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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三叹?中国民族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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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三叹──建构西藏新小说的青年作家群发布日期:&&作者:马丽华【】&&&& 我将要写下的是活跃在80年代西藏文坛并开创了西藏新小说的几位主将。在此尤为耽心的是,不论我写些什么,都有凌驾......之上之嫌,其实我的情境和心态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为了需要写才写,为今后研究者的也许需要,才写。&&&&&&&&&&&&&&在灰色封闭圈的中心:色波&&&&&&&&&不管色波本人对这一评价如何反感,我还是要说,色波这人很可怜的。你看评论家唐近中说,&色波是个地道的存在主义者&。于是他把有关存在主义的一应特征都扣在色波头上了:此在,虚无,自由,荒诞,孤独,恶心,焦虑,畏惧,无聊,等等。&&&&&&&&&--一旦被套上时髦的什么主义,一般人会觉得这人比我们都深刻。&&&&&&&&&其实这使得色波更加形影相吊地可怜。那些高呼寻求精神家园的,往往是有家室的宠儿;色波不说这些话,要说就说天凉好个秋。&&&&&&&&&色波的出身和经历与众不同。他小时浪迹天涯,就有无根感;父母各自再成家,又有无家感;后来他自己又离婚又再婚(这其间有多少人间烦恼);尚未怎样成年,发配般地去了与世隔绝的喜马拉雅南麓全中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墨脱县。先是当医生,把人的五脏六腑看个清楚,后来当作家,又把人的心理分析得透彻,还有什么比这糟糕的,只差看破红尘,索性出家了。&&&&&&&&&了解了人生背景,多少有助于了解其人作品。他的作品世界一片灰调子,很迷茫,他笔下的人物个个非英雄,反英雄。这一世界里尽是环形道路,圆形日子,他坐在那中间,自我封锁,像个闭修之人。&&&&&&&&&色波早些时的那一组珞巴生活的作品尽是寻找主题。《传向远方》,《幻鸣》,《竹笛,啜泣和梦》之类,都是寻找不见、等待不至的故事。那是色波自己在寻找,找到了没有?注定找不到。一个孤独的寻找者形象。&&&&&&&&&其后他不再找了,他给自己划地为牢。《在这里上船》的开头一句:&&&&&&&&&&回来时你们在这里上船。&船夫说。《在这里上船》的最末一句:&&&&&&&&&&明天你们在这里上船。&船夫说。&&&&&&&& 同样地,在《圆形日子》里,开头一句:&&&&&&&& &妈妈!&女孩喊道。而最末一句:&&&&&&&&&&朗萨!&母亲喊道。&&&&&&&&&这是色波的观念世界,其间无论发生过什么,又都周而复始。是他自己在周而复始,一个寂寞的徘徊者。&&&&&&&&&公认色波作品的色彩灰暗,调子低沉,消极,低产。色波,是金色明亮的意思,他还有个汉名叫徐明亮,也许过于追求明亮,也就索性将亮色全都藏了起来,一丝不透。但他很难呈现亮色。与西藏的晴朗开朗和爽朗不相宜,与我们一群相比更不像西藏人。评论界不管他的一直在场,不时冠他以&多余人&、&边际人&、&畸零人&的典型形象,从未听见他反驳的声音。&&&&&&&&&听不到声音,也难见人影。色波深居简出,他瘦骨嶙峋地坐在电脑桌前,复又坐在麻将桌前,很专注。同住文联大院,一连数月不见他。有事打电话。&&&&&&&&&&《圆形日子》这本书之后,你还有哪些重要作品?&&&&&&&&&&&还有《星期三的故事》&。&&&&&&&&&《星期三的故事》发表在《西藏文学》1992年第一期。找来读,是一个名叫星期三的人讲述的另一个名叫星期三的人的故事。另一个星期三原是屠夫,在神灵启示下,弃恶从善,不再杀生。由于星期三的渎职,这座城市失去了重心,人民不仅没有肉吃,死里逃生的羊子还争食了蔬菜。而星期三则向着神示的西南方他的归宿一座悬崖走去,一路上接受了神佛的考验拒绝了邪魔的诱惑,直到先是坠崖而后飞升为神。从此作为超人在世间护持忠良或惩罚恶行。&&&&&&&&&这是色波闭修悟道的结果吗?文笔固然圆熟老到,不乏机智,但是--但是什么呢?&&&&&&&&&是神奇小说的终结吗?回声吗?以后还写不写、怎样写呢?&&&&&&&&&查了一下,星期三出生的人名叫拉巴。藏族人星期几出生就叫星期几。从星期日到星期六依次为:尼玛、达娃、米玛、拉巴、普布、巴桑、边巴。&&&&&&&&&读罢《星期三的故事》,我想他们有关神奇小说的创作是该告一段落,而我有关西藏新小说的议论也该打住了。&&&&&&&&&偶见文联办公桌上一堆内调材料中,有色波字样,就电话询问。&&&&&&&&&&怎么?你也要走了?哪里去,干什么?&&&&&&&&&&色波回说调成都,可能去某文学编辑部,也可能做别的。&&&&&&&&&都走了?都走吧。回想起八十年代的一度,内地作家在他的主人公遇到危机无法安排时,总在结尾让他去西藏作为逃避。现在可好,西藏作家遇到无解困境(生存的和创作的)时就一走了之,离开西藏。&&&&&&&&&去成都也好,那里的天气与他的心境笔调相谐调,可谓相映生&灰&。&&&&&&&&&&&&&&走向高处:扎西达娃&&&&&&&&&扎西达娃,一个被文坛肯定的名字。博览西藏小说群,无疑扎西达娃是最好的。他与八十年代一起出现在西藏文坛,从此一路领先,身旁身后总有一群同路者和追随者。由于他在西藏新小说领域的特别贡献,他成为一面旗帜。&&&&&&&& 他是逐渐地成为扎西达娃的。当我们不多的几个人叫他&念生&的时候,那含意是不同的。他成年以前的名字叫张念生,因为他母亲名叫章凡--一个并不平凡的女性。他随了母姓的音。他自小在重庆长大,博大的长江汉文化流贯了他的身心。少年时到西藏,在拉萨中学读书。之后他居然有机会在藏南的农村呆了一段对他后来创作极其重要的时期--他的成名作《西藏,系在皮绳扣上的魂》,《西藏,隐秘岁月》等一系列小说,背景都选用了藏南的山川河谷作背景。对于环境的设置,其次才是他生活其间的拉萨,以及他父亲的家乡藏东川西康巴地区。&&&&&&&&&回望他的身世有两个意图。首先可说明他先天的聪明机敏何来。那是藏汉两个民族血缘汇流之因,这是由科学和经验两方面已证明过的。而最重要的,是为说明他对自己的定位较之他人更为困难一些,更不自在一些。付出的思考和努力格外多一些。就这一点说来,从他的作品中我们看到了他所经历的过程--看似写来轻松的那诸多小说,至少我能够感觉到他曾经挣扎过的痕迹,那里有受到节制的激情,还有一份多多少少的无奈。&&&&&&&&&我不能够断言这一定位已经完成或接近完成,但我可以说,张念生已无可置疑地成为了扎西达娃。&&&&&&&&&七十年代末,扎西达娃涉足文坛。那时他很年轻,有一些羞怯和惶恐。同样年轻的《西藏文学》惊喜地发现了他,在自己尚未走稳时便热心地帮他蹒跚学步了。他早期作品中重要的一篇《朝佛》,写的是藏东一位牧女来拉萨朝佛,在圣城的所见所闻所遇,在一位具有现代正统色彩的拉萨姑娘的开导下,最终明白了佛祖的虚无,以及要得到今生幸福,全靠自己双手的道理,欣然返回家乡。在编辑的苦心辅导下,扎西达娃数易其稿,一些地方或由编辑捉笔代刀,于是就成为后来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当年时代的图解,一片一片的套话说教。&&&&&&&&&鲁迅曾有言,不悔少作。但以往几十年间起步的文人,少有不悔者。从《朝佛》开始到今天,扎西达娃较之当年已是面目全非、脱胎换骨地蜕变过--是金蝉脱壳之蜕,蝶之于蛹的变。未来的可能,该是凤凰的涅磐吗?&&&&&&&&&从《朝佛》开始到今天,扎西达娃已在国内国外出版了不下十本书。因含所译不同文种,实际产量约为一半。虽然算不得高产,但如星月一般已形成一条闪动着光亮的轨迹,我们可以从中看取他曾历的脚印和沿途渐升的海拔高度了。&&&&&&&&&为此且让我继续借用灵魂的概念。按照西藏人的观念,灵魂与世共生--它仿佛没有经历过发生发展成熟的过程,只是在众生灵出现之时,它已然存在;灵魂与生俱来--在胚胎孕育的过程中它或早或迟附体,但在生命脱离母体时,必是灵与肉合一的了。作品固然出自作者之灵之手,一当它独立存在时,也就有了属于它自己的生命和灵魂。&&&&&&&&&80年代中期之前的小说可以视为扎西达娃的早期作品。确切地说,是在1985年初《西藏,系在皮绳扣上的魂》发表之前的那几年。那几年里他的作品都是以现实主义手法描写现实生活的。其中重要之作有:反映农村脱贫致富现实的《江那边》,说明贫困和富裕怎样影响到一对青年男女的爱情和命运的;反映失足青年(?)走上光明之路的《闲人》,写旺多在狱中结识的一位囚犯姑娘后来成为先进工作者,在这一形象的感召下,旺多由消沉转变为积极,不再做&闲人&的故事。否定血亲复仇传统观念的《没有星光的夜》,主人公阿格布面对怀着杀父之仇前来复仇的流浪人,以文明和理性战胜了愚昧和野蛮,而不幸的是,阿格布的妻子却杀死了流浪人,制造了悲剧结局。有一点反正统叛逆精神的是《谜样的黄昏》,他让一位大学生白吉在婚礼举行前,突然离开即将成为丈夫的正人君子丹真群佩,而与一位虽无固定职业但活得真切的格列生活在一起。《白杨林.花环.梦》则是其时国内&伤痕文学&在西藏的翻版:幼年时在林卡中邂逅的一双藏汉族男女孩,在文革中分属于两派,武斗中持枪在同一地点再次邂逅;多年后的升平时代又在这一地点第三次邂逅。然而当年女孩已为人母,以悠长的失落结束。&&&&&&&&&早期作品已离扎西达娃很远。那许多篇什中今天看来仍有魅力的首推《没有星光的夜》。它检点了传统观念中的阴暗面,人性中愚顽到残酷的一面,对古典的英雄主义和荣誉观中的这道阴影发出沉重的叹息。就即时即处的现实主义表现手法而言,已差不多无懈可击。令人同样动心的同类题材的《去拉萨的路上》,则以出乎意料的结局,使复仇者双方精神上的光芒一闪。在人与自然,人与兽面前,人际间的恩怨消解无余。两位主人公却因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是一篇结构得很好,表达也相当出色的佳作,显示了作家在现实主义创作领域中的扎实功力。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两个短篇将具有长久的生命力。而80年代初发表《归途小夜曲》时,在文学编辑部却引起了轩然大波。作为目击者,我看到有人拍案叫绝,向作品中那对年轻人会心一笑;有人拍案大怒,认为那一吻有伤风化。多年后翻检此篇,就觉得当年的编辑们都言之有过了:叫绝者是少见多怪,发怒者太没道理--那位快乐的小伙子比较起后来许多人笔下人物,不免过于正派规矩了。倒是从这个短篇里,我们注意到作者保存至今的幽默感和戏谑心态。&&&&&&&&&尽管起点较高,不乏佳作,我们仍有理由把那一时期断代为扎西达娃文学世界蒙昧初开的史前期。尤其是,这一时期的作品缺乏清晰可见的灵魂。这一缺失宜从两种可能解。其一是这灵魂尚且浑浑沌沌,被光晕或浊雾所遮蔽,连作家本人也无从辨识;其二是原本无所谓个体灵魂,是作家借用了异己的共用的某个灵魂。可否说,他还没有找到他自己。&&&&&&&&&以《西藏,系在皮绳扣上的魂》为标志,扎西达娃的创作进入第二个阶段,西藏新小说发端。随着这一《魂》的出现,属于一己的灵魂也修炼成形。他的作品开始迈向自觉自为之路。在90年代两部长篇《骚动的香巴拉》和《桅杆顶上的坠落者》(未竣稿)之前的中短篇,都可以视为这一时期的作品。国内外文坛所关注者,所评论者,尽在这一时期作品。它们构成了作为今日扎西达娃的基本风貌。&&&&&&&&&对于作品来说,这是一个双向选择:躯壳寻找灵魂,灵魂寻找躯壳。在这里,灵魂更接近一种精神气质,而躯壳,则既含形式亦含内容。因之这一时期他最引人注目的首先是形式的骤变,叙写角度和手法的改观、多向度空间的加入、人物思维与行为对现实的超越,等等。而作品灵魂的特质,则表现在对社会和人群更广泛的关注,对古往今来民族命运的更深入的关切。一些人物以更典型更怪异的作为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成为满含寓意的象征。而这一时期的扎西达娃,内视力和感悟力得以强化,审视与反思的目光日益望远,他的文笔娴熟到足以表达他的神游所至。他对电影蒙太奇手法的驾轻就熟,使他如虎添翼。在他的小说世界里,场景疾速地闪回变换,时光倏忽间过去未来,时常让读者目不暇接。他准确、简洁地运用汉语,使之构成极富魅力的语言--我们的阅读快感时常由此而来。尤为重要的是,正如宗教学家未必笃信某宗教,才能科学地研究宗教;异民族的人类学家因为不是某民族某部落成员,也才可能客观地归纳整合研究对象的文化体系,同理,没有谁比扎西达娃更不相信一切神话,也就没有谁能像他那样居高临下,轻车熟路地调动宗教,经籍,神话,传说,史实,神示,巫语,鬼魂,包括想象,梦兆,幻化,真假,虚实,无中生有,有中之无......一切皆为他的牧鞭驱使,甚至莲花生巨大的掌纹也尽入他的掌握中;一切又在他那里化解消融,成为他文学生命的滋养。他就这样在他近乎无限的多维时空里任意驰骋挥洒自如,直到他感到疲倦,读者也辛苦得差不多了,他才打住。&&&&&&&&&走出既定模式,一跃而进入新阶段的先头部队是《西藏,系在皮绳扣上的魂》。作者引领着这支部队自己率先走进小说中,开宗明义地宣称这是一部正在虚构的小说。在未来相当现代化了的藏南某地,经&我&的虚构和活佛预示而被赋予生命的朝圣者塔贝和琼&活&出来了。他们,特别是塔贝的终生使命是寻找人间净土香巴拉。琼是一个不很坚定的追随者。塔贝从家乡出发,经历了传统和现代,矢志不渝地往前走,直到生命和信仰同时迷失于喀隆雪山那一面的莲花生掌纹地带。塔贝是一个十足宗教化了的漫画式人物,作者不予他以思想,只给了他一个意念。而对于琼则不然,她更灵动活泛些。在经过&现代&地区时,她不时左顾右盼,驻足流连,她的朝圣应该是中途即止的了,但作者还是让她按照惯性一直走到无法再走。在那个手表指针逆行的地带,作者最后让生命垂危的塔贝庄严地听到了天际传来的神的声音,其实那不过是美国洛杉矶正在举行第二十三届奥运会开幕式的英语广播。由于塔贝的不可再塑性,&我&只好把他永远留在了那个神秘地区,带回了具有可塑性的琼。在此,看来含蓄实则直露的是作者观念上的取舍:对于塔贝其人其理想的无奈和否定。此后他的一系列作品中的类似人物的类似追求,他都让人看到在追求的终端空无一物。例如《西藏,隐秘岁月》。&&&&&&&&&这部时间跨度为75年的中篇,通过仍是上述故事发生的帕布乃冈地区一个极小村舍中的几个人物的命运,反光出整个西藏大半个世纪以来的时代变迁和人事沧桑。次仁吉姆奇异的出生和幼时显示的诸神化身的迹象由于象征着西方文明的英国客人的到来而消失,刚刚成年时又被神秘的旨意赋予了一项终身使命:侍奉一位始终未见形迹的山洞人,或非人。为此她痛心地拒绝了爱了她一辈子的达郎。为了一个也许并不存在之物空洞无望地活着。我们看到这几乎算不得生活。她是化石一样的传统人物,因而像塔贝一样被漫画化。而终年居住在可以望见她身影的哲拉山顶上的有血有肉的达郎,目睹了世间接踵而来的变异,并娶妻生子,他的儿子们都投入了时代,一个又一个的儿媳都叫次仁吉姆。最后,当老次仁吉姆已经死去,现代人的女医生闯入被前者供奉了一生的山洞,发现了年代已久的一付青年男性的骨架,与此同时,不可思议地出现了一位老者,他向姑娘昭示道:&(佛珠)这上面的每一颗就是一段岁月,每一颗就是次仁吉姆,次仁吉姆就是每一个女人&。这部中篇最终仓促地归结道:&奇迹时刻在发生,但岁月的河流只有一条,它容纳着漫长的历史,容纳着千千万万的男人和女人。&&&&&&&&&&我们不能认为结尾部分是好的。但对不同命运的女人们刻意使用相同名字也未必不好。这种重复并非同义反复,它既表现了生命与生活的循环往复,又是对循环往复的生活之流的渐进的、强化的审视,从中发见并演绎出民族的和人类的无穷尽的悲喜剧。精神与灵魂从中渐显。&&&&&&&&&《西藏,系在皮绳扣上的魂》开创了扎西达娃式的时空交错体例的先河。从那时开始,他的空间设置大都倾向于强烈对比和巨大反差;而他的时间也以光速穿梭流向和回流。这一风格在被称之为&虚幻三部曲&的《风马之耀》、《世纪之邀》、《悬崖之光》三个短篇中登峰造极(该三部曲已结集在法国翻译出版)。一种特别的时空架构了周而复始、阴差阳错的迷宫。&&&&&&&&&《风马之耀》仍沿用了作家反复使用过的复仇题材,只是方式大变。一个名叫乌金的人到处打听一个外号叫&贡觉的麻子&的索朗仁增,当他确认自己在一间酒吧里将其杀死后,不意塔吉却真切地看到索朗仁增死于多布吉之手;最为不可思议者,这位似乎死过两次的索朗仁增,居然出现在死于刑场上的乌金尸体跟前,淡淡一笑说:&谁也别想杀死我&。乌金供词中凭记忆画出的杀人地点的洋文标记,居然是西班牙文的&蓝星&,酒吧所在地为南美秘鲁的一个海港城市。怪异事端仍频频出现,经历了刑场死亡的乌金复活(或刑场只是虚幻),从一个没有电话线的空话机上接到了&贡觉的麻子&打来的电话。&还有兴趣来找我吗?&&不想了。&&那你还想要什么?&&儿子&。&&&&&&&&&这是乌金的生命行将结束前的彻悟:&&&&&&&&&当行刑手的步枪对准他背后的最后时刻,乌金悲哀地感到活在这个世上。对于他来说,最大的悲哀不在于失败或死亡,而是永远被深不可测巨大谜一般的困惑所缠绕。究竟为什么要去杀那个从未见过面的&贡觉的麻子索朗仁增&。究竟杀死他没有。他究竟杀了人没有。那家门厅上装有霓虹灯的酒吧究竟是否存在。他究竟有什么愿望。他突然明白了:男人活在世上最大的愿望是有一个儿子......&&&&&&&&&这也许是全篇中最为明晰的一段心理独白。末了,莫名其妙的没死的乌金&双手枕在脑后,透过帐篷顶上一溜狭缝望着满天晶蓝的星光。刑场历历在目,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去,但是他知道他现在还能思想,还想要个儿子&。看来还是对于复仇这一古典野蛮方式的否定。同样一篮子菜,换了个做法而已。&&&&&&&&&留下一连串根本无解的谜团,作者收场,读者苦思。思之无果,就想如此思来想去何用,遂不想。&&&&&&&&&《风马之耀》是挺折磨读者的。相比较而言,《世纪之邀》似乎可人些。它所流荡其间的奇思怪想犹如神来,显示了作家超乎寻常的想象能力和象征及夸张能力。当代城市青年桑杰放飞一只画着黑眼睛的风筝,断了线的风筝向远方的山峰后面飘坠而去。当他再度看见这只风筝飘坠眼前时,他已历尽时空的沧桑荒唐。他应朋友加央班丹之邀,去参加婚礼。他凭着本能的方位感匆匆赶路,却不知为何显然是逆了时间行进,一直走进一个已逝时空里的古老村庄。在这里,时间又在飞速前进,在他和村人们一道等待被流放的贵族桑堆.加央班丹少爷时,人和人们都在迅速衰老。而那位流放少爷即现任大学历史讲师的扎西班丹的前身,却为了逃避流放命运和社会现实,一路上不断缩小,从青年到少年直小到婴儿胎儿状。他只来得及向杰解释这是他前世里发生的事,说:&我只想生活在一个没有贵族的时代,我只想五十年后再降生到这个世上。也许,那时世界会变得美丽一些&。随后,一个勇敢的唯一没有变老的女子把他接纳到子宫里。而经历一个白昼就已成为白胡子老头的桑杰代人受过,作为少爷替身被关进狭小囚室。透过窗口抬眼望去,他那只断了线的黑眼睛风筝飘落而下。&&&&&&&&&按照正常的思维和逻辑推理,这篇小说是有些费解。借助爱因斯坦也未必能圆其说。还是借助评论家的&导读&,看能否读懂他。&&&&&&&&&张决在《圆形的时间--论扎西达娃的小说》(载《西藏文学》1990年第五期)中解释了这一现象。&&&&&&&&&这种奇怪的故事让我们感到,桑杰与加央班丹就像是被放在时间表盘的两枚分针,一个作顺时针运转,一个作逆时针运转,因而绝对时间差使他们恍若隔世。&&&&&&&& 这种圆形的时间循环在小说中还有另一个明显的表征。桑杰&记得一位朋友讲过,两面镜子相对时,从中可以看到无限。现在他才体会到置身于两面镜子中间这种趋于无限的迷失感&。......&&&&&&&& 如果没有这个圆形的时间概念,我们很难理解这种停滞与飞速相并列的时间状态。这种状态是扎西达娃小说一个内在的状态。&&&&&&&& 生活中何以有这样奇怪的事?加央班丹是历史讲师,他仿佛是个生活在夹缝中的人,他既无法进入现代生活,又受到前世的干扰,不知究竟与自己如何。最好避入娘胎,要暂缓发出生活现象。这个终日忧郁沮丧的人的全部故事很像卡夫卡的一个启示录。用佛教的话来说,前身和现世他都没有一个好替身,所以终日疑惑自己,想找一个适应自己的时代。但是既然他自己可以选择时间而生,那么别的人就难免不受其影响。桑杰就仿佛是因为他反作用力的影响而变老了,而整个城市和那个古老的村庄则由于他架起的时间通道而都变得虚幻了。&&&&&&&& 因而扎西达娃小说中另一个时间的辅助概念是错乱。在那个表盘下仿佛有一个强磁场在作用它。很可能不给我们以时间的连续性,相反,它可以任意掐断时间,而将时间碎片向我们迎面掷来。&&&&&&&& 我们并不会把这类小说当作科幻小说读,因之就不会用相对论原理去审核它。虽然这种荒诞的时间概念时常让读者颇费思量而干扰阅读。我并不声称能读懂它,包括解读文章,否则我就成为《皇帝的新衣》中的大臣了。&&&&&&&& 时间的荒诞感还表现在《丧钟为谁而鸣》(载《西藏文学》1992年第一期)。这篇有意与海明威同名的小说,写的完全是另外一码事,倒与&一枕黄梁&异曲同工。在平民骚动的风暴袭来之时,地方长官夫妇忙于转移财产,打发儿子站在平台上望风,一有情况就拉动绳子报警,绳子那端系着铜铃。墙外有个年轻的僧人经过,望风的儿子与他攀谈了几句就随他走了。后来这位儿子当了政府军的谍报官,潜入正与之交战的桑隆寺。当年那位僧人已成老者,正做着该寺的住持堪布。后两人联手炸平了引起战乱的佛塔,平息了事端。但由于谍报官的行为破坏了政府军夷平该寺的计划,老堪布有通敌之罪,故而双双被军队和寺庙解职,流落街头。两人相见,会心一笑。当年的少年,前谍报官饱尝过人世沧桑,重返家乡,他的父母还没有收拾完金银细软,河对岸的示威平民还没有撤离。于是他拉动了绳子--丧钟为谁而鸣?&&&&&&&& 小说《古宅》仍以神奇手法描写了一个昔日奴隶、后当家作主、再后蜕化变质被打翻在地的名叫朗钦的人生经历。在他当奴隶时,古宅中的女贵族拉姆曲珍用非人方式折磨他:刺激他的欲望,再让他得不到。后来他俩位置互换,朗钦作为村里的头儿搬进了象征权力的古宅中,沦为奴隶般境地的是从前高高在上的女主人。于是四十几岁还保持了童身的朗钦,倚仗权势,就像《红楼梦》中的那个中山狼将府中上下婢女&将及淫遍&一样,村中妇女无一逃脱(她们并不逃脱,她们心甘情愿地在晚上排在古宅的台阶下候旨),那位从前对他施行性折磨的美丽的女贵族,也每在满月之夜供他役使。小说有一个滑稽的结尾:朗钦在他的众多的私生女儿的环绕下死去,他制造了二百七十三个青一色的女儿,她们的标记是左臂上都有一个眼睛样的红色胎记。这样一个令人恶心的人物典型,在《骚动的香巴拉》中又有体现,那座村中的&水萝卜&房,就是这类腐败人物饮酒玩女人的窝点。这是人性中极其污浊阴暗丑恶的方面,令人深恶痛绝。在愚昧和阴暗的人那里,权力的掌握无疑带来罪恶和灾难。作者以他一贯的讥讽嘲弄之笔鞭辟入里。&&&&&&&& 在另一些篇什里,扎西达娃机智地借用了西藏人许多根深蒂固的观念,例如不朽的灵魂无数次轮回世间的观念,让那些前世相熟的灵魂在今生相逢。《智者的沉默》一个情节说,一位老者与他的放生羊相依为命,他本是转世活佛之身,他哥哥因为痛打过他,暴死后转生为羊,老者认出了它。《黄房子前面》说一位刻经人前世是猪,跟随几个朝圣者前往德格印经院。由于此猪啃吃经书,被小喇嘛拿印经版拍打猪身,转世为人后背上便印着仓央嘉措的情诗,当年目击此景的老太婆一眼就认出了刻经人的猪前世。那首情诗为:白纸写下的黑字,一经风雨就没了;未曾写出的心迹,想擦却无从擦起。&&&&&&&&&由此看来,无论形式千变万化,扎西达娃仍然扎西达娃。他不断建构,又不断破坏,苦心经营,标新立异。不间断地为他新铸的灵魂寻找可以依附的躯壳,并不断更换。在这一阶段中,故事不再重要,情节甚至人物也都不再重要。他急于要表达的,是他对民族的历史的传统的宗教的一己感悟,并将其历史精神与现代观念互为参照,奇妙融合,在相互冲突猝然相遇的撞击中摄取一线光芒。&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不管他借助于谁,马尔克斯也好,海明威也好,宗教的,民间的,都是借他人之酒,浇心中之块垒。撩开神奇怪谲的纱质帷幕,郁郁苍苍一片文化土地生长之物凸现--西藏文坛就用它们与外部世界交流。&&&&&&&& 1985--1992年间的扎西达娃已自树一帜,明显地拉开了当年同行者间的距离。较之第一阶段,他一定程度地完成了对自我、对民族审视,从而超越。&&&&&&&& 这一时期的扎西达娃,以他其时所居的高度,基本上完成了他自己。在庄重凝重之中,我们还看到了他另一面的形象:怀里的游戏心理,脸上的嘲弄神情。这种游戏和嘲弄不知是向谁而来,自己,读者,还是描写对象?&&&&&&&& 对于扎西达娃来说,不管他愿不愿意,他生而为藏族人之一员;不管他喜不喜欢,他身在其中。然而可选择的生活道路还多,他可以去做他想做和能够做的任何人。包括超越民族。但最终,他选择了作家,一名藏族作家,并且作为其中的佼佼者,他甚至无可争议地成为发言人。这发言,是在反躬历史后的现代发言人。这是目前为止他自我定位的角色。但他从未公开披露选择过程中不乏苦难的经历。他对自己民族的理解是清醒的。在他早期作品中他所饱含的单纯热望直露了一些,而对于他的不满,却无从表达。由此他痛苦困惑,想摆脱,想改变,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是既不能完全认同又无力改变的痛苦体验。是想展翅飞翔而根系又深植于土地的无望挣扎。终于,他发现了久已存在于脚下的这片既丰厚又肥沃的文化大地。他从此有所附丽。这是他的明智选择。他引导着他的作品灵魂走向高处。&&&&&&&& 扎西达娃文学创作的第三个阶段应该走向更高级阶段。与其说从他的第一部长篇《骚动的香巴拉》和未完成的另一部长篇《桅杆顶上的坠落者》算起,毋宁说这一阶段还没有开始。或者过渡,正在开始。这两部长篇更像是第二阶段的总结和完善。第一部长篇是扎西达娃调动全部个人积累,倾其全部心血之作。它自成世界。我们看到他所掌握的各类人物在此集合(我们看到了此前中短篇中多番出现过的熟悉的面孔),情节故事多向展开,语言较前更加炉火纯青,想像之丰富无以复加,风格愈加奇丽,夸张汪洋恣肆,时空纵横扩张,内容充实繁富。使本已大容量高密度的作品又增加了内在张力。但我们注意到了几年间评论界对此保持的缄默:人们不知如何评说。确实,阅读和评论都很困难,甚至连故事梗概都难概括。这无疑是一个挑战。没有应战者。&&&&&&&&&这部长篇之后,是一个间歇。扎西达娃把兴趣投放在影视方面,制作了有关西藏的专题片,搞广告和MTV创意,撰写了几部电影电视剧本。他的创意总是别出心裁,因此获奖;他客串歌词,拉萨的大街小巷都遍唱他的&神鹰啊&。他说他是为了&换一种活法。如果一个人能走出一百里地,他就没有理由一辈子只走出五十里&。他说他最棒的小说还没问世,并说他知道自己还能写出什么样的小说。&&&&&&&&&宁可不作为高级阶段的开始,不希望他过早结茧。由此我想重复使用有关看山三境界的典故,说最初看山是山,再看山非山,又看山还是山。我们等待他一番过渡后,蓦然回首时。&&&&&&&&&扎西达娃之于西藏文坛的意义和贡献,首先在于西藏新小说文体文本的开创。因为有了他,西藏小说界视野和胸怀得以开阔,并带动其它文学品种共创了一回繁荣。其次是开发了对于西藏文化遗产资源的利用,使小说空前地拥有了大文化背景。第三是展示了比较乐观的可能:西藏文坛既已起步,既已占领过某一高峰,已经开始,正在走向,就义无返顾地永远告别了整个文坛的史前期。&&&&&&&&&&&&&&女神时代--格央、维色、央珍、梅卓&&&&&&&&&事实上,自从80年代末罢了诗笔,走向我的散文时代(还有拍电视)以来,我便距诗意距文学之境越来越远。表现形式之一,是不太关注我曾呕心沥血过的《西藏文学》。只为本书的缘故,才把这些年来的这本刊物一古脑儿地抱了来,不管喜不喜欢,集中阅读。所以一段时间以来深入每个细胞的感受尽是阅读体验。我知道了哪样作品能像磁石般地吸住目光(这比喻太通俗,实在因为在我过于专注时左眼白就充血);哪种人的作品能让我惊奇。常常地,这种惊奇已是另外内容,例如,前些年如朝阳初上的神奇小说的文体,如此之快地被人推向了末路了啊!不再具有积极的象征意义的神魔鬼怪充斥其间,无聊。不仅惊奇,还时常惊骇。前些年冉冉上升的星辰,居然等而下之地写胡闹,放肆写缺乏美德和美感的性乱,陨落。还有一些催眠妙方--这对长期睡眠不好的我来说很重要--当我背对暖暖的阳光,舒适地陷入&爱的窝&里享用那类作品时,不用翻几页,睡神即降临。&&&&&&&& 但是--&&&&&&&& 幸好有了这一转折。这&但是&无疑是眼睛为之一亮,心神为之一动的&又一村&之境。从那些方块字建造的虚构世界里,明洁清丽之风从哪里吹送,非人间的幽幽暗香从哪里袭来。渐渐地,我看到几个姣好的背影侧影从方块世界中凸现出来,又渐渐地,我逐一看清了她们的姣好面容。格央、维色、央珍、梅卓,四位美丽的藏族小女子款款走来。&&&& &&&&   历代的歌呵,虽然闪闪发光&&&&   却无地可容,从一些如痴如醉的心底&&&&   层出不穷,个性十足&&&&   像绝不一样的祈祷&&&&   依赖绝不一样的手势&&&&   坚持做焕发自身的祭司&&&& &&&&       --维色.《紫色的歌手》&&&&&&&&&于刹那间,久闭的诗思文采如潘多拉的魔盒开启,差点儿使我走火入魔。&&&&&&&& 这是她们的时代,美丽女神时代。&&&&&&&& 在着笔叙述她们之前,我想要沐手焚香了。&&&&&&&& 我把她们的作品风格作了这样的归纳:格央,恬静之美;维色,浪漫之美;央珍,端庄之美;梅卓,飘逸之美。如此,这篇文章的结构也就清晰了。&&&&&&&& 二十三岁的格央初涉文坛。1996年第一期《西藏文学》刊载了她的小说处女作《小镇故事》(中篇,同时发表的还有另一短篇《一个老尼的自述》)。小说将故事发生的时间背景安排在一个已成过去的模糊时代,空间背景则在藏东的某个小镇--&&&&&&&& 这是一个由两种颜色组成的似乎有些单调的小镇,白色的墙,墨绿色的树,远处是墨绿色的草坡,再远处又是白色的雪山。没有到过的人,单凭文字理解,也许会认为这是一幅极美的小镇画面。然而,天气不好的时候,一个人孤单地穿过静谧的小镇,容易对这种单调产生不满。&&&&&&&& 这个有百余户人家的小镇离昌都约有十里之远,是附近乡镇去昌都的必经之路。于是,似乎理所当然的,这里的人或多或少带上了一些大地方人的高傲思想;他们花尽量多的时间晒太阳,喝酒,饶舌,种尽量少的地,干尽量少的活,甚至连他们用的柴,酥油,肉等都是一群被他们称为是&乡下佬&的黑脸蛋们从乡下运来,然后和他们的小东西:布匹,火柴,盐等交换而来。&&&&&&&& 故事从这儿展开,画师东噶一家出现了。当然,东噶和他的妻子只是配角。上台的主角是他们的四个女儿,属于她们的爱情和命运的故事。我们看到老大姆娣多么无奈:爱着一个并不爱她的人,嫁给一个她不愿嫁的人。虚荣而乖戾。当然这乖戾源自没有爱情的婚姻;老二卓玉是作者的理想形象。漂亮能干,敢爱敢恨,自有主张。表面冷若冰霜,内心炽热如火。她的爱恨交织、欲拒还迎的心态,正是作者这个年纪里最细致入微的体验,所以能把它描绘到极致;老三兰措,是位在家尼姑,正与她的身份相吻合,闻喜不乐,闻悲不忧,&沉默寡言是她的一贯作风&;老四雍宗正待成年,属于想像力丰富的那个年龄。与这四姐妹命运相关的,一个是风流倜傥的情种公子罗旦,你说不上他是好人还是坏蛋(也许好人加坏蛋的形象对女孩子更具有魅力):他倾心于卓玉,却对姆娣始乱终弃(其实只有一次)。还因争风吃醋被人捅了刀子。另一个是外地来的三十岁的门巴(医生)。他的工作受人尊敬,看起来也厚道善良。但他的虚荣,他的懦弱自私,使他既不厚道也不再善良。他与本地贫家女央金有一段情事,那是出于爱怜和需要,占有了央金并使她堕胎后,先娶姆娣为妻,度过一段无爱婚姻,继妻子死后,又违心地答应了与老四雍宗成婚,再一次把温顺的央金逐出门外,同时也亲手关闭了幸福之门。结局是:姆娣在分娩后死去,雍宗逃婚,和失望了的央金双双出走;尼姑兰措在接受了神启之后成为一个精彩的格萨尔说唱艺人,而后了无踪迹。只剩下一个卓玉,她似乎如愿以偿了:与她似恨又爱的那个人&怨艾冻解冰释&。该结束了。最后一个画面--&&&&&&&& 当然,东噶,卓玉以及镇上所有的人都继续生活着,并且试图生活得更好。大人们感叹感叹命运,小孩子们则到处跑,放声喊,吵得世界震耳欲聋。&&&&&&&&&平平淡淡开始,平平淡淡结束,其间也没有惊心动魄的人物和情节,有的只是寻常人家的喜忧恩怨,平平常常女儿心。那么,打动人的是什么呢?&&&&&&&&&天真单纯也是一种美,尽管单薄一些。格央把它处理成纯静明丽的画面,并从那里传出低低的叹息。这是她的动人之处。同时她的文笔美,与这幅画面相谐调,恬淡而不乏机智的叙述使画面生动起来。再有就是,我们仿佛很久没有听到有头有尾的故事了。&&&&&&&&&格央年轻,但起点之高是许多作者难比的。我们有理由喜爱她,并将充满希望地眼见她的成长。&&&&&&&&&与格央相比较,维色的文学经历要长得多。这是一位耽于幻想、沉溺于内心体验、才华横溢的诗人。她怀着一颗敏感(或曰伤感)的诗心,旁若无人地走向她的艺术高处。这一点与我们这一代人,与五、六十年代的西藏诗人差不多有本质的区别:她诗的纯粹,她作为诗人的纯粹。她年轻但她经历不凡。这表现在她所身历的环境,拉萨--德格--拉萨;她所身处的家庭,父母传奇般的经历;她所身陷其中的文化,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情歌,英雄格萨尔的故事,使她小小年纪就放声朗读,&当宇宙中星球刚刚形成的时候,当火红的的太阳还是小星的时候,当巍峨的昆仑山还是土丘的时候,当滚滚的恒河还是小溪的时候,当紫檀神树还是嫩枝的时候,当嘎希巴佛祖还是小喇嘛的时候,十万圣主格斯尔可汗,堕下母胎诞生到人间......&&&&&&&&& 她的脉管里涌流着激情的康巴人的血。她首先成为了诗人。但她的诗总是激昂而忧伤。&&&& &&&&   回想西藏的暗夜&&&&   她注意着隐秘的激情&&&&   如何从指尖涌向天边&&&&   云朵变幻,颜色更替&&&&   就像她的一生早已是莫测&&&&   她还要呼唤--&&&&   那些光芒四射的人吗?&&&&   那些仿佛在世上的人&&&&   为什么做得到平静地活着&&&&   把弥漫梵音的小小屋宇&&&&   当作唯一的家&&&&   ......&&&& &&&&   单纯的魂啊&&&&   令她倾心的先生&&&&   在绛红色的小路上&&&&   摇着清凉之铃&&&&   今生天真未凿&&&&   可曾看见彩虹挂天&&&&   而另一端是极乐世界?&&&&   宝石发光,莲花放开&&&&   请将一腔怜惜&&&&   为了红尘之中,艳俗伞下&&&&   那个两鬓莫名发黄的女子&&&&   .......&&&&&&&&&诗句节选自《前定的念珠》--她为她已去的亲爱父亲写下了一批诗文。我们从未看到悼亡诗写得如此神奇。按她在本诗中引用一位藏医的说法,父亲&灵魂已被当雄的魔收去/来世是一位比丘&。《前定的念珠》应该是她怀着彻骨的丧父之痛,向北方寻找的过程,前世,还有来世。在另一首悼亡长诗《德格--献给我的父亲》中,她吟诵着这样的绝唱:这部经书也在小寒的凌晨消失。我掩面哭泣。我反复祈祷的命中之马,怎样更先进入隐秘的寺院,化为七块被剔净的骨头?飘飘欲飞的袈裟将在哪里落下?我的亲人将在哪里重新生长?三炷香火,一捧坟茔,德格老家我愿它毫无意义,我愿它无路可寻!一万朵雪花是另一条哈达,早早地迎接这个灵魂,在人迹不至之处,仙鹿和白莲丛中,最完善的解脱!兄弟姊妹痛不欲生。我反复祈祷的马儿,既然大限未到,不如匍伏在地,戴着二十一个戒指,银光闪闪,照亮阴间。吉祥的幡幢将浮动暗香般的祝福:来生我们又在一起,享受好报应。绛红色的小城空空荡荡,一声碎响把最快的一颗流星,印在我的额上--这个尖尖的指甲已经折断的女子,眼前一片模糊,心头幻像重迭,为什么受苦却说不出来?为什么摇一摇清凉的小铃,却召来过去的感情?我啊,我要骑着命中之马回家,将满满的纸钱撒向天上!&&&&&&&&&--诗人的父亲有福了。他的在天之灵因着女儿的祈祷而安详。果有灵魂转世,我愿维色的梦想成真,来世仍然&在长不大的时候属于他&。&&&&&&&&&在维色的诗里,在她不很多的小说--诗化小说里,弥散着古典式的浪漫气质,完美了的怀旧情绪。她的《幻影憧憧》令人惊异。这一篇多么像有关爱情的梦幻般的喃喃自语。就为了那一首来自神王加才子的传唱千古的歌,多少代青春男女被摄去魂魄!&&&& &&&&   东方的山顶上呵,&&&&   一缕白云在荡漾;&&&&   那是美丽的仁增旺姆,&&&&   为我燃起祝福的高香。&&&&&&&&&维色迷狂般地从此寻找仁增旺姆,寻找唯美。仁增旺姆,这位&我同族中最美的人儿&已成为一个美丽意象。她在这篇小说中臆想了&我&的身世--&&&&&&&&&本来这是一个多么光荣的家族!追溯起来,最早的那人走遍天下,放牧着牛羊,每天都要祈祷和供奉牺牲。在壮年时,在清清的湖水边,他遇上了一位正在搭帐篷的女子。女子啊,天要黑了,豺狼要出来了,请告诉你的父亲,让我住下吧。唉,他的福气终于来了。从此,他得到了一位仙女,和比牛羊更多的孩子;他不再漂泊,是一顶灿烂的冠冕使他自己也变得灿烂。&&&&&&&&&以后,还有保卫故乡的战士,培育花朵的园丁,钻研学问的书生,当然罗,更多的是像祭司一样的艺人。他们生性敏感,偏爱美丽的事物,言行举止往往在世俗规定的范围之外,比如其中一位辫子垂地的公主,外表谦虚,内心有惊慌,由于爱上了早已削发为僧的邻国王子,不惜投身入湖,为的是转世为一件表达易逝之美的乐器。那时候,神祗们降临到大地上,在人们中间行走,落下了眼泪般的花朵。&&&&&&&&&但在&我&降生时,门庭已凋敝。所有亲人都因为阳光下自己的影子而死,所有的传家之宝都神秘地丢失,只剩下一把红木细梳,只留下一位奶妈,一位温文尔雅的汉地女子&梅&。她教&我&弹琵琶,学汉字,在我遇上&太&时突然失明,又在一个平常艳阳天里,&梅捧着一大卷用黄绢包裹的老经书,轻轻地吹着尘埃,依然灵巧的步子应该数到第多少下,某种似乎魔力无边的无形之形一下子吸住了梅&......梅便以这种奇异的方式逝去。&&&&&&&&&而那个幻影一般的太,他长期漂泊于那些早已手执粗制的拂尘将仁增旺姆遗下的痕迹一一掸尽的地方,他一手抚额一手把笛,&他背后那从不替换的行囊里,一卷旧书闪闪发光,好象那株长着写满文字的青青叶子的大树仍只是隐藏在那些书页里,他那饱经风霜的肩膀上,竟然连承受一片凋零的树叶也是空怀一场么?&&&&&&&&&&太仿佛从古代走来,仿佛在寻找一个并不存在的某个或某些幻像。是叶盘间刻有字母的青青的叶子,是到夏天就盛开大朵大朵红花的树木,还是仁增旺姆本人,连同那一个也许本就不存在的时代?&&&&&&&&&那么这个遗世独立的&我&呢?在希冀些什么,所谓&太&,对于&我&来说,他是一个终极呢还是一个过程?抑或仅止一个幻影,又一个疲于寻求的我?&&&&&&&&&噢,噢,我同族里最美的女子,纯粹是对这首民歌的模仿,终于清晰地、高傲地从最盛大的花一般可望不可即的宫殿中款款而下,并手捧一卷用黄绢包裹的什么,灵巧的步子应该数到第多少下,她涤尽尘埃的肉体,那老式的紫裙护着的好礼物,就在一束突如其来的、多么集中的光之中从上至下地遁向何方!而她无限喜悦的神情是否仅仅因为自身的&美&,便可以在上面享有一个纯洁的配偶,被送回一个最好的归宿?&&&&&&&&&维色是生长于这片古老高地上的超现实现象,她超常的浪漫气质使她把梦幻美推向极致。&&&&&&&&&就创作风格而言,央珍与维色的反差最大。一个是在实在的大地上坚定地行走,一个是天马行空般的扶摇直上;一个倾心于历史、时代的凝重,一个满心渴望万里云天的无羁翱翔。1994年底,央珍的长篇小说《无性别的神》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无疑这是西藏文坛的一桩盛事。作品一问世,即刻引发各方面的热烈反响。&&&&&&&&&拉萨贵族德康家族的二小姐央吉卓玛自一出生便被视为不吉利,虽身为大家闺秀,却自小就被歧视被冷落,孤独无依。童年时就开始了漂泊生涯。先是由于担任西藏地方政府四品官的父亲的去世,德康家族一度气衰,从大院搬迁到小院,其后母亲为新招赘的继父捐了官位,去昌都走马上任时,央吉卓玛和奶妈被打发到阿叔的帕鲁庄园。在刚刚尝到一点亲情温暖时,阿叔不幸病故。寄人篱下的央吉卓玛被新庄主当作下人虐待。因不堪迫害,央吉卓玛和奶妈逃往贝西庄园姑母家。由于目睹了贝西庄园农奴们的非人生活,以及帕鲁庄园的自身遭遇,渐渐长大的央吉卓玛心地善良,对下层社会满怀同情。这对她的终生产生了重要影响。后因继父升迁,德康家族复兴,全家重返大院。不久,母亲又安排央吉卓玛去乡下德康庄园读私塾,度过了两年让她留恋的读书时光。再次被接回大院后不久,央吉卓玛又平静地接受了母亲对她的最终安排:到寺院当尼姑。几年的寺院生涯之后,迎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新时代: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藏。渴望新生活的央吉卓玛--此时已是尼姑赤列曲珍,终于投奔了解放军,这一次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由自己作出选择。&&&&&&&&&这部22万字的长篇,是以一个小女孩央吉卓玛的眼睛和耳朵,展现了本世纪初中叶西藏地区风云变幻的时代背景,社会体制,政治事件,贵族的、庄园的、寺院的生活,通过央珍的努力,这部书在相当程度上成为表现那一时期西藏社会的百科全书,西藏特色的&清明上河图&。&&&&&&&&&本世纪初叶,受西方文明思潮影响,十三世达赖喇嘛曾派出一批贵族子弟远渡重洋,前往英国学习现代科技。央吉卓玛的父亲也是其中一个。我们知道了他们怎样学成归来,又怎样因当时地方上的保守迷信势力的阻挠而不得志;主人公的父亲也因此郁郁而死。另一政治事件即轰动一时的摄政王热振事件,则是通过一名被地方藏政府作为热振活佛的同党的贵族隆康老爷来展现的。当年与德康老爷一道留学英国的隆康老爷,此时已沦为&犯人&,蓬头垢面、披枷戴锁地蜷缩在德康大院的墙角,象征着热振活佛这一派势力的失败。那一时期的各种传闻,各阶层人们的反映,都从大院的高墙传递进来,继而又传递给读者。&&&&&&&&&通过这个大院,也反映了拉萨的贵族生活,对于奴仆们的役使,夜以继日的骨牌声,淡漠的人情世态,腐朽的生活作风。而贵族们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在小说中也有细致入微的体现。那是庄园。封建农奴制庄园的阴暗残酷的画面在这里被形象化地展开。我们看到帕鲁庄园招赘来的新庄主(刚还了俗的僧人,主人公姑母的外甥)如何施行苛政,逼使支差户流亡他乡;逃跑的农奴被拖在马后带回来,鞭打一百致死后,尸体扔到河里......我们看到贝西庄园的少爷(主人公姑母的儿子)如何以残害农奴为乐事。他可以在最冷的天气里,让小女奴拉姆脱光衣服钻进事先准备好的冰筒里取乐;让拉姆和他的男仆&斗角&,输了灌一碗辣椒汁,赢了,则是更大的侮辱;有一天,少爷赌钱到深夜,小拉姆忙前忙后敬茶倒酒,因为困倦,在厨房里睡着了。大怒的少爷抓起火铲把火膛里的牛粪火倒进了她的脖子......对于农奴来说,庄园里的生活毫无人性人道人权可言。这样的庄园怎能不灭亡呢!这部小说把这两个庄园处理成形式上的灭亡:帕鲁庄园遭天花,无一人逃生;贝西庄园的女主人瘫痪,男主人出家修行,那位为非作歹的少爷喝酒喝死了,身后留下了二十多个傻呆呆的私生子。其实不用天灾人祸,这一制度的灭亡也是注定了的。&&&&&&&&&&而那个受尽凌辱的拉姆,只因失手打了一个玉杯,就险遭被打死的命运。趁夜逃亡,参加了解放军。这是农奴新生的写照。&&&&&&&&&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是我们尊敬的德庆卓玛大姐的亲身经历。她是一位民俗学家、作家和翻译家。现已退休仍笔耕不辍。她就是这样走过了贵族家的二小姐,到尼姑,到革命干部的历程。央珍就这样采访了她,写下了她,也写下了一个时代。在这一过程中,我们看到央珍受她的影响有多深。在一位富有经验的民俗学家的指导下,这部小说具有了深厚的民俗学的内容:从贵族到农奴的衣食住行的描绘,到防雹咒师的法事活动,到圣湖观像,私塾生活。我注意到央吉卓玛梦中父亲上朝的官服:&镶水獭皮边黄缎长袍,蓝狐狸皮舌形冬帽,大红彩缎腰带,带下还佩着小刀碗筷锦套,绛红色绣虹嘉青靴&。这不仅准确地描绘出当时四品官的规范装束,最特别的,是那个锦套,专门盛放着小刀碗筷的锦套,那是只有西藏官员才会有的装备,必备之物。可见央珍的细心。私塾生活也是西藏特有的方式。不仅是它的宗教仪式,学习内容,习字方式,各种纪律规矩,惩罚措施也别具一格。当一个学年的考试结束时,我们看到--&&&&&&&&&这时,先生默默地走进了教室,并严肃地背起手站在一边。班长手里拿着一束竹条也跟了进来,命令每个学生按照考分秩序列队站好,然后分发给每人一支细竹条,将一个包过酥油的干牦牛壳摆在考分最后一名的学生跟前。那包上还残留有一些稀疏的黑卷毛。&&&&&&&&&&右手握住拳头堵住嘴巴,把腮帮鼓出来。依次往下抽。开始!&班长再次厉声命令道。&&&&&&&&&于是,第一名学生得意地站出了队伍,并举起竹条依次抽打由第二名开始的每一个同学的腮帮。央吉卓玛紧闭上眼睛,紧张地抬起下巴。一阵疼痛掠过,她又睁开眼睛。紧接着第二名学生站出队伍,又抽打由第三名开始的同学。央吉卓玛一共挨了前三名同学的三次抽打。接下来轮到由她来抽打从第五名开始的所有同学。她痛痛快快地抽了十多个圆鼓鼓的腮帮。最后一名学生却挨了全班所有同学的抽打,腮帮通红通红,满脸道道紫红的印痕。他眼泪汪汪地搓着脸,在全班同学的讥讽的嬉笑声中,举起枝条,弯下腰朝脚前的酥油包抽打去。&&&&&&&&&当然,小说终归是小说。虽然就整个脉络来说是真实的纪录,增加了可信度--真是这样的。(我们也可以看到这种真实给作者带来的不便,时常感到拘谨和拘泥)但这里无疑也倾注了作者央珍的积累。她出生于拉萨,家住八角街。对于拉萨的风土人情有细致入微的观察体验,对历史掌故,对生活其间的环境熟稔于心。加之北京大学学生时代的文化熏陶,央珍已臻成熟。&&&&&&&&&说央珍具有端庄之风,是相比较而言,央珍已显示出她写作重大题材--&正剧&--的趋向。这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开端。小说,尤其长篇,特别能承担历史、时代与题材的广阔厚重。&&&& &&&& 梅卓是谁?&&&& &&&& 电话那端传来维色文静的声音:青海藏族。噢对了,她是班果的表姐。&&&& &&&& 那一定很漂亮--班果可是杰出的英俊。&&&& &&&& 非常漂亮。维色说,而且幸福。她丈夫是一个很好的人。&&&& &&&& 干嘛要有丈夫?维色耐心回答:她丈夫烧得一手好菜。&&&& &&&& 嗯,这还差不多。&&&& &&&& 容貌俊美,文章锦绣,人生圆满--梅卓占尽了人世间风流文采。&&&& &&&& 梅卓的短篇《佳姆萨朵黛》(载《西藏文学》1995年第一期)记录了一位现代女性的心理历程,一段有关寻求的近乎沧桑的经历。寻求的内容,从表面上看是对所爱之人的选择取舍,实际上何尝不是对生活、对人生的理解觉悟过程,对某种价值的追寻。正如我们所期待的,她终于得到了最好的。而她终于得到的,是早已在她身边的,她一直视而不见的。这一&蓦然回首&,揭示了潜藏在纷繁生活表象下的也许并不深刻的哲理。但它让佳姆萨朵黛,让与她相仿佛的我们这些知识女性在成长成熟的过程中寻求得太久太苦。你看我们(通过佳姆萨朵黛)经历过多少不值得的东西:眼前充斥着各色诱惑,心中盛满轻浮之念。欣赏不值得欣赏的(病态的东西,花哨的东西,像塑料花一样美丽、妖娆、色彩缤纷的东西),崇拜不值得崇拜的(对息尔这巫婆似的女子,对她的巫术般的气功之类),倾心于不值得倾心的(对从前的恋人,浅薄的桑波和迷失的古古瓦),而对于真正值得的(阿迦),我们的眼光却一直越过他投向渺远和虚幻。等我们把目光收回,时间已经过去。&&&& &&&& 阿迦是成熟和理想的化身。这位长着一头漂亮卷发、写着一手神采飞扬的藏文书法的年轻人,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穿着一身崭新的藏装,白色暗花的高领衬衫是拉让匠人的精心之作。暗红的氆氇服镶着水獭毛边,用金银线间隔,绿色的腰带系在胯上,衣服从右肩上滑下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潇洒模样&。他不吸烟,不饮酒,不歧视女性,拥有一切健康习惯。&他总是这样,当我被别的东西吸引,他总是识时务地隐去。或许应该说当时我头晕目眩,对他的存在习以为常,茫无所视,但当我安安静静地坐回自己的小角落,自怜地舔着受伤的伤口,决心痛改前非的时候,阿迦便会立即出现在面前,他目不斜视,眼里充满悲天悯人的神情,活像我的救世主&。当&我&(佳姆萨朵黛,梅卓,我们)终于告别了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毫无意义的东西迎向他时,时间已经过去。&&&& &&&& 但幸好不算很晚。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去选择,去感悟。所以通篇是对流逝时间的感叹。这是寻找和等待的象征。&&&& &&&&   &每当我回首往事,那些风声鹤唳的梦境,就像时间长河中的漩涡,貌似平静地停在时间的表面。黑白分明的地平线存在于记忆那边,好人的面孔脱颖而出,这些光点,这些闪烁于梦回时分的刹那,正在哀婉地随流水哗哗而去。&&&& &&&&   &时间过得真快&。&&&& &&&&   &阿迦已经等我很久了,我不能这样让他等下去,我匆匆往回赶......&&&&& &&&&   &佳姆萨朵黛这样追逐着时间的脚步,迟缓地得到而又转眼逝去。她咒骂时间而又无法停住轻烟似的脚步,这样,很多时间就过去了,很多天就过去了,很多年就过去了&。&&&& &&&&   &我埋头疾行,心里想阿迦,我不知道他等了我多久,但我相信他在等。我耽搁得太久了......&&&&& &&&&   &我继续埋头前行,时间过得真快呀,此时的阿迦在做什么?他可知道我这样奔向他,是因为我蓦然明白我们互相等待得已经太久,蓦然明白我们彼此所耗费的心血,如果不是这漫漫时光的淘洗,我们还要等候和耗费多久?&&&&& &&&&   为那些曾令我们心迷神乱的不值得的一切所付出的代价是时间。&我紧靠在窗帘边。这样紫色的、我曾经最喜欢的东西,如今在我掌中竟已成尘埃,我说不清为什么,一转身打开了朝南的窗户&。&&&& &&&& --阿迦缓缓转过身来,眉宇间是深深的沧桑。&&&& &&&& 梅卓是善于营造氛围的高手。她以飘逸之美的格外魅力,让人情不自禁地随了她的引导,进入她的世界。那里文采飞扬,酣畅甘冽,心情享受阅读快感。穿过现代,走向过往岁月,走向伊扎--太阳部落,走向那群非凡动人的草原女性中间。&&&& &&&& 《太阳部落》是梅卓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之后还将有月亮......,将有星星......,她的天体系列。是天体,更是她的人间世界。这是一部令世俗震撼的作品。她把那一时代的草原女性的心灵之凄美,在现代心灵的观照下,无以复加地推向极致。为叙述方便,我把该书正文前的&故事梗概&复述如下。&&&& &&&& 伊扎部落老千户临死前捋下一枚象征亚塞仓千户城堡权利的太阳石戒指,这枚戒指没有戴到儿子嘉措的手上,而是戴到了外甥索白的手上。索白为舅舅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天葬仪式,伊扎的上空突然出现成群结队的鹰鹫,它们巨大的翅膀扇起了浮草与尘土,那情景撼动山河,蔚为壮观。伊扎部落的臣民人们立刻陷入了深深的恐慌......&&&& &&&& 索白与仇家结亲,夫人耶喜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她进门的第一天便一眼相中管家完德扎西,完德扎西在战战兢兢中倒在她的怀抱里,成全了一段情事,索白与妻子若即若离,保持着一种古怪的夫妻关系。&&&& &&&& 尕金被丈夫遗弃后,诱洛桑达吉为婿,洛桑达吉却与桑丹卓玛坠入情网,沉湎于爱欲之中。桑丹卓玛生育私生女,引起公愤,正当族长要将她逐出恰姜仓时,索白替她解围。&&&& &&&& 两份同样内容的地契被分别卖给了伊扎部落和沃赛部落。两部落间平缓不久的矛盾又因为一场争夺草地的纠纷拉开了残酷悲烈的序幕。阿卡奂紫衣黑靴,手中握木碗,碗中盛净水,在黑色三角石前点起柏香,敦请神灵。索白等待第三个夜的到来......&&&& &&&& 雪玛美丽多情,却在山野里被才扎少爷强暴,她的情人夏仲益西因此出家为僧,不再理会红尘情事,雪玛在绝望中疯狂,她一遇到僧侣就展示媚态,高唱情歌,她把每位僧侣都当作她从前的情人。&&&& &&&& 阿莽爱上香萨,而香萨却误解了他,结局令他大失所望,他骑上白马,从崖上一跃而下。香萨随之进入深山修行,拜访她的是一位神秘来客,那人悬在空中,凝视着她的脸,她顿时泪流满面,在他面前,她匍匐下去,并不为自己苍白的容颜和半裸的身体感到羞耻,她只感到从没有过的愉悦......&&&& &&&& 名叫安的小姑娘每过一段时间就要独自进山,三天三夜后,又会红光满面、神采飞扬地回到亚塞仓千户城堡,索白为养女修筑峨堡祈求山神保佑,却遇到高唱情歌的雪玛,索白立刻觉出不妙。&&&& &&&& 歌会上,阿琼与一青年交换了戒指,双双走上山岗,那里是情人的栖息地。阿琼没有想到,献给她第一首情歌的青年竟是自己部落的仇家,也是(母亲)桑丹卓玛恨不能千刀万剐的仇人--嘎嘎。嘎嘎不顾众人反对,前去抢婚成功。&&&& &&&& 桑丹卓玛请求索白为自己复仇,索白面对他苦恋了一生的女人,恍惚觉得自己已死去多年,他仿佛听见她在说,索白,等着我,我这就来......&&&& &&&& 两个相依相仇的部落,所迎来的几乎是一场灭顶之灾。残存下来的年轻人在神秘的太阳石戒指的引导下,去寻找那位出走多年的嘉措。&&&& &&&& 小说背景布置在民国,马步芳军阀统治时期,青海藏区西海之畔的伊扎部落。在这一背景前,展开了混乱世道黑暗统治的阴影下,部落之间征战的血与火,宗教和神灵之光明灭摇曳中,草原蒙难,人民受苦的情景。--唯一的希望光点闪耀在那个影子般的英雄嘉措那里,不管那有多遥远多渺茫。隔着岁月的幕帘,我们遥望到凄厉背景前的两代人生,命运,以及从中突现的爱情景致--两代女性的。我注意到梅卓对她同一民族传统女性透彻骨髓的痛惜之情,以及对她们情感世界加意理想化的描述。在《太阳部落》里,这两代女性的命运虽各各不同,但相同的是内心的坚忍顽强,敢于爱己所爱。在这一点上,从上一代的千户夫人耶喜,桑丹卓玛,到晚辈的香萨,雪玛,阿琼,莫不勇敢。而作为她们对应物的那些男子(包括她们所爱),或卑琐,或软弱,或无奈,造就了一个又一个悲剧。洛桑达吉生活在一个无爱的家庭,却没有勇气与倾心相爱的桑丹卓玛私奔;夏仲益西辜负了纯情的雪玛,出家一走了之,使雪玛发疯。多年后,&她那张姣好的脸上早已沾满了一层层的污垢,嘴里那两排曾经非常美丽的牙齿,现在遗失得干干净净,她就那样张着黑洞洞的嘴巴,朝着喇嘛们无声地笑着&;尤为惨痛的是,仅仅出于一个误会,千户少爷阿莽自杀,刚烈的香萨毅然弃却红尘,自虐式地自我封闭于山洞,最后(出于宗教热情),居然跟定了一个人身蛇尾的修行者,并生下了一个女孩......还有那个近似反面角色的尕金和她的母亲,也从另一个角度衬托了这个女儿国的精神。&&&& &&&& 唯一的例外是桑丹卓玛的小女儿阿琼,作者让她代表了伊扎部落的未来,所以她能够在仇家部落的头人、勇敢的年轻人嘎嘎那里找到真正的、光明磊落的爱情。最后,作者又让他俩带领着从劫难中走出的两个部落的幸存者,走向可能的新生。&&&& &&&&   这枚黯淡了多年的太阳石戒指,忽然慢慢地放射出逼人的光芒,它与阿琼胸前的风马一样,周围散发着灼热的火焰,那仿佛指着一个方向,火焰的方向指向远方。&&&& &&&&   阿琼看到了火焰,火焰所指的方向使她迷茫的双眼豁然开朗,她把那张受过考验的脸庞,转向了衮哇塘。&&&& &&&&   她说:&我们去找我的父亲,他在衮哇塘。&&&&& &&&&   赞美女性,张扬爱情,由于梅卓描述得精彩,我们便随了她或歌或哭,也就相信了爱情的存在与不朽。这是她这个年龄的女作家们的专利,还有什么可说的哪?况且她写得如此之美之动人,已经足够。&&&& &&&&   更何况,梅卓并没有驻足于此。她的第二部长篇小说《月亮营地》又将为我们展现一幅不同于《太阳部落》的画卷--距今仍有时间距离的名为&月亮营地&的小镇,令人为之动心动容的各色人生。其中一章《极地》,已载《西藏文学》1996年第四期。短短一瞥中,已可见我们的梅卓一贯的潇洒飘逸中,又添加了一些深沉老道。她倾心倾力地写人,藏人,藏人的命运和精神气质,她还将为我们开辟怎样的一番天地风光,至此,我已从惊喜而为惊叹了。&&&& &&&&   梅卓是卓然独立的一个,加上格央、维色和央珍,她们是卓然独立的一群。她们为藏区文学界引来了一股明洁清丽之风,风中携带着近乎非人间的幽幽暗香。&&&& &&&&   无论她们在大地跋涉,在天际翔舞,为什么我把她们认作最优秀的一群,并冠以须仰视才可见之的&女神&之称,未来的藏区文坛,我是否可以把它称作女神时代?&&&&文章来源:“转引自文化研究网()” 凡因学术公益活动转载本网文章,请自觉注明“转引自()”。专题的相关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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