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猫来,想赚点外快钱玩游戏看小说的来

我是开阴店的,靠死人赚钱和赚死人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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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龙九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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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灵九峰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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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父叫王天一,王家祖上是当地有名的大地主,富有良田千亩。在晚清那会,还捐了个知府,可谓风光无限。可是,好景不长。我们王家没有逃出“富不过三”的定律,千万家财毁在了一种名叫“福寿膏”的大烟上。福寿膏又叫鸦片,是从西方流入的毒品。人一旦吸上瘾后就极难戒除。当时,我们王家人上到老爷太太下到管家丫鬟,几乎是人人都沾染上了此物。偌大的家业,仅在短短的两三年间就败完了。
我祖父出生的时候,家道已经中落,但他的日子却仍旧过得有滋有味。这是为什么呢?据说,当年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曾祖父掘了他人一处祖坟,挖到了不少宝贝,拿去变卖之后发了一笔横财。但对于这段不光彩的家史,我祖父一直是矢口否认的。每当被人问起此事,他总说当年掘人祖坟的是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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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先生早年是教书先生,后来在某军阀处当了幕僚,凭着懂点阴阳之术很快受到了重用。当时,战事频频,生产力中断,导致物资困乏。很多军阀为了能够填充军饷,便动起了盗墓掘宝的主意。盗墓这活看似容易,实则大有学问。如果你不懂点阴阳之术,很可能下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正是如此,刘先生恰好有了用武之地。   但民谚有云:“掘人祖坟,损己阴德。”从后来刘先生的遭遇来看,此话也不无道理。刘先生效力的军阀虽然靠盗墓填充了不少军资,但终因为在战场上指挥不当,一举被人所歼灭。刘先生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却瞎了一双眼睛。从那以后,他便当起了算命先生。白天替人卜卦赚点小钱,到了晚上就跑去赌坊搏一搏手气。说来也巧,也就在那里他认识了我那个嗜好赌博的曾祖父。
曾祖父好客,把他请到家中吃饭。但是,刘先生刚进家门连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急着要走了。曾祖父生疑,问他为什么。刘先生叹了口气说,此地不祥。曾祖父知道他是个算命先生,所以很忌讳他讲的每一句话,便非要问个明白。刘先生也感激曾祖父是个实在人,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刘先生从认识曾祖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那味道跟自己身上的类似,只有盗墓贼才会有的气味。这气味寻常人自然无法识别,可他懂得阴阳之术那就另当别论了。在他的一番询问后,曾祖父只能把盗人祖坟的事情和盘托出,并且懊悔了几句,说那也是穷到迫不得已而为之。
刘先生说,生人最忌讳的事情莫过于掘人家祖坟。不但断了他人的风水,也祸及了自家的风水。曾祖父听完,那是大惊失措,连忙讨教破解之法。刘先生沉吟了一会,告诉道,他早年路过丽水青田,在一户刘姓本家中学到了“破命大法”。此破命大法能够改变命理,扭转乾坤,只不过使用者会折损阳寿。曾祖父听完,大喜过望,说是只要先生能够帮王家续上风水,那么王家愿意与他共享富贵。刘先生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点头了。为了感激他用阳寿替我们家续上风水,曾祖父就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了他。同时,还让祖父认他做了干爹。   刘先生双喜临门,高兴之余还替祖父的改了名字。因为祖父命中缺水,就替他改叫“天一”。《易经》上说“天一生水,地六成之”。这可是吉象。
 刘先生就这么在我们王家安定下来,后来还生了个儿子,与我祖父结拜成了兄弟。他还把自己懂的阴阳之术编成书教给了这对兄弟,说是日后在乱世中也能混个饭吃。后来的世道虽然逐渐太平了,但对金钱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也亏得有他这门手艺,才使得我们王家至今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当然,我们家不是做着盗墓的勾当,也不是光替人看看相,而是经营了一家“阴店”。   何为阴店?说白了就是一家跟尸体以及鬼魂打交道的店铺,那些常人避之不及的东西就是我们店里的商品。这家店是祖父和他那结拜兄弟刘乙一起创立的,后来传给了我父亲,我父亲年纪大后又传到了我的手里。
我叫王大成,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寓意就是希望日后我能大有所成。然而,事以愿违,我刚出生那会就得了一种怪病,整个人像只烫手的山芋,任何人都接触不得。看遍了附近所有医生都不能治愈,父亲琢磨了一会,认定这病是他给我带来的。由于这些年他和刘一叔一直经营着阴店,跟尸体和鬼怪接触多了,难免会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刘一叔听了说,可以去嘉兴找葛布衣帮忙。葛布衣是道上有名的方士,和我们王家相交甚厚,父亲和刘一叔只要遇到什么难关都会找他求援。
于是,我被送到了嘉兴南湖。葛布衣一见着我,就大惊失措的说,这娃是鬼胎,留不得!可毕竟是亲生的骨肉,父亲始终下不了手。他哀求葛布衣想法子救救我,葛布衣叹了口气说,只能把这孩子送到绍兴香炉峰,由他的师兄智光禅师来解救。
到了香炉峰后,智光禅师每天给我朗诵佛经,希望能感化体内鬼灵的怨气。我就这样沐浴着佛光,一待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智光禅师不但对我关怀备至,而且还教我读书写字。特别是在我十五岁那年,他把如何对付鬼怪的本事传给了我。这也为日后从父亲手里接过阴店,打下了夯实的基础。 二十年后,我再一次回到家中,发现家人都老了。他们虽然年年都来绍兴看我,但是这一年我总觉得他们老得非常快。尤其是父亲,他已经非常疲惫了,再也不能支持起整个家业(阴店)了。于是,他做出了一个慎重的决定,将这家已经历两代王家人的阴店传给了我。
 我,王大成,今年二十岁,成为了一个年轻的老板。既然说是老板,那手下自然有员工了。接下来我就为各位介绍一下我那几个员工。   第一个,是刘一。他是我们店里最德高望重的,以及他和我们王家的种种关系,我都要叫他一声叔。按常理,刘一叔是我父亲的帮手,本该随着父亲一起隐退的。但是,父亲怕我稚嫩就让他留下来“辅佐”我这个“新帝”了。可以说,他是我的顾命大臣。   第二个,是秦归。他年纪不大,估计只比我大七、八岁。但他却已经是我父亲的老伙计了,跟着我父亲打拼至少有十年。他是个医生,但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寻常医生。他的医术只能医尸体,这是一门古老的手艺,现在会的人已经不多了。
 第三个,是李狗儿。他是我从“人才市场”招来的,年纪比我还小,是个未成年的农村娃。这里,你们不要怪我滥用童工,实在是这娃的手艺太高了,高到我无法拒绝。他出生在湘西一位赶尸匠的家中,从小跟着家里人干活,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把赶尸这门技术练到炉火纯青了。据他自己说,他已经能驱赶300岁的古尸了。就这水平在我们业界已属一流,要知道我刘一叔活了大半辈子,可他至今连100岁的尸体也对付不了。 介绍完店里的员工,就该说说我们的业务了。我们的收入主要靠贩卖尸体、鬼物给那些需要的人,而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道上的人。换句话说,我们拥有一个固定的圈子。
所以,也不愁有货无价的尬尴场面。但如果你用“稳定”这个词来形容,那就会有些不合适了。我可以把它比作是古董行,行情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只不过,我算得上是一个幸运的人,刚接手店面还不到一个月就有生意上门了。   我接到的第一笔单子是一笔价值上千万的大单子,用刘一叔的话来说,他干了大半辈子也从来没有拿到过像今天这般大的生意。老板也是个道上的人,早些年还跟我父亲做过几单买卖。但是,手笔都不是很大,基本上都在几万到几十万上下。如今,突然来了上千万的单子,这不得不让我起了疑心。
我私下里问了刘一叔,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刘一叔一边抽着他那老旱烟,一边告诉我说,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一旦有人用欺诈或是什么其他卑劣的手段扰乱了规矩。那么,这个人就会遭到冥王府的制裁。冥王府是由道上几个泰山级的人物所组成的机构,它极为神秘,平时就算是常在道上走动的人物也不一定能够知晓这个组织的动向。但是,一旦当有人犯了错。那么,这个组织就会像闪电一般出现并以极其狠辣的手段来惩罚犯事者。道上至今流传着一句话,只要你见过冥王府手段的人,都会为之感到胆寒。所以,那人的诚信一定没有问题。   他要的货是一具150年的尸体,按时间推算应该是死在清末的时候。
李狗儿曾跟我说过,他们那里300多年的尸体也卖不到500百万。这就奇怪了一具区区只有150年的尸体,竟然要卖到千万的天价,不会是恶意炒作吧?这可是破坏行规的事,我没有那胆子来接。可刘一叔却说,这笔单子确实值千万,甚至还要比想象中更高一点。   我很不解,问他为什么?   刘一叔笑了笑,转头问李狗儿,你们赶尸匠最崇拜的人是谁?   李狗儿摸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才说俺爹告诉我有一个叫李升泰的师傅,他是全天下最厉害的赶尸匠。据说能操控1000年的尸体,就连地府的阴差见了他也要敬三分。
对于李狗儿的话,我很不以为然,这小子八成是胡吹的。先不说这个叫李升泰的人有多少厉害,光说这1000年的尸体就已经很难找了。它就是个稀罕货,你想啊如果真有1000年的尸体,那一定是成尸妖了。我听师傅智光禅师说起过,地下有两种东西最可怕,一种是血尸,另一种就是尸妖。不知道有多少本领高强的盗墓贼,死在这两种怪物的手中。既然没有眼见为实,只凭道听途说,那是相信不得的。   刘一叔似乎看出了我这一肚子的疑惑,他拿烟头在桌子上敲了几下,抖出了少许烟灰。然后,用手指蘸着烟灰在桌子上写下了“李升泰”三个字。他没读过几年书,只会写几个字而且还是曲曲弯弯的。但是,这“李升泰”三个字却写得四四方方、工工整整的。足见,他对这个人充满了敬意。
“你们还年轻,没听说过此人的事迹。可老头子小的时候,就听我父亲说起过。这个李升泰啊他是大太监李连英的弟弟,少年时期在广西苗寨里待过,学了一身的巫术……”刘一叔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在他的叙述中,我们得知李升泰不但懂得赶尸,而且还会下蛊。因为能用各种诡异手段置人于死地,所以道上的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鬼师”。而李连英之所以能够在紫禁城里呼风唤雨,一来是能讨慈禧的欢心,二来就是得益于这位令人胆寒的弟弟。那些年来,慈禧能够顺利解决掉自己的政敌,很多时候就借助了李升泰的蛊术。此外,李升泰还借助“吸阴补阳”的古法帮慈禧延长寿命。如此一来,更是得到了我们那位“老佛爷”的器重。
听了刘一叔的话,我们几个大有醍醐灌顶的顿悟。原来,大清后宫还有那么一段匪夷所思的轶事。幸亏李升泰没让慈禧活太久,不然我们国家还要多遭几年的罪。   “叔,我们要找的那具尸体难道跟这个李升泰有关系吗?”我平复了下心情,接着问道。   刘一叔猛抽了一口旱烟,接着呛出了一口浓烟,点头说道:“干系大了!那具尸体就是李升泰本人。”   我听完他这话,头顶上像被打了一个闷雷,久久说出话来。我当时的表情,应该只能用“难以置信”这四个字来形容。在刘一叔的叙述中,李升泰该是个呼风唤雨的传奇人物,可当他变成一具尸体的时候,会不会也那么令人胆寒。
“刘老,你的意思是要去抓李升泰?”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归开口说话了。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平时也很少有乐趣,我见他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储藏室里摆弄那些尸体。幸亏我是干那行的,不然一定会以为他是个变态。   “恩,大生意难得接一笔,更何况老头子也想去瞧瞧这具千年难得一见的尸体长什么样子的。”刘一叔告诉他。   刘一叔的话恰到好处点在了我和李狗儿的心坎里,我是为了钱,能赚到那1000多万,如无意外大可以潇洒一辈子。而李狗儿则是出于虚荣心作祟,你试想一下一个小小的赶尸匠赶了被业界奉为传奇人物的尸体,那传出去后该有多嘚瑟啊!
但是,秦归显然是有些顾虑,他一直沉着脸,像是有人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秦医生,你有事不妨说出来。”我对他说道。我虽然年轻,但也知道一个好的团队应该是上下一心的。尤其作为老板,更应该去消除员工的疑虑。   “李升泰的尸体不比其他普通的尸体,他生前能操控任何尸体,那么死了之后也就是尸中之王。光凭我们储藏室里的那些猎犬是不可能制服他的。”秦归说道。   在这里我要向大家稍微做一下介绍,我们储藏室里的猎犬也是那些已经尸变了的尸体。只不过那些尸体是已经被我们所训服了的,他们不会随意攻击活人。我之所以冒着雇佣童工的危险,也要把李狗儿招入麾下,就是看中了李狗儿能操控尸体的本领。我希望通过他的本事来提高那些尸体的战斗力,以便下次能够更好的去猎取其他货物。
如此说来,秦归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我们储藏室里的那些尸体不是李升泰的对手,那么我们贸然前去很可能就是无功而返。甚至更严重的还会送命,你想啊万一李升泰振臂一呼,那些尸体反戈一击那该怎么办?   “那怎么办?”我望向刘一叔问道。我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不能放弃这笔大单子,可又不能让伙计们冒生命危险。   “只能找一条更为厉害的猎犬。”刘一叔告诉我。 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但是这种珍贵的尸体不是人人都有的。即便有,那也仅限于大户人家。在我们道上能称得上大户人家那可都是历经百年以上的大门阀,像我们这种只有区区几十年的小户是高攀不起的。说白了就算是人家有,那也不会借的。
“可以找青田的刘家借。”刘一叔在深思熟虑后,终于拿定了主意。
青田刘家不是一般的刘姓,混我们这行的人都知道那是刘伯温的后代。刘伯温可以算得上是宗师级别的人物了,放眼古今也只有赖布衣祖师能够跟他相提并论。青田的刘家也被称为“刘门”或者是“青田门”,自祖师爷刘伯温开派距今已有五六百年的岁月。其势力虽然比不上现今的慕容、司徒、陈李等大门阀,但是比起影响力来却是有过之而无比,毕竟资历摆在那里。
刘一叔的父亲也就是我对大家介绍过的那位刘先生,他早前曾住过青田,受到过青田门的教诲。他们虽然不是本家,但属同姓。我想只要刘一叔出马,他们或许愿意将镇家之宝拿出来也不一定。
于是,经过一番讨论后,我们决定即可前往青田借宝。
我们居住地位于余杭的某个小镇中,具体的位置就不方便透入了,如果你们有兴趣也可以自个去找找。   为了向刘门借宝,我们大清早就驾车出门。车子一开始是由我驾驶的,但在半途中换成了秦归。秦归不愧是个医生,做事小心谨慎,他开车不紧不慢、稳稳当当的。他入行比我早,已跟着刘一叔去过刘门数趟。因此,对于路线早已牢记在心。这一路上十分顺利,我还抽空补了一个小长觉。直到被被颠簸的山路颠醒时,车子已经驶入青田县境内。   我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然后问身旁的李狗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李狗儿告诉我说,都过了午后了,连个饭也没吃。看他用手摸着肚子,我似乎也感觉到了饿意。确实,从早上出门只吃了两根油条之后,到现在都没有碰过任何食物。
作为一个老板,我觉得亏待了自己的下属。既然选择让人家出差,那就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于是,我打了个哈哈,安慰了李狗儿两句说是等会找家菜馆请他海吃一顿。这个李狗儿不比其他人那么复杂,招待他只需上肉,牛肉、勾人、羊肉……反正是能吃的肉他都吃。相反,秦归就有些特殊了。从我跟秦归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发现这家伙从来只吃粗粮,而且极少进水。我若是周扒皮,那倒是很喜欢这种能贱养的员工。   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驶进了一个小山村,这里便是目的地了。迎接我们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小老头,他的身子微微有些发福,带着可掬的笑容。据刘一叔介绍,这人便是刘门的大掌门刘开。
刘开在道上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他开口同道中人都会卖他几分薄面。但是,在这个小山村里他却显得十分低调。他在此地的身份是一名树林防护员,负责山村四遭树林的安全。和他住一起的村民们都称呼他为老刘,只晓得他懂点风水知识,其他的一概不知。   虽然,我们是初次见面,但在我眼中这个人的形象属于大智若愚的那种。或者说,他是个隐者。刘开的老伴早就过世了,仅跟一个年近三十岁的儿子过着日子。起初,我还以为刘门这种老字号的门派,少说也该有个百来号人吧。现在眼见为实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冷清,难免有些失望。
刘开的儿子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我知道那只是表面。他的身份一定和我们一样,也是个做买卖的商人。刘开告诉我们儿子去清真禅寺送菜了,大概晚饭前能回来。他已经嘱咐过了,让儿子回来时去趟集市买些酒菜回来。现在,请我们进去喝杯茶,吃点点心,歇歇脚。刘一叔听完,哈哈一笑,说用不着那么客气,他就想坐下来抽一杆子的旱烟。确实,这一路上为了给大家营造一个良好的坐车环境,他都没碰过那玩意。对于一个有着几十年烟龄的老烟枪来说,实在是有些为难了。   进屋后,刘开给我们泡了景宁的惠明茶。这种茶自唐代以来就开始被人种植,到了南宋一朝就被列为皇帝的贡品,足见其珍贵。我虽不懂茶,但也知道这种茶最低也能卖出两三千每斤的价格,如果是上品可能会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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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这个刘开一定赚了不少钱,属于隐形富豪。老实说,干我们这行的富豪是挺多的。只不过,由于职业原因不能公开身价。不然,福布斯富豪榜上指不定要多出几个来。   喝茶不同于喝酒需要细细品尝,尤其是这种贵重的好茶。不过,对此刻的我们来说却没有那闲情逸致了。三杯热茶下肚,刘一叔便率先打开了话题。   他深深抽了一口旱烟,然后对刘开说道:“老伙计,在你面前我也不兜圈子了,今儿来就是向你借样东西的。”   刘开微微一笑,说道:“你我认识也有几十年了,老哥俩有什么话不好当面说的,要借什么尽管开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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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老伙计,有难言之隐吗?”刘一叔又问了一句。我们一行人中,也只有他能说上话。此刻,他已全权代表我们整个团体。   “跟你说实话吧,不是老哥我不肯借,只是再次请出这件东西的风险过大。我怕一旦处理不当,恐酿成大祸。”刘开叹了口气说道。   “这话从何说起?”刘一叔接着问道。
刘开给他倒了杯茶,然后继续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何野云是一位能于青田祖师齐名的方士,虽然老祖宗当年将他收服了,但是我们后世子孙中却没有一人能够驾驭得了他的。所以,只好将他给封印起来,以免祸害人间。诶,惭愧啊!”   何野云是什么人?想必大家都不知道吧!此人是陈友谅的军师,精通五行阴阳之术,能定活人生死,亦能驱使鬼怪。当时,是唯一一个能够和青田祖师刘伯温相抗衡的人。我们道上用一句“一时瑜亮”来形容他们的关系。不过,在最后的决战中还是刘伯温计生一筹,最终将其绞杀在潘阳湖一役中。可是,何野云是个连死都不甘心的人。没过多久,他的尸体借助潘阳湖中的尸阵瞬间尸变成一具强大的尸妖。   为了天下苍生,刘伯温不惜耗费自己十年的阳寿,用血印之法将他封印了起来。后来,经过岁月的洗礼,这具尸体上的妖气也逐渐褪去,就像一头野兽被圈养了多时已然没了野性。
刘伯温还用它对付了许多来自蒙古的妖物,帮助朱元璋夺得了天下。尽管如此,但自刘伯温去世后,余下的子孙在道行修为上没人能达到他的高度。因此,出于安全防范就没有人再敢使用何野云的尸体。换句话说,这何野云现在只是摆设了。
“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刘开婉转的问了一声,避免现场气氛太过压抑。
“是呀!”刘一叔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我说道:“大成,还是由你来说吧。”
我“哦”了一声,即时从两人的对话中反应过来,然后对刘开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最近接了一笔大单。有人花高价钱要抓李升泰的尸体,可是我们手中的猎犬都不足以对付它。所以,只好厚着脸皮向您来借宝贝。”
“李升泰!”刘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后,不禁激动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的问道:“他也尸变了?”
没想到回答他的竟然是秦归:“生前玩弄巫蛊之术的人,死后多半会发生尸变。”   刘开听完,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巫蛊之术虽然厉害,但终究不是正道。到头来还不是害人害己啊,想当年他是如何的风光啊!没想到……没想到,死了之后竟然成了别人买卖的商品。”   “老伙计,你我都是做这一行的,难道你就不想见识一下鬼师的尸体到底有多厉害?”刘一叔是个聪明人,他见刘开对李升泰还是充满了兴趣,便借此来怂恿他一起参与进来。
“也罢,老哥我在道上干了那么多年,还不曾见过这等稀有的货物。我便冒一次险了,随你们一道去抓这个李升泰。”   刘开果然动心了,他接受了刘一叔的邀请。   “欢迎加入,老伙计!”刘一叔微微一笑,伸出了友好之手。   而我也在旁边附和道:“有刘老前辈的帮助,我们一定会马到成功的。”但是,心里却是在嘀咕了:这老头子到时候会不会分一杯羹啊?
刘开的儿子叫刘继,他从菜市场给我们带来了新鲜的酒肉。丽水多为山区,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因此畜生的肉质也非常鲜美。反正,我在杭州是吃不到这种口味的。原本,我想多吃几块猪肉,可谁知道这个李狗儿丫的纯粹就是一饿死鬼投胎,他那狼吞虎咽的架势,不到一会功夫竟然将盘中的猪肉席卷一空。也不知道难为情,缓过来还说了一句:肉是鲜美,但没有我们家里边好吃。嗯,要是能放点辣椒酱就好了。旁人听了都是微微一笑,全把他当小孩子看了。   可我却显得十分难堪,你爷爷的就这点素质把老子的脸面都丢光了。回去看我不把你月薪给扣半了!吃过晚饭后,刘开就跟我们商量说去提货。原来,何野云的尸体并不是放在他们家中。想想也是,这么危险的定时炸弹怎么就能安心放在家里呢?
尸体被他们存放在了十公里外的清真禅寺内,怪不得刘继天天要送蔬菜给那些和尚去吃了。原来,他们是有想法的。俗话说,佛道不分家。但有时候佛家的手段是要比道家高明点的,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出生就是鬼胎,若非恩师智光大师的施救,我可能早就另投他胎了。那些年在佛光的洗礼下,体内的鬼物也被压了下去,至于还会不会觉醒那是后话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也许你会以为这是小说里最常规的桥段。但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那一晚确实如此。好在,干我们这行的人都习惯走夜路。尤其是那个李狗儿,他有一双猫眼,拥有完美的夜间视线。这也是他长期从事夜间赶尸,久久才练出来的一门绝活。说到赶尸,听起来就是一门很危险的职业,尤其在晚上。晚上阴气重,各种邪物都会出来散心。因此,尸体很容易发生尸变成为我们口中所说的“大粽子”。这就需要赶尸匠拥有一双火眼金睛了,能够及时发现异端。
 我们的队列排成一字型,刘继在首,李狗儿殿后。首尾之人各举着一根火把,以便能有微弱的光线进行赶路。其实,到了这个年代走夜路,使用的照明工具完全可以用手电代替。然而我们之所以坚持使用火把,那不是犯贱,而是尊重传统。这是道上一直以来的传统,所谓传统有可能会过时,但绝对不能轻易更改,否则就会遭到祖师爷的唾弃。   十公里的路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干我们这行的都要有脚力。我们走出村子,然后沿着崎岖的山路上山。江浙一带的山峰都不是很陡峭,山中植被也过于单一,但却能让人体会到浓重的寒气,我们则称之为“阴气过重”。常人或许只会注意多添加点衣物,但我们是行内人,神经一般比较敏感。
通常情况下,有经验的老前辈会善意的提醒你:如果背后听到有人声,千万不要回头,莫让身上的三盏灯给灭了。此处,我可以简单的跟你们介绍一下。所谓人身上的三盏灯,那是代表人的三个魂,分别位于两肩和头顶。走夜路的时候,如果听到有人叫你,你每回一次头身上的灯就会灭一盏。直到三盏灯全灭了,那么魂也就游离了,到时候脏东西就会趁机进入了。因此,我们走夜路从来不回头,最多只是侧看。   上了山之后,寒气越来越重。这时,我听到队伍中有人的呼吸过于浓重。是不是有谁感到身体抱恙?亦或是发生了什么突发的状况?作为团队的领导人之一,我必须要问清楚。就当我想发声之时,却听到了秦归的声音:“刘老,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紧接着是刘一叔的叹气声:“诶,老了,不中用了。身子稍稍受些寒气,老寒腿就发作了。”
原来是刘一叔的老毛病发作了,他这个病我知道几年前就有了,年轻时候肯吃苦没注重保养,上了年纪后就落下病根了。说到底也是我们王家人卖力才导致的,这让我好不内疚。   “狗儿,你去背老叔子一把。”我喊了一声。   “好嘞!”李狗儿也用他那浓重的口音还了一嗓子。   李狗儿年轻力壮,由他来背着刘一叔,会让我感动安心一点。可事实却不是像我计划着的那样,只听到刘一叔训斥了李狗儿一顿:“没礼貌的小崽子!真当老头子不行了是吗?这点路还由不得你来插手!”   我不知道自己的好心反倒办了坏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慌了神。这时,走在我前面的刘开呵呵了一声,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不懂行,那娃子是个赶尸匠,你让他背老刘,岂不是把他当尸体看待吗?”
原来如此!我大有醍醐灌顶的冲击感,果然年轻没有想得周到。   “诶,也不能怪他们。谁没有年轻过?”刘一叔还是挺大度的,他又说道:“娃子,等你老叔子死了,你再把我背上山。到那时你可要背好了,老叔子可不想变成你们的货物。”   刘一叔口里的话顿时让我们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或许其他不用担自己死后尸体会有什么负担,但我们不一样。我们经常接触那些异变的尸体,还跟鬼怪打交道,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阴气和怨气。我们死了之后,尸体是很容易异变的。所以,这个时候需要一个良好的赶尸匠将你背上山,最好还要做几场隆重的法事用以防止悲剧的发生。   气氛一下子浓重了下来,大家陷入沉默。
直到为首的刘继“咯噔”一下停下脚步,这才回暖了场子。   “怎么了?”我率先问道。   “不对头,不对头。”刘开和老叔子相继说道。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像夜猫子般警觉起来。   “我闻到味道了!”过了片刻,李狗儿也喊了出来。   当他说自己闻到味道后,我终于明白了:附近有尸体出没。这小崽子从小就混在尸体中间,那鼻子比狗还灵。   “前方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刘开扯着嗓门喊道。   “老道无名散人一个,不值得列位通名。”远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想要互粉
光听他的声音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人,既然也是道上的人,只要没有过节,我们都是互不侵犯的。   “走吧。”刘开低低的说了一声。   我们的队伍接着前进,爬上一道缓坡,接着道路就平坦些了。通过平行视线望去,前方果然有个人赶着三具尸体缓缓走来。如果,你遇到类似情况,千万不要害怕。他或许就是像我们一样的商人,正走在交易的路上。   我们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默默从他身边走过。原本该是相安无事的才对,但谁知道末了那个李狗儿竟然长叹了一声:“果然是好货啊!”
李狗儿的声音很快传到那人的耳朵里,那人杀了个回马枪:“小兄弟你也识货?”   他的声音要阴冷了许多,显然是戒心加重了,以为我们会打他这笔货的主意。要知道这会儿,他孤单一人,而我们却足足有六人。 我心里把李狗儿骂了个痛快:你大爷的!就你识货嘛?憋着会死啊?就会给老子惹祸,好了,这个月工资全扣了。“   李狗儿毕竟年纪小,虽然入行早,但对于大人的世界却一窍不通。很显然,那人是在试探他的口风。他却以为真的是在夸奖自己,想当然的说道:“那是当然了,不骗你,我还赶过比你更好的货呢!”   “老道这批货可都是150年以上的成品,以你娃子的年纪也能赶得动?”那人质问了一声。   “呵呵……”李狗儿还想炫耀,却被我一声训斥给打断了:“狗儿,还不快闭嘴!”
“你让他说,老道想听听这娃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那人接过话,用一种阴冷的强调说道。   气氛即将陷入僵局,好在这时刘开站了出来。 “原来是陈家的老人,失敬了,失敬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随即回应道:“刘门的掌柜在此,老道途经贵地盘,没有打个招呼,多多保函啊。”   他说着朝刘开拱了拱手,同时那三具尸体也齐刷刷向刘开躬身行礼。   如果你是吃我们这行饭的人,那么一定知道业界的三位大佬,他们分别是川蜀的慕容、广西的司徒以及关中的陈李。这三大门阀在业界呈鼎立之势,如同汉末的三国。他们人才鼎盛、势力庞大,占据了大部分资源。
我们眼前的那人正是陈李家的老人,名字叫做陈三关。老人是业界的一种称呼,一般上了年纪,又有点身份的人都会被尊称为老人。比如,我们家的刘一叔,到了外地。认识他的人,都会叫上一句王家的老人。   陈三关是陈李家的外婿,说白了点就是入赘的。陈李本就是两家姓,只不过是结了亲家。陈三关娶的老婆是陈太公的独女,大有驸马爷的味道。然而,陈李家的门规是只有嫡系子嗣才能承继家业。因此,在陈老公过世之后,陈姓事实上已经失去了掌舵的地位。现如今的陈李门阀是由李家控制的,所以很容易想到陈三关的处境。作为外系的他,一定是处处遭到排挤。或许是因为压抑过久,才养成了此人心狠手辣的性格。道上的人暗地里都把他叫做“毒道”,因为只要招惹过他的人,没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关于陈李家的事我就点到为止,不便多说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像我们这样的小商家,讲的是和气生财。   “刘掌柜果然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带着一帮小辈出来打猎。”陈三关半开玩笑的说道。   刘开也笑了笑,回答道:“陈老说笑了,刘某现今只是一介农夫,打猎这活已经吃不消了。”   陈三关听完,“嗤”了一声,表情中带有嘲讽。紧接着,他朝李狗儿招了招手说道:“小娃子,你过来帮我看着货物。”   李狗儿看了我一眼,显然是在征求我的同意。我也没个主意,只好看向经验更足的刘一叔。刘一叔默默点了点头,意思是快去吧。李狗儿见我们都同意了,便应了一声朝那三具尸体走去。被主人驯化了的尸体就像一条忠实的猎狗,当有陌生人靠近的时候就会变得凶恶起来。
只见那三具尸体对着李狗儿伸出了爪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它们都经历了150年以上的岁月,一旦失去控制,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得了的。何况,我们没有带自家的猎犬,若有突发了的情况,还真是不好对付的。 所以,我打猜测是,陈三关这个毒道给我们挖了一个陷阱。虽然,李狗儿赶尸技术一流,但难不保有个万一。看着他一步步朝那些尸体走去,我真替他捏了一把汗。   再反过来看李狗儿,倒是从容了许多。只见他下意识的从怀里掏出一只埙,我见过他的埙,很特别的,好像是用某种野兽的骨架所制成的。吹奏埙乐是他的拿手绝活,但他并不是轻易就会亮出来的。原因是他的埙乐是用来驱赶尸体的。   他们家有一支“赶尸咒”,代代相传。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在“赶尸咒”面前,大多厉害的尸体都会被乖乖的制服。李狗儿算是个聪明人,面对有可能是陷阱的情况,一上来就拿出看家绝活那是正确的。
果然,当他吹奏起“赶尸咒”,过不多久那三具尸体都已经向其臣服了。他一开始的音乐是有些激荡的,仿佛像一根教鞭在狠狠的鞭笞那些不听话的猎物。但等到猎物开始听话后,音乐就随之柔和下来,变成了安抚。   我见了这一幕,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去。并且夸了一句:干的不错,不亏是我看中的人。陈三关似乎也感到一丝意外,他难得对一个小娃子鼓了掌:“不错,不错。湘西赶尸匠果然有一手。”   李狗儿不经夸,一夸就上头,他本来打算海吹一顿。但立即被我这个机智的老板给按了回去,我向他瞪了一眼,他立马收住了声音,只是一张大嘴巴动了动。尽显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刘掌柜,你有这样的帮手,看来这届群英会要大显身手了?”陈三关再次把话抛给刘开。
刘开显然是没有防到他这一手,原来他处心积虑试探李狗儿的身手,最终目的还是放在刘开的身上。只见刘开像一根木头似的处在那里,一时间答不上什么话来。   群英会是我们业界的两大盛会之一,每五年一次,由冥王府举办。届时,冥王府会发出请帖邀请道上有名望的人物参赛。参赛者将会带上自己的宝贝和他人经行角逐,最终获得冠军的那人则会受到冥王府的嘉奖。奖品自然是珍宝,至少对于我们行内人那都是无法拒绝的。不过,遗憾的是我们王家只有祖父王天一掌舵那会,有幸参加过一次,而且过早的就被淘汰出局。所以,关于群英会的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就不再多说了。
这些年来,冠军的角逐一直是三大势力之间的竞争。刘门虽然每一届都会被邀请,但从来没有杀进过决赛,对三大势力而言不存在本质上的危险。可人家毕竟是老资格,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底蕴的东西是有翻身的那一天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陈三关会特别在意刘开对群英会的动向。   “陈老说笑了,家父已准备退隐,这届群英会不准备参加了。”替刘开解围的儿子刘继,毕竟上阵父子兵嘛。   但是,他这话过于牵强。从刘开的表情来看,谁都看得出在他心里还是很在意群英会的。   “那是由你刘公子代替吗?”陈三关微微一笑,仍旧不依不饶。   “小辈那点本事哪敢跟您老争光啊。”刘继拱了拱手,说道。
 “哈哈,现在年轻人越来越会说话了。”陈三关似乎被说乐了,他接着从李狗儿手上接过了那三具尸体的控制权,然后又用那阴冷的眼光扫视了我们几人一周,最后终于肯离去了。   我们几个人目送这位毒道远去,心中紧绷的弦总算是松了一把。刘一叔上前搭了搭刘开的肩膀,安慰道:“老伙计,想开点。” 刘开点了点头,但脸色依旧惨淡  所以,我打猜测是,陈三关这个毒道给我们挖了一个陷阱。虽然,李狗儿赶尸技术一流,但难不保有个万一。看着他一步步朝那些尸体走去,我真替他捏了一把汗。   再反过来看李狗儿,倒是从容了许多。只见他下意识的从怀里掏出一只埙,我见过他的埙,很特别的,好像是用某种野兽的骨架所制成的。吹奏埙乐是他的拿手绝活,但他并不是轻易就会亮出来的。原因是他的埙乐是用来驱赶尸体的。
他们家有一支“赶尸咒”,代代相传。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在“赶尸咒”面前,大多厉害的尸体都会被乖乖的制服。李狗儿算是个聪明人,面对有可能是陷阱的情况,一上来就拿出看家绝活那是正确的。   果然,当他吹奏起“赶尸咒”,过不多久那三具尸体都已经向其臣服了。他一开始的音乐是有些激荡的,仿佛像一根教鞭在狠狠的鞭笞那些不听话的猎物。但等到猎物开始听话后,音乐就随之柔和下来,变成了安抚。   我见了这一幕,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去。并且夸了一句:干的不错,不亏是我看中的人。陈三关似乎也感到一丝意外,他难得对一个小娃子鼓了掌:“不错,不错。湘西赶尸匠果然有一手。”
 李狗儿不经夸,一夸就上头,他本来打算海吹一顿。但立即被我这个机智的老板给按了回去,我向他瞪了一眼,他立马收住了声音,只是一张大嘴巴动了动。尽显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刘掌柜,你有这样的帮手,看来这届群英会要大显身手了?”陈三关再次把话抛给刘开。   刘开显然是没有防到他这一手,原来他处心积虑试探李狗儿的身手,最终目的还是放在刘开的身上。只见刘开像一根木头似的处在那里,一时间答不上什么话来。
群英会是我们业界的两大盛会之一,每五年一次,由冥王府举办。届时,冥王府会发出请帖邀请道上有名望的人物参赛。参赛者将会带上自己的宝贝和他人经行角逐,最终获得冠军的那人则会受到冥王府的嘉奖。奖品自然是珍宝,至少对于我们行内人那都是无法拒绝的。不过,遗憾的是我们王家只有祖父王天一掌舵那会,有幸参加过一次,而且过早的就被淘汰出局。所以,关于群英会的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就不再多说了。   这些年来,冠军的角逐一直是三大势力之间的竞争。刘门虽然每一届都会被邀请,但从来没有杀进过决赛,对三大势力而言不存在本质上的危险。可人家毕竟是老资格,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底蕴的东西是有翻身的那一天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陈三关会特别在意刘开对群英会的动向。
苍天之下,厚土之上,竟有如此奇人异士、文人墨客!讥讽于谈笑间,笑骂于无形中,层次之高,境界之深,非我等所能匹及,偶像啊!!!仿高人此文,照作一篇,以表仰慕之情。。。
“陈老说笑了,家父已准备退隐,这届群英会不准备参加了。”替刘开解围的儿子刘继,毕竟上阵父子兵嘛。
但是,他这话过于牵强。从刘开的表情来看,谁都看得出在他心里还是很在意群英会的。
“那是由你刘公子代替吗?”陈三关微微一笑,仍旧不依不饶。
“小辈那点本事哪敢跟您老争光啊。”刘继拱了拱手,说道。
“哈哈,现在年轻人越来越会说话了。”陈三关似乎被说乐了,他接着从李狗儿手上接过了那三具尸体的控制权,然后又用那阴冷的眼光扫视了我们几人一周,最后终于肯离去了。
 我们几个人目送这位毒道远去,心中紧绷的弦总算是松了一把。刘一叔上前搭了搭刘开的肩膀,安慰道:“老伙计,想开点。”   。我们知道,陈三关已经给他敲了一个警钟。从此以后,他得格外堤防才是。正如俗话所言:人在江湖走,身不由己。无论干哪一行,都是有苦楚的。   我们接着加速赶路,因为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队列又回到了一字型,脚下呼呼生风。人在不说话的时候,或者有心事的时候,走路的速度一般较往常要快。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沿着缓坡下山了。翻过这座山后,只要再走二里多地就能到达清真禅寺了。要是有人个子长的高些,就可以举目眺望到不远处的寺庙。
这座禅寺依山而建,地理位置极佳。我二十年都待在寺庙里,对于寺庙有种莫名的情切感。朝着寺庙的方向走去,颇有种回家的喜悦。但是,这种喜悦直保留到了到达寺庙大门的那一刻。因为,在大门外我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人——陈三关。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何居心,竟然不动声响的赶超在了我们的前面。只见他的那三具尸体横陈在大门口,堵住了我们的去路。他则是用一张阴冷的脸对着我们,似笑非笑的说道:“果然被老道猜中了,你们也是来抢夺猎物的。”   猎物?我们众人都感到一头雾水,这清真禅寺里哪来的什么猎物?莫非他也是来拿刘家的至宝——何野云?
只听陈三关接着说道:“老道不惜远赴东北去掘那清鞑子的坟墓,还险些丢了老命,才找到那三具货物当诱饵。然后又不远千里赶到浙地,为的就是寺庙中的猎物。你们若是要跟我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陈三关的样子真是急红了眼,他随时都会出手。我们这里虽然人多,但谁也没有把握能够对付得了这毒道。更何况,他始终是陈李的人,背后的靠山大着呢。
我们自然是愿意与他交恶的,但是实在是不知道他所说的猎物到底是什么。如果真是何野云,那么也只好拼了。
 局势千钧一发,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从陈三关的眼神中,我们看到了浓浓的杀气。我对李狗儿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他要下手为强。李狗儿当下取出骨埙,再次吹奏起赶尸咒。他知道要对付陈三关,必须先控制住那三具战斗力极强的尸体。   在赶尸咒的驱使下,那三具尸体开始缓缓挪动。我本以为他们已经被李狗儿驯服,可谁知道这会儿赶尸咒已经失去了作用。激昂的曲调起到的不再是鞭笞的作用,反而转变成了一曲战歌,更加激励那三个家伙的攻击欲望。令人头疼的是,我们成为了被攻击的对象。   李狗儿傻了眼,一向胆大包天的他竟也被吓到了。没想到自家的绝学,竟然也有失效的一天。他毕竟还是年轻,论起道行远远不及陈三关。殊不知,陈三关是用自己的鲜血喂养了这三具尸体。这个法门是关中特有的血咒,被下了血咒的猎物只会听命于主人。若要让他叛变,除非能解除血咒。这时,我不得不佩服这个毒道的心机。原来,在山上那会他是故意让李狗儿秀了一把。
此时,陈三关双手张开,不停的挥舞着。他就像一个木偶剧大师,那三具尸体就是他手里的木偶,被他随心所欲的操控着。三具尸体摆开了阵势,硬生生将我们切割成了三块。其中一具扑向了我和李狗儿,所有人中要属我和他最是弱小,最容易成为突破口。方才李狗儿已经亮过了自己的绝活,这一回得看我了。好在,那会在香炉峰我有认真学。说时迟那时快,我唰的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三张黄钱,钱纸上抄着大悲咒的经文。紧接着,我随口念诵了几句。然后,又使了个身法。黄钱在我手中被点燃,化成三团明火。
“去!”我喝了一声,顺势将三团明火打了出去。
明火分别从上中下三个不同部位击中了那具大肆向我们进攻的尸体,只听那玩意发出沙哑的嘶吼,它在火中挣扎了几下,最终被烧成了一具木炭倒在了地上。
“好样的,大成!”这时一边忙着对付另一具尸体的刘一叔还不忙夸赞了我一声。他和秦归合力,也已经牢牢的把战局把握住。只不过,两人似乎没有起杀心。这也是为自己留条后路,毕竟将陈三关得罪深了,这辈子恐怕都要在提心吊胆的日子中度过了。
而在另一边,刘氏父子仅用一张道符便将第三具尸体给制服了。毕竟是底蕴深厚的刘门,一个轻描淡写的招式就能克敌制胜。陈三关见战局已对自己不利,开始心疼自己的货物,他收回了攻击的命令。我们见状,也是见好就收,秉着做人留一线的原则。
“这个仇我们算是结下了,又朝一日关中陈李门必来讨还。”陈三关盯着地上那具被我烧焦的尸体说道。他虽然处于下风,但在气势上依旧不敢示弱,为的是要维护名门大派的尊严。其实,我很羡慕大派中走出来的人。因为,一旦当自己在外边被人欺负了,还可以拿靠山说话。不想我们这样的小派,只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陈老不要动气,我看其中一定存在什么误会。”刘一叔是个精明人,他第一时间站出来打圆场。
“误会?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解释。”陈三关冷冷的说道。
于是,刘一叔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跟他说了一遍。当然,其中隐去了不少商业机密。毕竟,我们第一定位是商人。商人的天职是要确保自己盈利,我祖父王天一曾有一个口头禅,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陈三关听完,兀自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确实是一件误会,老道虚活几十岁,也是知道规矩的。我如果打起刘家宝贝的主意,你们尽可以去向冥王府投诉。”
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道也会害怕冥王府,可见这个组织的威慑力。一场误会终于解决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我们和陈三关一起进了禅寺,禅寺晚上都有和尚值夜班,值班和尚引我们到客厅,泡了茶之后,说是去请住持大师。
到了这个点住持大师也该醒了,因为再过一会就要做早课了。这年头你一定听说了不少关于和尚的传闻,说他们收入如何如何的高,但也请别忘了其实他们很不容易。早上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做早课,做完早课还要做劳务,然后开始接待香客……反正琐事一大堆,没有多少时间是清闲的。   等到住持大师赶到,我们已经喝完了一壶茶,身子也热了起来。大师跟刘开父子是熟人,见了面也不多打招呼,反而是对我们这些初次光临的客人客套起来。刘开做了个中间人,他把我们一一引荐给大师。这样一个来回,大伙彼此就熟络了。接下来,陈三关打开了话题。只听他对大师说道:“通明大师,老道是个粗人,喜欢快言快语,有什么唐突还请你多多见谅。”
通明住持合十,说道:“陈道长有话尽管说就是了,佛门是方便之地。”   陈三关听完点头微笑,又说道:“老道得知贵宝刹中有一具女尸,因此特来向大师讨要。”   原来,他所谓的猎物竟是一具女尸。但是,和尚庙里怎么会有女尸?我想,那个通明住持一定也是个圈内的人。其实,早该想到的。不然,他就不会和刘家父子混在一起了。   “女尸?陈道长一定是弄错了,和尚一向戒律严明,怎么会在寺中偷藏女尸?”通明大师听完,显然有些不悦。和尚庙偷藏女尸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那还不被别人诟病致死。
 “大师不必隐瞒,老道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具女尸出自我们关中的一处名叫寡妇地的古墓。目前,还未经行相关的注册,属于黑货。既然是黑货,那么人人都可以取之。”陈三关冷冷一笑,回答道。   忘了告诉你们,我们业界也是很规范的,所有买卖的或是收藏的商品都要到冥王府属下的一个机构进行注册。不然,就被视为黑货。贩卖黑货属于走私,私藏黑货属于违规,这一切都会遭到惩罚。   听了陈三关这话,我心里不禁发出一阵冷笑:像你这样都把话给挑明了,鬼才会承认呢!   果然,通明大师坚决否认道:“万万没有的事,陈道长请回吧。”
陈三关见人家下了逐客令,不觉毛了起来,他闷哼了一声,说道:“难道你就不怕冥王府?”
言下之意,他是要去投诉了。通明大师如果是圈外人,那当然是不用去怕冥王府了。可惜,他也身在圈内之人。当陈三关用冥王府作为要挟的时候,整个身子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显露出出家人少有的尬尴。
“大师,依我看你还是让人查个明白吧。”这时候,刘开站出来说道。
通明大师看了他一眼,还是在犹豫。只听陈三关拍手笑道:“刘掌柜还是个明白人。”
我们都是局外人,根本说不上话,就算有说话的分量也不想惹事生非。因此,我们只是冷眼旁观这场纷争。
“也罢,你要查就查个够吧。”过了片刻,通明大师终于同意了。   陈三关达到了目的,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他嘴角微翘,看上去奸邪无比。紧跟着,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古铜色的相盘。他把相盘托在手里,定准了方位之后,就朝那个方向走去。走到客厅门外之时,他还把那剩下的两具尸体给带上了。   通明大师对我们说,各位随和尚一道前去吧。意思是希望我们在场做个证明,也有可能是到时候打起来能够当个帮手。刘开点头了,刘一叔也点头了,既然合作伙伴都觉得没问题。我也只好淌这趟混水了。
我们跟着陈三关走了一路,但始终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怕他身边的那两具尸体会突袭我们。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小心为上。陈三关一手托着相盘,一手掐指算着什么。他走走停停,时候自言自语一番,时而又会闭目深思一阵。总之,所有发生在他身上的行动都让人琢磨不透。不过,倒是通明大师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堪。他心里一定担着某些事情,我想说不定这寺庙中真的藏着陈三关所说的女尸。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黎明即将到来。这时,一声洪亮的钟声响起。寺院的早课开始了,迎接我们的是那悠长的梵音。对于这种声音,我并不陌生,说白了点就是一群和尚开始念经了。
他们是接受过训练的人,一起念经的时候能够掌控住旋律。所以,听上去像是古佛降临,千万僧侣在旁诵经接驾。由于,我在香炉禅寺待了小二十年,算是半个出家人。因此,听和尚念经文能够让自己更加精神。   我抖擞了几下,挺直了腰杆,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陈三关的身上。陈三关已经在一座佛塔前驻足,也不知是发现了什么。眼前的佛塔尚不足一米,我估摸着应该是按实物原比例缩小的模型,摆在寺庙中只是装饰。但是,真要说是装饰,那么应该要大数量的才能显得美观。如果,仅仅是孤零零的独苗,非但凸显不出气势,反而多了几分萧条。
陈三关沉吟了片刻,便转过身来对李狗儿说道:“娃子,这里属你气力最大。过来,把这座佛塔给拔了。”   李狗儿被他吓了一条,惶恐的看着我。他毕竟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在受过几次惊吓后就会产生恐惧症。他会以为陈三关每一次都在算计自己。其实,我也琢磨不准。万一,佛塔下面有个什么玩意,那岂不是害了这娃?   然而就在这时,刘一叔却替我下了主意。他对李狗儿说道:“娃子,你过去吧。”   李狗儿显然不是很情愿,他看着我说:“大成哥,俺有些怕。”
 他这一声哥,倒是让我有些动容。我微微一笑,又对他说道:“别怕,哥和你一起去。”   我的加入让李狗儿壮了胆,他“嗯”的一声,大步走了过去。我呼了一口气,紧跟在其后。我们两人来到佛塔前,然后分站在左右。我本想这佛塔虽然袖珍,但也是种在土里的,光靠人力绝对很难做到。我们又不是能力举千斤顶的项羽,也不是能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但是,当我注意到脚下的泥土是有被翻新过的,就立马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佛塔周围的土是松动的,一定是不久前有人掘开过。怪不得陈三关会让我们来做这件事了,毒道就是毒道,眼光异常毒辣。
我和李狗儿商量了一下,制作出了一个法案:他拉我推,合二人之力将这座佛塔给扳倒。计划很成功,我们只用了七八成的气力就完成了。佛塔被扳倒后,留出了一个椭圆形的小坑。我往里看了一眼,啊哟,漆黑一片。似乎很深的样子,但是根据佛塔的根底来看这是不应该的。如果佛塔的根底埋得很深,我们根本不可能轻易把它扳倒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听陈三关又吩咐道:“把土抛开。”
没有办法,他是个凶恶的主,我们只能照做。但当我把手伸到坑里的时候,所有的疑虑都在一瞬间消逝了。原来,上面搁着一块铁板,只不过是黑不溜秋的刚好和泥土的颜色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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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我第一眼看过去,会觉得这坑很深。我们抛开了覆盖在铁板上的泥土,让铁板整个出现在大伙的视野内。   陈三关见了之后,回头瞪了通明大师一眼,冷笑道:“这一回看你怎么说?通明大师!”   通明大师脸色已经不能用难堪来形容了,他双手合十,回了一声:“阿弥陀佛。”   陈三关在为自己的胜利而喜悦,他踏着轻松的步子来到了我们面前,然后接着说道:“给我推开它。”   “推……”我和李狗儿不明所以。   “真是一群不开窍的娃子,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陈三关叹了一声,说道:“很明显这是一尊棺材啊!”
我们恍然大悟,调节了一下心态,然后罩着他的吩咐去推棺材盖。岂料,这盖是封死的,推不开的。我站起身来,向他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陈三关呸了一声,自个蹲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棺材盖,然后说道:“盖上有文字,依我看是被和尚下了咒。娃子你朝上面涂点鲜血试试?”   让我出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但如此一来救了自己,却害了李狗儿。这小子平时挺机灵,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却成了一个楞子。
“哇呀!”他叫了一声才有所反应,但是手指却已经被陈三关咬出血来。只见陈三关死死的掐住李狗儿那只被咬破的手指,然后用力挤压,瞬间几滴嫣红的鲜血滴到了棺材盖上。   “嗤!”当时发出一声水滴蒸发般的声响,紧接着一股白烟腾空。陈三关见状,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他又对我们说道:“现在推得开了。”   我们将信将疑,试着推了一把,果然如他所说,这一回轻松将盖推动了。我们一推到底,看看里边到底是什么。
“哈,果真是杨寡妇。皇天不负有心人,皇天不负有心人……”见到那一具女尸之后,陈三关已经喜极而泣。他像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至宝一般,精神愉悦到了极点。   “通明大师……”这时,刘开关切的叫了一声通明。   通明做出一副认栽的样子,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把目光再次聚焦到那具女尸身上,这具女尸应该很古老,李狗儿估计至少也该有2000年。我推算了一下历史,那该是秦汉时期的女人。
不过关中之地向来是秦汉的要地,要说在那里能找到几个秦汉的古墓倒也不难。只是,要从古墓里找出像这具女尸一般保存完整的尸体却是很难。这具女尸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活人刚刚入睡一般,我甚至觉得她有呼吸,心脏在跳动。   考古学家见了这一幕或许以为这会是本世纪最重大的一次考古发现,但是我们是真正知道缘由的人。这具女尸已经尸变了,它能活到现在一定吸收了大量的尸气,一旦觉醒过来那破坏力可是相当惊人的。我敢说我们这里没人能治得了它,难怪陈三关非要得到这具猎物不可了。它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奇货可居,奇货可居啊!
不过,你有命遇到,却不一定有命使用。正当我们担心女尸会觉醒的时候,陈三关已经操控着把带来的那两具尸体给填了进去。接下来的那一幕,如果你不亲眼所见,那是觉得不会相信的。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两具尸体一触碰到那具女尸便瞬间变成了两具白骨。   没错,他们成了食物。这食物能够让女尸觉醒,此等法门我们称之为“尸祭”。所谓尸祭就是拿一具尸体去祭祀另一具尸体,从而达到使另一具尸体发生异变。陈三关在道上混迹多年,他知道通明大师拿到秦汉古尸之后,在没有把握能够控制之前,就一定会把它封印起来。因此,他才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满清的古墓带三具尸体出来。
如果你非要问我,为什么他要选择满清的古墓。我可以告诉你,满清的古墓容易找,而且尸尸体数量和质量也比较高,去了不容易扑空。   女尸逐渐觉醒,令我们感到胆寒。我第一时间对李狗儿使了个眼色,两人唰的一下退回到了队伍中。这时,陈三关已经不顾我们了。他割开了自己的手,完成控制女尸的最后一步:血咒。  李狗儿闻到了一股香味,过了一会,告诉我说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会不会这味有毒?我也闻到了这股味道,是一种带着极具诱惑力的香味。这香味能让男人怦然心动,脑海中联想到绝色尤物。我知道夜店的女郎就该是这个味道,但不知道该如何向李狗儿解释。   李狗儿见我沉默不语,便又用手指着那具女尸说道:“味道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听了他这话,我顿时如同大梦初醒。只觉得一股恶气已经从肚子里喘了上来,我感到反胃,自己怎么会对一具尸体有想法?这时,秦归却喊了起来:“大家注意,快塞住自己的鼻子!”   “为……为什么呀?”李狗儿不解的问道。他能从尸体的气味中分辨出毒性,可以确定这香味并没有毒性。   秦归当即从口袋里取出两团棉花,塞进了自己的两只鼻孔,然后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这具尸体散发出的香味看似无毒,但实际上却充满杀机。我年纪还下的时候,隔壁家的周寡妇去世了,父母出于好心就帮忙着料理。于是,在第三天的晚上我们闻到了一股香味。那时,父亲吓的脸色都发白了。母亲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父亲说是寡妇毒……”
秦归让我们明白了,寡妇毒是一种只对男人有作用的尸气,多为寡妇去世后发生尸变时诱杀男性的手段。打个比方,就好比黑寡妇。黑寡妇会释放出令雄性蜘蛛着迷的雌性激素,然后诱惑它前来交配,交配完之后再把雄性当作食物给吃了。   幸亏有秦归的提醒,不然我们就要遭殃了。在场的诸多前辈也都摇头叹气,他们没想到的是自己一把岁数了,在道上也混了几十年,竟还是会着了女尸的道。   我们身上没有棉花,不过秦归带着有多,可能他从小有过阴影,因此常年随身携带。他把棉花一一分到了我们手上,就连毒道陈三关也有份,可我原本是想着让这老家伙自食其果。事实上,陈三关并不领情。
他接过棉花塞住鼻子之后,就开始操控那具女尸。此刻,女尸已经完全觉醒,我们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紧接着,她脸上的皮肉开始蜕变。水分逐渐消失,就像一块抹布被拧干了。原本一张还算饱满的人脸突然间变成了一张干皱的鬼脸。随后发生异变的是那一头秀发,全部枯萎了。我的天哪!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尸体异变,其视觉效果远胜于日本的恐怖电影。&
“不好,这是二次尸变!”这时刘开提醒我们道。
“二次尸变?”只有我和李狗儿感到吃惊。   所谓的二次尸变,就是原本已经尸变的尸体再次发生变异。这种变异趋近于妖化,它会使得尸体更加暴戾。换句话说,我们眼前的这具千年女尸已经进化成了尸妖,此刻它已不是陈三关能控制的了。陈三关见状,狠狠瞪了一下脚,骂道:“狗日的,白忙乎了!”   “陈道长,当心!”然而,就在他还在恼恨之时,女尸已经朝他展开了攻击。一双利爪唰的飞了过来,直奔他的胸膛。亏得刘一叔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陈三关眼疾手快,接连打出两道符咒。只听到嗤嗤两声,这两道符咒刚好击中了女尸的那双利爪。女尸显然吃痛了,咕噜咕噜几声,忙把手缩了回去。陈三关腾出空隙,一个转身跨步,跃到了我们的队伍中。   但如此一来,他也就把女尸给引了过来。那女尸在被符咒打击后,已变得更加愤怒,她疯狂的尖叫着,似乎要把我们全给杀了。李狗儿发了慌,颤抖着身子问我:“哥,该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他:“狗娃子,别怕。咱们人多,对付得了她。”   陈三关听了,却冷哼一声,说道:“没眼识,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从他的口气中我听出了绝望,既然毒道都认栽了,其他人应该也没有任何办法了。通明大师倒还有一些大师的风范,他上前一步挡在了我们面前,然后说道:“快走!”   看来,他决定要断后。有人不怕牺牲要做英雄,我自然是很高兴,心想待会一定要拼了命的往前跑。不管身后发生了什么,坚决不能回头。   “老道用不着你来做好人!”可是,陈三关就是不领情。他倔着脾气,竟朝那女尸冲了过去。这时,刘开也冲了上去,并且留下了话:“继儿快去把宝物取出来。”   对了,我们只要放出刘家的至宝何野云,说不定就能降服这具女尸了。刘继听完,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招呼我们说道:“大家快跟我一起去取宝贝。”
“大成,你快带着秦医生和狗娃子一起去。”刘一叔说完也站到了抗敌的队伍中去。此刻,我知道劝他回头已无可能,唯一能救他们的便是尽可能快的取出何野云。
“叔,当心点!”我临走前喊了一声。
“放心,死不了!”刘一叔又回了一声。
刘继带着我们一路狂奔,径直向后山奔去。后山有一口水井,但已经枯了,现在就被用来封印何野云。我们跑到水井处,只见井口被一块大石头封住了。合了我们四人的全力,才把石头推开。我们顾不上歇息,喘着气往下做事。刘继说葬何野云尸体的棺材在井底,需要下去把它拉上来。我刚想问哪里有长绳,他却跳了下去。也不知道这井深不深,他这样安全措施的往下跳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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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刘大哥,你还好吧?”紧跟着,我朝井底喊了一声。声音很快有了回声,看来此井并不是很深。随后回应我的并不是刘继的话声,而是一团突如其来的麻绳,如果不是我反应即时闪的快,差点就被毁容了。原来,井底备有绳索,说明他们也随时准备着把何野云取出来的。   我们又照着刘继的吩咐,把麻绳拉了上来。等到把棺材拉出井口,手里已经磨出了血泡。刘继是最后上来的,他粗略的跟我们介绍了一下情况。说是这口井乃千年的泉眼,能镇压邪气。因此,才把何野云放在底下。何野云经过刘家几代人的驯服,已经少了许多暴戾,但也不排除突发情况。
其实,以我们现在的心境根本是听不进任何话的。不管何野云是不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们都要把它放出来,因为别无选择。棺材是由我和李狗儿打开的,推开棺材盖后我们发现尸体上还覆盖着一块黑布。刘继说,这布泡过黑狗血。黑狗血我们都知道,是对付脏东西的有效物质。   “快看!这是什么?”与此同时,眼尖的李狗儿发现了什么。   我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黑布上赫然站着一只金色的虫子,这虫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概有一颗豌豆般大小。   “没见识,这是尸蹩。”我瞪了他一眼,没时间跟他详细介绍。   尸蹩是一种寄生虫,以吃尸体为食,盗墓贼会比较了解。
“不应该是尸蹩。”李狗儿摇摇头,随后伸手出抓那玩意。   “啊呀!”可谁知道那玩意好生凶悍,它咬了李狗儿一口。疼的李狗儿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叫你手贱!”我责怪道,然后转向刘继,刚想问他该怎么启动何野云。却见他紧皱着眉头,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   “怎么了?”秦归问了一声。   “何野云的尸体已经发生尸变,尸变后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尸蹩呢?”刘继也想不明白。   “这……不是尸蹩……”回答是李狗儿,可李狗儿的声音一颤一颤的。这时,我才发现他全身都发抖,嘴唇已经变成了和紫色。这是中毒之状,难道那虫子有剧毒?
秦归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即将倒地的李狗儿。紧接着,他给李狗儿做了检查、大约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才叹了口气说道:“狗娃子中了蛊毒……”   第九章金色蛊王   我相信蛊毒是世界上最难解的毒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它的配方。所以,当李狗儿听到自己中了蛊毒之后,整个人都绝望了。刘继一脸惊讶,自言自语的问道:“江浙一带哪来的蛊虫?”   我说:“先不管了,都赶紧救狗娃子。”
然后,我们两人同时把目光对准了秦归,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是医生。秦归脸色紧绷,他严肃的样子并没有比尸体好看到哪里去。或许是因为捣鼓尸体久了,在潜移默化中形成了尸体该有发面目表情。紧接着,他缓慢的伸出手去抓那只金色的蛊虫。由于,先前李狗儿已经吃过亏了。所以,这一回必须要有前车之鉴,需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我们光看着秦归出手,就已经紧张的透不过气来。   但秦归毕竟是个老手,果然拿手术刀的手更加灵巧。在我们屏气注视下,他已稳稳的抓住了那一只金色的蛊虫。豌豆般大小的蛊虫在他两指间挪动,似乎要挣扎开来。它的气力还真不小,眼见秦归的两根手指愈发抖得厉害。   “秦医生你当心呐!”我感到不安,提醒了一句。
秦归点了点头,但还是默不作声。只见他把蛊虫放到了另一只手的掌心中,然后静静的观望着。蛊虫没有了手指的挤压,逐渐开始舒展。原本只有豌豆那般大小,竟在顷刻间变长了足足三尺,已经有土豆那么大了。与此同时,还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味。   “当家的快过来看!”这时,秦归轻轻叫了我一声,他生怕会吓着手中的蛊虫。我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尽量使自己的动作变得毫无声响。原来,秦归让我看的是蛊虫的那张脸。没有错,这只蛊虫长着一张憎恶的鬼脸,鬼脸下还带着两颗尖利的獠牙。獠牙上可以看到血迹,想必是刚才咬李狗儿时沾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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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蛊虫挺特别的哈。”我挤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对秦归说道。   “这是一只蛊王。”秦归一本正经的告诉我。   顾名思义蛊王就是蛊中之王,常言道万蛊一王,也就是说千万只蛊虫中才有可能培育出一只蛊王。所以,蛊王是万分珍贵的,也是剧毒无比的。 “广西苗寨的至宝?”刘继问了一声。   “不错,这金色蛊王剧毒无比,当地人都把它叫做‘瘟神’,见了都会躲得远远的。金色蛊王只能靠活人的身体才能培育,而且生长非常缓慢,一般十年才长一寸。
秦归接着说道,他不但对尸体非常了解,而且对毒虫也颇有见识。如此说来,我们眼前的这只蛊虫该有一二百年的年龄了。那该是牺牲了多少条人命啊,想起来就让人颤栗不止。   “那为什么这东西会在何野云的身体上?”我马上发现了问题。既然,秦归说蛊王是要寄生在活人体内的,可何野云只是一具尸体,这不符合条件。   “我看有人故意为之,为的是保护何野云吧。”刘继回答道。   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这只蛊王不是通明大师放的,就是他老爹刘开放的。不然,我想不出第二人。那么一来,李狗儿还有获救的希望。因为,下蛊之人必有解蛊之道。我又对秦归说道:“秦医生,你能不能先暂时护住狗娃子的性命?等收拾了那只千年女尸,我们再想办法给他解蛊毒。”
秦归叹了口气说:“秦某尽力吧。”   他依照古法先是给李狗儿放了血,然后又喂他吃了一颗丹药,这丹药能缓解他体内的蛊毒恶化。   在秦归的治疗下,李狗儿的身体舒缓了许多,甚少一口气还是能通上来的。我一把将他搀扶在手里,然后对刘继说道:“刘大哥,麻烦你赶尸吧。”   刘继点了点头,但当他真正面对何野云的时候还是有些胆怯。毕竟,他生前是和先祖刘伯温起名的。看到刘继犹豫不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反倒是秦归拍着他的肩膀,给了他勇气:“你是刘家的继承者,一定有那个能力的。”
一句刘家的继承者似乎给了刘继十倍的勇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决定下手了。刘门赶尸的方法与众不同,因为他的要求,我们就避而不谈了。等我们回到战场,刘一叔他们已经狼狈不堪,那具千年女尸占尽了优势。可以想象,如果我们再迟来片刻,这四个人可能已经成了尸体。   刘继当下把何野云的操控权给了父亲刘开,刘开朝何野云尸体上吐了一口热气,然后口里念叨了几句,反正是类似咒语的东西。此时,我们听到何野云发出一声雷霆之怒。这种声音你可能只有下了地狱才能听到,直把那女尸吓得连连后退。   “刘掌柜的,请你手下留情。”陈三关见识了何野云的威力,可他想保存这具得来不易的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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