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为什么要去找回乌鸡国假国王王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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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婴儿...
&话说那孙大圣头痛难禁,哀告道:“师父,莫念,莫念!等我医罢!”长老问:“怎么医?”行者道:“只除过阴司,查勘那个阎王家有他魂灵,请将来救他。”八戒道:“师父莫信他。他原说不用过阴司,阳世间就能医活,方见手段哩。”那长老信邪风,又念《紧箍儿咒》,慌得行者满口招承道:“阳世间医罢,阳世间医罢!”八戒道:“莫要住,只管念,只管念!”行者骂道:“你这呆孽畜,撺道师父咒我哩!”八戒笑得打跌道:“哥耶,哥耶!你只晓得捉弄我,不晓得我也捉弄你捉弄!”行者道:“师父,莫念,莫念!待老孙阳世间医罢。”三藏道:“阳世间怎么医?”行者道:“我如今一筋斗云,撞入南天门里,不进斗牛宫,不入灵霄殿,径到那三十三天之上离恨天宫兜率院内,见太上老君,把他九转还魂丹求得一粒来,管取救活他也。”三藏闻言大喜道:“就去快来。”行者道:“如今有三更时候罢了,投到回来,好天明了。只是这个人睡在这里,冷淡冷淡,不象个模样。须得举哀人看着他哭,便才好哩。”八戒道:“不消讲,这猴子一定是要我哭哩。”行者道:“怕你不哭!你若不哭,我也医不成!”八戒道:“哥哥,你自去,我自哭罢了。”行者道:“哭有几样。若干着口喊谓之嚎,扭搜出些眼泪儿来谓之啕。又要哭得有眼泪,又要哭得有心肠,才算着嚎啕痛哭哩。”八戒道:“我且哭个样子你看看。”他不知那里扯个纸条,拈作一个纸拈儿,往鼻孔里通了两通,打了几个涕喷,你看他眼泪汪汪,粘涎答答的,哭将起来。口里不住的絮絮叨叨,数黄道黑,真个象死了人的一般。哭到那伤情之处,唐长老也泪滴心酸。行者笑道:“正是那样哀痛,再不许住声。你这呆子哄得我去了,你就不哭,我还听哩!若是这等哭便罢,若略住住声儿,定打二十个孤拐!”八戒笑道:“你去你去!我这一哭动头,有两日哭哩。”沙僧见他数落,便去寻几枝香来烧献,行者笑道:“好,好,好!一家儿都有些敬意,老孙才好用功。”知
&&&&好大圣,此时有半夜时分,别了他师徒三众,纵筋斗云,只入南天门里,果然也不谒灵霄宝殿,不上那斗牛天宫,一路云光,径来到三十三天离恨天兜率宫中。才入门,只见那太上老君正坐在那丹房中,与众仙童执芭蕉扇扇火炼丹哩。他见行者来时,即吩咐看丹的童儿:“各要仔细,偷丹的贼又来也。”行者作礼笑道:“老官儿,这等没搭撒,防备我怎的?我如今不干那样事了。”老君道:“你那猴子,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把我灵丹偷吃无数,着小圣二郎捉拿上界,送在我丹炉炼了四十九日,炭也不知费了多少。你如今幸得脱身,皈依佛果,保唐僧往西天取经,前者在平顶山上降魔,弄刁难,不与我宝贝,今日又来做甚?”行者道:“前日事,老孙更没稽迟,将你那五件宝贝当时交还,你反疑心怪我?”老君道:“你不走路,潜入吾宫怎的?”行者道:“自别后,西过一方,名乌鸡国。那国王被一妖精假妆道士,呼风唤雨,阴害了国王,那妖假变国王相貌,现坐金銮殿上。是我师父夜坐宝林寺看经,那国王鬼魂参拜我师,敦请老孙与他降妖,辨明邪正。正是老孙思无指实,与弟八戒,夜入园中,打破花园,寻着埋藏之所,乃是一眼八角琉璃井内,捞上他的尸首,容颜不改。到寺中见了我师,他发慈悲,着老孙医救,不许去赴阴司里求索灵魂,只教在阳世间救治。我想着无处回生,特来参谒,万望道祖垂怜,把九转还魂丹借得一千丸儿,与我老孙搭救他也。”老君道:“这猴子胡说!什么一千丸,二千丸!当饭吃哩!是那里土块勘的,这等容易?咄!快去,没有!”行者笑道:“百十丸儿也罢。”老君道:“也没有。”行者道:“十来丸也罢。”老君怒道:“这泼猴却也缠帐!没有,没有!出去,出去!”行者笑道:“真个没有,我问别处去救罢。”老君喝道:“去,去,去!”这大圣拽转步,往前就走。老君忽的寻思道:“这猴子惫懒哩,说去就去,只怕溜进来就偷。”即命仙童叫回来道:“你这猴子,手脚不稳,我把这还魂丹送你一丸罢。”行者道:“老官儿,既然晓得老孙的手段,快把金丹拿出来,与我四六分分,还是你的造化哩。不然,就送你个皮笊篱,一捞个罄尽。”那老祖取过葫芦来,倒吊过底子,倾出一粒金丹,递与行者道:“止有此了,拿去,拿去!送你这一粒,医活那皇帝,只算你的功果罢。”行者接了道:“且休忙,等我尝尝看,只怕是假的,莫被他哄了。”扑的往口里一丢,慌得那老祖上前扯住,一把揪着顶瓜皮,擅着拳头骂道:“这泼猴若要咽下去,就直打杀了!”行者笑道:“嘴脸!小家子样!那个吃你的哩!能值几个钱?虚多实少的,在这里不是?”原来那猴子颏下有嗉袋儿,他把那金丹噙在嗉袋里,被老祖捻着道:“去罢,去罢!再休来此缠绕!”这大圣才谢了老祖,出离了兜率天宫。主
&&&&你看他千条瑞霭离瑶阙,万道祥云降世尘,须臾间下了南天门,回到东观,早见那太阳星上。按云头,径至宝林寺山门外,只听得八戒还哭哩,忽近前叫声:“师父。”三藏喜道:“悟空来了,可有丹药?”行者道:“有。”八戒道:“怎么得没有?他偷也去偷人家些来!”行者笑道:“兄弟,你过去罢,用不着你了。你揩揩眼泪,别处哭去。”教:“沙和尚,取些水来我用。”沙僧急忙往后面井上,有个方便吊桶,即将半钵盂水递与行者。行者接了水,口中吐出丹来,安在那皇帝唇里,两手扳开牙齿,用一口清水,把金丹冲灌下肚。有半个时辰,只听他肚里呼呼的乱响,只是身体不能转移。行者道:“师父,弄我金丹也不能救活,可是摹杀老孙么!”三藏道:“岂有不活之理。似这般久死之尸,如何吞得水下?此乃金丹之仙力也。自金丹入腹,却就肠鸣了,肠鸣乃血脉和动,但气绝不能回伸。莫说人在井里浸了三年,就是生铁也上锈了,只是元气尽绝,得个人度他一口气便好。”那八戒上前就要度气,三藏一把扯住道:“使不得!还教悟空来。”那师父甚有主张。原来猪八戒自幼儿伤生作孽吃人,是一口浊气,惟行者从小修持,咬松嚼柏,吃桃果为生,是一口清气。这大圣上前,把个雷公嘴噙着那皇帝口唇,呼的一口气吹入咽喉,度下重楼,转明堂,径至丹田,从涌泉倒返泥垣宫。呼的一声响亮,那君王气聚神归,便翻身,轮拳曲足,叫了一声“师父!”双膝跪在尘埃道:“记得昨夜鬼魂拜谒,怎知道今朝天晓返阳神!”三藏慌忙搀起道:“陛下,不干我事,你且谢我徒弟。”行者笑道:“师父说那里话?常言道,家无二主,你受他一拜儿不亏。”三藏甚不过意,搀起那皇帝来,同入禅堂,又与八戒、行者、沙僧拜见了,方才按座。只见那本寺的僧人,整顿了早斋,却欲来奉献。忽见那个水衣皇帝,个个惊张,人人疑说。孙行者跳出来道:“那和尚,不要这等惊疑,这本是乌鸡国王,乃汝之真主也。三年前被怪害了性命,是老孙今夜救活,如今进他城去,要辨明邪正。若有了斋,摆将来,等我们吃了走路。”众僧即奉献汤水,与他洗了面,换了衣服。把那皇帝赭黄袍脱了,本寺僧官,将两领布直裰,与他穿了;解下蓝田带,将一条黄丝绦子与他系了;褪下无忧履,与他一双旧僧鞋撒了。却才都吃了早斋,扣背马匹。古
&&&&行者问:“八戒,你行李有多重?”八戒道:“哥哥,这行李日逐挑着,倒也不知有多重。”行者道:“你把那一担儿分为两担,将一担儿你挑着,将一担儿与这皇帝挑,我们赶早进城干事。”八戒欢喜道:“造化,造化!当时驮他来,不知费了多少力,如今医活了,原来是个替身。”那呆子就弄玄虚,将行李分开,就问寺中取条匾担,轻些的自己挑了,重些的教那皇帝挑着。行者笑道:“陛下,着你那般打扮,挑着担子,跟我们走走,可亏你么?”那国王慌忙跪下道:“师父,你是我重生父母一般,莫说挑担,情愿执鞭坠镫,伏侍老爷,同行上西天去也。”行者道:“不要你去西天,我内中有个缘故。你只挑得四十里进城,待捉了妖精,你还做你的皇帝,我们还取我们的经也。”八戒听言道:“这等说,他只挑四十里路,我老猪还是长工!”行者道:“兄弟,不要胡说,趁早外边引路。”真个八戒领那皇帝前行,沙僧伏侍师父上马,行者随后,只见那本寺五百僧人,齐齐整整,吹打着细乐,都送出山门之外。行者笑道:“和尚们不必远送,但恐官家有人知觉,泄漏我的事机,反为不美。快回去!快回去!但把那皇帝的衣服冠带,整顿干净,或是今晚明早,送进城来,我讨些封赡赏赐谢你。”众僧依命各回讫。行者搀开大步,赶上师父,一直前来,正是——知
&&&&西方有诀好寻真,金木和同却炼神。丹母空怀茓懂梦,婴儿长恨杌樗身。古
&&&&必须井底求明主,还要天堂拜老君。悟得色空还本性,诚为佛度有缘人。斋
&&&&师徒们在路上,那消半日,早望见城池相近,三藏道:“悟空,前面想是乌鸡国了。”行者道:“正是,我们快赶进城干事。”那师徒进得城来,只见街市上人物齐整,风光闹热,早又见凤阁龙楼,十分壮丽。有诗为证,诗曰:古
&&&&海外宫楼如上邦,人间歌舞若前唐。花迎宝扇红云绕,日照鲜袍翠雾光。斋
&&&&孔雀屏开香霭出,珍珠帘卷彩旗张。太平景象真堪贺,静列多官没奏章。主
&&&&三藏下马道:“徒弟啊,我们就此进朝倒换关文,省得又拢那个衙门费事。”行者道:“说得有理,我兄弟们都进去,人多才好说话。”唐僧道:“都进去,莫要撒村,先行了君臣礼,然后再讲。”行者道:“行君臣礼,就要下拜哩。”三藏道:“正是,要行五拜三叩头的大礼。”行者笑道:“师父不济,若是对他行礼,诚为不智。你且让我先走到里边,自有处置。等他若有言语,让我对答。我若拜,你们也拜;我若蹲,你们也蹲。”你看那惹祸的猴王,引至朝门,与阁门大使言道:“我等是东土大唐驾下差来上西天拜佛求经者,今到此倒换关文,烦大人转达,是谓不误善果。”那黄门官即入端门,跪下丹墀启奏道:“朝门外有五众僧人,言是东土唐国钦差上西天拜佛求经,今至此倒换关文,不敢擅入,现在门外听宣。”古
&&&&那魔王即令传宣。唐僧却同入朝门里面,那回生的国主随行。正行,忍不住腮边堕泪,心中暗道:“可怜!我的铜斗儿江山,铁围的社稷,谁知被他阴占了!”行者道:“陛下切莫伤感,恐走漏消息。这棍子在我耳朵里跳哩,如今决要见功,管取打杀妖魔,扫荡邪物,这江山不久就还归你也。”那君王不敢违言,只得扯衣揩泪,舍死相生,径来到金銮殿下。又见那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一个个威严端肃,像貌轩昂。这行者引唐僧站立在白玉阶前,挺身不动,那阶下众官,无不悚惧,道:“这和尚十分愚浊!怎么见我王便不下拜,亦不开言呼祝?喏也不唱一个,好大胆无礼!”说不了,只听得那魔王开口问道:“那和尚是那方来的?”行者昂然答道:“我是南赡部洲东土大唐国奉钦差前往西域天竺国大雷音寺拜活佛求真经者,今到此方,不敢空度,特来倒换通关文牒。”那魔王闻说,心中作怒道:“你东土便怎么!我不在你朝进贡,不与你国相通,你怎么见吾抗礼,不行参拜!”行者笑道:“我东土古立天朝,久称上国,汝等乃下土边邦。自古道,上邦皇帝,为父为君;下邦皇帝,为臣为子。你倒未曾接我,且敢争我不拜?”那魔王大怒,教文武官:“拿下这野和尚去!”说声叫“拿”,你看那多官一齐踊跃。这行者喝了一声,用手一指,教:“莫来!”那一指,就使个定身法,众官俱莫能行动,真个是:校尉阶前如木偶,将军殿上似泥人。古
&&&&那魔王见他定住了文武多官,急纵身,跳下龙床,就要来拿。猴王暗喜道:“好!正合老孙之意,这一来就是个生铁铸的头,汤着棍子,也打个窟窿!”正动身,不期旁边转出一个救命星来。你道是谁,原来是乌鸡国王的太子,急上前扯住那魔王的朝服,跪在面前道:“父王息怒。”妖精问:“孩儿怎么说?”太子道:“启父王得知,三年前闻得人说,有个东土唐朝驾下钦差圣僧往西天拜佛求经,不期今日才来到我邦。父王尊性威烈,若将这和尚拿去斩首,只恐大唐有日得此消息,必生嗔怒。你想那李世民自称王位,一统江山,心尚未足,又兴过海征伐。若知我王害了他御弟圣僧,一定兴兵发马,来与我王争敌。奈何兵少将微,那时悔之晚矣。父王依儿所奏,且把那四个和尚,问他个来历分明,先定他一段不参王驾,然后方可问罪。”主
&&&&这一篇,原来是太子小心,恐怕来伤了唐僧,故意留住妖魔,更不知行者安排着要打。那魔王果信其言,立在龙床前面,大喝一声道:“那和尚是几时离了东土?唐王因甚事着你求经?”行者昂然而答道:“我师父乃唐王御弟,号曰三藏。因唐王驾下有一丞相,姓魏名徵,奉天条梦斩泾河老龙。大唐王梦游阴司地府,复得回生之后,大开水陆道场,普度冤魂孽鬼。因我师父敷演经文,广运慈悲,忽得南海观世音菩萨指教来西。我师父大发弘愿,情欣意美,报国尽忠,蒙唐王赐与文牒。那时正是大唐贞观十三年九月望前三日。离了东土,前至两界山,收了我做大徒弟,姓孙,名悟空行者;又到乌斯国界高家庄,收了二徒弟,姓猪,名悟能八戒;流沙河界,又收了三徒弟,姓沙,名悟净和尚;前日在敕建宝林寺,又新收个挑担的行童道人。”魔王闻说,又没法搜检那唐僧,弄巧计盘诘行者,怒目问道:“那和尚,你起初时,一个人离东土,又收了四众,那三僧可让,这一道难容。那行童断然是拐来的。他叫做什么名字?有度牒是无度牒?拿他上来取供。”唬得那皇帝战战兢兢道:“师父啊!我却怎的供?”孙行者捻他一把道:“你休怕,等我替你供。”古
&&&&好大圣,趋步上前,对怪物厉声高叫道:“陛下,这老道是一个支痖之人,却又有些耳聋。只因他年幼间曾走过西天,认得道路,他的一节儿起落根本,我尽知之,望陛下宽恕,待我替他供罢。”魔王道:“趁早实实的替他供来,免得取罪。”行者道:“古
&&&&供罪行童年且迈,痴聋支痖家私坏。祖居原是此间人,五载之前遭破败。斋
&&&&天无雨,民干坏,君王黎庶都斋戒。焚香沐浴告天公,万里全无云綍絪。主
&&&&百姓饥荒若倒悬,钟南忽降全真怪。呼风唤雨显神通,然后暗将他命害。知
&&&&推下花园水井中,阴侵龙位人难解。幸吾来,功果大,起死回生无挂碍。古
&&&&情愿皈依作行童,与僧同去朝西界。假变君王是道人,道人转是真王代。”斋
&&&&那魔王在金銮殿上,闻得这一篇言语,唬得他心头撞小鹿,面上起红云,急抽身就要走路,奈何手内无一兵器,转回头,只见一个镇殿将军,腰挎一口宝刀,被行者使了定身法,直挺挺如痴如痖,立在那里。他近前,夺了这宝刀,就驾云头望空而去。气得沙和尚爆躁如雷。猪八戒高声喊叫,埋怨行者是一个急猴子:“你就慢说些儿,却不稳住他了?如今他驾云逃走,却往何处追寻?”行者笑道:“兄弟们且莫乱嚷。我等叫那太子下来拜父,嫔后出来拜夫。”却又念个咒语,解了定身法,“教那多官苏醒回来拜君,方知是真实皇帝,教诉前情,才见分晓,我再去寻他。好大圣,吩咐八戒、沙僧:“好生保护他君臣父子嫔后与我师父!”只听说声去,就不见形影。主
&&&&他原来跳在九霄云里,睁眼四望,看那魔王哩。只见那畜果逃了性命,径往东北上走哩。行者赶得将近,喝道:“那怪物,那里去!老孙来了也!”那魔王急回头,掣出宝刀,高叫道:“孙行者,你好惫懒!我来占别人的帝位,与你无干,你怎么来抱不平,泄漏我的机密!”行者呵呵笑道:“我把你大胆的泼怪!皇帝又许你做?你既知我是老孙,就该远遁;怎么还刁难我师父,要取什么供状!适才那供状是也不是?你不要走!好汉吃我老孙这一棒!”那魔侧身躲过,掣宝刀劈面相还。他两个搭上手,这一场好杀,真是——斋
&&&&猴王猛,魔王强,刀迎棒架敢相当。一天云雾迷三界,只为当朝立帝王。主
&&&&他两个战经数合,那妖魔抵不住猴王,急回头复从旧路跳入城里,闯在白玉阶前两班文武丛中,摇身一变,即变得与唐三藏一般模样,并搀手,立在阶前。这大圣赶上,就欲举棒来打,那怪道:“徒弟莫打,是我!”急掣棒要打那个唐僧,却又道:“徒弟莫打,是我!”一样两个唐僧,实难辨认。“倘若一棒打杀妖怪变的唐僧,这个也成了功果;假若一棒打杀我的真 实师父,却怎么好!”只得停手,叫八戒、沙僧问道:“果然那一个是怪,那一个是我的师父?你指与我,我好打他。”八戒道:“你在半空中相打相嚷,我瞥瞥眼就见两个师父,也不知谁真谁假。”主
&&&&行者闻言,捻诀念 声咒语,叫那护法诸天、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驾伽蓝、当坊土地、本境山神道:“老孙至此降妖,妖魔变作我师父,气体相同,实难辨认。汝等暗中知会者,请师父上殿,让我擒魔。”原来那妖怪善腾云雾,听得行者言语,急撒手跳上金銮宝殿。这行者举起棒望唐僧就打。可怜!若不是唤那几位神来,这一下,就是二千个唐僧,也打为肉酱!多亏众神架住铁棒道:“大圣,那怪会腾云,先上殿去了。”行者赶上殿,他又跳将下来扯住唐僧,在人丛里又混了一混,依然难认。斋
&&&&行者心中不快,又见那八戒在旁冷笑,行者大怒道:“你这夯货怎的?如今有两个师父,你有得叫,有得应,有得伏侍哩,你这般欢喜得紧!”八戒笑道:“哥啊,说我呆,你比我又呆哩!师父既不认得,何劳费力?你且忍些头疼,叫我师父念念那话儿,我与沙僧各搀一个听着。若不会念的,必是妖怪,有何难也?”行者道:“兄弟,亏你也,正是,那话儿只有三人记得。原是我佛如来心苗上所发,传与观世音菩萨,菩萨又传与我师父,便再没人知道。也罢,师父,念念。”真个那唐僧就念起来。那魔王怎么知得,口里胡哼乱哼。八戒道:“这哼的却是妖怪了!”他放了手,举钯就筑。那魔王纵身跳起,踏着云头便走。好八戒,喝一声,也驾云头赶上,慌得那沙和尚丢了唐僧,也掣出宝杖来打,唐僧才停了咒语。孙大圣忍着头疼,擅着铁棒,赶在空中。呀!这一场,三个狠和尚,围住一个泼妖魔。那魔王被八戒沙僧使钉钯宝杖左右攻住了,行者笑道:“我要再去,当面打他,他却有些怕我,只恐他又走了。等我老孙跳高些,与他个捣蒜打,结果了他罢。”主
&&&&这大圣纵祥光,起在九霄,正欲下个切手,只见那东北上,一朵彩云里面,厉声叫道:“孙悟空,且休下手!”行者回头看处,原来文殊菩萨,急收棒,上前施礼道:“菩萨,那里去?”文殊道:“我来替你收这个妖怪的。”行者谢道:“累烦了。”那菩萨袖中取出照妖镜,照住了那怪的原身。行者才招呼八戒、沙僧齐来见了菩萨。却将镜子里看处,那魔王生得好不凶恶——知
&&&&眼似琉璃盏,头若炼炒缸。浑身三伏靛,四爪九秋霜。搭拉两个耳,一尾扫帚长。青毛生锐气,红眼放金光。匾牙排玉板,圆须挺硬枪。镜里观真象,原是文殊一个狮猁王。主
&&&&行者道:“菩萨,这是你坐下的一个青毛狮子,却怎么走将来成精,你就不收服他?”菩萨道:“悟空,他不曾走,他是佛旨差来的。”行者道:“这畜类成精,侵夺帝位,还奉佛旨差来。似老孙保唐僧受苦,就该领几道敕书!”菩萨道:“你不知道;当初这乌鸡国王,好善斋僧,佛差我来度他归西,早证金身罗汉。因是不可原身相见,变做一种凡僧,问他化些斋供。被吾几句言语相难,他不识我是个好人,把我一条绳捆了,送在那御水河中,浸了我三日三夜。多亏六甲金身救我归西,奏与如来,如来将此怪令到此处推他下井,浸他三年,以报吾三日水灾之恨。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今得汝等来此,成了功绩。”行者道:“你虽报了什么一饮一啄的私仇,但那怪物不知害了多少人也。”菩萨道:“也不曾害人,自他到后,这三年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何害人之有?”行者道:“固然如此,但只三宫娘娘,与他同眠同起,点污了他的身体,坏了多少纲常伦理,还叫做不曾害人?”菩萨道:“点污他不得,他是个扇了的狮子。”八戒闻言,走近前,就摸了一把,笑道:“这妖精真个是糟鼻子不吃酒——枉担其名了!”行者道:“既如此,收了去罢。若不是菩萨亲来,决不饶他性命。”那菩萨却念个咒,喝道:“畜生,还不皈正,更待何时!”那魔王才现了原身。菩萨放莲花罩定妖魔,坐在背上,踏祥光辞了行者。咦!径转五台山上去,宝莲座下听谈经。毕竟不知那唐僧师徒怎的出城,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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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pyright ?第三十八回&婴儿问母知邪正&金木参玄见假真
逢君只说受生因,便作如来会上人。
一念静观尘世佛,十方同看降威神。
欲知今日真明主,须问当年阿母身。
别有世间曾未见,一行一步一花新。
却说那乌鸡国王太子,不多时回至城中,从后宰门径入皇宫里面。忽至锦香亭下,只见那正宫娘娘在锦香亭上,带着几个女侍,倚雕栏儿流泪哩。你道他流泪怎的?原来他四更时也做了一梦,记得一半,忘了一半,沉沉思想。那太子下马,跪于亭下,叫声:“母亲!”那娘娘猛抬头看见,叫:“我孩儿,喜呀!喜呀!这二三年不得相见,我甚想念。今日如何得来看我一面?”太子叩头道:“母亲,孩儿有一句话要禀问母亲,乞屏退左右,然后敢说。”娘娘即叫:“侍从且退。”太子叩头道:“万望母亲赦孩儿无罪才敢说。”娘娘道:“子母间有何说?你快说来。”太子道:“母亲,我问你,三年前夫妻宫里之事,与后三年恩爱如何?”娘娘见说,魂飘魄散,搂在住太子怀,滴泪低声道:“这桩事,你若不问,我到九泉之下,也不得明白。你听我说:
三载之前温又暖,三年之后冷如冰。
枕边切切将言问,他说老迈身衰事不兴!”
太子闻言,撒手脱身,攀鞍上马。那娘娘一把扯住道:“孩儿,你有甚事,话不终就走?”太子道:“母亲,不敢说!今日蒙钦差出城打猎,偶遇东土来的个取经圣僧,有个徒弟孙行者,极善降妖。原来我父王死在御花园八角琉璃井内,这全真假变父王,侵了龙位。昨夜三更,父王托梦,请他到城捉怪,又将白玉珪与他为记。孩儿不敢尽信,特来禀问母亲。方才闻得如此说,必然是个妖精。”就在袖中取出那白玉珪,递与娘娘。那娘娘认得是当时国王之宝,止不住泪如泉涌,叫声:“儿啊,我昨夜四更时分,也做了一梦,梦见你父王水淋淋的,站在我跟前,说他死了,鬼魂儿拜请了唐僧降怪,救他前身。是便是这等言语,只是一半儿记不分明,正在这里狐疑,怎知今日你又来说这话。这宝贝我且收下,你去请那圣僧,急急扫荡妖魔,辨明邪正,庶报你父母养育之恩也。”
太子急忙上马,仍出后宰门,躲离城池。不多时,到宝林寺山门前下马。众军士接着,只见红日将坠。太子又独自个入了山门,整束衣冠,拜请行者。行者搀住道:“你可曾问过母亲么?”太子将前言说了一遍。行者笑道:“若是那般冷啊,想是个甚么冰冷的东西变的。不打紧!等我老孙与你扫荡。却只是今日晚了,你先回去,待明早我来。”太子道:“我自早朝蒙差出城,今日更无一件野物,怎么见驾?若问我个不才之罪,监陷羑里,你明日进城,却也难以入城回旨。”行者道:“这甚打紧!何不早说?”
即将身一纵,跳在云端里,捻诀念咒,拘那山神、土地来,分付:“寻些野物,打发太子回去。”山神、土地即遣阴兵,刮一阵聚兽阴风,捉了许多獐鹿獾兔之类,献与行者。行者叫:“都捻断了筋,摆在那四十里路上两傍,算了汝等之功。”众神依言而行。行者与太子说了,太子才传令回城。只见那路傍,果有无限的野物。军士们不放鹰犬,一个个俱着手擒捉,齐声喝采,道千岁殿下的洪福,怎知是老孙的神功?你听凯歌声唱,一拥回城。
这行者保护了三藏,依然还歇在禅堂里。将近一更时分,行者心中有事,睡不着。爬起来,到唐僧床前叫:“师父。有一桩事儿和你计较。”长老道:“甚么事?”行者道:“我日间与那太子夸口,说我的手段去拿那妖精,如探囊取物一般。方才想起来,却有些难哩。”唐僧道:“怎的难?”行者道:“你老人家只知念经打坐,
那曾见那萧何的律法?常言道:‘拿贼拿赃’。那怪物做了三年皇帝,他与三宫妃后同眠,两班文武共乐,我老孙就拿住他,也不好定个罪名。”唐僧道:“怎么不
好定罪?”行者道:“他敢道:‘我是乌鸡国王,有甚逆天之事,你来拿我?’将甚执照与他折辩?”唐僧道:“凭你怎生裁处?”
行者笑道:“老孙的计已成了,只是干碍着你老人家,有些儿护短。”唐僧道:“我怎么护短?”行者道:“八戒生得夯,你有些儿偏向他。”唐僧道:“我也不偏向,你如今要怎么?”行者道:“如今趁此时,待老孙与八戒先入那乌鸡国城中,寻着御花园,打开琉璃井,把那皇帝尸首捞将上来。明日进城,且不管甚么倒换文
牒,见了那怪,掣棍就打。他但有言语,就将骨榇与他看,说:‘你杀的是这个人!’却教太子上来哭父,皇后出来认夫,文武多官见主,我老孙与兄弟们动手。这才是有对头的官事好打。”唐僧闻言,暗喜道:“是呵,是呵。只怕八戒不肯去。”行者笑道:“如何?我说你护短。你怎么就知他不肯去?只你不护短,莫说猪八戒,就是猪九戒,我也有本事教他跟着我走。”唐僧道:“也罢,随你去叫他。”
行者就到八戒床边去叫,那呆子只打鼾不醒,被行者揪着耳朵拉起来。呆子道:“睡了罢,莫顽!明日要走路哩!”行者道:“不是顽,有一桩买卖,我和你做去。”八戒道:“甚么买卖?”行者道:“你可曾听得那太子说么?他说那妖精有件宝贝,我们明日进朝,不免与他争敌。倘那怪执了宝贝,降倒我们,却不反成不美?我想不如先下手。我和你去偷他的来。”八戒道:“哥哥,你哄我去做贼哩。这个买卖,我也去得;只是也要与你讲过,偷了宝贝,我就要了。”行者道:“老孙只要图名,那宝贝就与你罢了。”呆子听说,他就满心欢喜,一毂辘爬起来,套上衣服,就和行者走路。这正是:
清酒红人面,黄金动盗心。
两个密密的开了门,纵祥光,径奔那城。
不多时到了,按落云头,只听得楼头方二鼓。行者、八戒将身一纵,跳上里罗城墙,径入皇宫里面,找着门路,寻到御花园。只见一座三檐白簇的门楼,上有三个亮灼灼的大字,映着那星月光辉。行者近前看,有几重封皮,将锁门锈住了,即命八戒动手。那呆子掣铁钯一筑,把门筑得粉碎。行者先入,忍不住跳将起来,唬得八戒上前扯住道:“哥呀,那见做贼的乱嚷?惊醒了人,把我们拿住,发到官司,就不该死罪也?”行者道:“兄弟呵,你却不知我发急为何?你看这:
彩画雕栏狼狈,宝妆亭阁敧歪。芍药荼蘼俱败,牡丹百合空开。丹桂碧桃枝损,海榴棠棣根歪。桥头曲径有苍苔,冷落花园境界!”
八戒道:“且叹他做甚?快干我们的买卖去来!”行者却记起唐僧的梦来,说芭蕉树下是井。正行处,果见一株芭蕉,生得茂盛,真是:
一种灵苗秀,天生体性空。
凄凉愁夜雨,憔悴怯秋风。
叶叶抽青翰,心心卷碧筒。
缄书成妙用,挥洒有奇功。
行者道:“八戒,动手么!宝贝在芭蕉树下埋着哩。”那呆子双手举钯,筑倒芭蕉,然后用嘴一拱,拱了有三四尺深,见一块石板。呆子欢喜道:“哥呀!造化了!果有宝贝,是一片石板盖着哩!”行者道:“你掀起来看看。”那呆子果又一嘴,拱开看处,又见有灵光灿烂。八戒笑,只道是宝贝放光。近前细看,呀!原来是一口
大井,那星月之光,映着井中水亮。八戒道:“哥呀,这是一眼井。你若早说,我好带两条绳来,作个法儿下去。如今空手怎么处?”行者道:“你要下去么?”八
戒道:“正是要下去,只是没绳索。”行者笑道:“你脱了衣服,我与你个手段。”八戒即将衣服脱下。
大圣把金箍棒拿出来,两头一扯,叫“长!”足有七八丈长。教:“八戒,你抱着一头儿,放下井去。”行者问道:“可有宝贝么?”八戒道:“没甚宝贝,只是一井水!”行者道:“宝贝沉在水底下哩,你下去摸一摸来。”呆子真个深知水性,即丢了铁棒,打个猛子,淬将下去。呀!那井底深得紧!他却着实又一淬,忽睁眼,
见有一座牌楼,上有“水晶宫”三字。八戒大惊道:“罢了!罢了!蹡下海来也!”原来八戒不知此是井龙王的水晶宫。
早有一个巡水的夜叉看见,急进去报道:“大王,井上落一个长嘴大耳的和尚来了!赤淋淋的走着哩。”那井龙王闻言,道:“这是天蓬元帅。怪道昨夜夜游神来取乌鸡国王魂灵去拜见唐僧,请齐天大圣降妖。想是他们来了。”即出门来高叫道:“天蓬元帅,请里面坐。”八戒却才欢喜道:“原来是个故知。”那呆子不管好歹,径入宫里。赤淋淋的,就坐在上面。龙王道:“元帅,近闻你保唐僧西天取经,如何得到此处?”八戒道:“正为此说。我师兄孙悟空多多拜上,着我来问你取甚么宝贝哩。”龙王道:“可怜,我这里怎么得个宝贝?比不得那江、河、淮、济的龙王,飞腾变化,便有宝贝。我久困于此,日月且不能长见,宝贝果何由而来也?”
八戒道:“不要推辞,有便拿出来罢。”龙王道:“有便有一件宝贝,只是拿不出来,请元帅亲自来看看何如?”八戒道:“妙!妙!”
这呆子随着龙王,转过正殿,只见廊庑下,横軃着一个六尺长躯。龙王指道:“元帅,那就是宝贝了。”八戒上前一看了,呀!原来是个死人,戴着冲天冠,穿着赭黄袍,踏着无忧履,系着蓝田带,直挺挺睡在那厢。八戒笑道:“这样的宝贝!我老猪在山为怪时,时常将此物当饭,那里算得甚么宝贝!”龙王道:“元帅原来不知,他本是乌鸡国王的尸首,自到井中,我与他定颜珠定住,不曾得坏。你若肯驮他出去,见了齐天大圣,假有起死回生之意呵,凭你要甚么宝贝都有。”八戒道:“既这等说,我与你驼出去。只说把多少烧埋钱与我?”龙王道“其实无钱。”八戒道:“你好白使人?果然没钱,不驼!”龙王道:“不驼,请行。”八戒就走。龙王差两个夜叉,把尸抬将出宫门外丢下,摘了辟水珠,就有水响。
八戒急回头看,不见水晶宫,一把摸着那尸首,慌得他撺出水面,扳着井墙,叫道:“师兄!伸下棒来,接我一接!”行者道:“可有宝贝么?”八戒道:“那里有!只是水底下有一个井龙王,教我驼死人,我不肯驼他。”行者道:“那个就是宝贝,如何不驼上来?”八戒道:“一个死尸,悔悔气气,我驼他怎的?”行者道:“你不驼,我回寺中睡觉去。”八戒慌了,道:“哥哥,不要去了等我驼上来罢。”他依旧一个猛子,淬将下去,摸着尸首,拽过来,背在身上,撺出水面,叫道:
“哥哥,驼上来了。”那行者看见,才把金箍棒伸下井去,那呆子着了恼的人,张开口,咬着铁棒,被行者轻轻的提将出来。八戒将尸放下,捞过衣服穿了。
行者看那国王容颜如生,道:“兄弟呵,这人死了三年,怎么还容颜不坏?”八戒道:“亦不知道。这井龙王报我说,他使了定颜珠定住了,故此尸首未坏。”行者道:“造化!造化!一则是他的冤仇未报,二来该我们成功。兄弟,快把他驼了去。”八戒道:“驼往那里去?”行者道:“驼了去见师父。”八戒口中作念道:
“怎的起!怎的起!好好睡觉的人,被这猴子花言巧语,哄我教做甚么买卖,如今却教我驼死人。不驼!不驼!”行者道:“不驮,便伸过孤拐来,打二十棒!”八
戒慌了,道:“哥哥,那棒子重,若是打上二十,我与这皇帝一般了。”行者道:“怕打时,趁早儿驼着走路!”八戒果然怕打,没好气,把尸首拽将过来,背在身
上,拽步出园就走。
大圣又捻诀念语,往巽地上吸一口气,吹起一阵狂风,把八戒撮出皇宫,离了城池,息了风头,二人落地,徐徐却走将来。那呆子心中暗恼,道:“这猴子捉弄我,我到寺里师父跟前,也捉弄他捉弄报仇。到了寺里,将尸首丢在那禅堂门前,道:“师父,起来看耶!”唐僧道:“徒弟,看甚么?”八戒道:“你看,这里行者的外公,教老猪驼将来了。”
唐僧即与沙僧开门看处,那国王容颜未改,似活的一般。长老忽然惨凄道:“陛下,你不知那世里冤家,今生遇着他,暗丧其身,抛妻别子,致令举朝不知。可怜!可怜!”一边说着,不觉泪如雨下。八戒笑道:“师父,他又不是你家父祖,哭他怎的!”三藏道:“徒弟呵,出家人慈悲为本,你怎的这等心硬?”八戒道:“不是心硬,师兄和我说来,他能医得活。若是医不活,我也不驼他来了。”那长老原来是一头水的,被那呆子摇动了,便叫:“悟空,若果有手段医活这个辚王,正是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我等也强似灵山拜佛。”行者道:“师父,你怎么信这呆子乱谈!凡人死去,或三七、五七,或七七日,受满了阳间罪过,就转生去
了。他已死三年,如何救得!”三藏闻言道:“也罢了。”八戒恨苦不息道:“师父,你莫被他瞒了。你只念念那话儿,管他还你一个活人。”真个唐僧就念《紧箍
儿咒》,勒得那猴子眼胀头疼。
毕竟不知怎生医救,且听下回分解。
悟元子曰:上回指明阴阳失散之由,叫人于生身处推究其真假。此回承上细发实理,阐扬奥妙,使人先救其真,以便除假耳。
  篇首一诗,包括无穷道理,非可寻常看过。曰:“逢君只说受生因,便作如来会上人。”言人之不能保性命而超脱,皆由生不知来处,死不知去处,醉生梦死,碌碌一生。若有高明之士,晓得个中消息,原其始而要其终,于受生之处辨的真实,即死我之处分得清白,便可渐登如来地步矣。“一念静观尘世佛,十方同看降威神。”言佛在尘世,不在西天,能于尘世中见佛,则为真佛;蠢动含灵,与我一体,无所分别,能于十方中同看,则得不神之神,而为至神。释典云:“百尺竿头不动人,虽然得入未为真。百尺竿头更进步,十方世界是全身”者是也。“欲知今日真家主,须问当年阿母身。”言未生身处,阴阳合体,父母两全;生身以后,阴孤阳寡,真中有假。欲知今日家主如何是真,须问当年阿母何者是假?辨出真假,则真者是生,假者是死,而受生之因可知矣。“别有世间未曾见,一行一步一花新。”言此生身之道,人所难知,若有知得者,虽愚迷小人,立跻圣位,由卑登高,下学上达,而一行一步,如花之开放而日新矣。昔佛祖修丈六金身者此道,达摩只履而西归者亦此道,岂若分之二乘顽空之小道乎?
  “娘娘作了一梦,记得一半,忘了一半。”此处无人知得,紫阳翁曰:“上弦金八两,下弦水半斤。两弦合其精,乾坤体乃成。”金丹之道,一阴一阳之道,阴阳相停,二八相当,合而为丹。中悬一点先天之气,从无而有,凝结圣胎,超出天地以脱生死。倘阳求而明不应,阴求而阳不随,彼此不通,造化何来?真主失陷,妖邪夺位,虽有真阴,则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有一半而无一半,何以能了其道而成其真?“记得一半”者,即下弦阳中真阴之一半;“忘了一半”者,必须还求阴
中真阳之一半。
  太子问娘娘三年之前,与三年之后夫妻之事。娘娘道:“三载之前温又暖,三年之后冷如冰。枕边切切将言问,他说老迈身衰事不兴。”此中滋味,须要尝探。
盖三载之前,二气絪緼,纯一不杂,夫倡妇随,阴阳和合而相得,故曰温又暖。三年之后,两仪错乱,真假不分,孤阴寡阳,阴阳情疏而性乖,故曰冷如冰。“枕边切切将言问”,阴欲求阳也;“老迈身衰事不兴”,阳不应阴也。总以见阴阳相交则得生,阴阳相隔则归死。阴阳交与不交,生死关之。若能悟的生者如此,死者如此,塞其《艮》之死户,开其《坤》之生门,是即婴儿问母,《震》生于《坤》,三日出庚,一阳回还,救活前身之大法门。从此扫荡妖魔,辨明邪正,而生身父母之恩可以报矣。然其所以能报生身之恩者,总在于内外二信之暗通。
  《入药镜》云:“识刀圭,窥天巧”,“刀圭”即内外二土之信相合而成,“天巧”即阴阳二八相配而就,识得此戊己二土之信,方能窥得此阴阳二气之巧。“巧”者奥妙不测,生身造化之天机。“太子取白玉圭递与娘娘”,戊土之信通于内;“太子问母之后,复返宝林”,己土之信通于外。内外相通,二土合一,阴阳渐有会合之日,生身之道在是。紫阳翁所谓“本因戊已为媒娉,遂使夫妻镇合欢”者,即此之谓。辨别到此,而一切张狂角胜、狷寡孤独、执相顽空、无限野物行藏,可以捻断筋,置于路分而不用矣。夫修其之道,人所难知者,受生之因耳,苟能知之,急须下手,内外共济,先救其真,后灭其假,犹如反掌。此行者欲同八戒捞井中尸首,要打有对头的官事、不然真者未出,而只在假处着力,究是一己之阴,而总未参到奥妙处,则是真假犹未辨出也。
  行者叫八戒,有一桩买卖要做。曰:“妖精有件宝贝,我和你去偷他的来。”此非谎言,恰是实理,《坎》中真阳,乃先天之宝,因妖之来而被陷,已为妖宝,故真者死而假者生。今欲归复其宝,仍当乘妖不觉而去偷,方为我宝,庶能真者生而假者灭。此乃卖假买真之一事,非做此买卖而真宝难得。“八戒道:‘你哄我做贼哩!这个买卖我也去得,偷了宝贝我就要了’。行者道:‘那宝贝就与你罢了。’”失道者,盗也。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不做贼做不成这桩买卖,必做贼而这桩买卖方可成的。八戒为木火,具有《离》象,推理而论,水上而火下,水火《既济》,《坎》、《离》颠倒,偷来《坎》中一阳,而归《离》中一阴,宝与八戒非是虚言。
  “行者叹花园”,是见其败而欲其兴;“八戒筑芭蕉”,是去其空而导其实;“金箍棒放八戒下井”,须知的水中有金;“水晶宫向龙王讨宝”,要识的个里天机;“龙王指尸首为宝贝,八戒呀尸首为死人”,是明示认得真,则死物为活宝;看不透,则活宝即死物。在知与不知耳。故龙王道:“元帅原来不知”,言人皆不知《坎》中一阳为宝,而多弃之也。又云:“你若肯驮出去,齐天大圣有起死回生之意,凭你要甚宝贝都有。”《坎》中一阳,为生仙作佛成圣之真种子,若能驮得出,救得活,则本立道生,千变万化,随心所欲。大地山河,尽是黄芽;乾坤世界,无非金花。是在人之肯心耳。
  行者捉弄八戒驮死人,八戒捉弄行者医活人,并非捉弄,实有是理。非八戒不能驮出,非行者不能医活,驮出正以起其死,医活正以回其生。八戒木火,行者金水,外而金木交并,内而《坎》、《离》相济,死者可生,生者不死,为起死回生之真天机。此中妙趣,非深明造化,善达阴阳者,参不到此,辨不到此。假若参到此,辨到此,你只念念那话儿,管他还你一个活人。
  诗曰:
  向生身处问原因,子母相逢便识真。
  金木同功真宝现,法财两用返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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