发现宝剑，
到帐角拔宝剑，一漫头，二漫头，伸向汤勤，宝剑指小边台口，
汤勤抓雪艳左手，看剑尖，&原场&：推磨，两个&软四击头&：
汤勤无力倒地，雪艳用剑刺汤肚，&崩登仓&，汤后仰死。&丝
边一击&雪艳边砍汤尸数下）
雪艳：（念&扑灯蛾&）贼子太欺心，不由人气难忍，气难忍！你害我
一家心太恨，今日叫你命归阴。（左手再刺汤勤腹，右手在剑
柄上连敲三下：&三击&，雪艳抛剑于小边，起身&叫头&）且
住！大仇已报，待我逃走了吧！（&丝边一击&一开门，开不动）
门已上锁，我若逃走，岂不连累陆大人，况我孤身一人，逃往
哪里？也罢！（&五击&）我不免拜别老爷，寻个自尽了吧！（打
&四更&）哎呀老爷呀！（&哭批&，唱）可怜我今日里寻自尽，
哎呀老爷呀！要想相逢万不能。（拜起后拭泪，咬小水发，到
小边，拾宝剑，一顿足）罢！（&软四击头&：自刎。起&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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