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最后两章的大概

求《水浒传》和《骆驼祥子》的主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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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水浒传》和《骆驼祥子》的主要内容、人物和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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浒传》简介《水浒传》写的是北宋宣和年间(1119---1121前后)宋江等聚众起义的故事.事在《宋史》和宋人笔记里有多种记载,虽不一致,但都说到力量强大,威胁朝廷,在民间影响深广.南宋人龚圣与说:"宋江事见于街谈巷语."说书中也有宋江等人的故事.到宋,元年间,话本,杂剧广泛演说,有些存留到现在,如话本《大宋宣和遗事》和元人杂剧.施耐庵把宋元以来史书,传说,话本和杂剧等"水浒"故事加以汇集,选择,加工,创作而写成《水浒传》.它以梁泊起义叙写了农民反封建斗争发生,发展和失败的全过程,以深刻的思想,广泛的内容,杰出的艺术谱出封建社会农民起义的英雄史诗,革命悲剧,反映出没落衰败的封建社会深重的剥削和残酷的压迫激化着阶级矛盾,反动统治的黑暗腐朽造成广大人民的反抗斗争.起义发生是"乱自上作".统治者上起皇帝,大臣,下至地方贪官污吏,土豪恶霸乃至吏役狱卒,全国上下,朝廷内外,形成统治网,公然用恶.像梁中书两年就搜刮几十万贯给丈人蔡京庆贺生日,贿赂公行;高俅为报私仇迫害王进,为高衙内霸占人妻而害林冲,逼得本不想反的人不得不反,揭示出起义发生的真正原因是"官逼民反".小说真实地叙写了起义斗争的发展过程:从个人反抗到集体反抗,从分散斗争到有组织斗争,规模从小到大.鲁智深,林冲,武松等开始都是个人抗争,只为逃避官府缉捕而找安身立命之地;虽有梁山,二龙山,桃花山等许多山头,但彼此孤立,不能抵御逐步升级的官府"进剿";晁盖,___ __人物介绍,孝义黑三郎:这是从宋江对待家庭关系而讲的.宋江处理家庭关系是以孝义为本,特别对他的父亲,其他不详述了. 2,及时雨:主要说他仗义疏财,接济他人,周济朋友,在《水浒传》中有25次这样的叙述,这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宋江的英雄本色. 3,呼保义:直到今天我们还不能做出圆满解释,据考证与宋代一个官名有关,大多学者认为这个绰号反映了宋江对朝廷的态度. 宋江关胜林冲杨志___ 六百多年的历史云烟,使施耐庵成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物.生平已然湮没,传说经久不衰.在他笔下,民间传说变成了经典永恒的文学.一百多年前,日本人甚至将施耐庵列入世界百杰,与华盛顿,拿破仑并列... 《水浒传》的作者之谜 再从《水浒传》版本的题署看.第一种说法不见于现存的任何版本的题署,以第二种说法为题署的版本大多出现于明代的嘉靖,万历年间,第三种说法的两种版本则出现于明末的崇祯年间;因此,从时间上说,也同样是第三种说法要晚于第一种说法和第二种说法._ 这样说,是不是意味着第一种说法,第二种说法比较可靠,第三种说法最不可靠呢 这倒不一定. 以第一种说法而论,它恐怕是最不可靠.我们知道,罗贯中是《三国志演义》的作者.在这一点上,并不存在争议.而《三国志演义》和《水浒传》两部小说,在语言形式上完全不用.前者用的是浅近的文言.后者却出之以通俗的白话.说它们出于同一作者的笔下,实在很难获得人们的首肯. 第二种说法和第三种说法虽然有出现早和出现晚的差别,但它们却有着共同点以施耐庵为作者或作者之一,它们实际上是相互支持的.因此从这个角度说,它们都是比较可靠的."逼上梁山"的双重意义. 封建社会官逼民反的现实.封建社会作为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阶段,确实创造了灿烂的封建文化与封建文明.但在封建社会中有许多制度,朝廷统治政策是违反人性的,造成社会在一定时期非常黑暗,腐败.因此,人民起来对不合理的社会抗争,反抗,是具有进步意义的,应该予以歌颂.许多年来,历史学家对农民起义进行了研究,说明农民起义在反抗封建专制统治方面的进步作用,应予以赞扬,但它对社会也有很大的破坏作用.《水浒传》所描写的时代是北宋末年,朝廷腐败无能,社会黑暗无度,人民起来抗争那是必然的.《水浒传》的人物与一般强盗,草寇不同,在最早的一篇序文中说,这些人物把不义之财抢了,却没害人;夺取不义之财,不加害善良之人,有侠客之风,无暴客之恶.《水浒传》中的英雄人物是站得住脚的,因此它是一部歌颂英雄反抗封建统治的作品.
《骆驼祥子》是一部代表着老舍小说创作最高水平的作品。
老舍于1924年正式开始文学创作,陆续发表了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赵子曰》、《二马》。
1930年至抗战爆发前,是老舍小说创作的第二个时期。这期间,他先后创作了中篇小说《小坡的生日》,长篇小说《猫城记》、《离婚》、《牛天赐传》、《文博士》、《骆驼祥子》以及短篇小说《月牙儿》、《断魂枪》等。其中《猫城记》是一部寓言体小说,作品以猫城影射国民党统治下的黑暗中国,表现了国民性的弱点。《离婚》是老舍创作的较成功的一部长篇小说,它取材于当时北京的公务员生活。作品透过在反动政府任职的一群公务员灰色无聊的生活图景,间接地暴露出官僚机构的腐败,同时作品后半部分还揭示了特务制度的罪恶。这部作品标志着老舍在长篇小说创作上已经趋向成熟。短篇小说《月牙儿》是倍受称道的优秀作品。小说以母女两代为生活所迫,不得不以卖身为生的悲惨经历为题材,以女儿的凄凉回忆为线索,写出了城市底层妇女的痛苦命运。在艺术上,《月牙儿》注意意境的创造,是一篇充满诗意的小说。
抗日战争爆发后,老舍的创作进入了又一个高峰期。这期间,老舍创作了《火葬》、《我这一辈子》、《四世同堂》、《鼓书艺人》等中长篇小说。其中《四世同堂》是包含了《惶惑》、《偷生》、《饥荒》三部作品的著名长篇小说,作品以沦陷后的北京为背景,以祁老人一家祖孙四代的生活为线索,表现了北京人民在抗日战争中遭受的苦难以及他们逐渐觉醒和不屈不挠的斗争,同时也暴露了日寇的残暴以及汉奸的无耻。作品虽宏篇巨制,但结构却很匀称,人物塑造得也相当成功,同时对北京风土人情及街头巷尾的生活场景表现得也都极其鲜明生动,显示出了老舍思想和创作上的新进展。
解放后,老舍的创作重心由小说转向了戏剧。
《骆驼祥子》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部非常优秀的现实主义作品。小说通过对20年代北洋军阀统治时期一个人力车夫悲惨遭遇和命运的描写,深刻地揭露了旧社会剥削阶级对下层劳动者的残酷剥削和压迫,同时提出了城市劳动人民如何争取解放的重要问题。
祥子是小说着力塑造的主人公。他原是破产农民,进城后当了人力车夫。那时他勤劳、不屈、好强,有着执著的生活理想。初到北京城时,尽管祥子已经经历了生活的打击,但他没有对生活失去信心,他“坚壮,沉默,而又有生气”。做了人力车夫以后,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洋车,因为他天真地幻想:“有了自己的车就有了一切”,就可以不受车主剥削,就能过上“独立”、“自由”的生活。为了这个希望,他风里来,雨里去,拼命拉车,省吃俭用,终于用自己的汗水换来了一辆属于自己的车。然而,好景不长,军阀混战,夺去了他的车,毁了他的理想。经受了这次生活打击之后,祥子没有灰心,为了能再度买车,他又开始“像一只饿疯的野兽”,早出晚归,多拉快跑。但祥子依旧没有料到,在旧社会黑暗势力的包围下,下层小人物总是被敲诈、被捉弄。就在祥子没日没夜地再次向着自己的理想冲击的时候,又因进步的曹先生受到政治迫害,牵连了他,反动政府的侦探趁机上门敲诈,拿走了他打算买车的全部积蓄。这次打击,使祥子精神上受到了不小的挫伤,“他好像是死了心,什么也不想”;但很快,祥子还是挣扎着又重新站了起来。后来,他在虎妞的资助下,有了一辆自己的车,尽管因为这车是祥子用牺牲自己的独立人格和尊严换来的,他拉着它心里很不舒坦;但祥子毕竟还是有了自己的车,他总算是圆了自己的买车梦。然而,祥子依旧还是没有想到,自己即使是这样屈辱地生活着,社会还是不容他。不久,虎妞因难产而死,祥子不得不卖掉车,为虎妞料理后事。这次打击,祥子的心灵再次受到严重摧残,他开始抱怨生活,觉得他的生活愿望总“像个鬼影,永远抓不牢。而空受那些辛苦与委屈”。后来,他心爱的小福子也因生活所迫上吊自杀了。这最后的打击使祥子万念俱灰。从此,他失去了对生活的任何企望和信心,彻底地从先前热爱拉车,到讨厌拉车,到最后拉不动车;从先前忠实义气,变得厚颜无耻;从先前矢志不移,到自暴自弃,自甘堕落,最后完全蜕变成了一个麻木不仁、没有了魂灵的行尸走肉。作品通过祥子的悲剧,概括了旧中国城市人力车夫的血泪生活和共同命运,表达了对下层劳动者苦难命运的深切同情。
祥子最后堕落了,由人变成了“鬼”。“鬼”的形象固然是丑陋的。那么,到底是什么使祥子这样一个曾经有生气、纯朴、有理想的青年堕落成“鬼”的呢?作品深刻的思想性在于:它不仅让人通过祥子的悲剧看到千千万万下层人民的苦难命运,更让人们透过祥子由人变成鬼的悲剧去思索造成祥子悲剧的根源。
造成祥子悲剧的根源首先是吃人的旧社会。祥子从农村来到城市,原本是希望依靠自己的勤奋、顽强去求得独立的生存地位的,但他却不断受到摧残,这其中既有抢他车的大兵,又有不给仆人饭吃的杨太太;既有欺骗、压迫他的虎妞,又有愚弄他的陈二奶奶,以及诱惑他的夏太太等。正是这些兵匪特务,社会渣滓,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网,不断地盘剥祥子,压迫祥子,最后,毁了他的理想,吞噬了他的灵魂,摧残了他健壮的身体,使他蜕变成了一头走兽。作品在表现祥子由人变成鬼的悲剧的同时,笔锋所向始终是黑暗的社会。这就使人们在看到祥子悲剧的同时,进一步看到了吞噬祥子灵魂、将他逼入堕落深渊的社会制度的不合理性以及它吃人的本质。应该说,这是作品最有思想价值的地方。
祥子之所以堕落,除了与社会压迫、打击、摧残有关外,还与祥子自身有一定的关系。祥子从前确实有理想,他对理想的追求、也曾经相当执著、顽强。但是,可悲的是,祥子的目光太短浅,他企望的仅仅是想拉上属于自己的车。也就是说,他追求的仅仅是个人幸福。这样,祥子的挣扎、反抗,便都是孤立无援的个人奋斗。由于是个人奋斗,就使得他一方面不能清醒地看清周围的环境,看清自己,犹如盲人在黑暗中摸索,以致到处碰壁;另一方面,由于他是孤单的,而他面对的黑暗势力却是强大的,当然很容易会被黑暗势力吞噬。正如作品中的老马在茶馆中对祥子说的:“干苦活儿的打算独自一个人混好,比登天还难。一个人能有什么蹦儿?看见过蚂蚱吧?独自一个儿也蹦得怪远的,可是教个小孩子逮住,用线儿拴上,连飞也飞不起来。赶到成了群打成阵,哼,一阵就把整顷的庄稼吃净,谁也没法儿治它们!”作品通过祥子的悲剧,不仅抨击了吃人的旧社会,而且深刻地说明,像祥子这样的劳动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仅仅靠个人奋斗是根本行不通的。
《骆驼祥子》在艺术上也独具魅力。
首先,从塑造人物形象需要出发,成功地运用了通过细腻的心理描写来刻画人物的方法。由于祥子性格内向,他的奋斗之路又是仅靠个人的孤军奋战,因此,在整部作品中,祥子常常沉默寡言。于是,通过对人物心理的挖掘与描写来塑造人物,就成了作品塑造人物的重要手段之一。如作品前两章对祥子买新车时的激动心情描写得细致入微:他“手哆嗦得更厉害了,……拉起车,几乎要哭出来”,他把车拉到僻静地方,仔细端详,“就是那不尽合自己理想的地方也都可以原谅了,因为已经是自己的车了”。这段描写细腻传神,它准确地传达出祥子这样一位纯朴老实的年青人对车的异常喜爱以及买到车后按捺不住的兴奋心情,使读者可以看到祥子曾经是怎样一个对理想有着强烈渴望与追求的人。祥子第一次丢车后,为了多挣些钱,不肯失去一次生意,于是开始和别人抢着拉车。这时,原本善良的祥子内心是相当矛盾的:“……有许多次,他抢上买卖就跑,背后跟着一片骂声。他决不回口,低着头飞跑,心里说:‘我要不是为买车,决不能这么不要脸!’”这些笔墨,极生动地写出了一位良心尚未完全泯灭的年轻人,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出卖善良时的痛苦与矛盾的心境。它使读者既看到了祥子原本纯朴、善良的本性,又看到了他在黑暗的重压下,是怎样一点点开始滑向蜕变的。另外,作品对祥子受虎妞诱骗后内心的种种痛苦以及他在重重生活打击面前,由失望转至重新燃起希望,最终又陷入麻木的复杂内心都描写得逼真细致,使读者看到了祥子心灵变化的历程。
其次,语言很有特色。其中最突出的特点是无论是人物语言或叙述语言,都新鲜活泼,而且许多是经过提炼加工的北京口语,它使作品富有了浓郁的生活气息和北京地方特色。如祥子这样的语言:“你慢慢说,我听!”不仅简而短,而且是直愣愣的。它一是准确地表现出了祥子的个性,二是突出了北京下层人口语的特点。再如虎妞的话:“祥子!你让狼叼了去,还是上非洲挖金矿去了?”“不喝就滚出去,好心好意,不领情是怎么着?你个傻骆驼!”这些话既符合虎妞泼辣、粗野的个性,也极有口语特点,京味实足。
回答者: 侠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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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要介绍的是祥子,不是骆驼,因为“骆驼”只是个外号;那么,我们就先说祥子,随手儿把骆驼与祥子那点关系说过去,也就算了。
北平的洋车夫有许多派:年轻力壮,腿脚灵利的,讲究赁漂亮的车,拉“整天儿”,爱什么时候出车与收车都有自由;拉出车来,在固定的“车口”或宅门一放,专等坐快车的主儿;弄好了,也许一下子弄个一块两块的;碰巧了,也许白耗一天,连“车份儿”也没着落,但也不在乎。这一派哥儿们的希望大概有两个:或是拉包车;或是自己买上辆车,有了自己的车,再去拉包月或散座就没大关系了,反正车是自己的。
比这一派岁数稍大的,或因身体的关系而跑得稍差点劲的,或因家庭的关系而不敢白耗一天的,大概就多数的拉八成新的车;人与车都有相当的漂亮,所以在要价儿的时候也还能保持住相当的尊严。这派的车夫,也许拉“整天”,也许拉“半天”。在后者的情形下,因为还有相当的精气神,所以无论冬天夏天总是“拉晚儿”。夜间,当然比白天需要更多的留神与本事;钱自然也多挣一些。
年纪在四十以上,二十以下的,恐怕就不易在前两派里有个地位了。他们的车破,又不敢“拉晚儿”,所以只能早早的出车,希望能从清晨转到午后三四点钟,拉出“车份儿”和自己的嚼谷。他们的车破,跑得慢,所以得多走路,少要钱。到瓜市,果市,菜市,去拉货物,都是他们;钱少,可是无须快跑呢。
在这里,二十岁以下的——有的从十一二岁就干这行儿——很少能到二十岁以后改变成漂亮的车夫的,因为在幼年受了伤,很难健壮起来。他们也许拉一辈子洋车,而一辈子连拉车也没出过风头。那四十以上的人,有的是已拉了十年八年的车,筋肉的衰损使他们甘居人后,他们渐渐知道早晚是一个跟头会死在马路上。他们的拉车姿式,讲价时的随机应变,走路的抄近绕远,都足以使他们想起过去的光荣,而用鼻翅儿扇着那些后起之辈。可是这点光荣丝毫不能减少将来的黑暗,他们自己也因此在擦着汗的时节常常微叹。不过,以他们比较另一些四十上下岁的车夫,他们还似乎没有苦到了家。这一些是以前决没想到自己能与洋车发生关系,而到了生和死的界限已经不甚分明,才抄起车把来的。被撤差的巡警或校役,把本钱吃光的小贩,或是失业的工匠,到了卖无可卖,当无可当的时候,咬着牙,含着泪,上了这条到死亡之路。这些人,生命最鲜壮的时期已经卖掉,现在再把窝窝头变成的血汗滴在马路上。没有力气,没有经验,没有朋友,就是在同行的当中也得不到好气儿。他们拉最破的车,皮带不定一天泄多少次气;一边拉着人还得一边儿央求人家原谅,虽然十五个大铜子儿已经算是甜买卖。
此外,因环境与知识的特异,又使一部分车夫另成派别。生于西苑海甸的自然以走西山,燕京,清华,比较方便;同样,在安定门外的走清河,北苑;在永定门外的走南苑……这是跑长趟的,不愿拉零座;因为拉一趟便是一趟,不屑于三五个铜子的穷凑了。可是他们还不如东交民巷的车夫的气儿长,这些专拉洋买卖的讲究一气儿由交民巷拉到玉泉山,颐和园或西山。气长也还算小事,一般车夫万不能争这项生意的原因,大半还是因为这些吃洋饭的有点与众不同的知识,他们会说外国话。英国兵,法国兵,所说的万寿山,雍和宫,“八大胡同”,他们都晓得。他们自己有一套外国话,不传授给别人。他们的跑法也特别,四六步儿不快不慢,低着头,目不旁视的,贴着马路边儿走,带出与世无争,而自有专长的神气。因为拉着洋人,他们可以不穿号坎,而一律的是长袖小白褂,白的或黑的裤子,裤筒特别肥,脚腕上系着细带;脚上是宽双脸千层底青布鞋;干净,利落,神气。一见这样的服装,别的车夫不会再过来争座与赛车,他们似乎是属于另一行业的。
有了这点简单的分析,我们再说祥子的地位,就象说——我们希望——一盘机器上的某种钉子那么准确了。祥子,在与“骆驼”这个外号发生关系以前,是个比较有自由的洋车夫,这就是说,他是属于年轻力壮,而且自己有车的那一类:自己的车,自己的生活,都在自己手里,高等车夫。这可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年,二年,至少有三四年;一滴汗,两滴汗,不知道多少万滴汗,才挣出那辆车。从风里雨里的咬牙,从饭里茶里的自苦,才赚出那辆车。那辆车是他的一切挣扎与困苦的总结果与报酬,象身经百战的武士的一颗徽章。在他赁人家的车的时候,他从早到晚,由东到西,由南到北,象被人家抽着转的陀螺;他没有自己。可是在这种旋转之中,他的眼并没有花,心并没有乱,他老想着远远的一辆车,可以使他自由,独立,象自己的手脚的那么一辆车。有了自己的车,他可以不再受拴车的人们的气,也无须敷衍别人;有自己的力气与洋车,睁开眼就可以有饭吃。
他不怕吃苦,也没有一般洋车夫的可以原谅而不便效法的恶习,他的聪明和努力都足以使他的志愿成为事实。假若他的环境好一些,或多受着点教育,他一定不会落在“胶皮团”里,而且无论是干什么,他总不会辜负了他的机会。不幸,他必须拉洋车;好,在这个营生里他也证明出他的能力与聪明。他仿佛就是在地狱里也能作个好鬼似的。生长在乡间,失去了父母与几亩薄田,十八岁的时候便跑到城里来。带着乡间小伙子的足壮与诚实,凡是以卖力气就能吃饭的事他几乎全作过了。可是,不久他就看出来,拉车是件更容易挣钱的事;作别的苦工,收入是有限的;拉车多着一些变化与机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与地点就会遇到一些多于所希望的报酬。自然,他也晓得这样的机遇不完全出于偶然,而必须人与车都得漂亮精神,有货可卖才能遇到识货的人。想了一想,他相信自己有那个资格:他有力气,年纪正轻;所差的是他还没有跑过,与不敢一上手就拉漂亮的车。但这不是不能胜过的困难,有他的身体与力气作基础,他只要试验个十天半月的,就一定能跑得有个样子,然后去赁辆新车,说不定很快的就能拉上包车,然后省吃俭用的一年二年,即使是三四年,他必能自己打上一辆车,顶漂亮的车!看着自己的青年的肌肉,他以为这只是时间的问题,这是必能达到的一个志愿与目的,绝不是梦想!
他的身量与筋肉都发展到年岁前边去;二十来的岁,他已经很大很高,虽然肢体还没被年月铸成一定的格局,可是已经象个成人了——一个脸上身上都带出天真淘气的样子的大人。看着那高等的车夫,他计划着怎样杀进他的腰去,好更显出他的铁扇面似的胸,与直硬的背;扭头看看自己的肩,多么宽,多么威严!杀好了腰,再穿上肥腿的白裤,裤脚用鸡肠子带儿系住,露出那对“出号”的大脚!是的,他无疑的可以成为最出色的车夫;傻子似的他自己笑了。他没有什么模样,使他可爱的是脸上的精神。头不很大,圆眼,肉鼻子,两条眉很短很粗,头上永远剃得发亮。腮上没有多余的肉,脖子可是几乎与头一边儿粗;脸上永远红扑扑的,特别亮的是颧骨与右耳之间一块不小的疤——小时候在树下睡觉,被驴啃了一口。他不甚注意他的模样,他爱自己的脸正如同他爱自己的身体,都那么结实硬棒;他把脸仿佛算在四肢之内,只要硬棒就好。是的,到城里以后,他还能头朝下,倒着立半天。这样立着,他觉得,他就很象一棵树,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挺脱的。
他确乎有点象一棵树,坚壮,沉默,而又有生气。他有自己的打算,有些心眼,但不好向别人讲论。在洋车夫里,个人的委屈与困难是公众的话料,“车口儿”上,小茶馆中,大杂院里,每人报告着形容着或吵嚷着自己的事,而后这些事成为大家的财产,象民歌似的由一处传到一处。祥子是乡下人,口齿没有城里人那么灵便;设若口齿灵利是出于天才,他天生来的不愿多说话,所以也不愿学着城里人的贫嘴恶舌。他的事他知道,不喜欢和别人讨论。因为嘴常闲着,所以他有工夫去思想,他的眼仿佛是老看着自己的心。只要他的主意打定,他便随着心中所开开的那条路儿走;假若走不通的话,他能一两天不出一声,咬着牙,好似咬着自己的心!他决定去拉车,就拉车去了。赁了辆破车,他先练练腿。第一天没拉着什么钱。第二天的生意不错,可是躺了两天,他的脚脖子肿得象两条瓠子似的,再也抬不起来。他忍受着,不管是怎样的疼痛。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这是拉车必须经过的一关。非过了这一关,他不能放胆的去跑。
脚好了之后,他敢跑了。这使他非常的痛快,因为别的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地名他很熟习,即使有时候绕点远也没大关系,好在自己有的是力气。拉车的方法,以他干过的那些推,拉,扛,挑的经验来领会,也不算十分难。况且他有他的主意:多留神,少争胜,大概总不会出了毛病。至于讲价争座,他的嘴慢气盛,弄不过那些老油子们。知道这个短处,他干脆不大到“车口儿”上去;哪里没车,他放在哪里。在这僻静的地点,他可以从容的讲价,而且有时候不肯要价,只说声:“坐上吧,瞧着给!”他的样子是那么诚实,脸上是那么简单可爱,人们好象只好信任他,不敢想这个傻大个子是会敲人的。即使人们疑心,也只能怀疑他是新到城里来的乡下老儿,大概不认识路,所以讲不出价钱来。及至人们问到,“认识呀?”他就又象装傻,又象耍俏的那么一笑,使人们不知怎样才好。
两三个星期的工夫,他把腿溜出来了。他晓得自己的跑法很好看。跑法是车夫的能力与资格的证据。那撇着脚,象一对蒲扇在地上扇乎的,无疑的是刚由乡间上来的新手。那头低得很深,双脚蹭地,跑和走的速度差不多,而颇有跑的表示的,是那些五十岁以上的老者们。那经验十足而没什么力气的却另有一种方法:胸向内含,度数很深;腿抬得很高;一走一探头;这样,他们就带出跑得很用力的样子,而在事实上一点也不比别人快;他们仗着“作派”去维持自己的尊严。祥子当然决不采取这几种姿态。他的腿长步大,腰里非常的稳,跑起来没有多少响声,步步都有些伸缩,车把不动,使座儿觉到安全,舒服。说站住,不论在跑得多么快的时候,大脚在地上轻蹭两蹭,就站住了;他的力气似乎能达到车的各部分。脊背微俯,双手松松拢住车把,他活动,利落,准确;看不出急促而跑得很快,快而没有危险。就是在拉包车的里面,这也得算很名贵的。
他换了新车。从一换车那天,他就打听明白了,象他赁的那辆——弓子软,铜活地道,雨布大帘,双灯,细脖大铜喇叭——值一百出头;若是漆工与铜活含忽一点呢,一百元便可以打住。大概的说吧,他只要有一百块钱,就能弄一辆车。猛然一想,一天要是能剩一角的话,一百元就是一千天,一千天!把一千天堆到一块,他几乎算不过来这该有多么远。但是,他下了决心,一千天,一万天也好,他得买车!第一步他应当,他想好了,去拉包车。遇上交际多,饭局多的主儿,平均一月有上十来个饭局,他就可以白落两三块的车饭钱。加上他每月再省出个块儿八角的,也许是三头五块的,一年就能剩起五六十块!这样,他的希望就近得多了。他不吃烟,不喝酒,不赌钱,没有任何嗜好,没有家庭的累赘,只要他自己肯咬牙,事儿就没有个不成。他对自己起下了誓,一年半的工夫,他——祥子——非打成自己的车不可!是现打的,不要旧车见过新的。
他真拉上了包月。可是,事实并不完全帮助希望。不错,他确是咬了牙,但是到了一年半他并没还上那个愿。包车确是拉上了,而且谨慎小心的看着事情;不幸,世上的事并不是一面儿的。他自管小心他的,东家并不因此就不辞他;不定是三两个月,还是十天八天,吹了!他得另去找事。自然,他得一边儿找事,还得一边儿拉散座;骑马找马,他不能闲起来。在这种时节,他常常闹错儿。他还强打着精神,不专为混一天的嚼谷,而且要继续着积储买车的钱。可是强打精神永远不是件妥当的事:拉起车来,他不能专心一志的跑,好象老想着些什么,越想便越害怕,越气不平。假若老这么下去,几时才能买上车呢?为什么这样呢?难道自己还算个不要强的?在这么乱想的时候,他忘了素日的谨慎。皮轮子上了碎铜烂磁片,放了炮;只好收车。更严重一些的,有时候碰了行人,甚至有一次因急于挤过去而把车轴盖碰丢了。设若他是拉着包车,这些错儿绝不能发生;一搁下了事,他心中不痛快,便有点楞头磕脑的。碰坏了车,自然要赔钱;这更使他焦躁,火上加了油;为怕惹出更大的祸,他有时候懊睡一整天。及至睁开眼,一天的工夫已白白过去,他又后悔,自恨。还有呢,在这种时期,他越着急便越自苦,吃喝越没规则;他以为自己是铁作的,可是敢情他也会病。病了,他舍不得钱去买药,自己硬挺着;结果,病越来越重,不但得买药,而且得一气儿休息好几天。这些个困难,使他更咬牙努力,可是买车的钱数一点不因此而加快的凑足。整整的三年,他凑足了一百块钱!
他不能再等了。原来的计划是买辆最完全最新式最可心的车,现在只好按着一百块钱说了。不能再等;万一出点什么事再丢失几块呢!恰巧有辆刚打好的车(定作而没钱取货的)跟他所期望的车差不甚多;本来值一百多,可是因为定钱放弃了,车铺愿意少要一点。祥子的脸通红,手哆嗦着,拍出九十六块钱来:“我要这辆车!”铺主打算挤到个整数,说了不知多少话,把他的车拉出去又拉进来,支开棚子,又放下,按按喇叭,每一个动作都伴着一大串最好的形容词;最后还在钢轮条上踢了两脚,“听听声儿吧,铃铛似的!拉去吧,你就是把车拉碎了,要是钢条软了一根,你拿回来,把它摔在我脸上!一百块,少一分咱们吹!”祥子把钱又数了一遍:“我要这辆车,九十六!”铺主知道是遇见了一个心眼的人,看看钱,看看祥子,叹了口气:“交个朋友,车算你的了;保六个月:除非你把大箱碰碎,我都白给修理;保单,拿着!”
祥子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揣起保单,拉起车,几乎要哭出来。拉到个僻静地方,细细端详自己的车,在漆板上试着照照自己的脸!越看越可爱,就是那不尽合自己的理想的地方也都可以原谅了,因为已经是自己的车了。把车看得似乎暂时可以休息会儿了,他坐在了水簸箕的新脚垫儿上,看着车把上的发亮的黄铜喇叭。他忽然想起来,今年是二十二岁。因为父母死得早,他忘了生日是在哪一天。自从到城里来,他没过一次生日。好吧,今天买上了新车,就算是生日吧,人的也是车的,好记,而且车既是自己的心血,简直没什么不可以把人与车算在一块的地方。
怎样过这个“双寿”呢?祥子有主意:头一个买卖必须拉个穿得体面的人,绝对不能是个女的。最好是拉到前门,其次是东安市场。拉到了,他应当在最好的饭摊上吃顿饭,如热烧饼夹爆羊肉之类的东西。吃完,有好买卖呢就再拉一两个;没有呢,就收车;这是生日!
自从有了这辆车,他的生活过得越来越起劲了。拉包月也好,拉散座也好,他天天用不着为“车份儿”着急,拉多少钱全是自己的。心里舒服,对人就更和气,买卖也就更顺心。拉了半年,他的希望更大了:照这样下去,干上二年,至多二年,他就又可以买辆车,一辆,两辆……他也可以开车厂子了!
可是,希望多半落空,祥子的也非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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