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哈尔部盟明安镇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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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容诗歌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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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示:席慕容,著名诗人、散文家、画家。一位来自察哈尔盟明安旗的蒙古姑娘,是蒙古族王族之后,外婆是王族公主,后随家落居台湾。她于一九八一年出版第一本新诗集《七里香》,在台湾刮起一阵旋风,其销售成绩也十分惊人。一九八二年,她出版了第一本散文集《成长的痕迹》,表现她另一种创作的形式,延续新诗温柔淡泊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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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载文档:席慕容诗歌全集.PDF席慕蓉:故乡会回来找你
来源:《环球人物》杂志
原标题 [席慕蓉:故乡会回来找你]
  她一次次往返于内蒙和台湾,把愿望都写给草原
  《环球人物》杂志驻香港特约记者 李心月
  前往香港机场迎接台湾诗人席慕蓉的路上,一位同行的她的女书迷告诉记者,她从16岁开始,就在憧憬与席慕蓉相见的画面,这次,她要和朋友们一起朗诵《一棵开花的树》迎接席慕蓉。记者感慨:“那一定很浪漫吧,用诗人自己的诗歌迎接她。”
  对许多人来说,尽管从未与席慕蓉谋面,也会觉得自己是了解她的。还记得2009年在北京,当记者第一次见到席慕蓉时,也有一群年轻人集体朗诵着这首诗欢迎她入场。那时,席慕蓉曾说,诗歌是纯粹的个人体验,她不喜欢这样的集体朗诵。可这一次,席慕蓉打开了心扉。在随后的香港书展名作家讲座上,她自己也朗诵了《一棵开花的树》以及《出塞曲》。
  诗人从来没有消失
  “我遍寻不见的诗人程步奎就在我身边。”7月21日,在名作家讲座上,席慕蓉第一句话就是打趣讲座的主持人、香港城市大学教授郑培凯(郑教授写诗时所用的笔名为“程步奎”)。小小的玩笑表达出她对创作的渴望与寻求――她仍盼望着这位老朋友能多多写诗。
  “诗人从来没有消失,每一个时代都有诗人,但是有时候,诗人的影响力比较强,有时候比较弱。”席慕蓉说,“写诗是生命的本能,读诗也是。所以诗从来不会没有的。”
  从幼时,席慕蓉便爱上了写作,作文每每高分,时不时就能捧回个校内作文比赛的第一名。初中毕业后,虽然念了台北师范艺术科,开始学习画画,但她的写作一直没放下。21岁时,席慕蓉考进比利时布鲁塞尔皇家艺术学院。从跟着老师学画到自己办个展再到回台教美术,她的画学成了,写作也渐渐有了名堂――发表在杂志上的散文和诗作越来越多;1981年,台湾大地出版社出了她的第一本诗集《七里香》,一年之内再版7次,之后的其它诗集也是一版再版;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大陆的青年们已经开始传诵席慕蓉的诗,并将其作为情诗典范。
  20世纪80年代,中文诗坛群星闪耀,大陆这边,北岛、顾城、海子等诗人正用苦难与沉重撞击国人刚刚觉醒的心灵;海峡对岸,余光中、洛夫等的诗歌从解严中生机勃发,席慕蓉在那个年代脱颖而出。她的诗歌里有友情、亲情、乡情,最打动人的则是爱情。
  “诗是我留给自己的触动或记忆,就算写得不成熟,但把年轻时的想法记下来,我不后悔,只有庆幸。”席慕蓉说。那时的她,得知在海峡对岸有很多人读自己的诗时,感到温暖也受到鼓舞。
  直到诗歌衰落的今天,相信大陆文学爱好者中能背诵席慕蓉诗的也有不少。从这个意义上说,把她的诗歌归为通俗文学是合适的。但近日有媒体在批评流行文化的同时,也将席慕蓉列入其中,称她的诗歌“非理性、类型化、跟风”。对此,席慕蓉半开玩笑地回应:“别人说我&躺着也中枪&,是不是啊?”她边说边侧身,假装要倒在沙发上表演“中枪”。“没什么好辩论的,也没什么气好生,喜欢写诗的人就写下去吧。自己不能论断自己,别人也不一定是权威。什么是权威?时间和读者。”她不以为意地说。
  在网络时代的今天,“诗意地栖居”已然跟不上快节奏的生活,诗歌在电子阅读中愈见式微,那种一首诗唤醒一代人的力量一去不复返。然而,席慕蓉相信,诗歌不会消亡。
  乡愁渐行渐浓
  “你还在写诗吗?”最近几年,总有人这样问她,69岁的席慕蓉笑着回答:还在写。
  年轻时,席慕蓉一枝妙笔,能把对爱情的感悟刻画到读者心坎里。而现在,在她的笔下,少了些青春岁月里的月色与花,更多的是夜夜梦回的蒙古大草原。
  很多读者都说,更喜欢席慕蓉30年前关于爱情的经典诗篇,“诗是跟着生命走的,爱情的感觉留在那个时候了,我回不去了。现在只剩下了乡愁。”她诚恳地对记者说:“想告诉那些喜欢曾经的我的人,可不可以尝试着读一读我现在的诗?关于草原的诗。”
  和很多同龄的台湾人一样,“漂泊”是席慕蓉幼年生活的体验之一,“故乡”则是她这代人心中遥远的梦。
  1943年,席慕蓉生于重庆。她的祖籍是内蒙古察哈尔盟明安旗,父母都是蒙古贵族,给她起的蒙族名字是穆伦?席连勃,意为“大江河”。出生不久,她随父母迁居香港,1954年又举家迁往台湾。
  虽然年少懵懂,香港却无疑在她心中埋下了第一颗关于“乡愁”的种子。离开香港前的最后几天,她独自徘徊在湾仔的修顿球场边,“你要记得啊席慕蓉,过几天就要离开香港了,你要记得这个地方啊!你要记得这种感觉!”11岁的她这样对自己说。
  几十年后故地重游,香港旧貌换新颜,但修顿球场仍在,触景生情,席慕蓉感慨万千。她说:“人的生命中会有很多小的地标,组成了空间;很多个时间点,组成了时间。而我就是自己的旁观者。”这次回到香港,更像是对童年的自己做一个报告。
  对四处漂泊的人来说,何为故乡?几年前,台湾九旬作家齐邦媛写就名篇《巨流河》,回顾近百年家国变迁,个中沧桑让读者心动落泪。席慕蓉则借齐邦媛的话回答了这一问题――故乡就是在你年幼时爱过你,对你有所期许的人。
  对席慕蓉来说,香港不是故乡,而蒙古草原也不是――她并不曾在那里真正地出生、长久地生活过。她把它称为“原乡”,是经过父母的经验传达到她心里的温暖。
  “冬天的晚上,兄弟姐妹们围坐着,缠着父亲一遍又一遍地诉说那些发生在长城以外的故事。我们这几个孩子都生在南方,可是那一块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地血脉仍然蕴藏在我们身上。靠着父亲所说的祖先们的故事,靠着在一些杂志上被我们惊喜地发现的大漠照片,靠着一年一次的圣祖大祭(每年,台湾的蒙古族同胞都会在台北举行“圣祖成吉思汗大祭典礼”),我可爱的故乡便慢慢成形了。而我儿时也就靠着这一份拼凑起来的温暖,慢慢地长大了。”
  席慕蓉的父亲做梦都想回草原。他一度寄居德国,巴伐利亚高原广袤的草场勾起了他的乡愁,他从异国土地上折断一根草,很陶醉地对儿女说:“对了,就是这个味道!你们闻一闻吧,这很像家乡蒙古高原上草的味道&&”可惜,直到去世,他都没能真的闻到蒙古高原上的草香。日日夜夜,父亲的话常常回响在席慕蓉耳边:“孩子,我回不去了,将来你一定要回我们的草原,因为我们的根在那里&&”
  日,大陆与台湾解禁,8月20日,席慕蓉就回到了故乡,这一年,她46岁。换上蒙古袍,骑着骏马,身边是手捧哈达和马奶酒的蒙古族同胞。面对古老的土地,席慕蓉虔诚地下跪,捧起一g热土揣在胸前,像父亲当年那样,折断一片草叶捧在手心,用心地嗅着。“那时就像一个婴儿,感受到了大草原的阳光和召唤。那是一种在梦里来过的感觉,草原唤醒了我体内的&另一个自己&。”席慕蓉回忆道。
  此后,她一次次往来于草原和台湾之间。1999年,两个随行的年轻人为她录制了纪录片,当蒙古族歌唱家德德玛看到这个影像时,泪如雨下。她托人找到席慕蓉,邀请她为大草原填一首词。于是便有了那首著名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不能相忘/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如今终于见到这辽阔大地/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每一种文化都有自己的价值观
  20多年里,在草原上永无休止地游走,让席慕蓉喜悦,但也伴随着痛心和遗憾。一方面是自己对草原的不了解;另一方面则忧心于草原文化的衰落和生态环境的恶化。“现在很多人对蒙古、哈萨克、新疆地区乃至楼兰的文化一无所知,觉得即便知道,也没有什么用处。甚至一些蒙古族、哈萨克族的年轻人都这么想,让人很痛心。”她坚信:“每一种文化都有自己的价值观。”
  此番赴港之前,席慕蓉刚刚从大兴安岭归来。9月,又将再次起程,前往阿拉善。近年来,她的诗歌告别情爱,走向了草原,她本人更是这样――她呼吁社会各界重视草原文化,保护草原生态。“宇宙万物都存在着平衡的道理,草原的存在,就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在席慕蓉眼中,以保护为名义的“禁牧还草”并不合理:不养马之后,马吃的草不见了;不养羊之后,羊吃的草不见了。草原能好好保存下来,是牧民、牲口和草原三者按自然准则互动才能达成的。“游牧文化的魂就是移动,每家用一个铁丝网圈起来是最愚蠢的做法。”
  即便是参加书展这么短的时间,席慕蓉还抽空参加了一个活动。在现场,她用近百张照片向观众展示了镜头里她的“原乡”,从牧羊人到沙漠中的湖泊,她说自己的愿望都表达在了给草原的诗里:如果你不爱听/那是因为歌中没有你的渴望/而我们总是要一唱再唱/想着草原千里闪着金光&&
  席慕蓉的寻根之旅走得曲折艰难,找到了,她就再也不忍割舍。现在,她就希望自己可以冬天时在台湾,夏天就回到父亲的草原上、母亲的河边。
  她对草原的爱来自父辈的传承,这也让席慕蓉希望能把自己的领悟传给后代,她的一双儿女直到最近才了解母亲的感受。席慕蓉对记者说,因为自己的名气大,儿女读书时,从来不请她参加家长会,甚至儿子博士毕业典礼也没让她出席。在成长过程中,儿子一直不读她的书,直到有一次坐飞机,闲来无聊才翻开她的文集,结果一篇描写亲情、草原的《异乡的河流》让儿子泪流满面。女儿也是直到留学海外,听到蒙古音乐的唱片时,才突然懂得妈妈为什么会每次听都流泪,“歌里的孤独和寂寞,她明白了。”
  “生命在成长,有一个时间,故乡会回来找你。”席慕蓉这样告诉她自己、她的孩子,还有每一个读她诗的人。
  编辑/王晶晶?美编/苑立荣??图编/傅聪
  编审/张勉
(责任编辑:杜伟纯)
主演:陈晓/陈妍希/张馨予/杨明娜/毛晓彤/孙耀琦
主演:张嘉译/宋佳/胡歌/黄志忠/张歆怡/文章
主演:多米尼克?威斯特/露丝?威尔森/毛拉?蒂尔内
主演:彭于晏/倪妮/郑恺/魏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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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有情天
俗话说:一百种人有一百种命运,有的人可以一条路一直走到底,有的人却注定要曲曲折折,不过谁也不需要羡慕谁。最重要的是:我们迟早会遇上。——《爱在有情天》
有的人你这辈子也忘不掉,但是却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说真的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个忘不掉的人,你会在无聊的时候想想,在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想想,听着歌想想。后来你渐渐发现,这个人不管在不在你的身边,都不会去改变你的生活,你依然会吃会睡会玩会谈朋友,这时候你就会明白,有的人你这辈子也忘不掉,但是却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怎样忘记他
文/张小娴&失恋后,我们总爱问:&我怎样可以忘记他?我很想忘记他,但我就是没法忘记他。&如果没法忘记他,就不要忘记好了。&为什么要那么痛苦的去忘记一个人?时间自然会让你忘记他。&现在,我请你千万别想着一头粉红色的笨大象。&请问,你想到的是什么?&你立刻就想到一头粉红色的大笨象了。&你愈努力想去忘记,你愈是无法忘记。&仍然爱着他,忘不了他,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必觉得惭愧。&有些人明明忘不了,却自欺欺人说:&我已经忘了他。&&然后,只有和别人一提起他,她就无法控制自己。&有一天,你会忘记他的。&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有一天,你从浴室洗了一个澡出来,扭开唱机听听自己喜欢的音乐,你忽而想起,你曾经爱过一个人,啊,原来你爱过这个人,那仿佛是很遥远的事,你已经一点感觉也没有了。这就是忘记。&有一天,别人提起某某,你才猛然想起,你曾经爱过这个人,现在已经不记得了。这就是忘记。&如果时间不可以令你忘记那些不该忘记的人,我们失去的岁月又有什么意义!&
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转自&
从安妮宝贝到庆山:美丽童话还是残酷现实
导语:安妮宝贝改名庆山,粉丝继续掏钱支持新书《得未曾有》,而骂他的人连她的新名字一起骂。从1998年开始,安妮宝贝不厌其烦地描摹某种状态下的少女内心,建构痛苦,孤独,爱与死为主体的言情世界,收获了大批青 春期读者。四十岁的安妮宝贝,做了母亲,有了安稳闲适的生活,试图努力返璞归真,不再满纸少女的呢喃,目光开始转向他人。而大多数曾经很作的精灵古怪的文艺女青年,最终都会回归到为衣食禄米奔忙的现实女人。
中学的时候,我们班上从外地转来了一个女生,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她胖,忧郁,沉默。她说她来到这里是为了离开一个叫慕容的会吹箫的男孩。有的老师很 讨厌她,在课堂上直接恶言挖苦她,她微微低着头,丝毫不以为意。后来看到她在一张官方登记表上写的学期总结,字体非常清秀漂亮,每一句后面只有一个黑点, 没有其他标点符号。大概记得这样一句&倔强依旧.对于曲解和挣扯.只以执拗默然面对.&,这算是对老师行径的回应吧。当时是九十年代,文艺青年并不鲜见。 除了少量风生水起的学霸和一些心智未开的蒙昧少年,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尤其是喜爱阅读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文艺情怀,只是程度不同,有些对生活学习影响不 大,有些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把情怀化为实惠,争取发表些文章或者作文竞赛获个奖以谋得高考加分或保送。像她一样用生命去文艺的,却属罕见。她的学习 成绩并不够好,没能考上大学,去读了一所银行系统的中专学校。
当安妮宝贝的文字在市面上出现,我险些以为我那位同学现身了。安妮精准地描摹出了某种状态下的少女的内心,安妮宝贝有庞大的读者群,她的读者,依然以中学生为多。其实青春期的孩子,是最严肃的阅读者,未经过真正的世事,心底的伤痕才有强大的存在感,会如醉如痴地响应虚构的世界。然后,内心被触动的部分,随着长大而逐渐泯灭或者痊愈,有些人就会退出安妮的阵营。离去的,又被新的一批到了十三四岁情窦初开愁思翻涌的少女所补充。
据说伟大的文学作品会反映一个时代人类普遍的状态和经历。但是令人为之痴迷无法自拔的作品,却往往构建的是与现实有距离的封闭世界。典型的有两种,一种是以盗墓修仙穿越武侠为内容的奇幻世界,另一个就是以痛苦,孤独,爱与死为主体的言情世界。每 个世界里分为多个互通或者互斥的平行世界,琼瑶,三毛,村上春树,郭敬明等各领风骚,安妮宝贝的世界就是其中之一。这个世界由作者,读者以及故事中的人物 和情节共同组成,独立存在着,又饱受来自凡俗人间和其他世界的诟病。而那些打击和嘲笑又成为营养,让这个世界中的痛苦和孤独得到进一步确认,变得更为茁 壮。
和菜头在评论安妮宝贝的小说《莲花》时说,言情小说跟严肃小说的不同,是言情小说中的人物扁平而静止,缺乏情节,就像杜拉斯所说,她的小说先有单词,如夜空之星星,再用情节把夜空填满,即故事是为了将就心灵呓语形成的情绪片段。女 作者对文字的敏感,反而成了以词害意的障碍。他的评论招来了广泛的争议。反对他的人辩称,安妮的小说不当传统故事来看,重要的不是主人公好莱坞式的成长 弧,她的人物也并不是静止的,只是肉眼凡胎看不明白那些更高层次的心灵的成长。传统故事好像是一个馒头,其形成经历了多道工序,复杂的物理化学变化过程, 结果售价低廉,而且是否发黄发酸发硬很容易鉴定,就算再好吃,也不会让人痴迷上瘾不可自拔。而安妮宝贝这一类言情故事像是花朵,不管是鲜花还是人造花,对 它的评鉴和定价有无限可能。馒头的受众是普通老百姓,安妮的花朵,要特定的人凭着热爱和了解才能真正懂。在安妮的世界里,闪婚,堕胎,割腕,漂泊,最后归于平淡或虚空,是一个有审美的人生必然的宿命。
然而,作为世俗愚钝之人,还是忍不住表达一下对安妮宝贝世界的不认同。并非因为他们不现实,不接地气,而正是因为某种非常可怕的现实。玄幻故事中的僵尸食人蛙时光机或者神通道长,顶多像电子游戏一样令人耽迷。而安妮世界中的人,在我们的凡俗世界里却真切地存在。他们世界的主角是浪子和作女,互相之间惺惺相惜,心灵相契,而对这个世界之外的人,却视如草芥虫豸。现实世界中的凡夫俗子,如果跟这世界的人相安无事倒好,一旦有了纠缠,那就是安妮宝贝每个故事中必不可少的接盘侠, 被她所吸引,第一次见面就被要求结婚,你给她做饭,给她买戒指,她割腕了送她去医院,你把自己认为好的一切献祭给她,她却接受得勉为其难。遭受过凌虐的她 在你身边休整疗伤完毕,又淡然弃你而去。她可能认为她的到来和离去带给你的伤痛,就像圣战中被人肉炸弹殃及的人,会得到天主的祝福,是你平淡麻木的人生中 的一种荣耀。
&真正的爱,一定相联着喜悦,笃实,明朗,饱满。真正的爱不可能使对方痛苦,也不会让自己痛苦。那些使我们痛苦并因此想让对方也同样痛苦的关系,与 爱无关。其实质不过是一种疾病。&这种多方痛苦的病症,好像正是安妮宝贝小说中爱情的写照。而这段箴言般隽永的句子,同样也出自安妮宝贝的笔下。同小说中 晦暗悲观的世界不同,安妮宝贝非虚构的散文随笔别有天地,有更多的正能量,有对一场雨,一朵花,一碗肉的感悟,常用的字眼是洁净,淡然,安宁,爱与慈悲。
安妮宝贝最近改名为&庆山&,出版了新书《得未曾有》。&庆&这个字和白衬衫白球鞋一样,在她笔下常见多发,如《莲花》中的庆昭,《春宴》中的庆 长。她如今正式成了她书中人物的同胞姐妹,她可能和她们一起出发,走的道路却逐渐不同。四十岁的安妮宝贝,做了母亲,有了安稳闲适的生活,只有旅行,不再 漂泊。
《得未曾有》是安妮宝贝到庆山的转型之作。看得出她在努力返璞归真,不再满纸少女的呢喃,目光开始转向他人。就连自序里面关于内容的介绍,也不再那 么抽象。这本书的体裁类似&报告文学&,记录了四个主角的生活和思想,他们是主要的叙述者,庆山只做观察和发问。这四个人里,第一个是路子很野的会画画的 厨子,不过即使初级吃货也能觉察到其段位跟贝太厨房差不多,饮食经验无非是瘦肉精不好味精要少放毛豆要新鲜,倒是其他馆子的菜肴如何贵且难吃,吃货们如何 只知大鱼大肉不懂食物真味,别人家里拆迁兄弟姐妹如何打得头破血流而他们家很和谐。虽然是讲厨师的,里面写到的食物读起来还不如后三章里的自然真切。第二 个人是有多种经历四十多岁和年轻的老婆回归乡村盖了大房子过简单生活的摄影师,每天种菜写字,最喜欢到田里捡瓷片。第三个是和安妮微博互粉的时髦小喇嘛, 非常文艺,风格和安妮宝贝很近似,谈了许多感悟人生社会和佛法的清新鸡汤。这位年轻的出家人是和安妮宝贝世界很投契的人,所以占的篇幅最多。最后一位是齐 白石的女弟子,既是画家又是古琴演奏家,年过八旬,其实应该是最有料的,可惜笔墨却最少。&有的人可能觉得没人疼是烦恼,她就会觉得天气冷了,家里那么多 电风扇怎么收是个问题。&这种俗人能理解的境界,在安妮或者庆山的世界里,却值得称奇。
可能大多数曾经很作的精灵古怪的文艺女青年,最终会回归到为衣食禄米奔忙的大妈,从安妮宝贝般冷冽凄美的言情世界,升华或者下堕到为了电风扇烦恼的实用主义世界。只有她,从安妮宝贝到庆山,从梦呓的流浪少女到文化苦旅的行者,一直在流浪在行走在抵达,却仍然一直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兜兜转转。
多年之后,我接到过那位中学同学的电话,我们一直没有联系,她千辛万苦从网络同学录上找到了我的消息。她是找我借钱的。她与一位家世不错的男人结 婚,后来生了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男孩,孩子的父亲和奶奶都主张放弃孩子,她坚持留下他,并且因此离婚。孩子四岁,常年被抢救,她坦承已经把身边亲友搜刮干 净,在卖房之前,再搜索一遍感觉有借钱的可能的同学熟人。她记得我当年曾经送给衣衫单薄的她一件羊毛坎肩,觉得我应该有同情心帮她的孩子在医院里多维持几 天。我给她转了钱,同时有些不厚道地想到,对于她这样鄙视庸常幸福的人,这样的命运算不算某种凄美的圆满。(原载《凤凰文化》,作者 周弦)
周弦,业余的语言学家,翻译家,记者及撰稿人。著有小说《被美人》。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我们应当相信,每个人都是带着使命来到人间的。无论他多么的平凡渺小,多么的微不足道,总有一个角落会将他搁置,总有一个人需要他的存在。在属于自己的狭小世界里,守着简单的安稳与幸福,不惊不扰地过一生。有些人在纷扰的世俗中,以华丽的姿态尽情地演绎一场场悲喜人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女作家杜拉斯诞辰100周年 有浓郁东方情结中国血统
一部《情人》,饱含血泪。法国著名女作家杜拉斯以其自传性的代表作《情人》享誉世界,在她漫长的一生中,有过许许多多以情人名义与之相伴的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却只有&那部利穆新里风度翩翩的男人&一人让她刻骨铭心。2014年,正值杜拉斯诞辰100周年之际,比她小39岁的最后一位情人&&扬&安德烈亚也追随了她前往天堂的脚步,然而在文字中出现的情人形象却永远地留在读者的心间,永远风华正茂。
与众不同的女作家
杜拉斯是叛逆与勇敢的女性代表。1914年,她出生在印度支那嘉定市,原名玛格丽特&多纳迪厄,有两个哥哥,父母都是教师。按道理,杜拉斯在这样的家庭教育 背景下不应该跟&叛逆&一词有任何的联系。但是后来我们都知道了,从她把姓改为杜拉斯、从她参加抵抗运动、从她说出&如果我不是一个作家,会是个妓女&这 样的语录&&
立志做小说家是杜拉斯在巴黎大学学习期间就怀揣着的决心,即使那时的她攻读的是跟写作不那么紧密联系的政法系,甚至完全不挨 边儿的数学专业。在《情人》中,杜拉斯也提到过这一件事。母亲对她的要求是&先读完中学,然后再正式通过中学数学教师资格会考&。杜拉斯回忆起当时的情 景,&我曾经回答她说,我在做其他一切事情之前首先想做的就是写书,此外什么都不做&。那时候的杜拉斯就是这么一个倔强得可爱的女孩子。
也 幸好杜拉斯没有放弃她的梦想。1942年,以小说《厚脸皮的人们》为起点,杜拉斯不断展现她在写作上的才华,在法国文坛中崭露头角。此后,《平静的生 活》、《麾狄拉特干达毕业》等小说在法国大受读者欢迎。但是,对中国读者来说,对杜拉斯最熟悉的作品是分别是写于1950年、1984年和1991年的 &情人三部曲&,即《抵挡太平洋的堤坝》、《情人》和《来自中国北方的情人》。或许是&情人&的形象沾上了一点中国社会的影子,或许是她独特的个人经历和 新颖的语言表达吸引了中国人的好奇心,也或许是激发出了中国广大女性对欲望的潜在渴望,总之,杜拉斯的&情人&风靡了中国一个时代。
除了小说上的成就,杜拉斯还涉足戏剧和电影艺术的创作领域。1959年,杜拉斯第一部电影剧本《广岛之恋》被搬上荧幕,影片讲述一个法国女子和一个日本男人一 段过眼云烟的爱情故事,影评家纷纷高度称赞这部影片为&西方电影从古典时期转为现代时期划时代的里程碑& 。然而不难看出,电影剧本同样遵循着小说《情人》的走向,有着明显的&杜拉斯式&印记。用作者本人的话来说就是一部&记录在胶片上的小说&。
1996 年3月3日,这位毁誉参半、留给世人争议不断的天才女作家在最后一位情人扬&安德烈亚的陪伴下,最终默默的闭上了那双年迈却清澈的眼睛,画上了人生的句号。为什么杜拉斯对&情人&形象这么执着?为什么每一部小说中都提到&童年生活&?为什么故事的结尾总是以分离的悲剧告终?一切的起源,还得从作者本人独 特的&自传性写作&说起。
自传性质的文学写作
1950年,杜拉斯以《抵挡太平洋的堤坝》一举成名,这是一部自传体小说。在此后的写作中,尤其是&情人三部曲&里的另两部,这种带有&杜拉斯式&的自传性质的文学写作方式就成了作者的一个标 志。首先是《情人》,杜拉斯曾宣称&《抵挡太平洋的堤坝》是一部小说,而《情人》是叙述,是自传式的记忆残片&。《情人》这部作品在发表同年获得法语文学 最高奖&&龚古尔文学奖,也是她写作生涯中的最高成就。另一部作品《来自中国北方的情人》则是二者的升华,杜拉斯在记忆中把故事美化、把人物美化、把情感 美化&&
关于亲情,杜拉斯对于童年和少年的经历始终耿耿于怀。十八岁以前的杜拉斯都是生活在她出生的地方,在回忆中她感慨
于 那段日子&完全处于黑暗之中&。在殖民地的生活背景下,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挑起整个家庭的担子,来自于社会、家庭和种族优越感的压力让母亲和整个家庭变 得有些畸形。比如母亲对大哥偏爱,却对杜拉斯和小哥哥采取漠视的态度,从而形成两个阵营。70岁的杜拉斯在《情人》中仍在讲述着这&关于毁灭和死亡的故 事&、&关于这一家人的故事&。作者对亲情的理解分成两派,即对母亲和大哥的恨、对父亲和小哥哥的爱。她说,&这恨就隐藏在我的血肉深处,就像刚刚出世只 有一天的婴儿那样盲目。&杜拉斯在对爱绝望时候的表达也许就是恨吧,极端且坚强的奇女子。
关于爱情,几乎在杜拉斯所有的文学作品中,她对 男主人公的定位都是&情人&,不是&爱人&或者其他。这跟她15岁半的那段初恋经历有关,杜拉斯倍感迷茫,到最后她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爱上&那部利穆新汽 车里风度翩翩的男人&。基于一开始思想动机的不纯、种族观念的隔阂、父母的从中作梗,一场用肉欲维系的爱情以分离告终。然而不难发现,在杜拉斯的作品当 中,所有的情人形象不过是以这个男人为模子,都是&情人&的分身。此后在婚姻的世界里,杜拉斯依然不安分。1939年,杜拉斯与罗贝尔&昂泰尔姆成立了一 个家庭,仅仅3年之后,她又征服了迪奥尼&马斯科洛,半年后,开始3个人的和平相处生活。这种局面注定不会维持太久,后来的10年时间里,两个人相继离杜 拉斯而去。66岁那年,27岁的杨&安德烈亚成了她最后一任情人,陪伴她走完传奇的一生。
&写书人永远应该与周围的人分离。这是孤独。作者的孤独,作品的孤独。&这是摘自杜拉斯晚年写的一本随笔集《写作》中的句子,许是因为这份孤独,她渴望&情人&的宠爱,从这些肉体的陪伴中淡化精神上的不安。
有评论说,&杜拉斯作为一个女人,你可以爱她,也可以恨她,而作为一个作家,她的艺术魅力则无可抵挡是不朽的。&在中国,有一群读者就深深被其折服。
王道乾的中文译本
&我 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 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很多中 国读者在看到《情人》的第一段时,往往为这富有诗意的语言拍手叫好,而这要归功于翻译家王道乾先生。作家王小波曾以此段为例,赞叹王道乾先生译笔&无限沧 桑尽在其中&,更将其视为文学导师。
杜 拉斯在《情人》的写作中一直采用切换的手法,思想到哪里,笔触就点到哪里,具有很强的跳跃性,就像电影艺术里不断变换的画面。一个个零碎的画面,将事件的 前因后果拼接起来,就好像过去所有的事都发生在一个共时平面上,没有时空的限制,看似凌乱,实则衔接得很紧密。尽管是两种不同的语言,王道乾先生也完美地 将其转换过来了。比如&恍惚间,一种悲戚之感,一种倦怠无力突然出现,河面上光色也暗了下来,光线稍稍有点发暗。还略略有一种听不到声音的感觉,还有一片 雾气正在弥漫开来。&他的语言于叙事中蕴含着一种诗歌的力量,流动着诗意之美,富有中国特色,在同时代《情人》的多个中文译本中脱颖而出。
杜拉斯本身就有着浓郁的东方情结,无论是她的血液中流淌着1/4的中国基因,还是在作品描述中的&中国情人&、&中国北方情人&,甚至是《广岛之恋》的&日本男人&都无一例外的显露无遗。这也给了中文译者和中国读者一个偏爱她的理由。
在中国,女性作家们可以说是受杜拉斯影响最深刻、最能引起共鸣的群体。从赵凝、林白等女性作家的作品中我们都能或多或少的找到《情人》的影子。这位文坛天才以其叛逆与勇敢的心和丰富的人生经历写就生命的精彩故事,在中国一代人心目中,杜拉斯一系列的&情人&形象永远处在繁花似锦的年华里,不会枯萎凋零。
韩寒与郭敬明:时代宠儿的两张脸
导语:近期,郭敬明与韩寒二人的电影先后上映,争夺票房。同为八零后,同为新概念作文获奖者,同为青春作家,郭韩二人一路走来始终是全社会相比较的对象。评论家马小盐认为:人们谈论他们相异性时,恰恰忘掉了他们的同一性,他们是这个半威权半消费社会中并蒂莲般盛放的两张脸。二人电影票房的成功,是消费社会粉丝经济的成功,而非电影美学与艺术水准的成功。无论韩寒还是郭敬明,两人皆是新媒介时代的巨大获益者。
同为八零后,同为《萌芽》新概念征文奖的获得者,同样写小说、拍电影,韩寒与郭敬明一路 走来,经历相似,性格相异。人们谈起韩寒,必然要谈到郭敬明,谈到郭敬明,必然要谈起韩寒,仿佛他们是差异性很大的对照体,是磁性的南北两极。但事实上,这两个人的小说与电影,皆无多大艺术含金量。在人们谈论他们相异性的同时,恰恰忘掉的是他们的同一性:他们是时代的宠儿,是这个半威权半消费社会,三十余年来同一个经济之躯上并蒂莲般盛放的两张脸。
被新媒介塑造的&斗士&与&商人&
少年韩寒出版《三重门》后,仅仅在文学圈内有一定的知名度,并未获得社会范围的赞誉。韩 寒拥有如今的巨大名声,完全得力于博客尚属网络主流媒体的时期。2006年左右,网络管制相对宽松,那些在传统纸媒上无法发表的文章,皆可在博客里发表再现。这一阶段,韩寒以杂文的方式挑战文坛、挑战传统甚至含蓄 的挑战体制。那个宣称自己憎恶传统教育的叛逆青年,在博客的推波助澜之下,快速而完美地被塑造为一位新时代的文化英雄。
韩寒杂文的深度与格局,与多数自由派知识分子相比,往往显得深度匮乏、格局狭小。他之所以受到关注,一是他的年龄,二是他所持有的政治观点,三是他所占据的网络平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轰烈而短暂的文化启蒙运动,在严酷的政治高寒下夭折,一代知识分子的梦想,就此分崩离析。网络有限意见空间的出现,再度点燃了经历过那个时 代的知识分子们的理想。在韩寒的杂文里,知识分子们依稀看到他们曾经热擎的火种,在这位八零后手中一息尚存,明明灭灭。他们如同绝望的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抓住这位后来者,并将这根稻草错认为拯救未来中国的英雄或栋梁。
显然,这是一种认知错误,一种卖火柴的小女孩式的认知幻觉:点燃最后一根火柴之后,小女 孩看到了天堂的幻象。这幻象导致知识界对韩寒这一来自新生代 的力量,寄予了过大的期待与希望。陈丹青力挺这位八零后才俊,梁文道在电视上预言:&假以时日,韩寒会是当代的鲁迅&。知识群体的激赏与媒体的大力推广, &公民韩寒&就此诞生了。文艺青年韩寒,从此行进在意见领袖的宽广大道上,扛着他所无法扛起的意识形态大旗,成为他所无能是、无力是的偶像:一个被外界强加的符号化自由斗士。
当韩寒在博客上,借助意识形态忙着打造辉煌声誉的时候,郭敬明正在加入体制,并与体制融为一体。他入作协,办杂志,屎壳郎推粪球一般不放过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他躲避任何涉及公共领域的政治话题,以商人才有的市场直觉,精心培养着自己的粉丝群体。小城市长大的郭敬明信奉金钱就是力量。无论小说还是电影,赤裸裸的拜金主义,是郭敬明所有作品的核心与主题。从四川自贡到大上海,郭敬明要完成的是他自身的上海滩传奇:他要功成名就,他要敛财无度,他要出人头地。郭敬明是国内最早将作家当明星来打造的人,他就是他自己的星工场。他整容、染发与粉丝密切互动。 他深切的懂得,粉丝不但可以是娱乐明星的衣食父母,也可以是他的衣食父母。他要将自身打造成粉丝们的母蜂王,粉丝们痴迷的上供与尖叫,便是回馈给他的最高 奖赏。
博客时代的郭敬明,一直处于舆论的弱势。韩寒以及韩粉利用一切机会对郭敬明进行力所能及的嘲讽:他矫揉造作的文风与他的身高,皆成为被嘲弄的对象。 然而,微博出现了。微博是&公民韩寒&的灾难,却是郭敬明的福地。方舟子在微博上发起的质疑韩寒的&代写门&事件,是韩寒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此次事件, &公民韩寒&几乎被打回原形。韩寒猪一样的队友与自身不慎明智的回应,更使名声大损。相对于韩寒具有攻击性的批判,厌倦了网络争执与喧嚷的网民,突然发现 郭敬明比韩寒更宽容、更大度、情商更高。无论网民如何嘲笑他的身高还是作品,他皆以含笑的公关姿态化危机于无有。郭敬明利用微博这一新兴空间,成功的为自 己洗白,塑造自身的新形象:一个自嘲、宽容、机敏的八零后娱乐明星兼商人。
媒介哲学家麦克卢汉认为,媒介是人的延伸。传播学家洛根认为,人延伸了媒介。人与媒介的互相缠绕,决定了世界的最终走向。在韩寒与郭敬明身上,我们便能看出,媒介如何改变人的命运。人,又是如何延伸着媒介的现实走向。无论韩寒还是郭敬明,两人皆是新媒介时代的巨大获益者。没有博客,韩寒便无法收割名声的金穗。没有微博,人们便不会对以抄袭起家的郭敬明,看法上发生质的改变。得力于新媒介的两位八零后,分别在博客与微博上收获到几乎相等的成就:他们拥有等量齐观的粉丝,他们可以不动用任何传统媒体,仅仅依靠自媒体(微博)之力,就将自己无论是垃圾还是精华的商品(小说与电影),大面积的倾倒给这个尚不明白新媒介威力的懵懂社会。
消费社会的两大&拜符号教&
消费社会,大多数人是物的囚徒。在广告、传媒、五花八门的营销手段的影响之下,人完全被异化,主体几乎丧失了判断力,消费购买各种各样的物,并被各种各样的物所奴役。马克思将痴迷于物的人称为&拜物教&,我们莫如将消费社会粉丝文化中,痴迷特有符号的人称为&拜符号教&。
拜物教在拜物的过程中,尚需对物的理解与占有。拜符号教,则不需对物有任何理解与占有, 仅仅痴迷某个特定的符号即可。譬如痴迷LV这一品牌的人,他 并不明白LV比别的品牌好在什么地方仅仅因为它是LV,他便痴迷于它。再譬如声称痴迷于马尔克斯的一些读者,往往并不明白马尔克斯的小说好在什么地方,仅 仅因为那是马尔克斯所著,他便盲目迷信。令人尴尬的是,人类社会中的大多,是盲信的羔羊,名声与品牌便是挥舞在盲信者头顶上噼啪作响的鞭子。羔羊们在牧鞭 的驱赶下,消费虚无,乐不思蜀,一生徘徊在符号的教堂里不能自拔。
有影评人因为韩寒与郭敬明电影的票房号召力,怀疑传统电影理论已经过时,这显然是没有弄清消费社会的粉丝经济与电影美学之间的悖逆:粉丝们之所以观看电影,不是去欣赏美,而是去朝圣,去磕拜某个特有的符号。对 拜符号教的信徒而言,符号就是他们神圣不可亵渎的圣物。无论这个符号中有无内容,无论这个符号里装载的是垃圾还是精品,拜符号教信徒皆会掏钱上香,一往情 深的前往。这就是造成当今中国电影市场乱象的根本原因,粉丝是决定票房高低的根本原因,而非电影的艺术价值、美学价值。一些高票房电影,与电影美学毫无关 系,而与时尚、品牌、符号甚至营销手段有着密切的关联。韩寒与郭敬明电影票房的成功,是消费社会粉丝经济的成功,而非电影美学与艺术水准的成功。
2014年暑期的这场韩寒与郭敬明的电影大战,本质上是两个拥有大量粉丝却立场不同的拜 符号教的战役。只不过,拜&韩寒&这个符号的粉丝,朝拜的是 这样的价值体系:文艺情怀与曾经的自由主义立场。拜&郭敬明&这个符号的粉丝,朝拜则是:金钱、物质、纸醉金迷以及令人不忍直视的弱智故事。
韩寒借《后会无期》与&公民韩寒&告别
只要看过《后会无期》,便会发觉,这部影片的主题是成长与告别。相比郭敬明华而不实的华丽垃圾《小时代》系列,韩寒的《后会无期》算得上一部可圈可点的及格之作。
影片讲述了三位丧失家园的小岛青年,在从东往西的路上,所遭所遇的亲情、爱情与友情。但 所有以信任为根基的美好情感,皆与欺骗迎面相逢。韩寒假借贾 樟柯扮演的三叔之口,吐露出现实世界的残酷真理&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这是一句事关价值判断的语言。众所周知,衡量利弊的代价必然是丧失求 真求善求美分辨对错的根本性价值观。
在影片热映之际,韩寒同时推出一本书,叫《告白与告别》。我们不由要追问:韩寒究竟要告别什么?韩寒这部处女作,不但弥漫着一股面对现实的严重挫败感,亦似在向自身曾经辉煌的公知时代告别。显然,对韩寒而言,&方寒之争&是重要的分水岭。&公民韩寒&在这场网络混战之后,丧失了基本的战斗力。他想借影片《后会无期》,摘掉外界与自身一度深爱的文化英雄桂冠,回归至&平凡之路&上,&成长&为一位具有感伤情怀的文艺男中年。
但,这真的是一种&成长&吗?在我看来,与其说这是一种成长,莫如说这是一种逃遁。从此 而后,文青韩寒很有可能就此逃遁至郭敬明的同一阵营,不问世 事,闷头发财,偶尔在具有票房号召力的韩式影片里,悲天悯人的体现一下文艺男青年的低层关怀,从此转身为一位时代的缄默者。就此,时代宠儿的两张脸,在同 一的商业躯体上,以极其魔幻的方式,完美重合。
马小盐,小说家,文化批评家,现在《延河》杂志任职。&
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顾城《避免》
约翰·克里斯托夫
没有人是完整的。所谓幸福,就是认清自己的限度并安分守己。—— 罗曼·罗兰《约翰·克里斯托夫》
韩寒:我有恶趣味 最恨道貌岸然
  人的处事风格和性格不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16岁到30岁之间。我写过一些不错的文字,也写了不少烂文章,无论状态起伏,无论风格转变,都是一个人的成长历 程,谁人能在14年的青春里保持纹丝不动?十七八岁时,我居然说,活着的作家中,写文章论排名老子天下第二,现在想起来都脸红,更让我脸红的是当年我心中 那个第一居然是李敖。我少年时装酷,追求语出惊人,这些话现在看来,很多都惹人厌恶,甚至还惹我自己厌恶,把各种傻话挖出来,总会击中不同的人。谁没有年 少过,你在宿舍里说过的那些蠢话,你在树林里幼稚的表白,现在拿出来可不都得笑死,没有人永远和过去的自己一致,除非你不再成长。
接触过我的人都知道,我面对生人其实腼腆拘谨。这点从小到现在都未改变。也许我把性格里的另一面都发泄到了赛车和写作中。只要不是被踢走,我在一支车队一效 力就是五六年,有合作的地方只要没有意外都会一直合作下去,酒店都选熟悉的住,吃饭永远去那两三家,点的也永远是那几个菜。我性格就是这样。也许因为我选 择走的道路太不一样,充满未知,所以我很希望在日常生活里没有变故,不再有陌生的事物。我口才不算好,有人把我十几二十岁时的电视采访都挖了出来,挑了回 答得差的问题和木讷的地方拼接在一起,以验证我是一个草包。
是的,我在很多地方笨拙, 嘴皮子也耍不好,所以我选择了写东西。面对键盘,我拥有自己的世界,就像我倒车经常撞,停车老停歪,但戴上头盔,坐进赛车,我依然是个好的车手。这就是我 的性格。人的性格未必一面,也未必必须符合其他人的设定。每个人的境遇和脾性都是不同的。你不能拿着标尺先裁量自己,再去宣判每个与你尺码不同的他人是伪 劣产品。
我反智么?是的,我反弱智,我还反各种束缚人的体制。我学历低,学识差,也有很多的缺点。我有恶趣味,但我最怕无趣,我口无遮拦,但我最恨道貌岸然。我常说错话,得罪人,也常道歉反思。此番我又发现我17岁的书中有一句话错了,那 就是七门红灯,照亮我的前程&&红灯永远不能照亮你的前程,照亮你前程的,是你的才能。
在很多的采访里,我常说一句话:人,可以不上学,但一定不能停止学习。我也常说,为了避免早期作品中模仿他人的痕迹太重这个缺点,我不再看其他人的小说,但 一定不能停止阅读,只有阅读,才会进步。硬要控制信息,断章取义,我也没有办法,也许我们读着不一样的书,走着不一样的路。我只是选择了做自己喜欢的事 情,为了写作,我影响了学业,最后退学;为了赛车,我又几乎放弃写作,不计代价,孤注一掷。我运气好,都做得不差。
每 一个人,我相信造物者一定赋予你特殊的才能,很多人只是没有发现而已。也许此刻,有很多莫扎特正在编程序,很多舒马赫正在写文案,很多张曼玉正在当前台, 很多李开复正在做中介&&我只是比很多人幸运,找到了自己喜欢又适合的。同时我也有很多比你们蠢笨的地方,怎么学都学不会。每一个人,纵然缺点一身,但必然有一些地方是长于他人的,那是你区别于他人的标记,也是造物者公平的地方,就看你能否找到这些标记。
&&&& 没人能让所有人满意,所以让自己和你中意的人满意就可以了。你所判定的一切,也许就是你自己内心的投影。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接纳和抛弃的过程,就是一段迎接冷 眼嘲笑孤独前行的旅途。KO不了你的,也许让你更OK;没让你倒下的,也许让你更强大。我也将尽我所能,向在乎我的人创造各种东西,绝不向厌恶我的人解释 这是个什么东西。
&&&& 韩寒:1982年生人,作家、职业赛车手、导演。高一退学后出版首部长篇小说《三重门》。另有文集《零下一度》、小说《像少年啦飞驰》等。2003开始职业赛车生涯。2010年,韩寒被《时代周刊》评选为100名影响世界人物之一。2014导演电影《后会无期》上映。
《天 水》系列——画师 白珊瑚coral
每天坚持读一首诗
-----【清水】
&&&&水手们常常是为了开心取乐, 捉住信天翁,这些海上的飞禽, 它们懒懒地追寻陪伴着旅客, 而船是在苦涩的深渊上滑进。
一当水手们将其放在甲板上, 这些青天之王,既笨拙又羞惭, 就可怜地垂下了雪白的翅膀, 仿佛两只桨拖在它们的身边。
这有翼的旅行者多么地靡萎! 往日何其健美,而今丑陋可笑! 有的水手用烟斗戏弄它的嘴, 有的又跛着脚学这残废的鸟!
诗人啊就好像这位云中之君, 出没于暴风雨,敢把弓手笑看; 一旦落地,就被嘘声围得紧紧, 长羽大翼,反而使它步履艰难。&&&&&&&&& -----------------波德莱尔《信天翁》
人间的事往往如此,当时提起痛不欲生,几年之后,也不过是一场回忆而已。
有时候,我们想念的不过是当年的自己而已
有的时候我们想念的,不是记忆里的那些人和事,而是当年的自己。这些人,是装点了当年的回忆,让当年的自己更加快乐更加值得回忆。——徐宵寒《有时候,我们想念的不过是当年的自己而已》
爱,始于冬季
等你到了一定的年龄,彼此的过去已经不再重要,那些曾经令你无比在乎的东西就好像半途而退的潮汐一般似乎没有了提及的必要。这个世界上没有命运这回事,同时也没有意外。—— 西蒙·范·布伊《爱,始于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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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最大的烦扰是想象不到以后的模样,作文里也写不出。
& &长大后,最大的忧虑是长成了碌碌无为的样子,童年的自己也认不出。
&&&&从前慢,慢悠悠的成长,慢悠悠的吃饭,慢悠悠的说话。就连夏日的知了也慢悠悠的叫,仿佛夏日的悠长总也叫不完似的。阳光渗透枝叶,地面露出斑驳的印迹,仰头,迎着光线,循着它的音线,炽热打在皮肤上,都那么的真实。
&&&&从前慢,上学路上的时间好像都超过了课堂的四十五分钟。路边的花儿草儿,都是能歌善舞的好手。捡一根树枝,抽着打着,闹着笑着,有说不完的话儿,有唱不完的歌儿,有走不到尽头的路儿。
&&&&从前慢,一本课外书可以翻了又翻,熟知的内容,照旧读的津津有味,每每和小伙伴们分享时,傲娇的神情,活脱脱一个渊博的知识分子。
而如今,伴随着早起的闹钟声,准确无误的开始一天的生活,匆忙的早饭匆忙的追赶匆忙的完成,但这不是一件艺术品。
现在快,想抓紧有个一劳永逸的生计,然后撒了欢的生活。
现在快,想早早有个可趴可躺可蹦跳属于自己的小窝,墙体涂成墨绿色,买木头做一个方桌,再涂上光油,这样才可以显现出木材原有的纹路。买一堆的瓷器,摆上插花,搁置在高台之上。搭建一个生动的厨房,配上古典的青纹餐具,一碟碟的摆出来都是一张张浓郁的胶片摄影。
现在快,想拥有一个露天阳台,可风吹日晒雨打,这样我才能在暴雨来临前急忙回家收衣服。一株株的盆栽,肉肉的小植物们,不用开花就一直绿着。放一个躺椅,带扶手的那种,配个茶几,斟一壶清茶,携一本好书,度过一个个曼妙的午后。
现在快,想技术飞奔到支取存款买新的镜头,人像的一个,景物的一个,不管狗头牛头都来一个,想用哪个用哪个。学习大把的
现在快,想将一千本书塞进脑袋,全部吸收完结。出口成章的曼妙,笔下生花的洒脱,下笔如有神助的自在。我要写我的生活故事,感情故事以及脑海中的故事。先码字,再修改,再变成铅字,再积累知者。
现在快,想速成水粉画。一个月的素描功底,何不再等我一月,接触水粉。材料已备齐,画架已展开,画笔已在手上,只待我泼出色彩。卡通人物已见神韵,当不经意间买来的水彩到货时,才知觉梦中的迷幻念想。
而现在,顿觉能力有限,想象无穷。从前的慢,现在的快,从不给迟疑和犹豫以任何怠慢,总是它走它的,我追我的。我不乞求它走的慢些,正如那么慢的童年也已然蹒跚走过,我只求追赶得上它的脚步。
总怕来不及,所以一直在追,怕希冀的一切只是水中月镜中花,于是一直匆忙。待我追及它时,请让我同行。
从前慢,岁月偷走了童年。现在快,我与神偷比高下。
只待,后来慢。
&&来自&&的投稿
《千与千寻》教会我们的......
&1、不要放纵自己的欲望。&千寻的父母因为放纵自己的食欲变成了猪。 &&2、要坚强和勇敢。&&刚开始,千寻和父母走进隧道的时候,她还是很害怕的,一直紧紧地拉着妈妈的手,后来在救父母和救小白的过程中,就算遇到再多困难,自己也曾害怕地瑟瑟发抖,但是她从来都没有退宿过。 &&&3、要真诚地平等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 &&千寻不管是对又脏又臭的腐烂神还是无面人,都是怀着一颗真诚的心。就算是不小心挡住煤屎的路,她也会说&不好意思&。 &&4、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要工作。 &&&没有工作的人会被汤婆婆变成动物。&小白对千寻说。 &&&5、要坚持做完你要做的事情,即使前面的路对你来说很艰难。 &&在千寻帮助煤屎搬煤块的时候,锅炉爷爷说:&既然要插手,就要做到底。& &&6、要知恩图报。 &&小白受伤的时候,千寻对锅炉爷爷说:&小白救过我,我也想救他。& &&7、好人有好报。 &&千寻帮助了河神,河神给她的丸子救了小白。 &&8、要明白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金钱并不是人所需要的全部。 &&无面人手捧着金子给千寻的时候,千寻说:&我不要,我有事,要先走了。& &&9、一个人是好是坏只有自己亲自去了解才会知道。 &&钱婆婆在锅炉爷爷口中是一个魔女,千寻去还印章,他认为有去无回。但是实际上钱婆婆是个好人。 & &&&10、对那些利欲熏心的人来说,金钱一直都是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东西。 &&小白告诉汤婆婆她最重要的东西被掉包了,汤婆婆首先想到的是她的金子。 &&&11、金钱如粪土。 &&无面人给汤婆婆的那些金子最后果然都变成了粪土。 &&12、凡事都要靠自己。 &  &&我也很想帮你,可是我无能为力,这是这个世界的规矩,不管是你是父母或男友,都要靠你自己去解决。&钱婆婆对千寻如是说。 &&&13、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用真心做,不要投机取巧。 &&钱婆婆给千寻做护身符的时候说:&用法术做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大家一起织的毛线编成的头绳才能做护身符。 &&14、不要溺爱孩子。 &&汤婆婆的那个娃娃,应该早就不是娃娃了,因为从来都没有出过门,所以虽然身体长得又高又胖了,但是形态上还是个娃娃。 &&15、自然界的万物都是我们的好朋友。 &   &16、曾经发生的事不可能会忘记,只不过是一时想不起罢了。&&
张怡微:从青春文学走向更大的生活场
& & 从复旦大学走出来的80后上海小女孩张怡微,2013年台北文学奖散文组首奖得主,这是该奖项第一次颁给一个正在台湾地区读博的祖国大陆学生。  人物&&&
  张怡微,1987年出生,上海作家协会签约作家。复旦大学哲学系本科、中文系文学写作专业硕士毕业,现就读于台湾政治大学中文系博士班。曾获全国第六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第38届香港青年文学奖小说高级组冠军、第二届&两岸交流纪实文学奖&佳作奖、第十五届台北文学奖散文首奖。作品有散文集《怅然年华》,小说集《青春禁忌游戏》《梦醒》《时光,请等一等》等。  自述&&&  当不了大光明的人,我愿当一盏小灯  我13岁时在《新民晚报&夜光杯》发表了第一篇作品。而后有三四年时间,我一直投稿不中,依稀记得参加过几个全国文学比赛,拿过一些优异奖。  真正的命运转折发生在高二,我拿了第六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开始在《萌芽》上发表小说。  当时书读得也不太好,赶上叛逆期,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不公平都针对我,有许多不开心的情绪要发泄。用数理化课的时间,写了一组电影影评与小说,在《萌芽》周佩红老师的栏目中发表了一些影评。许多读者说看我的文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其中的一些人陪我十多年,看着我长大,但每次听他们说&从年轻时就读我的影评&,还是很愕然。  我在复旦大学本科读的是哲学,大部分业余时间都用来写小说,专业倒学得像一场大梦。大三时,我参加《上海文学》杂志举办的中篇小说大赛,获新人奖,开始在《上海文学》发表作品。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努力尝试从青春文学走向更大的生活场域中去。彼时我出了两本小说、一本散文,经《上海文学》的张重光、姚育民老师推荐加入了上海作协,顶着&最年轻入会&的帽子一直到现在。  我硕士阶段的专业是复旦中文系的&文学写作&,研究方向是小说研究与实践,算是终于将爱好当做了正职。仔细想起来我虽不是一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但大考试都有极佳考运。中考、高考、考研都惊吓过度,却平安抵达。复旦这个写作专业很神秘,甫跃辉学长是第一届,夏茗悠学妹是最后一届,而我可能是唯一一位非保送、参加统考考上的外系学生。如今这个专业已合并至戏剧系MFA创意写作。王宏图、王安忆、陈思和教授都曾是我的老师,那三年我进步很快。硕士阶段我去了台湾两次,都是以交换生身份。  为了养活自己,这两三年我接了很多专栏、评论,常常忘记自己还是个说故事的人,这让我很警惕。总的来说,我基本能经营好还算满意的生活。心里越来越平静,有时静得连根针落下的声音都听得到。尤其是到了博士阶段,我住在台北木栅的山上,有时一个礼拜都不闻市声。再回看上海,书写上海,倒是有了不一样的滋味。  今年发生的两件事都令我的追忆重新变得绵长。一是赵长天老师的离开,让我想到18岁时上海凛冽的冬天。二是我在台湾印刻杂志上发了一个小中篇。虽然不是我的作品第一次印成繁体字,但我也深知其中的偶然与不易。  我又一次站在书店门口问杂志什么时候会来时,才发现我还是那个战战兢兢、新村里的上海丫头。嘴巴不饶人,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但心里胆怯得要命。就连写小说那么好的事,都始终带着偷着乐的小光明。我大概永远当不了大光明的人,我愿自己就当一盏小灯,在千里之外,在方寸之间。  (张怡微/文,有删节)
  对话&&&  让创作力跟上鉴赏力  记者(以下简称记):&新概念&的影响力在你那一届比首届(1998年)削弱很多?  张怡微(以下简称张):任何一个比赛做下去都会这样。当年影响力大,是因为没有网络、没有手机,当时大家还看纸质杂志,现在媒体环境不同了。而且,当时针对青年人的比赛很少。还有,最早的时候&新概念&跟大学挂钩,可以保送,但从第三届起就没有了。到我这个时候,只跟自主招生挂钩。在考试的时候,可以作为一个特长,有的学校很看重它,有很好的照顾政策,但有的学校不在意,那就另当别论了。  记:出书后你拿到了多少稿费?  张:几千块钱吧,一半还是去年才拿到的。那时我们都被骗过很多钱,都是学生,也不懂,也没精力讨。我去年跟了一次讨稿费的风潮,才拿到3000块钱。  记:那个时候你也是以写青春小说为主?  张:当时大家炒作概念,炒青年作家,只要年轻,怎么写都是好的。出了太多的青春文学,什么疼痛青春、残酷青春&&多到都被淹没了,其实是没有用的。  我之前写了很多不好的东西,那时注重的是情感的共鸣。当时经历少,看书也少,你被一种速成的东西激发负面情绪。其实这种情绪都是被启发出来的,你现在知道从迷惘的程度上来讲,大学毕业时跟青春期绝对是两样的,至少那时还有一个目标。  记:情绪抒发是青春期写作的特点。  张:对。大部分人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一些感觉,有想要分享的欲望,但这其实不足以支撑持续性写作。情绪的抒发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很多人喜欢写自己的童年跟少年,可不知道写到哪里结束。这个问题出在哪里?其实就是没有结构。在写作一开始就知道哪里开始、哪里结束,这叫结构。你看《百年孤独》绝对不可能是写到哪里算哪里的,它有使命在里面。  记:好的文学作品都是这样,比如说你在研究的中国古典小说。  张:对,《西游记》也是有使命的,它不是为了打怪兽而打怪兽。孙悟空在花果山日子过得很好,为什么想要出来?因为他考虑到了死亡的问题。他怕死,开始想怎么能够不死。这里其实非常深刻,这是一个克服虚无的过程。  记:现在你写作中遇到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张:创作力跟不上鉴赏力。比如说你看书已经形成一种品味了,可自己下笔后,却是你最不欣赏的那种人,很痛苦对不对?要把这两者的差距缩小,就是我现在做的事。
  故事&&&  从复旦大学中文系硕士毕业后,张怡微选择了去台湾政治大学攻读文学博士,之前她获得了2013年台北文学奖散文组首奖,这是该奖项第一次颁给一个正在台湾地区读博的祖国大陆学生。  采访她的时候恰值清明假期,她从台北返沪。见面当天,她早上刚参加了《萌芽》杂志前任主编赵长天先生的葬礼,下午又去听了复旦中文系举办的台湾学者讲座,一切事毕,匆匆赶来。开始聊的时候她一边看着iPad,一边回答我的问题,语速很快,有一句没一句的,却很实在。  作为2003年第六届&新概念&的一等奖,她所受到的关注远不如从前。即便没赶上成名的潮热,她也踩上了青春文学出书热的尾巴。张怡微坦言,当时是前几届的出书,再搭着自己的一本书,就这样,终于也是捧出作品为以后打下了基础。  2006年,她出了散文集《怅然年华》、短篇小说集《青春禁忌游戏》,而后作品接连问世,如《梦&醒》《下一站,西单》《时光,请等一等》等中长篇小说,并于2012年创作了长篇小说《你所不知道的夜晚》,获得当年&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的新人奖提名。有评论说,出生于1987年的张怡微,作品中却有少年老成的范儿。相较其他同龄作家,张怡微接触社会的程度更深,说到作家与人相处的问题,她说,&人家已经很怕你乱写些什么了,如果你这人再不好相处,那就很惨了。&  生于上海,贴着地面长大  张怡微出生在上海的工人新村。她没有受过这座繁华都市的精英式教育,在新村的菜场小学上学。她记得直到五年级,学校才调来一个师范学校的老师,讲他们从来没听说过的李商隐,觉得非常奇怪。在小说中,她写过一个亲身经历的片段:有一次写错&荷花&两字,被一位老师罚站在门口,老师训斥道,&你以后怎么建设国家?!&后来知道,原来这个老师名叫荷花。  因为成长背景的缘故,张怡微没有人们印象中上海女孩的娇弱敏感,她是贴着地面长大的。因为父母离异的关系,张怡微很早就开始独自承担自己的生活所需。她本科毕业于复旦大学哲学系,研究生就读于复旦大学中文系写作方向。在学校的这七年间,她前后去过二十余家单位实习,对报刊杂志、传媒影视、房地产业均有涉猎。为了应付经济压力,她也曾经同时兼职数份工作。  虽然在上海长大,张怡微对都市生活却并不认同,很少泡咖啡馆,也不去酒吧。&我很穷,一直保持着一个苦劳的状态。但是我本质上不是一个迷惘的人,我不赞同这种价值,也不去写它。我是一个很务实的人,很拼。&  本科毕业,她和大家一样努力地找工作,不巧的是恰好遇到金融危机,就业十分困难。张怡微回忆说当时找工作,人家都会追出来把简历还给她,说&我们不要哲学系的人&。经过了这些年的奋斗打拼,如今在台湾专心读书的张怡微明确了自己生活的方向,&如果可以,我就一直写作了吧。&近期,她固定为《上海壹周》、《鲤》等刊物撰稿,用她的话说,是在用散文和专栏来养活小说。  和谐底下都有艰辛的东西  怡微喜欢类似&三言二拍&这样的世情小说。&我喜欢那种复杂的、不知滋味的东西。日本电影里经常有这样的东西,比如《东京物语》。&她喜欢观察日常生活中微妙的不和谐瞬间,&你知道,婚礼并不都是喜庆的,葬礼也会有笑点。&谈到这个话题,她随手描绘了一个典型的场景,&比如说一个女孩出嫁,她父母离异,之前父亲从来没有养过她,但是婚礼那天父亲得牵着手把她交给新郎,这时候不明就里的司仪却在台上喜庆、动情地讲这个父亲是如何含辛茹苦地把女儿养大&&生活中这种瞬间是很多的,这里面有老百姓很多小小的哀愁。我本身就是格局很小的,我喜欢这个东西。&  对家长里短中小人物情绪、情感的敏感与张怡微本人的生活经历息息相关,早年父母离异,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她印象最深的是每年的除夕夜,她都要一个人从爸爸家走到妈妈家,&这一段路是没有人陪我走的,很漫长。现在年纪大了,无所谓了。有时候想想,如果大家闹起来一拍两散,反而只有轻松。&  &所有你看起来的和谐和团圆,底下都有非常非常辛苦、艰辛的东西。&在短篇小说集《时光,请你等一等》中,每个故事都或多或少地有着这样灰色的生活基调,却不悲伤,在每一篇的结尾主人公都会露出无所谓的样子让生活继续下去。这种情绪的过渡和对抗,正是她所关注的家长里短中体现的顽强生命力。  不自我,不玄幻,直面现实  在新作《你所不知道的夜晚》中,张怡微关注的是父、祖辈自1949年以后随着工人新村的建成在上海扎根的故事。为此,她做了大量的调查和咨询。针对这本书,书评人李伟长写道,&当你发现一个如此年轻的作家,痴迷于书写她父辈们的故事,而不再是多数80后作家拿手的私人小生活时,相信你会像我一样,不由得表示赞叹,毕竟80 后作家多写自己被人诟病已久。&  在二十几岁的年纪里,张怡微很少写爱情,她说自己的爱情资源很少,写不过别人。从&新概念&中脱颖而出,她不执迷于自我的私人化写作,也不喜欢玄幻和虚构,而是选择站在地上,让一支笔像鸡毛掸子一样擦拭生活的尘土。这种少年老成,也是生活赋予她的能量。  据《外滩画报》 张玥/文
席慕蓉:写诗是我的家庭手工业
& & 席慕蓉 著名诗人、散文家、画家。1943年生于四川,童年在香港,成长于台湾。祖籍内蒙古察哈尔盟明安旗,蒙古族王族之后,蒙古族名字为穆伦&席连勃,意为浩荡大江河。其诗作在上世纪80年代风靡海峡两岸,迄今总销量超过500万册,是一代人的青春记忆。她的作品多写爱情、人生、乡愁,饱含着对生命的挚爱真情。  印象:她是草原的孩子  &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谁说出塞歌的调子太悲凉&&&你读过这样的诗句吗?你还记得它感动你那一瞬间的情景吗?这些诗都来自同一个人&&席慕蓉。上世纪80年代,她的诗集从海峡对岸传进大陆,不断被翻版、复印、摘抄、朗读,铭刻在一代又一代人的青春年轮上。  但席慕蓉不仅仅属于那个年代。5月12日晚上,她登上南开大学讲台,以&隐性的价值&为题演讲,数百名&90后&学子密密麻麻挤满了台下,又坐到了台上,听得如醉如痴。  这次席慕蓉来南开,是为给自己的老师&&中国古典诗词研究专家、90岁的叶嘉莹教授过生日。演讲结束,一直坐在台下聆听的叶教授走上讲台,席慕蓉高兴得拍手雀跃,兴奋之情像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两位诗人相识于2002年,她们同为蒙古族。2005年9月的一天,席慕蓉还曾陪同叶嘉莹教授回东北叶赫镇旧址寻根。她说自己是叶老师的&私淑弟子&&旁听生&,叶老师每次说话,都好像有什么东西碰触到席慕蓉的心底,&完全把我的心打开了。&  席慕蓉祖籍内蒙古,是草原的孩子。但一直到四十多岁的年纪,她才有机会亲眼见到故乡的草原。&我见到我的原乡,我终于知道我可以为我的游牧文明感到自豪和骄傲,我再也不软弱了,再也不谦虚了。&在那之后,席慕蓉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探访草原,她的诗风渐趋厚重苍凉,更将个人乡愁扩大深入,在思想和行动上也开始回归游牧文明。  记得上一次见到席慕蓉,是在今年年初由中华文化促进会、凤凰卫视主办的&2013中华文化人物&颁奖典礼上。那天穿着一袭蒙古族长袍的她显得高贵端庄,采访的时候,她时时刻刻呼吁大家去关注草原的生态,呼吁世人重视草原存在的价值,重视游牧文明对世界的贡献。谈到草原她能一直滔滔不绝,但语气中也带着叹息,因为草原和游牧文明正在渐渐消失。&有些事情如果丢掉了是回不来的,草原丢掉了就是永远也回不来的。&  很多人了解席慕蓉是通过她的诗,其实她还是一位画家。年轻时她曾就读台湾师范大学艺术系,毕业后赴比利时布鲁塞尔皇家艺术学院深造。回到台湾后,她在新竹师院教油画,也曾任职于东海大学美术系。年轻时她喜欢画荷花,但这些年她也开始用画笔画下草原,这些画被她命名为&旷野系列&。&我不敢画,所以我等了二十年,才开始慢慢地画,我还不敢说我画的是蒙古高原,只是说我画的是旷野。&  一幅画,一首诗,一片草原,这便是席慕蓉的&出塞曲&。她走进乡愁,在旷野中嗅到芬芳,从泥土里摄取营养。&草原让我减少了物质欲望,因为我发现人的需要其实很简单。&作为心灵的漂泊者,她庆幸自己找到了梦想的草原。  写诗是我的家庭手工业  记者:现在写诗、读诗的人越来越少,您认为诗歌在当下还有价值吗?  席慕蓉:诗歌从来不是那么热闹,诗歌已经存在几千年了,总有人在读诗,总有人在写诗,几千年都没有变,所以不用担心。我根本不在乎诗歌是蓬勃还是式微,我写诗也不是因为它蓬勃,同时,我也不认为这与我们写诗的人有什么关系。泰戈尔有句诗说:&你是谁啊?一百年后读我诗篇的人。&我相信,一万年以后还有人类的话,还是会有人写诗。安静地写诗,在每一个时代都有很多人在做这件事。诗是从来不会消失的,只是有时候偶尔会被别人忘记而已。  记者:您最初以爱情诗闻名,据我所知有很多女生都把您的诗抄在笔记本上。您是如何成为一个诗人的,最初写诗的动因是什么?  席慕蓉:初中二年级,我在日记本上写了第一首诗,写得乱七八糟,完全不通。那是很幼稚的心事,可是它是生命的本质。寂寞和孤独的年纪,跟别人说不清楚、说不出来的话,我说给日记听。日记真的就是我终于发现的在这个世界上那个不会离开我的朋友。我现在知道,日记是我写作的开始。我喜欢写诗的原因是我读到好的诗羡慕得不得了,但是我做不到。尽管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感情的看法改变了很多,但仍然还有写情诗的热情。写诗对我来说是一种释放,是把自己的生命放进去。当感觉跑来找我时,我控制不了它。我所有的诗,所有的文字,都没有预先的计划,它是跟着我的生命走的。  记者:对您来说写诗意味着什么?  席慕蓉:写诗不是我的职业,是我的家庭手工业。诗真的是很奇妙的,我每次讲起来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很兴奋。我很庆幸我把很多年轻时自己心里的触动写出来了,而且留下来了。一首诗对我来讲也是一个提醒。在写诗上面我是被动的,就是有一个东西在我心里面,老在那绕着我,让我不安,我必须想办法用诗把这个感知写出来。我把一首诗写完了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要写的是什么。到现在我还是搞不清诗到底是什么,但它教会了我很多。  记者:同一首诗在不同的年纪读会有不同的感觉,可是有些本质的东西其实一直都不会变的。  席慕蓉:诗一直都在那里,只是到了某一个年龄人们可能把它忘记了,但是当某个时刻一旦读到了诗,心中的感觉就会被唤醒。叶嘉莹老师说了一段话:诗是从小读了,然后存在心里面。包括古诗,包括新诗,从小读了一些然后存在心里面,然后在生命的某一个时刻,它会突然出现,好像跟你狭路相逢的那种感觉。  记者:您想对仍然在读诗、仍然想写诗的年轻人说些什么?  席慕蓉:我觉得人在艺术创作上最好不要有自知之明。比如说我年轻的时候学画画,我觉得我画得不好,但是也许有一天我会画得很好。假如我的自知之明,告诉我也许永远也画不好,那我还活着干什么?艺术创作就是,我可能会画好,我可能会写好,就这样就好了。如果我要写诗,我写不好也没关系,因为我爱它,我想写它,其他都无所谓。写不好,放到抽屉里,不要丢掉它。我抽屉里就装满了我没有写好的诗,而且我想我以后也不会把它们写好了,但是有时候我很感激它们,它们是我的朋友,那是在无数个日夜里遇到挫折无法表达的那个我,那是我的财富。写好跟写不好,其实是次要的,我想要作诗,我爱做这件事情。  原乡是血脉里的家乡  记者:1989年您第一次回到内蒙古,现在过了这么久,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  席慕蓉:我母亲在我第一次回内蒙古的两年以前过世了,还好我父亲还在,我父亲以前在波恩大学教书,退休了住在莱茵河畔。我跑去找我父亲,父亲说,我给你找一个朋友尼玛,让他带着你回去。于是我先是坐飞机到北京,再坐火车到张家口,在张家口尼玛大哥来接我,坐吉普车往张北走。我就跟着尼玛大哥见到了我的原乡。  这个说了很多次,可是我愿意一直说下去。蒙古高原的平均高度大概是海拔1200米到1600米,走一段斜坡,走一段平路,慢慢看到草原了。我在车里只会叫,哎呀,哎呀!我是第一次去,但是我觉得我见过,隔了很久以后,我找到一个句子来形容,我发现我是走在自己的梦里,我走在自己的梦土上。  记者:您称内蒙古为原乡而不是故乡&&  席慕蓉:什么叫做故乡,齐邦媛说过一句话,故乡除了一个空间之外,她还是你年少的时候有人爱过你,对你有过期许的人所居住的地方。而原乡,我认为应该理解为血脉里的家乡。我有很多家乡,香港是我童年的家乡,台湾是我成长的家乡。但是到了内蒙古我才知道,我没有生长在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我是插枝存活的人。从前原乡对我来讲非常模糊,但是我踏到原乡的土地以后,藏在我身体里面的那个火种就把我整个烧起来了。幸运的是我在46岁的时候找到了自己的原乡。  记者:自从第一次回到内蒙古,之后您每年都要回去几次,草原成了您生命的重心。很多人都去过草原,但像您这样每年都往草原跑的人,可能并不多。  席慕蓉:我每年都回去到处乱跑,到2005年的时候,从我父亲母亲的老家一直到南西伯利亚都跑遍了,但我自己对于草原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到呼和浩特请朋友介绍一位内蒙古大学的教授,给我讲内蒙古的变化与历史。老师站在我前面,问我想知道什么,可我连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我只能说,老师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最该知道的是什么呢?  记者:您在文章里写过,回到草原,走着走着,心里越来越踏实&&让我们感觉到原乡带给您一种强大的力量。  席慕蓉:我以前会比较害怕,但是现在我知道我不是单独的,我不是孤单的。土地与人之间有很多神奇的感应,我无法确切地说出。但走在草原上,我就感到踏实,好像尘埃落定。我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我的自信找到了,身份确定了。现在我到内蒙古草原去不是看山河,而是看我的朋友。我喜欢坐在朋友旁边,听他们用蒙语交谈,我的心整个就踏实下来了。那是我的母语,即便我听不懂,对我也有一种安抚的作用。  记者:现在再回到草原,您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席慕蓉:今年夏天我要去嘎达梅林出生的地方去探访,他是我们蒙古族的大英雄。我没什么特别的计划,但我非常想到内蒙古的中学给孩子们演讲,这是我最近最想做的事。如果有内蒙古蒙文的学校或者是汉文的学校愿意让我去的话,我自己自费去,只要告诉我时间和地点,我很乐意去给蒙古高原的孩子们做演讲。我目前是如此急切地希望大家能够了解内蒙古草原的现状,以及我们对草原的忽略跟忽视。我想这就是我目前要做的。  想让大家从文字中读到草原  记者:从写情诗到写蒙古高原的散文,您在写作上的变化太大了。  席慕蓉:从前是人跟人之间的爱情诱惑我,现在人跟大自然之间的感觉诱惑我。自从有过草原之旅后,有人认为我写东西有了转变,但是我就是被美丽的东西所吸引,我是受美的诱惑而写,创作的本质是没有改变的。很多人喜欢我年轻时写的东西,但是我在这二十多年里,真的努力想让大家看见草原。  记者:您出版过《追寻梦土》《蒙文课》《给海日汗的二十一封信》等关于蒙古高原的散文集,您通过写作关注原乡,也替很多游子表达出他们内心的眷恋。  席慕蓉:1989年我第一次去蒙古高原,每一天对我来讲都是那么珍贵。回到台北后有个报纸约我写我的故乡,我跟编辑说,我可能没有感觉,但我又想试试看。那时候我还没有退休,我就在每个周末的时候,到我位于郊外的小画室躲起来写,因为我知道我会流泪。写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嘎达梅林》那首歌那种比较黯沉的调子。我写《追寻梦土》是为了化解我的乡愁,写《蒙文课》是我逐步认识内蒙古这片土地的过程,在故乡的所见所感我都写在了里面。  记者:您的很多诗都很细腻、很抒情,而草原上蒙古族牧民给人的感觉是粗犷的,草原给人的感觉也是宽广的。您如何用细腻的心思表现草原?  席慕蓉:其实我要跟您说,草原上的男士们,那个心思好细腻啊,但是我们远远看去好像他们都很不在意。如果要形容草原上的男士,我想把他比喻成一棵树站在那里,可是他所有的心思就像一棵树的树叶在风里动。女孩子也是一样,她可以很细腻地在家里做事情,可是风雪来了,她也会出来帮助牲畜抵抗风雪。所以游牧文明在一般人看来好像比较勇猛,比较狂放,但如果你看到他们如何去保护牲畜,如何在春天抚养那么小的刚刚生下来的小马驹、小羊羔的时候,那种细腻会让你感动。这种感觉,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写出来。  记者:您用文字和原乡交流,您知道草原的人读到您的文字时的感受和反馈吗?  席慕蓉:我母亲的故乡在西拉木伦河,在辽代的时候那里是千里松漠,那个漠不是沙漠,是广大的地方。我最初对母亲家乡的印象来自母亲的讲述,母亲年轻时那里还有300里松林,但是到我去的时候,一棵树都没有了。我在一篇关于回家的散文里写,我来得太迟了,我第一次来到母亲的家乡,是向母亲对家乡的梦告别,千里松漠不见了。然而事情没有到此结束,那篇文字被转译成蒙文,在内蒙古赤峰的一个刊物上发表,被从事林业的朋友看到了,他们就到河的源头植树。一直到2007年,他们带我去看他们的造林工程,小小的树木已经慢慢长大。我很感动,原来文学的力量可以是这样的。  记者:从前那个写诗的席慕蓉让人感觉淡泊而从容;现在关注内蒙古的席慕蓉却总是有一种忧心忡忡的急迫和焦虑。  席慕蓉:从前那个安安静静写《七里香》的席慕蓉已经回不来了。我第一次回到我的原乡的时候,并不知道我会变成今天的我。包括我写诗的时候也不知道会有人喜欢我的诗,我当时的诗都是写给自己的。我现在的确很焦虑,很着急,我们的草原怎么变成了这样?我只能拿笔写我的焦虑。如果我以前的读者还是留恋几十年前的席慕蓉,那我就同意他依然去读以前的,但我已经不行了,我回不到过去了。你也看到我很热情地希望媒体能替我传播,这个传播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草原,为了内蒙古的草原。我以前写诗,大概不会跑出来跟媒体说拜托拜托,请你宣传我,但是我现在真的拜托大家,我们一起来呼吁保护我们的草原。  保护草原就是保护地球的肺  记者:这些年您一直在呼吁保护游牧文明,在很多文章中、访谈中,在很多场合,都看到您在呼吁这件事。  席慕蓉:大家可能会觉得我一直在重复同一个话题。如果你有去过草原的经验,你会知道草原是茫茫无边无际,什么都没有。其实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原因,是因为几千年、几万年在这里走过的游牧民族,什么都没有毁损。我最近才得到真正正确的解释&&草原生态学家刘书润教授告诉我,游牧文明是草原、牧人、牲畜三者合一,在游牧文明没有走过草原之前,草原是没有生产力的,当无数游牧民族带着牲畜走过草原,草原成为有生产力的草原。草原是几百万年前自然形成的,但是离我们最近的这几千年的草原是靠什么呢?就是靠牧人、牲畜跟草原一起组成的生命共同体。  记者:近些年内蒙古沙漠的面积在逐年扩大,所以现在提出&禁牧&,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席慕蓉:禁牧之后,我们的学者去访问牧民,牧民说禁牧第一年感觉草长得多了,到第三年、第四年,好的牧草却消失了。没有羊来吃它,没有马来吃它,草原自己本身的生命力消失了,长出来很多野草。这是牧民自己观察得出的结果,他们游牧的知识比我们丰富得多。逐水草而居好像有很多很多学问,我无法回答。  记者:如果不禁牧,又要保护草原,应该怎么做?  席慕蓉:现在把草原用铁丝网分隔了,而游牧文明是一种群体的、合作的文化,必须要群体的行动。一个单独的草原是没有价值的,草原的价值在于互相之间的联系。假如我这里的草不好了,我搬到你那里去,让这里的草休养生息。我们现在让牧民固定在铁丝网所限制的范围内,你这一家十年都在这一块草地上,草地没得休息。游牧的意思是要动,动的意思不是我们自己要动,是我们要让草地休息。牧民怎么搬,搬到哪里,春天在哪里,秋天在哪里,甚至整个夏天还要搬好几次,就是为了让薄薄几厘米土地上面的牧草可以持续生长。  记者:您在草原行走了二十多年,您认为真正毁坏草原的原因是什么?  席慕蓉:现在内蒙古的草原,跟我二十多年以前来内蒙古时看到的草原已经不一样了。比如说,我们认为可以获利很丰厚的煤矿,可是,再获利的煤矿也不过是几十年,而几十年之后,草原再也回不来的时候,我们的损失就远远大过现在获得的那些利益。我们要发展经济,把牧民集中起来住进楼房,他们要做什么?他们拿了退休金要做什么?日子应该怎么过?日子应该是一个人觉得有成就、有贡献才叫过日子,不是领退休金,坐在屋子里面才叫做过日子。我希望他们享受这些幸福,但是这些幸福感跟自己祖先的文化应该是连在一起的,而不应该是断裂的。  记者:现代人总是认为,好像草原已经变成了生活的背景,变成了旅游观光消费的景点,跟我们的生活好像没太多关联。  席慕蓉:如果把地球比作身体,那么草原就是它的肺,是它的肝。曾经有一家媒体来采访我,把我带到海边拍摄。他们让我站在岸边,问我草原的价值。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变成了一个愤怒的人。我忽然间听见自己这么讲,你要问我草原的价值,这个问题已经问了我十几年了,我现在请问你,你的肺有什么价值?你的肝脏有什么价值?那位摄影师不知道哪里得罪我了,木在那里。我问他,你觉得哪一只手比较好,是左手有用还是右手有用,哪一只手你不想要?草原和森林占全世界土地的三分之一,如果整个欧亚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能够保持草原目前的状况,那这就是给这个地球最大的贡献。在这里,我说这个话不是因为我是蒙古族,而是作为一个人,以人类的态度来说,我们其实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来源:天津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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