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堂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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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天堂传奇　
止，他拥有财务管理与经济学的学位。毕业后不久就干起业务员，销售汽艇 与调味料，接着又搬到加州矽谷，在半导体的巨人英代尔公司任职。史东是在华盛顿大学读书时认识了同窗朗·裘帝，两人住在同一个寝室，课余之暇也一同在校园内向同学们推销《商业周刊》，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 二人合伙买下一船极便宜的酒，原来这是一家小公司倒闭前的存货，他俩就 利用这机会打起工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叫卖”，终于把那一船的酒都推销 出去，让他们狠狠地捞了一笔，这就是他俩第一份有关销售方面的工作。裘帝有双深蓝灰色的眸子，眼睫毛很长，下巴留着撮像铅笔那么细的胡子。小时候一直待在西雅图，大学时也曾在父亲所开的那家建筑公司内打过 工，至于工作内容则是清除地上的杂物以便铺设高速公路，还有一次跑到阿 拉斯加州打工，在摄氏零下五十度的低温下挖管线，工作完成后，他在芝加 哥就读伊利诺大学的学费也有了着落。他是 1972 年毕业的，毕业后就只身搬去纽约，在曼哈顿银行担任收购企业方面的顾问，干了不久又跳槽到旧金山的一家高科技公司担任顾问，后 再度跳槽到英代尔公司时，才和昔日同窗史东重相聚首。二人不但工作在一 起，连下班后也一块儿去啤酒屋，或喝喝啤酒解闷，或谈谈彼此的抱负。几 经彻夜长谈，他们全都厌倦了这种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工作，同时，两人都想狠狠捞笔钱，因为都觉得钱有些不够用。　　几经筹划，两个人终于选择在西雅图创业，他们开的是家货运公司，他 们想了许久才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查斯快递公司。这家公司旗下拥有不少 卡车与货柜，原本只打算在西雅图附近招揽生意，不料裘帝有个朋友从夏威 夷挂了个长途电话过来，他要把一货柜的东西由西雅图运到夏威夷。两人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接下这笔生意。不接吗，好不容易有这么笔大生意上门，但是要接吗，路途又这么遥远，二人也不知道沿途会有什么情 况。几经协调与折衷，两人终于决定接下。这笔生意是裘帝的朋友找来的，当然得由裘帝出面负责。只见他辛苦地在机场的货运码头卸货、装货，忽然一个不小心把对方的一个纸箱的货给弄 到地上，眼看出关的时间就要截止，他还是无法把这纸箱再放回去。几经努 力，满头大汗的他终于放弃，心想这一个小纸箱大概也不值什么钱，于是就 把它载回家了。　　回到家后，他拆开了那个纸箱，乍看之下里面的那个玩艺儿却让他摸不 着头绪，好像是个鸡尾酒桌再附上一台电视机，不过那荧光屏却向上抬起， 也像个桌上型电脑。忽然他拍拍自己的脑袋，现在他终于恍然大悟了，那不 就是酒馆或披萨店经常看到的电动玩具吗？他常常看见一些客人一边啃着披 萨或啤酒，另一双手则兴致勃勃地玩电动玩具。由纸盒上的包装及说明，他 才知道这是叫做任天堂公司的产品，至于说任天堂公司是干什么的，他浑然 不知，这的确不能怪他，因为当时全美国也没几个人知道这家公司的名字。 裘帝认识当地一家旅馆的老板，于是说服他将这玩意儿放到该旅馆的吧 台边，言明双方四六分帐。后来发现生意居然还不错，但是才只有一台，似 乎无法满足顾客的需要。于是，他又向那位在夏威夷的朋友求救，对方也很 爽快，马上就再运来二台这种桌上型的电玩。经过电话上的一番长谈后，他 才知道当时所有的日本大公司都在美国有正式的代理商，只有这家叫任天堂 的公司还没有。目前这家公司就委托一家日本贸易公司代为销售，而他就是夏威夷地区的代理商，但是美国本上还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代理商。　　当这二台电玩由夏威夷千里迢迢地来到西雅图后，他立刻把它们放在另 外一间酒吧里，后来果然像那位朋友所描述的一样——这玩意是只“金鸡”， 会下金蛋。于是，这更促使他回去说服史东让他们一起为电玩业拼搏的念头。 不久，他们又成立了家公司，名叫远东电玩公司，计划把任天堂公司的 产品销到全美各地。他们从日本的那家贸易公司进了大批货后，就信心十足 地朝着目标进发了。不过当时他们碰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运输方面，如果用 卡车搬运大耗成本了，最好是随身携带到买主那儿，于是他们携带这电玩直 接上机，不必再称重量。量体积地穷搞一通，以免既耗时间又增加运费。所幸他们两人口才不错，临场反应也够，因此大部分都顺利达成目标。 下了飞机，只要往计程车的行李箱里一塞，便成了，这样，这些机器就跟着人在跑，一点运输成本也不必花。 任谁也想不到这些玩意儿竟是这么的热门，这么的受欢迎。即使是那些在日本最落伍、最不受欢迎的电玩也销售一空。他们当初是以一个 1000 美元不到的代价向那家贸易公司购买，然后再以 1500 美元的价格卖给游乐场、 啤酒馆与速食店，纵使三人赚了近 50％的利润，那些买主还大呼便宜，后 来听说这些客户甚至以 2500 美元的代价转手给其他人呢！　　实伸、史东与裘帝这“三大巨头”是在 1980 年的 12 月认识的，当时实 伸趁着对方到纽约出差时顺便邀请他们喝喝酒。这次会面双方都很愉快，也使山内溥下定决心去美国视察这任天堂的第一家外国分公司。不过洋子却很 担心父亲这次前来一定又会对他们公司的业务横加干涉。山内溥来美视察的第一个理由当然是要女婿陪他一块出席在美国举办的电玩业商展，但第二个理由则是奉老婆指示来美国看看女儿以及外孙女过得 如何，因为山内溥的妻子觉得最近女儿的电话突然少了，担心她会不会出了 什么事，所以一个劲催着丈夫赶快前去看看。她哪里知道女儿纯粹只是因为 工作太累以及电话费太贵而不再拨了。　　山内溥一抵达纽约后，就发现老婆的担心是对的，洋子的确是改变了不 少，似乎过得并不怎么快乐，一有空就烟不离手，不过，在父亲面前她是绝 不敢吞云吐雾的。另外，山内溥对女儿的那股成熟与自信倒颇为惊异，也觉 得她终于长大了。洋子看得出来，父亲对她抽烟的这个习惯颇不以为然，虽 然没有像以前那样严厉地禁止，不过还免不了嘀嘀咕咕的，不过，她不在意， 她觉得父亲一直有种根深蒂固的观念，那就是抽烟是男人的专利，女人是绝 对不准碰那玩艺的。　　有一个晚上，洋子带着父亲一块儿去曼哈顿区的一家高级餐厅吃饭。饭 后，洋子转向父亲，以一种小心翼翼似乎又充满挑衅的口吻问道：“您介不 介意我抽烟？”只见父亲眼光锐利地瞪了女儿一眼，接着又注视着女儿好一 会儿，一句话也没说，但最后却缓缓地从自己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 女儿一支。洋子伸出颤抖的手接了过来，又忙着低下头去就着父亲替她点燃的火柴。　　这时，一切的话似乎都是多余的，但是，此时此刻却正是二人关系解冻 的开始，山内溥第一次看到女儿已经变成个坚强而独立的女性了，当然，他 也了解到自己对女儿的爱有多深。　　离开那家餐厅后，父女便就沿着曼哈顿这十里洋场的街道散步。这时， 洋子又燃起一支烟，若有所恩地说道：“爸！我知道你很担心公司在这儿的业务，不过请放心，只要给实伸多点时间让他放手一搏，他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父亲山内点头称是。过了几天，史东与裘帝来到任天堂公司在曼哈顿区的办公大楼，见到了实伸与山人溥。虽然都是由实伸和他俩对谈，不过在谈话时却看到实伸频频 回首看着山内溥，似乎等他下达指示后才能发言。史东与裘帝于是了解到， 眼前这位不会说英文的老头儿才是任天堂真正的后台老板。　　依照那位后台老板的构想，史东与裘帝二人的公司可以直接进口任天堂 的产品来美国，不必再经过那家贸易公司，以免转手间又被“剥了层皮”。史东两人想这倒是个稳赚不赔，风险全无的生意，不但仍可保持自己公司的 独立，而且还可以由对方负责一切费用。　　史东两人开口了，这次他们希望任天堂能提供一些更受欢迎的产品，而 不是把日本一些过时的产品卖到这儿，这样销售起来也倍感吃力。山内溥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到他离开纽约时为止，对此事都抱着不置可否的态度。 史东与裘帝通过西雅图一家名叫沙弓克拉字律师事务所的公证，正式和任天堂签下合约，成为它在美国的代理商。当时这家律师事务所派出公司的 红人霍华·林肯负责公证事宜，他在西雅图甚具声望，当时在西雅图的司法界都流传一句话：“只要有霍华·林肯在，一切就敲定了。”当时他 38 岁，语气温和中不失坚定，不但对自己深具信心，而且处理起事来也从不躁进、 冒失，因此打官司鲜少输过。与林肯常常合作的一位有照会计师一直替史东的公司作帐。因此，他请求林肯帮他看看史东与任天堂所签的合约在法律上有什么不妥处，这合约言 明史东二人为任天堂美国分公司在美国的唯一代理商，每卖完多少台电玩才 可申请多少台的佣金。　　林肯基于职业上的认识，告诉那位有照会计师、史东与裘帝：“这份合 约简直是坑人嘛，他们这样剥削你们而你们还这样——被蒙在鼓里！”接着 他又问他们这份合约到底是谁草拟的，这时，他才知道原来是任天堂美国分 公司的总裁荒川实伸的精心杰作，于是，他义不容辞帮史东他们修改了其中 的不合理处，史东后来就拿着这份修改后的合约前去纽约与任天堂谈判，最 后，双方终于按照林肯修改过后的合约达成协议。　　任天堂这支新的销售队伍——史东与裘帝和业界的关系十分良好，也曾 经与不少的电玩业者一起共创过事业，所以彼此都很熟悉。其实，这些所谓 的“电玩业者”只是把电玩当成他们的副业而已，他们的正业则是保龄球馆， 酒吧、自助餐或便宜商店等。有时他们会碰到些积极而胃口大的客户，往往 一进就是好几十台，而且都是付现金，笑得两人合不拢嘴。　　他们逐渐地了解到.这才是真正稳赚不赔的发财良机，不用做广告，不 用亲自拉客户，也不需要讲求什么行销策略，连一些促销的活动都可以一概 免了，当然，由于智慧财产权的观念尚未建立，权利金与专利费更是出都不 用出。　　任何公司在草创阶段都会有段暗的时期，史东与裘帝自然也不例外。刚 开始业绩还并不怎么出色，于是，二人告诉实伸，已经不能坐等顾客上门， 必须主动出击才会把业绩提升起来。到了 1980 年，该公司的业绩才逐渐有 了起色。不过，真正让他们起死回生的是一种名叫“雷达射手”的电玩，并不怎么复杂，只是玩家与画面上的敌人互相射击或捉对厮杀。起初实伸还不敢一 下子进太多货，只放了几台在西雅图市的各游乐场所，没想到反应却是出奇 的好，于是，他决定用它来当任天堂在美国的一战成功的先锋部队。狠下心 的他一下子就向日本订购了 3000 台，为了促销，实伸把公司内一切可用的 资源都一股脑地倾巢而出。　　这批货由日本飘洋过海地来到伊莉莎白港，由于它的重量不轻，所以一 共花了四个月的时间才上岸。这时，实伸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的是这些 日子的辛苦终于到了可以验收成果的日——子，惧的是这批货到底实力如何 他没有完全的把握。虽然以前试销的那几台表现不错，但是生命周期这么短 暂的电玩又有谁能保证它不会在一夕之间被消费者打入冷宫，再者，这么新 的电玩出现后，那些老式的不就成了人见人厌的废物了吗？　　刚推出时各店家都反应售价太贵而减少了订单，财务吃紧的裘帝只好向 姑姑借了 5 万美元，这是她的全部家当。这 5 万美元拿在裘帝的手中特别沉 重，他想：如果这笔钱再无法回收的话，那么他下半辈子一定会为这笔债务 而弄得倾家荡产。当然，实伸在担心之余也频频自问：“我这是何苦？在以 前那家公司舒服的位置不干，而要跑到这里来淌这浑水，划得来吗？”他不 想为此而向岳父求援，所以一切都得自己承担下来。　　这种投币式的电玩看起来十分复杂，在外观上可以看到一个外箱架，摇 杆与一个荧幕，但是，真正有价值的要算是外箱架里面的那片电路板了，还 有就是整个机器的心脏——晶片。面对初期销售状况的不理想，实伸真想拆 开外箱架，把那晶片拆出来，但是，手上又没有更新的晶片可换，怎么办呢？ 于是他立刻通知岳父说自己需要一些更新的电玩。山内溥立刻拔了个电话给女儿，大骂女婿简直一点头脑与恒心都没有，还说真后悔当初把他给拉拨到任天堂。后来实伸知道岳父把自己批评得一文 不值后也十分恼火，真后悔当初没有听太太的劝告离开任天堂的纠缠。另一 方面，洋子这种“夹心饼干”的滋味也确实不好受，她曾说过：“我觉得自 己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也像是艘即要下沉的船，一个船长要我往东，而另外一位船长却要我往西，唉??”伤心之余，她又打电话回去向母亲哭诉，但是，母亲除了一再劝女儿忍耐外一点实质的帮助也没有。几 个月后，她按照原订计划带孩子回日本省亲。现在，只剩下丈夫一个人在美国拼搏，在等待着新的晶片到来之际，他仍打起精神推销任天堂的其他的电玩，还有就是加快纽约这里的作业步调。 这时，他才发现以纽约做为任天堂分公司所在地真是个最大的错误。因为货 从日本运出后还必须先在西岸卸货，然后再装上货车直奔东岸而来，这往往 延误了几个星期甚至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把分公司的地点移到西海岸不就方便多了。 其实，他知道除了上述这个理直气壮的原因外，还要牵涉到私人方面的问题，因为他和妻子都很怀念住在温哥华的那段日子。不像在纽约那样成天挤在乌烟障气的街道，每天驾车在曼哈顿区、新泽西州的仓库以及住家三头 来回地跑，除了饱受塞车之苦外，平时一点休闲生活都没有。　　主意既定，他立刻在西海岸寻觅最理想的地点，他最初选了三个地方： 加州、华盛顿州与奥勒冈州。其中当然要以华盛顿州的西雅图最理想了，它是美国西北部的都会中心与交通中枢，不但离“最爱”温哥华最近，而且距离日本也是最近。从大贩港坐船到西雅图的话只需要九天，再加上它又是新兴的工业城，未来的潜力更是无穷，当然能顺便在房地产上略做投资也是个 不错的打算，看来，他还是忘情不了过去的职业。深思熟虑又对美国十分了解的实伸知道西雅图的优点尚不止这些，比如说光凭它是美国木材制造业中心这个条件就足以让任天堂公司将来占尽便 宜，因为电玩的外壳都是木造的，品质好的外壳无异是最佳的免费广告：还 有，当地由于拥有波音以及微软电脑等高科技公司，所以也可以说是高科技 人才的摇篮，这对公司未来的发展亦甚有帮助，此外，当地有 200 万人口，应运而生的餐饮业、娱乐业、艺术制品业也都蓬勃地发展，会像纽约一样替任天堂提供广大的消费市场。 为了更进一步了解西雅图这个地方，他联络了以前在丸红公司认识的那位老友菲尔·罗杰斯。罗杰斯介绍他认识了一位西雅图的土地仲介业者，经 过一番恳谈，那人替实伸在一个叫图威拉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现成的仓库，主人也极愿意把它租出去，图威拉地点不错，离西雅图国际机场十分近。——　　这地方属于西加利工业区，任天堂把这占地六万平方尺的仓库全部都给 租了下来，实伸进门一看，仓库可真是够大，另外角落边也有三间小办公室。 经过一番修茸后，他把一间较大的办公室留为自己用，其他两间分别交给史 东以及裘帝，至于外面广大的仓库则预留为将来的生产线以及发货中心，当然，维修服务中心也同样地设在这个仓库内。接着，就把尚留在新泽西州仓库内的 2000 台电玩全都用火车托运到西雅图。 一切打点好后，实伸就打了个电话给尚在日本省亲的妻子，要求她即刻返回美国来帮他搬家。早已归心似箭的洋子迫不及待地先飞往西雅图看看自己未来的住宅，那是间拥有四个卧室的大房子，占地半英亩，后来她才知道 这地方就叫做比里维，隔着华盛顿湖与西雅图市遥遥相对。　　在日本的山内溥可没闲着，当他马不停蹄地在他的研发部门来回巡察再 三后才发现，他的那些工程师以及程式设计师们每个都忙得不可开交，根本 无法支援远在异乡的女婿，再加上当时任天堂在美国分公司的营业额尚小， 根本不可能让他手下的那些大将们放下手中更重要的工作设计新的晶片，于是，他只有无可奈何地把这坏消息告诉了已愈来愈感不耐烦的女婿。　　远在美国的实伸，立刻十万火急地挂了个电报回去。山内溥无奈，只得 把洋子给叫来，计划把洋子刚找到的一位学徒送往美国支援。洋子吃惊地说： “可是??可是他对电玩可是一窍不通啊！”山内溥告诉女儿除了这小子外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了。 山内溥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所推出的援军并不是工程部门的人员，本身更没有什么工程背景，唯一被洋子相中的原因就是他有满腔的工作热忱，头 脑里有时也会有些不错的构想。　　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当山内溥把这决定告诉女婿后，实伸气得说 不出一句话，他原来需要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来救这场危机，可是万万没想到老丈人竟然派个啥都不懂的学徒，心想既然岳父这样不重视美国市场，那为什么当初一个劲儿地把自己骗来美国！难道存心糟蹋自己的女儿、女婿！可 是，除了乖乖接受外又有什么办法可想。垂头丧气的他气若游丝地在电话中 间岳父：“好吧！那个学徒叫什么名字？”他这才知道，这名被山内溥赶上架的鸭子名叫宫本新冶郎。 无可奈何的实伸急匆匆飞赴西雅图。任天堂美国分公司的新进员工恭敬地在西雅图仓库欢迎老板实伸从纽约回来。实伸望了望这批新的生力军，心中仿佛又燃起了无穷的希望。 这批新进员工包括一位维修服务部经理，一位技师与一位秘书，为了管理仓库，他又雇了位史东与裘帝的朋友来帮忙。　　此人名叫唐·詹姆斯，是个矮胖又健壮结实的人，一双手伸出来长得吓 死人，下巴上留有一小撮胡子。他自幼就在西雅图长大，在华盛顿大学读的 是工业设计，毕业后就到史东与裘帝所开的那个叫“远东电玩”的公司服务。 他在任天堂第一份差事就是把仓库给清理好，以便腾出足够的场地堆放从西雅图运来的那两千台电玩。实伸看他忙不过来，就答应他找个助理协助他，不久，《西雅图时报》就登了如下的求才启事：“希望为生活带来乐趣 与游戏的人别错过这大好机会，敬请联络，免失良机。”　　不久就有一名叫霍化·菲利浦的人前来应征，此人刚满 20，看起来像 个卡通人物，也留有一撮胡子，给人一种过目不忘的印象：他的头发是赤棕色的，双眼既深又蓝，虽然，他出生地是匹茨堡，可是却在西雅图长大，因出生后他的父亲就跳槽到波音公司，所以，他对于出生之地可是一点印象都 没有。小学时曾经与比尔·盖兹是同班同学，二人的车还是属于同一个停车 场的，后来，比尔·盖兹一手创立了微软公司，成为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 当家用电脑在美国已蔚然成风之后，他就开始玩电视游乐器了。不久，他又从拾拣破烂的那里摸了个马达，一个老式的时钟，一个要亮不亮的手电筒与一些废弃的电路板，不一会儿，一台自制电玩就出现了，他觉得自己的 杰作比起真正的电玩可真一点也不逊色，因为它不必每次都先设定好“敌人” 的状况——他所发明的自动设定装置早已替他省了这份力气。　　大学毕业后，他偶尔看到《西雅图时报》的应征广告，进入西雅图的造 船厂工作。后来和唐詹姆斯以及实伸面谈后，立刻决定加入任天堂的阵容。不过不久后他就发现任天堂在报上刊登的征人启事实在是太夸大不实了，并 没有开发电玩或为生活带来趣味的机会，成天干的都是些装卸货物、运送产 品或在生产组忙等粗重活儿。　　当东海岸的那批货千里迢迢地横越美国本上而运抵西雅图火车站时，就 是由菲利浦负责卸货及入库的。抬着这些每个都有几百英磅重的电玩，他迫不急待地就在仓库内开启封箱，接着就席地打起电玩来。他说：“这可真是 过瘾之至，就像位嗜车如狂的人跑进一辆全新的法拉利里一样。”实伸冷眼旁观，心想：这家伙莫非是患了梦游症不成，怎么手舞足道之余喃喃自语？不过，玩了一会儿菲利浦就觉得无聊了，于是又和其它任天堂 的员工一佯，在痴痴地等着新型电玩的到来。　　有一天，一辆快递公司的小货车子运来一个包裹，唐·詹姆斯凑前一看， 原来是从日本京都空运来的，签收后就交给了他，打开来一看，原来是更新 程式时不可缺的电路板，于是立刻叫来一位技师把它接在一台没有电路板的 电玩上。裘帝和史东也闻声凑了上来，大伙儿七手八脚地把开关“叭”地一声打开后，荧光屏上赫然出现“驴子刚”几个大字。原来，这是宫本临行前所开发出来的。 他们面面相觑，史东及裘帝立刻玩将开来，不久，他们得到了一致的结论——这套电玩一推出必死无疑。后来，在知道还有 2000 台这种玩意儿要 陆续自日本运来之后；史东不由得心中一凉，边走出室外边喃喃自语：“这下可完了！”实伸立刻打了个电话回日本，大大地向山内溥抱怨了一番，并且坚持立刻把这 2000 台退回去换新的来。本来就没什么耐性的山内溥更是气得七窍 生烟，连连说道：“你这浑小子懂什么？“驴子刚”是本公司难得一见的佳 作，一定好卖！”　　当然，实伸除了接受以外没有第二条路走。裘帝经过实伸好说歹说后， 终于同意一试，并且，他也力劝史东继续撑下去。　　比较伤脑筋的是翻译的工作，因为刚来的电玩都是用日文写的，为了在 美国市场上打开销路，一定要将这些原本在荧光屏幕上出现的日文全部译成英文。其中又以主角的名称最为重要；因为只要取得响亮，可以在无形中刺激其销路。这时，只见大伙儿聚在仓库边的一个角落里，抓鼻搔耳地讨论了 半天，女主角的名字终于定了下来，原来，他们是参考詹姆斯太太的芳名宝 莉而定出宝莲公主这个响亮的名号。至于男主角的名字可就不这么好想了， 大伙儿在索遍枯肠后，还是找不到一个既可琅琅上口又能让人印象深刻的名字。就在这个时候，仓库大门突然传来几声剥剥的敲门声。　　实伸应声开门，站在前面的赫然是这仓库的房东，只见他在所有人面前 大声地质问实伸房租为什么拖欠了这么久还没缴。连声抱歉之后，实伸答应 他过些日子收到货款后立刻把租金双手奉上。于是，这人悻悻然地离去，走 出大门时还重重地把门摔上。实伸知道，对方名叫玛利欧·西加利，此后，大家就给房东取了个浑名“超级玛利”。 靠近仓库附近有家小吃店，店内窄小、昏暗，几盏灯有气无力地亮着。它通常只供应些汉堡包和炸鸡与大杯生啤酒，店后的角落里堆放了一台弹球机。这次是由裘帝担任说客，想说服店东在角落放台驴子刚的电玩。第二天 一大早就看到他拖了一台庞然大物，他把它放在那台弹球机的旁边，然后插 上电源。　　当天晚上他取回电玩里的零钱时还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是机器一打开 后，只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绝，美金二毛五分的硬币共有 20 个：哇！整整 30 元美金，这可真是大数目。 不过裘帝认为这只是运气特别好而已，第二天晚上十点他才二度前去收钱，这次一共有 35 元，第三天则是 36 元。店东在发笔小财后，立刻要求裘 帝进更多的这种名叫“子刚”的电玩，从此以后，这家小吃店的客人就川流 不息了，只见大伙儿一个劲地挤到电玩前，看来宫本第一次出击就交出了漂 亮的成绩单。整个美国分公司的人之中，除了实伸以外，都认为山内溥这招棋并不怎么高明，尤其是史东，更是怀疑山内溥凭一己之力怎么可能会在日本打下这 片江山，是托天之福，还是??？　　不久，发展电玩的一些重要零件如电路板、电原供应器以及组合前的外 壳都陆续由日本运抵西雅图。实伸、詹姆斯，菲利浦、史东、裘帝、洋子日夜赶工，将这些电玩组合好后就装到大卡车上，以便运销至全美各地，如今，任天堂不但在美国有了立足之地，而且还想大举进攻呢？ 圣诞节转瞬即至，任天堂美国分公司在仓库附近的一家餐厅举办了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圣诞舞会，十几位员工全部出席盛会。舞会中家人的焦点 都放在一个由 50 磅牛油做成的大蛋糕上，这满子粉的蛋糕是仿照驴子刚所烘焙成的。随着驴子刚的日渐受欢迎，任天堂的名声也随之水涨船高，这时，一家名叫大东的日本公司打上门来，想要买下所有任天堂产品在美国的专利权， 实伸身旁的每个人几乎都异口同声地劝他立刻拿下这笔钱。实伸思虑再三后仍然无法做出决定，于是只好打电话回日本同老板山内溥商量一番。由于对方开价不低，连山内溥都感到为难，依照他的看法，分 公司运作尚未上轨道，前途未量，一鸟在手胜过二鸟在林，况且这笔钱大得 令人眼红心跳。不过，他对女婿说自己并不是美国分公司的负责人，一切都 由他女婿决定就好，他这个丈人一定会尽一切力量支持他的。不久，实伸就委婉地告诉大东公司，任天堂的专利是非卖品。消息传到京都后，山内溥于是向大西康溥说道：“他既然坚持不卖，我们就只有静观 其变！时间会证明他的决择是否正确，唉！到时候再说吧！”　　2000 台的驴子刚转瞬间即售一空，美国分公司的员工精神为之一振。 实伸立刻通知山内溥这个好消息，并且又下了笔更大的订单。实伸把公司的组织进一步扩大，一口气招募了更多业务员以及技术服务人员。不久之后，就看到唐·詹姆斯带来 25 位手下组成了一个生产线，并 且把产品组合后再加以测试。接着，包装部以及货运部也招募了一批人。当 时每天约出货 50 台电玩，后来逐渐增多，为了增加生产，詹姆斯开始从美 国本地的供应商那儿采购控制面板、外壳、控制器以及监视器等零件。不久，员工扩编为 125 名，每天出货量也达到 250 台。　　过了一段时间一统计，“驴子刚”的销售量已超过 6ooo 台，任天堂登 陆美国的第二年即爆发出惊人的实力，营业额一下子增加为一亿美元。由于 成绩斐然，实伸知道自己要在西雅图住上好长一段时间了，于是，他俏悄地 买下他当时租的房子。洋子十分欣赏附近静谧的气氛，闲暇时也打打网球，有时甚至还拉着丈夫一同去打高尔夫球。　　1981 年对史东以及裘帝来说也是时来运转的一年。他们的会计师通知 霍华·林肯，要他转告史东与裘帝最好分别另组公司，这样对日后比较有利。 “开什么玩笑？我们能从破产的边缘站立起来已经偷笑了。哪还敢奢望赚更多的钱？” 经过会计师的一番解说后，他们才了解分别组建公司在各方面的好处，于是，林就帮他们完成公司的登记，分别成立了朗·裘帝公司和与艾尔·史 东公司，经过会计师一结算，在第二个会计年度内二家公司各自赚了 100 多 万美元。　　同年，华纳利公司以及玛泰尔公司在美国为了抢夺电视游乐器的市场火 拼得相当厉害，另外一家在 1932 年成立的公司柯立可也加入了战局，这家公司推出了一套名叫卡拉卡尔的电视游乐系统。这三家公司都想独享“驴子 刚”在其产品系统内的专利权，前面两家公司与实伸接触，不过第三家公司 却直接找上了还在日本的山内溥，并且声称任天堂在美国只有与他们合作才 可以生存下去，有次实伸曾对人说：“这是家最饥渴的公司！”在谈判贩售专利权以前，实伸需要位律师来为“驴子刚”完成商标以便登记版权，于是，裘帝就把霍华·林肯介绍给他，不过林肯以前还没处理过 类似的业务，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但是，颇有大将之风的他却自信地拍拍 胸脯，然后对实伸说道：“没问题！看我的！”会谈结束后，裘帝满怀狐疑 地问：“阁下是否有点自夸??”。“这几个字是律师们答覆客户问题的标准答案，一个成功的律师千万不能告诉客户你对某项业务不了解。”　　“驴子刚”终于受到法律的保护了，1981 年，由林肯出面，帮助任天 堂与柯立可达成交易；林肯为了这个合约，绞尽脑汁地完成了好几十张法律 文件，几乎可编成一本书了。不过实伸在看完这些文件后问林肯道：“为什 么我们任天堂要警告别人说我们拥有产品的一切权利？”“这是惯例！”林肯耐心的解释。 “但是我为什么要遵循这惯例？”　　“我想你大概不想拥有这些权利吧！万一将来和别人对簿公堂，你拿什 么??”林肯勃然色变。　　实伸后来终于了解到此事的必要性与严重性，连忙解释说他并不是存心 找碴，而是遵循那条商场上的明训——不需要做的事就不要去做，以免劳民 伤财！　　“可是这是绝对需要预估的啊，以后我们就不必再承担任何风险了。” 林肯说道。　　年底，两公司的合约终于正式签署生效，到了真正定稿的那——几天， 林肯花了几个晚上的时间字字斟酌，甚至连圣诞夜也赔了进去，终于能够在 圣诞节那天呈送给实伸签名，实伸立刻寄到日本给山内溥，由他与柯立可公 司代表做最后的签署。不过，在日本负责谈判的那名代表声称他必须将文件带回美国总公司，经公司最高主管确认无误后再签名送回，山内溥严词拒绝，并且说道：“阁下现在必须立刻签上你的大名，否则我们马上找其他人合作。” 那家伙愣住了，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他颤颤巍巍地签了字。 在此同时，西雅图西加利工业区这间仓库已经嫌小了，实伸想搬到一个更好，更大的地点去，许多人都劝他慎重其事，只有他认为公司早晚都会再 度扩大的。这“驴子刚”的成功才只是个开端而已。　　承实伸之请，他那老友菲尔·罗杰斯又来到西雅图的房地产市场东寻西 觅，不久他就发现了个好地方，就是在实伸家附近，有许多高科技公司在那 儿纷纷成立，再加上绿树成荫，风景可谓出奇的美，尤其是在华盛顿湖与沙 马米湖之间的那块地更是绝佳的地点。了解当地风土民情的人都知道这儿以前是靠木才发迹的，在高科技公司纷纷来此创业之前，它就已经是美国西北部自行车的研发以及制造中心，素有自行车之都的盛名。 像闻名全球的微软公司就在附近的第九街建十几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做为该公司总部，另外在附近雷蒙山盖了一大间厂房，浑身充满学术气息的公司老板比尔·盖兹管这厂名叫做“校园”。当然，微软这家世界级的公司在 此地的知名度最高，除此以外，还有些其他的电子公司赫赫有名，从这儿一 直到西雅图国际机场的大道旁尽是一家家的公司行号。　　实伸把从“驴子刚”那儿赚来的钱用来卖新厂址，这地方就在雷蒙山附 近，占地 27 英亩，后来，又扩大力 33 英亩，1982 年 7 月，双方正式成交， 实伸出手不凡，完全是以现款交易，让——对方为之咋舌不已。菲尔·罗杰斯在他的大力游说下，正式加入任天堂公司服务，他口气颇大，当时就和实伸言明他要当副总栽，实伸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服罗杰斯 接受自己为他安排的职务——不动产处处长，罗杰斯最后应允了，他的第一 份差事就是盖任天堂的第一栋办公大楼，这是间三层楼房，活像三层蛋塔。 往后，任天堂又陆续盖好另外几间办公大楼，接着又在接近北宾的地方买下125 英亩的地盖仓库，另外，又在西雅图市买了几块地。那栋“三层蛋塔”完成于 1982 年的 11 月，当时，仓库以及工厂厂房已经准备就绪，原来西加利工业区的那间仓库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搬来，这时， 罗杰斯的任务一一完成，在实伸的安排下，转任为产品开发制造处处长，半 年后，果然如愿以赏地成为公司的副总裁、负责日常性事务。　　罗杰斯与唐·詹姆斯一同合作，设计出一套最新的制造系统。使各项业 务能够有效率地进行，不久，“驴子刚三世”，“大力水手卜派”以及“出 击”等电玩纷纷推出。第三套电玩还被其他公司正式引进电视游乐系统中， 不消说，任天堂又发了笔小财！任天堂日本总公司亦不落人后，推出了一套名叫[VS 系统]（Vs 即为面对面之意）的电视游乐系统，它有二个监视器面对面地靠着，玩家有二种玩 法，可以选择与机器交手，也可选择和另一位玩家交锋，首次推出的游戏就 是棒球比赛。　　由竹田真佑领军的总公司第三研发小组成功地发展出另一套电视游乐系 统，实伸深感兴趣，因为它一共有十种游戏可供选择，你只要更换里面的录音带便成。推出后自然是轰动异常。据说麦当劳的创办人雷·克劳柯一发现 这种电玩后就立刻迷上了它。最后在佛罗里达过世时手还握着它不放。　　随着“驴子刚”电玩的日益普遍，任天堂在本业之外也发了笔横财，因 为当时许多制作卡通的公司与制造睡衣、玩具、体恤的厂商纷纷跑来与实伸接洽，想买下“驴子刚”主角造型的专利，并把它印制在他们的产品上，这对电玩的促销也提供了不少助力。　　这股热潮一直持续到 1983 年的初期还是未曾稍减，这时，实伸要求罗 杰期陪同他的一个朋友一块儿去拜访一位叫做却克·起士的先生，实伸的这 位朋友名叫比得·曼忍，以前和实伸是温哥华的邻居，对餐馆业知之甚详。 至于要拜访的这位起士先生是披萨时代剧院的老板，这是家以加州为根据地的连锁餐厅，创办人叫做诺兰·布希尼尔，他发明了第一台营业电视游乐器， 同时也身兼华纳利公司的创办人。在他的构想下，披萨财代剧院就变成混合 餐馆与娱乐中心两种型态于一炉的消费地点，顾客可以一边啃披萨一边观赏 电视墙上的各种带状节目，同时无聊时也可以打打电视游乐器。任天堂的企业想必人人都知道，那就是获得这家连锁餐厅在日本的代理地位，这样想是由山内溥提出的，他相当看好这家餐饮连锁店的发展潜力， 认为它的知名度再配合任天堂所提供的各式电玩，一定可以发大财，同时卖 出像披萨这么成本低廉又好做的食物一定会使任天堂利上加利。而实伸看中 它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它可以成为今后任天堂任何新产品的最佳“实验室”，因为任何一种新开发的电玩只消费在这里面几天，就可以看出它被消费者接受的程度了。 当罗杰斯与曼恩抵达这家公司位于太阳行的总部时，发现停车场里停的全是些名牌轿车，不是保时捷就是奔驰。一进入接待室，就看到老板起士先 生的一张笑脸以及这家公司的“注册商标”——一只老鼠。在那张“蒙娜丽莎的微笑”下，有张电子看板，红色的巨型发光半导体清清楚楚显示出这家公司股票在股市上价格的起浮。 罗杰斯与曼恩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与该公司各巨头们会商，不过这并不包含创办人希尼尔本人。其中有个负责餐厅业务的主管说他目前正大力推动餐 饮的服务质量，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至于电玩更是他们经营的“副业”，不值得付出如此大的力气。两个人垂头丧气地回到西雅图，向实伸报告说起士的那批人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事，那就肯定不会有任何前途的。 经过一连串的讨论，实伸开始研究整个买下这家公司的可行性，就在这个时候，山内又告诉他此事先暂且缓一下，因为日本的地价已经愈来愈贵，这种营业方式在日本未必行得通。 不过，在美国，如果由实伸亲自出马的话，最终有与起士先生取得协议的可能，但由于西雅图市已有该餐饮连锁店的加盟店，因此他只好寻找其他 地点。几番寻寻觅觅后，终于在哥伦比亚区取得加盟权。这地方属于加拿大，离温哥华很近，正是个前景相当看好的地区。经过实伸的大力规划，在这个店面约有二万平方英尺的空间内，机器人、电视游乐器以及披萨卖场处处可 见，门口还挂起了那只小老鼠的画像。　　谁也没想到它的营业额特别的好，第一年的年营业额就达到了 3000 万 美元，估计税前利润可达 700 万美元。菲尔·罗杰斯眼看这是日进斗金的行业，马上准备找地方开第二家分店。这个时候，披萨时代剧院宣布希尼尔正式退休，以免公司提早破产。 当然，任天堂从此以后就再也没开成第二个店面，不过，实伸开始对餐饮业感兴趣了。经过曼恩的协助，他又在温哥华开了另外二家餐厅，一家叫 “鲑鱼屋”，另一家叫“水平线”，都是以最新鲜的海鲜、最嫩的牛排以及最佳的视野为买点。　　不过，山内溥对女婿一再“不务正业”颇为不满，他警告实伸道：“若 你只顾环顾左右的话，那你就无暇前看了。”　　第三节 大战环球影片公司
任天堂被送上了纽约州地方法院的被告席，《驴子刚》 侵犯《金刚》版权，必须巨额赔偿！必须深刻道歉！史恩伯 格 骄横地站在原告席上。在他的讼争史上，还没有谁能跳得出 他的手掌心。没想到巧嘴利齿的林肯竟让他败走麦城，赔 款 几百万美元。　　1982 年霍华·林肯发现自己已被任天堂绑得快要窒息了，几乎每天都 在处理着任天堂公司的事务。这次，他又被请出来协助史东与裘帝二人，帮 他们结束与任天堂之间的旧合约并订出一套全新的合约，这时，他们俩分别 出任任天堂公司的副总裁，前者掌管行政后者负责业务。接着，林肯又必须为任天堂公司出庭打官司了，因为这时市面上的“驴子刚”几乎有一半都是仿冒品，任天堂存心要让那些仿冒者没好日子过，终 于演变成对簿公堂的局面。　　林肯出生于加州奥克兰市，父亲是普尔曼公司的执行董事。普尔曼公司 是家非常出众的铁路公司，在当时可说是无人不晓。他父亲自律甚严，从不在别人背后说长道短，但却对自己的手下很好，对家乡的建设也是不遗余力地投入。他的妻子十分高贵贤淑，在街坊眼中是位难得的贤妻良母。 当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美国政府都利用铁路来运送军队与补给，使得他父亲常年在外奔波，甚是辛苦。他还记得自己在四、五岁时，父亲有次带他去坐火车，“见见世面。”不过令他触目惊心的是全车厢都挤满了从旧金山 过来的伤兵，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断了腿，当时的景像一直深印在他幼小的 心灵里，久久地挥之不去。　　在 15 岁那年，他开始念高中，这时的他已是一个短发、肤色雄康的男 孩，经常穿着件短袖衬衫与牛仔库。一有空就往当地的教堂或童子军服务队 跑，是个父母师长心目中的乖孩子。1945 年春，他曾在诺曼·洛克威尔艺 郎担任模特儿，“玉照”还上过 1956 年的童军日历，拥有一头金发的他笑 起来就有如天使般的纯真和自然。　　随着航空业的崛起，普尔曼铁路公司的荣景不再，业绩一路滑落谷底， 献身铁路长达 48 年的父亲也黯然退休。1957 年 9 月，他进入加州柏克莱大 学，学的是法律，兄弟会的势力依然控制着校园，不过，这时情况改观了， 一般“言论自由”的风气弥漫整个校园，不过他却能以冷静自持的态度面对 这件事，而且也能以一个纯学生的角度来观察整个世界的后继发展，毕业的 成绩极为优异，他的同班同学维斯·勃德最后也成了加州最高法院的审判长。 不久越战爆发，军方通知他去奥克兰海军医学中心接爱体检，体检结果 一切都甚理想，于是爱国心切的他立刻签约加入海军。离他正式服役还有段 日子，于是他就到阿拉米达郡地方的法院，做过一阵子事，也参与一些大案 子的侦办工作。当时，他的顶头上司就是以后在美国司法界赫赫有名的艾德·密斯。　　1966 年，将在美国政坛咤叱风云的里根总统当选为加州州长，密斯深 受里根器重，派他出掌州务卿一职。这事暂且不提。话说林肯正式进入海军 服务时，已是挂牌律师了。他报到的单位是位于罗得岛洲的纽彼特，在受过 短期军官训练班的训练课程后就要等待分配了。上司对他很器重，让他在纽　　约与西雅图两个城市中择一前往，他选择了后者。 当时他的服役处是濒临华盛顿湖畔的山德森海空联合基地，属于美国海军第十三军区。他在那里的军事法院服务。在迎接像他俩这些“菜鸟”的一场迎新舞会上他邂逅了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孩，她是来自堪萨斯州的空军少 尉，也是当地军校的教官。她有时还会和情报单位一同在飞机上摄影收集情 报。不久就被派往西雅图接受更进一步的训练。邂逅后六个月他们俩结婚了。 婚后冠上夫姓的葛丽丝·林肯拥有一头迷人的金发与湛蓝的眼睛，五官十分突出，迷人，在海军里无人不知她这号人物，尤其是穿上毕挺的海军制 服时，那曲线分明的身段更显得婀娜多姿。当他俩一同穿制服出去时，不少 人向他吹口哨，他真想上去狠狠地揍他们几拳后再说：“她已经名花有主了， 别乱打主意。”当时军事法庭的案件都是些涉及戒严法的案子，也大都是在越南引起的，林肯不是被派帮被告辩护就是协助检察官起诉被告。由于长期住在军官 中，与世隔绝，自然不知道外面已如火如茶进行反战示威。有一次葛丽丝与 一群空军飞行员一起在某大学校园内执勤时，突然受到一大群学生言语羞 辱，最后甚至还拣起石块、木头等东西攻击他们，当那次任务结束后她立刻申请退伍。　　1970 年，林肯也递出了退伍申请书，自此即解甲归田，正式成为无牵 无挂的一介平民。当时加州还是由里根主政，昔日老长官艾德·密斯还跟着 里根在沙加缅度任职，他想前去投奔。不过左思右想后他觉得还是待在西雅 图较好。他翻遍电话簿，把自己的履历表寄到全西雅图的每一家律师事务所，最后只有沙玛卡拉尔这家公司有了回音。他满怀希望地前往面试果然对方给他寄了聘书。 他在公司内由于表现杰出，不久便成了全公司的灵魂人物，也造就了他在公司不可动摇的地位，至于他的专长则是公司法与银行法。　　林肯同任天堂公司人员为了与这些仿冒者周旋，曾取得全国各地警察的 合作，并且也聘请了许多位私家侦探，结果只有德州的一个仿冒者溜掉了， 其他都被带往法庭应讯，那些有组织的犯罪网提不出有利于自己的任何证 据。眼看任天堂要打赢官司之际，有位检察官提出了异议。他说，如果要起诉这些仿冒者的话，那么社会大众也同样该列为被告了，因为一个巴掌拍不 响，没有社会大众这么疯狂地玩电玩，这些违法行为自然就无人问津了。林肯又适时提出许多证据做为补充，包括几千个仿冒的电路板及外壳。　　接下来任天堂一共打了 35 场官司，誓与那些销售仿冒产品的所有厂商 或个人周旋到底。若将这些上法庭所付出的额外代价不算在内的话，光是这 些仿冒品就让任天堂白失掉了一亿美元的生意。　　在规划公司日后打官司的策略时，林肯与实伸在一起不知花了多少时 间，每个人不知跑到对方的办公室讨论了多少次。有时，为了此事还得劳实伸大驾在西雅图、京都之间来回穿梭，事情紧急时，林肯还要赶去机场与实 伸见面，即使是在西雅图，实伸与洋子夫妇也经常邀宴林肯与葛丽丝夫妇， 谁也没想到这几个晚上竟然是任天堂公司的转折点。　　1982 年 4 月份的一个晚上，虽然已经深夜了，可是实伸还是邀林肯来 家中，口气中似乎嗅出十分紧张的气氛。原来，实伸的岳父刚从京都打了个紧急电话，他说日本任天堂公司那儿刚收到一份由美国娱乐业的龙头老大环球影片公司——那儿拍来的电报，内容短而直接，环球影片公司说任天堂可 以有 48 个小时的时间来考虑要不要让自己因为“驴子刚”而倾家荡产，至 于其他卖不动的电玩就干脆放把火烧掉算了，因为搞不好任天堂就要关门大 吉了。最后，环球公司宣称任天堂生产的《驴子刚》涉嫌侵害到电影《金刚》 的版权。　　这份电报深深地撼动任天堂每位高级主管的心脏，尤其是电报署名者西 尼·史恩伯格更叫他们头皮发麻，这位对任何人都抱着一副敌视态度且好缠 讼的家伙直视任天堂公司为一大威胁，不过在环球电影公司却是位一言九鼎 的人，地位仅次干该公司的主席瓦夏曼，至于瓦夏曼也是位嗜工作如狂的家 伙，他的一位同事就曾经说道：“老瓦真像个被鬼魅缠身的人，受鬼魅力——工作——诱惑而甘之如始。” 那天晚上，实伸与林肯便一夜无眠，天还没亮就跑到办公室里拿起电话，他们有绝对的理由可以相信凭环球电影公司的霸主地位，要想搞垮像任天堂美国分公司这么规模小而且又是外国人投资的公司简直是易如反掌。说不定 最后别人还真的认为是任天堂的《驴子刚》在仿冒环球公司《金刚》呢！　　经过了一个礼拜的研究后，实伸与林肯终于决定赶赴洛杉矶和环球电影 公司的首脑们碰个面。一抵达洛杉矾后立即赶赴环球电影公司制版厂的总部办公楼。一进入这间俗称为“黑塔”的大厦后，该公司代表鲍伯·哈都立刻起身相迎，并将他俩带到一间豪华、气派得令人瞠目结舌的办公室，房间内 堆满了整年来该公司受欢迎的佳片。出席的还有从柯立可公司来的法律顾问，环球电影公司当家顾问群以及外面请来的一些名律师。因为柯立可公司所推出的“柯立可系统”亦含有“驴 子刚”，所以从球球影片公司那儿收到了威胁信。　　哈都与该公司的顾问首先说明了环球老板的立场——史恩伯格决定控告 任天堂与柯立可公司，并且请法庭马上要求对方立即停止贩售任何的电玩， 除非任天堂能够提出合理的赔偿。　　这项声明并不出乎在场每一个人的意料之外，但是，气氛也随之凝结了， 柯立可公司的代表立刻提出辩解，表示如果这样该公司也变成了受害人，因为这套电玩是任天堂先“仿冒”出来的，他们并不知情。 环球电影公司的律师群转而注视着任天堂公司的两位代表，希望他们能有所说明。　　林肯清了清嗓子，首先发表他的意见：“如果你们拥有《金刚》的专利， 而且任天堂的《驴子刚》也仿冒了你们的产品，那我们绝对心甘情愿地接受 任何处罚。但是，你们不能拍了部画面上有自由女神像的电影后就断定你们 拥有自由女神像的专利权。现在请你们提出证明来证实你们的确拥有《金刚》的专利权。” 对方面面相觑，而且一言不发，不知多久才交头接耳起来，最后，又把目光对准了实伸，好像他是个火星人似的。林肯惟恐对方想要“欺生”，立刻顾左右而言他：“喂！那位老兄，别忘了公共场合不能吸烟。”总算暂时 解了围。　　环球电影公司的人开始浑身不安如坐针毡起来，几经与外面请来的律师 商量后，终于集体出去“透透气”，不多久，就有一位代表回来，确定他们的确拥有《金刚》的专利，并且还建议任天堂与柯立可公司私底下再讨论一下该如何采取下一步行动。末了，他还劝柯立可等人为了免于对簿公堂最好的办法就是私下和解了事。 柯立可公司的代表表明他们准备认输，除了和解破财消灾外别无他法。他们两手一摊说道：“我们还能怎么办？这两个荧光屏上的造型这么相像，连名字也有雷同处??”他们一再劝告任天堂也采取同一步骤，并力陈双方 撕破脸后有什么严重后果。　　看来柯立可公司是慑于环球电影公司的淫威，所以不得不低声下气。其 实环球电影公司在很早以前就已筹划好这出戏了，因为史恩伯格一直就十分垂涎柯立可公司市场，也一直研究投资甚至操控这家公司的可行性。事后林肯才知道，史恩伯格早就在柯立可公司董事会中安插了位自己的亲信，名叫 阿诺·格林格，他奉史恩伯格之命，尽量说服任天堂走上谈判桌。　　当时，一心抱着一箭数雕的环球电影公司把矛头又指向另外几家公司， 如当时代销“驴子刚”电脑系统的华纳利也被拖下了水，所以，环球电影公司就一直对华纳利的母公司——华纳公司施压甚至史恩伯格在私底下也威胁过华纳利的老板史提夫·罗斯：“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想和你在法庭上兵戎 相见，所以特别宽大为怀??”还有，已取得“驴子刚”造型专利的两家专 门供应早餐燕麦粥的公司也同样受到史恩伯格的骚拢——要他们提出 5000 美元的和解金才能摆平此事。最后，这家名叫瑞恩史东·普瑞那的公司与遭到相同的命运的另一家公司密尔顿·布荣德雷一块儿宣布拒绝和解。　　林肯私底下估计，如果要和解的话，任天堂必须吐出 500 万美元至 700 万美元的巨款，这么一来，自然更增加了他拒绝和解的决心。最后，他告诉 早已不站在他们这边的柯立可公司代表“我相信只要时间充裕的活，一定可 以摆平这件事??”当然，柯立可公司不为所动。气得林肯吼道：“别怪我事先没警告过你们，以后有任何损失的话别怪??”　　当对方离开房间后，林肯对实伸耳语道：“等下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不过，你只要记住一点，千万别答应任何事！”不多久，柯立可公司的人又折返回来，并且说刚才单独会唔过环球电影公司的人。这使得林肯疑窦丛生，对实伸丢了个眼色悄声道：“事情有些不 妙，看来柯立可公司和环球电影公司之间有什么暗盘交易！”想了又想他决 定先拖一段时间再说，于是就对哈都说道：“我俩现在必须先去办一些私事！” 和实伸正准备离去时，哈都冷不防地在后面说道：“最好别耽误太久噢！老兄！”　　此后的一个月内，林肯经常和哈都在电话中讨论，到了 6 月，一位环球 电影公司的代表拔了个电话过来：“你们要多久的时间，我们都已经给了， 现在是该双方坐下来把事情敲定的时候了。”林肯说他已经准备就绪，可以 随时偕同实伸再次造访环球影城。　　第二天，一大早，林肯就与实伸赶赴飞机场，不过实伸当时刚好患了重 感冒，眼泪鼻涕直流，哈嗽声与咳嗽声齐鸣。到了机场实伸又一次问林肯这 次他是不是非去不可，不过，林肯还是坚持他必须要去，因为，只有他才真 正当家主事。　　一抵达南加州后，两人立刻搭计程车赶赴影城“黑塔”，不久就和哈都 碰了面，哈都告诉他们如果真的要把事情绪敲定，还必须要亲自与史恩伯格 见面才行。实伸望望林肯，他却一句话也没说。不久就看见他们俩人与一大群环球电影公司的律师们一齐上了电梯。史恩伯格在环球电影公司不断地晋升，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公司的第二把交椅，同时，又成为好莱坞内最有权势、最灸手可热的大将之一。最 后，环球电影公司正式分家，成为一家唱片公司、一家电视制作公司、一家 出版社、一家零售商、几家剧院几家房地产公司。史氏十分关注科技在未来 生活的发展，因此也极欲环球电影公司在这方面投以巨额资本。　　在向任天堂公司发出那份威胁的电报前，他就安排了一个会议，与会的 人不多，但个个都是重量极人物，有环球电影公司的当家老板瓦夏曼，以及 柯立可公司的总裁。以前史氏在柯立可公司安插的“眼线”阿诺·格林伯格 为柯立可公司筹划了一个极大计划，但需要不少的奖金。而这三巨头聚会的 最主要目的就是看看该如何才能筹措到这笔钱。由于环球电影公司在柯立可 公司有不少的投资，当然也极度关心这件事。几经讨论，大家才发现柯立可 当初与任天堂联手是个绝大的错误，也是柯立可与环球电影公司发展进一步 关系的障碍。　　“我相信我们的一些专利权已经被任天堂仿冒了，大家有意见吗？”史 氏微笑地望望对面的这二人，二人心领神会知道史氏又要出招了。　　由于环球电影公司在柯立可公司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该公司总裁自然 不敢得罪环球电影公司的人，最后达成协议由环球电影公司与柯立可公司合 作将任天堂给拉下马来。主意一定，他就通知格林伯格进办公室，在做结论时史氏指出：“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残酷的事实对我们电影圈来说可真是感受尤深。像约翰韦恩、贾利古柏这些英雄人物如今安在？ 所以，任天堂逍遥的日子也该过去了。电视游乐业将来的利润一定相当可观， 一定要找个理由把任天堂拖下马??”　　最后，环球电影公司还不忘向柯立可再敲榨一遍，规定柯立可公司的营 业额中由他抽取 3％当做“驴子刚”仿冒《金刚》的“专利损失补偿费。”不久，就有 460 万美元的进帐了。史氏野心勃勃，除了想要插手电视游乐业 之外，还企图染指其他的行业，如唱片业、电影制片业、录影带业等等，都 是他眼里的“肥羊”。因此，他除了创立电影电视游乐公司以外，又买了一 家制造玩具的电玩公司。实伸与林肯偕同哈都一行人离开“黑塔”后，又沿着影城内的大道往前走去，路旁种满了棕桐树，替影城平添不少热带的气氛，迎面不时走来一些 平时难得一见的超级巨星。一行人来到一同又长又大好似仓库的建筑物旁边 就停下来，哈都介绍到，“这是咱们董事会的餐厅！”说完，便打开一道侧 门，率领一行人往里面走去。里面有张又长又大的桌子，坐上十几二十个人都绰绰有余，不过看桌上所准备的东西，他们这次只安排了四个人坐在这儿，这时，实伸的感冒似乎 更加重了。　　高大阴沉的史恩伯格戴了副又宽又大的玳瑁眼镜，一近门后就坐将下 来，似乎连声招呼都懒得打，实伸顿时觉得不快，真想就此打道回府。他还是耐着性子留了下来。再经过一番冗长而枯燥的介绍后，午餐端了上来，林肯与实伸就老实不客气地享用起来。 这之间四个人的谈话很少，除了杯盘相撞的声音外也只有吞咽声，忽然，史恩伯格站了起来，说他今天真高兴能看到任天堂的人前来和解。实伸再也 忍不住了，真想起来揍那家伙一拳。他转身望望林肯，他正在微笑地对史恩伯格以及哈都聊些电视游乐器的事情，同时也尽情地享用桌前的海鲜大餐。听了史恩伯格的话后，仍旧若无其事地说道：“这很简单。”然后眼珠瞟向这位环球公司的“二当家”说： “我们在《驴子刚》上面已经投资了不少钱去研究开发，喏！它就在那儿， 请二位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一遍，??我们觉得它根本就不是个仿冒品，因此， 我觉得并没有所谓的和解一说。”态度虽然平静，但语气却十分地坚定，神 色也冷静自持。实伸往桌子的另一端瞧去，才发现那儿已摆了一套“驴子刚。” 实伸从来没有看到林肯先生如此地老练，暗地里为他喝采不已，不过，同时 他也惴惴不安起来，不晓得史恩伯格下一步会如何。　　史恩伯格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 扶手上，似乎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二位来这儿就是为了摆平这案子的，看 在老天的份上，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你?你们到底想要怎样？”说完后 还做了个深呼吸。　　然后，他又回头望了望哈都，只见哈都的面色惨白，瞪了林肯一眼，而 林肯依然神色自若地接口：“很简单！我明白告诉两位，任天堂不想和解，史恩伯格先生！” 史恩伯格陡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几乎是吼的声音说道：“我受够了，不想再和你们谈了！”然后又怒气冲冲地瞪着林肯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 吗？阁下已犯了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其他三个人自然这时也没什么胃口了，于是也都站起来准备向门口走去。史恩伯格余怒未消地匆匆走在前面，哈都则紧紧跟在后面，臃肿矮短的 缺点暴露无遗，林肯则与实伸气定神闲的站在后面“欣赏”。在大门被重重 地摔上前，林肯忽然叫道：“史恩伯格先生！”　　史恩伯格立刻转过身来望着他，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的表情，看来他认为 对方一定是要让步了。“午安”。林肯只说了两个字。 史恩伯格果然言出必行，立刻一状告到了纽州的地方法院，林肯可不敢怠慢，立刻飞往东海岸，接洽纽约当地的一些名律师事务所，约翰律师事务所是其中最著名的一家，老板约翰·柯比更是亲自处理过一二十件的反托拉 斯案子，客户有百事可乐、华纳以及通用食品等大牌厂商。林肯曾描述他： 他一点胡子也没留，从外表看上去根本不像位律师。不过，他在工商界的声 望很高，对客户的权益锱铢必较，现在，任天堂能否起死回生可就全看他了。　　林肯偕同柯比一同前往京都面晤山内溥和任天堂的其他高级主管们，共 谋解决之道。这是林肯第一次见到山内溥，不过，他以前就听到过不少这位 能呼风唤雨的大企业家身旁所发生的许多事情，也知道他平常根本不想见 客。一走近“母脑”，他们二人就仔细地互相瞧着对方。　　“以前还没跟律师打过交道呢！没想到今天??”山内溥自我解嘲地说。 林肯笑了笑，“我们美国的律师简直是多如牛毛，我看光是西雅图的律 师就比你们全日本都多，所以，想不打交道都不行。”他顿了顿，“全美收 入排名前几名的有很多是律师，日本企业想要来美国打天下的话，也必须仰仗律师。” 出内溥终于开怀地笑开了，并与两人话起家常。　　但林肯并不耽误时间，简单地把柯比介绍给他后说道：“柯比是位法律 界的强人，一直以自己的行事方法打官司，并且，他也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其实山内溥比他们还急，他只想知道一件事：任天堂要怎么去做才不致输掉这场官司。末了，他还兀自说道：“我们必须要赢，没有第二条路走。” 林肯与柯比接着又会唔了一些任天堂总公司的其他高级主管，有横井， 官本等人。不久他们就回到美国，在以后的十几个月时间内这两家律事所几 乎动员了一切的力量在准备打这场官司。实伸也逐渐地了解到林肯当初质疑 环球电影公司是否真正拥有《金刚》的专利权这点是正确的，因为这家公司 过去从未声称《金刚》的商标已受到法律保护，从过去的一些判例上可以知 道像《金刚》这类东西是公共所有物，根本就不能做为商标，自然也就没有所谓仿冒或专利等问题了。 其实对任天堂有利的地方还不止这点呢，经过抽丝剥茧般的查访，林肯发现柯立可早已与环球制片达成协议，而且双方还讨论过投资与合作事宜， 这不但说明柯立可的证词可靠性问题，而且也可间接指出是环球电影公司垂 涎任天堂的广大市场才出此下策，试问：面对其它厂商的激烈竞争，什么狗皮杂碎的事做不出来？　　当各种资料都已齐备之际，一天晚上，实伸和妻子聊了起来，忽然他开 口问道：“洋子，依你之见我们是否需要把霍华·林肯从那家律师事务所给 挖过来？”原来，他十分欣赏林肯对法律的丰富经验与造诣，同时，对他的 处世态度亦赞不绝口。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还没向妻子表明，那就是他一直认为林肯是自己最亲密，最谈得来的朋友，其程度甚至还超过公司的员工与家人，在赞赏之余他不是没有任何怀疑，他告诉妻子自己一直不知道 林肯是不是太爱管闲事，太不客气，对工作太看重以及事业心是不是太强了 些。洋子回答说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测试出。　　一个晚上他跑去找林肯，说道：“我知道你已经对那家律师事务所的工 作有些厌倦，没关系，这只是职业倦怠症、换个工作环境就好了??。”“实伸，你??”林肯满腹狐疑地望着对方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 “我想请阁下来任天堂工作！”实伸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林肯一动不动，然后面无表情他说自己还要考虑一会儿。经过一阵难堪的沉默后，林肯说道：“我是很想把贵公司的问题圆满地解决，这也是我的 职业道德所告诉我该这么做的，至于要让我跳槽，一时之间我还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彷徨感觉呢。公司待我很好，我在这里也很有前程，但是进 入任天堂对我来说风险是大了些，再说??”“我了解，以前我从那家房地产公司跳槽过来也是与你有相同的感受”，实伸心有戚戚地说：“我知道你的感受，不过请放心，我的安排一定不会让 你失望的。”　　这次见面只有 20 分钟，但最后双方却达成了个重大协议，那就是如果 林肯“屈就”于任天堂的话，其地位必须仅次于实伸，至于他的职务则是资 深副总裁。告别时，实伸还握着对方阶手激动地说：“我终于把你给逮进任 天堂了。”12 月 7 日，林肯安排和那家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见了面，席间他讲明 30天以后他就要离开，请立刻派人来交接。 为了《驴子刚》这个案子，任天堂与环球电影公司使出浑身解数地准备种种证据以及攻防操演。后来开庭的日子终于来了，地点是美国地方法院纽 约分院，法官名叫罗伯·史威特。为了证明这套电玩与电影《金刚》一点关系都没有，柯比还传唤菲利浦做证。并要求他在法庭上当众演示电玩的玩法，菲利浦不知有此一招，只见他当即乒乒乓乓地玩了起来，末了，还意犹未尽。至于原始设计者当然也是个重要的人证。因此，宫本本人虽然在京都，但却 寄了份存证信函过来，信上说当初他的确是从《金刚》的名字中得到了一些 灵感，可是他声明在日本《金刚》可是个家喻户晓的“大众情人”。　　柯比翻出过去的许多许多判例来支持他的论点，也一再怀疑环球电影公 司拥有“金刚”专利权的合法性。最后，行事一向干脆。速审速决的法官史 威特做了判决，由于环球电影公司没拥有《金刚》的专利，所以，任天堂被 判无罪，而且即使环球电影拥用《金刚》专利的话也是无罪，因为电玩与电 影是两个完全不相同的东西。末了，他还指出环球电影公司破坏对方商誉， 任天堂有权提出赔偿。　　庭讯时让人发掘出不少“秘闻”。比如说柯比更在质询史恩伯格时问对 方：“你现在服务的环球电影公司是家大公司吗？史恩伯格先生！”“当然！”史恩伯格骄傲地提提领带。 “那到底有多大？”“去年营业额是多少？” “我想超过 10 亿美元吧！” “那么赚了多少？”“大概有 1. 35 亿吧！” 控方律师这时提出异议并声明这与案情无关，史恩伯格没有必要回答。　　“我只是想证明史恩伯格先生的证词不实，似乎想误导法官大人的判 案。”柯比就提出资料证明环球电影公司过去一年的营业额是 16 亿美元。“那么你的年薪是多少？”柯比再次提出质问。　　“我??我”，史恩伯格不知对方问题是否有玄机，一再迟疑着不肯回 答。“根据《商业周刊）的说法是你的年薪高达 463.8 万美元，对吗？” “抗议！抗议！”控方律师又站了起来激动地大叫：“这与案情无关。” “那么史恩伯格先生，这薪水中有多少是来自‘诉讼利润中心’的？” “什么??你说什么是??诉讼利润中心？”史恩伯格一头雾水。“这就是说，你专门靠着些讼棍帮你打官司就让你赚了不少钱，你怎么可以赚这种黑心钱！”席下听众这才恍然大司悟恩伯格的劣行。 后来，柯比又举证说明，几年前史恩伯格同另外一家公司对簿公堂，史恩伯格最终胜诉，但其提出的最有力证词则是（金刚）是属于公有物，任何人都不能据为己有！更没有所谓专利权的问题！把这两个案子相互对照，无 异又结结实实地打了史恩伯格一掌。　　由史恩伯格的证词中可以知道，他一直认为实伸对法律一窍不通，若史 恩伯格当初把他当成谈判对手的话，这场官司的胜负就未可知了，说不定连 官司都不用打就先和解了。　　不过，最让实伸感到安慰的是史恩伯格说他：“一看就知道是个人物， 和任天堂日本总公司老板一定有什么亲戚关系，不然不会这么深藏不露。”　　任天堂要求赔偿的金额是 180 万美元，三个月后，当这张又“肥”又“厚” 的支票送来时，实伸兴奋地在自己家里开了庆祝会，洋子不知买了多少瓶香 摈与人头马回来，实伸、林肯和柯比三个男人互相举杯庆功。柯比酬资丰厚 自然不在话下，别人虽然不知道这个案子倒底为他赚了多少钞票，但只消看看他回纽约时的排场就能猜到一二分了。原来，他一回到纽约，立刻邀约律师事务所的所有同仁与妻子一起到曼哈顿最贵的一家餐厅大吃一顿，不但包了豪华的包厢，而且点的菜都是最高级，最昂贵的。饭后柯比还把他与一艘 游艇的合照拿出来与大家分享。这时，大伙儿才知道这艘游艇价值三万美元，27 英尺长的豪华游艇就是任天堂公司感谢他的帮助所赠送的“薄礼”。柯比指了指这艘被命名为“驴子刚”的游艇，愉快地开起了玩笑：“这艘船的 船名已申请专利了噢，任何人都不得仿冒！”　　当初与任天堂“划清界限”柯立可公司为了达成和解，已经损失不少钱， 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时一看环球电影公司官司败诉，立刻上法庭控告它，要求对方退还当初的那笔“专利费”。这时已无心恋战的环球电影公司反而主动要求与柯立可私下和解，结果赔偿。道歉了事。在“骨牌效应”下， 华纳利与其他一些吃过环球电影公司暗亏的公司行号也都跟进，害得环球电 影公司那年的和解金就不知道付了多少。　　其实，对任天堂来说，最大的收获不是银行帐户里那笔额外增加的巨额 存款，而是经验的积累，林肯就说道：“这让我们体会到人情的冷暖与世事险恶，再好的朋友也照样有背后捅你一刀的可能。这事给我们的教训是除了 我们自己能处理不管有多严重的法律案件外，今后行事也绝不可霸道，环球 电影公司的殷鉴不远。第四节 智斗华纳利
谈判时间到了，擅长心理战的山内溥迟迟不露面，格林 伯格开始坐立不安，发急发慌，突然，山内溥出现在会场， 暴怒的山内溥像头雄师怒吼着，吓得对方噤若寒蝉。事后， 山内溥问：“我的表演水平怎么样？”　　任天堂与华纳利二家公司很早就开始打交道了，那时华纳利正打算购买 任天堂的“驴子刚”在其家庭电视游乐系统中使用的专利权。那次是由华纳 利公司主席雷·凯萨率华纳利的资深副总裁史吉普·保罗一同去任天堂位在 加州矽谷的营业处拜访，和林肯与实伸举行会谈。在这之前，林肯二人已与 华纳利的其他 12 位副总裁以及 20 位董事全部见了面，对这家公司的经营状 况已了然于胸。席间实伸只以简单的便餐招待雷·凯萨，他便趁机吹嘘他的 私人厨师都是来自全世界最有名气的餐馆，言下之意似乎暗指实伸存心怠慢 他这位娇客。　　这次会议还是有代价的，任天堂同意华纳利公司在其 800 型电脑上玩“驴 子刚”，其实这事的成功还要感谢山内溥在后面的撮合。有一天，他打了个 电话给实伸，建议任天堂应该找个机会和雷·凯萨谈谈，看看他是否有兴趣 买下家庭电脑在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专利。依据山内溥的想法，任天堂有能力 把家庭电脑推展到全日本每个家庭，但是一出了日本任天堂就没有辙了，为 了在美国、欧洲以及其它地方打开销路，还非得仰仗华纳利遍布在世界各地 的销售网不可。如果任天堂能顺利和华纳利搭上线，这样任天堂的游乐系统 就可以随销到全世界了。　　不过当时，华纳利 2600 型已嫌落伍，而大家口耳相传的华纳利 5200 型 似乎是八字还没一撇。就在这个时候市场又谣传华纳利正大力开发功能更 强、更多的华纳利 7800 型系统。山内溥相信凭任天堂在日本的成功经验， 一定会带给华纳利的研发实验室一些新的观念与做法。雷·凯萨对任天堂的家庭电脑很有兴趣，也很想和任天堂合作打开以往在电玩方面的困境而另外创出一番局面，是他告诉实伸与林肯事不宜迟，最 好立刻坐上华纳利公司所属的喷气机和华纳利的头头们会谈。实伸这二名没 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就赶到机场，坐在华纳利公司私人的“弯流”号豪华喷气 客机上。顺便一提的是一向讲究排场的雷·凯萨问二人是否想在豪华客机上享用丰盛的大餐，这时林肯回答西雅图与太阳谷距离这么近，根本不可能舒舒服 服的吃顿饭，这等于是间接讽刺对方的奢靡作风，同时实伸已经很饿了，于 是他们二人就在机场内华纳利公司所属的私人豪华餐厅内随便对付了一顿。 不过当二人坐上飞机后，真的看到华纳利公司的其他高级员工在里面享受着车盛的美食，穿戴整整齐齐的侍者还殷勤地劝实伸二人再用餐一次，实伸一看，菜色有鲑鱼生鱼片与芥末，才知道这是特别为他这位日本人准备的。 当这架喷气机在圣乔斯降落时，一位整齐的司机立刻把二位贵客送上一 辆恭候多时的豪华轿车，不久，华纳利的总部大楼赫然在望。当二人被带到 一间气派非凡的会议室时，看到几乎所有的人员们都到齐了，有华纳公司的曼宁、吉拉得、雷·凯萨、史吉普·保罗，其他的副总裁以及一大堆的律师，会议进行到一半时，真正的后台大老板史提夫·罗斯探头进来向二人打了声招呼，并表示诚挚的歉意，原来，他有其他要事必须立刻搭公司的喷气机回 纽约，不过他请实伸二人放心，他会租架包机把二人送回西雅图。会议一开始是由实伸对任天堂的家庭电脑做了个大致的描述，话还没讲完，坐在桌子最远处的吉拉得与凯萨便提出不少问题，当然，那些重责在身 的律师提出了不少问题，而实伸也是尽其所能地洋加解说。冷眼旁观的林肯 事后回忆道：“我和实伸的勾通是不用言语的，并凭他的几个表情就可以知 道他不了解那件事，或是当时他的心情如何。这一次我知道实伸对华纳利公司的官僚作风有些吃惊。”　　二人离开会议室时早已精疲力尽了，但对于事态的进展如何却一点也不 敢确定。到了机场，二人搭上罗斯为他们安排的包机，就在这架较小的飞机 上正要舒展舒展自己之际，副驾驶走了进来告诉他们：“罗斯先生送了些美 酒给阁下。”接着便一击掌，待命的侍应生立刻端来几瓶甚为稀罕的波尔多美酒。　　林肯事后回忆道：“不知道那天我们是怎么回到家的，不过，第二天醒 来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第二步就是华纳利的人要亲眼瞧瞧家庭电脑了，这次会面的地点是在京 都，由史吉普·保罗亲率十几位公司经理主管到会，任天堂的代表是由“大当家”山内溥率领实伸以及林肯赴会，而操作与示范的重任则是由上村执行，通过一位翻译，他向在坐的贵客们解释何以家庭电脑是最好的。 在会议进行中，山内溥进进出出了好多次，其实，说穿了这也是他心理战的一种，目的是想让华纳利的与会者知道他是位大忙人，全世界各地都有他的事业。 第一天会议结束后，山内溥这惑敌的招式果然奏效，保罗一回到旅馆就电召林肯前来一叙，顺便向他打听那个进进出出的日本人到底是何来头。过 了几天，林肯就用山内溥的这招功夫继续吓保罗道：“你看，最近这两天山 内溥根本不来开会了，他耐性有限，我看你还是趁早签下合约免得别人捷足 先登??”最后，华纳利的这些代表们向任天堂借用了一个隐密的办公室，并给还在加州遥控的雷·凯萨通了电话，·雷立刻联络上纽约的吉拉得，这时，枯 坐在原会议室的实伸与林肯见到山内溥突然闯了进来，于是林肯立刻心急地 说道：“山内溥先生，您不应该在这儿出现的，如果华纳利的那些家伙回来 发现你在这儿 .他们一定会觉得你过份操心这事的进展，这恐怕不太妥当??。”　　山内溥冷冷地回望林肯一眼，心急的林肯立刻住嘴。由山内溥的神色中， 他知道这位商场名人自有定见，也有他自成一家的谈判战略。换言之，他不 需要一位没有什么文化背景又肤浅的美国年轻律师告诉他该怎么做。　　果然，那些华纳利的代表回到会议室时，山内溥仍然神色自若地坐在那 儿。保罗清了清喉咙，告诉任天堂的人说，上峰已经答应了这件交易，并且嘱咐林肯立刻准备书面合约。双方言明在当月于芝加哥所举办的消费性电子 产品大展时正式合约。这时，山内溥才站起身预先离开会议室，由他握手与 日本式的鞠躬看出来他十分满意这次会议的成果。　　6 月底，山内溥飞往芝加哥参加这次消费性电子产品的大展，陪他出席 盛会的则是林肯与实伸。在拥挤的展销中心里，三人踱着方步经过柯立可公司的摊位时驻足了一会儿，原来当时该公司正展示他们最新开发出来的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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