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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闭着眼的三娃甚至想把耳朵也塞住，他不敢想象接踵而至的枪声会有多刺耳多震耳欲聋。可惜后面被人抵住手都不敢乱动一下，只有被迫听下去。
　　 没有枪声，三娃只听到了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相当杂乱和激烈........
　　 再次睁开眼三娃发现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平娃子已经睡在了地下，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大汉死死的摁住了他。这两人三娃见过：石匠的手下大猫小猫，在与宏志一战中二夫当关万夫莫开。
　　 四哥站起身只对着怪叫声不断的电话说了一句：“石匠，你那边晓得该咋办了三，记住不要为难他的家人。” 然后四哥捡起被打落在一边的手枪轻轻放在手中把玩：“仿64，做工还过得去。可惜威力改得过大后坐力太强，很容易走火.........”
　　 仿佛还没回过神的三娃和老鬼同时被推了进来，屋外也瞬间涌入了七八个壮汉。
　　 “四哥，这里还有两个同伙！”
　　 四哥笑着扔掉枪：“他们不是，他们是回来看欺头的。”
　　 三娃不禁恍然大悟：妈哟，原来这个院坝头藏了那么多人，简直都可以开篝火晚会咯。
　　 四哥又接着说：“平娃子，你万万没想到书柜里会藏着两个人吧？兵不厌诈，你早该一枪杀了我。其实，越有把握越顺利的事情就越可能有诈。你不觉得你刚才进来的太轻松太目中无人了吗？换言之，我四哥是那么容易靠近的吗？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大猫小猫，把他拖出去做的干净点。成都一年失踪人口就有好几千也不缺你和大脑壳两个........”
　　 脸部完全变形的平娃子已经说不出话来，被猛虎一般的大猫小猫轻轻一架就拖了出去。
　　 四哥叹了口长气又重新坐下：“刚才真的好悬。其实，手抖不光证明他害怕和放不下也表示他在下最后的决心。我敢说，如果再多给他点思考时间说不定被抬走的就是我了，还好大猫小猫出手准确一击中的。”
　　 好奇心很重的老鬼不耻下问：“四哥，你的结拜兄弟咋个会平白无故的来杀你呢？你又是咋个晓得他今天会派人来的呢？”
　　 “都是万恶的钱在作怪。大脑壳去年找我合伙投了百把万搞走私哪晓得今年在海关翻了船血本无归，他还不起又不想还更害怕我追债所以找杀手来个先下手为强。同样他的兄弟伙又为了钱把这个消息卖给了我。所以，在道上千万不可以太过于相信道义二字。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方面我经历的多了。手足情谊其实也是有局限和期限的。举个例子，说不定哪天老万会为了钱出卖我，我也可能为了背叛去杀他。我只是说的假设，呵呵.......不过话又说回来老万不是个一般人更是个聪明人，他是不会为了点蝇头小利来赌性命的。”
　　 刚缓过神的三娃仿佛又被丢进了冷气十足的肉联厂，心子感觉哇凉哇凉的。这种环境不宜久留，三娃只想几哈溜。寒暄几句过后，三娃和老鬼告辞离开。
　　 四哥笑容依旧亲切：“三娃，慢走不送。明天开业我一定会到，我相信老万也会出现的。先预祝你们开张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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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四哥吉言老万真的回来了，不过是在梦中。梦里头三娃和老万整晚都在边吃面边打旋，围观的人也很多小凤弹娃还有掰哥小三娃。老万输光了就开始撕自己的脸皮，最后撕成了一具血淋淋白森森的骷髅。也不晓得咋个的当时还有配乐：很古典的“大长今”，数都数不清的韩国美女端起老泡菜围成一圈跳狐步走猫步不走寻常路........
　　 乱了乱了真的乱了，三娃只有醒过来因为“大长今”在不间断滚动连播。电话那头还真的是老万，绝对绝对不是梦。“还不起床，你搞忘今天开业嗦？快点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妈哟，才清早八晨六点半老万就来叫魂了。不过，三娃还是很高兴。老万失而复得终于浮面了。几三哈起床把上盘弹娃抢来的商务男装找来穿起还鼓捣把分叉纠结的头发弄了个偏分。正在做豆花的三妹使劲抠脑壳问：“朗门？穿的像个舅子？你不到工地上做活路啦？”
　　 “啊，老子换到天府广场去挖沟槽捅下水道所以要穿周正点，免得遭黄老妮儿些逮到罚款。”
　　 三娃一上车就盯到老万一直看，看得老万生厌：“看啥子看，如假包换！我也莫得任何事，昨天一个人跑到青城山去过了一夜手机也懒得开。”
　　 “哦，我还以为你逮猫遭抓现行了的........”
　　 老万没有笑只是递过一大包东西给三娃：“你看你嘛穿得像日脓包，领子都翘起咯。一会儿到了会所全身上下都换了，当经理就要有经理的样子。”
　　 “我哪点不周正了嘛？老子周身都是高级货，打折下来都要2千8百88。而且相当具有纪念意义，是弹娃斗智斗勇和时间赛跑逮藏藏猫换来的哦。“
　　 老万似乎相当疲惫，没再理会三娃靠着柔软的坐垫睡着了。
　　 一路向南，一直开到了外三环。
　　 会所就在前方，门口峻宇雕墙金碧辉煌。老远就能看见金灿灿黄酥酥的大字招牌：皇宫水疗会所。（为八荣八耻和谐稳定特隐去真实地址姓名请勿对号入座胡乱猜疑。）
　　 虽说是睡眼惺忪的清早，皇宫般晃眼睛的会所里却是人声鼎沸忙碌不已。三娃也不闲着还相当醒瞌睡，把那些来来往往穿着狭窄旗袍的高挑女技师们硬是前胸瞅到后背。看到后头感情升华了文化素质也在陡涨满嘴都化作了日语：“哟西哟西！咪西咪西！.........”
　　 这其中居然有熟人，不是技师却是个不比任何技师逊色的漂亮女人。黑色制服，头发高高整齐挽起一股子干练的成熟味道。这种成熟女人是三娃的最爱而且相当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莫非是，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是你是你我梦见的就是你.........
　　 “老万，那边指手画脚的那个女的好面熟哦。我们在哪见过她哇？好像是.........”
　　 “恩，上盘我们在西门上那个会所见过的，龙婉箐龙经理。现在是我们会所的业务经理。”说到此处老万露出了得意的干笑：“呵呵，我早说过，我迟早会把她搞到手的。为了她，我可是煞费苦心啊。不过真的很值，她不仅长得美还很能干更重要的是她有足够的办法给我创造财富。一个强大的企业有两个职务相当重要：财务和业务。财务这块我根本插不进去是四哥的御用财务师周信达，还好有龙婉箐被我硬插进业务这块。往后发展才敢跟四哥分庭抗礼.........对了不废话了，你赶快到洗手间把全身换了马上要开会了。”
　　 洗手间就是厕所，这点常识三娃还是有的。在这个不像厕所的厕所里，没有屎尿有的只是清新剂味道。对着亮堂堂的大镜子三娃把自己脱得只剩内裤，刚想穿上老万提供的全身行头就发现了严重问题。起先还神采奕奕迎风招展的偏分居然变形瓦塌了。
　　 老裹裹经常教育三娃：血可流头可断发型不能乱。梳个偏分造型满分。所以，三娃搞紧补救。时间急不来只有就地取材。还好，有黏糊糊的洗手液。也就三五滴，三娃的头发马上就恢复了蚂蚁爬上去都要杵拐棍的传奇。
　　 对着镜子，三娃似乎找回了自信情不自禁高歌起来：“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股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也许是三娃唱得太过豪情万丈，得到了对门包间里面的交相呼应。一阵热烈的鼓掌后接着是浑厚的男声：“唱得好，唱得真好！”
　　 门也同时打开，三娃歪起脑壳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如此欣赏自己的裸体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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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在笑，笑声很刺耳三娃有种被偷窥的羞愧。他是楚枫，米黄色简洁衬衣配上棱角分明的深灰色西裤今天看起来格外衣冠楚楚凤度翩翩。
　　 “张小龙张副经理，一大早就马革裹尸赤膊上阵啦？真是佩服佩服啊！”楚枫径直走到三娃旁边洗手眼睛却一直盯着三娃看嘴巴还一连串的追问：“这种商务男装没穿过吧？估计是你老大老万给你买的吧？会穿吗？要不，我教你？”
　　 脑壳都遭洗脱发了，三娃肯定不依叫决定反洗过来：“小兄弟，不要在老年人面前冒皮皮打飞机扯把子溜卡子，叔叔当年身穿梦特娇脚蹬D胶的时候你娃还在学校里面憨痴痴的逮藏藏猫儿关到屋头瓜兮兮的看《恐龙特急克塞号》。”
　　 “哈哈哈..........“ 楚枫的笑声更狂了还故意把水花肆无忌惮的弹到三娃身上： “其实我找人调查过你，还真奇怪了，跟你刚才所诉的完全不符。你初中只拿到结业证就开始混迹于社会底层：当过干杂店小工推车子沿街卖过豆腐干夜市卖过歪碟子，干得最长的就是在蹄花儿一条街当跑堂的拉皮条。你知道旧社会叫什么吗？就他妈一龟公老鸨子！就凭你这些卑贱的过去，你配穿这些高档衣服吗？”
　　 “行行行，我不给你争，我不配，你配你配你最配。你这一身穿得太合适了简直就是彰显高贵不凡气质。可惜少了一样东西，如果再搭配上就更完美了。”
　　 “什么东西？”
　　 “就是缺少一顶西瓜皮做的高帽子，那个最配你。”
　　 “西瓜皮？什么意思？把话清楚！”
　　 “你看嘛，滴点儿莫得生活常识。西瓜皮皮啥颜色嘛？未必还是红色的唆？楚枫楚正经理你也不要生气，我还不是听人家说.......”
　　 男人什么帽子都可以戴：礼帽官帽安全帽西部牛仔帽，唯独绿色没人要。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以想象当时的楚枫有多暴怒，一抬手就把三娃死死的压在了洗手台上。热恋中冲昏头脑的男男飘飘儿估计就这个饥渴样。
　　 距离很近，三娃无奈的被狂喷不休的灼热粗气侵袭。狗日的早上吃的包子嗦？咋那么臭哦。只有闭眼，三娃默念：哦喝，老子要挨。
　　 还好，楚枫举起的拳头最终没在三娃饥瘦的脑袋上开花，只是重重的砸在了洗手台上。接下来的语言却让三娃比挨了一拳还难受：“三娃，你给我听好了！于公于私，我都不会放过你。你等着瞧，我保证会在最短时间让你这个社会垃圾城市烂眼自动从会所滚蛋的。还有，关于程菲其实我很早就不爱她了，和她上床只是报复当年她对要相守一生这个承诺的背叛。本来，我可以放过程菲的，让她继续过她平静的富太太生活。可是因为你，我决定继续纠缠她追求她。不为什么，只为了让你难受让你心如刀割。到时我再给你寄点我和她的艳照私房照欣赏学习学习，呵呵呵......”
　　 “你和我的事不管程菲的事，你不要去骚扰她！楚枫我也告诉你，你如果敢去动程菲一哈，老子是烂眼流氓超扁挂的，我，我，我啥子都做得出来哈！”
　　 语无伦次的三娃用尽全力揽着楚枫脖子想起来，楚枫不让还卡着他脖子一个劲往下按。僵持，差点让三娃变成僵尸。同时，两个大男人采用这种让人浮想连连的惨烈博弈也是嘻哈滑稽的。更糟的是，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推门而入。
　　 是个稚气未脱的服务员，当时就被两人那惊世骇俗的体位吓得呆若木鸡目瞪口呆。
　　 楚枫只得罢手，放开了行将断气的三娃。“看什么看，走开没什么好看的！”
　　 三娃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了，却一把拉住了方便未遂准备离开的年轻服务员：“小师兄，你刚才看见什么啦？”
　　 服务员很聪明，莽起摇脑壳：“我我我，啥子都没看见。”
　　三娃满意的笑了：“你的回答很令我满意，不错你的专业素质很高。其实喃，也莫得啥子。你是晓得的，正所谓相见恨晚情不自禁.......所以就干柴烈火越烧越旺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越说越不好意思咯。这个秘密你一定要给楚经理保管好哈。对了，你搞快去拿坨香皂来，事后清洗很重要最好找点黄油润滑一哈。”
　　服务员不仅聪明还很上进，边往外跑边说：“要得，我马上去给你买瓶强生婴儿油来，润滑作用相当好。我不打搅你们咯！”
　　 楚枫的脸色很难看，估计是憋出来的。不便发作的他只有把门当成假想敌，重重的踢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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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开会，接连开了六个会：管理层早会，行政人员例会，业务部业务分析会，服务部工作安排会，各部门协调会，全体技师见面会......会会会，批话废话排长队翻来覆去不嫌累。
　　 在亮堂宽敞的会议室里，三娃从球经不懂再到听球不懂最可悲的是还要不懂装懂。会会会，每开一个会就越靠近崩溃。
　　楚枫的表现却是最佳男主角一场更比一场好。又是灯影儿又是戏，耍的电脑幻灯高科技说话就像放连环屁演肥皂剧。
　　 更糟糕的是三娃也要发言。妈哟，除了当年在全班同学面前痛心疾首痛改前非念过一百字的检查，三娃在那么多人面前发言作报告还是头一盘。咋个办？？？？搞紧借鉴。
　　 三娃很后悔当时没买张成都晚报可以照着念几段领导重大批示激情发言蒙混过关。说实话，三娃这辈子听得最多的报告就是当年对越战斗英雄徐良的煽情泪涌报告。那时还是花骨朵年纪的三娃是听一次哭一次，哭过后总会曲颈高歌：“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也许我长眠再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
　　 可惜可惜，到了叶子枯黄分叉的岁数三娃才晓得原来徐良是你妈个骗子，欺骗党欺骗人民欺骗了自己幼小的心灵。扯谎坝儿的报告肯定不敢用，百般无奈三娃马上想起了敬爱的李老师。管你妈哟，卖不卖钱摊摊儿要扯圆。手心尽是汗的三娃只有学李老师先来段开场白热身：“越热越出汗，越冷越打颤。越穷越莫得，越有越方便。热天莫得冬天冷，冷天莫得热天热。从来公鸡不下蛋，煤炭历来黢马黑。你要不相信，赌你把它来洗白！”
　　 下面很静，静得像默哀。三娃的额头开始冒毛毛汗语言也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东风吹战鼓擂，这个时代谁怕谁！春天在哪里？春天就在有钱人的包包里。钱钱钱，命相连。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挣钱犹如针挑土，花钱就像水冲沙.......”
　　下面依然很静，只是充满了无数求知困惑的渴望眼神。老万也开始着急的干咳起来。
　　 “说了一扒拉，为啥子老要说钱？.......不要搞忘了：.赚钱，才是开会所的关键。这个赚钱嘛其实跟斗地主一样，不在乎牌有多好最重要的是咋个出得完。就算你拿到大小王四个二又咋子嘛？人家一手牌五飞机出完球了，哦喝你还不是只有干向到？再举个例子，打旋儿哪怕你盘盘逮丁二皇结果盘盘打走连你妈个皮子都吃不到，那不是等于零等于球零啊？.......”
　　 下面除了静就是统一张大了无言以对的嘴巴。还是一位被绕得晕呼呼的业务部好学小伙举手耐不住发问了：“张，张经理，您说得太深奥太精炼了能不能具体的详细解释一下呢？”
　　 “不懂？这个很正常。证明你我有巨大的差距，而且这个差距不是得三言两句能把你教精灵的。给你摆深沉了又害怕你沙罐头储存量不够消化不良整成脑水肿。这个样子，还是浅显简单的捡重点说。其实做生意赚钱最高的境界就是你把买主包包头的钱豁干净了人家还要送锦旗感谢你。不懂哇？摆个故事你们一哈就明白了。先来个人物角色假设：你看嘛楚正经理脸一马起好严肃好有气度闻气气都晓得是当老板的料，就暂且定为第一男主角楚老板。我们这些腰长肋巴稀绝对是个懒东西，算了嘛就只有当个配角邱二。话说这个楚老板相当有票子生意做得大装钱都用拖挂。他还养了一匹好马膘肥体壮东西烫。有一天我这个邱二莫得钱用了就想在楚老板身上打点启发。就给他说：楚老板你信不信我只说一句话就把你那匹马逗笑？楚老板见过大世面的咋个会相信马会笑嘛。就说：对嘛，你要把老子的马逗笑了老子给你一百块钱。这个好简单嘛，我走到马的耳朵边边只说了一句话那个马的肚子笑痛了。楚老板讲信用给了钱想不通又赌我：你要是把老子的马逗哭了老子再给你两百！我就给他说：这个要复杂点，我只消说一句话加一个动作它憋憋要哭！说到做到，我走到马面前悄悄说了一句话再把裤儿一脱，哦喝那匹马一哈就哭昏死过去了.........”
　　 下面不再安静也无法安静了，都交头接耳抓耳挠腮讨论起答案来。三娃闪了盘尿筋，慢条斯理抽上一杆烟。
　　 “张经理，您快讲吧。到底说的什么又做得什么动作啊？”
　　 “您是不是先给马摆周星驰再给它讲琼瑶嬢嬢整得它又哭又笑黄狗标尿。”
　　 “不，绝对是给它讲了中国足球，那匹马就哭昏死过去了.........”
　　 三娃足足吐了三个烟圈，等吊足了胃口又再说：“不是都不是。其实我第一盘给马说的悄悄话是：我的那个比你大。马不相信就轻蔑的笑了。第二盘我说的是：我真的比你大，不信你看。然后我脱了裤儿喊它欣赏，结果它自卑的哭了。”
　　 此话一出如同拥挤的电梯里放了一个酝酿多时蓄谋已久的臭屁，想憋都憋不住。短暂而努力的憋气后，所有人都放肆的笑了。严肃的会议室顿时变作了喧闹的棋牌室。
　　 只有老万和楚枫没有笑不约而同的用凌厉的眼神直刺三娃全身。
　　 三娃只有强忍住笑来收拾残局：“好了好了，肃静！针对这个成功赚钱的案例我来做个总结：1要想赚钱就要出其不意，能让马笑就是你们赚钱的先决条件。2赚钱必须要有特长，我赚钱的特长就是：特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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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收敛回去的笑声再度爆发，伴随而来的还有此起彼伏的热烈巴巴掌。三娃在这一大片肯定声中有些迷失自己甚至搞忘了国籍，嘴巴头一股子奥斯卡颁奖感言腔调：“三颗药，三颗药。再次三颗药喂......马吃！”
　　 嘴皮一翻，蒙混过关。全靠日白，事情解决。
　　 十一点正，剪彩仪式正式开始。人很多，三娃全都不认识。但三娃晓得这里面不外乎三类人：1公家人，这个局那个局的领导大人些。2生意人，各行各业唯利是图的商界精英。3道上人，跟四哥有关系的社团成员。
　　 四哥掐着时间到了，逊白唐装配牛皮朝圆鞋显得格外有型。彩旗飘飘气球伴舞，四哥笑容可掬的和某某慈祥大领导鱼水情深相敬如宾的动了剪刀。
　　 那一刻掌声如潮鲜花涌动还有庄严礼炮助兴........好一幅和谐安定繁荣昌盛的景象。
　　 在这个激动人心的场景中三娃却有些分神有些睹物思人。他猛然想起了勤于动手的掰哥还有那双跟枸杞酒一样通红的兔眼睛。是有好久没见面了......不晓得掰哥还在喝早酒吗？更不晓得在不远的犀浦他住得习惯吗？是啊，老天爷可能是你妈个机器人：天天全勤容不得半点感情。东边日出西边雨，几家欢乐几家愁。每天有人生也有人死，但更多人何尝不跟掰哥一样：不生不死或者醉生梦死。
　　 剪彩一结束，四哥就在众多小弟簇拥下消失了。老万也走了，带着那一大堆堪比弥勒佛大度的饮食菩萨们齐齐驾鹤西去。不，是驾车往西朝着大酒楼而去。他的主要任务就是陪这些衣食父母吃好喝好耍好。
　　 老万离去，三娃顿时感觉自己像在演鲁滨逊漂流记。孤立无援，莫得语言。更万恶的是居然和要和楚枫共处一个办公室。四目相对，相当反胃。
　　 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楚枫还不忘边喝咖啡边继续挑衅无所事事的三娃：“张副经理怎么啦？精神那么不好？是不是昨晚又到双桥子拉客去了？对了，你的那套特长赚钱理论是不是就在那桥下面辛勤耕耘呕心沥血总结出来的啊？哈哈哈........不过可惜啊可惜，到目前为止天都要黑了也没见你引一个客户来。是不是你的客户都到日内瓦开联合国大会抽不出身？再或者豪华游轮遇到沙尘暴搁浅啦？我懂，这个就是李老师常说的假打！”
　　 无言以对，三娃不想也懒得争辩。起身离开，即使关门再响也掩不住屋里不依不饶的刺耳狂笑声。管你妈哟等球那个疯狗独自发狂，关了大半天的黑牢禁闭三娃只想出去透口恶气。漫无目的思绪不定，三娃竟然走到了楼顶天台上。没有人气，只有一股股冷空气。三娃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
　　 身体一松三娃才猛然感觉尿包胀得急，反正莫得人当即掏出水龙头对着天台下面一阵猛烈浇撒灌溉。高压下是喷射的惬意，看着泛起的微酸热气三娃美美的点上了一杆烟，高山流水烟雾间三娃快乐似神仙。
　　 不过，人要一倒霉，窝尿都有人陪。真的，居然在这个尿无止意的关键时刻出状况了。三娃听见了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肯定是“恨天高”牌高跟鞋才能发出的厚重嗒嗒声。由远及近，由楼梯直上天台。
　　 俗话说得好：窝尿不看人，看人搞不成。后背一阵发凉的三娃是闭着眼冒着虚汗打光最后一颗子弹的。然后就是将近三十秒的装雕塑，三娃左手捧胸右手指天仰天长叹：“明月几时有？来杯冻啤酒！........”
　　 又是三十秒的静止，三娃再来个潇洒的冰上优雅转身动作。面前是个女人，而且肯定是会所的特级技师因为穿着随时都有可能胀爆的狭窄旗袍。女人很年轻，一张洋气的娃娃脸还有一头整齐的短发。
　　 “小同志，你上来干啥子？莫非也跟我一样，专门到这儿来采气炼瑜伽。”为消除尴尬三娃尽量装得像老红军般和蔼可亲。
　　 娃娃脸还是忍不住绽放了脸上如花般迷人的酒窝，因为她发现了三娃刚才慌忙扫射后湿了一大片的裤裆。“不不不，张，张经理我是才，才吃过晚饭，想上来抽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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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我啊？”三娃完全没发现流汤滴水狼狈不堪的裤裆，因为眼睛已在娃娃脸身上迅速游弋高速运转起来。小妹岁数不大，个子也不高即使穿上杂耍般的“恨天高”也不显瘦长。不过身材却是绝对突兀绝对立体绝对属于肉弹晃眼型。
　　 “啊啊啊。”娃娃脸使劲的点着头：“你上午还给我们技师开过会的嘛？当时你在会上的发言好潇洒哦。真的，我一直都好崇拜你们这些商界成功人士咯，成熟稳重男人味十足。”
　　 被恭维的感觉就好像刚放了一个响屁，让三娃全身通泰神清气爽。“哪里哪里，一切都是浮名罢了。我之所以会成功是因为我拥有38F的超大宽广胸怀，这个成功秘诀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要到处去讲哈........”
　　 被逗得咯咯咯大笑的娃娃脸含着烟直接奔三娃面前而来，垫着脚跟三娃的烟对了个嘴。烟雾再次升腾间，三娃有些享受隔着烟被强吻的感觉。“妹儿，多大啦？”
　　 “34D!”
　　 三娃差点没被烟呛昏死过去：“不不不，我，我不是问你腰围，我是问你年龄。”
　　 再次笑的前仰后合的娃娃脸甚至娇嗔的拍了三娃一下：“张经理真会开玩笑，拥有34D的腰围恐怕是怀儿婆哟，咯咯咯......今年我都满22了，姐妹些都叫我小苹果。”
　　 盯着胸前那两团微微颤动的诱人膨胀物三娃拼命摇脑壳：“不信，打死都不信！你应该叫太空海南瓜。”
　　 小苹果不好意思的低头整理了下胸前猛料然后打开了话匣子：“其实，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发育那么大了.......那个时候还在老家放牛，走路都觉得负担好重生害怕摔跤子。那些放牛的男娃娃好讨厌成天追到我喊奶妈奶妈的，我不晓得哭了好多回了。我们隔壁那个老光棍刘歪嘴更坏，拿十块钱加一袋红苕干喊我陪他耍一盘。哎，那个时候不懂事家头又穷哪看过这么多钱嘛？我就瓜兮兮的答应了哪晓得我刚把衣服脱完火炮儿都没来得及脱那个歪嘴就稳不起了像狗一样假耸两哈呵呵射了....... 趁他睡死了我就偷了他家头唯一的五百块存款跑到城头来了。你晓得三，初中都没毕业咋个好找工作嘛？不干这行又能干啥子嘛？做了这行才发觉胸部大哪是负担哦明明就是我的消费账单。我在重庆会所做的时候，有个老头怪渣渣的每次来又不耍还多给我小费就拿个相机对着胸部东拍西照还说太美了要弄去参啥子展哦，呵呵龟儿子脑壳有包......”
　　 在这连珠炮般的龙门阵中三娃思绪飘飘想入非非开始起反应了，帐篷直立拉起旗杆。小苹果居然很适时的凑了过来紧紧贴住三娃。“哎呀，张经理你居然有白头发了，我帮你拔了哈。平时要多注意身体嘛，少熬夜被头发就不会长了。”
　　 努力不让小兄弟发展的三娃顿时呼吸困难手足无措，挣扎间两只手竟然鬼使神差的搭在了小苹果的胸脯上。妈哟，真的很有料。还有，居然没戴胸罩！
　　 像，太像了。是曾相识记忆犹新。很多年前和程菲在操场的那一撞也是这种感觉。只是不晓得现在已是人家婆娘的程菲会不会也有34D？
　　 闭着眼的三娃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幻想，他甚至想狠狠的吻下去。小苹果的呼吸也变得不太正常：“张经理，你把我握痛了.......别，别乱动我马上就拔下来了。”
　　三娃最终还是放开了肉肉的小苹果，因为狗日的大长今不合时宜的高声响起。电话是保安队长打来的：“张经理，现在门口有个民工打扮形迹可疑的人在门口说要见你，被我们的人挡住了，您有时间下来看一下吗？”
　　 “有有有，我马上就来。”三娃的刚刚撩拨起的欲望好似遇见针的气球一下子就萎靡了泄气了。
　　 小苹果边老练的吐着烟圈边懂事的挥挥手：“张经理，你去忙吧，我不耽误你了。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上来抽烟采气，到时候再帮你把白头发哈。呵呵，记住我是88号，小苹果！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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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大门口，三娃老远就看见了依旧很后现代的小三娃。怒发冲冠头屑飞，山羊胡子吹不动。
　　 “三哥，是我！”小三娃永远都是时尚的弄潮儿：花衬衣红色运动裤再配上塑料烂拖鞋，标准的后现代乱劈材丐帮混搭风格，可惜，保安们并不买账死死把他困在了网中央。
　　 “放开都放开，他是我的客人！”三娃看到这个阵仗就鬼起火只有按到城墙一般壮实的保安队长骂：“你们几爷子才进城把黄泥巴甩干几天哦？红苕屎都球没窝干净就学会狗眼看人低狗仗人势啦？开门就是笑脸做生意，你把老子的客人撵起走了你信不信老子马上就可以把你撵起走！”
　　 被骂得坨子揩汗的队长连忙解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张经理。是，是楚经理不，不让进的.......”
　　 “他晓得锤子！老子.......”三娃彻底毛了当时只想掰哥的凶劲附体继续痛骂一通却被小三娃笑着劝住了。
　　 “三哥，算了算了，不管他们的事他们也是多负责任哈.......”
　　 “爬！全部给老子爬！”保安们听令纷纷整齐的列队消失了。三娃很少发那么大的火，因为他只要一想起当天小三娃离开时迷离的眼神就很难受很无可奈何。“走，小三。进去喝茶......”
　　 “不了不了，三哥。我有自知之名，我们这些人进去要给你丢脸的。改天，等你们这个高档铺子打烊的时候你再悄悄咪咪带我进去开哈荤就是了呵呵。”
　　 “小三，我......”三娃一时语塞情急之下硬要把小三娃拉进去。小三娃倔强的拒绝了，转身从花哨破烂的火三轮上提出一大篮东西递给三娃。“这个是我亲自挑的罗汉甘蔗，你一定要收下。我们老家做生意开业一定要送这个：节节高赚大钱！里面还有小凤姐给你封的红包，开门见红鸿运当头。其实，开业的事是小凤给我说的。她忙来不了，喊我做个代表要亲口给你说声：龟儿子的杂皮哈呗儿瓜娃子生意兴隆事业有成。还有，我给掰哥也打过电话，他最近身体不好来不了。他说等他身体养好了一定把刘老大喊起来这儿给你扎起.......”
　　 像被封住穴道的三娃全身冰凉只有眼眶在发烫，呆呆的杵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走咯走咯，还要去北站拉夜生意。这儿太远了油都要烧干了呵呵.....”小三娃跳上火三轮潇洒发燃，车载喇叭惆然刺耳响起，是刀郎的《那一夜》。平常听到就想吐的歌，今天听起来却格外的想哭。
　　 “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你伤害了我！........”
　　 在刀郎那令人卡痰的暴眼子歌声中三娃不忍心看到小三娃离开只有自顾自转头就走。脑壳头思绪万千时光倒流又飞快的回到了蹄花一条街，铺子尚在人很齐。掰哥，小三，小凤，白珊珊，莎莎，刘四妹，陆红好多好多人一个都不少。当然，少不了掰哥爱敲脑壳的糙手，小凤的夺命根子剪刀腿，白姗姗的浓重绵羊音........
　　想念不能见面，厌恶的却要天天打照面。这不，刚回到大厅就和幸灾乐祸的楚枫避之不及不期而遇了。接下来恶语相向已不可避免。
　　 “哦张经理，你的民工兄弟走了啊？这样也好，免得他身上的汗臭脚臭把客人们吓跑了哈哈哈.....”
　　 “楚枫，我再次警告你：请你对我的朋友尊重一点！他是我的朋友，你没有权利不让他进来。”
　　 “哼，正因为尊重你也尊重他才没把他放进来！你好生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他这种人随随便便来的地方吗？我也要郑重的告诉你：少把这些不三不四的烂杆子朋友带到这里来，这里不是收容所！你要做有损会所形象的事我就有权利下驱逐令。”
　　 “楚经理。来者都是客，你只要敢不尊重我朋友我就敢不尊重你！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请你尊重农民兄弟，尊重他们就是尊重你的先人板板。说不定你老汉儿的老汉儿也就是我的老汉儿当年也是耍锄头插秧子的一把好手。”
　　 .............................................
　　 这时保安队长一脸严肃诚惶诚恐的出现了，否则不晓得两个人要消耗掉多少口水。 “楚经理，张经理，那，那个人又，又回来了。这盘我没，没有挡哈我根本也挡不住.......”
　　 没有做梦，小三娃真的又出现了，居然是驾驶着那辆相当后现代的火三轮冲进来的。保安们惊风呐喊乱作一团。外面还同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火炮声，震得每个人心头都回不过神来。
　　 “三哥，我胡汉三又回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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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保安！挡住挡住他！”楚枫莽起跺脚惊叫唤。
　　 没人敢动，因为小三娃当时很冲动。当然，冲动的还有刀郎和那首听后有寻死冲动的成名哭曲《冲动的惩罚》。
　　 乱了，全乱了，三娃只觉得心乱如麻。回过神来的保安迅速包围了直冲进来的火三轮，保安队长眼疾手快一把就揪下了身轻如赵飞燕的小三娃。
　　 “妈呀，光天白日要杀人啦！”小三娃抱头俯身立马来了个标准的三防动作。“都不准打，先给你们说哈：我有脑瘫就是鸡爪疯，走路都在跳迪斯科。哪个敢动我一哈嘛老子就告你到残联！”
　　 根本分不清残联和华联的保安们跃跃欲试随时准备上演群殴版《兄弟联》。
　　三娃想阻止，却力不从心一直挤不进去被挡在了包围圈之外。“住手！打，打不得！”
　　 “给我打！”楚枫涨红脸咆哮着下达了命令：“对这些蓄意破坏会所秩序的流氓小混混决不能姑息放纵。打够了再拖出去报警，出了什么事情我负责！”
　　 殴打一触即发，在这个不容打散板的时间居然还有歌声。不，准确的说是载歌载舞。
　　 “吉米吉米，来吧来吧。吉米吉米，来吧来吧！让我们手牵手，来跳跳迪斯科........”
　　 歌是老歌迪斯科。舞是抽筋鸡爪疯。人是四个人，四个神头怪面的男人。
　　 在陈旧得起冬瓜灰灰的歌声中，80 90后的保安们一脸茫然不知所以然。楚枫显然不想听到这首曾风靡八十年代的迪斯科金曲，他只想把这四个神经病赶出去。“是谁让这些闲杂人等混进来的！快！马上！把这些人一并赶出去，赶不出去就往死的打！”
　　保安们迅速包围目标后又迅速集体后退，因为他们迅速发现了要命的问题。真的会要命：四个人身上都缠满了红通通的火炮儿，不是能穿的花火炮儿而是能把人炸穿的电光炮！
　　 三娃没动，他在歌声中想起了很多很多：躁动的少年时代，穿鼻环的印度婆娘，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健美裤，戴得已酸臭的霹雳手套还有弹娃前不久的一番自豪介绍........
　　 “我还有个组合更霸道：F4。F4你晓不晓得？就是流星花园。所以我专门找了刘闷墩，猩猩，花疯子，袁胖子几个搭档，你想嘛，流，星，花，园几个字都有，好有内涵和深度嘛。”
　　 除了弹娃，试问还有谁能训练出如此深度禽兽的组合？
　　 将出马，帅还会远吗？
　　 三娃很默契的笑了，他晓得弹娃肯定也到了，就是不晓得躲在哪里。狗日的那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喜欢惊艳登场的表演欲望。
　　 火三轮后座有动静，动静很大几乎要把车门拆下来了。然后弹娃跳下车，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还没站稳弹娃就出手了，一把就推开了城墙般的保安队长：“走开，不要把老子路挡到起了。”
　　 “弹娃！”三娃有些感动：是嘛，兄弟就好像阿拉丁神灯总会在关键时候现身。
　　“对不起对不起，三娃，我来晚了哈！”弹娃的刺猬小平头依旧如尖锐湿疣般突兀尖锐。
　　 也不晓得啥时候小三娃已爬起身火热投入了“流星花园”激情摇脑壳甩屁股的大部队中。领舞的刘闷墩不干了：“走开哦，就晓得惊抓抓的骚跳滴点儿理解不到迪斯科的岁月沧桑感。爬一边去，观摩几盘找哈感觉再说！”
　　 花疯子适时的接嘴了：“注意，注意眼神，这才是迪斯科的精髓哈。娃娃,你好生看哈我的眼睛是不是很妩媚很传情啊？”
　　 小三娃不懂就问实话实说：“但是，但是我越看越觉得你像眨巴眼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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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当时楚枫的脸色有多难看。脸上除了喜形于色，啥子乌七八糟的颜色都有简直就是幅失败失意的油彩画。
　　 弹娃指着楚枫就问：“三娃，这个穿得跟舅子一样的老几就是经常给你扯怪叫的那个楚......楚疯子哇？”
　　 “我叫楚枫！”楚枫的声气都变得富有弹性的颤抖起来：“小子我告诉你：这里是四哥的场子。四哥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吧？你，你自己掂量下后果！”
　　 弹娃笑：“不要误会哈，我也是四哥的人。我不是来肇事的，我是代表赌场头的兄弟伙来祝贺会所开业大吉的。我晓得你是四哥的侄娃子，但是你也不可能拒绝我们一大帮兄弟真心的祝福三？来来来，袁胖子去把身上缠起的火炮弄来点起整个人炮合一遍插红旗。做生意嘛就是要讲个暴发三，不爆咋个发嘛？还有，小三娃去把火三轮上那个哭丧的音乐关球了整点喜庆的，恩就整个煽---《爱的奉献》。”
　　 刘闷墩儿马上认真的提出意见：“老大，要不得要不得哈。《爱的奉献》是人家残疾人推起车车儿要饭的保留曲目，不好滴点儿不吉利。还是放《好日子》切题，我看到电视头领导些吃洗洗沙的时候必放这首歌。”
　　 小三娃也在跳起八丈高腾到闹：“要得，嗨起走！可惜我莫的《好日子》这些官方歌曲。毛了，我马上把我珍藏多年的《西游记DJ嗨歌版》整起，好多年都没有这么嗨过咯！”
　　 局势再度陷入混乱。酷似曹氏综合症患儿的袁胖子笨拙的摸出了打火机：“呵呵，等会儿点燃了我就逮到手上给哥老倌些耍个电光神鞭！”
　　 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往后退，女服务员此起彼伏惊抓抓的尖叫声响彻大厅。
　　 三娃当然不想看到神鞭傻二的可怕表演，只有向已跳上火三轮做大鹏展翅状的弹娃求援：“弹娃，够了！再闹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弹娃没有说话两只手依旧翱翔空中永不落空，只是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一个响亮的响指，流星花园四大金刚立马放下手中活路皈依佛法的退到了弹娃身后继续摆造型。
　　 弹娃再度跳下火三轮：“好了，由于刚才那个节目太火爆太危险所以决定临时取消。现在进行最关键最激动人心的一步：送锦旗！”
　　 四大金刚训练有素快人一步，纷纷拿出火三轮上大红的锦旗再缓缓展现在已大面积懵了的人群里。
　　 弹娃深入解释：“现在的人开业就晓得送花圈，不，是花篮。太庸俗太过时太莫得创意咯。锦旗就不同了，往墙上一挂意义好深远哦。你想嘛，那些买主一看到满墙壁都是锦旗就晓得：哦，这儿是信得过的大单位的嘛可以放心耍敞开耍。老子一口气给你做了二十幅都是加钱镶了金边边的哈。三娃，接旗！”
　　 流星花园，五音不全。居然还要高声齐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然后所有人都清楚的浏览到了一幅幅烫金的大红锦旗。
　　 弹娃看图说话细心介绍：“这些提词都是我抠脑壳一晚上想出来的，相当具有文化气气和宣传作用。你看嘛这个：国家免检放心消费场子。这个创意无限：男人的澡堂，小鸟的天堂。还有这个更霸道：我们的宗旨：愿天下再无强奸犯！”
　　 “这个......”当弹娃走到憨态可掬的袁胖娃面前就念不下去了。不仅念不下去还动起了手，一脚就把袁胖子踢得睡起。“锤子，老子踢死你个龟儿子！”
　　 三娃捡起锦旗才明白端倪：子宫肌瘤妙手除，卵巢囊肿良药消。患者刘玉芬痊愈敬献。
　　 袁胖子捂着肚子傻笑，痛并快乐的解释：“哎哟，拿错了拿错咯！昨天我去取锦旗的时候看到这块料子有点好就顺手吃个抹和想拿回去给娃娃做尿片片.....”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楚枫大声呵斥起围观的员工来：“都在那儿楞着看什么看？几个疯子有什么好看的？滚！都他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再看就辞退走人！”
　　 所有员工纷纷听令散去，楚枫也瞪着眼气呼呼准备离去。弹娃点起烟慢慢从西服里头摸出了厚厚一扎钱：“小三娃你们几爷子听好了，老子们今天是来消费的。你们给老子好生耍耍巴适，不耍个前列腺发炎都球不准走！”
　　 三娃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感觉到了久违的舒畅。妈哟，受了你妈一天的气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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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楚枫的报复只过了一晚。
　　 报复是从早会上肉麻的恭维开始的。白衣胜雪羽扇纶巾的楚枫带着迷人的笑意热情洋溢跟昨天锤子都气弯了的窘况判若两人。
　　 “我完全赞同张副经理昨天在会上提出的关于会所如何赚钱的一系列精彩理论，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哇。请大家再次为张副经理的那一套真知灼见热烈鼓掌！”
　　 掌声响起来，三娃很明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狗要标尿必先尾巴翘。
　　 果真，掌声消散楚枫就话锋一转：“但是，空有理论而不去实施落实也是不行的。身为领导更应该以身作则身体力行提高会所营业额。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所以我决定和张副经理之间来场公平竞赛：以一个月为限业务部龙经理作为监督和记录，谁完成的营业额最多谁就是最后胜者。当然，既然是竞赛就应该有奖惩。我看这样：胜者奖5千块，负者不仅要拿5千块出来还要引咎写一封辞职信。呵呵，想起来都够刺激.......只是不晓得张副经理敢不敢应战啊？我也知道这场竞赛是残酷了点，不过如果你我不能拿出点真本事给员工们做出表率试问又何以服众？何以搞好会所以后的发展？话又说转来，如果你不愿意参加竞赛我也不勉强你。你毕竟和万总是兄弟伙关系，我也不能让你太难堪了人情世故嘛我懂.......”
　　 妈哟，这个军硬是将得好哦。答应是骑老虎，不答应是做乌龟。虽然三娃只想化蝶飞但是局势却鼓捣把他往网中央推。
　　 三娃一咬牙：“好，我答应你。”刚说完就感觉胸口绷得痛，管你妈哟扯好皱九不离手就是死嘛也要站到死三。
　　 “好好好，就从今天计时开始。”楚枫的笑很是挑衅和自信：“说真的，我很期待这场公平的竞赛。记住，张副经理写辞职信时不要有错别字哟。”
　　 会一开完，蹲在厕所头窝早屎的三娃就后悔了后悔得不得了。明明是场打不赢的比赛还要鼓捣去应战，结果还不是一样：早输晚输都是输。锤子，后悔也莫得用三娃只有给老万打电话求援问咋个办。
　　 老万的回答更简短，简短的象发电报：“凉拌！瞎扯淡！自己看着办。”
　　 揩屁股提裤子冲水开门，垂头丧气的三娃却发现趾高气扬的楚枫叉腰恭候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楚枫已经大跨步进来再重重关上门。
　　 四目相对，臭味未退。僵持中两个人被迫呼吸着尚未散去新鲜而浓烈的米田共气息。被看得头皮发麻的三娃问楚枫：“你进来提取大便样本的哇？正好，还有一小坨没冲下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明给你说，我就是要搞臭你，让所有人都看清一个低贱烂眼儿的本来面目。“眼神如针的楚枫语气却比脚下的大便还臭：“还有，我准备私下再和你下个赌注是关于程菲的，你敢不敢？”
　　 “有啥子不敢，说！”
　　 楚枫又荡起了一脸贱笑：“哼，看来你还蛮关心程菲的哈，可惜啊可惜人家正脸都不想瞧你一下其实她在床上还很放得开的哦反正就是够骚.......好了好了，不废话了。说正事：如果这场比赛我输了的话我答应你决不再纠缠程菲让她继续过安稳的富太太生活。如果我赢了的话，不光你不能再去见程菲我还要把我和她在床上的那点事儿告诉她老公.......”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刺激得接近癫狂的三娃也不晓得哪来的勇气挥拳猛击向楚枫。显而易见是自不量力，正如小腊肠对大丹的攻击。三娃不仅没击中目标还很快被摔在了地上。
　　 楚枫又说：“其实这场比赛一开始你就输了，你根本就是在鸡蛋碰石头。所以我是来劝你早点认输的，只要你辞职离开会所我保证今后绝不会再去找程菲。是体面的走还是狼狈的滚你自己选择！”
　　 屁股生疼满手是水的三娃却突然激发豪气万丈：“楚枫，你娃娃听到，一个月后老子会让你龟儿子滚得服服帖帖！”
　　 “敬酒不吃吃罚酒，好，等着瞧！”脸色像烂茄子的楚枫重重踢开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门被踢开的一瞬间，真的有黄雀，目瞪口呆的黄雀小儿。居然还是昨天那个聪明上进的小服务员。惊诧之余，小服务员反应也是极快掩耳盗铃般的闭上眼睛：“我，我我啥子都没看见。那，那个婴儿油我昨天就放到洗手台上了.......”
　　 三娃日白的瘾又逗起来了立马做痛不欲生状：“哎哟，这盘不是油能解决了的问题哈，只怕要弄去灌肠咯！”
　　 “滚！滚你妈的蛋！”楚枫的咆哮声也立即响彻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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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书已下，七上八下。
　　 三娃并不怕楚枫，他只是不愿一个人面对这萧瑟的秋风。就在前不久，身边还有掰哥小凤白姗姗小三娃甚至是马博士齐心应对宏志。还有那一盘，姐妹些精诚团结高唱抗日歌曲群情激奋赶走日本矮矮儿和汉奸.........
　　 现在却完全不同了：孤独无依形单影只还要面对一场没有胜算暗藏硝烟的挑战。无可奈何人散尽，今非昔比独上路。
　　 管你妈哟，兽医都说：死马权当活马医。邓爷爷名言：不管白猫黑猫逮到耗子就是好猫。老一代烂眼儿常教导：工作就像打手铳，一切都要靠自己双手。但是当三娃陪着假笑变换双手打遍所有老买主的电话后却统统推翻了上面的理论：1双手打得累买主都嫌贵。2不管你抽“黑猫”或是“好猫”绝对都买不起“熊猫”。3这匹马死定了。
　　 楚枫那边却是应接不闲捷报连连：先是商会老总打批发接到局头领导又来耍公款.......妈卖批，都是你们屋头亲戚嗦？
　　 心头像猫抓的三娃决定去找一个人，也许她能帮得上忙。对的，她是个女人：龙婉箐，业务部经理。就是曾经在另一会所给三娃安排了三个美女的那个漂亮龙经理，只可惜当时三娃只找到了当皇帝的一半感觉就被小凤的催命电话召回。妈哟，早晓得就少日白多干活了。
　　 老万说过龙经理是被他挖过来的那也该算是自己人了，对的哈去找她想点办法。
　　见到龙经理时她正在办公室做文案，三娃先瓜笑然后再搭野白：“哎呀，龙经理你今天的这身西服相当好看哈。料子绝对贵，是不是的确良做的嘛？”
　　 龙经理没有笑，语气相当客气，客气得有些拒人千里：“张经理你好，有什么事吗？”
　　 “有，绝对有。我是来投诉你的。”三娃尽量装得很轻松幽默：“上盘你一哈就给我整了三个妹儿还没深入大展拳脚下去就有急事走了，可惜啊还付的是全款。你想嘛，就像《戏说乾隆》刚看了半集鼓捣要认三十集的钱你说何不合理嘛？算了算了听人劝得一半，你好歹要退一半的钱三。”
　　 龙经理依旧没有笑：“对不起张经理，我很忙没时间开玩笑.......”
　　 尴尬无比的三娃只得祭出杀手锏：“是老万叫我来找你的。”
　　 龙经理干脆不再理会，埋头继续整理手头文案。
　　 东绕西弯不如开门见山，三娃只有直接说：“我和楚枫打赌的事你晓得了三，我专门来找你就是来.......”
　　“对不起张经理，你和楚经理的事我没时间关心，我只想做好自己手中的事其他的事我没时间也没义务关心。”
　　 简单几句话比连吃了十个汤圆还盯胃，三娃冒着酸水灰溜溜离开了业务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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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零蛋。
　　 第二天鸭蛋。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是........妈哟，硬是洛带卖的天鹅蛋嗦？一串五个！
　　三娃感到了从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让他很想逃避。于是，每天傍晚和肉弹小苹果的天台相见变成了三娃的期盼。至少在香烟缭绕的那一刻，三娃能暂时忘记压力忘记楚枫那个臭屁。尤其是小苹果那满是崇拜又略带迷离的眼神让三娃肾上腺加速呼吸急促，飘飘然间恨不得上去狠咬一口。
　　 小苹果虽然不是三娃喜欢的类型但身上却有一股相当揪心的搔劲。不是风骚的骚而是搔痒的搔。今天趴在耳旁吹香风讲悄悄话明天主动展示肉肉的小蛮腰后天又粘着身子摆些色色的小笑话......妈哟这个抓挠硬是好哦，每次都挠得三娃欲罢不能正中下怀。三娃甚至邪恶的想：管你妈哟找个时间把她打来吃起就当是满足哈崇拜者小小的虚荣心嘛呵呵......
　　 逃避的愉悦毕竟是稍纵即逝的，忐忑和焦虑却是漫长和永无止境的。压力好像是鸭梨，吃得越多越伤胃。没一点胃口的三娃今晚不用值班却依然不想回家，支走接送他回家的司机一个人走出会所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去所。
　　 华灯初上，道路屁亮。走嘛，反正莫得方向就当是误闯八卦阵跟到感觉走。
　　 一杆烟还没烧完，三娃突然感觉屁股后面照的透亮。紧接着一辆白色的越野车来到了跟前。
　　 “上来，我送你。”车窗自动摇下，是个温润的女声。
　　 “不用不用，时间还早我准备徒步去双流赶早场.......”三娃一眼就认出是让他吃了闭门羹的龙婉箐龙经理。
　　 车窗很快摇上，越野车轰油离开。
　　 三娃心头骂：妈哟，说走就走硬是都不晓得挽留一哈。
　　 车子开出没多远突然停下并呼啸着快速倒到三娃面前。车窗再度摇下，龙婉箐的语气也诚恳不少：“上来吧，我送你，真的。”
　　 “算了算了，最近吃汤圆盯到胃了老串稀一会儿在车上稳不起就污染严重咯要不然你去找几颗豌豆来暂时塞一哈嘛.......”
　　 这盘车窗都来不及摇起车子就绝尘而去，剩下三娃独自呼吸尾气。哦喝，昆翻山咯。
　　三娃再度独自上路感觉自己有种怅然若失的酷。可是越野车并不想就此放过他，掉转车头竟然猛冲向他。
　　 三娃闪得飞快嘴巴也不闲着：“咋子咋子，骗色不成还要害命啊！”
　　“还不上车！我有事找你！”龙婉箐杏眼圆瞪语气像命令。
　　 三娃只得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在龙老师的呵斥下乖乖上了车。车子瞬间提速疾驰，在黑夜里时而变道时而超车时而抢红灯。三娃脚指姆儿尖尖都抓紧了：“哟喂，想不到你一个女娃子家家的开那么大个车还整的疯颠颠飞叉叉的......谭警官经常在电视上教育我们要珍惜生命谨记血的教训十次肇事九次快哦。”
　　 “我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会当我的领导。”
　　 “那你是不是感到万分荣幸喃？”
　　 “我只觉得不幸。恕我直言：老万是混蛋而你是笨蛋。”
　　 “呵呵，我还以为自己是天鹅蛋的，同样是蛋差别咋个那么大哦？不过，你转我也就算了咋个连老万一哈塌谑了喃？是他把你挖过来的，再撇也是你的老板的嘛。”
　　 “老板？哼，为了挖我过来不惜离间恶化我和以前老板的关系逼我辞职，试问能有这样煞费苦心机关算尽的好老板吗？”
　　 三娃回答不出搞紧扯开话题：“楚枫喃？他没为难你吧？”
　　“说实话，楚枫在业务方面比你有能力也够精，业务部遍布他的人好随时监视我的动向，他还专门给我打招呼不准我参与你们之间的竞争。那天你那么冒失的来找我是不是想让楚枫的人晓得哇？你不是笨蛋谁是笨蛋？”
　　 三娃不好意思的笑了：“呵呵，我的确是笨蛋我错怪你咯。开头我只以为你演的是《满清十大酷刑》哪晓得你整的是《官人我要》。对不住了，隐藏在敌人内部的好同志，组织终于和你接上头了。”
　　 龙婉箐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少整这些没用的，这几天忙的饭都没吃好你该不该请我吃顿好的嘛？”
　　 “要得要得，康二姐如何？够辣适合你们这些香香嘴女娃子。”
　　 “吃过，很多盘。”
　　 “张家巷香辣串？”
　　 “也吃过很多盘。”
　　“莲花小区芋儿鸡？水碾河土豆坨坨？好又多新都兔脑壳？.......”
　　 “对不起，全部都吃过。你就没有新意点的？”
　　 “毛了真的毛了，你咋个啥子都吃过哦？看来只有带你去那一家咯，非常有特色你再吃过我就莫得办法了。”
　　 “啥子特色嘛？”
　　 “就是，就是非常有特色。我带路，你去了就晓得了。注意，注意车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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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再次撒欢，三娃闭眼不敢看前边。车内隐约透着混有体温的香水味道又逐渐让三娃安静得想睡觉。三娃一直很迷恋三十来往的成熟女人，这个岁数的大多女人都懂得如何用合适的香水来彰显魅力来悦己悦人。这好像挑苹果，好看的不见得好吃，好吃的不见得好看。好看又好吃的几乎没有即使有也是有价无市买不起。而三十岁的女人绝对属于苹果中高贵不贵的上品：虽然已不算新鲜但好吃而且还好闻。
　　 到了四十岁更像是熟过头的苹果卖不脱了只能猛加防腐剂做罐头。所以这个岁数的女人成天都在用厚粉浓香来怀念和对抗渐行渐远的青春。那五十岁呢？苹果胡胡，绝对是充满回忆的苹果胡胡。正如张嬢李嬢之流：无色无味清火解毒祛风湿，药用价值远远高于食用。
　　 “哎，你住东门吧？听你刚才介绍的都在东门上......”若不是龙婉箐打断三娃真不晓得他对苹果还要深入分析多久。
　　三娃如梦初醒：“啊你猜对了，我就是伟大的工人阶级后代光荣的东郊子弟哈！”
　　 “切，这还用猜？我爸妈都是东郊厂矿的，以前家就住在建设路。”
　　 “哦，你也是东郊子弟嗦？怪不得那么面熟像梦里头见过，你以前绝对在沙河电影院瞻仰过哥咋个用铁丝钩币打双截龙的。”
　　 “你说的那个电子游戏厅我从来就不敢进去哈。说实话我以前放学回家最虚走沙河电影院过了，一档档烂娃娃围堆堆抽烟打架对着女娃娃吹口哨简直是太吓人了。不过，那时还是多幸福的。记得很小的时候每年建设路都要办食品展销会从一环路口子一直摆到二环路去，好多好多小吃简直吃都吃不赢.......”
　　 龙婉箐的感叹勾起了三娃早已断线短路的回忆：“是啊，那个时候建设路上还有两家卖卤鸭子的分别叫‘好又来’和‘对又来’的，每天两家都顶到卖生意还是好得吓死人。我当时最喜欢吃刚卤出来还在冒热气的那个鸭脚板，现在说起来还在吞清口水呵呵。有一盘我还趁人多搞不赢偷了几个鸭脚板去请班上的女同学吃......”
　　 三娃说的那个女同学就是程菲。可惜还没等来程菲，三娃就在沙河边把那几个鸭脚板一并连骨解决掉了。程菲最终爽约，因为那时她和龙婉箐一样，是不敢不屑和混沙河电影院的烂娃娃为伍的。
　　 风驰电掣间，交谈甚欢。也就三十分钟，在三娃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叫东城拐的地方，就是河水公园对着的一条小街上。
　　 龙婉箐有些遗憾：“这条街好冷清，看不出有美食所在啊？”
　　 三娃故作神秘：“呵呵，冷清也是一大特色哈。”
　　车子终于在一老小区门口停下，三娃招呼下车指着头上小小的招牌说：“你看嘛四锅火锅，就在里面。”
　　 “四哥火锅？呵呵，未必是四哥开的啊？”龙婉箐锁好车心情不错的开起了玩笑。
　　 “庸俗了嘛？俗......不可耐了嘛？人家招牌的意思是只摆四张桌子四口锅，坐满四桌你就只有等下一轮，如果你喊老板加桌子老板马上劝你不要吃。不晓得今天运气好不好，得不得排转转会等下一轮哦？”
　　 进门第一间，老板坐在门口抽闷烟。店面不大，硬要塞进六七张桌子也没问题可惟独只摆了四张。间距很开的四张，空空如也的四张。
　　龙婉箐小声嘟囔着：“还说要排队的，一个人都莫得不晓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撇.......”
　　 中年老板吐着烟圈声音很冷：“要吃搞快，都要准备关门咯才来，下次早点哈。”
　　“那就拿菜单来，老板。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啥子特色。”龙婉箐刚坐下就瞪了老板一眼，估计还从没遇见过这种不想做生意的老板。
　　“菜单莫得，菜也不多了要点菜在厨房头看到点。”
　　 龙婉箐更来气了：“这是做的啥生意哦？莫得菜单莫得介绍我咋个点嘛？”
　　 老板不再理会甚至背过头去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在这儿来吃的都是些熟买主要啥菜单嘛，人家的厨房也是开放式的要吃啥子现点现洗现切，吃的就是个新鲜。算了嘛，我帮你做主点菜。”三娃只有笑着解围：“老板照旧，黄喉毛肚鸭肠菜脑壳莴笋尖儿豆腐皮整起。还有，那个坨坨牛肉卖完没有？有就弄三份过来！”
　　 龙婉箐望着狭窄凌乱的厨房有些好奇：“菜品很普通吧，无非就是新鲜了点，这个就是特色吗？”
　　 三娃笑而不答：“底料和菜品都要现配时间有点久，先上份洗澡泡菜和麻辣胡豆开哈胃嘛。”
　　 洗澡泡菜是典型的崇州大邑做法，通常是头天泡上第二天就能吃所以既少了夹生菜味还咸淡适口。龙婉箐夹起泡白菜边嚼边微微点头：“恩，这个甜味很清新，吃到后头还能感到麻和辣的后劲，不显突兀也绝不飘渺，是实实在在的。好久没吃到这么家常的洗澡泡菜了，要是在夏天我起码能吃下三碗稀饭。”
　　 “爬哟，咋个整成电视头飞哥啊兰妹这些豁人家吃饭的台词去了。记到，不要信广告要看疗效。”
　　 “切，你不是一样整的是卖打药的广告。”龙婉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特别好看就像豌豆角：“不要忘了，我是做业务的，不会说咋个能把客人编来消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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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豆是用透明塑料袋密封着端上来的，三娃撕开包装慢慢倒进盘子里才开始介绍：“这个味道属于老成都的感觉，外表粗糙心头风骚。现在好多地方都买不到这种私人手工作坊弄出来的传统东西了，我每盘问老板在哪儿买的他都给我比牙齿白整死不搭白。妈哟，硬是比李铁梅还李铁梅！”
　　 胡豆瓣是黄酥酥的，像极了丰收的玉米地。其间还醉卧了不少已喝得通红的“庄稼汉子”，那是被油炸得透亮舒展的辣椒节子。二者交融并不相斥既田园写意还充满食欲。
　　这一点，从龙婉箐应接不暇的唏嘘声中可以得到印证。这种被辣椒刺激出的畅快唏嘘声远比飞禽走兽般的叫床声要性感悦耳的多。《礼记》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三娃是这样理解的：一盘整巴适了的伙食极有可能是接下来无数次床上饱餐的良好开端。
　　 辣飞儿辣飞儿，红油圈圈儿。看得出神的三娃一口没吃思绪却在飞，他又想起了程菲：如果，如果还有下次。一定也带程菲来尝尝.......
　　 “紧到看我干啥子？我脸上又莫得黄褐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的龙婉箐放下筷子赶紧擦拭油光可鉴的小嘴。
　　 “我看到你那个咬牙切齿苦大仇深的吃相就想起了小时候经常唱的一首的歌曲：同志们吃了豌豆胡豆打屁帮臭.......”三娃再次把伤感的独白化作了日白，因为心麻木了就不那么痛了。“有一盘我坐电梯里面好多人哦挤得动都动不了。就在这个呼吸相当困难的时候我旁边有个多妖艳儿的妹妹突然放了一个闷烟儿。估计是头天跟你一样把胡豆整多了那个屁啊硬是百年陈酿回味悠长。那妹儿一哈就把脸都羞红了埋起脑壳都不晓得咋个办。我当时就起了个好心鼓捣把这个事揽到自己身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放的，我沉痛检讨我尾气超标污染了环境。好说歹说大家才不情愿的闭上眼睛忍住呼吸暂时要和世界脱离。哪晓得刚把这个事搁平那个妹儿又发射了一连串响屁就跟嚼脆香米一样又响又脆。妈哟，帮人帮到底危难之处显身手我当时又勇敢的站了出来：对不起大家还是我，绝对不是屁，我我刚把手机调成震动！”
　　 龙婉箐笑得都露出了牙肉，发现失态又立即抿嘴：“哦，英雄救美解屁于危难之间自然是抱得美人归啦？”
　　 “错，全错。美女在走出电梯的一瞬间回眸一瞪对我做出了最恶毒的评价：呸，流氓！”
　　 终于，在胡豆快要洗白的时候底料端出来了。汤色并不诱人甚至有点暗黑死板，龙婉箐对汤里浮着的花花绿绿的东西产生了极大兴趣：“汤里面到底加的是啥子哦？那个绿色的我晓得嘛是蒜苗儿，提味的越煮越香。但是那个白色的又是啥子嘛？还有那个亮亮的一坨又是啥子哦？”
　　 “白色的是醪糟比那些猛加鸡精的锅底香多了，久吃还不得口渴。尤其是你们这些爱美的女士要多吃，和血润肺气色好免得大姨妈来了痛得惊叫唤。至于那个亮闪闪的一坨其实就是泡泡肉。哎，你不要小看它的作用哈，它在这锅底料头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现在好多火锅越煮到后头越莫得味道因为那些香味辣味都挥发掉了。放了肥嘎嘎的就不同了，越熬越香既能锁住油气还能留住原味......”三娃边说边就把刚上的三份灰呼呼的坨坨牛肉一并滑进了锅里：“外头的火锅店一般做的牛肉都是生牛肉狂加嫩肉粉，不嫩才怪。这儿的就不同了。牛肉是熟的，也不晓得老板咋个弄的反正是越煮得久越嫩越耙和......呵呵我还怕点三份不够的。还有抹桌布那么大的屠场毛肚相当新鲜烫几哈马上就可以吃了比干脆面还脆。那些素菜就不用说了反正就跟才从田坝头扯的一样你闻嘛现在都还有一股新鲜大粪浇过的味道......”
　　 “讨厌，说得真恶心！真会吹，要是把你关到牛圈头所有的母牛憋憋全跑光。”
　　 “为啥子喃？首先声明：我对母牛不感兴趣哈。”
　　 “能不跑吗？你那么会吹牛逼的，不跑早上天了。”
　　 “呵呵，照你那么说那些公牛遇到我更要跑咯。”
　　 “...........？？？.”
　　 “因为我不仅会吹牛逼还要瞎扯蛋。”
　　 龙婉箐终于还是忍不住爆笑起来，那再度露出的淡红牙肉显得性感无比。
　　 “老板，来瓶小的二锅头。”
　　 “你要喝酒？还是白的？”
　　 “我从来不喝酒。”
　　 “未必拿来洗手嗦？”
　　 龙婉箐没有回答三娃，只是神情变得异常凝重，慢慢打开瓶盖把一整瓶二锅头都均匀洒在了地上。
　　 沉默，突然的沉默。三娃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我是敬我老爸的。前两个月刚过世，肝癌，晚期没得救了。”龙婉箐抬头望着天花板长出了一口气：“老爸是握着我的手离开的，我当时简直不敢看他的眼神。真的，那是一种生死一瞬间阴阳两茫茫的煎熬感觉。老爸生前爱酒如命除了早饭不喝顿顿都离不开酒。所以每到吃饭时间我总会敬老爸一杯生前最爱的二锅头，我始终有种错觉：老爸并没有走远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三娃还不是一样？老妈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柜子里还留着老妈最爱的格子大衣。三娃始终不愿扔掉，扔掉那仅存的回忆。他怕，他怕有一天醒来会记不起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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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二十七岁前我都是恨他的。我恨他那些精细到小数点的人生规划，生活工作甚至是婚姻都那么精心策划天衣无缝。真的，我那时感觉都要透不过气来。终于，在我二十七岁生日那天我突然想通了，也做出了一生中我觉得最对的选择。我辞职了，辞去了待遇优厚的会计师工作。然后和我老公，一个优秀的会计师和平离婚了。虽然他很爱我而我并不爱他。我厌倦了这种看上去很美却像一潭死水的可怕生活，我想改变想换一种活法.......”
　　 “哦，所以你就选择了当老鸨子这个高难度的挑战哇？呵呵这点很像我：从小有个志愿，长大了开妓院。从小有个理想，找个堂客来把我养。”
　　 “呸，谁跟你一样？你才是老鸨子！”龙婉箐瞪了三娃一眼又继续说：“我承认，在外人眼里这一行是不正经的事，老爸连到死都不晓得我在干啥子。我不管这些，我喜欢自由喜欢挑战。我只想在四十五岁前能赚够钱退休能随时享受到丽江慵懒的阳光爪哇岛咸咸的海风还有香榭丽舍路边的咖啡.......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呢？难道你就没有理想吗？”
　　 “理想？呵呵没长胡子的时候好像有过吧还很多，结果胡子越长理想就越短。我现在只剩下一个理想就是：上面下面都吃得起饱饭。”
　　 “我真搞不懂，你和老万咋个会成为朋友的？或者说，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这个我也搞球不清楚，可能大家性格不同嘛。就像小时候我们争电视老打架，他喜欢动物世界而我只想看动画世界。结果都是我认输，因为他龟儿子每盘都去联合那个哈戳戳的弹娃来弹劾老子呵呵。”
　　 “我始终觉得老万像一部动力十足的汽车但根本没配置刹车。”
　　 “说白了就是牛前进永向前嘛.......”
　　 “很不幸的是我选择了坐这辆车。老爸住院时老万出了不少钱，门口那辆越野车也是他送的，就连逼我从那家会所辞职他还给了我一笔不菲的赔偿金。拿人钱财忠人之事。不管是报恩也好赚到更多钱也罢，我是下不了车了。结果只有两个：1冲过悬崖。2摔得粉身碎骨。而你不同，你可以选择下车。因为你根本就不适合坐快车.......”
　　 “我不想下车我要陪老万，你可不可以借点晕车药嘛？”
　　 龙婉箐边叹气边露出了苦笑：“你太天真了。在业务上我可以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但是根本不足以对抗已经控制了大半个业务部的楚枫。恕我直言，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赛你输定了。”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只想喝酒，就当是陪你老汉儿喝一盘嘛。毛了，老板来两斤........两斤啤酒！”
　　 锅终于开了，沸腾间鲜活了不少。锅里的香气缓缓升腾再密密弥漫开来无时无刻不在狠狠撩拨两人早已泛酸的胃。
　　 吃啥补啥，吃胃补胃。两个人都不约而同迫不及待的开始烫毛肚，想以此来恶补一下已经干瘪的胃。看着锅里被涮得起泡的毛肚，三娃迅速捞起就问龙婉箐：“你说这个吃啥补啥倒底有莫得道理哦？我平常最爱吃毛肚了咋个胃还是不好喃？”
　　 “吃啥补啥算是中医当中的食疗养生方法吧，我觉得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
　　 三娃拼命摇脑壳：“也不见得哈，比如遇到拉肚子那个绝对是吃啥子窝啥子还补个铲铲啊？有一盘我拉稀整凶了就去问医生：医生，这几天都要拉脱水咯硬是吃啥子窝啥子你说该咋个办嘛？医生当时很郑重的给我说：那你就只有吃屎了.......”
　　 龙婉箐差点没把油碟扣在三娃脑壳上，不过美食当前也顾不得这恶心的笑话了。推了三娃一把以示抗议后便开始大嚼起那些毛毛躁躁却脆蹦蹦的牛胃来。
　　 不过真正征服龙婉箐的却是在锅里煮了很久依然没变形的坨坨牛肉，细嫩化渣还相当入味。三份很快洗白还想追加，老板垮起脸回答：“莫得了，明天请早。”
　　 喝完一瓶冰凉的啤酒后三娃脑壳开始发昏，这种似醉非醉的临界距离让他有些兴奋和疑惑。我是不是不正常？三娃这样反问自己。是啊，人人都想当老虎，有肉吃的老虎。而我只想做一只老鼠，躲在洞里舒舒服服的老鼠。
　　 于是，在飘忽之间三娃说出了一句很哲理很不合逻辑的话：“想当老虎的老鼠绝对不是好老鼠！”
　　 之后......之后三娃躺在床上真的想不起了。倒底又喝了好多酒？倒底谁买的单？自己又是咋个回来的？
　　 唯一能记起的是三妹温暖的热毛巾和一连串的恶语相向：“那狗日的！你是属家禽的嘛？不晓得饱足。有地方吃莫得地方窝，半夜还要爬起来唱歌。吐得一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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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依旧莫得起色。发呆，抽烟，睡瞌睡.......
　　在这个昏昏欲睡的下午，趴在桌子上流憨口水的三娃被风扯扯的小苹果叫了出来。
　　“啥，啥事？”三娃还没回过神来只有不停的揉眼睛。
　　“嘘，小声点不要让人听到了。”小苹果故作神秘的撅起了嘴：“找你肯定有事嘛，跟到我走就是了三哥。快.......”
　　 四下无人，小苹果居然带着三娃溜进了会议室。没有开灯连百叶窗和幕布都紧拉着，四周是空寂的黑。小苹果轻轻的反锁上了门。
　　 三娃有点不知所措：“咋，咋子？抽黑烟啊？”
　　 小苹果反问：“未必你和我见面就只是抽烟啊？”
　　 “呵呵，也可以抽水烟哈。”
　　“哎呀恶心，三哥把打火机拿来用哈。”
　　 三娃把裤包里的打火机递给小苹果就笑了：“说了半天，还是抽烟嘛。”
　　 “打火机并不一定拿来点烟的.......”
　　“我晓得嘛，还可以拿来抠盘海。”
　　“呸呸呸！”小苹果不再理会三娃拿着打火机摸索到了会议桌前。
　　 瞳孔逐渐长大，三娃发现小苹果在用打火机点东西，不是烟而是蛋糕，生日蛋糕。
　　“哦，怪不得那么神秘原来是做寿嗦。今年子42嘛43了？生命短暂哈脚黄泥巴都埋起脚背背了赶紧许愿吹蜡烛三。”
　　星星点点烛光摇曳，小苹果却迟迟不肯吹灭。“还是不吹灭的好.....那么漂亮的吹灭了就莫得了，也不晓得下次再点燃是好久了。不怕你笑话三哥，我们这些乡坝头的在十八岁前根本不晓得啥子叫生日蛋糕。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把第一次卖给了一个爆眼子老头儿，当时流了好多血哦我也顾不到痛就跑到好利来去买了一个25块钱的小蛋糕。一直摆到屋头看了两天，蛋糕一口也没舍得吃结果丢的时候都馊了......今天算是第二次买蛋糕，还好有你陪我一起过。谢谢你三哥，你能不能再陪我跳个舞嘛？人家电视头都是这个样子演的，好浪漫哦。”
　　 不容三娃拒绝，丰满的小苹果已经紧搂住他。现场没有音乐只有不规则的呼吸声作伴奏。暧昧像蛇妖，挣扎越凶缠得越紧。
　　 那一刻的小苹果是投入的，因为紧闭的双眼和滚烫的身体已经完全将她出卖。也许，她还会在心头浅唱《月亮代表我的心》而三娃当时只会想起酒池肉林般的洞洞舞厅。有太久没有这么透不过气的拥抱了，憋得三娃情不自禁生机勃勃起来。小苹果甚至踮起脚尖娇喘着献上了香吻，那是个舌头与舌头搅拌交融的持久深吻三娃很享受的闭上了双眼。
　　 管你妈哟，主动献身不耍伤身又伤根。被撩拨得快要喷火的三娃突然变得很主动很生猛，两手不落空外加双腿变换进攻。“哎哟好痛，三哥轻点。昨天有个客人太投入了把我的胸口都亲肿了.......”小苹果边轻咬嘴唇边配合的迅速褪去旗袍的束缚。
　　 玉体横陈，欲罢不能。三娃一下就扑倒在34F的傲人双峰前猪拱槽般胡乱餟吸起突兀的小樱桃来......“呵呵，我，我帮你用口水消哈毒。”
　　 呻吟夹杂着浪笑，小苹果发起了疯狂的反击。反击很彻底，三娃的火炮儿都不晓得丢哪去了。“呵呵，三哥你好坏哟，还想人家抽水烟。”小苹果居然调皮的趴在了三娃胯间真的抽起了无烟还化痰的水烟来。
　　 抽搐，全身紧绷接着就是沙哑的海鸥叫。
　　 还有，居然还有音乐声。这盘不是老爱闪尿筋的“大长今”，绝对不是。这盘不仅有音乐还有歌声：出卖我的爱 你背了良心债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 也再买不回来......
　　 是小苹果的电话铃声，所以舌尖的呵护骤然停止。“三哥是我的电话，可能是主管找我，这儿信号不好我出去接一哈，马上就回来，乖乖等到我哈！”
　　 看到小苹果离去的身影，三娃长叹：“买你妈卖屁！日批千万带不得手机！”
　　 也就一分钟，门再度推开。三娃心头暗喜：呵呵，小苹果真的没有食言，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重头再来嘛。
　　.......................................................
　　 只不过，只不过门没有关过去，会议室的灯也被全部打开。
　　 “讨厌，我怕羞哈，妹儿赶快把灯关了。简直莫得点神秘感咯。”
　　 笑，哄堂大笑。然后三娃看见了密密麻麻的人。妈哟，咋个都是人哦？为首的人竟然是楚枫，笑得鼻子都歪了。
　　 冒着冷汗的三娃接下来发现了更可怕的事：自己脱下的衣服裤儿还有花火炮儿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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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加闪光，楚枫笑意迷人的用手机拍照。“哟，居然逮着野鸳鸯交配了呵呵。好题材，场面又火爆放到网上一定能火！”
　　 三娃真的火了，火冒三丈。因为此三娃已非彼三娃，而是变作了动物园供人调笑拍照的猴三娃。
　　 众目睽睽，闪电打雷。三娃居然在这个时候挺直腰杆无码无畏的大踏步往外走。“看啥子看？三条腿的青蛙少找嘛三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哈。记住，人体艺术是很严肃的艺术！”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三娃是唱着国际歌全身打闪闪捱出会议室的。是嘛，人家革命先烈些慷慨就义前都要整这个歌。呵呵，假巴意思做了盘赤裸烈士哈。三娃这么一想心头马上就平衡了。
　　 围观人群中三娃也看见了希望：那个既聪明又上进的服务员也在其中，也就是连续两次有幸窥见疑似断背事件的那个小服务员。
　　 三娃马上亲密揽住小服务员的肩膀：“小同志，到我办公室来一哈，有事商量。”
　　小服务员顿时哀嚎：“要不得要不得，张.....经理我啥子都没看见啥子都不晓得哈，我，我也莫得那种爱好.......”
　　 “小同志，不要害怕要坚强。我主要是想借你的火炮儿穿一哈。火炮儿懂不懂？就是摇裤！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借了不还全家死完。我马上给你打借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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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穿着周身都是借来的“装备”三娃不仅狼狈还很不是滋味。所有人的眼神都感觉格外刺眼除了龙婉箐。她不仅主动送三娃回家还在车上极尽笑料插科打诨只为博君一笑。可惜三娃始终像勃不起呆呆望着天抽闷烟放闷烟儿。
　　 被逗得烦了三娃只有日白：“光说不练浪费子弹，滴点儿不会安慰人。我现在需要一个深情的拥抱来安抚一哈受伤的心灵，你敢不敢嘛？”
　　 刹车，紧急刹车。撞得眼冒金星的三娃居然被龙婉箐紧握双手。没有做梦，因为头在痛。
　　 过电，强力的过电。三娃顿时感觉从脑壳琢琢到脚趾头尖尖都是麻的。还有那灼热渴望的眼神........妈哟相当销魂！
　　 “有啥子不敢嘛？我陪你，今晚上做啥子都可以。反正你寂寞我更寂寞.......”
　　 “要......要得嘛。就当是纯学术性的深入探讨一哈人体的秘密嘛。”三娃迫不及待的伸出了不安分的双手。呵呵，这么大个冷宝不捡白不捡哈。
　　 双手落空脸上却是烧呼呼的痛，三娃一哈就从水云间跌落到太平间。
　　“这一耳光是想把你打醒！才上了瓜当那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啦？你硬是狗改不了吃屎哦。”
　　 “呵呵，龙老师教育的是：我就属于窝屎放屁来者不拒........”
　　 “你们这些男人啊个个都自以为自己是情种，结果全都是饭桶！枉自你还在蹄花儿一条街超过，会所那么复杂的环境你都不晓得提防一哈。这个小苹果做完这事已经辞职走人了，其实她三年前就跟到楚枫在重庆会所混了。也就是说这个套套是楚枫早就编好了的就等到你去钻。哪晓得你还真敢去钻.......”
　　 “我只以为香水有毒，妈哟苹果也有毒啊！”
　　 “老万也晓得这个事了他让你千万不要乱动。他还跟四哥联系过主动要求严处你，四哥只说了意味深长的四个字：和气生财。看嘛这两个老狐狸坐壁上观暗暗在拉锯较劲了。”
　　 三娃抠脑壳：“倒底啥意思嘛？”
　　 “就你这个事按公司制度理应辞退的，所以老万耍了个太极推手假示弱真威胁。四哥也不是吃素的区区四个字就表明了他的态度：既不会开除你更不会允许你去报复楚枫。倒是楚枫在这个事上处理得很不理智，虽说逞了一时之快但也加重了四哥对他的信任危机。四哥是何等人物？只要有人敢阻碍他赚钱发展他就敢下黄手，这一点恐怕连他亲侄儿都不例外。”
　　 “就算这个事搁平了，一个月后营业额超不过楚枫不是一样要卷铺盖走人？”
　　 “说句实话，就凭你眼下在业务上的能力你根本斗不过楚枫。你又不想输你就只能另辟蹊径从侧面迂回包抄。人家都晓得从你好色的缺点下功夫请君入瓮，你又为什么不能找出他的软肋重点出击呢？你有没有真正深入的去了解过楚枫呢？换句话说，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乱拳还打死老师傅呢更何况你是蹄花一条街混过的烂眼儿。烂眼儿有烂眼儿的门道，不需要伤天害理也别顾忌那么多道理只要简单实用就行。”
　　 “恩恩恩有道理，龙老师教育的好啊连毛爷爷的战略方针全用上了。硬是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头猪！”
　　.......................................
　　 正当言谈甚欢，三娃却到家了。意犹未尽的三娃还想请龙婉箐吃烧烤再接着摆。
　　 龙婉箐摇头指向窗外：“不敢吃了，你没闻见好浓一股酸味？我敢肯定绝对是上等的老陈醋。”
　　 三娃转头看去：窗外果然醋意浓浓妒火中烧。三妹正努力晃动着奶子杀气腾腾而来。更可怕的是，张嬢李嬢两大金刚如影随形。马姆姆及一杆教众兵贵神速神兵降临。
　　 龙婉箐苦笑着继续说道：“昨晚送你回来时，你老婆就盘问了我半天，差点没让我写保证书。看来今晚是一时半会脱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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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不是我婆娘。”三娃看到那些英姿飒爽的姆姆战斗队就头痛，妈哟跟这些绝经绝情的老嬢子有理都说球不清楚。
　　 “哦，那么就是打饭平伙的合租情人？或者叫金屋藏膘？呵呵够彪悍的.....”
　　 “跟你也说球不清楚，反正啥子都不是......”
　　 “跟我说不清楚没关系，你现在只需要给那些苦大仇深的翻身妇女们说清楚。”
　　 三娃摇头：“捉奸在车了还说个铲铲，我倒是要提醒你要小心咯，老嬢子统一联盟最痛恨勾引人家老公的狐狸精了.....”
　　 果真，车子很快就被包围。三娃只得下车解围。没有用根本无济于事，激愤的母老虎们志在把害人的狐狸精拖下车游街示众绳之以法。局势一度混乱，连见过许多大场面的龙婉箐也只能按下中控缩在车里。
　　 容不得三娃插嘴解释，因为李嬢那比复读机还不厌其烦的回锅肉嘴皮里始终重复着几个名字：陈世美，岳不群，克林顿，贝卢斯科尼。从古至今，紧跟国际形势。
　　 张嬢和马姆姆等一干教众则是侧重攻击车内的龙婉箐：恶毒咒语连番轰炸。
　　 足足五分钟，已经完全失去抵抗的三娃只得痛苦的蹲下身装心脏病突发吐白泡子。龙婉箐却是彻底崩溃了，猛推开车门用尽全力惊呼呐喊：“骂够了哈！你们到底要咋子？”
　　 声音尖利如刀，盖住喧闹更划痛了所有人的喉咙。安静，换来的是短暂的鸦雀无声。
　　 当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直没动的三妹却开始动了。奶子剧烈抖动情绪异常悲痛。哭，拉豁黄喉儿的哭，像秦腔更像号丧，而且饱含宋词的凄惨韵味。柳凝噎，箫哽咽，云泣雁悲切。执手亭前，清泪已长泻。
　　 “你到底要咋子？”这盘轮到三娃惨嚎了。
　　 “我，想，死！......”紧接着就是断气刹般大力的长叹。“除非......”
　　 “除非咋子嘛？快说嘛？焦人球得很。少在这儿丢人现眼的，你几哈说老子啥子都答应你！”
　　 “就是，就是把红本本扯了。红本本懂不懂？就是结婚证！你，你说话要算话哦。”破涕为笑的三妹根本莫得眼泪花儿只有悬吊吊的清鼻子：“大家听到的哈，我们三娃啥子都答应我。他答应和我扯红本本哈！”
　　 哄笑，欢呼还有巴巴掌，所有人像迎亲闹洞房般鼓噪起来。李嬢甚至欣慰的老泪纵横：“三娃，你娃总算长大了........也不枉我们，我们辛辛苦苦几十年.......看到你长大。”
　　 龙婉箐算是看明白了，忍住笑悄悄上车发动。“这儿没我啥子事了三，我先走了。三娃新婚快乐哈，呵呵......”
　　 白色越野车咆哮着离去，三娃和三妹却被兴奋的人群推搡着回了家。
　　 一门关净，四下寂静。三娃莽抽闷烟，三妹娇坐床边。
　　 “这些，都是李嬢教你的哇？”已经抽得嘴发麻的三娃忍不住发问。
　　 “嗯。”三妹娇羞下床走进厨房：“那么晚了，我去给你弄饭吃。”
　　 还是那一碗平常最爱的家常豆腐，三娃今天却吃得发吐：“妈哟好酸！你硬是，硬是正事不做豆腐放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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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要你记住啥子叫吃醋的味道。越酸越容易记得到：家里面还有个婆娘在等你吃饭。其实，你一直都嫌我是乡坝头的寡母子，我来了好久你就睡了好久的沙发。我也晓得自己长的又黑又壮莫法跟城头的那些摩登儿女娃子相比。我始终觉得你只要慢慢看顺眼就能接受我了。哎......哪晓得，你成天就跟见了鬼样的怕我躲我，一回到屋头除了睡瞌睡就是打扑鼾话都不想和我多说半句......”
　　 “不要说了.....我啥子都答应你了，你还要咋子嘛。”
　　 “我要说，我就是要说！我是个寡妇长得也不好看，但是我不需要你来可怜我。连扯个本本都扯得心不甘情不愿这种逼来的结婚证我宁愿不要。其实，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把行李整理好了。你那么见不得我，我走就是了。”
　　 “走？你又能走哪儿去嘛？你就不怕回去周莽子找你麻烦啊？再说我从来就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哈，你要住好久都可以......”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更不得再回老家了，回去还不遭村头的人笑死蛮？最近，我才拜了一个干妹妹，她也是天天来买我的豆花天天和我摆龙门阵搞熟的。人家以前也是住这个宿舍的嫁了个老公有钱的很，开的都是多漂亮的小轿车。她还给我说我做的豆腐味道巴适得很在成都肯定有市场她愿意给我投资开个专卖豆腐的苍蝇馆子。这样也好，不仅有住的地方了还能多赚点钱。最重要的是你再也不用看到我心烦也不需要去扯那个让你为难的红本本了。”
　　 话轻意重，不敢妄动。三娃再次习惯性的点燃烟，不抽光看。当蓝色鸽子满屋环绕飞翔，当黄色烟头已经滚烫灼人的时候三娃才憋出了话：“我只说两点：1你要做啥子我都不管你，不要遭骗了就行。2给我一个月时间等我把工作上的事情解决好了我们就去扯红本本，我是心甘情愿的！还有补充一点，3我想睡瞌睡了。”
　　 想到三妹还有龙婉箐的一番话，三娃却很难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乱七八糟的梦又出来搅合。梦里头掰哥又在吹箫，刘老大在边上摇头晃脑拉二胡。曲子很熟也很通俗：《两只老虎》外加《两只蝴蝶》。曲毕人欢呼，刘老大扁嘴回眸一笑：“三颗药三颗药，老子们搞的就是资格民间艺术！”
　　 欢声雷动巴巴掌震天，然后三娃就醒了。“我想到咯我想到咯！”三娃一哈就顿悟了顿时欢呼雀跃大彻大悟。
　　 行动，哪管才凌晨4点50。马上给龙婉箐打电话：“呵呵，美女你对民间艺术有啥子看法呢？你放心，畅所欲言嘛。”
　　 电话那头的龙婉箐先是发出了艰难的呻吟，从有气无力迅速火冒三丈然后歇斯底里一发不可收拾：“你个瓜娃子！吃饱了嗦？才几点哦？说些神戳戳的瓜话，胎神！宝气！二百五！龟儿子正事不做豆腐放醋！”
　　 忙音响起，三娃依然很神气：“呵呵呵，这盘绝对不是放的醋是味精，不，是鸡精！画龙点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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