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泣4特别版是什么的吉格为什么放出来不动,一直跪着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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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房间里静寂无声,只有辛曦的抽泣声隐约从身后传来。少年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父亲的话仿佛一个魔咒,一直回荡在耳边。“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辛家的人,我以你父亲的名义剥夺你名字中的辛,代之以旁系的吉姓。”吉格,这就是他的新名字,将从此陪伴他一生的名字。他垂手肃立,父亲的脸孔仿佛变成了没有感情的石刻,他知道自己的脸也一样。过了很久很久,辛政用衰老而疲惫的声音道:“其他人都出去,吉格,你留下。”第一个出去的是辛耀。吉格一直以这个弟弟为荣,此刻也不例外。他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已经有了成年人应该有的果决和坚毅――他自己虽然也很坚毅,但是在果断方面尚不如弟弟。母亲拉着不断抽噎的妹妹也退了出去,然后是自己的两个叔叔和一位姑母,以及六七位堂兄弟姐妹。这样的家族聚、会近年来已经很少,从前吉格也一直盼着亲族们可以在一起聚一聚,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当亲人们再次聚在一起时,会是为了这件事情。不,不再是亲族了。我已经被逐出了辛家的门楣。吉格紧紧咬着牙,把眼泪忍回去。这冰冷的大厅,将不再令人留恋。从此以后,我将会……然而父亲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那张石头一样的脸上漾出令吉格心悸的忧伤与慈爱。辛政慢慢走到儿子身前,俯下身将他用力搂进怀里。父亲有力的臂膀和宽厚的胸膛将吉格心中的一切忿怨和失落都碾碎。辛政紧紧地搂住他,用自己的心脏贴近他的心脏,两颗心脏的跳动声融而为一。“我的儿子,虽然我剥夺了你的辛姓,然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的儿子。”辛政在儿子耳边说道:“你的血管里流淌着我的血,你是我的骨肉,是我的血脉。这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的。虽然我将你逐出了家门,但是我依然是你的父亲,我会保护你,照顾你。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如果你要怨恨,请只怨恨父亲一个人就好。”“我没有怨恨。”吉格在父亲耳边轻轻地说。回到虚祖后的第四天,吉格离开了自己的家。他已经不再是辛族的子弟,也不再是大圣堂的圣职者。虽然杀害了七名同伴并非他的过错,大圣堂也无意追究,但被诅咒的手臂让他终身无法再运用圣力。他已经无法再做圣职者。尽管辛政表示愿意让他继续留下,但是他还是决定离开。他不知道自己的鬼手是否稳定,他不想拿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弟弟和妹妹,拿自己的亲人来冒险。通常被鬼神诅咒的人会在手臂上套上铁环,拴上铁链来抑制鬼手的狂暴,但是吉格知道,这种方法对自己的鬼手是无效的。他急切地想要了解这只手。无论是大圣堂的圣职者还是寺庙里的僧侣,都无法告诉他更多关于鬼神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有更好的老师。辛族是虚祖的望族,势力庞大,根基雄厚。虽然已经被逐出家门,但吉格还是很轻易的找到了落脚之处。辛政在素喃城外的一间祭祀锻造之神的神庙里为他买下一个小院落以供居住。这是一座很清冷的寺庙,庙里只有两个衰老的僧侣。住进庙里的第一天夜里,吉格便急切地呼唤卡赞的名字,但是鬼手毫无反应,他用力地掐自己的手臂,捶打它,用它往桌子上猛摔,但卡赞一直没有出现,只是令他自己疼痛不堪。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吉格委托父亲找来所有能找到的关于鬼神的书籍,废寝忘食地研读,他实验了上百种咒语和仪式,但是鬼手一直没有反应。他很气馁,但是没有放弃。那句话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记住,不要惧怕自己的力量,要学会控制它,使用它,去守护你想守护的人。”因为惧怕这力量,已经有一个对他很好的人死在他的面前。十五岁的吉格已经领略了死亡的冷酷和无情,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克服恐惧才能拥有守护重要之人的力量。恐惧来源于未知,要想克服恐惧,他就必须了解自己的鬼手。他大量阅读关于鬼手的各种资料,甚至不放过荒诞的传奇故事。他用牲畜的血涂满手臂,在上面画出各式各样的符文。他对着鬼手念诵无数古老的咒语,他甚至用小刀割开自己的手臂,忍着剧痛试图了解鬼手的构造。然而除了鬼手在受到伤害后会以比正常肌体快得多的速度痊愈这一点之外,他一无所获。但是他没有放弃,他不能放弃。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会需要那种力量,去守护自己重要的人。卡赞的再次出现毫无征兆。虽然只是寄宿在庙中,但是吉格偶尔也会帮两名年迈的僧侣做一些体力工作。那天傍晚,他在寺庙正殿旁的一棵树下劈柴。天气已经开始有点闷热,他脱光上衣,只用粗布缠住自己的鬼手,机械地挥动着斧头。这种单调的重复运动让他的肢体疲惫,却令头脑轻松。除了眼前的木柴,吉格什么都没有想,斧头和木头,这就是此刻他世界中的全部。当他劈完木柴,直起腰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时,一种奇妙的直觉令他扭过头。卡赞就在那刻树下的阴影中,浅红色半透明的身躯仿佛一个模糊的影子,轻轻一碰就会消散。吉格没有感到吃惊,好像卡赞的出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与卡赞,本来就是一体。一个人是不会令自己吃惊的。“再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卡赞的声音低沉窒闷,仿佛被阳光晒了一天的空气。吉格两手拄着长柄斧头的斧柄,心里竟然是格外的平静。“从我所在的世界到达你所在的世界,是个很不容易的事情。”卡赞解释着:“如果没有你的鬼手,我不可能再次现身。但是如果直接通过鬼手出现,你和我的人格相互冲、突,会令你狂暴而失去意识。”“你能走路吗?”吉格将斧子靠在树干上,抓起自己的衣服搭在肩膀上:“能的话,进屋子里面去说吧。”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看到卡赞并没有腿。人形的腰部以下是模糊晃动的影子,仿佛倒悬的火焰。卡赞笑了一下――那张模糊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吉格知道它在笑。“可以。”卡赞说。屋子里略微凉爽了一些。吉格压抑住内心的兴奋。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卡赞。“上一次你出现的时候,我没有发狂,这一次也没有。”“因为那次和这次,你的意念专注。”卡赞的形体在吉格面前微微晃动:“只要你的意念能够完全集中在一点,我就可以在不影响你精神状态的情形下出现。但是这种精神状态并不是可以任意达到的。事实上你越是想要专一,就会越忍不住去想别的事情。”那一次。吉格忍不住又回忆起那一天发生在森林中的事情。是的,专注,当时他抛开了一切,只想要救伊蕾卡。但伊蕾卡还是死了。他在丛林深处用那名鬼剑士的巨剑挖了一个简陋的坟墓,亲手埋葬了她。那一天他领略了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他不想再承受这种痛苦。“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让你随时使用我的力量。”卡赞说:“但是很危险,你要尝试吗?”“会有什么危险。”吉格问。其实他已经大致猜出了会有什么危险。卡赞的回答和他设想的一样。“让我的意志与你的意志融合。如果你足够坚定,那么你从此之后可以任意召唤我的力量。但如果你无法承受意志融合时的痛苦和狂躁,你和我都将迷失。你的肉体会充满无法控制的力量,做下无法挽回的事情,然后彻底毁灭。而我也一样。”吉格沉默了很久,最后,他用一种不属于十五岁少年的语气问道:“为什么你这么积极的想要让我得到你的力量呢?”天空中的兀鹫一起猛扑下来,在如血的残阳下争抢啄食着卡赞的尸骸。卡赞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那团比黑夜更幽深的黑暗,那团曾经是他最信赖的朋友,那团曾经叫做奥兹玛的混沌的黑暗开口。来,与我一起支配大地。卡赞漠然地看着自己的尸体被分食,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对。不,我拒绝。卡赞回应着。我不会与你一起报复这个世界。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我守护的东西。这个世界只剩下丑恶和污秽。你的力量离开了毁灭便再无意义。奥兹玛嘲弄地说。不。不是的。我证明给你看。总会有人能够证明我信念的价值。
  距离日出大概还有两个小时,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吉格蹑手蹑脚地从神庙的后门离开。他留下了一封信给自己的父亲,他相信父亲能够理解自己的不告而别。卡赞说,要与鬼神的力量融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他需要做好准备。而留在一座寺庙里,他什么都做不了。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吉格借着微弱的星光走上了离开素喃的路。时节已经入夏,并不很冷。雨季刚过,空气中还带着些许湿润的水汽。吉格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虚祖的境内少有河流,他带了三天分量的食物和水,很少的一点钱。再以后,他要靠自己了。卡赞为他指出了方向,但是他必须自己走向自己的目标。旅程漫长而艰苦。却又单调乏味。离开了虚祖的边境后吉格踏上了新兴的德罗斯帝国的广袤土地。这个帝国由古代佩罗斯帝国的遗民所建立,靠着佩罗斯帝国留下的庞大财富和彪悍的尚武精神,这个只有不到一百五十年历史的新兴帝国已经崛起为阿拉德最强大的国家,恢复了几乎全部的古代佩罗斯帝国的领土。然而也许是由于领土过于庞大,所以帝国对于边境地区的控制很微弱。城镇都被高高的围墙包围,城镇和城镇之间是荒凉危险的平原,有猛兽和强盗出没。荒原上偶尔可以遇到被焚毁或遗弃的村庄。那是黑暗圣战时留下的遗骸,大部分的房屋已经倒塌或者半倒塌,残垣断壁被一人高的荒草掩埋着。当夜里路过时,还可以看到草丛中飘动的点点绿色萤火。吉格知道那是死人骨头里的磷发出的光。奇怪的是他并不害怕――他本以为自己会害怕的。一开始,吉格尝试着通过做短工来赚取食物和过夜的地方,但是那些雇主们一旦发现他有一只鬼手,就会立刻惊恐地操起木棒把他赶走――即便他只是个孩子。尽管没有证据表明鬼神的诅咒会传染,但是人们还是惊惧地远离他。无奈之下,吉格不得不尝试偷盗。他只偷食物和必要的衣物,从来不动金钱。而过夜也是大麻烦。他不能留宿在城镇里,野外又充满了危险。他学会了在树上睡觉。开始的几个礼拜,他总是在睡梦中摔下来,浑身青肿,疼痛难忍,但是后来他可以在很细的树枝上靠着树干稳稳地睡上一整夜了。有时他会遇到被遗弃的还算完好的房屋――还算完好的意思就是,至少有一半的屋顶,以及三面墙壁。这种时候他可以给自己在地上铺一个草堆,舒舒服服地过一夜。直到有一次睡到半夜时那座屋子塌了,他花了几个小时才把自己从瓦砾下刨出来,衣服破烂,遍体鳞伤。从那之后他就不再在这种地方睡了。卡赞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吉格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意志,让注意力集中在一点上。而卡赞也总是尽量抓住机会来陪伴他。但是这样远远不够,他知道必须能够做到纯熟地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呼叫出卡赞的力量才行。这天,在结束了一天的跋涉之后,他简单地吃了一点干粮,在附近的小溪里喝了点水,然后找了棵已经枯死的树爬上去。在一根结实的树枝上背靠树干坐下来,看着远方的夕阳。橙红色的太阳有一半没入地平线之下,荒凉的原野上空无一物。吉格长久地看着它,看着它一点点地沉下去。“我最后一次看到的太阳,也是这个样子的。”卡赞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来。吉格道:“我听说你是因为叛国罪而被处死的。”“是的。”卡赞干巴巴地回答。“你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国家?”卡赞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一个人被以叛国的罪名处死,不代表他就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你是被冤枉的?”吉格少年人的好奇心性被吊了起来,但是卡赞却拒绝再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不说这个。”卡赞的身影穿过树干,穿过吉格的身体,悬浮在他面前。现在吉格已经知道,他现在看到的卡赞,只是卡赞的力量在这个世界的投影,他的本体还停留在冥界。只有当自己可以真正的与卡赞的意志融合后,才能召唤出完整的鬼神。而在那之前,卡赞要将自己的形象投影在活人世界都不是容易的事情。根据卡赞的说法,能够不透过人类的躯体而自由往返于人世与冥界,只有两个鬼神能够做到――除此之外,即便是掀起了黑暗圣战的混沌之鬼神奥兹玛和死神莱弗斯也无法自由地在两个世界之间穿梭。太阳完全沉下去,黑暗从背后蔓延过来,笼罩整个大地。黑暗中,卡赞忽然问吉格:“你今年有十六岁?”“十五岁,还有四个月才十六岁呢。”吉格回答。卡赞的身影在黑暗中看起来反而清晰一些,透过半透明的红色躯体,可以看到天空中稀疏的星辰――要再过几个小时,星星才会多起来。“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上过两次战场了。”卡赞说:“你有朋友吗?”“特别亲密的没有。不过我有弟弟和妹妹。”吉格慢慢地说。“我没有兄弟姐妹,但是我有一个很亲密的朋友。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朋友,是彼此之间唯一信任的人。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卡赞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悲凉:“一直到最后,我也只有这一个朋友。”“我猜猜。是……”吉格按住自己的鬼手,没有说出那个名字来。上一次说出那个名字后,鬼手上爆、发出的剧痛仍然叫他心有余悸。“对,就是他。奥兹玛。”卡赞若无其事地说出那个名字:“那一次我的意志还没有完全从混沌中复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你再说出这个名字,已经不会再痛了。”“历史上记载,最后是他杀死了你?”“不仅仅是杀了我。”卡赞回答:“奥兹玛有一个计划,一个巨大的而漫长的计划,我们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他是邪恶的。”吉格断言:“黑暗圣战给人们带来了……”“不。”卡赞打断他:“不要用人类的道德观念来评价鬼神。尤其不要用你这种圣职者教科书上的条文来评价我们。你认为鬼神邪恶,就好像那些拒绝给你工作的人认为你的鬼手邪恶一样。你自己是否邪恶,你自己清楚。”吉格无言以对。卡赞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年轻人,你面前的道路会很漫长。”“我知道。其实我也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吉格说:“你只告诉我要沿着帝国的边境向南走,你到底要我去什么地方呢?”“一个让你更强大的地方。”卡赞回答:“沿着帝国的边境向南,一直到达阿法利亚地区,然后进入暗精灵的国度。在那里,有宿命等待着你。”“什么样的宿命?”“我可以给你力量。”卡赞说:“远远超过常人的力量。但是要想守护你要守护的人,仅仅有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你还需要技巧,我无法传授技巧,但是那里有可以传授给你技巧的……”“的人?还是鬼神?”“鬼神。”卡赞说:“一个可以让你的技巧达到当今世界巅峰的鬼神。一位剑术大师的执着信念所转化的鬼神。”当你遇到他时,你的鬼手会产生共鸣。如果可以得到他的认可,你就可以被他所保护,并拥有足矣与我的力量相媲美的技巧。去吧,孩子,前往黑暗之中,守护之鬼神凯贾在那里等着你。
  越向南行,人烟就越稀少。距离上一次路过村镇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就是一片仿佛无边无际的荒原。一个月以来,吉格只能靠植物的块茎和少量浆果为生,好在这个季节的雨水丰沛,所以喝水还不成问题。他的皮肤变得黝黑粗糙,头发又长又乱,衣服已经成了挂在身上的碎布片。天气越来越热,吉格的头发和身上都长了虱子。这天傍晚时分,他忽然听到前方不远的地方有水声。流水的声音让他兴奋起来,果然,绕过一个生满荆棘的红土丘陵后,一条波光粼粼的河出现在眼前。河水很清澈,而且不算深。吉格欢呼一声,三下两下扒掉衣服跳进去。河面上的水被白天的太阳晒的很暖,深处的水又带着惬意的清凉。吉格屏住呼吸,将全身都浸入水中。缓缓流动的河水一点点带走他身体中的疲惫与燥热,让他的内心也渐渐沉静下来,终于一片空灵。空无一物,世界在吉格的感知中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虚无,甚至连黑暗都没有的虚无。在这一片虚无之中,吉格感到有另外一个东西,一个他必须抓住的东西。他伸出自己的鬼手,竭尽全力地伸过去。但是无论他怎样用力,和那东西之间一直有一点距离,纤毫之差的距离。吉格将自己的全部意志和力量都集中在鬼手上,抓向那个东西,他知道自己必须抓住它。他抓住了。那是一只手,扭曲肿胀的紫黑的左手,他用鬼手抓着这只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没有去看这只手的主人,那不重要。吉格猛地将头探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后他抬起自己的鬼手,鬼手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是吉格能感觉到其中流动着的力量。这种感觉以前他从来没有过。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从河底摸起一块卵石。花白的卵石被河水冲刷的十分光滑,他犹豫了一下,用右手攥住石头,用力。石头在他的手心里无声无息地裂开了。“契约已经完成。”卡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吉格转过身,并没有看到卡赞的身影。然而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吉格听清了,这声音来自他自己的口中。“在那个时刻来临之前,好好的使用这份力量吧。”吉格茫然地站在河水中,一直站到身上发冷。他匆匆地洗掉身上累积的污垢,爬上岸套上衣服。这时天色差不多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吉格抱着肩膀在夜风中打了个冷颤。就在这时候,他嗅到一股很熟悉的气味,过了几秒钟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那是木头燃烧时发出的烟火味道。吉格循着气味转身绕过那个丘陵,就看到了一堆篝火。这堆火明显刚被架起来,火堆周围磊着一圈石头,地面上的杂草被拔掉防止火势蔓延。奇怪的是,火堆边没有人。火是不会自己升起来的。但是吉格没有想那么多,小跑到那堆火边蹲下,伸出被河水泡得发白起皱的手掌。温暖的火光令他顿时觉得世界美好起来。“别动。”背后忽然传来的人声吓了吉格一跳,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冷峻严肃:“我有武器,你把双手放到我能看见的地方,慢慢站起来转过身。”吉格照着他的话做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大概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一头黑发,穿着旅行者喜欢的褐色套头短袖衫和有皮革护裆的黑色帆布长裤,他的右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尖距离自己的胸口不过一拳头远的距离。看到吉格的脸之后,青年人脸上严峻的神色缓和下来,剑尖慢慢垂落,但依旧保持着警惕。“原来是个孩子,你打哪儿冒出来的?”“我……我是个……旅行者。”吉格结结巴巴地说,把左手背到背后。那人笑了起来:“别藏了,我看到了。没什么大不了。我也有。”他说着举起左手给吉格看,他的左臂上套着两个金属的圆环,一个在手腕上,一个在上臂。但出乎吉格意料之外的是,他的手掌和两个圆环之间并非紫红色扭曲的鬼手,而是显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惨白色,白色的肌肤上还泛着点点荧光,好像某种上等的雪花石膏。“第一次看到?”那人似乎很满意吉格惊讶的表情,他用右手长剑的剑身轻轻敲了下左上臂的箍着的圆环:“这是压制鬼手力量的制御装置,有了它我才能更好地用剑。”他长剑插回挂在腰带上的剑鞘里,俯身从地上拎起一串东西,那是四尾被一根荆刺穿在一起的鱼,已经剖好洗净。吉格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嘴唇,那人笑了:“那么,一起来吃点吧。”他说着走到火堆旁,拍了拍吉格的头顶,然后用四根树枝将鱼穿上,插在火堆旁烤了起来。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扁扁的金属瓶子。“来一起坐下吧。出门在外要互相扶持才行嘛。你叫什么?”吉格盘腿坐在他身边,小声道:“我叫辛……吉格。”说出这个名字时,他的心莫名地感到一丝哀伤。那人笑着拧开瓶盖,一股浓浓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我叫尤伦。”他说着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然后把瓶子递给吉格:“你是虚祖人?”“我……呃,我不喝酒。你怎么知道的?”尤伦将瓶子硬塞进吉格手中:“笑话,男人不喝酒怎么像话,喝!”吉格讪讪地接过酒瓶,小心翼翼地把瓶口凑到嘴边。酒很烈,流进嘴巴里好像冰冷的火。吉格咳嗽起来,将瓶子换给尤伦。尤伦大笑了起来。“你刚才说了个辛,然后又改口说叫吉格。是虚祖辛家的人吧。辛家的人被放逐之后好像是要改姓为吉的。”他说:“你是为了什么?因为你的鬼手吗?”吉格点点头,没做声。尤伦用力一拍他的后背:“怎么垂头丧气的了?你还年轻着呢,今年有多大?十七岁?”“十五岁,差三个月就十六岁了。”“哈,那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也认识不少有鬼手的家伙,有些人混的相当不错。别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又不是为了别人活着的。”尤伦又喝了一大口酒,再把酒壶递给吉格。这一次酒的滋味似乎好些了。“你看我。”尤伦拍拍自己那只惨白色的左手:“我是十一岁的时候被感染的,那时候家里人也把我赶到了大街上,但是现在我不也成了帝国军团的军官嘛。”“你……是德罗斯的军人?”吉格讶异地问。尤伦嘿嘿笑了笑:“嗯,我是来执行一项特殊任务的,你呢,你到这荒凉的地方来做什么?”“我要去暗精灵的领土。”吉格说,酒精的效力开始浮现,一阵眩晕涌上头顶。“这么说来,咱们可以一起走一段路呢。”尤伦笑着从吉格的手指间取走酒瓶。
  第二天早晨吉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张毯子,身边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篝火已经熄灭了,但灰烬还是暖的。离开素喃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睡的这么舒适。他从毯子里钻出来,赤着上身坐在清冷的晨风中。酒精的效力依然残留在身体里,令他有些许迟钝。他发了一会呆,直到听见尤伦的声音。“把你原来那套衣服扔了吧,这套衣服是给你的。算是礼物。”尤伦从河边的方向走来,两手和头发湿淋淋的。吉格从毯子下爬出来,套上新衣服――若非必要,不拒绝别人的好意。当圣职者的时候他受过这样的教导,衣服是尤伦的,穿在他身上有点大,但是把袖口和裤脚挽起来之后倒也不妨碍行动。一起分享了干粮之后,他们沿着河开始了今天的旅程。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他们停下来。尤伦显然经常在野外旅行,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抓了只肥硕的草原鼠,这种东西的肉很多,但是有一股怪异的草腥味。尤伦把鼠头切掉,剥掉皮,掏去内脏,将鼠肉切成两大片,用草绳拴着放进河水里浸泡,一直泡到肉色发白才拿出来,点起火来开始烤制。吉格捻着新衣服的衣角,站在旁边看他忙活。他想帮忙,却不知道怎么帮。尤伦将穿了鼠肉的树枝架在火堆上,转头看了吉格一眼,笑了笑,问:“你想说什么?”“你对我很好。”吉格低下头,心里一阵抽痛。他不能不想起另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那个已经被自己亲手埋葬的人。在这个年纪,他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悲伤。“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被诅咒感染的时候比你现在还小,十三岁。”尤伦举起左手摇了摇,手臂晃动时在阳光下留下一道稀薄的白色残影:“和很多被诅咒的孩子一样,我在狂乱中杀了自己的家人,我的姐姐和姑姑,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家里人制服我之后惊恐地把我当做一个丑闻关进地牢里,等我被送进大圣堂已经是一年以后,太晚了,无法净化。”尤伦说这些的时候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我在你这个年纪,为了这只手吃了不少的苦。我不希望其他被感染的人和我一样。我救不了所有的感、染、者,但是见到一个帮助一个总还做得到。”“那现在你的手……”“啊,已经控制住了。”尤伦用力挥动左手:“时常会痛,但是已经不会再继续侵蚀身体了,也不会再妨碍我用剑。怎么样?你也想要一个吗?”吉格沉默了很久,最后默默地摇摇头。不,我需要这只手的力量,他对自己说。而且就算真的治愈了这诅咒,难道我还能回到从前的生活中吗?过往的种种在记忆中浮现,大圣堂中安详平静的生活,弟弟和妹妹的笑声,父母慈祥的面孔,一切都已经离他远去,再也回不来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守护这些自己失去的东西,为了那些还没有失去的人。“随你的便吧,反正制御装置也不是唯一的办法。”尤伦笑着拍拍吉格的头。吉格想要躲开,但是没有,以前除了大主教之外没人拍过他的头,他也并不喜欢被人像孩子一样对待,奇怪的是这一次他没有觉得讨厌。这一天傍晚,他们在一块较为平坦的沙滩上宿营。尤伦升起篝火,开始准备晚饭。吉格坐在火堆旁,看着跃动的火苗发呆。尤伦把下午在路边捉到的一只花鹑涂上薄薄一层用盐水调成的泥浆,埋在火堆中。然后又拿出那个酒瓶。他把酒瓶递给吉格的时候,吉格问他:“你今天说,戴制御装置不是唯一的方法,还有别的方法抵抗鬼手的侵蚀吗?”“目前来说比较有效的方法有三种。”尤伦说:“像我这样靠外力来强行压制是最复杂,也最稳妥的一种。此外还有的人被诅咒感染之后,强行封闭自己的感知,而将鬼手作为自己的感知器官,利用鬼手去感知外界的波动。这样做会令鬼手不断受到外界波动的刺激而暂时停止侵蚀。不过据说这样做需要极其坚定的意志力,一旦意志变得薄弱,鬼手会突然反噬。”“还有一种呢?”尤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还有一种人,他们在被感染后,不再压抑鬼手的力量,而是将鬼手所拥有的力量最大化,从而强化自身的能力。”尤伦的目光越过吉格的肩膀,望向遥远的北方:“他们最后无一例外的被鬼神彻底侵蚀,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因为这样做的人,在死去之前可以获得常人难以超越强大力量。”尤伦仿佛是在喃喃自语:“非常,非常强大的力量。”然后他从吉格手里拿过酒瓶,喝了一大口酒。吉格敏感地察觉到自己不应该再继续追问这个话题了,虽然他还想知道的更多,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再问。吃过晚饭后他们早早的休息了,之后的两天,吉格没有再提起过这个问题,尤伦也没有再说。第五天中午的时候,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大片并不算很茂密的森林。吃过简单的午餐,尤伦告诉吉格,他们要分开了。“你要去暗精灵的地方,就从这里转向东方走。我要继续南下,去比尔马克地区。”他把一件东西放到吉格手里,一把样式简单的钢制匕首,插在黑色的皮革刀鞘中。“临别的赠礼,别客气,收下吧。希望以后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保重了。”吉格感到眼眶有些发酸,他想说再见,说我会想念你的,但是又觉得这些话太蠢了,所以没有说出来。和尤伦分开之后,他又独自上路。按照尤伦的指点转向东方。荒原的尽头是一片岩石嶙峋的山区,几乎没有路。太阳落山的时候吉格才翻过两座小山。当晚,他一个人坐在夜风中,慢慢回忆着尤伦的话。完全释放出鬼手的力量这种事情自然不用再提,封闭感知来阻碍鬼手的侵蚀和使用制御装置压制鬼手的力量这两种方法,也不是从根本上解决侵蚀的手段。要想对抗这种侵蚀,必须要完全的了解鬼神才可以。吉格用右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鬼手。被诅咒感染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轻柔地对待自己的鬼手。粗糙的皮肤,彭凸盘曲的血管,变形的尖锐爪子。这已经是我无法分割的一部分,吉格对自己说。然后他右手的手指忽然停住了。他举起左手,淡淡的星光下,左手靠近手腕部分的皮肤有些异常,一小块皮肤变得异常的光洁,而且深深凹进去,形成一个像是符号的东西。吉格很确定自己的鬼手上以前从来没有这个东西。“那是你我契约的证明。”卡赞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来,和尤伦在一起的时候卡赞仿佛消失了一般沉默着,这时听到他的声音,吉格竟然感到一丝亲切。但是卡赞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再次沉默了。当天晚上,吉格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身处一片幽暗的森林之中,但是森林里生长的不是树,而是某种他不想碰触的东西。森林中昏暗无光,弥漫着灰色的雾霭。很多人影在浓雾后面注视着他,有男有女,还有一些不是人类的东西。吉格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这些目光中充满了渴望,但是没有恶意。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一丝恐惧。这时,另一个人站在了他的背后,让他感到又有了勇气。那个人好像是尤伦,又好像是父亲,又好像是伊蕾卡,但是吉格知道那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鬼神是执着的产物。一个声音对他说。这是梦境本身的声音。他们要去人世间完成自己活着时没有完成的事情。但是鬼神无法进入人世。所以,你要成为承载鬼神意志的容器,帮助鬼神和人类跨越那道生与死的鸿沟。
  吉格被惊醒之后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肚子下面顶着什么硬硬的东西,很不舒服。嘴巴也被绳子绑住。周围一片漆黑,他能嗅到汗水的气息和另一种奇怪的香气。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一个人抗在肩膀上。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的眼睛也被蒙上了,因为眼前只能看到一片黑色。随后他明白,那是一片赤、裸的黑色肌肤。吉格挣扎了一下,脖子上立刻被架上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于是他不再动了。听脚步声,周围似乎不止有一个人,这些人的步伐轻盈稳健,不时用吉格听不懂的语言彼此小声交谈。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那些人加快了脚步。忽然,周围的光线一下子暗淡下去,很快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那些人的脚步再次放缓,又过了一会,吉格忽然毫无预兆地被丢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直到这时他才抬起头第一次看到那些人。他以前从没见过暗精灵,但是一眼就认出了这种高大而优雅的人形生物。暗精灵的身材要比人类略高一点,体型瘦长健美,当然,还有他们那暗色的肌肤和银白的长发。在阳光下暗精灵的皮肤看起来像是完全漆黑的,但是在这光线昏暗的地方,吉格发现那其实是一种带着奇妙光泽的灰蓝色。等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之后,他数了一下,发现一共有四个暗精灵,都穿着精致的皮甲,背着长弓,腰间配着细长的长剑和匕首。他们的装备都一样,这让吉格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军人一类有组织的人。这些暗精灵好像在休息,其中一个暗精灵走到吉格身边,俯下身,面无表情地解开绑着吉格嘴巴的皮绳,然后将一个装着清水的竹筒递到他口边。吉格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喝了一小口。漱掉嘴里被皮绳勒出的血腥味。那个暗精灵在他面前蹲下来,然后开口说话了。他说的是通用语,但是很生涩,带着奇妙的口音。“你,什么,做,这里?”吉格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他觉得“追寻鬼神的力量”并不是眼下适合的答案。那个暗精灵等待了一会儿,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你,咬人,不?是?”“我不咬人。”吉格老老实实地回答。暗精灵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解开,不行,现在。你,危险,鬼手,有。”暗精灵伸出左手,比划了一个爪子的形状,在自己的喉咙上轻轻一抓,然后摇摇头。吉格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说自己不会忽然袭击他们,但是又觉得这种回答没什么意义,于是继续保持沉默。“克伦特,我。你,名字?”暗精灵问了第三个问题。吉格想了一下,决定老实回答比较好。“我叫吉格。”这时另外一个暗精灵走过来说了句什么。克伦特点点头,伸手把吉格拉起来。“人,预言,见,你要。走,自己。背着,不,累。”他说。另一个暗精灵走到吉格背后,轻轻推了他一下。吉格大致上懂了他们的意思,于是跟着他们一起走。这是一个奇妙的地方,吉格向上看,只能看到一片黑暗,然而周围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发出微弱的光亮。在这种光线下他看不远,但是能看清脚下的路。周围的一切都是石头,嶙峋的石笋和石块中间有一条还算宽敞平整的路,路面又不像是人工铺成的。后来吉格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一条地下河的河床,河水干涸之后就成为了进出暗精灵领地的道路。而地下那种无处不在的微光则来源于石头中的矿物。因为看不到天色,所以吉格无法判断自己跟着暗精灵们走了多久。也许是几天时间,也许更久。每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都只有克伦特一个人过来和他说两句话,给他水和一种黄色的奇怪的食物。那东西软软的,有点粘,有甜味和奇怪的腥气,不过很耐饥。最后,那座城市终于出现在吉格的面前。当克伦特在他耳边说“到了”的时候,其实他没有看到城市。而后,好像是眼前一块黑色的帷幕被掀开,吉格忽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悬崖的边缘,悬崖下面不是无底的深渊,而是无数黑色利剑一般高耸向上的尖刺,仿佛一座黑色锐利的森林。那是暗精灵城市的屋顶。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种梦幻般朦胧的浅蓝色光晕之中。他们沿着悬崖的边缘走,有一处狭窄的下坡,只能供一人同行。四个暗精灵让吉格走在中间,克伦他跟在他的背后。他们走了很久,脚下终于又变成了平地,直到这时,暗精灵城市安达夫多才真正耸立在吉格面前。壮丽而华美的建筑带着暗精灵独有的种族优雅,吉格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梦境之中,他们沿着一条用光滑的黑蓝色石板铺成的路走,沿途有零星的暗精灵路过,都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吉格。吉格被带进一座格外雄伟的巨大建筑中,穿过空旷的黑暗大厅和有三角形拱顶的走廊,一扇门在吉格面前敞开。克伦特轻轻推着吉格的肩膀,把他推进去。“等。报告,我们,见你,人,预言,然后。等待,安全,这里。”他结结巴巴地说。在过去相处的时间里,吉格几次打算好好教教他怎么正确地拼通用语,但一直没有付诸实践。暗精灵们显然并无恶意,但他依然觉得自己是个俘虏。房间的门被关上,吉格听到上锁的声音。房间还算宽敞干净,有一张用纤细的黑色金属制成的床,上面铺着干草编成的垫子。吉格坐在床上,他没有等多久,门就再次被打开。克伦特一个人走进来。他示意吉格转过身,吉格照办了,他听到匕首出鞘的声音,然后绑着自己手腕的绳子一下松开了。“人,预言,你,见面。跟我走。”克伦特收起匕首。吉格揉了揉手腕,发现双手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捆缚而有什么不适。他又摸了摸腰间,发现尤伦给自己的匕首还在。看来暗精灵们确实没有把他当做俘虏对待,绑住双手只是对他的鬼手有所提防。他跟在克伦特背后走出去,沿着走廊继续向前走,拐了几个弯,上楼梯,穿过凌空架设的拱道,进入另一座建筑中,然后沿着长长的旋梯一直往上走,最后,他们在一扇闪着黑亮光泽的金属门前停下。克伦特伸手轻轻一推,双扇门的门扇向左右两侧分开。“进去,你,自己。我,外面等。”地板亮的像镜子,吉格小心地走进房间。房间中到处挂着黑色的半透明纱帘,空气中弥漫着辛辣的香气,安静异常。大门在身后关上,吉格不由得用手轻轻按住匕首的刀柄。他穿过两重纱帘,看到了一张矮桌,一个金属的香炉中冒着浅蓝色的烟气,一大堆凌乱的靠垫和坐垫,和坐在矮桌后面的那个人。吉格用力揉了揉眼睛,把那个名字吞下去。不,她不是伊蕾卡,伊蕾卡已经死了,我亲手埋了她。眼前的女人和伊蕾卡很像,非常像。只不过,她是一个暗精灵。伊蕾卡有漆黑的长发和雪白的皮肤,她则刚好相反,银白色的长发披在裸露的黝黑肩膀上,似乎发着淡淡的光。碧绿的双眼中带着亲切的笑意。她上身只在胸口围着一圈白色的丝绸围胸,下身是一条样式简单的白色丝绸长裙,敞开的裙缝里露出一条修长浑圆,肌肤黝黑的腿。除此之外,她和伊蕾卡长得很像,就好像是一个黑色的伊蕾卡。吉格舔了舔嘴唇,呆呆地看着她。她站了起来,看上去和伊蕾卡也差不多一样高。吉格惊觉自己正在不自觉地把她与伊蕾卡相比。她开口了,声音和伊蕾卡也不一样,低沉,沙哑,富有磁性,带着一种独特的野性魅力。她说的是通用语,流畅纯正。“我不太善于判断人类的年龄,但是你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孩子,你多大了?”好了到这里&&& 第2章& 结束!~~&&& 接下来& 还有最后的第3章~& 大家请继续关注& dnf最初的鬼泣―吉格&&& 最后还请 喜欢鬼泣的朋友来我们这里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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