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盘灵古域下载老猎户的特质箭袋怎么用

视频: 老皮台【我的世界★Minecraft】盘灵古域封测试玩 E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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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皮台【我的世界★Minecraft】盘灵古域封测试玩 E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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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古域小说
离开古域很久了,听说了很多同事都走掉了,去到了各地,只留下了属于他们创造的作品。看着她们的创造,我还能准确叫出她们的名字,回忆她们的音容笑貌与脾气趣事。
这个我和同事们一起幻想出来的世界,勾勒了她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并且看着程序美术去一步一步实现她,努力去修正不完美的地方。现在听说有很多人都在里面玩耍,我很开心。
这虽然只是一个梦想,但也有存在的价值。不是么?
我不是一个现实的人,虽然已过而立,需要承担家庭的责任,但是仍然下不了决心回到家乡,去面对我不喜欢,但是可以赚钱的机械和轮胎,去和那些精明的商人周旋,我已经永远放弃了这个机会。我不是一个孤僻的人,但是我必须躲进自己的世界中,不去看那些早已经看穿了职场的肮脏丑陋,世故炎凉,使我觉得无聊。我不是一个轻于去就的人,但是却经历了那么多的离合聚散,为了生存和尊严的奔波。我不是一个虚伪的人,却经历了那么多的翻云覆雨,小人革面。惟有在审美和创造中,能给我内心的宁静和幸福。我的故事讲的虽然不好,也没有写完,一直静静躺在我的箱底,但是也希望能给别人带来快乐。
终于看到轩辕之丘了,这是龙人在大战之后修筑的都城,也是我漫长旅行的第一站。方圆的质朴木制结构,几条平整的街道,将各个区域划分开来,与黄龙族人一样恪尊规矩,他们还在相信着天圆地方的古老观点,并且以此来布局城市。我也不得不遵重那些繁文缛节,问路鞠躬到头晕腰痛。NND!这就是所谓的羲皇之世,在古书中吹的比鸟生鱼汤还要和谐的理想时代,看起来倒和一般的市井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可以享受的东西更平凡,更少而已。若不是那该死的紧急呼叫召集令,我应该正在某个海滩享受假日,而不是在这里当羲皇上人!没有办法,这就是工作!谁叫我当初毕业之后找不到事情,一时叫热血糊了大脑,听信了为人类,为正义这样的幌子宣传,来当一名旅行时空的战士,从此就不知道自己明天会在哪个时代。
那边有个年轻的女龙人,正在叫卖着一些猎物。看了看,除了那犄角很显眼,其余的地方都很不错。她的面孔很秀丽,身形挺拔而苗条,裸露出来的皮肤跟我一样是黄色的,上面有一些鳞片,犄角其实也很可爱。她也在盯着我,我想是因为我没有角。在这个传说中的史前时代,居住的都是神人,他们的形貌与我们有一些不同。龙人是广泛存在于这个世界北方的一种神人,有五个亚种,按皮肤的颜色分为青,白,赤,黄,黑五族。他们都是长角的,与南方的凤凰族交战。这就是与总部电脑联系所获得的知识,从理论上,他们应该是我们这个龙之国度的祖先,但是却有很多使人不解的地方。这个在史前神话中的时代,还有很多秘密等着我们去探索。
如果说时人这个职业有什么好处,大概就算可以看到各个时代的美人吧。那些不知道是你什么辈的祖先或者后代,在她们妙龄的时候,还是很美丽的。悲哀的是,也只能看看而已。时人的职业守则,禁止跟任何不属于自己时代的人发生感情。这主要是为了更好维护伦理和稳定起见,不然产生的结果非常滑稽——或许你真的和某些你不知道什么祖先辈的女人,创造了一个民族。想想在人类走入现代文明之前的童年,还不知道羞耻和道德的时候,时人就有可能去做伊甸园里面的人类始祖。不过管理局会纠正这个悖论,他们纠正悖论的方法,大概就是流放和抹除,再就是加强训练和必要的防范。柳下惠是时人的楷模,如有必要,他们会把柳下惠变成太监,然后再把柳下惠树立为楷模。这群管理局的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不过他们不疯,历史学家恐怕就要疯了。
我还是在胡思乱想中,向那个女龙人走去。她盈盈地笑着,很有礼貌地向我问好,并且向我推荐着她的猎物。这种猎物好象鹿一样,说不出叫什么名字,应该是传说中的一种动物。我割了它的一条腿,准备回到时人据点后享用,一摸口袋,却发现忘记带这个时代的钱。她们似乎只收金子和贝壳。
灵机一动,我炫耀起了我的打火机,潇洒地打燃了火苗。想来这个时代,对于这样的火石还是很看重的。重要的不是打火机,重要的是要给漂亮女孩留下好印象。她果然粲然一笑,但是却没有去接,而是拿出一个更大的打火机,雕龙鎏金的,得意而调皮的炫耀。
“我已经收了很多打火机了。”她笑了笑,“你还有别的新玩意跟我换吗?”
汗了,我母亲说的对,早来三光,晚来三慌,手下意识的在身上搜着,但是我现在只剩下一包香烟和几个硬币,别提多窘了。
那些派送打火机的同仁们比我先来一段时间,列队聚集在时人的据点,接受在此地长官的训话。他介绍了当地的一些情况,发布了命令和禁忌。这个世界上现在探明的种族对我们都还算友好。但此地的时空出现了异常,原因不明,地点不明,敌人不明,所以要求我们积极与神人友好相处,找出幕后的敌人,特别严禁没有特殊必要,不要参与神人间的战争,更禁止与神人斗争,破坏历史云云……我的肚子“咕咕”直叫,那只送的鹿腿在架子上“吱吱”冒油。再这样下去,喷香的鹿腿要变成焦炭了……我看我们时人最大的敌人就是那些拿别人时间不当回事的人。
“UI-258!”
“到!长官!”我一下警醒了过来,一来就被抓住什么来个下马威可不好。
“出列!”
“是!长官”
“请你把我刚才训话的内容重复一下!”
“是!长官!”
在无聊的重复中,鹿腿和我的嗓子一样,都开始冒出青烟……
如洗的月光洒在奔流的图河上,闪烁粼粼的波纹,这条后世被称为母亲的河流,这个时候还是清澈的。我提着那条焦糊的肉棒,拈着一根烟,坐在一块石头上,享受谷黍清香的夜风。灿烂的星空下,那一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长得正好的庄稼随着清风起伏。有人升起了一团篝火,热烈的跳了起来,歌声杳杳地传过来,好象蕴涵着无限的欢乐。华夏永远的幸福,荣耀和苦难,也许就在祖先神农氏发现的那一簇稻穗中孕育了,在这最初的一片田地中播种,耕耘,收获。若是如此,在开始的时候,有什么理由不去尽情欢乐呢。他们最早发现了土地可以种出粮食,而抛弃了弓箭,行船,去孕育伟大的稻米文化,去接受土地的束缚,去接受农官的管理,生于斯,长于斯,归于斯,一直延续下来。我呢?难道跟祖先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我的束缚是工作而已。只有在这劳作之后,丰收之前的闲适,才是狂欢的时节。
“哗啦”……骨头顺着抛物线落入了河心,一块烂木样浮着的东西突然也向下一沉,让我吃了一惊!月光照亮了它们庞大身形上的鳞片。哦,那是河鼍,一种凶残的爬行类动物……这未知的史前,还是小心点好……
北方的探询
黄龙之国的寻找
想要调查这个世界,肯定只能从黄龙族和赤龙族的智者的请教开始。与一般的平民,能解释清楚时间和空间两个概念就不错了,更不用说找他们了解点什么。这两个种族经历过战争,刚刚融合在一起,并且重新修筑了一座新的城市——轩辕之丘,作为新的首都。他们的智者几乎都居住在城里,除了赤龙族最有性格的两位,族长赤帝和长老姜斯仲。
黄龙族的科技并不发达,他们原本是山民的后代,接受了上代赤帝神农氏的帮助,选择了在此定居。其首领黄帝是一位了不起的领袖,不久前在逐鹿之战中击溃了南方的九黎,获得了轩辕剑,重新把龙人联合在一起。他手下也是人才济济,好多都是后世传说中的人物,比如说发明了文字的仓颉。
见黄帝并不比见某个时代的官僚费事,这位中华民族传说中的始祖,五帝之一,也跟其他龙人一样在公田里面劳作着,顺着别人的指点,就可以找到他。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共产主义。
他比我想象的年轻的多,身材高大结实,相貌堂堂,给人的感觉像庄稼一样质朴,穿着适合劳作的粗布衣服,和一般龙人没有什么区别。但那他深沉的目光,举手投足之间的魄力,自有一股领袖的气度,还是很容易认出来的。
向淳朴的先民解释我的来历和原因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哪怕睿智如黄帝者,我说了半天,他越来越疑惑。我看到那边奔流图河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边比划边向他解释到:“这河水就像时间,奔流而下;你们在上游,我们在下游。现在我们溯流而上,回到了你们的时代。”
“你是说你来自图河的下游?”黄帝盯着我问道。
“可以这样理解。”我点点头,发现围观的龙人越来越多,心中暗暗为自己的口才得意,继续侃侃而谈,“正常情况下,河水应该是向前奔流不息的,但是如果有未知的因素,则也会像这河流一样有大的漩涡,使河流出现不正常。我们就是调查这漩涡来的……”
这就是沟通技巧,能够让史前的人都理解时空错乱是怎么回事情,我实在是个天才!不过总是觉得他们的脸色似乎不好,而且似乎都握紧了那些农具,将我围在核心。突然之间有一点眩晕,那一种熟悉的危险感觉,就像是格斗课上群殴训练。他们难道要打我?是哪里出问题了……
来不及多想,耳边都掠过了一阵风声,连忙一闪,锄头将一块石头砸得粉碎!又一晃,躲过了骨镰的收割,顺便还了他一拳……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又一把石铲到了……乖乖,来真的呀。这些龙人比我高上一个头,力量大的惊人,但多半是些粗笨架势。一个一个的上,我是不怕的,但是长官禁止与他们争斗,打起来是违反命令,而且他们是我理论上的祖宗,打伤了更不和谐,只怕会关禁闭。如果他们一起上,我这条小命就交代到这里了。格斗教官曾经说过:打不过,跑。于是边大叫边跑:“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打我!”
“你难道不是玄龙的奸细吗?”一个老者问道,“你不是说你是从下游的漩涡来的!”
我怎么就成了奸细?!沟通呀!但是追我的人不少,而且都怒气冲冲的,所以我只有跑得更快了。
“别放他跑了!”“抓住他!为我们弟兄报仇!”“力牧将军来了!叫这小子见识一下我们龙人的厉害!”“力牧将军!那里有个玄龙的奸细,滑得很!”他们似乎来了个头,停下来了。我也正好观望。
“这里有架打吗?什么玄龙的奸细!让俺来会会!”一个猎户装束的虬髯大汉兴冲冲地走了过来,横在我面前,拿着长枪,身上苫着豹皮,露出一条膀子,肌肉结实,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力牧将军,这个!这个!只怕有一点误会,”我知道这下事情闹大了,“我不是什么玄龙的奸细!我只是时人,从未来来的时人……”
枪花一抖,就朝我的面门刺来,我漂亮的闪开,冷不放他又是一横扫,还好没有我躲得快。他的速度不算快,但是中了最少也是个残废。这果然是华夏族正宗古老的枪术,枪花挽得像活的一样。
“还有两下子!”力牧收了枪,打量了我一下,“你是不是玄龙的奸细!打了就知道了!玄龙打不过俺!你打得过俺就不是玄龙……看招,这次来真的了……”
这是什么糊涂逻辑!不过枪法倒是一点也不糊涂,越来越快,逼得我连连后退,再不动真格的就性命不保了。他似乎也有些浮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奈何不了我,有些失面子。他突然暴喝一声,枪身顿长,如雷电骤起,向我劈来,旁人一阵惊呼。
“住手!”一声威严的喝断,来自于黄帝。力牧和我都呆在一旁。我的剑架住他的枪,枪尖离我的咽喉只有几寸,甚至感觉到它的寒意。“当”的一声,枪头落到了地下,刚才这几下电光火石,旁人都没有看清楚。枪是不能直挡的,因为枪的柄都是弹性很好的良木,高手都是借敌人的力,利用腰臂的力量挽个枪花,使挡回去的枪借敌人的力又会弹回来,犹如活蛇一样难缠。这一下太狠,我只有借助兵刃将枪头斩断。表面看虽然我赢了,但这一下被逼架得我气血翻腾,虎口发麻,这家伙蛮力真大。他恐怕只用了七分力量,最后还收了一下,我占了兵器上的便宜,才有这样小胜的局面。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你小子身手不错!看来你不是玄龙!”
“力牧将军承让!”这句话倒也不是谦虚,我突然看到黄帝后面站着的那么多围观的人,居然还有时人,这下是真的闹大了,刚才只注意枪法去了。我们的副长官,一个冰美人,外号叫“冰人”的,正在跟黄帝比画着说着什么,黄帝若有所思,连连点头,又问了力牧几句,力牧比画着削断抢的动作,述说着什么……完了,完了!被那个执法无情的冰人抓了个现行,比报告给上层还惨呢。都传说这个时代的副长官虽然长的漂亮,心理却是完全变态,不然也不会被指派到时代来管军纪,惩罚的手段只能用令人发指来形容……
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就伸头呢,至少少了忐忑的过程。我硬着头皮走了上去,正在想怎么为自己申辩,黄帝却先开口说话了:“我为我族人的卤莽向你道歉,我们是把你误会成敌人了。经过你们首领的解说,我想我已经明白你刚才所说的意思了。你那些话只是一些比喻,其实你是我们的朋友,你到这里是来帮助我们的,想寻找智者,来获得某些问题的答案,是吗?”
沟通实在太重要了!理解万岁!怪不得后世人们尊您为民族之祖,怪不得某个时代为公祭您而花掉大把的民脂民膏,值呀!我在心里喊着,连连点头,捧起那枪头,说:“是!是!是!我是朋友!不是敌人!更不是玄龙!刚才多有得罪,抱歉!抱歉!…… ”
“我不是这个时代最智慧的,我们族内也有很多人才各有所长,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向他们请教。”黄帝笑了笑,如数家珍,“医术草药动物之类的问题当向岐伯请教;天文星象当属常仪;史学文字当属仓颉;桑麻园艺当向我夫人嫘妃请教;乐理音律当属伶伦;行兵布阵当属玄女,农事开荒则由赤龙部的春夏秋三官合议……不知道你有那方面的问题,我都可以安排一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他还是没有明白,呆呆地看着“冰人”,我可不想呆在这个时代学这些劳什子,当国学大师,又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你是想学武艺?那么可以向俺请教呀!”力牧大叫起来,一抖棍子,“来来来!我们再来斗一场,刚才没有过瘾……”
你还嫌害得我不够呀!为什么龙人都是一根筋!我起码还背着一个处罚呢,再来斗一场,在她眼皮底下,算了!你把我打死吧!
“力牧!不得对客人无礼!”黄帝看出了我的尴尬,止住了他,“或许你真有些难题,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不过我们族内最为博识的二位,如今都不在领国。一位是赤帝兄,他见多识广,但是正准备去到外国,这几日动身,我有点担心他的安全,麻烦你护送他一下,沿途也正好向他请教;另一位是赤龙族的姜长老,现在还住在盘龙古城里,脾气有些古怪。他们应该能对你有所帮助。”
“多谢黄帝大人!在下的问题的确不是族内诸位贤哲能解决的,我马上就去找赤帝和姜长老。”我急于开遛。
“你最好还是先去一趟,解释一下今天的争斗事件。”身后“冰人”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亢龙有悔,赤帝的悲剧
处罚比我想象的要轻得多,同事都认为我死定了,甚至在传说我在她的皮靴与鞭子下哀求哭号,当然是他们的扯淡,最多就是关关禁闭,或者降职。但处罚的结果则是仅仅记过一次,戴罪立功,理由是现在时间紧张,又在用人之际,只是如果再发现与龙人的争斗,则从重处罚。这无疑使那些吃了不少苦头的同事们眼红。
赤帝住在他女儿百花仙瑶姬那里,院子在郊外,有一个花圃,种满了药草和花朵,各色花儿争相怒放,香气远远就飘了过来,很好找。不过掩映在花叶之中的草房简陋得让我震惊,这难道就是赤龙族首领的宅所。开门的,却是一名美丽的女龙人,身材的曲线很好,穿着素色丝绸衣服,一些香草鲜花插在身上和角上作为装饰,暗香浮动中带着浅浅的女孩香气,朴素而自然的装束,加上高贵娴静的气质,这一定就是赤帝之女——瑶姬。
拿出了黄帝的符印,说明了我的来意,她让我进屋了。屋里药香扑鼻,到处是研制中药的器物,有些乱。她有些抱歉,“对不起,家里乱得很。父亲马上就要动身了,正在跟他准备一些东西。他又不让我们跟着他,既然是轩辕叔推荐的人,一定很可靠,就多多拜托您了。”
“请问赤帝要去哪里呢?”我对于此行的目的很茫然,他们也是吞吞吐吐的,只是听说赤帝不愿意再当赤龙族的首领,而选择自我流放,至于具体细节,没有人肯说。
她那美丽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然后点头说:“不知道就好,那么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也不要问,请你也不要再称呼我的父亲为赤帝,他已经放弃了帝位,是一介平民了。帝位把他害的太苦了,他需要的是宁静。不知道他过去的人,最适合护送他了。”
我很晕,这些龙人不是一根筋的,就是心有七窍,弄不清楚她在说什么的。她给我一个包裹,说:“野外还是很危险的。野兽,九黎的游军,甚至不死的魂魄。你的武艺能得到力牧大哥的夸奖,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我父亲太倔强,还是希望你能多多包涵。这是点吃的和药草。答应我,一定将他安全护送到天都。”
那力牧三天两头缠着要我上山,说是去拜会一下他的师父容成公,我不敢答应。不过能在漂亮女人面前替我吹嘘一下,那一番争斗倒也值得。我看她的眼角含着眼泪,美丽的面孔配上忧伤的表情,她几乎是哀求的语气,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谁会拒绝这样一个美丽女人的请求,更何况如果不去就会回去关禁闭,所以装出很酷的样子拍胸脯,显示我大丈夫一诺千金的豪情。直到我看到赤帝本人,才知道自己上了贼船。
如果说黄帝还需要别人指点才知道是黄帝的话,这位赤帝可真是与众不同,见一面就忘不了。龙人本来就普遍比现代人要高出一个头左右,他又是龙人中相当魁梧高大的,我要仰视才能看的清楚。他相貌威严,赤髯三尺中夹杂着星星白色,须发爆炸性的向外直立,火睛长角,不怒自威,一看就知道脾气那是相当的霸气和暴烈。这身材,这体格还要我护送他?估计走到半路上,只怕别人还以为我被劫持了。至于装束,就更奇特了。穿着蓝缕的粗布素衣,上面还戴着荆棘,我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后世“负荆请罪”的意思,身上的衣服和肌肉都被割破了。龙人的利爪指甲全被剥下,虽然已经看不到血,但仍然使我有点糁得慌。他的神色平静如水,打着绑腿,拄着竹杖,手中还捧着好象是女孩的衣服,对于屋内的人熟视无睹,只说了一句:“我走了。”
瑶姬连忙站了起来,他仍然不顾,径直走出了门。瑶姬抱歉地向我说:“对不起,他就是这样。拜托了!请您多照顾他。”我们匆匆地走出了门。我吓了一跳,原来赤黄二族的重要人物,黄帝,力牧,仓颉,还有几位叫不出名字的,还有我的长官和副长官都来了,目送着这位高大的老人踏入他的流放之旅。老人走的像风一样迅疾,转眼就只剩下一个背影。他们的目光中居然带着崇敬。
我看到两位长官,想起了自己的处分还挂在那里,跑的就比风还快,什么时候当上长官就好了,就可以看着别人图表现。终于在逐鹿关追上了他的背影,饶是我受过训练,也有些气喘,主要还是激动调整不好呼吸。现在的问题是,难道要我这样长跑到天都,这样一场越野马拉松可不好受。他那种大步流星正常人很难跟上。他走的有些慢了,可能是觉察到后面有人。谢天谢地。我终于追了上来,我们已经走进这芳草连天的逐鹿莽原,颇有些萋萋的离情。只是我是一个要送完他全程的人。
“为何你要跟着我!不是不要你们任何人跟来吗!”威严的老人没有回头,但是却抛出这样一句话来。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为什么要跟着他跑这样远?而且还是不被允许的。我在史前的神话时代追着一个神经明显受过刺激的龙人老头满荒野的跑,我追前女友都没有这样抽风过,看来她甩了我是有理由的。这样追逐,恐怕传说中可以类比的只有阿波罗追河神的女儿,在中国则是萧何追韩信的月下浪漫。有点理解老师说过的话了——如果你想当一名优秀的时人,那么你必须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和优秀的职业道德,应对各种尴尬荒谬的局面而不至于神经错乱,拿出你的幽默感和沟通技巧来。现在要为追逐找一个理由以合理回答老人的问题,于是各种想法在我脑袋里面纷踏过滤:因为爱?那太肉麻和变态,正常情况下会讨打。因为惜才?看来我不是萧何,他也不懂韩信,如果时空不错乱,那也是上万年后的事情。因为你女儿?那用意太明显,而且似乎更应该去追他女儿。因为怕背处分?那样太现实,也太冷酷。因为和你一样抽风?那样有刺激病人的嫌疑,也会使我丧失了护送的资格,造成无法完成工作的后果。因为工作?可这算什么事情呢?……
看到老人那严厉的表情,我终于想到一个完美的理由,这个理由,想来是古代的华夏族都无法拒绝,我很平静地回答到:“我命中注定要跟着你。这是天命!”
老人的神色和缓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看来上天真的要派一个人,见***我的忏悔和救赎。也罢。今晚就在帝丘过夜吧。”
帝丘之都原本是龙人最大的都城,是天皇伏羲时代的象征。她现在是一座废墟,因为几次战火。这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杂草旅葵,但是仍可使人惊叹当年的雄伟壮丽,一根巨大的石柱倒在地上,沐浴着夕阳,使人分外感到悲凉苍茫。老人对于这里了如指掌,我们找到一间还没有完全毁坏的房屋过夜,却惊起了一窝野兔四散奔走。乌鸦呱呱地叫着,他高大的身体端跪坐在地上,映着斜阳血色的余辉,这就是后世传说中的赤帝,也有叫炎帝的。他的手仍然捧着女孩的衣服,似乎不肯换个姿势。我在想***法生火,最好能弄点吃的,野兔虽然不少,但是天一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不把打火机送掉是明智的,我弄出了一堆篝火,火光照亮了他的身体,还是那个姿势,我都怀疑他动过没有。我打开包裹,里面有几张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做成的大饼,我发现了我大学古文老师的错误,最早发明饼的人不是胡人,而是龙人。不过今晚消灭饼的肯定要算我一个了。我早就饥肠辘辘,猛咬了一口后,觉得这个世界应该尽快把酵母发现出来,不然这饼只会崩掉我的牙,然后噎死我。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或许发明饼的人真是胡人,现在龙人发明的只能算死面板砖。我老师的那篇考据论文虽然史料很详细,但是他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酵母,他肯定没有吃过古代的饼。我已经想到一个论文题目《论不发酵的饼不算好饼》,回去就做,以自己的真实经历,可以从另外一个发酵的角度去探究饼的起源,甚至可以以此为发轫,申请一个课题,研究那些时代的那些东西适合时人吃。这比起那些上层所中意的扯淡课题,比如《论每个时代的政治思想对时人的影响》之类,可重要的多。
我在饥饿中又开始明白一件事情,为什么中国古代把丞相那样重要的职业比喻为厨师。会做饭,能够做可以吃下口的饭,在古代真的很重要,估计他们也有这样的感叹——管好君主的心,首先得管好君主的胃。那么美丽的龙人姑娘,却做出这样难以下咽的食物。我妈妈说的对,长的再漂亮,毕竟也当不了饭吃。我开始怀念我那根烤焦的鹿腿。没有***法,我必须去弄点真正能吃的东西,去弄点野味,哪怕得上这个时代的“非典”也在所不惜。否则,在执行护送任务中,时人XXX同志不幸因公殉职,饿死在荒原,这悼词会叫同事笑掉大牙的。
“我去弄点吃的,呆着别动。”虽然我无法夜视,但是我看得见野兽夜视的眼睛,而且我有枪,枪法还马虎。过去的荒原生存训练终于派上用场了。
几声低沉的枪声打破了夜幕下紧紧包裹着我的内心恐惧,黑暗中是各种的野兽低鸣,各种鬼哭怪嚎等等使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可以肯定其中有些不止是风声。这个时代我们了解得还太少,所有的物种更具有攻击性和野性,剑齿虎,凿齿狼,巨河鼍,猛犸象这些让现代大型猛兽相形见拙的史前祖宗们都已经被***明是很常见的,它们被古生物学家推断出来的凶残和庞大已经被***实。不过它们都还不是最可怕的。《山海经》中某些神话生物的记载也被我们亲眼目睹为历史,某些不可思议妖兽也有目击者的***明或者录象。它们在时间正常的生物进化树上不可能存在,但是却在这个时代存在着,这也是我们觉察到时空混乱的原因之一。对于它们,我们还过于弱小,也没有经验。那些针对现代猛兽的技能,武器,知识,对它们未必有用。我不敢走太远,随着打火机的微弱光亮找到打死的两只兔子,我警惕地看了看布满了危险的四周,血腥味会把野兽引来,得赶快回去。
他真是一动也没有动,还保持我离开时的姿势。刚才我被饼噎得要死,他也动也没有动。直到野兔肉香四溢,他仍然如老僧坐定,尤其让我佩服的是,他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坐化了。不过我还是在专心致志烤我的兔肉,用刀切开,把里面的肉也完全烤熟。时人的身体虽然经过基因改造,但仍然无法对所有的微生物都免疫,特别是其他时代还有许多未知的微生物。管理局中不拿时人性命当回事情的官僚,哪个时代都不会少,他们会觉得这么多时代,这么多时人,死个把两个不值得大惊小怪,更何况是吃死的,只有自己小心了。
兔子小了点,我一个人吃都不够,但是我还是把野兔丢给他,他连眼皮都没有抬。我已经习惯了这样,自己先狼吞虎咽吃起来,折腾了大半夜,早就已经前心贴后背,正吃得香时候,他说了一句话,又差点把我噎死。
“你不是龙人!”
我被呛得很喷,看不出他还很幽默,就是太冷,在这个阴森森的夜中说起来尤其冷。
“我当然不是龙人。”我没好气的说,跟了你跑了快一天了,居然冒出这样一句。
“你是龙人的话,就不敢让我吃地鼠。”
我吃的是老鼠?就着火光仔细看了看剥下来的那层皮,果然跟老鼠很像。这老鼠带皮起码有7斤,难怪我会以为它是兔子。反正谁知道它几万年后会进化成什么样子呢,吃了就吃吧,想败坏我的食欲,那是你宝贝女儿才能做到的事情。自我解嘲道:“我外号叫猫中仙,吃这个很正常。”
“你也不会是猫人!猫人我见过,我上过昆仑山。他们自称虎神,决不敢下山。也不是你这个样子的。”他摇摇头,“告诉你,你到底是那一族的人?”
“我是那一族人,你不会自己看!”这人太冷,幽默感不够,我已经没有跟他斗嘴的兴趣,吃饱了就应该睡觉。
“哦!难怪你会跟来。”他在火光中平静地说,“我看不到你,我眼睛瞎了。”
我大吃一惊,睡意一下子全无,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在他面前晃了半天,才发现他是真瞎了。终于有点明白那些人拜托的含义。这个时代的人太TMD的冷,都不早点说。
“谁把你弄瞎的?”我猛然一想,阴谋!完全是阴谋!宫廷阴谋!为什么所有人都瞒我一个!找出元凶!真相只有一个!我是不是被利用了。
“是我自己弄瞎的。”他依然平静如水,好象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很郁闷,有点想吐,因为又看到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剥去指甲的手指顶上鲜红的肉,那估计也是他自己干的,再想到他们目送赤帝离开时候崇敬的目光,我的食欲被彻底败坏了。我敢打赌,这人绝对有精神病,程度肯定不轻,属于自虐狂,只不过这个时代没有精神病这样的概念,所以才被选为帝。为什么我会选择这样一份职业。我想回家。这个时代充满了变态,古人以现代观点看起来,没几个正常的,他们看我估计也ME TOO,即使这里是地球,呆久了也太危险。
剥去指甲,刺瞎双眼,荆棘缠身,流放自己,这样的刑罚,古书中有过记载,似乎是有过错的君王惩罚自己用的。我望着他那端坐不动的高大身形,这是一个自律很强的人,不像是疯了。不由有些奇怪,到底他犯了什么错,需要这样折磨自己。
这是难堪的沉默,火苗晃动,劈啪着,照着他脸上忽明忽暗,他端坐不动,风卷起他的衣衫,好象蜡像一样。周围使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始终没有停止过。跟着一个心理变态的龙人老头坐在这深夜的危险荒野,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在轩辕之丘关禁闭呢。
“你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吗?”他突然发话了,声音幽幽的,带着哽咽,吓了我一跳。“这是战死的龙人之魂,还在他们的废都盘桓不肯离开!”
一阵阴风吹过,火苗为之一紧,几乎要灭了。他不光很冷,还很冰,就是自我的幽默感和娱乐性差了点,这也是太有经历而神经过敏者的通病,所以才会造成心理压抑变态。火光逐渐亮了起来,我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良久才说了一句话:“那不过是风。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灵魂的。”
“龙人是神人,他们的英灵是不灭的。”我看到他的眼角那浑浊的老泪,“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听得到。他们就在这里嘶杀,呐喊,惨叫,哭泣,呻吟。夜夜如此,重复着那些惨烈的战斗,使我不得安宁。”
我决定多添点柴,希望能熬到天亮。灵魂什么的,我是不信的,但是他挺能招风,也挺能降低环境的温度。我很有点冷,可惜我没有镇静剂,不然给他两片,世界肯定就清净了。
“我曾经是帝丘的主人,也是龙人之国的主人,这里有龙人之皇的宝座,那是我过去最贪恋的位置。这些地方,我比自己的手掌还熟悉,即使我瞎了,我也能凭着感觉走到。没有人比我更爱这土地,也没有人比我更贪恋这土地和权位。我想成为伏羲那样的龙人之皇,甚至成为天下地上之主宰,一统神州!”他站了起来,身形暴涨,激昂的声音在暗夜中回荡,那种气势的确是帝王之气,“没有人比我有更强烈的野心,也没有人敢阻止我。我的叔叔地皇神农氏却遗命传位给黄帝。于是我先派兵接管了帝丘,驱逐了黄帝,正式宣布自己为帝丘的主人。但是另外两帝——青帝和白帝却不以为然。只有九黎凤凰教的蚩尤向我称臣,并且向我献上计谋,鼓动我称霸天下!”
“我派兵攻击了黄帝,黄帝退回了凤鸣山。我使赤龙的势力膨胀到了叔父神农氏都没有过的最大版图,白帝已经准备献上表章,恭贺我这新的龙人之皇了,青帝也已经放弃领国,准备退回海外仙山。我眼看就要建立天皇伏羲都没有建立的功业,开万世之龙国!正在我踌躇满志的时候,有人派兵攻击了我。”
他又缓缓地坐了回去,他的身体颤抖着,陷入痛苦的回忆中,“那派兵攻击我的人,正是一开始就臣服我的人。当她的军队涌出龙骨山口,在逐鹿莽原布阵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原来如此强大。”
“她在鼓动我诛不从命,建立霸权,自残手足的时候,自己却在暗中继续力量,切断我可能得到的一切支援。南方都已经臣服她了,连北方的鬼方都在呼应她。她的军队里面甚至有古老的巫术部落和传说中东夷的军队,她背后的靠山是地下黄泉。她自己的主力也早就以青铜武装好了,有很多连天都巧匠都没有见过的武器。”他仿佛又看到了蚩尤军队当年的嚣张以及龙人后来抵抗的惨烈,“那是一场注定要惨败的战斗。我们措手不及,孤立无援,以寡抵众。可是到了最后,我还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肯去请救兵。”
“那么后来呢?你们怎么样了?”我舔了舔嘴唇,看来从古到今都没几天和谐的……
“我们大败,龙人之血染红了莽原,浮尸塞住了逐鹿之水,我带领残部逃到帝丘,准备坚守待援。这个时候,却接连迎来了白帝的求救使者。连月大雨倾盆,龙人的叛徒玄龙兵犯南塞,蓄图河水准备灌城,天都将要遭到灭顶之灾。我这个时候才明白蚩尤到底想干什么。她怀着与我相同的野心,想把所有的龙人都踩在脚下,建立凤凰之国。我的所作所为,不过都是她的计谋。我始终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她派兵包围了帝丘之都,开始劝说我投降。帝丘也实在不适合守备。虽然我们抵抗得很英勇,用尸骨捍卫着每一寸城墙。但是敌人有备而来,石头做的城墙已经挡不住金属的攻城车了,他们还有火药,将龙人和城墙一起炸的粉碎。我们只有与敌人在城内做战。屹立了几千年的辉煌之都,成为龙人的最后死战的战场。”
“那后来呢?你们到底怎么了?”我有些感动,觉得不应该就这样结束,也有点明白为什么玄龙该揍了。
“月已经西沉了!是时候了,还是让我先为那些战死的同胞招魂吧!”他站了起来,做了一个起手,好象巫祝之类的古老舞蹈,“就在我们过夜的地方,就在这里为他们招魂。他们曾经都是我的部下,听从我的命令,因为我的过错而流血献身。我将成为他们的引导,带领他们离开废都,进入祖龙陵寝,和祖先一起安眠,享受血食和祭祀,不要再漂泊无归。”
他很虔诚的开始招魂,即使火星火苗溅到身上动作也如一。他歌唱吟咏,手舞足蹈,不过我完全听不懂,看来他完全沉进去了,老泪纵横,喃喃不已,却仍然保持了他一贯威严的风度,似乎在命令什么。他的身形逐渐模糊起来,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醒来的时候,篝火已经熄灭了,天才蒙蒙亮。他折腾了一夜,精神还这样好,正在神色慌张的在地上摸索着。难道他饿了,想起那只老鼠了。那只老鼠仍然在地上没有动过,他却把灰烬扒开,明显在摸索什么,不顾灼热和肮脏。
“衣服!衣服不见了!”一个盲眼的老人这样很是可怜,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好好的呀,除了有几个新加的灼洞,反正也不能再破了,“在哪里!在哪里!”
我明白了,一定是指那件女孩的衣裳,他手上什么都没有了,连竹杖都丢在一边。我眼色比较好,那衣服就在他身后,连忙拾起来,拍打干净。这是一件丝绸的龙人女孩的内衣,身材很不错,背上却有两个洞,又不像是弄破的。我将衣服还给他,他拭净了手,抖颤地抚摩着这件衣服,将它捧在手上,神色恢复了平静。
“你不饿吗?”我给了他一张饼,自己啃着剩下的一只老鼠。
“我已经斋戒了七天。鬼神才会跟着我。”
“你这样会饿死的。”
“龙人可百日不食。”
这个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辟谷之法”,把这个技能学到倒不错,可惜看龙人的样子,明显有爬虫类的痕迹,他们只怕还会冬眠,我是哺乳类,估计是学不来的。
接下来除了他倒退着走到祖龙灵寝,不许我回头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以想象他觉得自己正引导着一群路盲症的龙人亡灵大军浩浩荡荡的前进,其中缺肢少腿,少儿不宜者不在少数,我不看是最好了。不过当我告诉他我看到盘龙城的时候,他没有什么反应。盘龙城也对于这位前赤帝缺乏热情,任由他从城外很远过去。
远远就望到祖龙陵寝门前那巨大的石雕守卫了,那是神农氏和其他龙人的陵墓,我是不能随意进去的。所以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了什么。他进去了好久,出来的时候神色有点疲惫,但是感觉轻松了许多,好象放下了重担。我也很高兴,终于要结束这奇怪的旅程,去百工天都之后,万事大吉。
百工天都的研究
莽原的前方露出百工天都的轮廓,飞檐走壁,庭台楼阁,似乎高耸在天***,这是白龙之国的首都,传说它能飞起来。很难相信这个时代能有这样高的科技,把这样大的城堡升到天空。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袖珍电脑与总部联系,调出相关的资料学习起来。毕竟入乡问讳是一个好习惯,听说白龙把玄龙当作死敌,这一次保护着重要人物,不能再出乱子了,出了乱子也没有人来救我。
白龙族首领为白帝,现任白帝为白招矩,与赤帝同为五帝之一,擅长百金工艺,其技艺天下无双,其子嬴挚文武全才,击退了玄龙,挽救了白龙族,有极大的可能是后世传说的“少昊”帝,将成为龙人著名的领袖。当然现在我们还不能这样说,因为这还没有成为历史。真正的历史不是掩盖在记载中的真相,而是真实发生过的现实,现在很多细节决定了他成为各种的可能性,这些细节我们不知道,我们最多只能知道结果。诸葛亮气死周瑜也许不是因为周郎心胸狭窄,而是他有先天性心脏病。时人就算已经知道结果,也绝不能结果公之于众,不然会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何况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这样少,白龙也不像黄龙那样好说话,更要谨慎。长官似乎对我也并不太放心,建议我护送到了后就回来,不过我更想继续探索下去。
天空突然出现了几只巨大的黑影,飞得很高,但它的翅膀那么宽大,估计有3-5米,是什么却看不清楚,目测是向我们掠来。难道是大风,大鹏之类的猛禽?我们附近都是一望无际的旷野,连灌木丛都找不到。如果真是怪鸟群可比一只剑齿虎难对付。
“天空有些奇怪的东西在飞,” 我拔出枪来,凝神屏息,“是不是先找个地方避一下。”
赤帝微微一怔,却没有停下脚步,“他们是来找我的。不必去管。”
那几只怪鸟飞了过来,我顶着刺目的阳光,眼见得它越来越清晰,终于看清楚了。那不是什么怪鸟,而是鸟形的滑翔机样的飞行器,涂成朱红的颜色,***面还有人。我甚至可以看清楚机翼***刻画着的十字纹章,终于吁了一口气,是什么都比是猛禽强,我可不想跟空中的怪兽交战。他们不肯给我配更好的枪,我的枪只够打死老鼠。
他们似乎也发现了我们,盘桓了几圈,正准备降落。我很惊讶他们能够操纵的这样熟练,简直是优雅,要知道这起码是史前一万年,就有人在天空中飞翔!某个时代BBS***的评价是对的:这是一个神奇的民族,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什么事情都会存在!什么奇迹都会发生!
下来的,应该是白龙族的军人。为首的龙人很年轻,也颇帅气,眉清目秀,身形匀称颀长,活力四射,紧身的戎装胸口有红色的十字纹章。这大概就是他们飞行员的标志吧。
“日御军昊英拜见姜叔!”他很漂亮半跪在地***,行了一个军礼,显示出利索的身手和良好的教养,“小侄受白帝和兄长所托,特来出城迎接姜叔一行进入白龙之国。”
“昊英贤侄快快请起,”赤帝终于发话了,手却托着那衣服,没有去扶,“我已经是流放之身,本来就不想惊动你们,还劳累贤侄出城相迎,真是过意不去。如果再进城去,岂不是更劳累你们。我还是不进天都为好。”
中国人就是喜欢讲什么礼仪,客套。不弄这些,发展效率起码比现在强十倍。我们都走到这里了,快点进去不就结了,把你这个奇怪老头早点交给他们拉倒。你这个老头原来姓姜,在这里装什么蒜呀!我心中暗暗骂道。
“姜叔如果不去,小侄只好在这里跪着不起来了。”他说的很有效果,“兄长和白帝大人都嘱咐过了,如果小侄接不到姜叔,或者怠慢了姜叔,惹的姜叔不肯进城,回去就将小侄以军法从事。”
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为什么我们都要去护送这个姜老头,为什么我们都受着军法的威胁呢?我同情地看着他,搜肠刮肚地想为他说两句,又似乎找不到什么有力的理由。
“我们还是进天都吧。”我脱口而出,发现他们都望着我,我突然发现我还端着枪,连忙放回去,慌乱之中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只好说,“我饿坏了,想好好吃一顿。”
昊英一惊,看了看我,问:“请问这位是?”
赤帝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昊英贤侄起来吧,我们一同进城!”
百工天都精巧有余,有如一件艺术品,雕梁画栋之中常见过分雕琢的痕迹,给人的感觉却未必坚固,既不像黄龙那样朴实耐用,也无帝都的宏伟气势。内部很多军事化的设施,重重壁垒,次第***庭,守备森严,他们居然还想没收我的武器,若无昊英,那就太麻烦了。我有点明白为什么赤帝不愿意来了。昊英似乎在白龙国地位颇高,所到之处我们颇受尊敬,那是对于长官的尊敬。我们逐渐在往高处前进,越高处建筑就越是华丽繁复,其屋顶尖尖向***,似乎要离开这尘世。
我们通过最后一扇***庭,***面雕着白龙的浮雕,却发现里面别有天地!一块开阔的广场中间是一条盘龙浮雕的石路,一直通向金碧辉煌的宫殿,整个的映在晚霞之下,真有点通天的感觉。我有点理解他们为什么说天都会飞了,因为看到有些亭台居然真是悬在空中的。底下清一色是穿全身白色罩甲的精锐卫士,仗剑立在两边。石路两边则早已经站了白龙族的文武官员,肃立一旁,鸦雀无声,夹道迎接赤帝,颇有排场和气势。我和昊英伺立着赤帝踏石阶而***,看到这些板着面孔的龙人官员一动不动,看来这个种族礼仪制度尤其严密繁琐,我还是谨慎点好。
“嬴挚替父***率白龙文武官员在此恭候赤帝多时,”一位白龙族青年站在高处的宫殿***口中间,他穿着绚丽华贵的礼服,戴着高高的冠冕,***面锈有白龙的图案,而其他官员衣服***都无这样的图案,想来他就是少昊了,他跪了下去,行礼道,“嬴挚未能远迎,请叔父恕罪。”
“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挚儿你和你父亲,何必这样兴师动众呢,”赤帝连忙将嬴挚扶起,“好多年没有见了,你也长成一个大人了!”
“哥,我可把叔父给你求来了。我们快点进去吧,就别在这里说话了。”昊英是个急性子。
嬴挚长的英俊挺拔,气宇轩昂,是个难得的美男子,那繁琐宽大礼服下身体的轮廓很有型,看样子绝非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他眉宇间却有与年龄不相衬的成熟,眼神中甚至有几分深沉的阴郁和警惕,有一种经历过很多变故的领导者气势。这是男人担起了责任,饱尝了人生残酷的***明,这使他看起来像比昊英大了一轮,也叫我有点不舒服。
“日御军统领昊英听令!” 嬴挚一皱眉,语气也严厉起来。
“末将在!”
“缴令!”
“奉将令,已在日落前将叔父请到!” 昊英跪下,恭敬地双手将一根白龙符合奉***,嬴挚取出另一半,勘合无误,却才笼于袖中,神色有些缓和,但是又斥道:“不先缴令,而先徇私事,该当何罚?”
“该立于***墙之外,自颂营规千遍,以儆效尤,以正视听。” 昊英早已经站的笔挺,回答得很响亮。
“还不快去!”
昊英背对着嬴挚,朝我们吐吐舌头,好象在说已经习惯了这样,就乖乖在墙角边站的笔直,一脸凛然。变态的军纪官那个时代都有,你这个还算好的,我们的还厉害呢。我也朝他努努嘴。百官都像蜡像一样,看来早就被他驯服了。
“嬴挚贤侄,这却是为何?不如就饶了昊英这次小过吧。”赤帝为他求情。
“劣弟顽佻,不堪训导,又是日御统领,不尊将令,而徇私情,我将何以服众。叔父不要再说了。” 嬴挚一摆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我父***正备下酒宴正准备为叔父洗尘呢,我们先去吧。”
酒宴!太好了!我激动不已!我等的就是这一句呢,立刻觉得心花怒放。
说是酒宴,但坐在***面的只有赤,白二帝,嬴挚换了一身帝族的便服,伺立在一边。其余的一个人一个小案子,一份酒菜,跪坐在地***享用。座次我不在乎,姿势虽然有些别扭,但也能对付,就是那些吃饱了撑出来的礼仪,使我很不爽。一来就是避席,举觞,***寿等等,连赤帝都有点经不起折腾。不过为了好吃的,我什么都忍了,别人怎么做我怎么做。看看那各种鼎鼐尊爵,闻到那陶坛瓦罐里面的食物香气,那是久违的烟火气息,那才是华夏美食文化的真正精华。白龙族也把他们的雕琢功夫花到了烹饪食物***,看着白龙美女奉***来一具具精美的菜肴!真是谢天谢地,我这么多苦终于没有白吃!他们谈他们的去吧。
“叔父难道是觉得菜肴不合胃口?” 嬴挚殷勤为赤帝斟酒,“为何不下箸。如叔父觉得那里不合适,就请先指教,待小侄改正。”
“哪里。我只是感叹太铺张,太麻烦你了。”赤帝叹了口气,“我与你父亲多年故交,情如手足,这次就是想来叙旧,说些心里话。现在闹这样大排场,反倒少了兴致。”
“叔父指教得是。只是礼无不敬,故法无不行。先世礼慢法废,军纪败乱,我白龙军才有那样的惨败!” 嬴挚声音低沉激愤,“现在我代父兄摄政,一定要扭转这些颓风,严整礼法,让他们知道礼仪名分,不能再重蹈覆辙了!这些苦衷,还望叔父恕罪!”
“挚儿长大了,再不是当年那个文弱的天都才子,能够说出这一番道理,为叔怎么会怪你。毕竟慈莫掌兵权呀!”赤帝笑了起来,对着白帝拱拱手,“招矩兄,恭喜你后继有人呀!”
白帝是一个其貌不扬,神色颓唐的小个子,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看样子比赤帝要苍老得多,和身材高大的赤帝坐在一起,再加***华丽的衣着,未免有些滑稽,他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地说:“赤老弟,我们都老了,如今世事纷乱,还是随他们去吧。我这天都,说到底,还不是他们的!”
赤帝听出其中的讥讽之意,不由大感惊诧,却要开口再问,却被嬴挚岔开话题:
“叔父此行可往青龙之国拜会青帝灵伯?” 见赤帝点头,嬴挚连忙拿出一件东西,是非常精美的白龙玉镯, “小侄有个不情之请,请叔父一定帮我玉成!”然后在赤帝面前小声地说着什么,赤帝的神色慢慢舒展开来,然后爽朗地“哈哈”大笑,“如此好事!我岂有不帮忙的道理。只是不知道招矩兄和嫂夫人的意思如何。”
白帝点点头:“此事已与夫人商议过了,青白二龙族能成一家,自然是好事。只是夫人卧病,不能远出,我又年老。只好有劳老弟亲自出马了。”
赤帝将玉镯收入袖中,说道:“ 令郎如此才俊,又是天都少主,那蓬莱岛主哪里去找这样***当户对,郎才女貌的好事,青白二族能成一家,又何惧玄龙的共工小儿兴风作浪。” 他说到玄龙共工这个名字的时候,很多人都是一怔。这个人在神话有过记载,据说是怒触不周山,引发洪水的人物。看来他也是真实存在的了。
于是宾主皆大欢喜,接着殷勤劝酒,赤帝来者不拒,很是豪爽。我更是抓紧时间大吃特吃,嬴挚走下来给百官劝酒,走到我的案前,我立刻避席起身。
“有劳壮士一路护送叔父到此,请尽此爵。”他还是那样一贯冷冰冰的礼貌口吻,举起酒爵,却只沾了一下嘴唇,以他的身份敬酒,大约是他们国家莫大的荣耀吧。反正入乡随俗,这甜酒也没有什么度数。我一仰而尽后,身后的一位白龙姑娘又给我斟满,“再请。”白龙姑娘唱到,他端着酒爵,那眼神中的阴郁和警惕,笔直高大的身材,冷漠的语气,居高临下的姿态,总让我觉得有些盛气凌人, 我还是忍着喝了这一爵,然后那姑娘又给我倒满了。
“三请。”我有点晕了,似乎是有点后劲,再灌一下可不好,我有种想揍人的冲动,如果他再灌我的话,但是还是喝下了这一爵,“礼成。”听到白龙姑娘悦耳的声音,然后他好象在远处说:“今天晚***就请在这里休息。请不要随意走动。明天早***我会命昊英护送你和叔父出南塞。”随后就走开了。
我觉得地球在以我为中心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恍惚之间,只听到赤帝在哭什么“卫儿“,“卫儿,”那边人声嘈杂,劝着什么,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我是世界***最睿智的智者,我无所不知……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尽管来问我呀!哈哈哈哈哈……”
一个恐怖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长官的形象,赤帝的形象,河鼍的形象,龙人战死者的形象纷踏而来,都说着这句话,然后一个个支离破碎,最后是嬴挚拿着我的武器叫我不乱动,问我从哪里来,是不是玄龙奸细,不等我辩解就给我一枪,吓得我猛然醒来,惊出一身汗,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房间的床***,皓月当空,照在我的武器和衣服***,显然已经被人放好了。还好,就我一个人。
原来是一个梦,不过却使我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糟糕!过了这么久,时空的问题还一直都没有问!尽顾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去了,回去怎么交代。三杯酒就把我灌倒了,虽然那杯大点就是了。丢人呀!看来酒不能喝。
“我是世界***最睿智的智者,我无所不知……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尽管来问我呀!哈哈哈哈哈……”
仔细倾听,好象真的有这个声音,就在窗外不远,不过声音尖利苍老,很是难听,不像是梦境。他就在重复着这一句话,声音逐渐在远去。难道真是隐居在此地的智者,给我以指引。我激动起来,迅速穿好了衣服,佩带好武器,从窗户翻了出去,去追寻那声音的来源。
正是“斗大明星烂无数,长天一月堕林梢”的时候,什么都看的很清楚,就是百工天都的路不好认,而且想起来嬴挚的警告,不许我乱跑,使我很小心。但路***只看到有少量的龙人在巡逻,我很麻利地躲开他们。他们也很松懈大意。以前严格的特种训练,这个时候派***用场。我像一只猫一样,经过几下峰回路转的腾挪和跳越,终于离那声音越来越近。
翻过最后一扇围墙,落到一个院子里,声音,就是从这院子里传出的。月光照不到这里,这院子漆黑一团,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我点燃了火机,照亮了一小团范围,发现这个建筑样式和皇宫很像,只是破旧得多,小得多,可能很久都没有住过了。而且更要命的是,那个声音也不见了。我不甘心,拿着火机,沿着边仔细的找,这里的草有烧过的痕迹,一颗大树被雷火劈成了两片,发现院子少了一个区域,围墙后有一个很大的缺口,我在边缘往下一望,虽然看不清楚下面,但是从呼呼灌来的风知道下面肯定不浅,还是小心点好。
难道白龙族已经会使用电了?没有可能呀,那么他们天都为什么还这么黑呢?院子这一块巨大的石头明显是被巨大的电辟得炸开,整个院子都缺了一块,像是用电磁炮打的,缺口瑟瑟地向下落着什么。
当我的火机照到另一边的时候,所见把我吓了一大跳!这是一张目光呆滞,干瘦的脸,胡须头发统统长的要命,不知道多久没有梳理过了,他也惊异地望着我,这是一个老年的白龙族人,脸色蜡黄,身材瘦得如一根麻竿,身***还依稀穿着华丽的礼服,***面有团龙的图案,看来这人这级别不低。他那瘦如鸡爪一样的手***,还捧着一本古书,眼珠间或一动,表明他还是活的。
看起来是有点奇怪,不过这世界***没有几个人是正常的,特别是读书有点多,地位有点高的人,只要他能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他突然暴出一句:“你也是来请教问题的吗?”
心中一喜,果然还是有点***道,知道我的来意,刚刚想开口说话,他又冒出一句:“这个世界即将遭到灭顶之灾,奔腾的旋涡即将淹没一切,龙人之国就要被拖入黑暗的深渊!”
如果任由时空异常发展下去的话,错乱就会成为涡流,最后的结果就会变成这样,不过我一直都无法跟淳朴的先民解释,现在发现毕竟他们之中还是有智者知道这个危险的,不有又是一阵惊喜。
“我是世界***最睿智的智者,我无所不知……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尽管来问我呀!哈哈哈哈哈……”他开始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挥舞着他的手爪,有些恐怖,弄得我也莫名其妙。
“我也是知道这样的危险才来这里向您请教,请问您知道是谁造成的这一切灾害,有没有***法避免。”我恭敬地问到。
“跟我一起飞!跟我一起飞!飞到天空去!让贱民淹没!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在月光下飞跑了起来,做出种种怪异的动作,比画成各种怪兽,脸***的表情也变得恐怖,“怪物,九个头,撕了你;洪水,漫过山了,漫过山了;修蛇,巨蟒,追着吃人……哈哈哈哈哈……”
“天都,飞起来了;飞起来了!跟我一起飞!跟我一起飞!飞到天空去!……”他跳到一块石头***,月光把他的一切都照了出来,他原来华贵的礼服已经褴褛破烂,肮脏污秽的不能分辨颜色,赤脚科头,乱发蓬蓬,瘦骨嶙峋,手如鸡爪,还拿着一本破书,尖利的声音在这月夜回荡,我大概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大雨雷电!轰轰!轰轰!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世界遭到灭顶之灾,奔腾的旋涡即将淹没一切,龙人之国就要被拖入黑暗的深渊……”
他只会翻来覆去地重复这几句话,并且忽悲忽喜,手舞足蹈,他是个疯了。月夜之下,他的那些言语和表演,还是把我激冷地不寒而栗,因为我想起来赤帝说过的话,玄龙曾经在大雨倾盆中准备蓄图河水淹没天都,这个疯子可能就是当时亲历者之一,从他的言语不难想象当时战斗的惨烈和所受的刺激,比帝丘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他说的这些怪兽真的存在,那问题就比较棘手了。
“那疯子又在鬼叫了!”听脚步响,有两个白龙卫兵到这里来了,我紧紧地贴在墙壁的阴暗处,大气也不敢出,只听其中一个对着那疯子吼到,“老实点!再不老实把你锁起来!”
“早点把他关起来结了,跟那位临阵脱逃的锁在一起,这多清净呀!”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点回去吧。
路过一个屋子,看轮廓是赤帝在里面,偷偷地望了望,原来赤帝,白帝正在秉烛夜谈,一位中年夫人,虽然长的颇美丽和有气质,可那脸***的表情好象所有人都欠她钱似的,立在白帝旁边。
“赤老弟此行也代我祭奠一下女娃精卫。”白帝叹了口气,在烛光残影中越加显得苍老,“本来该我亲自去的,可嬴挚这孩子,越来越猜不透他的想法,偏散布说是他派日御军救了天都,又说什么他母姓嬴,嬴就是玄鸟,所以他才是救世主。让我这为兄的,也愧对老弟呀。要知道这天都,如今我已做不了主了。”
精卫?《山海经》中记载,她是炎帝的小女儿,原名女娃,淹死在东海里,化为精卫鸟,据说要填海。难道确有其人其事?我还是继续听下去。
“只要孩子争气,就该随她们去。人都已经死了,死人跟活人争这些无谓。”赤帝摸了摸那件内衣,看不清他的面目,“挚儿少年老成,英才伟器,他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这世道,已经不是兄与愚弟叱咤风云的时候了,我已经看不透了。当年我当年若能听小女女娃一句,龙人何至于如此!为弟看天都如今令行禁止,军容强盛,愚弟以为论机巧器械,兄当世无双;但若要率领龙人威镇天下,我观挚儿似有当年伏羲天皇的气势。”
“老弟谬奖了,这天都军威,如今也算打出点名头,”白帝沉吟了一下,“只是挚儿杀气太重,一心想学蚩尤,将这些机巧器械用在战争之道***,日夜催促打箭炉大师研造武器,训练新军,我怕他堕入其中,不能自拔呀。现在要与青帝灵公联姻,又托老弟向黄帝致意,欲联合四龙之力,只怕要大起干戈。”
“兄过虑了。如今天下多事,强敌环伺,龙人五分,焉得不备武强兵。龙人分,则自保不暇;龙人合,则天下可定。当年天都和帝丘的惨烈,兄和我都是刻骨锥心之痛。若不是挚儿献***指南车,破了云师风伯的大雾,蚩尤那会被龙人消灭。可见这些机巧,挚儿是能用在正途***的,”赤帝缓缓地说,“蚩尤虽灭,九黎刑天玄龙鬼方皆在,实力无损。而且黄帝得到绝密消息,传言九黎谋主欢兜与不死国主刑天秘密谋划,复活蚩尤。”
“复活蚩尤!”白帝这下吃惊不小,“蚩尤已死日久,身首分离,如何能够复活!就算他刑天能够下得九地黄泉,见到土伯司命,迎回蚩尤魂魄,也无法可施呀!除非,他能***巫咸求来不死药!”
“蛮方处事,不可预料!蚩尤头颅死而不腐,面色如生,我已跟黄帝将它秘密埋掉。”赤帝继续说,“巫咸黄泉态度暧昧,西王母又因为日魅违令而震怒,如今只有靠我们自己的力量了。否则坐待蚩尤复活,只怕又会是龙人的一场浩劫。”
良久无语,他们好象都在回忆往事,然后赤帝接着说,“愚弟自去帝位,促成赤龙黄龙合为一部,就是想号召龙人再度联合,共讨强敌。如今我等在明,敌人在暗,青帝又赖在海外仙山不肯回来。我只好亲来请罪,过去的事情都是愚弟一时糊涂。神农遗命,本就该黄帝继承皇位,统领龙人。挚儿所为,与愚弟想到一起去了。不知兄还有何顾虑。”
“老弟所虑甚是周详。过去的事情乃是蚩尤太过狡猾,我们都***了她的当了,老弟不必再自责了。老弟所为,有大德于龙人,何必自苦如此。现在劫难之后,百废待兴,黄帝虽然贤能,却也难兼顾两族诸多事务,若真再次开战,也需要老弟为他威慑九黎,镇守后方。所以老弟这个帝位还是不要放弃的好,这个也是我,黄帝,青帝的意思。望老弟能听为兄这几句。” 白帝呆了一会,叹了口气,“至于挚儿所做所为,有些如老弟所言,诚然有理;有些却又太过分了些,说什么行军法,将以前白龙军那些将领杀得杀,囚得囚,换了一批穷桑林地出身的村民去领军,我这夫人用的人,全部被他洗下来了。夫人求情,也不得允。若是我庭儿还活着,断不会做的这样绝……”
“我那苦命的庭儿呀!”那夫人做戏一样哭了起来,然后絮絮叨叨地讲起来……
这些龙人的水太深了,我还是回去睡觉的好,明天还要继续走路呢。
悄悄溜回住所,刚跳进窗户,利刃就从后面无声无息比住我的脖子,剑身明湛如水,印出了来人的身形,我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气,这是把好武器,可惜错架在了这个还不错的脖子***。这都怪我居然都没有发觉潜伏有人,他们的身手不赖,我早该猜到了。
“站着别动。”我举起手来,他在下我的武器,这很让我恼怒,但是此时反抗无疑是自寻死路,然后就是他严厉的质问,“你今晚去的地方可有点多,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这声音,我转过身,灯火亮了起来,对面二人,果然正是日御军统领昊英,百工天都少主嬴挚!
旱魃荒野的眼泪
南塞是白龙族建立在山隘之间的军事壁垒,耸立的巨大的金属柱上刻画着狰狞威猛的龙首,其间青白色的闪电如神龙一样蜿蜒缠绕,发出清越的吟唱,这就是白龙族研究出来的强力防御塔——白龙障壁。瞭望台和龙首炮台悬浮在空中,严密的监视着塞外的图河和沼泽,那底下潜伏着他们最危险的敌人——玄龙。昊英奉命护送我和赤帝出塞,守卫的统领核对了将令之后,开了玄关,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做出了请的手势。
昊英,嬴挚等人在白龙哨塔上默默地目送着我和赤帝走出南塞。我的腰间插着一把昊英赠我的配剑,那只手枪送给他们做研究去了。武器是军人的生命,一命换一命,我总算也没有吃多大亏。他用那把剑在我脖子上留下的伤口,我也用手枪还给了他——在他的的手臂打了一个透明的窟窿,逼他丢下了武器。
嬴挚果然是一个高手,擒拿手又狠又快,身形犹如鬼魅,房间里根本无法躲闪,我的一只手被扭错骨了,手枪掉到地上,他的偷袭让我很不服气,不过论拳脚,真打起来,我也讨不了好。但至少伤了昊英,也总算出了一口一时大意,束手就擒的恶气。
在赤帝,白帝的劝解下,我们三个年轻人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前因后果,而不是只用枪和剑对话。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经过长谈和赤帝的证明,黄帝的符印,我终于让他们明白我的身份和目的,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也了解到很多鲜为其他时人所知的秘密,证实了许多可怕的传说。我将这次经历以及取得的成果汇报给总部,当然略过了打斗等不宜的内容,得到了长官的嘉奖,令我继续护送赤帝。
脖子上的伤口不深,分寸捏拿得很好,承蒙他们手下留情,没有割到致命的位置,上面敷着草药,估计回到总部之前早好了,那打斗的事件就更没有痕迹了,只要他们不说。龙人的愈合能力让我吃惊,虽然说时人的身体经过一些改造,但也绝不可能像昊英一样不到两天就愈合得差不多了,说他们中有人会像壁虎那样再生我也信了。当然有一部分得归功于赤帝的医术和草药。想想也对,他是神农氏的侄子,一定尽得神农氏真传,而神农是传说中遍尝百草,发明中医药的始祖,赤帝说他的肚子是透明的,可以看得清楚五脏六腑,就吞下草药,看它在体内如何运作来确定药效。这些龙人,真是太有趣了。
我们马上要穿越旱魃荒野,当年这里还是很大的地上人工湖,是悬在白龙头上的宝剑,是他们的死敌玄龙修筑河坝,蓄图河水形成的。玄龙首领黑帝想用滔滔的洪水冲破南塞的防线,淹没穷桑林地和百工天都。白龙族的将领们为了挽救族人的覆亡,组织敢死队对河坝进行了多次进攻和突袭,他们在泥泞和大雨中无法使用擅长的百工武器,却被早有准备的玄龙部队以逸待劳围攻,损失惨重,连嬴挚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天都原来的继承人,白庭也战死在这里。他的尸骨,传说是被玄龙抢走了。
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它现在则是一片缺水比沙漠还严重的酷热所在。塞外有个白龙汲水的首像,这又是白龙族的一大发明,可以引出地下水来。龙人有鳞片可以抵御水的蒸发,赤帝还是上前饮用,将身上打湿。我喝个饱,再把革囊装满。荒原比我们已经穿越过的任何一个地方更危险,因为玄龙国的沼泽就在那边,常有玄龙的斥候出没。在此地肆虐的,则是将此地变为酷热的不毛之地的旱魃。传说她们周身笼罩在火焰当中,飞翔在天上,徘徊不肯离去,脾气很不好,可以轻易的将一切烤焦。
打开电脑,寻找那一场大战和旱魃的资料,发现其中一条记载: “……蚩尤作兵伐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不过寥寥几十个字,古人记事很简洁,看不出更多的东西来,远不如他们昨夜的述说那么惊心动魄。这神奇而恐怖的生物,如果真的存在,那就不是时人能够对付的。
赤帝本来不要让我跟来,说这里太危险了。我对于这位老人也有了一点崇敬,虽然这旅途并不长,却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也想亲眼看看,他们说的旱魃是否存在,不就是热一点吗?我曾经经过沙漠的越野训练。赤帝说他要劝说旱魃离开这里,看他那严肃的样子,我还是护送决定他。
旱魃荒野果然是寸草不生,毫无生命的所在,一切都笼罩在酷热的红色光芒之中,龟裂的土地都成了火红的血色,罅隙向外喷出一排排热浪扑面而来,使我一阵一阵发晕。汗感觉已经流干了,在边缘的时候,我还感到身上湿漉漉的,而现在,我只觉得我在火炉之中,一切都在燃烧,连自己都要烧起来了。我不敢脱下衣服,那样水分流失得更快!
路很不好走,看来这里原来真是河床,偶尔还有巨河鼍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巨大的僵尸露在那里,还保持着拼命向下钻的姿势,它们没有腐烂,而留下一整副缩水的皮囊!我睁着恍惚的眼睛,踉跄的跟在赤帝后面。NND!这里真曾经是河流吗?水都到那里去了?为什么只留下这空荡荡的河床和水流沸腾的痕迹!为什么没有石头,只有熔岩流淌形成的花岗岩!还有多远呀!我摸摸那干瘪的革囊,看来我对于困难还是估计不足。我曾经在非洲最炎热的沙漠中受过艰苦的死亡训练,那是让我永生难忘的濒死体验,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
闻到橡胶糊了的气味,马上明白这来自我的鞋底,这并不好玩,因为我的鞋是特制的,不该轻易被烤成这样!我们还要继续向前走吗?我在挑战人类的极限,还是在做一件傻事。太诡异了,这是现实中不应该存在的地方,简直是一个地狱!我甚至看到横七竖八躺着不少死去的龙人战士!他们的兵器还在旁边,赤裸的尸体干枯地好象是一层皮包在骷髅上一样,和那些死去的河鼍一样,看来是被蒸干的!有的眼睛凝望着天空,露出恐怖的表情;有的则保持着向下钻和挣扎的姿势;有的姿体不全,伤口露出森森的白骨……我觉得他们好象在朝我微笑。更远处则是只有血色的荒壤连接着火烧的天空。赤帝步履蹒跚地努力向前。这老头疯了!我们会死的!
“不要看四周,跟我一直走!”他的声音好象是飘过来的,“把所有的水倒在袖子上,捂住鼻口,不要说话。”
“你看不见!四周都是干尸!再走下去,我们也会死!”我本来不想说话,因为呼吸的时候都觉得热辣辣的烧痛,现在不得不歇斯底里的大叫,任由火一样的热气灼伤口腔,我的吼叫听起来那么嘶哑,遥远。
“我们没有可能回头,照我的话做!”赤帝不知将什么草药贴在我的额头,塞进我口中,一阵清凉犹如醍醐灌顶,浓郁的馥香沁人心脾,眼前的东西突然清晰起来,马上明白他说的是对的,再纠缠下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我看见旱魃了,她那美丽的身形从云层中露出,展开燃烧的四翼,周身都笼罩着熊熊火焰,好象霞光中的一位天使。她带来的不是福音,而是炼狱的火焰和灼热的煎熬。她的热浪和光辉使人难以正视。赤帝虽然眼不能见,但还是如瞎子感觉到太阳一样朝她跪下叩首,疯狂地展开双臂述说着什么。她哭了,天空中落下的眼泪,化为跳动的火苗,落在赤帝猛烈颤栗的身上,落在这赤地千里。天空中传来声声的呼唤,她徘徊了一圈,幽怨一顾,终于转身高飞而去,消失在滚滚的火烧云之中……
这些是真的吗?为何我只感到落下红泪的沁凉,心火不灭的炽热……还是我已经失去知觉,陷入昏迷后的幻境。在这个神话时代,她们到底是谁?她们来自何处?为何拥有强大的力量却要哭泣?如此美丽又如此忧伤……而我又到底是谁?我来自何处?又将去向何方呢……
精卫港的雕像
“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我叫喊着,追逐着她的倩影,却怎么追也追不***。她在火光之中回顾,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什么都不会再给你,你不要再跟来!”
“为什么!”我止不住眼水滚滚滑落,“为什么你这样残忍!不是说好在一起的吗!”
“说好在一起?”她那张让我迷恋的脸露出惨淡的谑笑来,“为何你要去当一名时空旅人!你想过我的未来吗?也许你回来,我已经是一名老妇。也许你永远都不会回来!”
“不会的!我一定会回来!”我冲过去抱住了她,“我不是就在这里吗!我不要当什么时人!我这就回来,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她那苗条的身形,漂亮的面孔在我的怀抱中瑟瑟发抖,我的身***都是她温热的香气。她却在迅速地衰老,红颜憔悴,直到满脸皱纹,身形枯槁脱水如干尸,爬满蛆虫,最后燃烧起来,化做了一团火焰,我仍然抱住她,不顾全身被灼的都是伤痕,不肯放手。终于她成为了一团灰烬,消失在我的胸口,一种痛苦使我像受伤的狼一样嚎叫起来:啊!——
“啊!——”我痛得惨叫,立起身来,恍惚之间有人搀扶着我,在拭擦着我的背,一阵清凉带着一阵锥心地刺痛,“痛!痛!……”
“他终于有知觉了!他醒了耶!大长老!”耳边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错,我努力睁开眼睛,我这是在那里?这一切是怎么了?
一张秀丽的脸在眼前逐渐清晰起来,她带着微笑,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觉得还好吗?你刚来的时候好吓人,像一只红烧虾……”
红烧虾?这是什么比喻?!我看到她的肤色是很环保的青蓝色,耳朵很像展开的鱼鳍,脸***有一些鳞片,像雀斑一样可爱,不由脱口而出,“什么红烧虾!我才不是红烧虾!我看你才像一条鱼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样会惹她生气。不要惹MM生气,否则你要再哄她开心。
“我当然像鱼呀!本来我就是海民中的鲛人!” 谁知道她嘻嘻一笑,毫不在意,重重得用手中的一团绿色东西擦了我一下,痛得我大叫,“你烧得昏迷了一天一夜,不停地胡言乱语,都是我用海藻团蘸着的药草汤给你破热毒。醒来连声感谢都没有!”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了?突然看到自己的身体赤裸着,被剥得只剩下一条裤衩,躺在床***,面对着这样一个年轻的鲛人美女,我就这样被她将浑身***下擦了一天一夜?这个?这个?应该算艳福还是算被占便宜?还好自己的身材还不错,否则就掉得大了。我一骨碌立起身,她就这样笑盈盈地看着我,好象说我早就被她看光了,弄得我有些手足无措……
“还说自己不是红烧虾!现在连脸都红了。”她带着颇有趣的神色打量着我,“难道你热毒还没有退干净?把这碗汤药先喝了吧。这是姜伯走的时候特意嘱咐的。”
珊瑚桌子***放着一只用海螺做成的碗,里面的汤药像镜子一样映出我窘的通红的面孔。要镇定!要镇定!我又不是小毛孩,再说我身体锻炼得不错,标准的男性美体,现在是***古,她不知道是我的哪一辈的奶奶,这其实很和谐。我端起汤药,小啜了一口,真苦呀。不过那老头的药草的确不错,我可不能让鱼人妹妹给看扁了,猛然喝了一大口……
“扑哧……”口中的汤药全喷了出来,不是太苦,而是太可怕。因为我又看到一个鲛人颤巍巍地走过来!她真是个极品的鱼人!身体结构跟小时侯在海边看到的四脚跳鱼差不多,只不过她个子更高,而且又在直立行走而已。看得出来她很老了,牙齿和头发都已掉光,嘴也瘪了,佝偻着背,更像是一条鱼。这大概就是年老的鲛人吧。要是这鲛人妹妹以后也成为这样……
“啪……啪……”鲛人妹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因为我把汤药喷到她的漂亮衣服***了,边道歉边慌忙用手在她身***拼命地擦,摸到什么后,觉得很不妥后又改用草团,结果药汁弄到她的衣服像染过的一样。被一个男子这样当面弄,她一定把我当色狼了,回过神后很爽快地赏了我几记响亮的耳光,将我打回床***,只冒金星。这下整张脸都在热辣辣地痛,她的手***带爪子,我一定被破相,估计更像红烧虾了。
“大长老,他现在没有事了。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走了。”她看来是真生气了,她一定把我当作一个忘恩负义,只会占别人便宜的大变态。我还在冒金星中,她就气鼓鼓地走了。
“恩!看来你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了。把药全部喝下去吧。。”大长老龙钟地踱过来,不紧不慢地说,“你中了旱魃这么厉害的热毒,晕到在荒野。多亏了赤帝亲自将你背过来,调治草药,也多亏绿儿为你日夜擦洗敷药。也算你命大……”
“在下感谢绿儿姑娘和大长老的救命之恩。”我很诚恳的说,“大恩本不该言谢,只要以后大长老和绿儿姑娘有什么差遣,就请吩咐。”
“你既然是龙人的朋友,肯舍命护送赤帝,我和绿儿这点举手之劳又算什么呢。只是你现在的身体还是大病未愈,在这寒冰床***多休息一下,等余毒全部散尽就好了。你先静养几日,赤帝还要带你去见青帝呢。”
原来我睡的是不一般的床呀,仔细看了看,白里透红,好象是宝石玛瑙一样的纹路,果然非常沁凉,看看四周,全部是海洋边才会出产的材料做出的东西,看来全部价格不低。就是不知道赤帝哪里去了,还有我的武器,衣服和包裹,连忙出言询问。
“赤帝正在外面祭奠他女儿呢。你那些东西都在那边保管着。只是衣服已经烧坏了,不能再穿。我已经托绿儿去帮你准备一套了。”大长老用他那昏花的老眼打量着我,“咦?你脸***现在怎么到处都是血痕,好象龙虾一样。是不是热毒又发作了?”
穿着鲛人的灯笼短裤和马甲,和绿儿漫步走在海滩***,海浪哗哗地冲过我俩的脚倮。她露出的腿型像少女那样好看,只是腿背***有鳞片和鱼鳍。她性格很单纯,浑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听我说那些旅途中的故事,或惊叹或欢喜,也将海民的故事讲给我听。她们是鲛人,属于青龙国,一直生活在海边,以捕鱼,采集贝壳,炼制染料,经商为生。她们的首领青帝隐居于海外仙山。那边是她们的村落,房子大都是用海螺做的,居住在里面好象寄居蟹一样。我抬头望着那天边的精卫鸟,它们追逐着将要西沉的红日,发出清越的叫声,好象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传说这种鸟衔着石块和树枝,想靠自己的力量填平大海。
“精卫鸟是想填平大海吗?”
“不是,她们只是想帮忙架起一座桥,架起一座可以通往海外仙山的桥。”
“帮谁?”
她指了指那里。
港口中央有一座少女的雕像,她坐在海螺***,手中托着一颗珍珠,那轻盈的身材,背***的羽翼,娇好的面容,使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象一位天使,不过她头***同样长了角。她的面前,整齐着放着一件丝绸衣服。赤帝已经换了一身好衣服,端坐在那里,非常平静。我们走到这位老人身边坐了下来。
这大概就是赤帝的小女儿女娃,那位传说中溺死在东海,化为精卫鸟的神女。是长得和瑶姬有几分相似,不过多了一对翅膀,又使我想起自己恍惚之间看到的旱魃,不像一个女鬼,而像一位天使。赤帝曾经向她哭诉,她徘徊良久,流下火泪,终于离开。
这些都只是幻觉吗?为什么我记得这样清晰。看来一切的答案只有找赤帝,他如果愿意倾诉。
“她是我的小女儿,精卫。她淹死在东海里,遗体至今都没有找到。青龙国人传说她化为了海鸟,为了纪念她,她们把这种鸟叫做精卫,并且给她立了这座像。”赤帝察觉到我来了,有了这出生入死的经历,他已经把我当作一个可以信赖的忘年交,“我过去最宠她。她一直想要一件漂亮的丝绸衣服。只有黄龙族才会生产丝绸,那个时候我正忙着想怎么对付黄帝,所以她一直为这件事情和我不对付。”
“我当时想,小孩子,懂得什么。等我统一了各部龙人,你要什么不就有什么。将来整个天下都是你的。每天吵着要我和黄帝和好,不就是为你那件新衣服吗?”赤帝露出笑容,“现在才知道,她是对的。什么霸权,功业,也不如给孩子的一件新衣服重要。我来的时候,专***请嫘夫人选用***好丝绸,做了一件最漂亮的衣服,给她带来。原来我带来她喜欢的礼物,她总是会高兴得不得了,称赞我是最好的父亲……”
“我被蚩尤围在帝丘之都,白龙族也被玄龙引图河水灌城,岌岌可危。我与部下无计可施,只有女娃站了出来,要我向黄帝,青帝求救。我训斥了她一顿,黄帝早已经与我敌对,青帝因为厌倦陆地纷争,退往海外仙山,如何能来救我。我当时,真是太自以为是了。”赤帝摇摇头,“她跟她母亲一样倔强,也跟她母亲一样聪明,早就看出蚩尤包藏祸心。而我总是以为她是一个小孩。当她站在帝丘的城墙***,当着那么多部下的面,倔强而冷漠的看着我,要挟我传令遣使向黄龙,青龙求救,不然她就跳下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好象我的一个仇人……我当然不会下这样的命令,她那时望着我的目光,我一辈子都记得,跟她母亲一样的目光,她就那样跳下去了!那是足以让任何一个龙人粉身碎骨的高度……”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在敌人的箭雨炮石之下,她展开了藏匿了多年的羽翼,追逐着夕阳,向黄龙之国飞去。我跌回了宝座,这才发现,她是一个大人了,她也继承了她母亲的神力。第二日早***,没有想到黄龙族的援军就到了,黄帝亲自出马。蚩尤被迫抽出一部分军队对付黄龙。我们看到了一线希望,但是她却没有回到帝丘。”赤帝叹了口气,“原来她得知天都危急,飞往天都去了。玄龙的部队里面有雨师风伯的人,他们行云做法,雷电交加,大雨不止,水势不退,白龙族死战仍然无法毁掉堤坝,连储帝白庭都战死,首级被拿来号令。玄龙驱使着适合在沼泽中活动的九头兽,修蛇,大蟒,巨河鼍,围剿追杀白龙族人……在沼泽和风雨中,白龙的武器全部派不***用场。鬼方趁火打劫,北塞无兵可调。当帝丘被围的消息传到天都,一时间形势大乱,嬴挚无法收拢军心,贵族将领们开始丢下百姓逃往天都,鼓动白帝将天都升起,躲避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卫儿赶到南塞,让嬴挚再聚拢残兵,死守南塞一日一夜,她一定去请来援兵解天都之围。”
“她在风雨交加的夜晚,疾行到了东方的日升之地,去求见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
“你已经见过了,那就是她的母亲。原来是天界的羽人,因为我的缘故而被逐到了日升之地。”赤帝低下了头,“那是我很年轻时候的事情了,我对不起她。现在她成了日魅,也有叫她旱魃的,原来的名字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她们被罚吸食日升火山的熔岩才能保持力量,受到煎熬之苦,自称为黜人。精卫原来什么都知道,我对她隐瞒身世,她是个敏感坚强的孩子,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她说不定对我带着怨恨吧……”
“嬴挚聚合着残兵,依靠白龙障蔽做着最后的抵抗。如果让玄龙进入穷桑林地,那么白龙族再也无险可守。玄龙的怪物对于白龙障蔽一时倒也没有办法,白龙族以弓箭和龙首炮对于敌人进行狙击,以血肉之躯和敌人进行着反复的争夺。敌人和怪兽的尸体在塞外堆了厚厚的一层。白天就这样过去了,嬴挚和昊英还在苦苦支撑,等待精卫和青龙的援军。这个时候,风雨越来越大,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难道是精卫带着日魅杀回来了?”我一时很兴奋。
“日魅没有那么容易请动,因为他们天界的罪人,不能随便参与地***神人的争斗,要得到天界之主西王母的命令,否则就会被治罪。”赤帝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谁都没有料到。支持炮火和白龙障蔽的灵能源一下子被人抽空了,南塞北塞突然成为一座裸城,所有的防御设施全部变成了摆设。玄龙吃了一惊,以为这是白帝的计谋,一时没进攻;嬴挚以为什么地方出了故障,气得要杀掉机巧官,白龙军队乱成一团。直到他们都看到天都晃动,摇摇升起,才知道是那批卑怯的贵族,连他们的少主都不要了,丢下百姓,抽空了南塞北塞的灵能作为动力,挟裹着白帝想逃跑,将所有还在抵抗的白龙勇士和百姓丢给了敌人……南塞的防御瞬间崩溃,玄龙开始猛攻,嬴挚再也无法支持下去了,只好抱着必死的信念,准备战死在南塞。”
“百工天都并没有升多高,就被玄龙操纵的雷将以雷火劈中,再也无法飞行,冒着黑烟重重落到了地***。嬴挚当时已经重伤,但还是带领亲兵跑向天都,他后来跟我说他要在天都沦陷之前,先手刃几个临阵脱逃,将天都升起的将领才会瞑目。他当时气得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如果是现在,一定会继续指挥抵抗,布置撤退,留存实力。那样的事情,交给军中司马去做就好,自己做,只会脏了自己的手。”赤帝微微一笑,“战后,他还是亲自宰了不少这样的货色。连我都觉得有点多。”
我有点理解嬴挚的阴沉和严厉了,静静地往下听着。
“这个时候,乌云突然散开了,大雨也止住了,万丈光芒耀目,我在帝丘都看到了。日魅终于还是出动,精卫的请求起作用了。图河的水瞬间被蒸发断流,金石崩流,玄龙泽国的一部分立刻成为了旱魃荒野,无数玄龙战士和怪兽还没有抵抗就成为一具干尸。日魅的威力如此强大,连号称不死之身的黑帝也无法抵挡,他被活活烤焦在河坝***,尸骨无存。据说他已经服下不死药,成为只剩一片肉也可以长出整个身体的怪物,因此怙恶不竣,坏事做绝,成为龙人最为痛恨的叛徒。我和他打过几仗,亲眼见到他受到重伤,仍可长出肢体。如今落到个这样的下场,也算恶贯满盈。恐怕他是西王母也不希望出现的妖物,才遭到天诛。”
地球太不安全,我还是回火星吧,我看看旁边听得入神的绿儿,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生物都这样奇怪呢?难道是时空管理局搞错了,把我弄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来了。这到底是不是***古的神州?其实我只想多赚点奖金,然后安稳地回到我的时代过我的日子,不想去面对这些超过我能力和理解之外的神怪。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想起来,“那精卫呢?她也跟日魅在一起吗?”想起那些日魅,我心有余悸。
“没有神人敢跟日魅在一起,连我都不行。我只能支持到我的药草枯黄,才不会受到热毒。那还是她们不使用神力的时候。这也是西王母惩罚违反天条的羽人的方法。她们从此永远不能跟所爱的人在一起。精卫一生下来,就送到了我这里,她还是要过平常人的生活,可惜她不是一个普通的神人,我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赤帝摇头,“精卫知道日魅可以对付玄龙,但是无法挽救我。日魅一到赤龙之国,立刻玉石俱焚。白龙已经疲惫不堪,黄,赤两族已是两败俱伤。只有一部龙人保有强盛的武力,可以来支援我,击退蚩尤。但是他在虚无缥缈的海外仙山,找到他很难。青龙族崖岸高峻,厌倦纷争,已经与世隔绝了很久。她的神力在奔波中已经消耗到极限,在大海***飞行是很危险的,但是为了挽救她父亲和她的族人,她还是这样做了。当她精疲力竭地飞到仙山,却得知青帝驾着鲸驮宫出游去了。茫茫大海,不知踪影何处。她还是起飞了……唉!如果当初我能听从她的劝告,她就不会用生命去挽救我这个固执的父亲和因为我而受难的族人。”
“当白龙的兵车,青龙的战舰出现在蚩尤军的侧面的时候,蚩尤的军队开始动摇了。玄龙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后,蚩尤开始谋划退兵。云中君作法兴起的漫天大雾并不能迷惑龙人。在龙骨山口她遭到了四龙围攻,这一次惨败的是九黎。蚩尤本人也被龙人杀死。”赤帝叹息,两行老泪流下,哀恸不已,“这一场野心的战争没有赢家。我向青帝灵兄询问小女的下落,他也向我说了最后的情况。精卫再飞向茫茫大海***寻找鲸驮宫,以解帝丘之围,已经是怀着必死之心了。她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尽,仍然无法在这茫茫的大海***找到鲸驮宫,只有落在礁石***,将神力贯注给海鸟,向青帝带去求救的信息。等青帝匆匆赶到,那块礁石早已经被海潮淹没得无影无踪。我儿精卫已不知魂归何处!”
他的泪水簌簌落下,身体悲痛得发抖。我和绿儿都劝赤帝不要太过于悲伤,自己却也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仰望着精卫的雕像,默默为她祝福,我会将你的事迹记下,让后世的人传诵。
绿儿搀扶着赤帝,拭着自己的眼泪,说:“青帝已经命大长老在海外仙山和绯螺海岸架起一座虹桥,开放海禁。精卫姐姐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赤帝点点头,“这样就好,龙人不能再互相隔绝了。”又对我说:“我心结已了。一路多亏你护送至此,我不久就要回国。你的问题我的确回答不了。明日我们就过虹桥,带你去见青帝。这位青帝灵威仰是四帝中浩瀚如海,渊深难测的人物,他精通卜算妙法,奇***幻术,手下人又到过神州各处,甚至远游海外,多是见多识广之辈,定可给你指点迷津。只不过需要你记住几个忌讳,当面切不可说起。”
摸哈摸哈(叹词,无意义),贴了告一段落。
本来的计划原比这宏伟,大约要写到天***再开,时间重现。这里只是地***,大约五分之二的内容。一章大约要写十四个小时左右,常常熬夜写到4点,然后打的回去。那个时候身体还好。
后来发现,在小公司人手不足,自己写了这个,就没有人做其他的事了。只好放弃,或者说自己做事向来都是有始无终吧,只好又去认为那些比较紧迫的事。
于是其他的内容就只好做进了主线任务,用传记的形式贴来。再以后又离开公司,为个人终身大事考虑,看来补全是遥遥无期了。
十四岁的时候,父亲给我买了一本《三国志》,我读了十七年,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用一辈子写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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