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石天书是什么几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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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会赌石?天书会鉴宝?天书能猜到人的心思?一名小小的北漂业务员获得了一本无字天书,开启了天书透视、鉴宝的功能,从此玻璃种随手拿,捡漏处处有,最恐怖的是天书还有一项被封印的功能,见微知著,能够根据信息判断人心!这项功能敢开启吗?
让我们随着主人公的足迹,一起去开启宝藏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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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天书》风云始动经教育部批准,同济大学与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上海市作家协会、上海市比较文学研究会等单位合作,将于―2日举办“从泰戈尔到莫言:百年东方文化的世界意义”国际学术会议,诚邀海内外学者与会。1、时间:日报到,―2日开会……
小说里人物的背景是知青身份,我写的是这代知青的当代群像和他们的当代命运……
日下午,各国驻市作家来到上海作协大厅,与上海作家进行座谈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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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美林的“天书”之谜
&&&&韩美林迷上了“天书”,至今已收集了数万字。如今,“现役”汉字也在他的画纸上“风流”起来。
&&&& 韩美林“天书楼”于杭州湖滨六公园正式开馆时,引述了韩美林的话:“‘天书’是我把那些尚未考辨音义的古汉字,以书法笔墨表现的一种书法样式。”
  著名艺术家、福娃设计者韩美林怎么会与“天书”结缘?他与“天书”之间又演绎了怎样的故事?
  担任解放日报报业集团文化顾问的韩美林先生,日前撰文记述了“天书”的来龙去脉,并授权《解放周末》独家发表。现将此文摘编如下,以飨读者。
  我和“天书”最初的缘分
  要说我和“天书”的缘分,得从我很小的时候讲起,从我家附近的一个庙洞子讲起。
  儿时,我家在济南的大布政司街,就是现在的省府前街,东边一个巷子叫皇亲巷,连着的一个小巷叫尚书府。这个皇亲巷并没有皇亲,只是一个司马府的后门。在司马府后门旁边有一座庙,庙洞里有一个土地爷和一个供台,几进的院子里,有关公像、观音像,观音殿里还有一个私塾。我们街上的孩子常常在司马府后门和土地爷庙洞子里玩。
  有一天放学早,我一个人来到土地庙,调皮的我无所事事,好奇地凑到土地爷大玻璃罩子里去看看有什么“情况”,没想到从土地爷屁股后面发现了“新大陆”。我伸手一掏,是书!一本、两本、三本……越掏越好奇,后来掏出来的还有印章、刻刀、印床子。印章料有石头的、木头的、铜的……
  小孩见到这些东西,那好奇劲、那高兴劲就甭提啦!我就地一坐,“研究”起来……后来,我每天大部分时间就是往这里跑,东西没敢拿回家,“研究”完了就送回土地爷屁股后面,这样挺保险,没人会知道。但又是谁将这些东西放到这里来的?至今仍是个谜。
  从小好奇心“发达”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几本无意中掏出来的书―――一本《四体千字文》、一部《六书分类》、两本《说文古籀》,影响了我一生,它们让我与篆书相逢,也将我领向了与“天书”结缘之路。
  这是我此生第一次接触的古文字,也是第一次接触篆书,这些像图画一样的文字对一个孩子来说,既新鲜又好玩。而我又喜于绘事,更是爱不释手,专心“玩”起了这些图画。后来,我偷偷把书一本一本拿回了家,直到小学毕业,这几本书就没有离开过我。再后来,它们成了我的“终身伴侣”。
  我的故乡山东是孔子的家乡,从小学习写书法是天经地义的事。我5岁就学写字了。家里再穷,也没有放弃让我们写书法,尤其上了小学以后,寒暑假母亲怕我们玩野了,就把我们兄弟几个送到私塾去写字,学费不贵,每人只交一块钱。
  因为土地爷赐的篆刻工具,那时我还“玩”起了篆刻,用刀在石头上、木头上刻,刻得满手都是血口子。后来我玩别的,像绘画、雕塑、陶艺,而且越玩越大,篆刻就顾不上了,但篆书却一直伴我终生。
  如今,我是个画家,而我是带着篆书走了一生的美术道路。我一再申明,在我第一次邂逅篆书时,是把它当成“图画”的,它跟我走的不是书法路,加上后来我的兴趣又扩大的关系(甲骨、汉简、岩画、古陶文和一些符号、记号),它们在我眼里都没有被当作书法对待,而是成了根深蒂固的“形象”。
  为此,我成了“另类”的古文字爱好者。
  童年里,石灰和墙就是我的纸和墨
  我是一棵从石头夹缝里生出来的小树。儿童时期,父亲早亡,母亲和奶奶两人把我们兄弟三人拉扯大。那时我两岁,弟弟还未满月。我上的小学是一个救济会办的正宗“贫民小学”。但是我们可不是破罐破摔的人家,我早上没有早点,吃的是上学路上茶馆门口筛子里倒掉的废茶。我家再穷也不去要饭,不去求帮告助,不偷不拿,活的就是一个志气。所以我小学连着两年拿的奖状不是优异成绩奖,而是拾金不昧奖。
  我母亲的祖籍是浙江绍兴,她家以前是济南有名的“大户”,可惜她赶上了她们毛家破落的年代,但是她有文化。我父亲少年丧父,只念过3年书,17岁做了一个名叫五洲大药房的洋药房的店员,他的英语能力和自制的药在那时已显出才气,可惜他28岁就辞世了。
  虽然上的是贫民小学,但我是幸运的,因为六个班里有三位美术、音乐老师,当时学校里演戏、唱歌、画画非常活跃。后来我上了大学听音乐欣赏课,才知道我小学时期就已经熟背贝多芬、莫扎特的曲子了,小学四年级就苦读了《古文观止》。一个洋小学让我们孩子知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六王毕,四海一”,扎实的古文底子早已在小学给“奠”好了。此外,我们班主任还经常让我给他刻印(其实是鼓励我),有的同学也让我刻。拿着几本篆书的我,成了同学们羡慕和尊敬的对象,尽管我的手经常都是血糊糊的。
  那时,老师、同学、家长和我们在一起,虽然环境不好,可是团结友爱,彼此之间充满着和谐、友善。我们互相勉励,期待有一个辉煌的明天,我们在校歌中唱道:“但得有一技在身,就不怕贫穷,且忍耐暂时的痛苦,去发展伟大的前程。”
  后来才知道,我们小学的老师和来校访问过的老师、前辈,都是全国最著名的专家,像李元庆、赵元任、陈叔亮、秦鸿云等,都是中国文艺界的脊梁。我小学演话剧《爱的教育》,辅导老师就是秦鸿云,他是中国第一部无声电影的开拓者,也是赵丹的老师。抗日战争时期,我们学校仍挂着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没挂红黄蓝白黑的汉奸旗,我们唱的是毕业歌、救亡歌,我10岁就唱“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在我的童年里,石灰和墙就是我的纸和墨,我经常在人家的墙上乱涂乱画,尤其是新墙,让人告状而挨揍是家常便饭。另外,我们巷子的石头路,也是我画画写字的好去处。
  总之,童年时期虽然懵懵懂懂、傻傻乎乎,没想到瞎猫乱碰遇到了这么多的恩师。现在想来,家里虽然穷点,但是我童年时期所受的教育还是非常幸运的,因为我走上了一条“另类”的童年教育的道路,算是歪打正着吧。
  “龙骨”上奇妙而又细腻的甲骨文,到老都没从我脑子里抹去
  我开始练的是柳公权,私塾老师看我性格不对路就给我换了帖子。从那以后,我就练起了颜鲁公,再也没有换帖,直到四五年级时,老师让我写了广段爨宝子和泰山金刚经,换换口味,时间不长,又练回来了。
  我习惯了颜鲁公,况且老师给我讲颜鲁公怎么做人,怎么做官,怎么刚正不阿,怎么为民请命,怎么被人诬陷而被朝廷给缢杀,他的人格魅力加上他少年赤贫,没有纸笔,扫墙而书的童年,与我美林同样的命运,使得颜鲁公成了我根深蒂固的偶像,一生的偶像。
  他除了给我做人的启示以外,书法上的苍雄郁勃、直立天地,那种伟岸挺拔、磅礴恢弘的气势,使我感到他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精神的一个象征。这一切的一切,毫无疑问地注入到我的身心,并转化为我在做人上终岁端正的基因。
  从小学开始,老师就把我当成“小画家”来鼓励。我前后上过两个小学,抗日战争胜利后转到济南第二实验小学,幸运的是我又遇上了一位好的班主任,他姓潘,古典文学、诗词、音乐都很精通,他平时用毛笔改作业和写条子,不用“原子笔”。同时这个学校还有三位美术老师,三位音乐老师。
  潘老师是写汉简的,我到他家去过两次,他夫人很漂亮,他写的满墙书法,都是我没见过的汉简,这是我最深的印象,不过他对汉简的推荐没有对我产生太大的影响。
  一直到小学毕业,我也没有接触到哪一个“高人”对我篆书的引导,因为我的老师都不写篆书。然而,丰富的知识却在这段启蒙时期齐刷刷地向我聚来,使我一个穷孩子达到了别人说什么我都能插上嘴的水平。那时,篆书在我记忆中已经记得很不少了,只是缺少恩师的指点,所以很自然将我逼上梁山―――往画的方向自作多情地酷爱和联想起来。
  天意也好,偶尔也罢,我又遇到了一个新的机缘。
  每到过年,我们那儿家家都要蒸馒头做年糕。我们穷人家只有将小米水发了以后碾成粉,与小麦一起蒸成馒头,全部用小麦面粉我家是吃不起的。再买半斤肉切成丁与老疙瘩咸菜黄豆炖成“八宝菜”。说起小米碾成粉,家里没有石碾子,那个时候各中药店都网开一面做善事,空出药碾子让穷人家去碾米,我们巷子口有家同济堂药店,每年我们都去那儿碾米。
  同济堂后院全是药材,它们被很有秩序地存在各个药架子上,屋里也有各种叠柜,放的什么好药我们小孩也管不着,但是他们院里晾晒的东西我却看到了。有个大圆簸箕上铺着一些黄表纸,上面放着一些骨头和龟甲,小店员说这是“龙骨”,每年年终都拿出来晾一下,叫“翻个身”,上面那些文字他讲不出来,说“一拿来就有”。
  当时,我什么也没听懂,只知道这叫“龙骨”,是“药材”,等到后来才知道,这就是甲骨文啊!以前没有文化,中医拿着它当药材。年方六七岁的我,就能见到甲骨文,不管是巧合还是天意,毕竟一个小孩与这些古老文化纠缠上了,真是不可思议。
  “龙骨”我不懂,治什么病我也管不着,但那些文字却在我的脑子里慢慢地生根开花了。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这就是甲骨文,更不知道它就是金文的前身。孩子不懂偷,好奇的我把它们当成了“图画”临摹了下来。
  从那以后,我的脑子里多了一个思考的内容:那些骨头上的画,每块骨头上字不多,几个、几十个,它们奇妙而又细腻,到老也没能从我脑子里抹去。
  一句鼓励,让我当了一辈子“画疯子”
  日,济南解放,上了3个月初中的我,辍学了。哥哥15岁参军。日,不到13岁的我也参了军。那时什么事都简单,发了一件军装褂子就表示参军了。我给司令员万春浦当通讯员,站岗、送信、端饭、扫地、牵马,事都不大,可是挺忙的。我的单位是烈士纪念塔建塔委员会,一切都是供给制(也就是除了一件褂子外,吃住包干,每月发两三元钱的津贴)。
  这个时候我又当了一次幸运儿。万司令看我喜于绘事,不到半年我就被调到“浮雕组”,给那些“艺术家”们当通讯员去了。我在这时真正接触到了一些“家”们,他们对我终生难移的志向―――画画,起了转折性的、里程碑式的影响,使我飞跃式地认识了一大批建筑工程师、画家和音乐家。我像海绵一样地汲取着他们给我带来的一切知识。
  我们浮雕组的王昭善、薛俊莲、刘素等老师,还有常来常往的张金寿、黄芝亭、黑白龙、关友声等等诸多画家、艺术家,把我这么个小孩给惹乎得他们画画,我也画画;他们雕塑,我也雕塑;他们唱歌,我也唱歌。
  被单被我撕下来画斯大林、高尔基,画好了就送给我的同学赵彬,他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是我的第一个欣赏者。
  时间一长,我拿出了我的那一小手―――写了一些篆书给他们看。他们都是学洋画的,且感到我这个小孩子懂这些玩艺儿不可思议,只是给我鼓励,可并没有从他们身上得到指点和引导。
  陈叔亮解放前后在济南还办过中国艺专,他是著名书法家,他和黄芝亭、薛俊莲都熟悉,他来建塔委员会时见到我这个“小朋友”,惊奇地看到我满桌子写的那些不成书法的“篆”文,大加赞扬(我不写赞“赏”,我知道我那些文字还不是书法,只是比着葫芦画瓢而已)。我最深的印象是他问我:“你这么个小鬼,能喜欢写这种字儿就不应该小看你!你怎喜欢这玩艺儿?”我是什么话也答不出来,只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1956年他担任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副院长,同学们不知我们已认识六七年了)。
  我是一个有一滴水就能活的人,没想到这几句话对我产生了那么大的作用―――我如获至宝、踌躇满志。因为这句鼓励,我一个小孩简直都画疯了,直到我耄耋之年都未改“画疯子”的习惯,经常画得进医院……
  我一定要回家把那几本“书宝贝”拿来,让艺术家们给我加油!
  可我遇上了麻烦。
  当我回家去取那些“书宝贝”的时候,我发现一本都没有了!问我奶奶这些书怎么没了,她答得很干脆:“你弟弟上学没钱买练习本,那几本书翻过面来给他订了练习本了。”我的头像五雷轰顶,我已经离家八九个月了,那些本子“练习”完了也早该生火了……
  我大病了一场,痛不欲生,哭得满地打滚。一个13岁的孩子与这几本书已有六七年的历史了,这感情还用说吗?它早已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虽然我不理解它,不懂它,可是我不能没有它们!
  绝了望也绝了情的我,25年我没写篆字,25年我没有看过一本篆书,25年更没有刻过一块印。我到了伤心欲绝的地步!
&竖着写了几千年的“虎”字,在韩美林的笔下,自由了。
&&&重逢《六书分类》,我抱着“老朋友”嚎啕痛哭
  后来我参加了济南话剧团,演话剧去了,真是绝了情。
  1955年,我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我们班主任是周令钊教授,他是一个什么都能拿起来的专家,是个多面手。我是一个可塑性很强的人,受他的影响很大。同时入学的国画系和雕塑系没有一个喜欢书法的学生,所以书法、特别是篆书更是没人过问了。正是因为这个“可塑性”,我在美术学院跟我们老师学了不少玩艺儿,就是没学书法。
  1956年,我和同学李骐就跟着周先生设计天安门游行队伍了,后来我们参加了十大建筑人民大会堂、迎宾馆等的艺术设计,成绩都是“呱呱叫”。
  咱们不是写生平,所以时间一带而过到了1972年。经过毕业、教书、运动、劳动直到“文革”时我因和“三家村”的邓拓、田汉有瓜葛而入狱,1972年11月我被释放,仍下放安徽淮南瓷器厂继续劳动改造……
  1972年底,我的腿在狱中被打断,加上出狱后身体很弱,厂里放我3个月病假,我拄着拐杖回到上海我妈妈家养病。百无聊赖,就逛起书店。上海福州路书店多,我三天两头就往那儿跑。
  还是天意。
  有一天,我带着两个侄子去逛街,已经逛得筋疲力尽,回家的路上,顺腿又走进了古旧书店。我溜了一圈,忽然眼前一亮,真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在书店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堆了一堆还没分类的古旧书,四个发光的大字闪现在我的眼前,它们像是对我招手,像是对我微笑,像是对我挤眉弄眼,像是在喊我:韩美林……那“老朋友”相见的感情使我不能自已,悲喜交集―――我看到了我六七岁时就熟悉的那四个大字《六书分类》。我激动得直哆嗦,让服务员赶快拿过来,急不可待得还没翻一页就浑身发冷、发抖,趴在书上嚎啕痛哭起来。我完全顾不了这是在书店,甩掉两根拐杖,将书用劲儿抱在怀里不撒手,顾不上人前人后怎么看我,我在人间释放不了的错综万千的感情,这时全部一股脑儿地倾泻在怀里的这些书上了……
  跟我去逛街的两个小侄子一看叔叔哭得这么伤心,也都莫名其妙地跟着哭起来,人心都是肉长的,几个读者也抹起了泪……书店里的人见我这么动情地痛哭,心里也都不是滋味。好心的服务员把我让到里屋。我的确也想不到,我竟会对着一部书哭得这么伤心。
  在场的人不知道,这些书是我六七岁时交上的“朋友”,三十六七年啊!“老友”相聚,谁能知道这本书第一次与我见面时,我尚是个流鼻涕的小苦孩儿,心里纯得一汪清水,而今眼前这个大哭的汉子,已经蜕去人生的几层皮―――妻离子散、人陷低谷,是至今尚且说不清道不明是个什么身份的韩美林呀!
  这本书很贵,已经老到一碰就碎的程度,当时我有几年的退赔金,我毫不犹豫地买下来。书店里还给我推荐了几本,如:《斋集古录》(二十八本差两本,后隔半年书店又给我补齐了)、《金文编》和《赖古堂印谱》等等,我全买下了。我还问到《说文古籀》、《四体千字文》等书,他们后来只给我找到《补二》、《补三》,没凑全,这些书至今都在。我像“供神”一样供着它们,再也不与它们分手了。
  用树枝在陶器上写出“天书”
  绕了十万八千里,也该绕回来了。我得把至今三十多年为什么写篆、写“天书”的事交待给大家了。
  出狱不久,我回到瓷器厂继续劳动。
  在厂里我算是个半残的人,拄着双拐去“上班”。厂里新领导对我照顾,给了我一间6平方米的小屋,我在这间小屋里,一住就是6年。在那样的岁月里,谁也没想到大胆的韩美林,在屋里堆满“四旧”(古书)。更让人意外的是,我埋头研究古篆的事,直到打倒“四人帮”,竟然无人知晓,无人揭发。现在知道我写古篆的人也不多,画我送人,字可是不轻易赠友,我深知书法功夫比画要难得多。而且我写书法的目的是为了画画,直到现在不改初衷。
  到1974年底,厂里照顾我,加上身体极差,我劳动了两年后,厂里也已经任我自由地去研究和创作。就这样,几年下来我跑了大半个中国,山南海北的工厂、农村,尤其是陶瓷厂、工艺厂……
  在工厂里,因为没有创作条件,所以锻炼得什么纸、什么颜色都能凑合,可以说“狼吞虎咽”一样的需要。工厂里搞宣传用的纸多,没有宣纸。后来我用刷水的方法仿效宣纸效果,经过无数张试验,天终于给我网开一面,这些不似国画的水墨画,融传统的国画和现代水彩画两者兼备的效果,居然一炮打响。我走向了世界。第一次国外展览就在纽约的世界贸易中心,这个如今已不存在的双子楼,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它,它让世界人民知道了我的小猴子、大熊猫……
  绘画取得的成绩使我成了“拼命三郎”。然而瓷器厂的条件,又让我在篆书上走向一条另类的道路,也使朋友们在那时期添了一份高兴,这就是今天献给世界人民的“天书”。
  我在瓷器厂设计了一批茶壶、文具、小瓷雕,借此发挥了我从小就没有显露的写“篆书”的才能―――在这些器皿上能写就写,然后寄给我北京、上海、广州的老师、朋友和同学。我找到了一个发挥我写篆书的平台。那时我如鱼得水一样,写疯了!
  利用这些条件,我做出了我的“另类”陶艺。做陶艺,我没有七七四十九件工具,我一直认为路是人走出来的,艺术上只要达成目的(艺术效果),可以不择手段。因此,我使用的工具全是些木头棒、火柴棍、竹片、笔管、树枝、铁丝、大头钉、梳子、锥子和锯条。这些最简单的工具却产生了“传统”工具所出现不了的艺术效果,拿树枝子在陶器上刻篆字,明显地增添了一分“老苍”。
  黄永玉先生一句“你哆嗦什么?写!”逼我拿起毛笔写篆书
  因为没有老师指导,篆书只是刻印和写着玩,而且是铅笔,即使有些发展也是用竹片、树枝刻画。“文革”时期的1974年,艺术家没事干,小聚一起,自由小天地。那时有陈登科、黄永玉、李准、肖马等师友,环境再不好,聚在一起仍有说有笑,潇洒而自在。后来范曾、韩瀚、白桦等朋友都参加进来。谈画、谈人、谈天下。京新巷在北京车站附近,黄永玉老师的“罐斋”就在那里,我的新品种的水墨画得到他不少鼓励和指导。
  茶壶上写的那些篆书,起初根本没考虑这些字是为什么写上去和得到书法上的回音,说白了就是写着玩,或者说“附庸风雅”。我那些茶具是闭着眼睛送到黄先生眼前的,但是我没想到他却记在心里。一日,李准、范曾、韩瀚诸君在黄府小聚,没想到黄先生拿出一本他画的册页让我用篆书给他在封面上题字。
  五雷轰顶!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出其不意地给我推出了这步棋。因为他是老师,是当着这么多专家级的朋友,是我从来也没拿出来见人的“私房”本事,也是我从来没在宣纸上写出来的篆书。我从来没这么尴尬过,手足无措地愣在那儿。
  黄先生急了:“你哆嗦什么?写!”写的什么字,怎么写的,当时我充血的脑袋全忘了,直到现在也没想起来……
  这事让我久久不能平静。这是药学家在自己身上打针做实验呀!这是理发师第一次让徒弟拿剃刀剃自己的头呀!这是他对我一种多么多么的信任与鼓励呀!他的画让我来题字,我做一百个翻着花样的梦,也摊不上这种没边的事呀!
  就从这次开始,我亦拿起毛笔写篆书了。一天天、一年年,就是这次“京新巷写大篆”事件,让我走上了非写不可的路。我不能再丢人现眼,不能再雕虫小技、胸无大志了。这一生有两个字在鼓励我前进―――“羞辱”!“羞”是我自己做错的事、做红脸的事;“辱”是别人对我的诽谤与迫害。它们是我一辈子前进的动力。
  感谢黄先生。从此,大幅小幅,后来甚至丈二的纸,我都敢横涂纵抹了……
  我写“天书”,是为了展示中华文化的自信
  我研究书法是为了画画。所以我的取向就不能同于古文字学家和书法家,我偏于形象的摄取。就像医生看谁都像病人、擦皮鞋的低头看谁的皮鞋都该擦了一样,我看一切都是怎么把它变成“形象”。
  在恭恭敬敬地掌握古文字的同时,尤其是古文字在“自由散漫时期”,它的一字多义、一义多字、一字多形、多字一形,对我是极大的诱惑,我敬仰古人伟大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我没有让它“统一”的想法。我不希望它“统一”,因为它的多变才使我好奇,才能启发我造型和结构的多样性。最好是让它们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
  小篆以后,文字统一才“各就各位”。在秦以前文字“自由发挥”的年代里,古文字研究始终对其文字的来源、发声、字义考索不一、各执一方,百年下来亦不敢定锤。古文字出现的年代,文字发展与政治上的春秋战国一样,是个乱了套的多元时代,不可能一字一句都有精确的推断。连“头等大事”的文字起源至今也无定论,更何况字形、字义、发声和后来的“书论”。
  除了已释出的文字,我的眼开始搜寻那些“义不明”、“待考”、“不详”、“无考”或一字多释、不知其音、不知出处、有悖谬、有歧义和专用字、或体字、异体字等生僻字。甚至一些符号、记号、象形图画、岩画等等弃之不用的资料、实物和现场发现的那些“天地大美”都记在另一个本子上。当时也没有考虑怎么用,先记下来再说,没想那么多。
  三十多年下来,我积累的这些“无家可归”、“无祖可考”的废弃了的遗存,经常记挂于心。这些不知何年何月尚未定夺的文化,若不能展现在世界面前会有多么多么大的遗憾!这些遗存下来的文化,是大文化,是中华民族呀!
  这些文字不仅仅是古文字学的事,也是历史学、考古学、美学、结构学……包含诸多学科的巨大财富。它不仅是中华民族的财富,更是世界人民的瑰宝。若让它永远“废而不用”,将是世界文化的一大遗憾。
  为此,我选择了我自己对古文、古文化的看法和角度。我跳出来写“天书”,是为了给美术界的人参考,看看几千年的中华文化里竟蕴涵着那么丰富的形象,从中寻找到一种“视觉舒服的古文化感觉”。“天书”能教我们两个字―――“概括”。这些“天书”能把你领到“概括”的大艺术、大手笔、大气派里。它就是中华民族的文化,就是中华民族。看到它,仿佛看到中华文化的自信、屹立几千年的自信、在二十一世纪展现风采的自信。
  我这个“时间穷人”一根筋地抓住了“天书”
  另外,我跳出来写“天书”是我等不及“古文字字帖”的出世。
  我已古稀之年,写了一辈子,画了几十年,我发现我们中国的古文字与绘画的同一性。我们经常听到“书画同源”的教诲,但是我确实没见过谁在“同源”上有什么有真知灼见的论述,更没有人去研究它们之间“互相依存”的实践经验。为此,我大胆地先把那些“废而不用”的字端出来,让世界也看到属于中华民族的另一类文化。我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将现实生活中所用的汉字,把尚在“服役”的一万余字用古文字写出来。不过它还是以绘画、设计、欣赏、兼实用的角度为目的,选出那些美不胜收的字形来,以供人们去发挥、创造。
  说白了,我必须以我几十年艺术生涯中,对“美”理解的深度去将我们古人所创造的文化,以现代审美意识去理解它、创造它,但是不伤害它(我指的是文字的结构上、字形上)。
  秦统一中国后,文字归了“队”,以小篆的字形将众多的“散兵游勇”由李斯结成了一个体系。而文字在秦朝被统一以后,并没有走进死胡同,小篆之后又出现了隶书、楷书、行书、草书。东汉以后篆书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从社会生活中淡出。虽然秦统一了字体,但是字形却开始了千变万化、自由驰骋的新进程―――汉简、八分、魏碑、章草、大小草、狂草、宋体、仿宋体、黑体等。篆书虽已没落,但汉印、青铜器上都也还有鸟篆、虫篆、蝌蚪文……多了去啦!
  从艺术家的角度,这些变化又是另一个令人激动的视角,宋体、虫鸟篆等都是美术字,它们像中国画里的工笔,这大草、狂草则是中国画里的大泼墨。
  我在这眼花缭乱的文字队伍里不知道孰优孰劣,它们在我眼里全是美人。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活一百岁才三万六千天,我是个“时间穷人”,我不能什么都喜欢,这样什么都抓不住。我一根筋地抓住了这个最古老的且是被打入冷宫、难以复出的“美人”。骑上我们的枣红马,一鞭下去就是十万八千里。至今我已收集了好几万“天书”。
  无垠的草原,我还不知将奔驰到什么时候。这神秘的中华民族文化,任我一生追随,怎么都没有见到你的真面目呢?
  我即将出版的一本关于“天书”的书,记录了我的画路、思路和“歪打正着”之路。以我现在的年龄看,我走过来的绘画道路确实没有走错。一个中国的画家,他若想走向世界的话,这条路应该是必经之路―――民族的、现代的。
  毕加索后悔没生在中国,而我,幸生中国
  前面已经讲到,我由几本篆书而转移到对甲骨、金文、汉简及符号、记号、象形和岩画等的研究上,兴趣的扩大不算,关键的关键是知识的收获,是它们启发了我的想象力、创造力和联想力。“天书”极度的“概括”力,影响了我“提炼典型”的能力。就是那些不像马的马、不像羊的羊和介于文字和图画的形象,丰富了我,充实了我。直到这黄昏之年,我的创作力仍然涌动而新颖,我的作品目前仍在变化和提高,总感到我的艺术尚未开始。少年时代积累的奇文怪字、牛头马面,这时都成了我创作的坚实后方,用不尽的形象,时时在心中跳跃。我画一千条牛、一万匹马也不重样……我艺术的春天尚烂漫着勃勃的生命力。
  我感谢我们的祖先,他们给我这个身躯和一个绝妙的灵魂。
  我走遍全国,后来干脆每年驾着大篷车,例行走南闯北。不去那些热衷的旅游点,而是去深山老林、黄土沙海。那里曾经是一片繁荣,而今是一片荒凉。那些搬不动的、风沙热浪一时也冲击不完的古文化遗存,才是我最有兴趣的去处……
  我去了贺兰山、桌子山,去了阴山、黑山,还有云南沧源、元江和那时尚在战火中的麻栗坡。那一次云南之行就走了一万多公里。不论是刻的,还是画的(用牛血和赤铁矿石粉画在岩石上),都令我无限感动。毕加索后悔没生在中国,他也看中了中国的书法,而我是幸生中国。没有这些丰富的文化宝藏,绝对没有韩美林。在我的画里,每一幅都能看出中国古文化对我的影响。
  神秘的中华民族文化,对我这样一个较真的人,有很多都是带着问号去学习和创作的。譬如,文字的不统一,使一个“虎”字就千变万化,使我得到艺术上的无限启迪。但是甲骨文上的“虎”字(包括金文),那些老虎怎么都站起来啦?这样竖着写的“虎”字又是谁统一的呢?
  我又多操心了,这是古文字学家的事。我只看形象就够了……后来,我看它们竖了几千年很累,于是,在我的构思本上把它们都给放下来了,就这样,完全满足了我看画的心愿。同时,一连串的新形象甩开学院派的羁绊,我真的自由了……
  在创作上,除了古文字以外,我还热衷于民间艺术。像剪纸、土陶、年画、戏曲、服饰……我都感兴趣。所以,此生创作形式多多。布、木、石、陶、瓷、草、刻、雕、印、染、铸……开创了我一生丰富的创作样式。我从这些艺术的学习中,得到了学院派所得不到的东西。我自称是“陕北老奶奶的接班人”。
选稿:芦村 &来源:解放日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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