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游戏硬盘不好玩游戏会卡吗 你明白了什么道理

小品《装病》主要表达什么道理_百度知道
小品《装病》主要表达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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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刘谦还是蔡依林表演的小品说详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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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  我是一只狐狸精。我想告诉你我的故事,只是因为我知道你必定不会相信这是真的——不管我接下来所说的有多么接近事实。    我的老家在山东,某个小山坳子里。当地人把这里叫做“凤凰坡”,名字挺好听,但其实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一片山。    我出生是在一个初春。当然我是已经记不得当时的情形了,但据爹爹说,娘亲一共生了4只,除我之外都是公的——最丑的就是我。不仅歪鼻子斜眼,而且还病病歪歪的,碰一下都不知道动一动。“连你娘都找不出话来形容你”,爹跟我说,“当时只觉得你一定养不大。”  但没想到,结果我却成了家里唯一活下来的孩子。    那个猎户摸上山来的时候,爹恰好不在家。娘亲连日里照顾我们,难免有些疲倦,反应迟钝了些。等到发现有人靠近时,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衔着我们冲出去,能救出一个是一个——怎知道刚刚出洞,却恰跟猎户在洞口撞个正着。  听说,当时娘立即改要咬死我们。头先咬的应该是我,因为当时我正被她叼在嘴里。但不知怎样竟然没有咬准,咬在脖子下面一点的地方,咬得我鲜血淋漓。那猎户倒也敏捷,不等她回洞,一刀扎下来,娘当场便没有气了。    爹从外面回来时,娘的尸体和我那几个哥哥都不见了。只剩下我一个,在满地的血里抽动。眼睛都还没睁开,四肢却拼命地往地上扒,想要挣扎出一条活路。  爹当时就完全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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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顶一下   开头我很喜欢 楼主加油
  不管我接下来所说的有多么接近事实    ------------------------------------  不管你再怎么接近事实,但毕竟不是事实!你自己也这么说了。
  后来是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我救活的。  爹是一只400多岁的狐仙,但他在救活一条命上能做的实在很有限。并不能够像那些传奇志怪小说一样,凭空变出一粒仙丹妙药,服下便伤痛自愈。  他想出来的法子就是去欺负中药铺的郎中——村子里药铺只有一家,也只有一个人,兼任看病郎中、看店伙计、采药药童。爹先是趁郎中上山采药时狠狠咬了他一口,然后偷着跟踪他到店里,看郎中骂骂咧咧地将疗伤膏取出来敷好,从此便认准了此药的味道。等郎中睡着之后,他将剩下的几大包一股脑全偷了回来,敷在我的脖子上。仍不能好,爹便再去。  这一次双方都换了新花样。郎中养成拎镰刀的习惯,上山下山警觉性很高。爹则更胜一筹,先在山上寻了几种极具“发性”的草药,嚼烂了含在嘴里,然后去故意引逗郎中追着他满山乱跑。等到郎中累了,摊下来休息,爹便摸近郎中的药筐,一口草药汁全喷到郎中带的玉米面窝窝上——听说郎中糊里糊涂吃了窝窝,回去之后不到两天,伤口几乎没烂掉。不得不痛下狠心,将珍藏的药都用上了,内服外用,半点不敢马虎。  当然,结果是又被我爹偷了个大半。气得郎中几乎要改行当猎户,从此只抓狐狸。  
  足耗了一个来月,我才终于好起来。  第一天睁开眼睛,我看到这世界的样子。有阳光,翠绿的山,漫山遍野的花草,还有山泉——我也看到我自己的样子。跟爹一样是赤狐狸,但长得又瘦又小。脖子上被娘咬过的地方秃着一块,丑不拉几。就这样爹还在旁边说“你长得好看多了”,我可真想不出以前我得是啥样。    爹跟我说,山和花草都有灵性,都会散发出一种“气”。他教我如何集中注意力去寻找那些“气”——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看到了。那是一团团的幽光,在白天也能看得很清楚。每一株花,每一棵树,每一条鱼,散发出来的光都不相同。有蓝色、绿色、黄色,还有一些较沉重的颜色。这些光不断从那些生命体上渗漏出来,在空中凝结成大大小小的球,飘来飘去。  爹说这是由于狐狸本身便比其他动物敏锐的缘故。人类当中也有能看到的,但极少。是要经过极刻苦的训练才能做到的。  于是他又教我如何将这些气吸入体内。一开始我无论如何也捉不住诀窍,只在光团之间来来回回地走,拼命想着“让它们贴近我,从我的毛孔渗透进去”,但毫无作用。甚至,我去咬碎那些正在溢出幽光的生命,无论是鱼还是小虫,那些光也都一样会从我的牙缝里溜出去。  爹跟我说,不要想着是去掠夺。想想当初你快死的时候。你什么都看不到,没有这些绚烂的风景,整个世界对于你来说只是一片漆黑。而你自己也是这片黑暗中的一部分——当你明白你与它们本质上并无两样时,你就知道该怎么吸引它们了。  对于爹这番道理,其实我一直没太弄明白。最后我学会引诱那些光,只是通过冥想——令自己全然放松,一呼一吸之间,将自身渗漏的光加以控制,用我的气息与周围的气息相接触,自然便融为一体。  爹又跟我说,一定要每天抽出时间来汲取一些。唯有这样,才能长寿,并拥有一定力量。一旦停下来,则功力渐退,最终也只能变回普通的狐狸。  
  顶~楼主加油~
  此贴会火~!    留名留名~~~~~~!
  蛮有意思的小说,希望楼主继续!!!
  首页留个大名。。。。。。。。。。。。。。。。。。。。。。。。。。。。。。。。。。。。。。。。。。。。。。。。。。。。。。。。。。。。。。。。。。。。。。。。。。。。。。。。。。。。。。。。。。。。。。。。。。。。。。。。。。。。。。。。。。。。。。。。。。。。。。。。。。。。。。。。。。。。。。。。。。。。。。。。。。。。。。。。。。。。。。。。。。。。。。。。。。。。。。。。。。。。。。。。。。。。。。。。。。。。。。。。。。。。。。。。。。。。。。。。。。。。。。。。。。。。。。。。。。。。。。。。。。。。。。。。。。。。。。。。。。。。。。。。。。。。。。。关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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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快更新啊
  学这种“练气之法”的,并不只是我一个。凤凰坡这一带狐狸家族倒也有几个,其中金毛狐狸黄老爷家是一等一的,他号称修炼已近800年,膝下子孙不少,自然都是要跟他一起修行的。其他还有一些小户的孩子,有些拜百家师,今天请教这个,明天请问那个。有些却是怎么都不上路,半途就放弃了的——狐狸精也并不都聪明。真的,有些狐狸精笨的要死。    那时候我最好的朋友是黄毛的小三子,还有淄博那边过来的如意——这两个就都是脑子缺根弦的。  如意姓虞,是只公狐狸。通体银白,只有脑门中间一点金,极漂亮。听说他是淄博名门之后,不知怎得分了家,寄宿在黄老爷这里。当时黄老爷认真将他引来凤凰坡的时候,我们都当他多么了不得,颇有几分敬重。后来我们在海边碰到鲛人,我才发现如意原来有多笨。    那件事是在晚上。半夜,我们又看到村里的张家的疯女抱着孩子在海边坐着,一个人嘟嘟囔囔。如意刚来,不知道疯女是怎样,小三子就跟他解释,疯女是张渔夫家的独生女,本来也是打渔的高手。后来有一次出去打渔,明明风平浪静的,不知怎么人就失踪了。隔了三天才驾着船回来,脑子便变得糊里糊涂的,问什么都恍恍惚惚的。郎中来看过,说她怀了身孕——这下张渔夫气死了,几乎没把她打瘸,硬逼问孩子的父亲是谁?疯女起先不肯说,后来打狠了,她就硬说是海龙王要娶她,要等海龙王接她走。郎中本来认定这是气血迷心,生了孩子,气血一通,自然就好了。谁知孩子落地,疯女却更疯。无论刮风下雨,每天晚上一定抱着孩子到海边溜达,天亮才回去。张渔夫也不管,说索性母子一起死了才是最好,干净。  小三子还没讲完,如意就嚷嚷道:“鲛人!鲛人!”接着就朝海边奔。  我们追上去才看清楚,有只雄性的鲛人趴在沙滩上,正跟疯女说话。如意自来熟地冲上去盯着人家猛瞅,鲛人先是尴尬了一阵,弄明白我们是这一带狐仙的族人,也就友善多了。  鲛人说他是东海深处过来的。那天疯女撒网正碰上他在水下,以为是要抓他,一怒之下将疯女的船掀翻,想将她淹死。等发现是误会,便赶忙下水去捞她,又想方设法把她救醒。后来两人不知怎的情投意合起来,私自做了夫妻,想在水下过一辈子。但又发现她有了身孕,于是不得不送她上岸来待产。如今母子平安,他也准备好将她接去了。  我边听边偷着去看疯女怀里那小女娃,突然如意来了一句:“她哭也能变成珍珠吗?”话音未落,扑上去便拿爪子扒了她一下。  小女娃当场就哭了,震天响。但并没多少眼泪,最多一两滴,更别提变成珍珠什么。如意还很遗憾似的,感叹:“混血究竟不能。”  当时我只觉得尾巴上的毛都被吓得竖了起来。小三比我们反应都快,带头撒腿就跑。我紧随其后,如意压阵。跑了老远才敢回头看,只见鲛人已经气得全身的鳞片都竖起来,若不是我们跑得快,怕要挨一顿臭揍——我们这点小道行,哪儿是鲛人的对手?说不定死在海滩上回不去了。    后来我们就听说,那天晚上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疯女和她的孩子。村人说她们到底是投海自尽了,只有张渔夫反过来维护女儿,坚持说她没有说瞎话,的确就是海龙王接走了——我有点怀疑,张渔夫是不是那天晚上也看到了?
  lz你要真是狐仙  能不能算点东西呢  听说狐仙算的准  真的么?
  不错,按抓......  楼主加油贴
  ~~~  前几天在另一个帖子里见过楼主?~  说白狐狸和好几个...恋爱的~~那个
  狐狸精咯    喜欢    蹲坑喽
  ding              
  哈哈  现在狐仙都出来发帖了  不知道那个司马无涯的嘴巴里要喷出什么来?
  晕,楼上几位同学,这是小说啊小说~~因为是第一人称,女主角又是狐狸精,为烘托气氛才写这么个开头的。  不过我们家乡倒是真有很多关于狐狸精的说法,跟聊斋志异、阅微草堂笔记……之类的记载不太一样。我听着是觉得挺有趣的,所以就想写下来。    关于狐仙的能力,我们这儿的说法趋于两个极端。一种几乎是认为狐仙无所不能,另一种则说狐仙、花妖什么的其实能力都很有限。而且也并不是每只狐狸精都很神通广大,也有练了N多年,除了长寿和会变成人之外没其他特殊的……根据后一种说法,算命我估计狐仙也是要学了周易八卦之类的才能算准。没学过的狐仙恐怕不行。    要真有会算命的狐仙,我还想请他算算双色球号码呢……
  楼主写的真好 顶一下 哈哈~
  俺也是山东滴,楼主加油!
  我喜欢的故事啊 楼主加油啊 一定要把我们写的美美的 不然就咬你          呵呵
  喜欢,记号
  很喜欢楼主的风格 加油哦
  不错 希望能养肥了啊  
  按爪~~~    怎么不更新啦。。。      
  至于小三子的笨,就是另一种。  起先是它闲的无聊,从旅人那里偷了一册书。自己翻了翻,发现用词很深,好多字不认得,只好央大狐狸读给它听。  里面大概都是些才子佳人王侯将相的故事,还有些也不知好还是不好的诗词。我听了,只觉得傻。书里那些女人总是莫名其妙爱了一个男人,又莫名其妙为他死。我不懂,难道他不理她了,她不会也不理他么?或者,真的怀恨,想法报复他一下也是好的。为什么只会等,只会怨?活活的苦死了。  如意则比我更糊涂。它连那些男人为何要上京赶考都不明白。它说,他们不会不去么?做尚书,做宰相又有什么好呢?人类连一百年都活不过,就是当皇帝,过不多久也死了。为什么他们不肯活得开心些?  只有小三子,听得极着迷,连连说我们两个不对。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它又说不明白。只得说:“这是很美的。那些女人很痴心,那些男人很有理想,这两样都是好的。然而两个好人,却不能在一起,这是另一种很悲的美。你们懂么?”  我跟如意都不懂。    后来,小三子便爱上读书这件事。时时刻刻留神着,一有机会便想方设法偷了来,拿给那些有学问的大狐狸。起先大狐狸们还耐心,后来渐渐不耐烦,便拿着书教我们认字。说以后我们可以自己看书,不必来烦它们了。  托小三的福,我们陆续也认得了几个字,听到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其中还有一些是关于神仙的。  
  人类的书上说,天上有王母娘娘,玉皇大帝,还有二郎神……好多好多神,还有仙女。一个个都神通广大。哪怕只是管芙蓉花的,仿佛也会呼风唤雨。还有一些修炼得道的道士,也是可以移山填海。  我听了只觉得敬佩。问如意,我们将来修炼成了,也能这样么?  如意想了想,说恐怕不能。它在淄博时见过的那些狐仙,也算是第一等的了。个个道行深厚,并不输给黄老爷。甚至还有几只已经修炼千年,尾巴都分做好几条——据说狐狸上了千年,便都会多生出好几条尾巴,作为标志。  但如意说,它们也并不如何神通。如意的爹便有九百岁,是黄老爷的结拜兄弟。跟我们一样,肚子饿了要出去捕食,渴了要喝水,实在想要什么东西时,只能靠偷。什么五鬼搬运术,都是没有的。到最后碰上下雨山崩,山石滚落时躲避不及,天灵盖砸得粉碎,就这样死了。  如意说,若真像书里说的那样,千年狐仙法力无边,特意杀都杀不死,我爹又怎么会有事?  我觉得如意说的对。但小三子仿佛并不很信,只是默默摇头。    后来,我又去问见识最广的黄老爷,这些神真的有么?  黄老爷正趴在石头上养神,懒洋洋地回答我说,不知道。反正,狐仙里并没有人见过。也许曾经有吧,我们这里不是也有水神么?  我吐舌,说,就是凤凰坡后面那小湖泊的水神么?她哪有书上写的那么厉害,只不过是水中鱼虾蟹之类的东西死后残存的精魂集成的一只精灵罢了。水涨水落或许她管得,其他什么都不会。上次有人路过,在水里解手,她气得要死,还不是管不了。  黄老爷笑了,说,人类的书并不全是对的。  我又问,那么,书上写的那些狐狸精也是假的么?书上说有千年九尾狐,变成了美女,把一个王朝都弄亡了。  黄老爷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我,说,九尾狐是有的。你看那些上了千年的狐仙,尾巴都是越来越多。但说亡国,怕并不是那么回事——狐仙究竟能做什么,又不能做什么,这些等你长大就知道了。难得你们懂得吐纳修炼之术,要好好活下去。几百年,几千年。也许到时候满天神佛都死绝了,我们这些狐鬼花妖都还在——可能数量也是越来越少了,但一定要在。  我觉得黄老爷的话里似乎有些悲凉的意味。我不太懂,只能傻呆呆地点头——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黄老爷这番话中的悲哀。
  小三子曾经悄悄跟我们说,它觉得人类是天下最有灵性的动物,比狐仙强。他们创造了好多了不起的东西。他们有时候打仗,占领了土地,就盖房子,种地,从事生产,繁衍子孙,最后变成一个大王朝。这些狐仙都没想过,狐仙只知道吃喝玩乐。  我跟如意都对它这一观点极其不屑。如意说,为什么我们要耕地、盖房子、做东西?多麻烦啊。人类做好了,我们直接拿来用,不好么?  小三子说,狐仙也不会写书,写诗词,画画。  如意更诧异,问,为什么要写书、写诗词、画画?又不好玩。人类画的不过是人间的山水、美人,诺大美景非要挤在一张纸上,挂在墙上,又不能进去玩,有什么乐趣?若想看风景,我们只是走去看不就得了。美人也是,你若喜欢那些才子佳人,将来我碰到淄博的长辈们,央它们变给你看就是了。它们每个都能变出好几种漂亮模样呢。要不然,你等我多修行几年,等我法力够了,我也变给你看。  小三子被它搅扰得发烦,说,不是那样的意思。哎呀,你们真是“朽木不可雕”!  我不很明白这话具体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不是好话。于是用后腿蹬起一把土,撩到小三子身上,表示不屑。  小三子说,你别恼,幸儿。我是觉得,人类是有灵性的,我们狐仙呢,也不是蠢物。为什么没有人同人类好好地沟通?也许将来狐仙跟人类交好了,双方都有益。  我彻底傻了,只问它,你傻了么?人类怎么可能同我们交好?我娘,我兄弟,都是人类杀的。就剩我一个,所以才起名叫“幸儿”。你还想跟人类好好沟通呢,当心他们害你。  如意也说,你不要看书看得糊涂了,自古以来,别说我们狐仙了,就是山上的虎仙、狼仙……甚至那些被我们欺负的兔仙,凤凰坡的水神,哪一族哪一家不恨人类的?若能交好,早有人做了。  小三说,我也知道。可,人类里总有好的吧?我不信每个人都那么坏。  我们也说不过它。只是从那以后,我跟如意都留心了些,怕它去找人类干什么傻事——事实证明,我们担心并不多余。
  楼主,我是修佛的,我是人,不过学的不咋地,啥也不会,祝你早成正果!你要是有机会的话,给我上师结结缘吧。我上师叫卡萨活佛,全名达诺卡萨布拉达。上师的博客:.cn/danuokasabulada  不过要尊敬我的上师。
  那是冬末,最冷最冷的时候。凤凰坡上下了大雪,厚得可以把爪子埋住。我嫌冷,整天懒懒的不愿动。如意却乐翻了,因它毛色白,趴在雪里几乎看不见,于是便天天追在其他狐狸后头,趁其不备,冲出来大叫一声,吓得几个胆小的狐狸尾巴上的毛成天都是炸着的。  忘了是哪一天,快傍晚了,我还在窝里懒着,突然如意钻进来,叼着我的脖子硬把我往外拖。我气得要死,死命挣扎,说你要干什么,我还想睡一会儿呢。它却说,别睡了,别睡了,不得了,你跟我来。  我问它怎么了,它说,我跟在小三后面好玩,却发现它找到一个人类的小孩。    我跟如意去了。在凤凰坡半山腰,我看到小三子,蹲在雪地里发呆。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姑娘趴在地上,盯着小三,不知是吓傻了还是不敢动,只是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  我们走过去才看到,小女孩的腿陷在一个地鼠洞里,看样子是拔不出来了。  小三子说,她一个人在这儿,没有大人。怪可怜的,我们帮帮她吧。  我说,算了吧,不要管她。反正会有人上来找她的。  小三子说,怕她要冻死了。你看她一直抖。  我说,抖,那又怎样?你敢碰她么?你碰她一下,她不冻死也叫你吓死。  小三子别扭起来,说,我偏不信。我看这小女孩还是聪明的,眼睛那么亮。虽然我道行不深,不会说人话,但只要没有害她的心,她一定懂。  说着,它还真凑近那小女娃,用头拱了她一下。小女娃先是吓得一哆嗦,拼命往后缩,哭都不敢哭。小三子还不明白,反而更贴近她,嗅她,甚至舔她。  终于她怕到极点,豁出命去似的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救命啊,救命啊”的喊。  我一听就烦了,跟小三子说,你看,你还说她懂。这么吵,让我咬死她算了。  小三子立刻拦住,说,别,别。再试一次,我们帮她把腿拔出来。这样她就一定明白了。  我没办法,只好说,最后一次。这样她还嚎,我就咬死她,你不准管。
  为毛为毛为毛这是为毛~~~~!突然一死机,写了一大段全没了!    
    写的很精彩,读起来很顺畅,谢谢楼主给大家很好看的故事~请继续更新~
  LZ继续写啊,很有意思呢,我在八卦也给你顶了
  我跟如意咬着那小女孩的裤子,小三子咬着她的衣领,顶着小女娃震天憾地的哭嚎声,费尽全身力气才终于把她拔出来。这笨乎乎的丫头,也不知明白了没有,就只会盯着我们傻看。只有那哭声倒是渐次小了下去。  如意说,她没事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刚刚哭得那样大声,回头惹得大狐狸来看,我们要挨骂了。  我冷笑,说,你当大狐狸都跟小三一样好多管闲事?听得是人类女娃的声音,躲开还来不及呢。谁愿意惹麻烦?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  小三子眼睛一眨巴,突然说,我们好事做到底,索性把她送下山吧。看她这样子自己也走不了——不是幸儿你说的么,反正也不会有大狐狸来,没人知道。  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句无心的话,竟被他拿来这样利用。一时气急,我说,我才不管!这小女娃算什么东西,要这样费力帮她,我已经不愿,凭什么我还帮你送她下山?你只往她屁股上踢一下,她自然会滚了去的!  如意见我恼了,连忙来打圆场,说,算了,不就是个人类的女孩,吵什么架?小三子你也别闹了,跟我们回去。  小三子这次反常地固执起来,只说,你们不管,我管。我送她。说不定我帮她这一次,今后她就记得我咧。  说着,自顾自将身子紧紧靠住那个女孩,用背将她顶起来,就这么支撑着一步一步往前蹭。那傻丫头这次仿佛终于明白小三子没想吃她,试探着将一只手搭在小三子背上,借它一份力——小三子并不很大,但那丫头更小。按人类岁数算,大概才四五岁。这样靠着小三子,也算使得上力。  我跟如意就那么站着,眼睁睁看他们往山下去了。半晌,我才问如意,咱们怎么能跟着,又不让小三子发觉?  如意笑,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真放着它不管。  我说,不是那么回事……我心里怦怦乱跳。是要出乱子了。  如意诧异,略一呆,也没说什么,带着我便偷偷追了上去。
  大约是这些日子躲在背后吓人练出的本事,如意藏匿功夫极好。只是我拖它后腿,毛色又惹眼,又不会躲。逼急了如意便扑到我身上来,用它一身白毛将我包住。  这样走走停停躲躲,等天已擦黑了,才终于到山脚下。远处已能见村庄灯火——小三子不会糊涂到那种地步,要一直送她入村?  我正疑惑着,忽然下面山路上横冲出来一道黑影,拦在小三子面前——我吓了一大跳。定了定神才看清,那是个极高大健硕的男人,穿一身兽皮做的衣服,满脸络腮胡,硕大的一个鼻子挂在脸中间,两只眼死盯着小三,手里还提着一杆枪。虽是人,倒比我们这些兽还像兽。  一时间,局面僵持。那男人不动,小三子也不动。我躲在如意身下,伏在山石后面偷窥。刹那间,我心里转过无数念头。那男人充满敌意,然而小三子扶着一个小女孩——瞎子也看得出,是它帮了她吧?那男人不一定要为难一只救了人的狐狸?  我正想着,那男人向小丫头伸出手,轻唤一声:“秀儿,过来!”  小丫头如梦初醒般抖了一下,扔下小三子,一步一拐朝男人奔去。人还没到,已经止不住地又嚎起来。死里逃生似的,只喊“叔叔”。  小三子站在原地没有动。那男人却抢上一步,抱住女娃护到自己身后——接着,想都不想便是一枪朝小三子扎过去。  “小三子!”我忍不住尖叫,整个身子箭一样冲出去。明知其实什么都来不及,却仍是停不住。  第一枪小三子靠着灵巧,硬躲过去了。偏我这样蠢,傻了一样只会叫它的名。它忍不住略一回头,却被男人逮住空隙,狠狠一枪,自脖子根穿过去——血溅三尺。  我就在那一刻赶到小三子身边。从它体内喷出的血溅在我的皮毛上,落在雪地上。还是暖的,嫣红的斑斑点点,像撒了遍地红梅。  它在抽搐着。已发不出声,只是呜呜噜噜。四肢无意识地一抖一抖,徒劳地挣扎着。那双眼睛还在看着我,目光迅速地暗下去,显然神智已经不清,然而它还只是看着我——它要死了。我看得见,那些生命的气息自它体内流泻,有橘黄的,也有白色的,在空中变成无数光球。  我已是全然傻了。那个男人奋力拔出枪,滴着血的刃又朝向了我,我却也不知道躲开。  我只是在发抖。无法控制地,全身每一根毛都炸了起来。  枪落下来之前,如意抢到我身边。它狠咬了那男人的腿,又转过头来叼我的脖子,嚷着:“快跑啊!他要杀了我们的!”  我懵懵懂懂地,跟着如意往前跑。然而终究如意跟我都一样吓软了,后腿使不上力,没跑几步,又被那男人追上,一枪扎下来,正刺在我们两个中间的雪地上。  恰在这时,我便听到那响亮的长啸,震撼四野——是爹。它一身着了火一般鲜红的毛,自山坡急速冲下来,踏起一路雪砂。最后一跃跨过了那些颓倒的树木,落在我们面前,用身体将我跟如意紧紧护住。头略低,四肢叉开,向那男人呲着獠牙,发出低沉的咆哮。  那男人没有防备,一时摸不透形势,未敢妄动。只是举着枪,满心提防。  “幸儿,如意,”爹沉声叫我们,“你们两个闯的什么祸!”  我说不出话来。如意挣扎着,只迸出一句“九爷”,也没了下文。  爹冷笑着,并不看我们,只是说,你们不要回头,一口气地跑,听到了么?回凤凰坡,我再跟你们算账。  话刚说完,爹突然一窜,从那男人腿中间穿过,直扑向在哪里呆呆发愣的小丫头。二话不说,对着肩膀便咬。  那男人措手不及,扔下我们两个,只吼叫着去撵爹。但爹有多聪明,在雪地里一滚,将那小女孩当成了盾牌,令那男人左右不敢下枪。只好用手去拉她,却无异于从利齿中往外撕皮,越拉越疼。  我们也不是傻瓜。趁他们缠斗的功夫,我同如意跳起来便向凤凰坡的方向飞奔。真是一辈子都不曾跑得这样快,也不知道是那小女孩的哭声,还是风声,在耳旁呜呜作响。
  果然和平时看的狐仙的故事不一样.  喜欢这种风格,楼主加油,每天上来关注一下
  那天月亮升起时,在凤凰坡,黄老爷将所有狐狸都叫到北坡的空地上。黄老爷自己占了那块圆石头,其他有头有脸的大狐狸都只是坐在地上,错错落落地,围成一个大圈。  谁也没有说话。我听到小三子的娘在小声哭着。它是吴家娘子,小三子的爹早死,它偏又是个极温柔懦弱的母狐狸,空有百多年道行,计谋法术样样稀松。碰上这样的事,它已是完全没有主意。  黄老爷眯着眼睛,盯着小三子的娘,说,吴家娘子,照咱们狐仙们的规矩,自家的仇当归自家人来报。然而眼下又不同些。小三子一死,吴家已经没有其他人。你平常又不善于这些,倒不如在咱们当中捡一个,托其为你雪恨。  吴家娘子不说话。我猜她也为难,这些有道行的大狐狸们性格各不相同,若托了个不恰当的,也许闹得太不成话,反而惹祸——以前就有过的,一只过路狐仙在这儿撒野,闹得天翻地覆,最后村里人请了道士来,作法焚香,弄得坡上所有狐狸都不得安宁。  而那些太慈善的,托了却也没有用。  正思量处,忽而爹碰了碰我,高声说,若吴家娘子不嫌弃,由我去办如何。  此言一出,大家倒吃了一惊。爹的性格是极冷淡的,最不肯管别人的闲事。特别娘死之后,他只一心一意地教养我,连娘和兄弟的仇尚且没有报,又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替别人打抱不平?  吴家娘子却不想那么多,忙忙地赶上来,只说,多谢胡九爷。凤凰坡上谁不佩服九爷的手段,您肯相助,是我的福气。  爹摇头,说,用不着客气。我也不是帮你,只不过那男人早晚也是要归我收拾掉的。大家不妨都在山上等着,我只带幸儿去。三日之内,必有消息。
  狐仙大人哦  也是因果啊
  我跟着爹下了山。我以为爹会对我说些什么,它却只是让我先找个安全地方歇着,它自己去村里看看。  直到第二天天擦黑的时候,爹才又回来找我。也不知有什么好事,它笑吟吟的,带着我沿着山路慢慢地向村子去。  我一直记得,那天晚上是满月,月光明亮得有些诡异。我还在想着小三子死去的模样,爹却没来由地微笑着,眼睛在阴影中散发幽幽碧光。  爹说,幸儿,那男人要杀你时,为什么你不跑?  我如实回答,说我是怕得发抖,跑不得。爹也没笑我,只是说,你的确该怕。幸儿,你不记得了。在你还没睁眼时,就遇见过那男人——就是他杀了你娘和兄弟。  我傻了。半天才清醒过来,扯着嗓子直问,爹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报仇?  爹大笑,说,傻孩子,那时候报仇又有什么意思?现在才是报仇的时候呢——那男人的儿子前几日刚刚生下来了。他有了孩子,才能明白眼看着孩子死是什么滋味。幸儿,你只管看着,爹怎么让他血债血偿。    那男人的房子在村子另一头,离其他人家略远些。屋里亮着灯,窗没有窗纸,只架了两块薄木板来挡风。我跟爹从木板缝里往里探了探,那新出生不久的婴儿裹着襁褓,同母亲一起睡在里面的土炕上。那男人在外屋,急匆匆地扇着小火炉炖鸡汤,忙得满头大汗,脸上却是喜盈盈的。那天小三子帮过的小女孩秀儿也在,帮着他照料,免得沸锅。  爹趁那女人闭目养神的功夫,突然撞开木板跃进屋去,叼起婴儿便跑。女人吓坏了,只顾着乱叫,慌忙间还跌下了炕。爹带着婴儿故意路过外间,就在那男人的眼皮底下跑出了门。他反应不及,拿蒲扇掷爹,也没有打中,这才想起来去抄家伙。  
  我追着爹,一路向凤凰坡狂奔。那男人跟在我们后面,一路不绝口地骂着。爹有意折磨他,跑一段便将襁褓甩一甩,婴儿哇哇地哭得越响,后面那男人便骂得越凶。  最后我们翻过山头,到了有水神的月亮湖。忽然爹停了步,转身将襁褓交给我,说,幸儿,你到一边去,不要出声。  爹背着月亮湖站着。那小小的湖泊,半边结了冰,落了雪,中间却是空的。平静的水面倒影一轮硕大的满月,天地间一片银光。  那男人追上来,气喘吁吁地,拿着枪逼近爹。爹也不躲,只是看着他。  我在一边,怕惊扰了他们,便将婴儿放在地上,用爪子死死踏住他的口鼻。我看见爹的眼睛,有碧火在燃烧。  那男人一步步地靠近,却像失了明一般,毫无知觉地路过爹身边,走到湖中去。冰在他脚下咔咔作响,他也听不见,仍是向前走。终于最后踏到薄冰,轰隆一声,整个人坠入冰水中。拼命挣扎呼喊着,却是越来越往下沉。  爹略一笑。月亮湖的水神被惊醒了,月光下幽幽地现出身影,是个雾一样的灰影子,面目模糊。她问,胡九爷,你们父女玩什么呢?骗得人到我这里投水。  爹说,烦请水神将他救一救。我看他笨得很,怕真淹死了,污了你的水──这男人还欠我家几条命呢。  水神不动。片刻,那已经沉底的男人却挣扎着露出头来,攀着冰,费力地爬上岸边。天气极冷,他一身湿透的衣服裹在身上,不一会便冷得彻骨。牙关膝盖一齐乱抖,站也站不起来。那杆枪也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爹不慌不忙地到我这边,将那快闷晕的婴儿叼过去,放在男人面前五步远的地方。孩子突然缓过气来,便只知道放声大哭。爹还不算,张嘴作势要咬。  那男人心疼孩子,一急,竟然猛地站起来往前抢了两步。但爹反应更快,立刻又将孩子叼开,仍是隔了五步远,放在地上,笑吟吟地看着他。竖起一根指甲,扎进孩子脸腮的肉里,慢慢地往下拉。  那男人急疯了,拼命挣扎着要往前奔。但终究不是铁打的人,身子再壮也架不住冰水里浸了个透心凉。头晕眼花地跑了两步,突地脚下踩着一样东西,咔嚓的一声,两排钢齿弹上来,几乎夹断了腿骨。  那是捕兽夹。也不知道谁放在凤凰坡上的。爹出于好奇,偷了几个,想不到今天用在这里。  到这个地步,那男人也觉出不对。忍着腿疼,愤愤然锤着地,骂,你是哪里来的妖怪?为什么这样折磨一个婴儿?他懂得什么,你有甚招数,只朝我使!  爹也不急,悠悠然开口,用人类的话跟他说,自古杀人偿命,你害我狐仙一族数条性命,今儿只杀你儿子,已经算便宜了。我只要你看着,咱如何慢慢将他开膛破肚,剥了皮挂起来。  那男人目瞪口呆。大约从没想到狐狸会说人话,他半天才明白过来。头一个反应便是发怒,嚷道,野狐狸,你敢动我的孩子,老子明天上山掏光你们的狐狸窝!  爹笑,道,你明儿自管去。今儿晚上我们先将这孩子带回去,将肉细细地撕碎了,连皮带骨留一半,明儿你来拿回去炖汤。你不是还有娘子么,母子一锅炖了,那滋味才美。  那男人知道这绝非玩笑。傻了片刻,突然拜倒下去,直向爹叩首,急得泪都落下来,道,狐仙爷爷,您高抬贵手。作孽的是我,不干孩子和他娘的事。您要罚只罚我,我求求您了。  爹不做声。任他磕了百来下,才说,你真有悔过的心,也可以商量。咱只要你一张皮,你现下剥了,我立即送你儿子回家,绝不加害。  那男人先以为得了宽恕,又连连叩首,称谢不绝。又问,狐仙爷爷要什么皮?哪怕虎皮龙皮,我也给您打来。  爹说,没那么难。我只要你的皮。你腰上不是有短刀么,自己将皮剥了。  这下那男人彻底傻了。不知是怒、是恨还是惊,脸上一阵阵地变色。犹豫再三,终于一咬牙,自腰间拔了刀,一刀扎进左臂里,狠划数刀,当真将皮撕下一块来,血淋淋地扔到爹面前,喘着粗气道,狐仙,你需记得答应过什么。不然我就是做了鬼,投了胎,下辈子也还是杀狐狸。  我没想到他竟有这份精神,倒吃惊不小。爹却面不改色,丝毫不为所动。  那男人再剥第二块时,水神已经受不了,飘飘忽忽移到湖畔,叫唤道,罢了罢了,胡九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苦折磨他?我看不惯这个。就一定要剥皮,也请你带他去凤凰坡,不要在我这里弄得遍地血腥好么?  爹不答话,想了想才说,也罢。那猎户,你自尽吧。你也算硬气,不该落得太狼狈了。  男人听了,再无犹豫。深深一点头,反刀便割了喉咙。
  好看。MARK
  我在爹身边,静静地看着那男人咽气。跟小三子一样,他喉咙裂口里的血喷得到处都是。最后差不多喷尽了,还在咕咕噜噜地冒着血泡。他也是不肯合眼的,一直盯着襁褓中的孩子。  我将身子靠紧了爹。我极恨这男人的,一个时辰之前,我还巴不得他死。然而真到死了,倒又觉得心里发空,并不见得怎样高兴了。  我说,爹,我们把那小婴儿送回去么?  爹说,不忙,事还没完。我们先将尸体拖到山顶上,剥了皮肉,仔细剔出骨来。  水神听了,忍不住问,九爷,你不是答应不再害他家人?这会又要人家的骨干什么。  爹一笑,说,他与我仇深似海,难道还指望我讲信义?他一条活不过百年的命算个什么,还抵不得我娘子的一条尾巴。  水神只是笑着叹气,转身一纵,投入湖中不见了。    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尸体拖到山顶。再歇了一阵,天也快亮了。爹要养神,便差我回凤凰坡跟黄老爷要膏油。又让我叫几个细心又爽利的狐狸来,帮忙剔骨。  我照办了。黄老爷也不问爹想做什么,只说膏油眼下没有,在过了凤凰坡两座山的道馆里倒听说藏着些。它差快脚的狐狸去偷,让我只管带着人回山顶剔骨,保管不会误事。  来帮忙的狐狸都极能干。连咬带扯,不过多久便将一具尸体撕得只剩白骨。几只母狐狸更细心,将衣服摊在太阳底下晒干了,好好地放在一旁。又怕那婴儿受不住这一天一夜的折腾,将他揽在怀里,哺给他自己的奶水。  到傍晚时,膏油也送来了。放在一只小瓦翁里,我打开盖偷看一眼,只觉得是些猪油似的东西,不过味儿倒好闻,也不知道混了什么药草香料。  入夜,所有来帮忙的狐狸便告辞回凤凰坡去了。爹养足了精神,重新抖擞起来。跟我两个一起,取了膏油细细抹在白骨上。  我也是第一次见爹做这样正式的法术。它将那男人的头骨顶在头上,向北斗星方向恭敬叩拜数次。口中喃喃祝祷:“凤凰坡狐仙胡九爷有仇欲报,需借此白骨,化身为人。北斗诸星若佑我,且使此术得成。”  拜毕,爹的身子便化了一样,一身的皮肉都化作血水流下去,淌进涂了膏油的白骨中。  我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动都不敢动。却见那些血水攀着白骨架子,彼此纠缠牵绕,渐渐再生起来。先是一层鲜红的肉,而后便生出光滑的人皮。  爹再站起来时,我简直不敢认。鲜红如火的皮毛不见了,也没有尾巴,倒是有满脸浓密的络腮胡,还有一头乱发──它实在变得跟那死去的猎户一模一样。  爹也看出我惊讶,蹲下来摸我的头,说,幸儿,这叫人化之术。有人骨、膏油,便能施展。祝祷说些什么倒可随意,关键是心诚。将来你道行深些,便去拾副艳骨,也变个美人给爹看看。  我撑不住笑了。连声音都变得不同,但那确实是爹的口吻。还有那双眼睛最深处,那种狡狯,是我最熟悉的。  
  马克一下
  楼主快写,绝对好文,先收藏了。
  楼主到底多长时间更新一次?我们好上来看。
  好看,顶
  楼主,更快点啊,你太懒了!
  小三儿这只书生狐狸死的好冤枉.
  更新啊,加油,楼主
  爹抱着小婴儿,带着我,悠哉游哉回到村子。那猎户的小屋仍然亮着灯火,隐隐听见女人的哭声。  爹推开了门。穿过外间,径直到内屋。那女子在床上,拥着被子正流泪。小女孩秀儿在她身边,也是哭得眼睛红红的。突然爹这样毫无预兆地进屋,她们齐齐吓了一跳,瞠目结舌望着他,一句话说不出来。  爹说,我把孩子找回来了。没有大事,但脸伤着了。好在是男孩子,破相点无大碍。  那女人此刻只是瞪大眼睛,下颌止不住地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老半天才终于结结巴巴地说,我求遍了邻居,张哥,李大叔,他们漫山遍野的找你……你……你死到哪里去了?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一句话说完,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一颗一颗地沿着脸往下滚。一只手接过婴儿紧紧抱住,一只手来拉住爹的手,将额角靠在他身上,拼命地揉着。小女孩秀儿倒比她平静,收了泪,在旁边缓缓抚她的后背,小声地劝慰着。  爹只是淡淡地笑,对那小女孩说,秀儿,你出去,我们单独说几句话。  秀儿点点头,爬下炕,一句话不说地出去了。掩上门之前,她最后瞥了爹一眼。虽只是短短一刹,那眼神,却仿佛有什么很深的意味。  那女人说,你不知道,这一天一夜的,我怕成什么样。又怕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又怕你……那大狐狸凶得很,你没让它伤着?打死它了么?  说着,又掀开襁褓看看婴儿,见脸上那样一道口子,禁不住心疼。脸贴着脸轻声叫他宝宝,又说,我以为要饿坏了,想不到睡得还安稳。胆子这么大,福气也大,将来准有出息。  爹冷笑,说,那是找狐狸借了奶,不然哪里还睡得着,哭都哭死了。  那女人骇笑,说,这真奇了,狐狸不咬他?  爹说,我自有办法。可惜那大狐狸没捉到,不知跑哪儿去了。还有只小狐狸,倒跟着我回来了。  他推开她,到窗户这边,挪开木板。我在窗外趴了这么半天,这时候终于得了机会跳进来。先抖了抖身上的渣滓,老实不客气地跃上炕,将尾巴一盘。  那女人怕了,忙缩到炕另一端,竭力离我远些。一面死抓着爹不放,问,你这是干什么?把狐狸带进家里?快撵它出去!  爹说,不怕的,这狐狸还小,又极听话。它爱在炕上蜷着,就随它去吧。  那女人急道,你怎么了?再听话也是兽,怎么能……你想让你儿子跟它睡一床不成?  爹不理她,在炕边坐下,说,我知道你是我的妻,然而,儿子却叫什么?  那女人不解,说,不是你说要叫庆儿么?尽胡扯这些,快把那狐狸……  爹打断她,又问,我叫什么?  那女人不耐烦,只说,你失心疯了不成,连自己叫啥都要问?闹些什么!  爹面无表情,说,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他是我的儿子,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秀儿又是谁?女儿么?  那女人愣了。也忘了怕我,呆呆然望着爹,半晌,轻声问,你可是开玩笑的?不要吓我,我经不住这样几次三番的……你怎么会忘了?  
  擦汗,楼主我这速度真是可悲啊!  这半天才写完两段……  我果然跟狐狸精无缘,大概我是乌龟精吧,龟速……一一b
  爹只是盯着她。两人默默对视了一阵,终于那女人垂下头去,哽咽着道,也罢了……人活着就是万幸。这一天一夜,我心里就莫名地觉着凶险得很。忘了点事也没什么,我说给你听,慢慢你就想起来了。  她将头发挽到脑后,靠着枕头,将一切从头细说:秀儿是你结拜兄弟李哲翰的女儿,李哲翰家住济南万紫巷,是个落第秀才。秀儿大名叫李长秀,前几个月她娘没了,是你说李大哥男人家不懂带孩子,将秀儿接来咱这儿住的。早先你跟李大哥定了约,将来若生一男一女,要配成夫妻。怎知我不争气,头一个没养住。眼下有了庆儿,倒比秀儿小了几岁。  爹默默地听着。这对再平凡不过的人类夫妻的琐碎生活,对我来说倒是新鲜的。这鸭蛋脸的憔悴妇人,微黑的皮肤,蓬着头,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在这样昏暗的灯火下,不知怎样,竟然显得亲切起来。  “我叫美娥。”她忽然说,“以前我还做姑娘时,你常笑我,说我名字不好,是扑火的蛾。嫁了你,我改叫王家娘子,人人只知道我是你王大海的妻,只有你还知道,我叫‘美娥’。”  爹忍不住笑,说,王大海?什么鬼名字,这么傻。这要被人叫一辈子,还不如及早死了。  那女人也笑,说,早年我也说这名儿傻呢。然而,玩归玩笑归笑,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死不死了。以前没觉着,今儿才知道,原来有些事不好笑。你不知道,你没回来时,我真觉着……万一你不在了,我除去一头碰死外,也没别的想法了。  爹脸上笑容渐渐敛去。沉思一小会儿,问她:你跟王大海──就是我,日子过得还顺心么?可曾觉得委屈?  她笑了,摇头道,委屈我还嫁你做什么?我不图别的,就图你待我这份心。你不记得了,以后我慢慢告诉你,我们的笑话可多呢。  爹眯起眼睛。缓缓地伸出手去,抚摸着她身上盖着的一床土布碎花被。突然地,他将那被子掀起来一角──被子下面,铺着一整张狐狸的皮。跟爹一样毛色鲜红如火,却比爹更亮些。头被豁开了,去了头骨,眼睛也只剩一对空洞。然而仍看得出,活着时该是只多美的狐狸。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晕。想站起来,身子却不听使唤。  爹比我冷静,手却也抖了。他将皮缓缓地抽出来,捧在怀里,竭力克制着,问她,这是那时打的狐狸么?  她点头,欣喜莫名,说,你竟记得这事?那时我刚怀上庆儿不久,同一窝还有几只小狐狸,你一齐捉回来给我炖了锅狐狸肉──说什么大补,一股狐狸的怪味。那只大狐狸最后实在吃不完,大半分给邻居了,只剩下张这皮,倒是暖和。  我已经听到爹牙关相扣的声音。那是我的娘,是凤凰坡最美的狐狸。爹说它爱玩,不肯用心修炼,专做些奇怪的白日梦。爹说它爱靠在爹身边,问无数未来的事。问爹肯不肯陪她活上几万年,问爹什么时候可以一起去远方,看看凤凰坡外的世界。问爹会不会有一天不要它……曾经那么的娇俏妩媚,那么的伶俐顽皮。如今一切全部灰飞烟灭,它只是他怀中的一张皮。  爹将娘的皮轻轻抹平,寻了一张干净的凳子,小心地放下。再转过头来时,他脸上已是满面冰霜。  “你也不必碰死了。”爹对她说,“我替你省些力气。”  他扼住她的喉咙,一点点用力勒下去。脖子的软骨咔咔作响,那女人已经无法呼吸。我看到她的生命正自口鼻中流泻,是偏红的橘黄色。  我靠近爹,将前爪搭上他的肩。爹只是喘着粗气,一阵一阵,近似抽噎。  过了半晌,爹才抬起头,对我说,幸儿,你回凤凰坡,把许二娘叫来,越快越好。顺便向黄老爷提一声,请它将凤凰坡所有聪明、有手段的狐狸,统统叫在一处,等着我。三日后,我回凤凰坡,有件大事要托它们。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沙发~~~~~~~~
  关键时刻总卡壳,老乡,我可是拼命来顶你。
  楼主,我顶你啊
  好看~楼主加油~
  很有看头.希望继续更新。
  支持,山东老乡
  灰毛的许二娘年纪虽大了,腿脚却快,当天晚上便到了猎户的小屋。爹事先将猎户家翻了一个底朝天,所有的银两铜板都翻了出来,连埋在厨房水缸下的一包碎银子都没放过。加在一起算了算,也不过五两上下。  爹将这些全给了许二娘。还有那罐没有用完的膏油。爹说,这女人的尸体需快些弄好,二娘你化成她的样子,送那小姑娘去济南万紫巷,李哲翰李秀才家。五两银子怕是不够路费的,然而二娘你极有手段,少不得令你操心了。  许二娘笑,说,九爷不要客气。但那小鬼怎样办?九爷不杀他?  爹想了想,说,原本我也是想杀了算数。然而这样小的骨骼,拿来化人,实在痛苦。若无替代,又令人生疑。我细想了一回,觉得或许让他活着也有另一番好处,且看看吧。  许二娘没有再说什么,向爹笑笑,便往里间去弄那尸体──许二娘是化人的高手。当年据说曾在人间游历百余年,换过几十种不同的面貌。诸般工序,干起来熟极而流。用不着帮手,雄鸡方唱,便已化成那妇人,盈盈走了出来。    许二娘说要早些赶到临近镇子上搭马车,天不亮便叫起秀儿上路了。秀儿木呆呆地,只说一句“昨夜做恶梦,没有睡好”,便再不开口。许二娘说带她回家,她也不做声,胡乱梳了梳头,就跟着走了。小小的脸上阴沉沉的,泛着青白色,像个讨债的鬼──我讨厌她。我承认,打从第一眼见到时,我便打骨子里地憎恶她。这是狐仙的本能,冥冥之中我捕捉到命运之弦的抖动,预示着这个女孩未来会带给我们家族的灾祸。  只是当时我完全不能理解这份感觉。  秀儿一走,如意便进来了。我们在柴房找到小三子的尸体,倒吊在那里控血。爹替我们将小三子放下来,用一匹白布,小心地将它裹好。  在那个太阳尚未升起的清晨,我跟如意分别衔着白布的两端,翻过了凤凰坡,在面向月亮湖的缓坡上选中一处,将小三子的尸体葬一块瓦翁大的山石下。  如意跟那修行过几十年的鹊儿仙要了一枝还开着花的藤,将小三子的墓绕起来。朝阳一点点升起,我们坐在坟前,谁也不想动。恍恍惚惚的,只是盯着那坟头。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短短几天内,先结怨,又报了仇。现在一切都算有了个结局,反而感觉不像真的。自打睁眼以来,我就知道凤凰坡有一只叫做小三子的狐狸。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它会不存在。  我跟如意说,我爹没有了我娘,我们又没有了小三子。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倏忽之间,连我们也不在了?也许你再也找不到我,我也再也找不到你了。  鹊儿仙扑扇着翅膀,落到我背上,说,也许会这样的,狐狸丫头。这就叫做“无常”。你看我带来的紫藤,是个爱花的人建了间春暖楼,想尽办法护着那些花抵御严寒,四季常开。现而今花儿挨过寒冬,那人却已不在。他不知道花儿已开,花儿也不知道他已死。  它这样一说,如意忽然激动起来,高声道,不会的,不会那样的。我要做个了不起的狐仙,活过几百几千岁。无论幸儿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我总是会在的,永远都在,不会消失。  我笑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轻轻点头。  
  作者:titianlaosi
回复日期: 17:37:00 60#       关键时刻总卡壳,老乡,我可是拼命来顶你。  ——————————————————————  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好像确实每次都在转折时花时间比较长……    老乡,握个手吧!
  好看。
  我喜欢这个小说,好看
  我嗅到了一丝悲剧的意味。老乡,千万别把结局写的太悲惨,一般悲惨也就罢了,管保眼泪给你赚够了。
  喜欢,好看.楼主加油!  
  不错,期待后面的故事。
  LZ啊,卡在同样的地方了……难道你真的没写下去了么  
  亲爱的 写的很好 就是悲了点
  前面狐仙生活的琐事满有趣的啊,为啥不多写点呢    突然就转入大悲的情节,看的纠结了
  楼主加油,快点写
  先顶后看
喜欢狐狸精
  三日之后,爹回到凤凰坡。他将那猎户房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卖了,甚至房子本身也拿去做了借钱的抵押,总共才换来不到六十两银子。  在凤凰坡,那些有道行的大狐狸中一等一聪明的,都被黄老爷叫来,等着爹吩咐。爹且先不说事,只向黄老爷面前,半跪了下去,说,黄老爷,这几百年来是您护着凤凰坡,虎仙来撒野时是您给撵跑的,那什么道士来捣乱,也是您给整治的。您让我们不要与人类相争斗气,人不害我,我不犯人,免得凭空惹出事来,这些大家没有不服的。今天我却要请您开个口,特准我犯犯这规矩。这些极聪明的娘子、爷们,我想请它们各展神通,自人类手中取些东西来。  黄老爷没开口,在那石头上低眉敛目地沉思,毛茸茸的尾巴轻轻地甩着。半晌,才悠然说,你的意思,差不多我也猜到了。规矩当初是我定的,但日子一天天过,情形也一天天变,是时候该换个方法了。胡九,你尽管去做。这一趟做好了,凤凰坡从此交给你。我也落个清闲。  黄老爷这话一说,其他大狐狸都吃惊不小。狐仙里能干的不少,其中甚至有几个早就惦念着想在凤凰坡争个第一,黄老爷却从来没吐露过想让谁来接它的班。想不到今天突然选中了爹。  爹谢过了黄老爷。在那些狐仙中,爹挑中几个擅长小巧计谋的,将六十两银子平均分下去。要求只一样:“随便使什么法子,一月之内,至少赚来两倍的利益。”  剩下的几个,任务则更重些。爹让它们往四方相邻城镇打探消息。无论是官宦家的私密事,富商间又换了什么货……但凡看起来可能有用的,统统记下。也是一个月后,再回凤凰坡,细细报告给爹听。  大家从未有过这样的差事,一时只觉得有趣。宋家的茹姑娘,黄老爷的儿媳妇十四娘子凑成搭档,商量着在官道上做一回骗子。赵家的玉溪与孙大爷、钱四爷三个最懒,索性决定化了人形去诈赌。只有白家的姑娘有志气,说要堂堂正正地去赚,尝一回做商人的味道。  
  作者:tree_cs
回复日期: 12:26:00 75#       前面狐仙生活的琐事满有趣的啊,为啥不多写点呢        突然就转入大悲的情节,看的纠结了  ————————————————————  擦汗,怕大家嫌琐事啰嗦,所以才快些进入主题的啊~~~  不要纠结嘛,悲后面总还有喜的说~~~
  有意思
  作者:风回燕子楼
回复日期: 18:37:00 81#       作者:tree_cs 回复日期: 12:26:00 75#           前面狐仙生活的琐事满有趣的啊,为啥不多写点呢            突然就转入大悲的情节,看的纠结了    ————————————————————    擦汗,怕大家嫌琐事啰嗦,所以才快些进入主题的啊~~~    不要纠结嘛,悲后面总还有喜的说~~~  -------------------------------------------  坐等楼主更新    琐事看着也有意思啊,这狐仙,水神的性格都满可爱的    一旦转入主线,就开始担心人物的命运        
  那个月就这样过去了。从冬末,渐渐到了春初。凤凰坡上的雪化了,也有些小草开始露出头。听有一些曾飞过千山万水的鸟儿们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这时草地已经全然绿了,花也将盛开。  爹仍然是那猎户的样子,生活举止便都随了人类的习惯。在村子里难免要同人打交道,爹又嫌烦,找借口说因娘子不在,想趁机走远些打个珍稀的猎物,便带着小婴儿躲到山上来了。族中的母狐狸有图好玩的,纷纷抢着照看这孩子。爹自己却说有事要做,让我听黄老爷的话,他自己下山不知哪里去了。  我眼见没人管束,才不愿意到黄老爷那里去找不自在。每天只和如意两个翻山越岭地疯跑,以往爹不让我们去的地方,一一都去遍了。    头一个便是两座山外的桃花观。也就是当初偷了膏油的地方。道观本身倒没啥有趣的,平凡的很,又不见得精致。只是观外漫山遍野种的全是桃树,其中还有一些是极罕见的名种。季节一到,桃花盛开,整座山浅粉深红,香风馥郁,颇有几分仙意。  最奇特的还是山脚下那一株。修行一千五百多年,早已成了精,却活得十分本分。也不知道谁在它旁边盖了栋房子,大概当初是图桃花之美,但现在早已人去楼空,门窗紧锁。桃花倒守信,还是照样开花结果,未有怠慢。  我与如意在它旁边玩耍时,甚至都没发现它是桃花精。如意闭眼数数时,我先故意跑得远远的。等它开始找了,我又悄悄地绕路溜回来,借着那房子跳上桃花树,在花中躲好。眼看如意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又闷闷地回到树下,我正得意呢,却不料那桃花树出卖我,借着风将树枝挪开了。如意一眼便看见我的尾巴,嚷嚷着说我耍赖。  我极不服气,便怪桃树不好。忽得却听到桃树竟然笑起来,几乎吓得掉下去。  它说她叫阿绛。是一千五百年前,偶然落到这里来的,从此再没往别的地方去过──桃花仙的魂灵精魄永远是在树中的,若魂灵离开,过不多久桃树就要死了,精魄也将散掉。  阿绛很乐天知命。它说它也不想到处乱走,只在一个地方,每年守着花期,静静地过日子,也就挺好的了。何况这里还有人,他们会称赞它,看护它,还会在它的花枝下为心爱的姑娘写一首诗。它过得并不寂寞。  我和如意不懂它这份所谓的“情怀”,只是问它,一千五百岁的道行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它能做些什么?  阿绛想了又想,说,它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它能保护自己不受虫子侵害,不被强风折损,但这似乎没什么趣味。倒是桃花观里的老道士,似乎会一些仙术。  
  我等着楼主你写下面部分啊
  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好文章了!    赞一个...
  很喜欢哒!!!!蹲这坑了!!
  听了阿绛的话,我跟如意便跑到山上的道观去。当时也真不知道是怎样想的,忽然把那些老小牛鼻子当成了稀罕物件,非看一眼不可。  后来我有了些见识才知道,桃花观原来很不成样子。说是清修,其实一切不过马马虎虎,混口饭吃而已。早课晚课要看师父心情好不好,经常一时兴起便索性不做了。师兄弟之间也没规矩,扫个地都是叫谁谁不动,这个推那个的。  我们去的那天,最老的那个正在后院,扯了张破毡子铺在地上,斜躺着看书晒太阳。后院杂草长得旺盛,我跟如意从院墙破洞里钻进去,借着草隐身,偷看那老道士。他显然是看到我们了,笑了笑,没理会,仍然继续看书。  如意见他这样,便又来了那种发傻的习惯。竟然拖着我一起,悠悠然走到他身边去。我不愿意,极力挣扎,但如意终究是公的,力气大些,何况拖着的又是尾巴,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老道士脾气甚好,也没生气,也没赶我们,只当我们不存在。怎料如意一爪伸过去,将书掀过来合上,看书皮上写的名字──并不是什么道家经典,而是《太平广记》。  老道士被如意捣乱,还不等说什么,突地天上落下来一柄破扫把,夹砂带土的,打在如意头上。吓得我以为要出事,反过来咬着如意的尾巴就拖它往外跑。  拿扫把的是个小道士,十四五岁模样,气哼哼地只是叫骂,说上次偷膏油的一定也是我们,让我们不要再来。我正想这小道士怎么这样可恶,忽地就听见老道士说:“打它们做什么?又没碍到你的事。动物也有灵,被你这样无缘无故地欺负,它们该生气了。”  那小道士不服,说,并不是无缘无故就打,上次膏油也被狐狸偷走,不惩治一下,以后更无法无天了。  老道士说,又不见得是这两只狐狸偷的。不信,把它们叫回来问问。  我跟如意都生了好奇心。一时也不跑了,隔着墙偷听了一会儿,那老道还真是想让我们回去,站在那里“狐狸,小狐狸”地叫得没完没了。  如意问我,那个老道说要问我们,难道他会狐仙的话?  我说,你看他糊里糊涂的,不像有那么高深的法力。  如意说,可我觉得他好像不是一般人。跟那些捉鬼除妖的道士不一样。  我们正说着,忽然墙里扔出来两颗圆滚滚的石头。表面灰蒙蒙的,仔细看,内里却有五彩斑斓微光在流动。看得出不是俗物。却也不知是作甚用的。  如意到底比我有见识,说这是灵石,人衔了可以听懂百兽言语,兽衔了,则虽无道行,也可通人言。  墙里的老道士又喊,小狐狸,你们衔了那石头,进来陪我说说话吧。你们是黄老爷的子孙不是?    那天,是我头一回知道与人类说话的滋味。衔了那石头,便觉得舌头换了种筋骨似的,一样还是说狐仙的话,对方却能听得懂──我回到院里,第一句话就是骂那小道士,咒他屁股生疮,头上流脓。将来娶个老婆是丑八怪,朝天鼻子招风耳,生下孩子没屁眼。  小道士也不知是吃惊或者被我骂狠了,呆了一刻,丢下扫把转身就跑。老道士也不追,顽童一样哈哈直笑。笑完了,便请我们到里面去吃点瓜果,歇歇脚。  
  辣手神枪:国破家亡,枪为谁鸣?...转自铁血书库      
  更新了,来顶下
  楼主更新呀
  好故事
  很好看的故事.我时常来的。
  老道士说他还是小道士的时候,就知道凤凰坡有一群狐仙。子孙最多,道行也最深的叫做黄老爷。不过他并没有见过它。  老道士说,他年轻的时候就开始修行,已经有四十来年。见过了各式各样的仙怪,也见过了各式各样的人。到头来,反而觉得一切都不如顺其自然来得好。年轻的时候想降妖除魔,扫尽天下浊,而今却觉得恩怨因果都是说不清的事,人力才几何,哪里问得清那么多的是非,管得了那么多的报应?管得自己想吃的时候吃,想睡的时候睡,就已经不错了。  老道士的话倒很合如意的胃口,它说,我早先也是这样想的,活在世上,不过图个开心。但现在我却想好好修行,活得久一些──若将“自在”局限于什么都不做,那也不是真正的自在了。想吃时吃,想睡时睡。想修行时去修行。想报仇的时候,也就去报仇。这才是随心所欲。  老道士没说什么,那眼神却分明对如意另眼相看。他跟我们打听狐仙们的事,说他最近觉着凤凰坡上有异动,问是不是狐仙们要做什么?  我们敷衍了两句,不肯回答,他也就不问了。临走的时候,他将两颗灵石送给我们,还说,将来若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只管来桃花观找他。然而实际上我们再没去过──那些小道士实在很讨厌。为了捉狐狸,偷着在道观外面置了好多捕兽陷阱,就是怕我们再去偷东西。小气成这个样子,我都忍不住要捉弄他们。趁着天黑,将好多捕兽夹挪了地方,藏到他们进出道观的必经之路上。后来听说好多道士下山来买金疮药,估计是吃到不小苦头。    爹大概是在一个月多一点的时候回到凤凰坡的。与离开时不同,他全身换了一套装束,着实体面得很。连胡子也刮了,鼻子没办法,仍是那样大,但却显得有几分粗豪的贵气。  爹带回来大概几百两银子。据说,起先爹是用野兔子换了几把扇子,又连蒙带骗,哄得一个蠢少爷当成古人真迹,出高价买了。  用这笔银子,爹又去买下一户穷人家的偏僻院子,又装神弄鬼,天天晚上在家里掘地三尺。渐渐大家都犯了好奇心,想知道是在弄什么?其中有个地痞无赖闲得没事,死磨活磨地讨好爹,硬是在这小院里借宿。趁晚上爹掘完坑后回去歇息,他偷着跑去接着掘,不久却挖出满满一罐碎银子。他原样埋回去,事后佯装不知,跟爹打听。爹便骗他说有可靠消息说这栋宅子原先是山贼藏宝的地方,买下来不过为了挖宝,但挖来挖去没有挖到。这地痞无赖立刻动了念头,将自家的房契拿来跟爹换。爹还假装不愿意,一再提价,最后才勉强出手──当然,那原先埋在地下的银子早被爹弄走了,除了土,啥也没留下。  照爹的说法,那无赖的房子是个整齐的四方院,还真值钱。为防止这无赖发现上当之后找茬生事,爹将四方院卖给了当地的一个恶霸,用来养小妾。  其他狐狸也不比爹逊色。茹姑娘与十四娘子专瞅那些有钱的商人下手,偷抢蒙骗,弄回来有二百多两。白家姑娘说是要正经经商,最后不免也用了点法术,结算下来,一百多的利益总是有的。至于那三个诈赌的,据说赢得太凶惹了祸,老板欺负他们是生面孔,竟然将大半赌金扣了──饶是如此,也有将近四百两带回来。  这些钱,除了少量用来还债外,爹拿出一部分,给大狐狸们去继续钱滚钱。另一部分则留着自己用──那些负责打听消息的狐狸们,带回来几十桩新鲜奇闻。爹一一都听了,在其中选出些有利可图的,用这笔钱做盘缠,上门去跟人家打商量。  我仍然留在凤凰坡。爹究竟找那些人做了些什么,又是怎么做的,我并不知道。然而我却也感觉得出,爹与之打交道的那些人,都是很有些身份地位的。  渐渐的,村里的人开始议论起爹的事情。他们说他四方游历,济宁府、临清州、莱州府、武定府……都有人曾见过他。且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仿佛越来越富贵了,结交往来的也都是些达官贵人、富商豪贾。有些好奇的人来找王大海的娘子,也就是许二娘打听,二娘总是笑笑,什么都不说──其实它跟我们一样,什么也不知道。自从送了秀儿回来后,它一直还扮着美娥的样子,除了照看那孩子之外,其他万事不操心。只等爹早早回来,快些将这担子交了。  
  擦汗,大清早上第一件是就是来更新。    顺便祝大家国庆快乐啊~~~~
  这一趟,爹去足一年多。不回来则已,一旦决定回来,动静便异常的大。本人据说还在兖州府没动身,这边就先打发了手下来在村子里到处买田买房,几乎没将村里的农田房产全部买光,倒过来仍以很合理的价格租给原主。后又差来了三四个工匠,在贴近凤凰坡的地方圈了块地,雇村里的精壮男人当劳力,开始大兴土木。  这偏僻的小山村,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村里人人都糊涂了,谈起爹来,也是从王猎户、王大海不由自主地变成了王老爷。连带着许二娘也沾光,被村里人当娘娘似的供着。有什么事,只向村人招呼一声便得,无论愿不愿意,总有人来帮忙。跟之前完全两样了。  直到山庄彻底完工时,爹才从兖州回到凤凰坡。随行搬来一车一车的古董珠宝,自外边买来的仆婢、厨娘、花匠,甚至还有几匹骏马──照爹说,若不是嫌太笨重了搬起来费力,他还有几堂极好的家具想搬回来给我看看。  山庄起名叫“灵狐庄”。照规矩行了入住之礼,当天许二娘与那小孩头先被迎入庄中,住在前面的主房里。之后便是我们这些狐狸,也被爹引着,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了庄。  进去以后才发现,这山庄果然不同别处。工匠设计时用了心,山庄后面僻出一座宽敞的庭院,有花草山石,还设了几栋精致的小楼,里面一切用具照狐狸的习惯,造得小巧便宜。唯一可惜的是没有活水──爹说是因为地势所限,引水实在困难。索性将这一项取消,改成一座荷花池,也算聊胜于无。  隔天宴请宾客,爹在前院,将全村人都请来了。祝酒时刻意提到灵狐庄的狐字,爹说,之所以能这样迅速地发达起来,是因为受了狐狸的恩惠。知恩图报,修建灵狐庄是为了给狐狸安身之所。凤凰坡本是无主野地,如今也圈起来算作灵狐庄的一部分。今后村人尽可照旧上山打猎,只是再不准打狐狸。  这番话虽听着奇怪,可也没人敢问个一二三四。而今村里几乎所有的农人都成了爹的佃户,住着爹名下的房子,别说不让打狐狸了,就是从此不让打猎,怕也是没人不服。    托爹的福,我们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从此凤凰坡上所有的狐狸都改了躲躲藏藏的习惯,无论到山上玩耍练气,或者下山来到村子里闲逛,都是大摇大摆的,再不怕有人会突然袭击。  且那些讨厌的季节也变得不再那么难熬。冬天太冷,难以觅食的时候,大家都躲到灵狐庄来,由爹每天差遣厨子做各色肉食,送到后院。小楼里燃起火炉,铺上暖垫,大家各自寻地方躺了,互相聊一些近来的新闻。有时黄老爷会提议弄一些梅子黄酒,用滚水烫了,慢悠悠地边喝边赏雪,顺便给我们说一些几百年前的故事,直到我们全撑不住,睡过去。  爹表面上仍得维持人类的样子,然而一旦得空,他总是会马上跑到后院来同我们混。庄里立下死规矩,仆人婢女除送饭送东西外,其他时候不准到后院来,爹在这里,尽可以甩脱那层人类的身份,说狐仙才会说的话,议论那些别族精怪的是非短长。有时谈得忘情,爹会忘记自己是人类,做出狐狸似的动作,惹得我忍不住笑。  若说还有谁不满意,那就是许二娘了。它原本以为爹回来后,自己便可以恢复原形。怎知爹却说忽然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没了,要让人生疑。劝许二娘耐心些,一点点来。许二娘没办法,只得从装病开始。先头疼脑热,后到卧床不起,足闹了半年,才演完这出病故的戏。入殓的当天晚上,许二娘便重化成狐狸,跑到后院来跟黄老爷斗酒,还硬要拉我们所有狐狸“观战”。爹带着那孩子和仆婢们在前院痛哭时,我们在后院差不多都喝醉了,吆五喝六,闹得天翻地覆。  后来,爹差人将她的“遗体”风光大葬,埋在了据说是王家祖坟的地方。  这样悠闲的日子,倏忽十五年。  
  好看~楼主太有才了!
  呵呵,楼主很勤快,表扬一下,故事很好看
  勤劳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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