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游戏一代宗师影评里面的武学古籍怎么得到

[转载]一代宗师背后真正的武林传奇 真正高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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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识君王家卫导演的电影《一代宗师》,是前些时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其中,梁朝伟扮演的叶问有一句台词,颇令人回味:“在我四十岁之前,未曾见过什么‘高山’,没想到人生最难翻越的,是生活!”《一代宗师》的编剧徐皓峰在接受《东方早报》专访时也谈到,武术曾是中国人的生活方式之一,只是如今已然消散。那么,在银幕和传奇之外,武林中人的日常生活状态是什么样的?在历经晚清到民国、民国到共和国这两大变化之后,那些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经受了怎样的波折和劫难?他们的一身本领,可曾得到继承和发展?门徒后人而今安在?带着这些疑问,我们采访了华东理工大学人文研究院的张荣明教授。他向来醉心于方术、气功等传统民间文化研究,年少时因为机缘巧合,得以结识武林高手。通过他的讲述,我们多少可以窥见那个并未逝去的武林。前不久上映的电影《一代宗师》里涉及了很多功夫,咏春、八极、八卦、形意……这些功夫都有哪些代表人物?有着怎样的传承和发展?张荣明:要谈武林往事,实际上我并不是最适合的。因为我不是武林中人。鲁迅先生写过一篇文章叫《门外文谈》,我今天呢,也只能算是门外谈武。敢于斗胆谈谈的,是缘于“文革” 期间我有幸结识一位正宗八卦拳大师王壮飞,并拜他为师学过几招。这里先来谈谈八卦拳渊源脉络。八卦拳又称八卦掌,创始人是董海川,生于嘉庆年间。他从小喜欢习武,具有这方面的天赋,成年后云游四方,拜访名师高手,善于取长补短,最后汲取各种拳术精华,提炼升华,独创出一种新的拳术,取名为八卦拳。这种创造新拳术的过程,也可说是“海纳百川”的过程,因此这位原名董继德,后又改名为“董海川”,或许正是暗合这层意思也未可知。后来他设法到京城肃王府内当听差仆人,但韬光养晦,毫不显山露水。某日,精通武艺身手不凡的肃王府护院总管或许是“技痒”罢,他毛遂自荐要在肃王面前演武献技,一时间府中宾客及仆佣围在王府演艺厅前看热闹。此时董海川正要替肃王送茶,厅前看客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情急之下,董海川一手托盘、一手提壶,纵身跃过人墙,从容来到肃王及宾客面前献茶。肃王大惊,没想到眼前的听差也是个武林高手,叫他当场操演拳法并与护院总管比武,仅仅两三个回合,董海川就一掌把总管打倒在地。这叫做“偶尔露峥嵘”,一掌定乾坤。肃王后来就任命董海川为王府护院总管。自此以后,董海川的名声在北京城外传播开来。董海川弟子众多,主要有两个流派:一个是以尹福的牛舌掌为代表的尹派,一个是以程廷华的龙爪掌为代表的程派。尹福当时认识一个经常替王府送米的宫宝田,数次接触之后,发现这个小伙子是个练拳的难得之才,孺子可教。孔子不也讲过:“才难,不其然乎?”人才难得,尹福便把宫宝田带去拜见老师董海川,董海川目光如炬,一见之下,就知道这是一块罕见璞玉,打磨雕琢之后必成大器。就叮嘱尹福必须重点培养。从此以后,尹福就全心全意指导宫宝田练功,倾心相授,而宫宝田呢,也发奋苦练,一丝不苟。据说尹福每天发给宫宝田一个木碗,练功的汗水必须滴满木碗,否则就不能休息罢手。数年之后,董海川又亲授秘诀和八卦拳谱,给予最后的精雕细琢。天道酬勤,仅仅二十多岁的宫宝田已在八卦拳的殿堂之内登堂入室,尽窥奥秘。尤其是他纵身飞起数丈高的轻功,如同猿猴轻灵穿越于参天大树之上,独步天下,武林称其为“宫猴子”。1897年,宫宝田被召入清宫,任护卫首领,封四品带刀侍卫,先后任慈禧及光绪的近身侍卫,可以说是清宫大内护卫总管。庚子事变,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宫宝田护送太后及皇帝逃往西安有功,钦赐黄马褂一件。过了几年,宫宝田称病告老回乡。《一代宗师》里就有这个宫宝田,他是章子怡演的宫二的父亲。张荣明:是的。1922年,东北军阀张作霖听闻清宫大内高手宫宝田还活着,就派人邀请他担任奉军总教练。两人见面之时,因宫宝田身材瘦小,张作霖怀疑他徒有虚名。宫宝田愿一展身手,退至二十步外请张作霖开枪打他。张作霖枪法奇准,能百步灭香火。张连发两枪,皆未击中,待到还想发第三枪时,宫宝田已闪到他背后说:“谢谢大帅枪下留情。”这使得张作霖大为佩服,并委任宫宝田为东三省巡阅使兼奉军总教练。以后,宫宝田曾经数次帮助张作霖化险为夷。1928年,张作霖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当时未随其同行的宫宝田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悲伤,不久就辞职返回山东故乡。宫宝田的轻功极其神奇,我曾经听王壮飞老师讲过他的几件逸闻。第一件是宫宝田在清宫当大内护卫总管时,在宫内廷院矗起一根几丈高的粗壮大旗杆,顶端安置一个下小上大的拱形木盒,由于宫宝田身形瘦小,夜间通常蜷伏在这个木盒内值班休息,一有风吹草动,他即能飞身而下,如神兵自天而降,对于任何图谋不轨的刺客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第二件:某年夏天,宫、王师徒两人外出游玩,因天气酷热,他俩坐在一棵大树下乘凉。突然树上掉下一粒鸟屎,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宫宝田纵身腾空而上,眨眼之间已把那只拉屎的小鸟捉在手里。这说明宫宝田功夫神速已至不可思议的境地,怪不得他能躲闪张作霖在二十步外的射击。我后来也看到一段相关的文献记载,可以证实王壮飞老师所说。有一次山东境内有两群人持械发生斗殴,双方浩浩荡荡各自纠集数百人,准备血拼一场,官府一时也不敢干涉,有人急忙向告老返乡的宫宝田救援。人命关天,宫宝田骑马赶至现场调解,双方首领似乎并不愿意罢手。此时屋顶上有几只麻雀在吱吱乱叫,宫宝田脚蹬马鞍,飞身蹿上手捉麻雀轻轻落地,口中念道:“小小麻雀,竟敢无礼!”在场之人皆被这一手飞身捉雀的绝技惊得目瞪口呆,最后双方在宫宝田的劝解下各自退去,冰释前嫌。第三件是:宫宝田能跳在竹编的笸箩边上,演练八卦掌,连走数圈,空空如也的竹笸箩仅仅微微抖动,毫不倾翻。这无疑也是一大绝活。我想这三件逸闻可以充分表明一代大侠宫宝田的几个特点:富有智慧,功夫神速,身轻如燕。宫宝田事例表明,他是以小个子打巨无霸,以轻量级打重量级,“四两拨千斤”嘛,这充分说明中国武术真功夫的精妙。决不像中国足球的“糙哥”们,技不如人,只能压低年龄,混在少年队中以大欺小。瘦小的宫宝田为何能任清宫大内护卫总管?就是一个“快”字,一剑封喉。这就像美国海豹突击队“空中斩首”击毙本·拉丹一样,他突然自天而降,摧枯拉朽,短时间干完就走。方圆两三里之内就是有一两个师赶来搭救他也来不及呀。此种情形恰如古代中国小说所揭示的那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囊中探物。”其实也是一个“快”字。当然宫宝田还有许多其他绝技,这里无法详谈。1928年皇姑屯事件发生后,经山东名流刁玉亭推荐,辞职还乡的宫宝田在烟台收王壮飞为弟子,王家是烟台巨富。其时王壮飞年仅十五,他从六岁开始练武,如今他父亲又以重金聘请名师到家单独传授,师徒同食同宿练功达十年之久,亲如父子。王壮飞练拳极其勤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天清晨、中午、夜晚练拳三次,共计二百多遍,练得浑身上下的筋骨酸痛无比,好像脱胎换骨似的,历经十载春秋,终于学得八卦穿掌、八卦伏虎罗汉拳、八卦黑虎拳、乌龙拳以及各类八卦器械等,完完整整得到正宗八卦拳的神髓和技击奥秘。王壮飞全面掌握八卦掌精髓之后,曾在烟台《芝罘报》和《新明日报》上刊登广告,以重金邀请武林各派高手前来切磋比试,后来又在烟台东华楼开设演武厅,虽然上门较量者不少,但始终未遇敌手。这期间他曾先后打败过山东擂台冠军、铁砂手李某,名噪一时的“螳螂王”刘某以及身似铁塔、力大无比、两腕能悬吊八百斤重量行走如飞的朱某,还打败过美国远东舰队的黑人拳王。现代武林中,还有类似王壮飞的传奇人物吗?张荣明:确实还有。当年山东某中学曾劝退或开除过两个学生:一个是王壮飞,因表演轻功经常从二楼跳下跃起,引得同学们一阵阵喝彩围观而严重干扰教学秩序;另一个是张春桥,因参加地下革命活动而被校方发现。后来革命低潮时,张春桥还回到山东故乡在王壮飞老师家中当过文秘。因是校友,王壮飞老师对张春桥相当不错,购西服时每人一套,买皮包时每人一个,出外经商旅游,两人皆结伴而行。王家商务繁忙,一共设有三个文秘,张春桥初来乍到就已经挤掉一个,取而代之。如论“武功”,也属高手苗子。所谓“不安于室”,古代通常是指不守妇道的女性,但这里也可以比喻张春桥这个人。干了没多久,张氏自负其才,竟然想当首席文秘。青年人容易讲义气,王壮飞老师觉得也未尝不可,向他父亲游说,以便让张春桥如愿以偿。但王父却不以为然,觉得家中原先的首席文秘忠心耿耿干了十多年,不能让这个姓张的毛头小伙子轻易取代,故没有答应儿子的请求。据说张春桥一怒之下,就此负气出走。不甘屈居人下,要当就当首席文秘。有时候,一个人今后沉浮盛衰的命运,在他青年时代的性格行为之中,已经早早显示出来了。“文革”期间,我还在王家看见过一个瘦长汉子,他经常前来拜访,神态阴沉,莫测高深。据说此人曾经做过张春桥的警卫。人晃来晃去,右手常常插在裤袋中,估计是一种职业习惯,因裤袋内或许藏有一把枪——这当然是我们年轻时幼稚或者是外行的一种想法。现在看电视新闻,普京或奥巴马的保镖,何尝会把手插在裤袋里,要掏枪也是从怀中掏呀。您什么时候开始与武林人物接触的呢?在武林中还有哪些所见所闻,又有哪些受益呢?张荣明:大概是在1967年。王壮飞老师膝下有八个子女,五男三女。老六是翰之,曾名约翰,比我大十岁,我称他为六哥,他苦练八卦拳数十年,是尽得其父拳术精髓的唯一衣钵传人。老七是雅谷,老八名得之,又名彼得,年龄最小,是家中的宠儿,比我大一两岁。当时彼得与我关系最好,从1967年至1970年有时我与他几乎朝夕相处。他家住在南京东路、山西路口的一幢大楼里,我家住在南京东路、河南路口的一条弄堂内,来去仅花五六分钟。当年就是彼得把我作为他的好友引见给他的父亲,随后我就拜王壮飞为师,开始练八卦拳。“文革”期间,青少年都失学,主要靠自我打发时间,彼得喜欢练书法及篆刻,我则读闲书及练练拳。八卦拳练起来实在太苦,我基本上是浅尝辄止,得点皮毛而已。王家确是名门,虽处“文革”期间,家中进进出出的文化名人不少。记得有一天王家来了一位老先生,衣冠楚楚,满脸红光,谈笑风生,顾盼自雄,尤其是举手投足之间处处别有一番风度,确是一位贵客。“文革”期间的知识分子大都是服装朴素,脸色憔悴,模样萎头萎脑,举止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我想这位老先生是何方神圣,竟然显示如此姿态?王家后来告诉我此人名陆澹安,饱学之士,写过许多书,他当时有一个女儿在联合国秘书长吴丹办公室担任要职,故虽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文革”时期,政府当局对他也是特殊礼遇,逢年过节还频频致送慰问信。这不难理解,当时中华人民共和国还被排斥在联合国之外,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毛主席与周总理才运筹帷幄,设法让中华人民共和国重新恢复在联合国的席位,并不容易。我在小学三四年级时已获黄浦区少年象棋冠军,记忆力不错,能背对一两个小伙伴下蒙棋,又喜欢看古典小说,从《三国演义》到《水浒》《封神榜》,从《七侠五义》到《小五义》《续小五义》,至少读过二三十部。对内容滚瓜烂熟,可以随随便便即兴发挥。练拳之余,王壮飞老师喜欢听我讲这些武侠故事。那时又没有电视节目之类的娱乐活动。像陆澹安这样满腹诗书的老先生来得不少。王老师有一次把我介绍给他们说:“我这个小朋友下棋下得好,看的书也不少。”噢,老先生打量我一下,颇有兴趣地盘点了一下我一肚皮古典小说大杂烩之后,笑眯眯地说:“小弟弟,你看过这些书不容易,但这不能算是学问,古代考状元主要读四书五经、廿四史、诸子百家、孔孟老庄。”这话对少年人的自尊心也是莫大打击,但也恰如禅宗大和尚一声棒喝,怎么说呢?不能说这一声棒喝劈开一座五行山,跳出一个孙悟空来,虽然那时候是提倡造反有理的;但至少可以说,这一声棒喝打破一个少年人的知识迷雾阵,使他从懵懵懂懂、自我陶醉的身躯中阳神出窍,跳出一个真我来。这个觉醒的真我从今以后要去寻找一种新的知识。但当时有钱也买不到这些书,我只能想方设法才借到一些油光纸石印本之类的《道德经》《史记精华》,先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直至1971年“批林批孔”后,福州路古籍书店可以出售古籍,以供大批判使用,我才花了二十二元购买了一套光绪三年浙江书局刻印的《二十二子》,线装书,共有八十三本。后来又陆续购置了一批经史子集,隐身于浦东一处祖居中系统自学。前前后后达十年之久。这中间我曾赴安徽农村插队落户,时间是1970年3月,半年后因水土不服生病回沪。我的经验是:学武须得名家指点,学文只要略具一些天赋,完全可以无师自通。借《管子》中一句话化用一下,就是:思之思之,“思而不得,鬼神教之”。并不是真有鬼神来教你读懂高深古书,而是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呀。十年自学,我读完了《二十二子》、四书五经、廿四史——因为《清史稿》出版较晚,后来才补读。至于那套“文革”时期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鲁迅文集》,共有二十多本薄型册子,我翻来覆去至少读过三四十遍。十年“文革”,精神食粮大饥荒呀,根本别无他书可看。八十年代中期我投身在恩师程应镠教授门下,在上海师大古籍研究所读研究生,进校第二年已出版了一本与先秦哲学相关的学术专著,第三年一毕业,已谬托人才之名,被引进华东理工大学(原名华东化工学院)文化研究所工作,承蒙陈校长分配一套刚造好的宽敞住房,可以安置我当时近万册藏书。至今的我也算是一个学林中人,但追根溯源,却受惠于武林不浅。现在回想一下,“文革”中传统文化与知识分子可以说是斯文扫地,但那时在王家出入来往的文化人不少,三教九流、身怀绝技的人都有,大家聊聊天,谈谈学问,抱团取暖。给我印象最深的当然是陆澹安。从某种意义上说,陆澹安是“上海章士钊”,而章士钊是“北京陆澹安”,两位膝下皆有一个好女儿。“文革”期间,陆澹安之女,岂是古人所称的“千金”而已,简直是“南海观音”,不,正确地说应是“西海观音”,瑞光一道,即可庇佑她的老父亲在狂风暴雨中仍可优哉游哉不失风度地保持如此优雅的姿态,令人印象深刻。而章士钊的养女更是出类拔萃,荣幸地出任毛泽东的英文老师。这些女中豪杰的际遇,可以让满脑子重男轻女的中国“士大夫”们反思反思,难道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所说的“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就没有一点道理吗?在一个特殊时期,武林似乎也有新的变化,或者说武林本身也在转型。张荣明:问题不仅仅是现代武林在转型,社会上整个青少年群体也在转型,本来应该是背着书包去学校,安静地坐在教室里读书的读书郎,现在一下子不能读书了,像脱缰的野马流散到社会上去了。青少年的精力是旺盛的,不管时代风云如何变化,总需要有一个发泄的载体。我记得,“文革”中,沪上许多青少年闲来无事,扎堆成一个个圈子:有举杠铃练健美,秀二头肌威慑同辈耀武扬威准备打架的;有刻苦练摔跤,经常拉场子迎战南来北往的民间摔跤爱好者的;有勤练小提琴,准备参加文艺小分队演出的;有苦练书法,以备写大字报时一展所长的;有画画写生的,将来总得混个饭碗罢;有练习外语,盼望有朝一日搭识外国佬出国赚大钱的;有锐意钻研牌理,想做老千轻易赢他人钱财的;有感叹造化弄人,研究星相占卜探索命运之神究竟是如何摆布众生的。形形色色,不一而足。“文革”中学武一下子也找不到出路,作为八卦掌第四代掌门人的王翰之,在练拳教拳之余好像也在转型,他在读古诗文,在练书法,在搞篆刻,在研究周易,甚至还在研究命相之类的方术。不过他请教的老师皆是名家:如篆刻向陈巨来请教,书法向沈尹默的弟子胡问遂请教,古诗文向陆澹安、沈禹钟、朱大可请教,这三人皆是成名于民国时代的饱学之士。那个时代又没有“武林风”之类的擂台赛,如果真有外国选手来挑战,我想年富力强的王翰之一定会跳上台去,踢翻几个外国佬,以解心头怀才不遇之恨。不仅仅是王翰之,王壮飞老师的其他弟子也有人在读古文诗词,在练书法。这叫做“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呀。王翰之最小的弟弟王得之就一心一意在学篆刻、练书法。武术大师的小儿子已经弃武学文了,这当然有点可惜。我在《竺可桢日记》中看到抗战结束国共内战爆发时梅兰芳的儿子梅葆琛根本不愿学唱戏,而是准备去读航空专业了,这也是在应对时代的突变呀。武林世界往往鱼龙混杂,英雄和小丑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究竟如何判断一个人有没有功夫、是不是高手?有具体的评判标准吗?张荣明:一个武林高手如能在青石板上一踏就是一个凹下去的脚印,铁棒铁块一抓就能留下一个五指俱现的手痕,这就叫“踏石有印,抓铁有痕”。武林高手如能展现如此内功,往往就可吓退对手,不战而屈人之兵。我至今还记得清楚:王家子弟在“文革”初期有一件事引起轰动。当时全国各地许多单位制造了各种样式的毛泽东徽章,至少有几千个品种,五颜六色,精美绝伦,受到了民众的喜爱,人们以佩戴毛泽东徽章为荣。上海在“文革”时期大概自发形成许多交换毛章的场所,参与交换的人员以青少年居多。南京路、山西路口就经常集聚了数十人在交换,人多时可达百余人。但当局并不认可这种民间自发的收藏交换,经常会组织各种队伍来冲击取缔。传说某日有一批“上体司”(即上海体育系统造反派)人员来包围这个交换场所,并要强行没收交换者手中的毛章。这些毛章持有者皆是青少年,你要强行没收他的心爱之物,自然不免要哭喊挣扎。据说此时王家第七个儿子王雅谷正巧路过这里,看见人高马大的“上体司”人员在摆布几个青少年,不禁上前要劝阻,“上体司”人员皆是身体魁梧之辈,平时威风八面,没想到眼前杀出个程咬金来,竟敢老虎头上拍苍蝇,阻拦“革命行动”,当下就要动手打王雅谷。他们不知道这个王雅谷是武术之家子弟,“宰相门丁九品官”,虽然他没有好好练过武功,但总有几手皮毛,几手看家本领,因此出手就撂倒几个壮汉。这还了得!十多个“上体司”人员就凶狠地围攻上来,这个王雅谷边打边退,仗着几手武功,从南京路口穿越天津路、宁波路两条马路,最后从北京东路成功脱身,扬长而去。一路上观看者如潮,人声鼎沸。“上体司”岂肯罢休,知道对手是八卦拳大师的儿子,不敢怠慢,就重新集聚了两卡车人员,企图上门来寻衅讨个说法。王家宣称:“一人做事一人当。王雅谷已回崇明农场工作,你们有本事请到崇明去找他!”王壮飞与王翰之站在家门口,一人扬起一个手臂把守,没有一个人能冲得进去。以上就是我听到的传闻,并不是亲眼所见。后来这个事件在南京东路至北京东路之间这一区域内就纷纷传颂开来,主要是在青少年之间啧啧传颂,血气方刚的闻听者好像刚刚观看一场《龙门飞甲》,特别过瘾,有时还要添油加醋,反复传播。因此形成了几个不同版本。核心内容就是王家的八卦拳果然厉害,凶狠魁梧的“上体司”壮汉对仅有几手皮毛的王雅谷也奈何不得,也就是说小小的周仓的本领已经如此不凡,他的主人关公的武艺还用说吗?青少年们摩拳擦掌,很希望能向王壮飞大师学几手,但也探听到王家门第高深,通常从不对外招收学生,不免深感失望。其时我还没有与王家子弟相识,十四五岁的我也听得如醉如痴,心中不禁升起一个愿望:今后一定要去王家探个究竟,见识一下武术大师的高深功夫。几十年后,我与翰之兄谈起这个事件,想印证一下事件的真相究竟如何。翰之兄笑了笑,告诉我:他当时闻听大楼下人声喧哗,得知雅谷遭人围攻,就急忙下楼救弟,面对来者不善的数十个壮汉,万不得已就准备动手操练一番。没想到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对方有一个人认出原来是王翰之,知道他的功夫厉害,与他交手绝对占不到便宜,虽然人多势众可以打乱拳,但万一有人被他八卦掌击中一下,至少要断骨倒地爬不起。何苦呢?于是在和事佬的调解下,“上体司”人员就偃旗息鼓撤退了。不过,翰之兄也纠正了传说中误差:即雅谷当时并没有边打边退横穿两条马路,他动手与对方较量一番之后,就迅速躲进了旁边的一条弄堂。我说:能全身而退也不容易。“文革”期间武林人物较压抑,改革开放以后他们能否得到发挥一技之长的机会呢?张荣明:王壮飞大师在改革开放后得到了很大的发展空间。1984年他被聘任为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政府聘请其进馆办武术组并任组长。他立足于上海,广泛地收徒授业,是上海徐汇武协和交通大学武协的名誉主席和武术顾问,上海市体育俱乐部聘其主持八卦拳训练班,几年中就已培养学员七百多名。1987年他又被中国海军陆战队特聘为技击散打总教练,对这些军中精英传授武道。还曾应广州市、湛江市等武协之邀南下为数百人授拳,使八卦拳的桃李遍及全国各地。上海电视台曾为他录摄八卦拳的专题片。香港《功夫》杂志和《澳门日报》也对他的功夫作了多方位的介绍,尊他为“八卦拳王”。1986年世界各源流武术交流大会特邀其表演与交流,获赠“神功盖世”与“泰山北斗”锦旗。这是对宗师武功的肯定,也是对八卦拳的肯定。作为八卦拳第四代掌门人的王翰之,在教授中国海军陆战队战士技击散打的期间曾受到国家副主席王震将军的接见,我见到过一张两人握手坐在一起的合影。八十年代末期,王翰之开始周游世界,先赴澳门及香港,后往东南亚各国及美国等地,传播中华武术八卦掌,受到广泛的欢迎,任美国纽约东方武术研究院永远名誉院长兼首席技击顾问,新加坡八卦拳会永远总教练。江湖历来有风险,况且是世界各国这个大江湖,可以想像,他在周游各地传授武艺时必然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挑战。由于王翰之身材并不高大威猛,经常有人会以重金聘请大个子武师或拳王前来挑战,来势汹汹,不怀好意,既然不是友谊赛,他也只能让这些挑战者尝尝中华真功夫,仅仅两三个回合这些挑战者就被打断肋骨而倒地。过后这些挂彩的挑战者往往还要拿了重礼来拜他为师,恳求学拳。旅居澳门时,身材魁梧的日本空手道高手阿部新一郎闻其名声前来拜访,并要求比试交手。王翰之见他并无恶意,只是想切磋功夫而已,也就不想让他太难堪,于是伸出一条手臂先让他踢几下。东洋武士阿部新一郎猛抬铁腿朝王翰之胳膊狠命踢来,顿觉疼痛难忍,知难而退,而王翰之却是谈笑自若,毫不在意。阿部大感佩服,当时即对人说:“踢在王先生臂上好像是踢在铁棍和水泥墙上,实在受不住。”我也见过一段实况录像,一位一米八左右的粗壮大个子摆出架式与其对垒,身材不高的王翰之上去就只是一掌,没有第二掌,只是这一掌就把这个大个子打翻在地,轰隆一声,就像一堵墙顷刻倒地,声响如雷。不见此景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宫廷八卦掌,大内真功夫的威力确实超乎常人之想像。近几年来,王翰之开始总结一生经验,著书立说,于2010年底出版《拳道》一书,我当时为该书写了一篇短评:八卦拳名家王翰之先生《拳道》一书于去年年底在华龄出版社出版问世,笔者得以先睹为快,浏览之后深感此书对于拳理阐述广博精微,出神入化,确是武林经典中的一朵奇葩,非世间“花拳绣腿”武师所著拳书可望其项背于万一……翰之先生《拳道》一书把历代密不外传之八卦掌秘诀公之于天下,形象精辟地阐释了八卦掌拳法刚柔相抱,阴阳回旋,变化莫测,将大自然八种属性功能融会于拳法之中,是体现天地之造化奥妙的中华武术精华宝典。……不必讳言,武林中人长年累月习武,毕其终身精力于拳术,大都缺乏深厚文化底蕴,而八卦拳名家王翰之则是武林中的异数,除武艺拳道之外,他于书法、篆刻、国画乃至文章诗赋、易理术数皆得名师熏陶,博采众长,自成一家。中华武术源远流长,然而武术名家能集书法篆刻吟诗作画易理术数诸艺于一身者,古今罕见。翰之其人,岂仅仅是今人哉?诚可列入古代《无双谱》一书,成为历史长河悠悠文脉武系中一位卓荦特异人物也。数十年来涵养心得尽萃于《拳道》一书,依笔者看来,《拳道》一书确是艺林中的妙品,诚可与史上钟嵘《诗品》、陆羽《茶经》、包世臣《艺舟双楫》、范世勋《桃花泉奕谱》相颉颃,决胜负于百世千秋之下矣。笔者与翰之兄相交于四十年前,曾目睹其练武习字于晨光月色之下,吟诗作画于朝晖夕霭之间,复精研周易术数,遍访名家耆宿,其人勤奋坚韧,刻苦淬砺,勇猛精进,非世间常人所能想像。二十年后,翰之兄出国遍游海外三大洲,几乎近似于康有为所云:“三周大地,遍游四洲,经三十一国,行六十万里”,广交天下高手,切磋拳道书艺,得览四海之内种种雄峰巨川圣迹遗址,尽收域外奇境妙景于眼底,所遇异人怪杰权贵精英名僧高道难以计数,唯其“蓄之厚”,故尔“发之锐”,厚积薄发,一鸣惊人。及至今日,海外游历归来,翰之先生已达坐六望七之年,以山川雄奇浑灏之气,助其笔墨酣畅淋漓之文,著成《拳道》一书,以飨世人,试看今日域中,并世武林中尚无第二人有此奇遇绝技也,诚所谓精于艺、臻于“道”矣。应该承认,本人未能免俗,对友人著作多有溢美之辞,此亦人之常情。我想说的是:对于《拳道》这类书,不能以文人眼光咬文嚼字来吹毛求疵,这是一本武术家的著作,读者应该从大处着眼,得意忘言,取神遗貌。说到底,衡量武功真伪,不靠伶牙俐齿作口舌之争,而是靠动手比试一决高低的。过去的武林有完整的价值观体系,以及以这个体系为基础的一整套繁复的规则礼仪,随着时代变迁,这些东西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还剩下多少?张荣明:武林中一整套繁复的规则礼仪,假如原先确实存在的话,那么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也逐渐在改变,所谓与时俱进嘛。我想过去在武林中拜师,尤其是有幸遇到大师级的武术宗师,肯定是要磕头行大礼的。老师把一生所得精华传授给你,俯首行大礼,磕个头有什么不可以,完全是应该的。这不仅是武林中如此,学林中同样是如此。国学大师黄侃是何等自负的人物,但是他碰到四代家传经学维系一身的刘师培,还是心甘情愿主动备了香烛向刘磕头行大礼。我想,实际上黄侃不是向刘师培这个肉身磕头,他是在向名重海内的真学问磕头,向中华国粹磕头,希望薪火相传,不要突然中断而成广陵散。规则与礼仪是中华文明的一个组成部分,规则与礼仪也是文明能够长存不衰的重要条件。据楚辞专家姜亮夫回忆:1927年,当国学大师王国维投湖自尽之后,作为“全中国最博学”的陈寅恪,就曾在王之灵前三跪九叩行大礼,“文化神州丧一身”,三跪九叩呀,非如此不足以表达陈寅恪悲痛乃至悲愤之情。我认为:陈寅恪以如此隆重的举止向神州文化的托命巨子作最后的告别。从某种意义上说,陈寅恪先生以自己的“行为艺术”奋然一跃,向清华园的后生小子宣告:你们应该记住,哪怕是在沧海横流、玉石俱焚的年代中,神州文化的“一脉慧灯”仍然应该享有巍巍然崇高的地位。去年我在电视中看到了上海目前唯一的国医大师颜德馨教授收徒仪式就举办得特别隆重。我以为如要培养特殊人才,只有经过隆重的拜师仪式之后,学生心灵受到震动而铭诸肺腑,才会尊师重道。前几年我受邀往同济大学“中医大师班”上作过一个讲座,题目是“中华养生哲学及方法在世界文化史上的意义”。听讲的学员只有七八个,皆是全国中医界的中年精英骨干,可能成为未来中医大师的潜在人才。由国医大师的女儿颜新教授主持。讲座结束之后,我与在座中的学员进行交流沟通,发现这些学员的知识结构与国学修养确实与众不同。我想这些学员一定是经过精心选拔,并受过拜师礼仪的熏陶。不像如今某些MBA,只要交了钱,都是来者不拒的。话说回来,“文革”期间我向王壮飞大师拜师学拳,并没有磕头行大礼,特殊时代,根本买不到香烛之类的物品,只是简单鞠几个躬罢了。您谈了八卦拳源流与代表人物,为什么八卦拳能享誉武林并进入宫廷?这个拳种究竟有什么特点?社会发展日新月异,八卦拳今后还能扮演什么角色?前景如何?张荣明:八卦拳的特点是具有深厚的东方哲学内涵,并能把这些哲学精髓付之技击实践,王翰之先生对此作了精辟的总结:八卦拳主要以《易经》中八卦与相生的六十四卦原理为其指导。一卦为一个角度,八八六十四卦即为六十四个角度,可谓多变,每一个角度又是一个打法。打斗时要使自己始终成为圆的中心,从各个角度窥伺交手对方,以自己的多变善变为根本手法。这样,不管对手从任何角度袭来,都必定陷入我方所打击的角度和范围之内。如同现代的导弹发射器,对手一旦进入我方的射击圈,我方即能风驰电掣般在第一时间迅速作出反应,从而一发命中,胜券在握。我认为:历史上“天子圣明”的皇家智慧靠不住,“爱民如子”的皇家仁义也靠不住,这些东西大半靠不住,因为“肉食者鄙”嘛。但太医院内的御医水平,护卫皇家的大内武功,一般来说,则不必怀疑,因为智商再低的皇帝都知保命的重要。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理清出一条武术传承的脉络。宫宝田的武功是划时代的,他在清末被召进宫内,担任大内护卫总管。之后,王家出重金礼聘宫宝田到烟台,与王壮飞同吃同住同练功达十年之久,这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机缘。王家既然待如上宾,宫宝田必然倾囊相授,王壮飞自然也就获得了八卦掌的真传及精髓。而王翰之是王师壮飞的唯一衣钵传人,况且又是父子相传,所以绝不会有半点保留。国内当然还有一些八卦掌的其他流派,从传承脉络来说,总不及王家父子这一条脉络清晰。王家父子和八卦掌得天独厚,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宫廷八卦掌、大内真功夫,是经过历史验证的。作为中华传统武术中的一朵奇葩,濒临消亡亟待抢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八卦拳终于受到了政府部门的重视。日由王翰之担任会长的上海市八卦掌协会在科学会堂举行了成立典礼。该会是国内首家八卦掌一级武术专项协会。协会以继承发扬中华传统武术文化为主,倡导全民健身,普及提升武术事业发展,构建文明城市,以后世博海派文化的发扬光大为宗旨。上海市人大财经委员会副主任朱匡宇和上海体育局、民政局的负责人为八卦掌协会成立揭牌。规则与礼仪是中华文明的一个组成部分,规则与礼仪也是文明能够长存不衰的重要条件。据楚辞专家姜亮夫回忆:1927年,当国学大师王国维投湖自尽之后,作为“全中国最博学”的陈寅恪,就曾在王之灵前三跪九叩行大礼,“文化神州丧一身”,三跪九叩呀,非如此不足以表达陈寅恪悲痛乃至悲愤之情。我认为:陈寅恪以如此隆重的举止向神州文化的托命巨子作最后的告别。从某种意义上说,陈寅恪先生以自己的“行为艺术”奋然一跃,向清华园的后生小子宣告:你们应该记住,哪怕是在沧海横流、玉石俱焚的年代中,神州文化的“一脉慧灯”仍然应该享有巍巍然崇高的地位。去年我在电视中看到了上海目前唯一的国医大师颜德馨教授收徒仪式就举办得特别隆重。我以为如要培养特殊人才,只有经过隆重的拜师仪式之后,学生心灵受到震动而铭诸肺腑,才会尊师重道。前几年我受邀往同济大学“中医大师班”上作过一个讲座,题目是“中华养生哲学及方法在世界文化史上的意义”。听讲的学员只有七八个,皆是全国中医界的中年精英骨干,可能成为未来中医大师的潜在人才。由国医大师的女儿颜新教授主持。讲座结束之后,我与在座中的学员进行交流沟通,发现这些学员的知识结构与国学修养确实与众不同。我想这些学员一定是经过精心选拔,并受过拜师礼仪的熏陶。不像如今某些MBA,只要交了钱,都是来者不拒的。话说回来,“文革”期间我向王壮飞大师拜师学拳,并没有磕头行大礼,特殊时代,根本买不到香烛之类的物品,只是简单鞠几个躬罢了。您谈了八卦拳源流与代表人物,为什么八卦拳能享誉武林并进入宫廷?这个拳种究竟有什么特点?社会发展日新月异,八卦拳今后还能扮演什么角色?前景如何?张荣明:八卦拳的特点是具有深厚的东方哲学内涵,并能把这些哲学精髓付之技击实践,王翰之先生对此作了精辟的总结:八卦拳主要以《易经》中八卦与相生的六十四卦原理为其指导。一卦为一个角度,八八六十四卦即为六十四个角度,可谓多变,每一个角度又是一个打法。打斗时要使自己始终成为圆的中心,从各个角度窥伺交手对方,以自己的多变善变为根本手法。这样,不管对手从任何角度袭来,都必定陷入我方所打击的角度和范围之内。如同现代的导弹发射器,对手一旦进入我方的射击圈,我方即能风驰电掣般在第一时间迅速作出反应,从而一发命中,胜券在握。我认为:历史上“天子圣明”的皇家智慧靠不住,“爱民如子”的皇家仁义也靠不住,这些东西大半靠不住,因为“肉食者鄙”嘛。但太医院内的御医水平,护卫皇家的大内武功,一般来说,则不必怀疑,因为智商再低的皇帝都知保命的重要。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理清出一条武术传承的脉络。宫宝田的武功是划时代的,他在清末被召进宫内,担任大内护卫总管。之后,王家出重金礼聘宫宝田到烟台,与王壮飞同吃同住同练功达十年之久,这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机缘。王家既然待如上宾,宫宝田必然倾囊相授,王壮飞自然也就获得了八卦掌的真传及精髓。而王翰之是王师壮飞的唯一衣钵传人,况且又是父子相传,所以绝不会有半点保留。国内当然还有一些八卦掌的其他流派,从传承脉络来说,总不及王家父子这一条脉络清晰。王家父子和八卦掌得天独厚,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宫廷八卦掌、大内真功夫,是经过历史验证的。作为中华传统武术中的一朵奇葩,濒临消亡亟待抢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八卦拳终于受到了政府部门的重视。日由王翰之担任会长的上海市八卦掌协会在科学会堂举行了成立典礼。该会是国内首家八卦掌一级武术专项协会。协会以继承发扬中华传统武术文化为主,倡导全民健身,普及提升武术事业发展,构建文明城市,以后世博海派文化的发扬光大为宗旨。上海市人大财经委员会副主任朱匡宇和上海体育局、民政局的负责人为八卦掌协会成立揭牌。我以前曾经与翰之兄谈到,现在有“武林风”之类的擂台赛,有时泰拳、跆拳道也来挑战,甚至口出狂言,要击败少林寺少林拳,那你的宫廷八卦拳、大内真功夫为什么就不显显威风,走上台去统统把他们打趴下?翰之兄告诉我:游戏规则不同。因为武术真功夫不是表演用的,讲究的是一招制敌。不管对方多么高大,蛮如野牛也没用,作为人,他有致命薄弱的部分,我可在几个回合内迅速击中他的薄弱部分,让他哇哇倒地。但规则不允许啊!——讲得好!我记得大儒朱熹喜欢引用禅宗高僧的一句话:“人有兵器一车,我有利刃三寸。”你一车兵器拖泥带水来不及发挥,我三寸利刃刹那间“一剑封喉”。当然,中华武术也不必固步自封,如要走向奥运会的竞技场,应该与世界各国交流探索,制定一套共同认可的竞技规则,在这套竞技规则内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我中华武术独有之秘技精髓,把西洋拳击、东洋柔道以及泰拳、跆拳道之类的旁门左道轻松打趴下。未来的中华武术经过提炼升华,在与各国拳道交锋对垒中,最好能达到这样一种境界:“你掌握的,我皆能了解;我擅长的,你永远也不可能懂”,从而无往不胜,体现中华武术之尊严。明末清初的王夫之,隐居山中研究学问达四十年,一生著作数百卷,遍及哲学、史学、文学多个领域。后人对王夫之的学问作了高度评价,称之为:“东南学脉,唯此一线。”我对此改动一字,即以“东南武脉,唯此一线”移赠王翰之,是想说明这一线武脉非常珍贵,但也值得忧虑。因为再过半个世纪,由宫宝田-王壮飞-王翰之这一条“宫廷八卦拳,大内真功夫”的武脉或许将要中断,王翰之先生年届七十,有谁能传承下去呢?我衷心希望他精心培育出一两位能尽得八卦掌真传和精髓的接班人出来,延续武脉香火,发扬光大国粹。翰之兄去年来寒舍叙旧,我说阁下一身绝艺,有机会我或可宣扬一二,但真有天下高手风闻前来找你比试一下,你觉得还行吗?年轻时你无所畏惧,如今的你毕竟已年近七十了呀。翰之兄拍拍自己的胳膊,说:我这个臂膀东南亚武术界称之为钢臂铜膀,二十多年来没遇到过对手。不信的话,今天欢迎任何人前来比试。您前两年写过一篇书评《追忆逝去的武林》(载日《上海书评》),对于民国时代的武术家作过较高的评价。近年来《逝去的武林》的作者徐皓峰又写了两本书:《大成若缺——八十年代习武记》《武士会》,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张荣明:《武士会》是一部小说,可以不必深论。《大成若缺——八十年代习武记》是一部武林口述史,为一个时代的习武者留下一些剪影,也难能可贵。但恕我直言,八十年代的习武者与民国时代武术家相比,无论是精神境界,还是功夫武技,双方皆有不小的差距。民国时代武术家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往往隐身于市井贩夫走卒之中,谋生的手段是炸油条、卖煤球、修眼镜、宰肥猪,职业似乎卑微,他们虽然穷困不富有,但有操守、有气节、有追求,对武术这一门国粹精益求精,具有一种献身精神,他们的精神是高贵的。况且他们确有真功夫,不论是天桥恶霸,还是胡同棍痞,他们真的发怒一发力,随时可把这些混混扔出墙外或者踢下桥底。在某种场合,这些武术家出手除暴,可以说是“文王一怒而天下定”。记得以前读《宋元学案》,读二程文集、朱子文集,其中有一位理学家的话令人印象深刻,大意是说,他自幼禀赋不厚,但中青年一直注重保养身体,故老来仍然神志不衰,可以进行哲理思考。他平生以纵欲为可耻。这里所谓的“纵欲”,含义甚广,凡是对健康不利的举止皆可包括在内。以现当代的视角观察,如胡乱酗酒、通宵赌牌、深夜飙车之类,皆可说是“纵欲”的一种表现形式。八十年代的习武者,内中有一位拳师,不免有此弊病,以酗酒生癌而死,令人惋惜。当然,如作者所言,“这是生活方式问题,与拳术无关”。不过,一个真正怀抱人生理想的人,他应该能“有得于中,无待乎外”,不管外界境遇如何,他也不会自暴自弃。不说武功高低,就是精神境界,八十年代京城习武者与民国武术家之间,还有相当大的差距。您喜欢看武侠片吗?您对前一阵上映的《一代宗师》有何观感?张荣明:我不是搞影评的,也很少看电影,因为在谈武林,对此只能瞎说两句。谈到武侠片,我比较喜欢《新龙门客栈》《卧虎藏龙》,尤其是前者,剧本编得好,惊险离奇,新意迭出,演员演得也好,大气磅礴,浑然天成。同一位导演后来又拍了《龙门飞甲》,似乎远不及前者。内中起用了一位时尚人物超女,但与角色的气质总不太吻合,观众看时总觉得滑稽,有插科打诨的感觉。不过,这也是近十年来电影界的通病,导演拍电影未必关注剧情与演员之间是否完美契合,首先考虑的是搏眼球,赚票房,但是你总不能因为刘姥姥笑话讲得好,就让她去扮演贾母吧?电影业竞争激烈,全世界的导演都想争奇斗艳,夺取某某大奖。但问题是你必须把东西做得极致,极致,再极致,才能脱颖而出。这个时代满世界都是聪明人,只要东西好,谁会看不懂呢?古代艺术家,据《庄子》一书所描绘的那些画家、雕刻的工匠,他们从事艺术创作时,摒除杂念,全神贯注,心不旁骛,往往都进入忘我境地,最后才能使作品呈现鬼斧神工惊天下的面貌。只有凝于神,才能精于艺呀。如果一边创作一边想搏眼球,就像当代人一边创作一边在想票房这个大馅饼,就会身不由己跌入欲望的陷阱之中——“嗜欲深者天机浅”,走神了,分心了,作品就粗糙了。当然这不能怪导演,投资人拿出五千两白银,他总希望收回三万两银子。一开始看《一代宗师》,见背景灰暗灰暗的,心想:又不是拍《三岔口》,为何人物老是笼罩在灰暗之中呢?不久就觉悟了,导演是在扬长避短,章子怡的八卦掌有欠火候,功架摆得总不太像。当然,电影中人物的对白很精彩,颇具匠心,但观众不是来看《柏拉图对话集》的,而是想看看一代宗师的武功如何。既然是武林中的一代宗师,没有几招精彩的绝活,如何使人仰慕呢?记得《三国演义》中曹操的一句话讲得不错:“有文事者,必须以武略济之。”擅长拍风花雪月的王家卫长袍一展,转眼又捧出一台花拳绣腿的武戏,值得一看,还是值得一看。关键是人,自古以来,“深人无浅语”,你就是让鲁迅谈《联共布党史》,陈寅恪谈《林海雪原》,钱锺书谈《铁道游击队》,我深信他们一定也能谈得别有异彩,当然前提首先是他们愿意读、愿意谈。拍出《花样年华》的王家卫已经足以证明他自己的才华。套用一句学林中的行话:同是拍武侠片,或许徐克的《新龙门客栈》是“我注六经”,王家卫的《一代宗师》是“六经注我”,而“六经注我”的方法难度更高,历来是非大才者不能成功。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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