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烤火炉火焰成蓝色并发出霍霍的响声是怀孕腰疼咋回事事啊

第一辑&&&&一条虫子
&&&&&&寒冷
&冬天的一个晚上
&屋外下着雪
&屋里很暖和
&父亲和我,母亲和我
&团团围着火炉
&空气里弥漫着烤红薯的焦香
&我们互相沉默着
&没有一句要说的话
&我很想说一句
&但我在等待
&父亲也在等待
&母亲也在等待
&这样难堪的沉默
&沉默也在等待
&终于母亲打破沉默
&话一出口我就聋了
&父亲很快显出困倦的样子
&很熟练地打着呼噜
&我如释重负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天就悄悄地亮了
&&&&&&&&在布满汗水的脸上
&在布满汗水的脸上,我想到
&我们必须自食其力
&在布满汗水的脸上,我知道
&我们要喝自己的酒
&在布满汗水的脸上,我听见
&健康的牙齿在快活地咀嚼
&在布满汗水的脸上,我找到
&我唯一的妻子、情人和朋友
&在布满汗水的脸上,我赋予
&十行空洞的诗句以意义
&&&&&&&我忘了人要吃饭
&我坐在围椅里苦苦思索
&你站在淳安的土墙上
&隔着毛玻璃
&看我很模糊
&我忘了人要吃饭
&忘了我能很轻易地站起来
&摸摸头发,开门、工作、恋爱或者读书
&第七天你推门而入
&我扑倒在你怀里
&世界啊,我要狠狠咬你一口
&&&&&&&&某月某夜
&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
&情人们躺在床上
&说着温柔的话
&做着热烈的动作
&他们感到孤独
&月光柔和地洒进窗来
&象明晃晃的刀子
&他们感动疼痛
&感动撕心的疼痛
&他们流着泪请求上帝
&“让我们死吧!”
&上帝沉默不语
&上帝的月亮又大又圆
&走过另一个窗口
&发现他们躺在那儿
&在母亲的床上
&象两个幸福的婴儿
&月亮又大又圆
&&&&&&&&有意义的虫子
&一条有意义的虫子
&徒劳地在玻璃上爬来爬去
&你很轻松地
&在地板上走来走去
&我看不见你
&我看见了那条可怜的虫子
&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快要死了
&这时我看见了你
&伸出一根指头
&看虫子慢慢咬破你的皮肤
&玻璃的皮肤
&又慢慢钻进玻璃内部
&一会儿就消失了
&&&&&&&超人
&想起这个世界
&有那么多漂亮的姑娘
&我就很激动
&我要一次次娶她们为妻
&求她们做我儿子的母亲
&我已有许多孩子
&我们还会有许多孩子
&哑吧的泥土,玻璃的火焰
&甚至云朵,甚至民主政治
&生长在这个世界上
&靠着阳光雨露
&我们都要死去
&时间不多了,我们要加把劲
&教他们生活,热爱真理
&直到在血液里刻下深仇大恨
&他们已成为自己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忠告浪人
&一些家具已经生锈
&一些酒杯里孤独成风
&疲劳的浪人
&扛起你的双脚
&在母亲怀里咬住她干瘪的奶头
&用力吸一回
&到田野里走走
&要是四下无人就大喊一声
&那肯定是一种幸福
&清晰,单纯,辽阔
&要是你还年轻&&感觉敏锐
&你能亲切鞭打你家老牛
&或者跟着它
&慢慢走回你的城市
&&&&&什么东西在思想
&现在我站在
&窗前&&两米外山挡住了视线
&我看见一些零乱的野草
&一只母鸡咯咯叫着
&一些土坷从坡上
&落下&&又停住了
&等雨水再把它们往下冲涮
&现在我闭上眼睛
&我还能知道什么
&假设我失去双手
&把母鸡抱在怀里
&跟它亲热地说一些难懂的鸡话
&失去双脚&&来到女友跟前
&她一声不响抱住
&断脚&&拼命挣扎
&再失去眼睛
&现在我看见一粒灰尘了
&它一团漆黑
&除此以外都很模糊
&最后我想象
&失去听力,言语,皮肤,情感和意志
&现在我还能想点什么
&可以不想什么
&不可以想什么
&不可以不想什么
&现在我很兴奋
&同时渐渐高大
&继而颓丧、孤单
&这里有某种真正的悲哀
&现在我睁开眼睛
&看看换一种方式
&我还能知道什么
第二辑&&&&金色玉米
&农业的黄昏
&在中国农业的入口处
&我拾到一株麦穗
&那时我距离城市已经很远了
&郊野的风光十分迷人
&那里它正躺在路边
&样子很消瘦
&也许是从拖拉机上掉下来的
&旁边的路面裂开一条缝
&里面装满灰尘、铁屑、碎玻璃
&和几个蚂蚁的尸体
&不远处是一家新盖的工厂
&我弯腰拾起它时
&它就把身子软软地靠着我宽大的手掌
&象我心爱的女人
&头无力地垂向地面
&那声音大得吓人
&我数了一数
&落下的麦粒总共三十九颗
&&&&&&&&秋天戏笔
&所有的水稻站在稻田里
&那人抬起右腿
&所有的水稻站在稻田里
&那人抬起左腿
&所有的水稻站在稻田里
&那人落下右腿
&所有的水稻站在稻田里
&那人落下左腿
&所有的水稻站在稻田里
&那人交换左腿和右腿
&所有的水稻站在稻田里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小学生在观察日记上写道
&金色的秋天
&小鸟欢快地叫着
&小河唱着歌
&所有的水稻都成熟了
&农民伯伯健步朝这边走来
&手里拿着一把闪闪发光的镰刀。
&&&&&&&&梦想一棵玉米大树般倒下
&每个死去的人
&教给我们一些生与死的道理。
&他们遗忘了自己
&忘却或者牢记
&都不如在秋风里枯去
&到春天复生。
&我们羞愧无比地活着。面对祖先。
&献身石头和正义。
&假如死不纯粹是一种人性
&钢铁也会流泪。
&女人们会依然谦恭地活着
&乱草似地生长在槐树下。
&等待收割。
&梦想一棵玉米大树般倒在地上。
&死去的庄稼无声无息。
&而活着的必定一个个老去。
&并且不止一次
&并且要用多种方式会见祖先。
&&&&&深入入厨房
&等丈夫出门
&等孩子上学
&等四下无人
&把房门关上&&窗帘放下
&把自来水龙头拧开
&往面粉里放些水和苏打
&把炉子点着
&看火苗飘忽
&厨房里烟雾迷茫
&现在面包烤熟了
&饭菜也好了
&把手洗一洗&&拉开窗帘
&等脚步从门外响起
&房门自动打开
&&&&&&&&太白遗风
&如今夏天已谢
&需脚印些超现实主义文字
&于来路上也作幡然状
&大笑!从明皇的眼睛里掏出一些眼泪
&读公元847年的古典天空
&乌云灿烂之黑色幽默
&采一些月缺。一些月圆。
&一些鸟鸣。
&一些秋天。
&一些滚烫或者温馨的花瓣
&于去路上,喂给太阳的私生子
&作开元年间的新潮诗人
&埋头苦干,问诗兄别来道安
&问七八首唐诗外
&两三个执拗的长短句
&为什么不肯平平仄仄?
&为什么不肯随遇而安?
&&&&&&&&风景
&从我办公室的窗口望出去
&首先是一些灌木
&其次是一棵松树和一棵法国梧桐
&再次是爬满松树的大山
&梧桐高出松树约3米
&高出窗台约28.5厘米
&树叶一派金黄
&绝大部分在树上
&小部分落在下面的黑灰色瓦片上
&还有小部分轻轻落在水里
&先下水的叶子已经变黑
&后来的却依旧鲜艳
&它们全都纹丝不动
&直到全部沉入湖底
&山、水、树占住2/3窗面
&此外1/3被天空充满
&它分布在窗子的上部
&被高大的梧桐和起伏的山峦交叉切割
&好象被恶狗咬住
&其余三面都非常光滑、平直
&那是因为窗沿
&俱用钢条围成
&&&&&&&&我读韩东
&韩东的诗没有距离
&他深陷于围椅中
&与小君,与柯平们对话
&声音闪闪发亮。
&他展示的那些小物件
&那些邮票、信、墨水、字、书、灯泡。
&扑克与钞票,以及镜子
&无一不是他日日见到的东西。
&他玩弄它们
&也被它们所玩弄。
&他无法忘怀的是一个南方孩子的消息
&那孩子又瞎又结巴
&有一条黄金做的嗓子
&在他的全部分行文字中
&他是韩东做的最漂亮的一个梦。
&写得最好的是那首《大雁塔》
&它也许是个例外
&但我们又能说些什么,除了祝愿。
&南方的孩子不会真的到来
&现在北方已经开始下雪
&假如不想献身韩东
&我该上路了
&&&&&&&&为青草流泪
&我在乡下插队
&那时我正迷恋着一个女人的头发
&为那股青草味不能自拔
&我妻子幸福地怀孕
&我高兴得象个孩子
&她却忧心忡忡
&不久我嗅出了那股熟悉的青草味
&遥远的青草
&它们一天天长大
&直到有一天盖住我粗重的呼吸
&青草散发出浓浓的酒味
&我终于再一次亲切地醉倒了
&爸爸要为你流泪
&为昨天流泪
&为那一头青草似的头发流泪。
&&&&&&&&学习走路
&想也不用想
&前面会发生一些什么情况
&你就伸出了一只脚
&那只脚也很平常
&有五个脚趾长在脚上
&后面是脚背
&再后面是脚跟
&中间是一根健壮的骨头长着血肉
&唯一的不足
&你是个平脚板
&您感到羞耻
&但人家看不见
&你伸出了一只脚
&想也不用想
&就伸出了另一只脚
&这样重复几次
&你就把自己忘了
&你走得有些忘我
&我看得也有些忘我
&许多年许多路
&这是第一次
第三辑&&&&火焰
&&&&七月流火
&在太阳底下干活
&裸露着肩膀,耕田耘地。
&喷香的、绣着草莓花儿开的手绢。
&许多恶毒的目光砸在你身上。
&你不是个奶油后生想着媳妇
&就是个小姐。
&你应该感到羞耻,朝大树底下走去。
&在太阳底下干活
&用抹胡椒粉的玉米饼饼果腹
&这是你的福气。
&水稻在三伏天贪婪地吸吮阳光,扬花灌浆
&这是你的福气。
&阳光狠兮兮地逼进你的细皮嫩肉
&这是你的福气。
&你感到焦灼,胸口发闷
&有一团火汹涌在肠胃里。
&你流出许多液体
&从每个粗硕的毛孔
&从灵魂的窗口
&咸的,有着阳光的苦味和火的涩味
&这是你的福气。
&&&&&对一个红薯的渴望
&在这样的夜晚
&我多么希望有一个红薯
&象父亲的手来到我的桌上
&这样的一个红薯
&又象远道而来的红孩子
&刚从火塘里跳出来
&它来到我的桌上
&它脱去表皮
&露出赤热的红肤冒着丝丝白汽
&我闻到了香味
&不是新潮女子头上的那种
&是那种唯有在乡下
&被太阳晒过
&被豪雨淋过
&被粗砺的大手摸过
&被火糖煨过
&正宗红薯的
&焦香。是我梦寐以求的那种
&我捧着红薯
&把稿子推到一旁
&现在我要打电话告诉朋友们
&现在我要上街去邀请夜行人
&请他们来共同分享
&我这通红滚烫、披满尘土的
&乡村的柔情
&红薯使我温暖
&使整座城市弥漫梦寐以求的焦香
&朋友们一个个泪流满面
&现在,让我们高高兴兴吃红薯吧
&我准备慢咽细嚼
&一点一点地吃
&从黄昏吃到黎明
&从冬天吃到开春
&桌上空无一物。
&&&&&夕阳山外山
&向夕阳深处走去
&你会发现一片辉煌的衰草。
&向夕阳深处走去
&阳光斜斜地贯穿你的胴体
&使岩石深红。叶脉明亮。
&落英如雪。
&雪线以下你匍匐在大地上
&你完全没有想到
&草丛中长眠着一根骸骨
&英雄或者平民的骸骨。
&骸骨上匍匐着一个黑亮的蚂蚁。
&啃着骨头。
&你能听到秋风中、夕阳中蚁骨相搏的金石雷电之声。
&向夕阳深处走去
&衰草凄迷,摇曳如鼓舞的经幡。
&向夕阳深处走去
&在黄昏出没的地方你找到归途
&或者找不到归途。
&重要的是残阳如血。而你24岁。
&重要的是你会见过一个蚂蚁般又黑又小的生命。
&重要的是衰草凄迷。
&一切都让你如火如荼
&让你泛起一股落霞飒飒的黄昏气息
&且身不由己
&腾起一柱野性的火焰
&自向晚,向山外。
&&&&&天地玄黄
&这是黎明。
&鸡已经叫过三遍
&但一切都在沉睡着,包括石头。
&他就要死了
&就是咽不下一口气。
&没有人知道。
&他已经不能讲话。
&亲人们围在他脚下
&看见他嘴唇蠕动,象一条节虫。
&绿色的多毛的节虫现在正在河边的桑叶上蠕动。
&并且在产最后的卵
&产天文数字。
&桑叶在桑树上。
&桑树在平原上。
&平原与老农民隔着二尺五
&简单地说是一架床板。
&没有人听懂这纯属东方的语言。
&亚细亚生产方式下一个行将就木的农民的语言。
&他蠕动着,渐渐缩小
&直到只剩两片嘴唇
&上面是老天。
&下面是黄土。
&只有两片薄薄的嘴唇在天地之间
&但床板剧烈地摇晃
&平原在床板之下
&在铺床板的稻草之下
&在垫床脚的石头之下
&风雨大作。
&吃粮食的怪兽全部只有一张高阔的巨嘴。
&它口里喷火,在平原上走来走去
&一点一点地吃着泥土。
&在城市边缘
&在远离城市的僻远乡村。在山坡
&河埠或者稻田中央
&一点一点地吃着庄稼
&并且发出鞭炮似的声音。
&农业在远远逃避。
&它吃完一片平原,又啃光一座山包。
&森林在他的喉咙里滚动,化成灰烬。
&它吃土嚼木
&甚至连岩石的骨头
&都一起咽下。
&不如一条悲痛的鳄鱼。
&它以不同方式和名义吃着喝着
&在平原上和山坡上走来走去
&高举烟囱的吸管
&不放过一只麻雀。
&在看不见的地方它也吃人,一点一点
&吃年老的同类。
&杀死这畜牲。
&&&&&理想的家具
&我久住人间,诞生于一座巨大的空房子。
&我希望有件家具
&哪怕一个破瓦罐也好。
&四面都是高大的墙壁。墙壁很白,很严肃
&我希望有扇门或小窗打开
&能让一个蜜蜂飞进来又飞出去。
&再没有人记得这座孤独的空房子
&松木地板上积着五千年的灰尘
&我希望有个火炉
&小小的冬天的火炉
&使瓦罐感到温暖,抽出绿叶青枝
&使墙壁不再冰冷
&使饱受风寒的诗人感受仲春的和煦风光
&使丑陋的灰尘上下飞舞如翩翩的雏燕。
&一个破瓦罐。
&一个火炉。
&一扇门或窗。
&这就是我对同胞们的全部请求。
&简单而且朴素
&是我的家具
&是我梦中妩媚的情人。
&我多么愿意、愿意是这样一个瓦罐。
&一扇门或窗
&是这样一颗自由的灰尘在热风中翩翩起舞。
&&&&&梦里落花知多少
&有关战争的梦
&我只做过一回
&那天我梦见一群孩子
&最大的约摸十一、二岁
&最小的还在妈妈肚子里
&他们全都提着红缨枪
&所谓的武器不过是一根草杆
&头上戴顶鸡冠花
&其中一些从月光里冒出来
&腰里插着鸡毛
&叽哩咕噜,说一些难懂的话
&另一些猫在大树叶子上
&消息树訇然倒下
&来不及出生的就一声惨叫
&死在妈妈肚子里
&我一声惨叫
&梦一声惨叫
&死在我儿子手里
&双手随意构成一把剪刀
&纯洁地放在胸前
&教我忧心如焚
&&&&&蓝天之下,海水之上
&是活动的空气,是植物与动物
&是一些泥土和河流
&他们说着复杂的语言。人语。石头语。花语和虫语
&分布在不同的高度和纬度
&在不同的地方
&他们互相认识。握手。拥抱
&在另一些地方
&一些叫人的两足动物活动着,生气勃勃
&他们把一些话语装上刺刀,把另一些话语插上橄榄
&在平原上忙忙碌碌。修筑篱笆。围墙
&在高岗上树起城市
&他们在栅栏里饲养兄弟似的小猪
&罢工。投票。排泄。官倒或者私倒
&在方尖碑下望弥撒
&劳动,创造,破坏
&他们把这一切称做国家
&你们(他们说“你们”),石头,泥土
&动物和植物,不懂。
&没有亲爱的小猪们听懂他们的语言
&国家的语言。
&政治的语言。
&法律的语言。
&最后人类本身是一种特殊语言。
&最平凡最高贵最优秀最丑恶最鲜花最木头
&最纳粹最民主最最最的
&飞行在这个世界上。
&我从遥远的星球来作此一匆匆过客。
&在蓝天之下
&在海水之上
&变换着季节和肤色
&穿过高岗与城市。武器与毒品。以及
&制度。民族。政党。啤酒俱乐部。难民营
&穿过矿脉与鲸鱼之河
&呼唤良心和公正的骨头
&和平的骨头。
&理性的骨头。
&权威的骨头。
&在蓝天之下
&兄弟们,只有一个地球
&&&&&新安街粮食局门口
&那人佝偻着慢慢朝我走来
&这样一只枯瘦如衰黄之稻草
&破败若黄昏之手
&使道路踉跄
&并且拐弯。使路人侧目
&并且哗哗朝路灯里奔走
&还有5分种
&我已经摸到棉衣口袋
&那些五星照耀下隆起的红墙和丰收的小麦,以及齿轮
&还有3分种
&我的手依恋于斯。斯下乃小小心脏一颗
&它跳动着,在和平的城墙、温暖的小麦
&以及旋转的齿轮之间。
&在镍币之上
&还有2分种
&一个孩子朝那人走去并且拉拉我的手
&诗人,晚上你很痛苦吗
&一个天真孩子的问候穿过黑夜穿透棉层
&迫击炮准确无误地击中我的手臂
&诗歌的手臂
&人道的手臂
&使道路踉跄
&并且拐弯。使路人侧目
&城市泪如雨下
&还有最后1分种
&我决定逃离那茎稻草和孩子。
第四辑&&&&冬藏
&&&&爱情的冬天
&越冬的土豆藏在地窖里
&至于下雪是另一个季节的事
&土拨鼠在两个木桶之间活动着
&水在远方流着
&至于土豆是不是藏在地窖里
&至于土拨鼠跟地窖以及远方的水
&是什么关系也是局外的事
&我只关心远方或者近旁那只红狐狸
&这样的冬天还能叫我干什么好事
&信写过五页
&指甲剪过五遍
&再说太阳升得比窗子还高而檐冰总不肯落下
&阿黄已经把尾巴藏到肚子底下了
&又关我什么事
&我只关心那只红狐狸
&她与我咫尺相望在银河两边
&开着的窗子不全是为了期待
&下雪也不一定意味着寒冷
&所以土豆才能在地窖里冬眠太阳总是高高挂起
&所以水才在远方静静地流着
&土拨鼠才在两个木桶之间无忧无虑
&这的确不关我的事
&不关红狐狸的事
&她只在梦中和我相见
&且只在干涸的河床上等她的牛郎
&我当然不是牛郎
&我姓方名向
&喜欢单相思
&偶尔也写点浪漫主义诗歌
&在墙根儿腌制过冬的咸菜
&这当然只关我的事
&关冬天爱情的事
&&&红色水稻
&牺牲已不可避免
&最后的镰刀翻滚在稻浪之间
&并不仅仅为了收获
&水稻才含辛茹苦地活到今天
&亲爱的,你看这秋阳烈烈
&赤裸的脊梁油光闪闪流着淋漓的大汗
&红色在蔓延。
&伫立在苦雨中做一块界碑
&任白毛风一次次吹过垭口
&吹疼你的目光
&亲爱的,你要让血默默地流
&流到镰刀翻滚的江南稻浪之间
&让红色蔓延。
&亲爱的,一个好女人是一株水稻
&与你同在,与镰刀同在
&红色在蔓延。
&在迅速蔓延。
&夕阳已经在缓缓西垂了
&谁也没有注意
&割禾者在怅望一片空旷的稻田。
&红色于破空的晚霞飒飒蔓延。
&红色于破空的晚霞与丰腴的手臂间汩汩蔓延。
&红色于飒飒的晚霞与手臂与木头的稻桩间汹汹蔓延。
&红色在蔓延。在迅速蔓延。
&割禾者在怅望一片稻田。
&如黄昏的界碑
&最后一株水稻的界碑
&丰腴之影孑然立于稻田之外世界之外
&&&痛苦的玉米
&如果有些石头在水底看到一株玉米亭亭玉立
&如果有些水波轻轻拍打着堤堰
&如果你是个粗心人
&你当然不会知道
&玉米已经成熟了
&她梦想着爱情
&你看她在风中亭亭玉立
&彻头彻脚是个俊秀的乡下妹子
&她随便在春天一站
&就在夏天里听蜜蜂嘤嘤而来嘤嘤而去
&爱上这样一株玉米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诚心诚意膜拜一块水底的石头是件困难的事
&了不起的玉米是痛苦的玉米
&是我乡下未过门的三嫂
&沈默的石头是我永远的亲哥哥
&我当然不想在这里写些死呀活呀的玩艺儿
&说好痛苦好美丽
&那样我就作贱了一株玉米
&我当然也无意做一块水底的石头
&否则我不会浪迹天涯
&不会站在岔路上
&这么痴痴地
&看一株玉米在河边忘情地濯洗
&她的影子落在水里
&溅不起一朵白浪
&&&种一片自己喜欢的庄稼
&新安江流过千岛湖
&有许多浪花凝固成岛屿
&有个孤岛是我的窗口
&有个窗口是我的办公室
&我是个一般干部
&当差,写文件,等上司批条子分配住房
&等发薪水的日子久久不来
&苦恼的时候
&我就梦想着在办公室种一片油菜
&那是我自己喜欢的作物
&我在冬天播种
&小心翼翼,一行行用心翻耕泥土
&翻过我的诗歌以及小说
&下雪了我就靠着窗口看油菜
&看雪花落在嫩绿的油菜叶上越积越厚
&直到四壁铁青
&我发誓要把这冬天的日子过到底
&等春阳从窗外跳进来
&我的油菜已经长大了
&她明眸皓齿,露出金光灿烂的微笑
&从古板的写字台一直伸展到我爱人的窗前
&种一片自己喜欢的庄稼
&这不仅仅是一种点缀,而且必要
&它们能在最寒冷的冬天
&用一片小小的、油绿绿的叶子托起你沉重的头颅。
&&&方向如是说
&人不能长久在远处袖手看一朵花生长
&在雨天抽出伤心的叶子
&人不能长久在远处袖手看一颗虫子
&蚕食桑叶,伸出精致的触角刺破春天
&那样泥土也会发黑
&静静地站在暖风熏人的三月
&欣赏并且无聊地背诵名人的陈词俚句
&水稻和小麦的根就在脚下
&在泥土里。和平的根须也会突然炸响密密的闪电
&白色的闪电
&生长起凌厉的三月
&你必须走过去
&你只能伸出手来走过去
&那样你才算是个男人
&那样花才能向你开放。水稻和小麦
&才能向你伸出温暖的绿叶
&或者密密地焦黄,耐心地等你透明的手指,轻轻滑过
&缠绵的三月
&阳光也曲曲折折
&每一朵生命之花都渴望乳汁和奉献
&如果有纯情少女向你仰起羞涩的目光
&兄弟,你要埋下头去
&勇敢并且颤栗
&学会耕耘也尝过黄连
&这样你才能在每一个三月
&长久地、动情地、自豪地看一朵花生长
&流出鲜红的果汁
&秋天盛大而且丰满
&&&《博物志》卷三:“旧说云,天河与海通,近世有人居海渚者,年年八月有浮槎去来,不失期。”《西厢记》第一本一折:“滋洛阳千种花,润梁园万顷田,也曾浮槎到日月边。”
&无鸟的冬天
&那个石匠早已老去
&我总想和那些闪着火光的锤声一起冬泳
&在光洁的石碑或疏朗的水草之间
&难以下咽的是迎亲的炮仗
&对着月亮反刍我不是一头忠厚的老牛
&是个水手。我爱你
&词汇有限,水平亦有限
&我只能在十三月,在白令海峡那边梦做你的冤家
&张牙舞爪,咬住你的嘴唇
&且和你一同拜会爱斯基摩人的雪橇
&乘他们的大鸟飞返家园
&然后以水手的姿势痛快倒下
&以头颅击石
&学习作为石匠的父亲
&用啸嗷的热血叩破你门扉紧闭的坟茔
&叩出点点火星
&在光洁的石碑或疏朗的水草之间
&做个绝望的水手
&做个绝望的水手
&和你,和那些闪着火光的声音一起
&在十三月的寒风中冬泳。
&&&&真诚使光线弯曲
&苦菜花不是春天的凯歌
&钢铁也不是松木
&一棵好心肠的树就能使光线弯曲吗?
&不!不!不!
&早春已死在昨夜的门坎上
&爱情的船儿就停下了它的木橹
&这种事我干过
&把忠诚看作纵容
&把沉默的墙桅当成拾来的柴禾扔进火炉
&看蜡烛在西风中着红舞鞋跳痛苦的探戈
&我已经洗手
&谁说中药只用锅煮不需感情?
&谁说心缺一角还能强补?
&不!不!不!
&敞开你的胸膛
&苦菜花也是春天的凯歌
&钢铁也是松木
&一棵坦诚之心就能使光线美丽地弯曲
&&&&&独立寒冬
&金鸡独立的晚上
&腊梅花仿佛开得有些浓烈
&雪落在邻居的瓦檐上已经有些厚了
&我的心依然很薄
&依然要长出湿湿的苔藓
&电影早已散场
&拱桥上的青石板也已经被苔藓遗忘
&许多的脚印在雪地里发芽
&我只有发芽的欲望
&米色风衣开始在冬天里流行
&你的足音在雪地里闪闪发亮
&在寂寞的长夜
&雪轻轻下着
&如重重的鎯头敲打着我潮湿的目光
&就有爱情从回忆里死去
&说声再见,亲爱的我的苔藓
&道声珍重,亲爱的我的苔藓
&东方已经破晓
&你看这金鸡独立的晚上
&腊梅花开得有多浓烈
&&&&&钟情小调
&我要把思念写成柳条
&把柳条写成绿叶
&把绿叶写成阳光
&把阳光写成小鸟
&把小鸟写成信笺
&交给绿色的邮筒
&交给绿色的邮筒
&乘一回邮递马车
&看二路风雪黄沙
&听三声塞外羌笛
&唱四遍钟情小调
&在月光如水的晚上
&在月光如水的晚上
&我如此读你
&把信笺读成小鸟
&把小鸟读成阳光
&把阳光读成绿叶
&把绿叶读成柳条
&把柳条读成思念
第五辑&&&&城市与土著
&&&&&不曾有过的村庄
&不曾有过的村庄
&在寒冷的冬天繁花似锦的梦里
&许多的乡亲从低矮的屋檐下走出来
&烟荷包一律绣着荷花、热烈的夏蝶
&那时我就坐在书桌前握着粗大的烟斗
&白雪的烟叶
&在这样的冬天
&春水在城市以棉花的柔情
&以裴多菲感天动地的诗句
&缘着皱纹漫上树梢
&直到大雪猝然倒下
&十二月。欲做一梦蝶者在烟斗边
&或自荷塘边款款踱来踱去
&有老庄风度
&沐月光如水照吾身呵
&吸旱烟的父老乡亲四十年如一日
&看三秋人家
&繁花似锦,在白云和睡眠深处
&走亲访友,做谁家新婚席上的座上客
&看菜吃饭,大碗喝酒
&在不曾有过的村庄里,在寒冷的冬天里
&我唯此一梦
&圆满,并且沉重
&悠悠万事,唯此为大
&唯冬天不堪一击
&雨中的老哥们陷在齐腰深的稻田里
&梅雨季已过
&众神业已归位
&而檐漏仍滴滴
&如痛苦的老年病患者
&我自远方走来,携着乌有的爱人
&在舒婷女士精心制作的双桅船上
&拜会陷入绝境的老哥们
&于齐腰深的稻田里
&北岛著名的诗篇
&“幸存下去/幸存到明天”
&明天在石头的表面
&我听见送葬的经幡在风中踽踽独行
&干旱的老哥们撑着孤独的木杖
&自人性和性欲及爱情的焰火中
&我于是辗转在齐腰深的火焰里
&不能自拔,且不准备自拔
&我要为这些干旱的水稻们
&做一祈祷,做一次面对镰刀的水稻
&陷自己于绝境
&于舒婷女士精心制作的感伤里
&然而我只能在梅雨的边缘走着
&携着乌有的爱人&
&听水声,梦想太阳下
&飘泼如雨的爱情
&&&一日三秋
&你挥着帽子,小心翼翼地做她的情人
&你昂首阔步
&如同骤然面临一场经久不息的雨
&在稀稀疏疏的掌声中
&你只注意倾听深埋于地下的闪电的块根
&而我全部只有一把雨伞
&在空无人迹的晒场上
&一日三秋。几度夕阳红
&你昂首于一步履紧急的小轿车前
&我带着残秋四散成雨
&成雨中湿漉漉的
&庞德的花瓣
&于是我对墙壁说
&眼泪总是热的
&唯有秋天在一棵树的年轮里
&永远是北方兴安领下沉睡的镜泊湖
&火山之湖紧锁着
&我笑看菊花在深秋开放
&成雨,成雨中隆隆的地铁风驰电掣
&湿漉漉的花瓣。
&永远孤独并且老人般步入悲壮的岁月深处
&祝福三月和年轻人
&祝福蛇形的灵魂终于独立
&且长出皑皑的白发
&且根根结着滴血的红豆与自由的跫音
&轰响晚秋沉坠的夕阳
&风度夕阳红
&&&高声流泪
&在没有人的时候流泪
&是一件讨巧的事
&我不是聪明人
&我只在人前,在阳光恣肆的晴天
&我为中国流泪
&为长城边上的孟姜女流泪
&为汩罗江中的三闾大夫流泪
&为遥远的原野上憔悴的大叶杨们流泪
&为石头和正义流泪
&我为历史和苦大仇深的庄稼流泪
&许多已经彪柄
&许多正在彪柄
&所以我也为自己,为方向和他弱小的爱人流泪
&他们认认真真地活过,爱过
&无名无姓战斗过
&如今即将默默地走进衰朽的棺木。
&有许多高大的建筑物漠视过一块砖头
&有许多自卑的庄稼宣扬过神话
&所有方向和他平凡的爱人的命。砖头之命
&在长城底下孟姜女底下
&甚至在诗人高声吟哦过的大叶杨底下
&默默地活过,死过
&默默地撑起脚手架
&故我只有阳光下流泪
&且只感谢赢得这份权利的自己
&且只为认认真真活过爱过死过的中国人
&流砖味十足,傲气十足
&涩味亦十足的
&做个正直的公民在你面前高声流泪中国呵
&柔软的丝绸
&带着青铜的重量匕首一般插进心房
&影子撞倒大树的瞬间
&往事隐隐作痛
&一条条道路呼啸着从大地上挺起
&许多寂寞的灵魂从天上蜂拥而下。太寂寞
&已到遗忘嫦娥
&高寒的衣袖
&处在丝绸与青铜之间
&在大树和阴影之间
&在嫦娥与广寒宫之间
&在幸福与距离之间
&必定要锐如一把匕首。冷冷的匕首
&削铁如泥。
&彼岸的天空现在高挂在狰狞的路尖上
&隐隐作痛,不隐隐也作痛
&我乃大笑如一把匕首冷冷地刺穿柔软的青铜。
&现在你们从辛酸的爱情里艰苦地走出来吧
&要紧紧挽住你爱人的胳膊&
&胳膊上淋淋漓漓的丝绸
&丝绸上点点滴滴的青铜
&青铜上寒光闪闪的
&我乃如一把英武的匕首退居和平年代
&磨刀霍霍,不磨刀也霍霍
&只要世上仍有一根情人的指头充满孤独触不到爱情的胸脯
&匕首就要出击。匕首
&献身爱情,我说,就是献身正义
&我乃大笑如一把英武的匕首退居和平年代。
&准备随时杀出一条血路
&&&&请借鹰鹫
&夜夜如女人温情脉脉
&你能把我拉回来吗
&有普罗米修斯的鹰鹫咕咕叫着
&我于是崇拜一火焰之神
&路过的小麦被捆绑在拖拉机上隆隆而去
&尚能听到隆隆之声
&那是小麦的哭泣
&有能力就擦亮一根火柴。红头火柴
&这乃是深秋初冬唯一爱人
&爱人,擦亮你的火柴吧
&做个祭祀的牺牲
&胜过一个怨鬼
&我于是在纷纷扬扬的红枫叶上
&读懂奉献的全部意义
&精卫填海的意义
&纵有雄风浩荡
&叹人类渺小
&扛不起区区一个鹰鹫的翅膀
&关山月。从头到脚
&跨过普罗米修斯
&钟情于斯者,莫如一个鹰鹫
&莫如一条火焰之舌
&红舌。吞啖过铺天盖地的爱情
&如女人的夜夜
&你能叩响金光灿烂的废墟吗
&倒在地上的只好忍气吞声
&如隆隆而去捆绑而泣的小麦
&只取一种飞翔的姿态
&且撕心裂肺
&喊出深秋初冬的火焰
&红舌。表扬过壮烈牺牲的爱情
&夜夜如女人温情脉脉
&你能把我拉回,请借鹰鹫!请借鹰鹫!
&&&&&一匹披红鞍的蒙古马打江南走过
&一匹披着红鞍的蒙古马打江南走过
&它得得的马蹄不美丽也不错误
&它不抬头也不低首
&和平的眼睛不明亮也不忧愁
&它甩甩尾巴
&打江南走过
&我知道这是一匹绝望的蒙古马
&三个月前它还在草原上散步,吃酥油草
&并且疯狂地热爱着一匹最幼小的母驹
&这甚至在月光下梦想过幸福的时刻
&与小母驹一起到江南走走
&它打江南走过,不美丽也不错误,不明亮也不忧愁
&就因为一念之差
&它从主人的胯下转到了江南一个摄影个体户手中
&他牵着它打江南走过
&打城市和最边远的山区走过
&这心平气和地打江南走过
&它复杂地面对新主人的厚爱和孩子们的目光
&它无法忘怀的是蒙古草原
&是草原上那匹朝霞一样闪闪发亮的小母驹
&它因此不抬头也不低首
&复杂的眼神不明亮也不忧愁
&它甩甩尾巴
&打美丽的江南错误地走过
&一匹披着红鞍的蒙古马打江南走过
&&&&到高梁地里走走
&我不知道在这昂扬如军歌的世界上
&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低下高贵的头
&在高梁地里走走
&我看到一片叶子
&它已经很残破了
&还在用一星残存的油绿与阳光起光合作用
&我看到一条蚯蚓
&在板结的厚土间探头探脑
&专心致志又十分快活地在高梁地里忙忙碌碌
&我看到一些高梁长得很魁梧
&另一些却倒在地里,静静地散发出肥料气息
&它们矮小的灵魂使形容显得高阔
&我看到许多
&在高梁地里行走
&我知道必须谦虚地低下高贵的头
&才能在诗歌里挺胸阔步,不显得委琐和做作
&&&&&热爱诗歌
&为观察一棵树
&我从深渊攀上峭崖
&省略过涧流、荆棘、滴血的手指和幸福的爱情
&为寻找一个国家
&我翻破过十万大山
&奉献过寒夜、铁砧,坚强的火焰和褴褛的思想
&为进入一块石头
&我做过一块石头,在历史和城市深处
&体验大水怎样疯狂地把我从眼睛吃到脚踝
&为建设一首诗歌
&我打碎过语言之镣,有意味的形式、技巧之铐
&深入到小麦疯长的腹地,膜拜过丑陋的泥土
&一棵树使英雄颤抖
&一个自由的国家使远道而来的公民流泪&
&一首诗就让你肝脑涂地,痛心疾首
&从来没有迫近过皇冠
&迫近过辉煌的日出
&以及华丽的村庄。所以,为这一切,我要活着
&劳动,创造,破坏,用粗砺的大手托起我梦中的情人
&托她至一米六二
&至海拔1989,至树,国家、石头和小麦的高度
&热爱诗歌,如火如荼
第六辑&&&&慈航
&&&&&&麦苗青青
&将遍地风流。开花,结果
&将颗粒无收。
&要是你能从身体里逃走
&我将结束这苦难的行程
&长大成人,与你私奔
&到那神明的麦地,水乳交融
&生下明天的孩子
&活着,无依无靠
&许多人替你死了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亲人哪!亲人哪!
&要是我能从身体里逃走
&你将踏上那苦难的行程
&到那神明的麦地,劳动,痛苦。楚楚动人
&做那麦苗青青的保姆
&我将在水上,在麦芒之上
&落花流水。怀念人生在世
&透过遗世的鸟鸣叫出你遍体的疼痛
&&&&&&&求婚
&我郑重地向你求婚
&出于爱情,骨头里的疼痛
&诗歌。你低头吧
&我是你终身不渝的俘虏
&失魂落魄地
&把握你的存在
&我,一无所有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和南山的屋顶
&看见那男人和女人
&在山岗上种麦,流泪
&落入最后的一吻。轻轻地
&铺天盖地地:我爱你
&屋顶上的月亮
&我所居住过的农房年代修远
&白天阳光很大。家具
&散布在众所周知的事物之间
&尘土飞扬。
&远房的亲戚躲避饥荒,来了又去
&也有过几次陌生人敲门
&但我都拒绝了,直到
&现在,后悔莫及
&我,和我心爱的女人,含混不清
&年复一年,在夜里互相厮守
&一盏灯。常常停电
&黑与白的时间穿过闹钟
&没入辉煌的泥土
&静静地。在我栖居过的农房里
&夜晚年代修远,凉风嗖嗖
&散布在众所周知的事物之间。
&你,矮小而明亮
&是我心爱的女人,千管百代的奇迹
&尘土飞扬!伸手
&或用指头弯下一轮新月
&轻轻叩响家具忧伤的骨头
&月色如水,深进屋里
&&&&&&&蚂蚁的大军又黑又亮
&选择在夜深人静的午夜
&没有人知道
&看见的都说一个接一个
&前仆后继。好蚂蚁呵
&又黑又亮,一声不响
&觅食,筑居,相亲相爱
&只是万不得已
&它们需要搬家
&而且不是靠智能
&横在大路上
&一个接一个
&蚂蚁浩浩荡荡地搬完了家
&就在小桥洞里定居下来
&继续生儿育女
&也没人看见
&它们继续搬家
&它们不在乎
&谁在乎了它们就引为同志
&好蚂蚁呵。又黑又亮
&在午夜邀请弱小的民族
&到它们的小桥洞里去作客
&&&&&&&初恋
&远远地注视一片丰收的麦田
&直到麦田里浓烟滚滚
&泪水打湿房顶
&从来就是一词组言的废墟
&大火也叫不出你小小的名字
&唯颤抖着穿过麦田
&燃烧又熄灭
&从来就是一种疾病。死墙上的麦粒
&事到如今,已无药可治
&唯深哀与极乐
&谁让我解开幽暗的身体。手舞足蹈
&回到家园,在门口
&远远地看见
&麦田里,一个通体光明的午夜
&宏大,谦卑,无微不至。白白地
&一分钟就够了
&一辈子都太短暂
&&&&&&&寻找歌王
&麦子已经熟了
&祝歌还没有唱响
&开镰的日子到了
&歌王已经老了
&在这样的午夜
&时间十分牢固
&空气非常稀薄
&歌声无比栖惶
&无限靠近又远离
&歌手如林的村庄
&谁能在高高的山坡上
&站出来生存
&倾听麦子最后的歌唱
&谁又在午夜
&领受大地的恩情
&用泪水洗亮镰刀
&使石头发光
&最后成为最初的
&把祝歌唱响
&我就是那垂死的歌王
&行走在大路上
&&&&&&&绝响
&&&&&&&&&&——悼海子
&在麦地里看你后
&在铁轨尽头看你
&梦想坐在一束麦子上的新娘
&坐在河流细小的腰上:回家去
&雨来的时候有人见过一匹白马
&跑在小麦金色的芒上
&雨来的时候音韵铿锵
&光脊梁的男人低低地哭了
&女人呵永远幽闭在无力到达的村庄!
&水上的少女一夜清凉
&风把一束麦子的皮肤细细地灼伤
&风中母亲的手伸进麦地
&大孩子!音韵铿锵
&钢铁的祈祷成为人间的绝唱!
&在铁轨尽头看你后
&在麦地里看你
&梦想坐在河流细腰上的新郎
&坐在一束麦子上:回家去
&&&&&&&还乡
&从现实主义原则出发
&北纬31°,东经120°
&右边是水稻
&左边是古老而悲伤的收割制度
&水做的母亲有血有肉一次次诞生我
&我态度坚定
&目光痴迷,返回愚蠢的稻田中间
&思想或者作爱
&在盛大的秋天流血
&看到一把水上舞蹈的镰刀
&丰满。空洞。寒光闪闪
&这些都是我浪漫主义的深刻疼痛
&作为一个诚实的诗人
&我不隐瞒自己卑微的出生,爱情和背叛
&不过我不能说
&但我差不多已经用手指给你看了
&看哪!在被语言粗暴统治的存在之下
&到处都使那至高的无名者难以表达
&这仅仅是愚蠢,还是罪过
&我哲学思考虚假的落脚点
&北纬31°,东经120°
&是一个永远遭遇的焦点
&右边是诗化的水稻
&左边是工业时代威武的收割方式
&我态度坚定
&出入于一片神圣的稻田
&在一句格言里劳动。或者终身漂泊
&独自倾听从高处无限传来的钟声
&&&&&&&轨迹
&在所有的疾病中一个年轻的灵魂谢世
&一个白发苍苍的婴儿出生
&玉体横陈,象一场战场,一朵鲜花
&这样的日子脚步漂移
&芦花的枝头白云沉重
&保持同一种姿势,从亘古到现在
&孩子已经上路
&并没有人为他送行,象最初的大地
&灵魂啼哭着来到人间
&也没有国家和母亲在他心中
&怀着无限的柔情
&一种阳光与雪水的混合物。没有结果
&他孤独地向前行走
&两袖清风象贫穷年代的一片烟叶
&微弱的呼吸从地心传来
&疼痛从脚底渐次上升到头颅
&午夜,他带着别人的身体谦卑地向前行走
&摸到大师的骸骨,便转世为人
&月光从沙丘上白白地照过来
&象久远年代的回声。如此寂静、有力
&象杯中不动声色的烈酒,火暗藏水中
&这孩子就这样赤身裸体地上路
&孤苦无靠。作为必然的命运
&一路哭着,唱着。千里追魂
&替我们在久已失落的思想深处
&打出一条柔软的道路
&通向家园的道路。灵魂无限幽暗
第七辑&&&&一棵青草
&&&&&&保持激情的写作
&许多的激情象流水
&白白地,消耗人的一生
&本该是神明般的青春年华
&麦苗青青,四处蔓延
&春华秋实。
&遗落的麦穗始终无人拾起
&那被叫做诗的东西
&已经远去。我们九年二虎的努力
&不能更少,最多能磨亮一把镰刀
&并且只在别人的麦田里
&麦子磨成面粉
&成熟的思想进入肠胃,被新陈代谢
&这是幸运的。是宠大的智慧。麦粒轮回
&但那被叫做诗的东西
&依旧退隐在我们看见的地方
&在阳光下,含辛茹苦
&等待我们满怀热泪
&去祈祷、去消磨
&并且最后麦子一样献出:
&我们的诗歌,我们生命的全体,我们的一无所有。
&&&&&&&叙述
&这种纯净、高远
&蓝出水来的东西使我感动
&忧伤、和有被蒙骗的感觉
&一个人静静地生活在复杂的事物中
&平静,更多的平静使人不寒而栗
&有一点东西大家共同
&被语言叙述出来的
&只是疼痛的回忆
&作为经典,废墟叙述了一切
&并且仅仅有小草翻天覆地
&那是另一种植物的存在。无名的外衣
&生命原初的冲动
&趋向深藏不露
&鸟在空中长大象三叉机
&俯冲的阴影或黑夜里人走过的路程
&这份情爱长出遍地的儿女
&使我梦想到达语言的中心
&遭受九死一生的打击
&最后情人在手掌上安静睡去
&蝴蝶破空而去的感觉,一些些水意
&化整为零。一种非凡的境界留下空白
&语言在诗中死了又死
&&&&&&&晨歌
&房子在早晨醒来
&吐出男人和女人
&把老人和孩子保留在大大小小的床上
&肠子一样的油条穿过我们
&饥饿的岁月
&黑色的夜晚的身体
&它曾经用黑暗掩盖过我们的羞怯
&疲劳和不幸
&强健的身体也抵抗不住睡眠的袭击
&房子在早晨醒来。保持一种长久的睡姿
&光明等在门口,习惯和经验
&象个深藏不露的乞丐,沿街乞讨。文字和光辉
&敲响这个酣睡已久的城市
&一扇扇菜色的人形和一个个物质主义的窗口
&永恒,被各种劳动的一只大手
&捕捉。男人进入办公室做官
&女人进入工厂和商店干活
&黄昏穿过下水道进入城市的早晨
&如歌的行板。轰轰烈烈
&我看见蜘蛛爬过头顶的时候
&孩子在餐桌上向女人露出粗大的喉结
&老人沿街晒太阳
&象浅滩上一条条筋疲力尽的大鱼
&充满智慧和辛酸
&时间滑入深远的正午。
&&&&&&&青草
&一棵青草就握有全部的生存
&她的后天修养
&以及生养她的国土作为恩情似海的母亲
&在更高的地方。青天巨蓝
&太阳终日照向广大的边境
&那时群山从大地上逶迤而行。世界
&象一支远古残剩的铁骑
&风花雪月。
&在钢铁的肋骨间精心培养着
&表情漠然。冷峻
&作为必然的命运,提示自由
&永恒的飞鸟。丰富的矿藏
&在时间上涂写四季的岩石
&并且用鹰爪
&留下大地,作为人类最后的肥料
&节节风化。稼穑的生灵
&从来就是这样默默劳动,退向无名高地
&并且在许多年后,宽洪大量
&等待一个陌生女孩挺身攥在手里:
&一棵青草。
&一个伟大国家的骨头
&就是一个农民刀耕火种的一生!
&&&&&&&山坡或禅境
&一种心情遗失在山脚
&向阳的高坡。
&躺在作日腐朽的松针上,一步步
&把我们另一种心情抬上来
&在心中进行翻台阶的速度
&深渊里松树的时间
&明亮的空气
&闪出一双迷茫的眼睛
&没有伟人从天上走过,并且
&我也只在向阳的山坡上
&留下足迹。
&醒来,渔船搁浅
&松树的老根吐出一盘盘年轮
&无穷地扩张
&那里往昔落入菊花的心事
&黄昏在雨中无声地凋落
&我们还能说什么?
&一把刀子。切入黄昏
&秋天的力量,横空穿过广阔的道路
&回忆。穿过夜的身体
&带给我们大雾中神秘的天气
&&&&&&&柔情
&我能看到的眼睛漂浮在水上
&在空中。情重如山
&日月高照,你
&如影随形,随我
&水从口腔进入你的肠胃
&整理你零乱的骨头
&还有白发,多少年的肮脏
&水四处出击
&洗清你,多少年了。
&我能看见你的呼吸细若游丝,吐纳如蓝
&我能看见你的头发一根根生长,又节节败退
&如胜利的旗帜
&太阳光芒万丈
&鱼在午夜翻出水面
&用直立出生。用智慧死亡
&用唯一的爱情掩饰背叛和孤单
&鱼是我的痴儿,是你
&她也腐烂。被水静静溶化
&消失的蚂蚁在山岗上。风吹草动
&多少年了。你我
&紧密相爱,大机器生产
&留下仅有的怀念,却无比空旷
&张开翅膀,罕无人迹
&呱呱叫着。鸭子,戏水
&可怜,又可爱
&我看不见你
&我看见你的时候
&你双目失明
&我四处走着,消溶
&一个个酷夏、人群。
&血液凉了又凉
&洞穿百年不遇的平静
&我微弱的呼吸,寒气逼人
&我,由来已久,是你的父亲
&精心培养出一种疾病的女儿
&你,柔情似水,似我
&四处流动,腐烂,无懈可击!
&&&&&&&计数
&一个人的年纪要从生前算起
&他活着,由来已久
&他尚未活够
&他死了,无比沉痛
&但还得去死
&一个人的生命要算到死后
&如果包括喜悦
&他活着,他更寂寞,更沉痛
&如果生活是他唯一的敌人
&死亡也交不上朋友
&众多的生命从热爱开始,从孤独,从诗
&诞生。一个人的生命要为自由结束
&一个人,生命可以不去计算
&他无法选择。自己的祖国
&他必须计算
&许多轰轰烈烈、牢靠的往事
&一代一代的沉默
&&&&&&&告辞
&最后一线少女从水中升起
&巨大的幻景,带着丝丝伤痛
&在水中的晕眩
&我陈年的热情来自天街的高度
&那里,朝花夕拾,情人无边
&为无数的月光所暗算,烟熏火燎
&沿着河岸生长的许多梨花、金花菊
&从刷刷的腿上
&这些村庄、鱼群
&沉沦的速度。这些家具的
&疼痛、家具的忧伤
&在阳光中的蓝宝石
&比什么都空虚,比你和我的童年
&都更加深入
&物质巨大、幽暗的内部
&从草尖上带来回忆,星星点点
&高处明亮的双臂
&往事修长、多毛。这一切都比
&少女轻盈,比一线单纯
&更富有楚楚生机
&比水更柔媚彻骨,比钢铁
&更清凉无汗,就在顷刻中倒向亲人的怀抱
&比穿过苹果的子弹更精彩绝伦
&是十三月的情人
&在水中的辗转
&在水中的遗臭万年、落花流水
&最后一线彩虹蓄谋已久
&晾在晒衣杆上:一共八件内衣
&一根鞋带,使沿岸的花朵缓缓退却
&当我老了,平静地叙述将来的一切
&让我能一跃而起
&象去年的马匹,充满英雄的动机
&&&&&&&一把木剑带来的消息
&真实的消息。落花流水
&来自很远很远的冬天
&那时众鸟在天上散步,撞倒一个村庄
&倏忽间就泄露了一把木剑的行藏
&简单的谎言,有沉重的智慧
&油菜开花。水在屋檐下没棱跳脑
&一滴滴上涨!更多的阳光
&就如火如荼,落进冰天雪地的梦里
&我蓦然从空中抓出一把闪电
&随手掼出去,拖泥带水
&二十一行绝句凌空暴起
&宣布了我和油菜真实的处境
&悲哀象一场弥天大雪
&义无反顾的是那条河流上的村庄
&是她!玉体横陈
&美丽得让人心酸,平静得使人害怕
&而春天正象一把真实的木剑
&一朵悄悄生长的油菜花
&穿过长长的、寒冷的冬天
&直抵一个伟大国家的胸前
&并且轻轻开放。献上自己
第八辑&&&&挽留
&&&&&&出神
&我在渺无人迹的山谷,不受污染
&听从一只鸟的教导
&采花酿蜜,作成我的诗歌
&美的口粮、精神的祭品
&就象一些自由的野花,孤独生长,凋落
&我在内心里等待日出,象老人的初恋
&夕阳西下。众多的鱼儿从海里跳出
&我看它们舞蹈
&象一阵风,吹响森林迷人的竖琴
&我留心不让自己在歌声里站得太久
&我就这样四处漂流,扎根泥土
&呈现为大地上另一种风景
&我看到好的雨落到秧田里
&我就赞美;看到石头
&无知无识,我就默默流泪
&我说话,我干活,我行走,劳动生产
&热爱诗歌。不骄傲
&也不谦虚;不平静,也不喧哗
&向空中撒种,在地上收获
&在农闲季节埋头写作,看窗外的风景
&痴痴地出神。
&&&&&&&感谢
&一次次远离
&你的到来,你的
&离去,有口皆碑
&空旷的岁月留在中间,我们
&绝对犹如黑发
&你一次次远离我们光洁的生活
&但不是失眠之鱼搁在沙滩上
&诗不算数,犹如聆听的石头
&内在的远离,人的树林
&你无名无姓,背对达摩
&你光滑的手臂飞扬,实在有力
&地图般流过
&黄灿灿的中国
&应该如泣如诉
&感谢飞扬的生活!应该遗忘
&历史&&怨怼
&重重山嶂!
&你无名无姓的到来
&使我们兴高采烈,流离失所。
&远远地离开,远远
&九月的石头滚下山坡
&不但在我们
&在中间。经及乡下蜗居
&一次次远离。背负青天&&大鸟
&一次次上升
&在海上遇到扶摇的远风
&风中雪白的打磨
&只有一点点的悲痛
&&&&&&&质朴即绝对
&这是谁的命令
&包括自己的忘怀?
&平静到达忧伤。
&他人的年龄,少数人失败的
&生活,带着微笑。
&在中间,绝无仅有
&意外的手臂如桅杆顶在船上,留下
&大地,粮仓,甲板
&一纸问候。
&谁质朴地活在海上,并且
&光荣无畏,谁
&在智利的船舷左侧翻起众多的浪花?
&看见并且说出
&雪白的是谁?
&安息在心里。
&这就是真实的忧伤
&死亡真实的声音:在海上
&生活,在海上
&微笑,质朴即绝对
&但你要坚持
&一生,一句俗话的温凉
&并且在海中说出它晚上的星辰。
&&&&&&&天使与战士
&天使比战士高出一截
&她有一个翅膀,只有
&一个,上帝比她高出一截
&战士比人高出一截
&他有一条腿,只有
&一条,&人比他多出一条
&一个翅膀的天使,还轻灵
&一条腿的战士,就沉重
&一个上帝,就很矛盾
&这就是天使如何受创
&活到战士的腿上
&上帝如何沉重
&惦记在人的心里
&&&&&&&拆解文字
&你需要突然躺下来休息
&转眼间过完千年的平静生活
&需要脱下皮肤
&让四周的寂静直接进入你的内心
&交换阳光和黑色的夜晚
&把骨头留下
&你需要这样死过一大堆日子
&鲜花和草莓
&爬过你有毒的身体。转眼间
&就化为一场清风
&向四面播撒
&你需要这样
&然后你可以写诗
&并且在三年后青云直上
&打把抓出叫做文字的雨点来
&&&&&&&恍惚马年
&我说的是马上
&一颗螺丝钉
&绿色多毛的灵魂,带着水和可惜
&来到我们中间
&这是一九九○年的马匹
&最后的事情
&但我们要一直走到墙上
&耐心咀嚼一匹马的体温
&这是最后的晚上,月光席地
&一个人不幸得很
&他比别人更快活地
&应身倒在自己错觉里。
&没有齐腰深的多汁的女人
&为他献花,运送草料
&我说的是真实
&一支内脏出血的笔
&犁出的纸马。马上的动词
&一幅在墙上脱落的图画
&夜里有人重新把它狠狠钉了上去
&虚无飘缈。
&&&&&&&悔悟
&&&&&&&&&&——孩子之诗
&这就是生活
&或相反:这就是时间
&那秘密的武器
&甜蜜的毒药
&或相反:守身如玉
&这就是爱情
&写错一个字
&或相反:这就是纯洁的婚姻,断断续续。
&九月的黄昏来到纸上,只有一次
&和解之诗谁能写出?
&最初的少女她发育良好
&成为秋天里一种深沉的疾病
&地纸更薄,生存就成为一团厚厚的雨意
&他不饮先醉
&倒在空杯里
&这就是生活
&或相反:这就是诗歌
&陈年的美酒
&或相反:这就是诗人
&在水中的焦渴
&&&&&&&挽留
&触摸一些诗句
&考虑一些骨头
&我不信神,但一次次走到瞎子跟前
&把那些鸡犬相闻的男女
&挽留在生活的大海里
&怀念的雨中,灵魂飘香
&有人对镜梳妆
&那时盲眼的大师就看见希望了:
&上帝的黄昏
&象太阳一样从词汇中滚滚下垂
&但不带来雪亮的修辞效果
&比如一首诗的反复伤亡。希望
&但说到死,日落以及幽暗
&请你水到渠成,保持沉默
&摸一摸存在那真实的骨头
&干戈化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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