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死了找不到狗坐下的时候为什么有几只在哀鸣然后就死了?

书名: 双面情郎俏娃儿
男女主角:圣绝凡 圣晔儿
简介:  六年前,他为使她这不动娃娃恢复笑靥,
  不惜乔装她爹——先王的模样,以博取欢心,
  让自己陷入这场亦父亦情人的情感漩涡中,
  而如今当她知道自己就是当年那场血案中惟一的幸存者时,
  竟犯起那自闭的老症——选择性的遗忘,
  并收拾起她娇俏的本性,整天不吭声,
  哎!他这个双面情郎不但不好当,
  要娶个老婆更是路途多舛……  天啊!她爹和圣大哥竟是同一个人!
  而她竟是失踪多年的如意公主,
  这一切有如晴天霹雳,轰得她无法接受,
  可他这多情种竟日日看着她,只为平抚她心中的伤痛,
  那痴情和用心简直可以媲美绝种动物,
  看来,她得从过往伤痛中走出,
  回应他所有的爱恋,才不负他一片深情……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祁连山的塞外风光总予人壮阔的感受。
  初春的山上,积雪犹存,但见新芽在地面露出鲜嫩的稚颜,等待融雪的滋润。
  翻越几个山头,乍见一处凹陷的旷谷,谷中和风徐徐,雪水源源不绝的流下,积聚成湖,暖风早巳催得百花盛开,相竞争妍了。
  不远处一种雅致的小楼宇,搭着这如诗如画的景致,让人看来,仿若世外桃源。
  “小姐,您就别寻我开心了,这是千万行不通的.”一位身着青布衣装的婢女淡忧的嘟嚷声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哼!为什么行不通呢?趁爹爹下山不在,我们溜出去玩玩,不正好吗?”圣晔儿手持一件白色锦衣,露出满意的笑容道:“这件稍修改一番,该是可以充当男装穿穿.” 
  淡忧闻言一惊,“小姐,你该不会是……”
  “聪明!没错,我就是要扮男装出游。”扯扯自己身上的雪白罗裙,圣晔儿又道:“出门在外,男子可说是百无禁忌,女子可就差多了.”
  “小姐……”淡忧无奈的喊了一声.
  绽出得意的笑颜,圣晔儿将手上的衣裳塞给淡忧,柔柔的说:“淡忧,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是不是?就帮忙这一次嘛!”
  淡忧踌躇的退后一步,她总是拿这顽皮的小主人没辙,她这小主人有着一张美得令人不敢置信的脸蛋,柳眉细长如绘,浓密的睫下是一双连女人见了都会怦然心动的翦水大眼,眼瞳的色泽比常人更湛黑,却充满了慧黠精灵的光亮,小嘴儿粉嫩朱红,俏鼻子小巧直挺,雪白的肌肤闪着无瑕的晶莹,披散及肩的长发有如一匹流动的黑缎,柔亮乌黑。
  所以,自幼就得尽众人宠爱,以致自我中心强得很,阻止她只会让她的意志更坚定;若不阻止,对老爷又很难交代,这可该如何是好?
  晔儿明白淡忧的进退两难,遂好意道:“好嘛!你就帮我修改这衣衫,我自个儿溜出去,不拖累你啦!”
  说得倒容易,到时只怕更糟,淡忧苦笑,“好,我就帮你改衣服,但我得跟你一起出去,而且你不能甩掉我,得让我形影不离的跟着,如何?”
  晔儿毫不考虑的点头,脑子却快速转着,苦思怎样才能不着痕迹的甩掉淡忧这跟屁虫。
  淡忧根据几年来的相处经验,轻易看出小主人的鬼主意,心里暗自提醒得机警些,千万不能让她诡计得逞.
  ★★★
  晔儿和淡忧着男装一路乘驿车到关口,沿路耳闻近来关内乱得很,据说是当今皇上深夜被人刺杀,伺赖御林军戒备森严,及时救驾,才安然渡过,不过从此之后,出入关口把守得更加严密,官兵也借机刁难百姓,索讨过路费。
  听到这个小道消息,晔儿一派乐天,一点都不以为意,但看到淡忧那副急得头发发白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这淡忧真是爱“耽”忧.
  “公子,通行证.”一个麻子脸的守卫向晔儿说道.
  晔儿耸耸肩,摆了摆手,很干脆的送给麻子脸一句:“没有.”
  话没说完,这名守卫如见鬼魅的抚着脸颊跳开,旁人都还不明所以,只看到他的两颊印着红肿的手印,没想到这位文弱娇怯的小公子,手法恁是如此之快。  
  晔儿仿置无人之地的整整衣饰,自然的让腰上佩带的玉佩引得众人注意。
  圣家谷的权力表征!
  每个聪明人都明白,若想在关外讨生活,第一要件就是别惹圣家谷的人,因为圣绝凡的部属精良,遍布塞外各地,有些甚至渗透关内,卧底朝廷,官居高爵,拥有莫大的权力,但他们“死忠”的报效,圣绝凡,所以捋圣家谷的虎须也等于和朝廷结梁子。
  这是个公开的秘密,就连皇帝本身也略有所闻,只是若将圣家部众解职,那么朝廷便有垮台的危机,况且只要不找圣家谷的麻烦,这些部众同样为国家卖命,所以就连皇帝也不愿做出得罪圣家谷的傻事。
  想到这,守卫一改傲慢的态度,必恭必敬地作揖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圣公子原谅。?”说着就让出条大道,请晔儿和淡忧通行。
  晔儿正待反唇相稽,却被淡忧一把捉住,直往关门内跑。
  好一段距离的冲刺,淡忧和晔儿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乌龟淡忧,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说明为什么不让我教训那些嚣张跋扈的家伙,否则——”晔儿干脆找个树荫下一屁股坐下,小脸尽是不悦。
  瞧见晔儿威胁的眼神,淡忧不由背脊发毛,但仍理直气壮道;“别忘了我们是偷溜出来的,事情若闹开来,太给人家难堪,小心他们告到上面去,现在老爷人在京城,他必有所闻,到时谁都讨不到好处了.” 
  “哼!哼!这容易,到时就说我想爹爹,才到关内找他撒娇一下,没想到会遇到那恶守卫,然后再狠狠的告发那守卫一番,说他怎么欺侮我、为难我,甚至给我难看,最后爹爹只会为我打抱不平,才无暇注意到我是偷溜的呢!”
  淡忧摇头叹息,这小姐的性子早就被老爷宠上天了,还有那些武功高强的护法首领们护她,养成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胆量,再加无人能敌的好奇心,几次偷溜出来却都能平安无事,连她自己也称奇不已.
  “你真的要去找爷啊?”淡忧很是怀疑。
  晔儿绽出一抹甜美的笑容,“非到必要时刻,我是不会笨到去自投罗网的,反正谷里的总管一定会通报爹爹的,又何必自个儿找上去挨骂,又不是闲着没事做。”  
  “那小姐——”淡忧很是好奇,不由自主的露出期待的眼神,洗耳恭听晔儿安排的好事。
  “你叫我什么!?”晔儿给她一记白眼。
  “喔……少爷、少爷。”淡忧连忙澄清。
  满意的一笑后,晔儿说道,“好了,我们走吧!”说着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
  “去哪?”淡忧问道。
  “到京城玩。”
  “少爷不是说不自投罗网的吗?”淡忧这下真的是搞不清楚了.
  “你是突然变傻了吗?好不容易溜出来,不找些好玩的地方去难不成只是在郊外瞎逛啊!走了!”两人条影飞也似的启程,无暇注意到身后树丛中圣家密使那一双注视的眼睛。
  ★★★
  京城的繁华百闻不如一见,似乎全国的杂艺精技都聚集在此,耍猴戏、捏面人、皮影戏、说书,几乎能想到的应有尽有,看得圣晔儿眼花撩乱。
  晔儿尝鲜似的每样都吃一吃,看一看,尤其零嘴吃得最多,让跟在身后淡忧看得不由捏了把冷汗,把治肠胃的药紧捉在手,以备不时之需。
  忽地前头一阵骚动,晔儿好奇的往人群里钻,直至空出来的大街中央,她心里很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老往两旁推齐。
  在旁的众人乍见她往路中走惊恐的直呼:“小公子,快些退回来,你阻了袁镇将军的去路了。”
  淡忧在晔儿还没会过意时,连忙将她拉回人群中,低声道:“小——不,少爷,袁镇将军是老爷的得力部属,也就是你口中的‘猿人叔叔’。
  “猿人叔叔?好久没见到他了,我倒要瞧瞧他在关内是怎么个威风法。”晔儿兴致勃勃的说.
  “那你可得小心点!袁护法的眼力可高强得很.”淡忧忠告着.
  “你放心。”晔儿一双大眼骨碌碌的瞟向缓缓而来的车队。
  袁镇不喜排场,但降伏南蛮凯旋归来,致使龙心大悦、开城迎接,面对着迎接的群众他正自暗叹无奈之际,一张绝美的小脸蛋却突然出现眼帘,那个模样他可是熟悉之至.
  袁镇苦笑不巳,暗想道:“晔儿娃娃又溜出来了,得快些通知主人,这小顽皮只怕又要捣蛋了.”
  晔儿以为袁镇没发现自己,放心的扮个鬼脸,殊不知这一切尽落袁镇精明锐利的眼中.
  ★★★
  京城郊外一座岭上,耸立着一处雄伟的建筑,袁镇骑着骏马飞驰上岭。
  守扎口的守卫见是袁镇,恭敬的欠身行礼便让他通行,越过几个关卡后,袁镇在偏院的马厩前下马,身形直趋正厅,只见他主人圣绝凡身着紫衣斜倚在虎皮檀木椅上沉思.
  袁镇细微的脚步声没逃过他的耳朵,只听圣绝凡淡淡开口道,“袁护法,有什么事让你慌张成这样?”
  “主人,晔儿小姐——”
  “我早知道了,谷里已有特使来报.”
  “方才在城里见到小姐,不敢惊动,特来向您禀报.”袁镇觉得他主人年轻得让人不敢相信他有个十五岁的女儿.
  圣绝凡一晒,坐正身躯站了起来道:“晔儿老怪我不让她出来玩,这次就好好的让她散散心,时间到了自然会把她捉回谷去。”到时她的小屁股得好好保重了,圣绝凡在心里补了一句。
  圣绝凡深邃的眸子隐着一抹异样的神采,似在考量着些什么,袁镇有些好奇,但也识相的不去多问。
  “好了,别尽提这档事了,弟兄们在‘月牙阁’为你办了洗尘宴,咱们过去吧!”
  “谢谢总座!“袁镇作揖拜谢。
  “这么多年的老搭档了,礼多反倒生疏,论辈分,该是我行跪拜之礼,而不是你喔。”圣绝凡脸带笑意的说着。
  袁镇借主人心情不错,提出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疑问,“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主子要吾等埋伏在官场,拚命的握住大权,说想篡位嘛,明白主子性情的人都知道,您是最向往山水游玩的,不可能无故拿顶大帽子扣住自己的性灵思想。”
  圣绝凡遥望窗外的天空,轻叹口气道:“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一切都是为了晔儿,只要她能快乐无恙的活着,我愿以命相抵。”他语中意味隽永,双眼却流露出肃杀之气。 
  袁镇并非无知,他清楚晔儿在圣绝凡心目中的地位实是无与伦比,但他总感觉此刻圣绝凡的情感不似个为人父亲的人该有的,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当下决定不再多问,一切静观其变。
  晔儿几天下来,终于“良心”发现,不再决意甩掉淡忧这只唠叨的跟屁虫,反而发觉她还满好用的.
  诸如食衣住行,淡忧样样打点得有条有理的,而且游山玩水也有个伴,像她无聊的时候聊天有淡忧陪,心情恶劣想家时,淡忧马上安慰她;发闷烦愁之际,还有淡忧供她拿来逗趣玩乐,想及此,晔儿不由得意的心花怒放.
  “少爷,用膳了!”淡忧捧着个托盘进房,见晔儿颇富兴味的看着窗外,身子几乎快翻到窗外头去了,急忙惊叫一声:“啊——”
  淡忧这一惊叫,哧得两手搭在窗棂的晔儿险些重心不稳的跌下楼去,幸亏她应变得当,稳住脚步。“你是嫌我命长吗?摔下去的话不死也得半条命了!”她返身神情是很不悦的。
  淡忧见小主人平安无事,倒也不在意她的怒言相向,只道:“我见少爷猛盯窗外,可有什么新鲜事吗?”她话题转得稍嫌生硬,但对了晔儿的胃口。
  撇开方才受惊的浮动心情,晔儿献宝似的说道:“我刚刚见到了个长得好像女人的官,带着大队人马,坐了个大轿很是威风,只是我见着他那娘娘腔的模样便好生觉得他可怜。”
  虽知道小主人的慈悲心肠,也好奇那太监为何会引起她的同情,但还是向她说明道:“少爷,那官长得像女人并非天生的,他是个公公。”
  “公公?”晔儿眉头轻拢,倾着小脸不解的看向淡忧。  
  “就是太监,专练葵花宝典的那种人。”虽然淡忧知道太监并非是专练那种功夫的人,但她这小主人从小看遍功夫经典,不这么说,只怕说到口干舌烂晔儿还会跟你摇头说:“不懂咧.”
  懂是懂了,但晔几依旧摇头道:“可是我记得葵花宝典在爹爹手里,他为了怕这邪门的武功坏了天下秩序,早就将密典深藏高阁,并令永世不得重新开阁,除非爹爹的宝典是假的,否则是不可能落在那太监手上的,既是如此,那太监岂不白白挨了皇宫的苦刑了吗?”
  淡忧无奈的仰首对天大叹,再次择词说明,“公公是因为要入宫服侍后妃嫔之类的后宫佳丽,为怕双方有奸情产生,自秦朝时,凡此类人定得被净身才能进宫服侍后妃嫔仪,有时会和皇上搭上关系,成了得宠的身边人,就如方才那个李定忠.”
  听到这,晔儿终于满意的点头。
  “现在,就求少爷快快进餐吧,这几天来没一顿正常,—再瘦下去啊,等回谷时淡忧我恐怕小命不保喽!”淡忧觉得自己虽稍嫌夸大其词,但也相去不远。
  “那你就等着小命不保吧!本少爷我现在没吃饭的兴致,除非……”
  淡忧一颗心忐忑的悬着,急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坐下来陪我吃,否则即使你丢了小命,我也不理你。”晔儿摆出绝无可商量余地的表情.
  淡忧一阵犹豫,最后还是举白旗投降,只要能让晔儿乖乖地吃饭,做什么她都愿意,“好吧!”她顺势坐下,拿起饭匙盛饭。
  晔儿拍手欢呼,这几天独自用餐,吃得她的胃险些打结,她讨厌一个人做事,就连用膳也是一样。
  午憩过后的晔儿活力十足,拉着犹沉浸在美梦中的淡忧走出客栈,前往城外的“柳堤”,想去吹吹风,看看能不能遇到件有趣的事.
  到达“柳堤”后,晔儿和淡忧坐在“朝尔亭”内享受着午后的清爽·  
  堤岸另一头突然出现几位吟诗诵词的文人雅士,一吟一唱的走向晔儿所处的“朝尔亭.”
  正当他们欲进入亭中时,忽地晔儿一声大喝:“别动!”
  他们数人皆不由自主的维持原来动作,只见亭中一位绝美可爱的小公子正挥笔作画,一位稍长的清秀公子正帮忙磨墨.
  几人中为首的关玉罗发声询问道;“不知小哥儿意欲为何,怎不准我等步入亭里呢?”
  “尔等非吾掌中傀儡,自是可随心进出,但少爷我的大作尚未完峻,不喜旁人打扰,暂且委屈各位兄台稍候片刻。”他语气好是自信狂妄。听得几位肚子里尚有几滴墨水的人心生不服.
  “你这小鬼好大口气,想我们关玉罗公子乃当今甲榜状元,丹青墨绘更是一绝,论资格,你算老几?’关玉罗身后一个喽罗嘴脸的人向前说道。
  晔儿搁下画笔,露出一个令花儿相比失色的笑容,献宝似的将自己的画展示在关玉罗跟前,甜甜的说道,“关哥哥,你瞧小弟画得如何呀?”
  关玉罗看了一眼画后,暗声赞叹,眼前这位美得令天下女子自叹不如的小孩,能以如此稚龄画得如此一幅大作,他感到羞愧不巳,方才,他竞以自己如此粗陋的画技沽沾自喜。
  “关某只有一句话可说,无与伦比!”忽地,他瞄到左下角题了数行娟秀飘逸的字,他依言念道:“堤婆粼粼柳轻摇,朝尔风光不虚传。奈何几个无赖汉,口出秽言不自量。”
  关玉罗被这几句话中话逗得大笑;而刚才那个狐假虎威的家伙怒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见这小喽罗状的家伙伸手想拉扯她的领子,晔不躲不闪,因为她知道眼前的关玉罗会有所动作.
  果然,关玉罗伸出膀子拦住他,按抚道:“郭兄一向以气度闻名,怎今儿个如此毛躁,身后的晚辈在睁眼瞧着呢!”
  郭锦被送上了顶那么高的帽子,也不便发作了,高傲的眼神表现出不跟你这小子计较的不屑.
  关玉罗愈看晔儿愈是心生喜爱,见晔儿一身华服,想必身分必定高贵,于是打探道:“不知小公于府上如何称呼?”
  晔儿大约猜想到他打的算盘,“凭什么要告诉你,本少爷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
  关玉罗不引以为意,反倒是郭锦一副“早说了吧,这小鬼不教训是不会听话”的表情.
  晔儿晾晾自己的画,卷起来放进淡忧递过来的画轴中,谄媚的笑道:“各位兄台,小弟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海涵。”
  “算你识相!”郭锦啐了一声。
  他的不屑尽落晔儿眼底,表面上装作没看到,心里却暗暗嘀咕:“待会有你好看的!哼!”
  “为致歉意,想赠诸位兄台一微薄小礼,望诸兄台不嫌弃才好。”晔儿笑脸依旧盈盈.
  “怎会,愚兄能蒙贤弟相赠,心里好生感激,别说嫌弃了!”关玉罗并不细究这小公子的态度骤变,只为他的表示善意而沾沾自喜.
  “那敢情好,请兄台合上双眼,小弟有一惊喜相赠。”
  这几人一听有好东西可拿,莫不迅速的闭上眼睛.
  见状,晔儿好声叮咛:“不能睁开呀,小弟在拿赠礼了.”说完悄声地吩咐淡忧:“点他们的睡穴。”
  淡忧依言点了他们的穴道,而后道;“少爷再来要做什么呢?”
  看着他们逐渐松软的身子,晔儿狡黠的一笑,“脱他们的衣服.”她想给他们个教训,启示他们往后别贪小便宜.
  淡忧一惊,吞吞吐吐道, “少爷,你可是女——”
  “住口!”晔儿低喝打断淡忧接下来的话,“只脱外衣,让他们丢丢脸罢了!”
  淡忧吁了口气,“还好,还好。”
  晔儿白了她一眼道:“你那是什么态度?当我色情狂啊!”
  “小的不敢!”淡忧识相的闭上眼睛上前逐个脱掉那几人的外衣,睁眼道:“少爷,再来呢?”
  “再来嘛——把衣服丢进湖里,让他们捞木着。”晔儿邪邪的一笑。  
  淡忧知道小主人的坏心眼特别多,现在没有老爷在旁整治,更是顽皮得可以,可是她也拿晔儿没法子,只好依言将衣物抛入湖中,随手在亭外折了两枝杨柳枝,在水中拨弄,使那些衣物飘得更远.
  待淡忧处理完这些衣物,回头一瞧,不免暗呼:天啊!这几张昏睡的脸,如今都可以媲美唱戏的了.
  “小——少爷,你这不嫌太让人难堪吗?”淡忧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希望老爷能及时出现。
  “闭嘴!”晔儿轻哼着曲子,脑袋不停的轻晃,片刻后,放下画笔,满意的拍拍小手,掩不住等着看好戏的兴奋,“收拾东西,明儿个可有精采的事儿可听了。”
  淡忧飞快的收拾整理,将东西塞入布巾内,慌忙的拉走气定神闲的晔儿,往城里前进。
  晔儿轻而易举的跟上淡忧的脚步,却故意哀声求道:“别拉了,好痛喔!人家的手腕一定淤青了啦!”
  见谈忧不作反应,晔儿四两拨千金,使出“千斤坠”的功夫——死赖在原地不动。
  淡忧不死心的拚命拉,晔儿依旧定住不动.
  “少爷——”淡忧苦着脸道.
  “我不走了,说什么也不。”她撩起自己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清楚的烙着五只手指印,红肿泛紫,令人怵目惊心,“你好坏,捉得我好疼,不理你了,哼!”说着,她挑了个顺眼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也不顾一身雪白锦衣.
  淡忧无措的搓着手,似热锅上的蚂蚁般着急,又是哀求又是冀盼的喊道:“少爷——”
  晔儿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掠过淡忧的身旁,直趋城门的方向.
  “少爷——”淡忧扯着喉咙大叫着,人也跟了上去·  
  她这小主人的武打功夫或许弱不堪提,但轻功可精湛得很,要是她卯起劲来跑,武功高强如老爷,追起她来可也得费一番劲了.
  一进城门,见淡忧已跟丢了,晔儿就好不自在的四处逛着,希望遇上些新鲜事,倏地,一阵围观的人群引起她的注意,乐得蹦蹦跳跳去凑热闹.
  走进一听,晔儿才知道原来这伙人是在谈论着武林中近来发生的大事,一个自称“包打听”的人正向一群无知的好奇百姓宣扬着。
  “你们知道吗?城郊圣家庄的主人圣绝凡近日内据说要进宫朝圣呢!他现在的势力可说是如日中天,就连皇上也要畏惧三分耶!”
  晔儿大叹无聊,这些琐事她八百年前就知道了,如今他们才提出来闲喧牙,未免太跟不上潮流了吧!
  “先生可知道他是何模样?曾听说圣绝凡是三头六臂,脸丑得骇人啊!”一侠满嘴黄牙的大婶问道。
  “张大婶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圣家主人可年轻俊俏得很,大概未过而立之年,许多王公贵族拚命想把自家的女儿塞给他做媳妇儿呢!“包打听”好心的澄清.
  “是吗?我家那丫头片子可不知有没有机会?”
  “大婶啊!麻雀可别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你家小翠有邻村的小柱子就不错了。”甘家老头调侃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大笑,张大婶只是啐了一声不搭理他们.
  这一番话挑起了晔儿的疑惑,爹爹圣绝凡明明是年近五旬的中年人,看起来顶多稍少个十岁左右,不可能如他们所言,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
  当下她灵机一动,反正她没到过城外的圣家庄,也一直没机会,不如溜去瞧瞧,顺道看她爹在玩什么把戏.
  ★★★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挂天际,偶尔传来几声虫唧蛙鸣,万物随着黑夜的降临而沉寂,不远处的树丛却是一阵骚动不巳。
  倏地,一袭黑影纵身跃出,轻巧的掠过几个树头,故意挑最幽暗的地方行进.
  审视了几座楼阁,晔儿在一幢气势磅礴的楼房前停住,这楼的周围遍植苍劲的松柏,巧妙的别成一格,挡住外头的视线。
  瞧房内暗不见光,想是无人,晔儿从怀里摸出一根铁索,伸入门内挑掉门栓,蹑手蹑脚的走入室内.
  东摸西瞧,晔儿最后寻了个舒适的卧椅躺下,幽幽的吐出一句话,声音很是娇嫩悦耳:“这儿该是爹爹的卧房了吧,就在这等他回来好了.”
  摘掉裹脸的黑布巾,晔儿露出一张绝美的脸蛋,翻了个身,沉沉欲睡,才不理可能随时会遇上的危险.  
  圣绝凡疲累的揉着太阳穴,步入自己的寝室,随手掀开了近房门的粱柱架上的盒子,霎时室内通明,原来那刻功精美的盒子内盛了一颗如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仔细一瞧,四周还有三个类似的盒子摆设在柱架上。
  他松开了外衣上的系带,深沉的呼了口气,拨开帘幕,想倚在他沉思时常坐的卧椅上。
  忽地,透过圆窗射入的月光,窗前躺椅上出现一张他朝思幕想的脸庞。
  “晔儿。”他柔柔轻呼,但随即想到他现在是恢复原貌,不能见她,他现在的脸不是她的父亲,对她而言,甚至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正惊楞之际,就见晔儿伸手揉揉双眼,惺忪的呢喃道:“爹爹,你回来了啊?晔儿正想找你呢!”
  晔儿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俊俏却未曾见过的脸庞,只有眼神是如此熟悉.
  “你是谁?怎会在这里?”晔儿神情充满怀疑,但无一丝毫的惊惧。  
  “这句话该是我来问吧!”圣绝凡刻意回避答复。
  “但我先问了啊,所以你必须先回答我!”晔儿坚绝的说.
  圣绝凡深知再瞒下去只有愈陷愈深,如今这情况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嘛!姓圣名绝凡,这儿呢,便是圣某的寝居。一个姑娘家深夜闯入男子的房间,不怕惹闲话人 吗?”
  “哎呀!”晔儿失望的一叫,“估计错误。” 
  圣绝凡不禁失笑,久不见她依然不改性子,话只挑她要的听,现在她只在乎这是哪里,根本对他是谁毫无兴趣。  
  晔儿斜睨着他,嗔道:“你笑什么?看你笑得那么贼,肯定不是好东西,要听爹爹的话,少与这种人为伍是妙,现在想来不是全无道理,嗯!要做乖宝宝.”她自顾自的说着,还自个儿附和的点头.
  圣绝凡好笑好气之余,只能大叹三声无奈,平时他谆谆教诲的话,居然被她拿来对自己说嘴,这么来他的教育竟是成功还是失败呢?真是天晓得.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晔儿忽然秀眉轻蹙,严肃的说道:“你必须改名,一定得改!”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忽略这话题如此之久后,她提起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他改名,而且说不好像还不成呢!  
  但他还是回了一句:“不!”稍顿,他才又道:“姓名是父母给的,再说,圣某以此名在江湖中打出如此响亮的名号,轻率改之,岜不惹人笑话,圣某何以立足?”他一双眸子尽是讥讽之意.
  晔儿自知她的高度不是圣绝凡的对手,但若脚下有张椅子作垫,情形可就显着不同了,她俯瞰着他道,“你能闯出番名号,足可证明你能力不凡,换个名,再拚出片相同宽阔的天下,应是易如反掌,何必死守着不放呢?”
  圣绝凡心里对她坚持的理由早有个概梗,却明知故问的道:“多谢抬举,但总不能叫圣某胡里胡涂的改换姓名,如果你能说出个名目来,合理的话,圣某可考虑考虑。”
  “喔——”晔儿抵着手肘苦思,该怎么说服才合理,小嘴发出低哺声。
  圣绝凡若非是得装出不认识的样子,老早把她捉起来好好打一顿屁股了,她老是不考虑危险条件,如果现在眼前不是他,而是一个心怀歹念的人,她只怕早就遇害了,哪还会跟他争着改不改名这档琐事。 
  “他这次之所以和她承认自己的真名,而非以父亲的身分出现,是有目的的,虽然她知道真相后可能无法承受,但表面是父亲的他,内心却如浮海缘木的挣扎,对于获救绽放一线生机。
  “喂!”
  晔儿挥断他对她凝望的视线,宣布道,“我要开始说了喔!” 
  她清了清喉咙,“你知道的嘛!一个人只有一位父亲是吧?”
  她明亮的眼睛冀望他赞同的点头。
  “大概吧!”他心里嘀咕着:“你可不止一个父亲。”
  晔儿心上暗骂:“回答得那么不情不愿,可恶!老奸巨猾,哼!”
  不过,表面上她依旧笑脸盈盈。
  “那如果有人和你父亲同名同姓,你会不习惯吗?”
  “会吗?我不认为。”与晔儿相处多年的经验,使他练就成即使心里笑得抽筋翻滚,也能面无表情的一派自如。
  “请你答出个肯定的答案,可以吗?”晔儿已被挑起一丝不耐。“有国法规定我一定得这么做吗?”圣绝凡脸上堆满了笑意.
  晔儿望进他别有意味的眼睛,心里响起陷阱在即的警报,她觉得往后的发展只怕没那么简单。
  晔儿的好胜心圣绝凡摸得一清二楚,几句话便激得她乖乖的逗留在圣家庄,为达使他改名的目的不择手段.
  当然,他这么做自是另有打算,否则也不可能傻到把一颗炸弹放在身上. 
  突然,见晔儿推工冰花戽格子窗,拉高素白罗裙,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脚躁,跨过门槛,小跑步的奔向坐在案前沉思的自己.
  “大哥。”她语气好是意兴阑栅。要晔儿叫叔叔,年纪相差不过十来岁;想以同辈相待,却怕晔儿做错事时,没有尊长的身份难以管教,当下折衷,决定以兄妹相称。
  “开口吧!你这语气中的含意我了解得很。”
  晔儿听到这话差点前后腿相拌。趴倒在地。幸她不是被哧大的,否则真的糗了.她一双大眼像看怪物似的瞪着他,挑衅道;“那你倒说说看?”
  圣绝凡接招,淡然一笑,“你现在必定是无聊到极点,要我放你到京城溜达,是吧?”
  “大哥真是善解人意,不如送佛送上西天,就让我去玩嘛!大哥最好了,是不是?”她的声音甜得腻死人.
  “喔!据记忆所及,大哥乃逞凶作恶之徒,跟‘好’这宇八竿子打不上关系耶!”圣绝凡装傻的功夫实属一绝.
  “不管,不管,我一定要下山去玩!”她的性子有发作了起来.
  “好!好!你可以下山,但得避过这风头.”他妥协道。
  晔儿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问:“什么风头?”
  “当今状元关玉罗衣冠不整的昏迷在‘朝尔亭’,京城富商郭锦等人作陪一同,这件事你想否认和你无关吗?”
  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吐了吐小舌头,嗫嚅道:“好像有点关系。”
  “何止一点!?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家伙,怎么从不去考虑后果,虽然关玉罗明理好说话,但郭锦这小心眼的人可不会轻易的善罢干休,他现在领着人在京城里贴告示重金悬赏捉你活口,你这一下山,岂不乖乖等他来捉吗?”
  “哼!见他獐头鼠目才猜他可能是小人呢!没想到他这么快便露出本性子,要捉我?本姑娘不会让他如愿的!”
  她把一些事情以轻松的口气挑明的说,但圣绝凡可以体会到她内心的惶恐不安,却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你到底看够了没?”晔儿圆睁怒目的娇嗔道,她对圣绝凡的注视并不厌恶,但那双熟悉的眸子所内蕴的意义却令她逃避。
  圣绝凡连忙收回心神,这些时日的忧虑烦心,使他本来引以为傲的定力受到严重考验,他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才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自满的话中是否有心虚的意味存在罢了!”
  晔儿闻言相当不服,扭曲美丽的脸蛋做个大鬼脸送他,宣言似的说道:“你等着瞧吧!”
  “我会的。”圣绝凡玩味的回道.
  晔儿轻哼了一声,随即慌道:“不对、不对,还有淡忧,她自个儿在京里会有危险的,嗯!一定得找到她。”说着反身奔向门口.
  “回来!”圣绝凡轻身跃起,及时扣住晔儿的手腕、拦住她的纤腰,再将她搂回书案前。
  不到眨眼的工夫,晔儿从要开门到坐在他腿上,一切快速到让她来不及思考,她实在对这圣大哥好是心生佩服.
  “你和我爹爹一样厉害耶,教我好不好?这么一来,我就不会老被爹爹从好远的地方捉回去了!”她撒娇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又不是笨蛋,岂会教晔儿挣脱的法子,好让本来就很滑溜的她逃得更快.
  “好孩子要听话,只要你乖乖不偷溜,我相信你爹不会捉你的!”圣绝凡把握机会借机教训。
  晔儿嘟起小嘴,不悦道:“偷溜!多难听刺耳啊!该说是出去散心,闷慌了可是会导致身心不健全的呢!”
  圣绝凡无奈的翻白眼,她可还真坚持自己的理念,但她若改了这性子,便不像他最爱的小顽固了.
  “大哥!说你老谋深算你还不承认?”晔儿指着他道.
  “喔?为何要承认呢?”圣绝凡的手撑绕着她比丝般的长发。
  “你的回答从不明确,老让人分不清是非可否,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意料外的事,你便可甩掉手,表示一切和你无关,这岂不是老奸的行为嘛?”
  圣绝凡只是笑着,把玩着她的发丝,神情很是闲适自在.  
  “别绕了啦,被你这一拉一扯,要是成了秃头怎么办?”晔儿拉回自己的头发,从他的腿上跳下来,对他吐了吐舌头,往门外笔直走去。
  圣绝凡对她俏皮的行为摇头笑叹不巳.
  就当他要回神于卷宗上时,门外走来一位壮硕男子,满脸短须,根根如针般直立,是并列四大护法的蒲扬海。  
  蒲扬海叩了叩未合的门,见圣绝凡抬头示意,即大步阔进,握拳作揖道:“主人!”
  “嗯!薄护法请起.”圣绝凡语气慵懒,他早巳对位外表粗野却心细如发的伙伴所要劝告的事了然于心,说采说去不外是要他早日送晔儿回谷,劝他吐露详情告知晔儿。
  “主人,这些时日来,晔儿小姐时刻逼问小的,死缠利诱,巧谋计取,无不用其极!”蒲扬海大吐苦水,但他拙于言辞,所以晔儿的逼供他只大略的说出五分。
  圣绝凡将晔儿一手带大,岂会不知她厉害的手段,心下是十分同情,“再忍着些,切记可别情急之下泄了口气,这事可分毫快不得啊!”
  “我晓得,不知主人想出对策没有?”蒲扬海巴不得这苦难日子早些告终,自是催得急些.
  不是他不疼晔儿,却是因疼爱她而不忍欺瞒,一颗直卜的心左右拉扯,这苦比起上阵杀敌苦上万倍。
  圣绝凡摇头呻吟,恁是他足智多谋,也难解这个死结,只悔当初不该因怜晔儿孤苦便使得如今进退两难,虽然其中未料的变因甚多,但他情感变质便不在预料之中.
  蒲扬海见主人为此事已是心烦不巳,正考虑着是否该再禀报袁镇所传回的消息时,圣绝凡早巳恢复心神问道:“蒲护法可有什么事上报吗?”
  闻言,蒲扬海一惊,好生钦佩自己的主人,“是的,袁护法刚令人带回消息,说李定忠这阉贼向皇上进谗言要他莫见主人您!”他说得义愤填膺,殊不知圣绝凡早巳算到这点。
  “我知道了,蒲护法,你可知道诸葛玉明现在人在何处?”
  “诸葛玉明那不像女人的女人啊?”蒲扬海的眼瞟向外边,故意大声说道。
  圣绝凡会意一笑,朗声道:“扬海,你说此话,可是意谓玉明毫无女人味,是个典型的男人婆?”
  “可不是吗?她这人老自比巾帼女英雄,可不知——”
  “不知啥?”诸葛玉明手持折扇、衣袂飘动的走了进来。
  蒲扬海故作暖昧状,搔首眨眼,忸怩尽现女态,往诸葛玉明肩上撞去,“嗨!这位公子哥儿你好!”
  “别过来。”诸葛玉明连忙退开数步,“敝人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阁下可别毁了我的清白,啊!对了,瞧你这媚态,可不知齐府书爷收不收你哪!我得去问问他.”
  齐府专收男艺妓,这点就连普通百姓都知晓,蒲扬海岂有不知之理:“诸葛女滑头!你的嘴可真半点不饶人,我偏不信邪,有一天总会整到你。”他信誓旦旦的道.  
  “诸葛玉明随时恭候!”她俊朗的脸上总不离笑容.
  圣经凡爱看他们俩制造的笑料,是以默不作声,其实他不再扇风点火便算够仁慈的了,见两人闹得告一段落,便道,“开胃菜吃完了,该上主餐了吧!”
  “是!”诸葛玉明颔首道:“主人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你刚才一定听到蒲护法的话了吧!”圣绝凡习惯谈私事时只叫名字,以表亲切;谈公事时便用称谓,以示慎重。
  “旱有耳闻!”诸葛玉明简答一句。
  “那你知道我要你办的事吗?”
  “嗯!”诸葛玉明头微微一顿。
  赞赏的一笑后,圣绝凡便不再多语。
  这两人的行为看得蒲扬海一头雾水,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已经搞定了,他愣愣的问道:“你俩究竟在打啥哑谜,我怎一点也不明白!”
  “晔儿说你大木头一根,果真不错!”诸葛玉明调侃他,其实她知道蒲扬海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心地质朴的武夫,自是不懂他们这些明来暗去的暗语。
  蒲扬海一声轻哼,在旁人听来却如春雷作响,要不是圣绝凡和诸葛玉与他相处已久,他们明白他只是有些不悦而巳。
  三人相顾,不由得开怀大笑。  
  ★★★
  晔儿抚着瑶琴,弹出清新悦耳的乐曲,令听着莫不心旷神怡。
  其实想想,晔儿觉得自己挺多才多艺的,音乐、女红、熟饪、药理样样精通,只不过她全在她完美的手艺中加些小把戏罢了。  
  如要她缝件衣裳,她会把人体当有蜘蛛的八只脚足,缝上八个袖子,针口红腻完美,但只怕没人敢穿出去。
  作饭嘛!明明可以很美味的一顿,却能让她搞得吃菜像在啃辣椒,喝汤像在饮糖水,她不是不会做,只是不想让吃她作的菜的人太好过。
  药书她不晓得巳翻烂了多少本,自是识得一大堆药的性质及治疗方法,只要能说出个病名,她定能开出救命方子,不过小病千万别找她,因为只要不是性命攸关,她的整人方子多得哧人.
  以上种种,她爹爹圣绝凡根本奈何不了她,干脆要她碰都别碰,免得众人怨声连天,而她则高兴得大叫万岁。
  “小姐!”身后扬起一怯生生的女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晔儿轻喟了声,回头问道:“有什么事吗?”她巳经受够了这婢女青荷的吞吐,在她面前青荷几乎没说过一句很溜的话。
  “请小姐……梳洗,就要……用膳……了!”
  看吧!只要超过四个宇,绝对会有中断的,她现在好想念淡忧的舌噪唠叨,因为青荷这婢女实在太沉静木纳了!
  晔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移身坐在镜台前,任青荷梳理,当青荷收手后,她端视镜中的自己,不得不赞叹,青荷确是有双巧手,能化腐朽为神奇,更何况她这个受天神眷顾的美人胚子呢!
  “谢谢你!青荷,你总能将我的长发卷得很好。”晔儿真诚的说道。  
  “不……不敢当,小姐……过奖了!”青荷红着脸蛋,绞扭着手绢说.
  “青荷!你走过来些.”晔儿招手道。
  “是!”青荷莲步轻移的走至晔儿跟前。
  “青荷!你太害羞了,说话吞吐不明,只怕以后给人家欺负着了,还无言申诉呢2你可得改改这毛病!”
  “小姐!你人……真的很……好!”青荷呜咽道:“婢子从……好小就……口吃,遭邻人讪……笑,父母也……无可奈何,见着了……便生厌,才将小的……送来做佣,来个眼……不见为净。”
  “怎有这等父母,女儿总归是自己个儿的骨肉,哼!有机会可得好好教训他们!”晔儿很是忿忿不平,起身对青荷说道,“口吃大半并非天生的,你好好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如此一来便可日渐恢复正常!”
  “谢小姐大……恩赐言!”青荷由衷的说。
  “现在你要注意的是,句子别断成令人很敏感的字眼,否则怎么也说不清了,知道吗?”“是!”青荷依旧脸红,但语气却顺多了。
  “为什么?”
  “为什么?”诸葛玉明耐心的回答好奇的晔儿。
  “你不是说要带我进宫玩吗?所以我才问我为什么嘛!”晔儿夺过她手上的扇子,转身自己把玩着。
  “主人要我进宫办事,顺道带你这尊好奇娃娃进去见见世面,你说我好不好心吗?”诸葛玉明伸手想拿回内藏玄机的扇子,却被晔儿轻巧的避开.
  “非但不好心,反倒我觉得你心肠坏得很!”晔儿习惯不将一句话说得明白透彻,故意要吊人胃口。
  诸葛玉明了解得很,但还是问了声:“为什么?”
  “哼!因为你损人不带脏字,方才你说那话,岂不暗喻晔儿是个乡巴佬?我偏不进宫,省得在那儿自讨没趣!”
  诸葛玉明暗暗叫苦,这小妮子可真执拗得很,她若不进宫去,岂不乱了计划!?唉!真该叫圣绝凡自个来说的。
  “晔儿!诸葛阿姨是一片好心要带你去玩的,宫中新玩意多,可不是寻常地方能比呀!”普通人能有机会入宫以赏,都是兴高采烈,不料晔儿是偏执不肯成行。
  她并非故意闹皮气,只是心里没缘由得惴惴不安,从逗留圣家庄起,脑海中老浮现一些破碎的片段,努力去寻思,欲捉不住脚影,想忘掉,偏偏又是无声无息的挑起她莫名的恐惧.
  好!我们明天就起程!晔儿横下心作了决定.她突然有股想回祁连山的行动,也许倦极思返是她现在的写照。 
  诸葛玉明只觉得晔儿神色黯淡,想是有事心烦,于是她暗自叮咛自己得提醒她那亲如大哥的圣绝凡,要他多留心些。
  ★★★
  混帐诸葛玉明!晔儿独自游荡在御花园中,口里忿忿地骂着.
  这臭诸葛玉明自昨儿个带她入宫,安置在一楼里后,便不曾再露面,这皇宫中她人生地不熟,孤零零一人,也见不到任何新奇事物,只不过平时罕见的奇花异草多了些罢了。
  她使力折下一枝柳条,挥来甩去,以发泄心中不满,忽地,草丛中哀嚎声传出:
  “唉唷!是谁如此大胆,竟鞭疼了朕的头!”
  晔儿拨开草丛细瞧,只见一位约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紧抚着自己的后脑勺。
  “小弟弟,怎生疼着?姊姊替你揉揉祛疼可好?”晔几万分抱歉,怜惜的说道。
  “你唤联什么?”若丞抬头怒喝,威仪毕现,但看到眼前这个与晔姊姊相貌神似的姑娘,不由得一愣。
  晔儿见他星目晶亮有神,面容俊美,马上联想到这如此俊秀的男孩,长大后不知要害多少女子伤心了!
  “你是谁?”朱若丞一见她便油然生出好感,眉目一缓,声音也不再疾厉.
  晔儿平时若让人如此叫喝,定使性子,绝不可能顺从合作,反而会给那人苦头吃,但眼前这小男孩令她很是有亲切之感,便一反惯有脾气,道,“我叫晔儿,你呢?”她随性一蹲,盯着他道。
  若丞神情—黯,喃喃道:“晔儿……晔儿……和晔姊姊同名,晔姊姊……晔姊姊!哇……”他突然嚎哭了起来.
  “小弟弟,别哭,你可是和你晔姊姊走失了?”晔儿温柔的问.
  “晔姊姊不会再回来了,她不见了,她生丞儿的气,是丞儿气走她的!”若丞哭得更伤心,更加不可收拾了.
  “不会的,弟弟你那么乖,你晔姊姊不会生你的气的!”不知怎地,这叫丞儿的男孩使她有为人姊的感觉,直想好好保护他。
  “真的?”若丞睁大眼睛道。
  “嗯!”晔儿取出手帕,轻拭他脸上残留的泪痕.
  “晔姊姊!你当朕的晔姊姊可好?你和她一般漂亮温柔,都待朕挺好的!”若丞的双眼兴奋得发亮.
  晔儿不忍浇他冷水,便道:“在你哗姊姊还没回来前,我暂时充当你的晔姊姊,那你可不能再哭!”
  “嗯!朕答应你,晔姊姊!”若丞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听他开口闭口朕的,难道他是当今皇帝?!晔儿被这念头哧了一跳.
  “小弟弟……”晔儿想问个明白。
  若丞马上打断她的话:“你以前都叫朕丞儿的!”
  “好,丞儿,你怎么会躲在这?”晔儿顾着他的意。
  “朕不爱一个人用膳,她们却老催朕,讨厌透了!不过现在有晔姊姊作陪,朕便想吃了,来,晔姊姊,咱们到朕寝宫,朕命人摆宴!”
  日不知何时巳西落了,两条人影一起相携奔向灯火辉煌处.
  ★★★
  “晔姊姊,瞧丞儿给你带来什么?”若丞带着一行人走进晔儿的暂时居处.  
  推门一看却不见晔姊婉踪影,绕过屏风也是空无一人,别院的亭阁上也是如此.
  若丞心上一急,眼眶微红,怒喝道,“还不快去找,若晔姊姊有何差错,小心你们头上人头!”
  众御前侍卫哪敢再拖延,连忙四下搜索,他们真不知这晔儿小姐和若丞小皇帝是何关系,否则小皇帝怎会如此反常.
  蓦然,艳红桃花夹径的小路转出一个人影,见是晔儿,大伙儿不禁都松了口气.  
  “晔姊姊!”若丞大为心喜,迎了上去,但见晔儿不悦的脸色,不由得望之怯步.  
  “丞儿可知错?”她沉声询问.
  “不!丞儿不知,丞儿没错!”若丞心里慌得很,不知晔姊姊为何气愤.
  “既不知错,那以后别叫我晔姊姊,我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你……你大胆,竟敢对朕如此不敬!”若丞气急败坏,但一望进晔儿冰冷的眼眸,当下后悔板了,尽力苦思自己错在何处.
  思忖了会儿,若丞才恍然大悟道,“哗姊姊是怪丞儿乱使脾气吧!晔姊姊要丞儿做个仁心宽厚的好皇帝,这下朕知错了,晔姊姊可要原谅.”
  晔儿凄然一笑,“晔姊姊也有错,这些日子来总心烦得很,不知觉地便将怒气出在丞儿身上,丞儿不见怪吧?”
  “不不……晔姊姊肯对丞儿发泄情绪,那是将丞几当自己人,丞儿高兴都来不及了,怎说见怪呢?”他眉目尽是笑意,被积压巳久的童心再现。
  “你这人可真有自虐倾向!”其实两人相差不过两岁,但若丞老是自愿居小辈,态度上像相差一代似的,晔儿想到这,就不禁无奈的苦笑.
  若丞吐舌一笑,“你和五年前的晔姊姊一样关怀丞儿,这小委屈丞儿自是不在乎!”
  “你者是提晔姊姊,晔姊姊究竟和你有什么关
  “晔姊姊其实是皇室五年前失散的晔公主,封号如意,是先皇宠妃宁寒蝶所生,自小受先皇疼爱,但五年前,先皇携宁寒蝶与如意城郊猎场离宫中闲居,一日先皇带众巡猎,回驾后不见驻守的侍卫,且宫仆们个个昏睡不醒,宁寒蝶的寝居更是零乱不堪,血迹斑驳,她和如意同时宣告失踪。
  “先皇与宁寒蝶情深意重,极力找寻伊人芳踪,不多日,便得回报说:离猎场约十里开外的山头上,有一新立坟冢,题曰,宁寒蝶之墓,却没有立冢人之名。
  “先皇命人破墓检视,尸首未腐,依是宁寒蝶闭月羞花之貌,当下呕出一口鲜血,心悲欲绝,回宫后,数日不语,且在立了若丞我为太子后,不久便抑郁而终,驾崩前千万嘱咐要找寻如意。”
  晔儿听丞儿转述这些事后,原本澄净的心像复上惨淡的愁雾,莫名得揪紧她的心. 
  “丞儿,我该回去了!”晔儿轻吐了一句.
  “晔姊姊不必急着赶回圣家庄,朕已要袁镇将军转告圣家庄的主人圣绝凡,说你要留在宫中陪朕一段时日.”  
  摇摇头,晔儿道,“我不想回那儿去,我想回的地方是祁连山,我的婢女在城中客栈等我,过些日子就走!”
  若丞一张童稚的小脸垮了下来,噙着泪道,“哗姊姊,你别走嘛!若是因丞儿不乖,丞儿一定改,会做乖孩子.”他双眼苦苦哀求的盯着她.
  “姊姊早说过了,丞儿很乖!”她拥住若丞,流下两行清泪.  
  两个泪人儿拥在一起,姊姊情意深长,令见者无不心酸动容.
  “晔姊姊,朝鲜采使进贡这雪参时曾言:此参对于修练的内功者,服下可增内力,老者服下可延年益寿,女者服下可养颜滋阴,所以这参最适合你了!”若丞带了根千年雪参想给晔儿进补.
  “要我接受可以,但须我俩分着服食,否则你自个拿日去吧!”  
  若丞闻言欣喜,“好!朕就和晔姊姊一起服用这千年雪参.”他转头对侍女说:“去传御医,将参配成丹药或药膳,尽快呈上来.”
  “丞儿,别那么急,好药材是需要时间熬制的.”晔儿深谙药性,知道好药材是不可匆忙成药,否则会损了药力。  
  她开了张单子,交与刚被传唤上来的御医,吩咐道:“你将这几味药与这雪参一同炼制七七四十九天,便可成治百病、祛毒性的灵药了!”
  御医细审方子,不由大加赞叹,迫不及待的告退,回丹房配药.
  “那晔姊姊等丹药制成后再走吧!顺便看看御医炼得法子是否有错呀!”若丞心生一计想挽留晔儿.
  晔儿婉拒,“丹药待姊姊下回到京城时再拿吧!至于炼法,便甭担心了,这御医的见识广博,不会出错的!”  
  若丞见无可挽留之余地,沮丧的叹口气道:“既然如此,晔姊姊可得早日回来,别忘丞儿在这筹你啦!”
  “好!晔姊姊一定会再回来的.”晔儿温柔的一笑,点头答应,纵使她有万分不舍,也是在心中掩笑.
  ★★★
  圣绝凡望着晔儿捎来的信苦笑,对于她的鸵鸟行为微有怨言,五年来,他日夜不倦的教她要敞开心怀,面对事实,不料一遇到事情,她还是逃避,来个视而不见.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诸葛玉明一行人陆续走进,其中包括在朝为官的袁镇等人.  
  “如何,证据确鉴了吗?”圣绝凡询问.
  “是”诸葛玉明呈上卷宗.
  圣绝凡大略翻阅,合上后,满意的一笑,“是否准备好了?”
  “完备得不能再完备了!”身为御前一品侍卫的毕立凡豪迈的大声回道.
  “那么——开始行动!”圣绝凡下令.
  在堂众人不禁亢奋的长啸,纷纷跃跃欲试。
  “福福,我回来了!”晔儿一进谷口,就大声喊叫,美眸中盈着满满的笑意。
  “汪!”谷中传来一声长啸,飞奔出一只身形敏捷似狼般的大狗,毛色金黄丰厚,尾巴不住的摇晃,整个身子更是扑在晔儿身上,似乎高兴得很。
  晔儿纤细的身子那堪它如此急扑,就顺势倒在花丛里,大狗的舌头也不住的舔着她的脸。
  “福福,别顽皮了,很痒啊!”她咯咯地嘻笑着。
  大狗听话的停住,一双明亮聪敏的褐眼看来好似带着笑意,一会儿又将它的鼻子在她脸庞上磨蹭着。
  在旁的淡忧见小主人露出开怀的笑容,宽心了许多,她不知晔儿在跟她分别后的日子究竟遇见了什么令她心烦的事,一路上不语不食,仿若行尸走肉,但现在见她与自小带大的狗兄嘻笑,便松了口气。
  晔儿翻了个身,将头枕在福福暖和的皮毛上,沉沉睡去,而福福也颇具灵性,动也不动的让主人当枕头,自个儿也心满意足的打了个盹。
  淡忧见一人一狗如此依偎着睡,笑叹不巳,取出了件轻薄的披风,往晔儿身上一盖,自己在旁看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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