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传奇百家讲坛莺莺传传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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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列作家与作品搭配有误的一项是()。
A. 唐传奇《莺莺传》——元稹
B.《西厢记》的作者是王实甫C. 南戏《琵琶记》——高明 D.“三言”“二拍”——冯梦龙正确答案:有, 或者 答案解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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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教师招聘笔试历年真题热门试卷中国古代文学史专题
第二节 唐代传奇的分期及主要内容
唐代传奇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三期:
   初期(618--762)唐传奇产生、兴起的时期;
   中期(763--859)唐传奇发展、繁荣的时期;
   晚期(860--907)唐传奇衰微、没落的时期。
  初期的传奇小说,带着比较明显的志怪的痕迹,作品的数量也有限。如《古镜记》、《白猿传》、《游仙窟》等。其中王度的《古镜记》是传奇发展初期的第一篇作品。张|的《游仙窟》是一篇受到民间说唱文学影响,文辞华艳、多骈句俪语的小说。中期的传奇作家多
、作品数量多、传世的佳作也多。鲁迅在《唐宋传奇集?序例》中说
:“惟自大历以至大中中,作者云蒸,郁乎文苑,沈既济、许尧佐撰秀于前,蒋防、元稹振采于后,而李公佐、白行简、陈鸿、沈亚之辈
,则其卓异也。”这是传奇作家集中涌现的时期。其时的代表作为蒋防的《霍小玉传》、白行简的《李娃传》、元稹的《莺莺传》、沈既济的《任氏传》、《枕中记》等。晚唐传奇的数量开始减少,水平也有所下降,这个时期传奇集比中期增多,比较优秀的传奇集有裴o《
传奇》、袁郊的《甘泽谣》,皇甫氏的《原化记》等。
一.爱情类小说
  唐代传奇的涵盖面十分广,包括了爱情、政治、讽刺、侠义、神仙、技艺等等方面的内容。这里主要就爱情类和讽刺类小说展开论述
。在爱情类小说中,最为杰出的,是《李娃传》、《霍小玉传》、《
莺莺传》。
  《李娃传》,作者白行简。小说写荥阳公子郑生因入京考试,结识青楼女子李娃,在资财荡尽之后,郑生被鸨母逐出妓院,流离失所
,为凶肆(犹如今之殡仪馆)所收留,充任挽歌郎。郑父原以为其子已死,当认出挽歌郎竟然是郑生后,认为郑生玷辱家门,将郑生鞭挞欲死。郑生遍体鳞伤,饥寒交迫,沦为乞丐。因风雪之夜,呼叫饥寒之声为李娃听见,李娃毅然收留郑生,经李娃调治、护理、鼓励,郑生功成名就,与李娃结为夫妇,李娃并被封为“F国夫人”,郑生父子也和好如初。
  《霍小玉传》,作者蒋防。霍小玉是霍王府的千金,但因其生母出身微贱,所以在霍王死后,母女被逐出王府,沦入倡门。霍小玉美丽聪慧,多才多艺,她十六岁邂逅进士李益,真心与之相爱,李益授郑县主簿,临别之际,小玉仅向李益求八年之爱,表示八年之后,要出家为尼,决不连累李益的前程。当时,李益信誓旦旦,许小玉以白首之盟。但李益归家之后,却奉母命与望族卢氏结姻,隐藏行踪,不与小玉通音讯,以断小玉痴想。小玉忧思成疾,辗转病榻。在黄衫客的帮助下,两人终于见面,小玉在历数李益的负心之后,长恸而绝。
《莺莺传》,原名《传奇》,又名《会真记》。作者元稹。故事内容讲述贞元年间,张君瑞寓居蒲州普救寺,崔相国孀妇携女崔莺莺及小儿亦暂寓此中。时有兵士扰乱,张生请蒲将派兵护寺,崔老夫人为表示感谢,让莺莺与张生相见,两人遂生爱慕之情。在红娘的帮助下,两人终于秘密结合。张生两次参加考试,皆名落孙山,最后滞留长安不归,和莺莺的关系也告断绝。莺莺在绝望之后,嫁于他人。张生后来欲以外兄身份与莺莺见面,遭到莺莺拒绝。
  这三部代表了唐代爱情小说最高成就的作品,给予我们深刻的启示。
  首先,唐代的爱情小说,反对门阀制度的意味比较鲜明,它有意突出了男女之情与门阀世族制度的矛盾。和过去的小说不同的是,它不是通过鬼魂的显形、灵魂的脱离躯壳、死去活来等变形或怪异的方式来表现这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而是通过把美好的事物被残酷地毁灭的过程剖示给世人,造成强烈的悲剧效果,来达到抨击社会的目的
  李娃、霍小玉、崔莺莺都是古代妇女中最优秀的人物、最优美的形象,她们个个资质动人,品格中也都具有动人的光彩。如霍小玉的专一、刚烈,莺莺的温柔、多情,李娃的正直、练达。她们共同的特点是都向往真挚的爱情,心甘情愿为所爱的人牺牲一切,直至生命。但是她们因为出身下贱或者因为不能给对方的仕进提供有力的帮助,所以她们往往被排斥在婚姻之外(李娃的结局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它只是作者借小说表达了市民阶层的意愿而已)。她们只能接受“把生命给了爱情,却不能把婚姻留给自己”的悲剧命运。
  《唐六典》卷十九曰:“凡官户奴婢,男女成人,先以本色媲偶
”。所谓“本色”,即指本阶级、本阶层。进士和娼妓,其地位不啻天壤之别,自然是不许“媲偶”的。所以李益忍心辜负霍小玉别娶卢氏。至于李娃和郑生的最后结合,不过是作者的美好愿望而已。小说中的崔莺莺虽然不是妓女,但是张生两次考试都败北而归,可见张生感觉到莺莺在他的政治前途中可能还是一块绊脚石,至少是对他进入仕途发挥不了作用,而当时一般士族子弟如果与海内高门之女联姻,也许会给他的仕进提供帮助,这也是当日社会所认可的行为,所以张生不惜抛弃莺莺。
  其次,在这些小说中已经显示出男女双方有意地将才和貌作为择偶的标准的倾向,这和汉魏六朝小说中对双方因外貌相悦或是对双方恋爱的基础只作泛泛描写的处理,显然有了长足的进步。如《霍小玉传》中,小玉对李益的倾心,是因为欣赏李益的“开帘风动竹,疑是故人来”的诗句。而李益对小玉的爱慕,则是因为小玉“资质艳,高情逸态”。《莺莺传》中的崔莺莺,出身名门,矜持自重,但张生的两首《春词》,就把她打动了,作出“待月西厢”的决定。张生初见莺莺,就因其“颜色艳异,光辉动人”而不可自持。
  男女双方在恋爱之初,没有过多地考虑到社会习俗、门阀制度是否允许他们之间建立起永固的的爱情关系,这当然是一种冒险,但比起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择偶的依据的包办婚姻来,毕竟不失为一种和封建礼教抗争的方式这种以才色相悦为基础的恋爱故事,也比在这之前的小说中骤然产生的男女之情要合于逻辑,也更具波澜。
  唐代还有一种爱情小说,女性的一方,是以非人(如神、鬼、兽
、禽等)出现的。
  唐代小说紧承汉魏六朝小说而来,必然受到六朝志怪小说的影响
。鲁迅就曾指出:“传奇者流,源盖出于志怪,然施之藻绘,扩其波澜,故所成就乃特异……”(《中国小说史略》第八篇)在六朝志怪小说中,不少是写人和神、鬼、妖物恋爱的故事,如《搜神记》中的《弦超》,写弦超和玉女相爱;《列异传》中的《谈生》,和睢阳王亡女相恋,这些故事从题材、结构等方面,都对唐代小说产生影响。所以在描写现实生活的小说盛行于世之时,唐代小说中的一股支流,直接承袭着汉魏六朝小说的余波,缓缓流淌在小说的领地之中,这就是以非人为描写对象的小说。这一类小说所演绎的爱情故事,女主角或是仙、或是鬼、或是禽兽。其中的代表作,可以以《任氏传》《华州参军》为代表。
  《任氏传》作者沈既济。《任氏传》是我国古代第一篇比较完整地描写狐精的小说,小说写贫士郑生偶然邂逅美妇人任氏,共度一夕之后,才从旁人那里了解到任氏原来是狐女。但是郑生并不因此产生憎恶之心,仍然与之相爱。任氏因此感激郑生的大义,甘心“终己以奉巾栉”。和郑生共同生活。郑生之妻族韦富而好色,为任氏之艳冶倾倒,欲施以暴。任氏拼死反抗,并责以大义,终于使韦受到感动。郑生后来因往金城县赴职,强邀任氏随往,任氏明知此去有难,但不愿拂逆郑生的好意,途中竟为猎犬所害。
  小说中的任氏,给人的印象,首先是她对郑生的情义。从小说中看,郑生贫困不可自立,要仰仗妻族韦生活,没有政治地位,自不必说,似乎也没有可以称道的才华和相貌。任氏只因为郑生不以异类对待她,便心甘情愿地和郑生结合,为郑生坚拒韦,为郑生殉情。作者在文中感叹道:“嗟乎!异物之情也有人道焉!遇暴不失节辞,殉人以致死,虽令妇人,有不如者矣!”这是一个不羡富贵,不仰攀高门,不慕悦美貌,只以情义的真挚作为择偶的标准的妇女形象。沈既济塑造任氏这个形象,很可能是出于政治上的寄托。鲁迅就曾称此文为“言妖狐幻化,终于守志殉人,‘虽今之妇人有不如者’,亦讽世之作”(《中国小说史略?唐之传奇文(上)》)沈既济在这篇小说的的结尾,交代写作的时间是:“建中二年,既济自左拾遗……谪居东南,……因请既济传之,以志异云。”沈既济很有学问,德宗时宰相杨炎推荐他为左拾遗、史馆修撰,建中二年(781),
杨炎被贬赐死,沈既济也受到牵连,坐贬处州(治所今浙江丽水)司户参军。这篇小说就是他在被贬的途中写作的。将这篇小说和其他爱情类作品相比,它也和此期写男女之间往往因才貌而相悦的情况很不一样。所以这篇小说有可能是有感于恩师杨炎被贬之时的人情世态而作的。说它是一篇“讽世”的作品是有道理的。李宗为《唐人传奇》就此有一说,可供参考。他说,东汉崔篆《易林》中,于《萃卦》下有“既济
”一卦,爻辞云:“老狐多态,行为蛊怪”。作者所塑造的任氏这个狐女的形象,正是受了这个爻辞的启发,有意用“老狐”来自比,极言任氏之美好,是暗寓着肯定自己的品德、讽刺世态炎凉之意。但因为作者是借任氏的故事来寄慨,小说所塑造的任氏形象,客观上体现了古代下层妇女的高尚、坚贞的美德和男女之间的结合不以外在的条件为前提的新型婚恋观。当然,因为作者思想的局限,使笔下的人物也带上了污点。如小说中的任氏,自己拒绝了韦的强暴,却去摄来其他女子供韦淫乐。
  《华州参军》,作者温庭筠。小说写名族之子柳参军于上巳节和崔氏女不期而遇,一见钟情。崔氏女的舅父为其子王生向崔母求亲。但崔女表示非柳参军不嫁。崔女在母亲的支持下和柳生结合,并隐居城中,不为人知。崔母去世,王家发现了崔女和柳生的行踪。于是官府以王家下聘礼在先为由,将崔女判与王家。但崔女还是逃归柳生,为官府再判归返王家,柳生因此被长流江陵。不料两年之后,崔氏女带着丫鬟轻红居然找到柳生,一家团聚。直到王生到来,才知道崔女和轻红早已死去,只因忘不了柳生,所以鬼魂找上门来。这一篇小说中崔、柳二人的三离三合,生动地反映了古代女子对爱情的坚执的追求。两人爱情的悲剧结局,也揭露了封建专制社会对青年男女的迫害
。小说中崔氏女的形象十分突出、鲜明,也很新颖,在以往的爱情小说中,似乎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女性形象。那种热烈、大胆的精神,只有宋元话本中市民女子的身上才有。宋代话本《碾玉观音》,就很可能受了这篇小说的影响。
  这些小说的出现,一方面,固然因为小说文体内部沿袭的结果,另一方面,在这些小说中,寄托了作者的爱情理想并替深受门阀制度
、礼教拘迫的妇女,抒写发心中的愿望和追求。借助浪漫的手法,这些在现实中绝无可能实现的和所爱的人共同生活的愿望,在小说中都实现了,这多少也给那些深受封建礼教、门阀制度压制的、被迫放弃爱情生活的青年男女,一些精神上的抚慰吧。
  唐代传奇小说具有很高的艺术造诣。爱情类小说集中地表现了它的这些特点。首先表现在塑造人物形象方面,能根据不同人物所处的环境、经历、学养等,刻画不同的人物性格。
  如同是妓女,霍小玉的性格和李娃就完全不同。霍小玉出身王府
,从小受到良好的文学艺术的熏陶,她年轻,初涉风月场,所以处处表现出纯情、浪漫、富于幻想。她和李益初次见面,李生请她唱歌,她“初不肯,母固强之”,才唱,表现出腼腆羞涩之状。而《李娃传
》中写李娃初次见郑生,则是“阖一扉,有娃方凭一双鬟青衣立,妖姿要妙,绝代未有”。当郑生为娃所惑,累眄于娃时,李娃“回眸凝睇,情甚相慕”。寥寥几笔,就表现出了李娃的久惯风月、行动老练
。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霍小玉把爱情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无法忍受被所爱的人辜负,所以她付出了年轻的生命。而李娃久在风尘,熟谙人情世故,她知道妓女和士子之间不可能有婚姻的结局,所以开始也配合鸨母欺骗了郑生。当郑生可以衣锦还乡的时候,她却提出要离开郑生,原因就是因为她知道郑生的家庭不可能接纳一个卑贱的女人。这说明李娃对社会的本质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而霍小玉恰恰不如李娃洞悉社会人情世态,相信海誓山盟,自己信守偌言,并且希望对方也信守盟约,因此,她才爱得那样痛苦、结局那样惨烈。而《任氏传
》中的任氏,她没有受到封建礼教的熏陶,带着几分野性,表现着一些义气。她爱郑六,爱得那样坦率、没有犹豫和羞涩。当韦要强暴她时,她拼死抵抗,而且以理相争,使韦为之动容。她明知跟随郑六赴任,将遭不测,但因为郑六希望她去,她便甘愿殉情。任氏也是“家本伶伦”的女子,但她和霍小玉、李娃的性格都存在着不同之处
  而崔莺莺的情况就不一样。她作为相门之女,深受传统的封建思想的浸染,但又有诗人的气质,有对爱情的向往,所以她对张生的态度十分复杂、矛盾。对“性温茂,美风容”又富才情的张生,她心中是爱慕的,但一旦张生私下来约会时,她又觉得有伤风化,可是张生走后,她又生悔心,终于主动来就张生。作者令人信服的写出了不同经历、不同身份的人物的不同性格。
  其次,唐代传奇的情节摇曳多姿,跌宕有致。
  如对《李娃传》,鲁迅就曾经极口赞美过:“行简本善文笔,李娃事又近情而耸听,故缠绵可观”(《中国小说史略》第八篇)。《
李娃传》的情节主要有院遇、计逐、鞭弃、护读四个部分。故事本身并不离奇,但写得曲折有致,引人入胜。如计逐一节,作者用虚实相间的手法,使读者和郑生一起,一步步误入陷阱。李娃先提出参谒竹林寺圣者,接着到宣阳里探望阿姨,继之传来鸨母暴病消息,李娃先归伺候,留下郑生议事,一切都那么符合常理,一切都那么符合逻辑
。直至郑生返回,才恍然大悟,中了鸨母和李娃的金蝉脱壳之计。
  其三,善于创造气氛、注意人物行动的描写,叙述婉转,描写细腻,是唐代传奇的又一个重要特色。
  如《霍小玉传》中,小玉病中与李益相见的场面,就写得哀婉缠绵又悲壮,令人心旌动摇:
  凌晨,请母梳妆。母以其久病,心意惑乱,不甚信之,强为妆梳
。妆梳才毕,而生果至。玉沉绵日久,转侧须人,忽闻生来,H然自起,更衣而出,恍若有神。遂与生相间,含怒凝视,不复有言。羸质娇姿,如不胜致,时忽掩袂,返顾李生。……
  就是写人与异类的恋爱小说,虽然沿袭了志怪的手法,但在艺术上也相当地细腻、精致。如《任氏传》中,描写任氏的惊人之美,作者运用了侧面描写的手法:
  (家僮)俄而奔走返命,气吁汗洽。迎问之:“有乎?”又问
:“容若何?”曰:“奇怪也!天下未尝见之矣。”姻族广茂,且夙从逸游,多识美丽。乃问曰:“孰若某美?”僮曰:“非其伦也。
”遍比其佳者四五人,皆曰:“非其伦。”是时吴王之女有第六者
,则之内妹,艳若神仙,中表素推第一。问曰:“孰与吴王家第六女美?”又曰:“非其伦也。”抚手大骇曰:“天下岂有斯人乎?”
  这一段韦和童子的对话,从侧面烘托出了任氏惊世绝伦的美丽
,给人十分深刻的印象。
  以上的艺术表现,使各种人物性格鲜明饱满,主题深刻。因此宋人洪迈说:“唐人小说不可不熟。小小情事,凄婉欲绝,洵有神遇而不自知者,与诗律可称一代之奇。”(《唐人说荟》)就是指的《霍小玉传》。
二.讽刺类小说。
  这类小说可以以《枕中记》、《南柯太守传》等为代表。
  《枕中记》,作者沈既济,小说写开元七年,士子卢生在邯郸道上一客舍中,邂逅道士吕翁,吕翁知道卢生汲汲于“建功树名,出将入相,列鼎而食,选声而听,使族益茂而家用肥,然后可以言其适”
。就授给卢生一个磁枕,卢生卧而枕之,酣然入梦,梦中中进士、作宰相、封燕国公,娶五姓女,儿孙满堂,享尽人间富贵。但是一觉醒来,主人的黄粱饭还未蒸熟。卢生于是大彻大悟,跟随吕翁飘然而去
  这篇小说虽然采取的是传统的志异的方式,但是它的主题指向却是唐代的现实生活。小说通过卢生的两次失职和复职,讽刺了唐代政治的腐败、统治阶级内部勾心斗角的丑恶现象以及热衷于功名富贵的读书人。卢生梦中的极尽荣华富贵和梦后的觉悟,也表达了作者的“
人生之适,亦如是耳”的虚无思想。
  《南柯太守传》,作者李公佐。小说写淳于棼住宅的南边,有大槐树一株。贞元七年九月,淳于棼因生日,和友人饮酒过甚,酒后卧于堂下,梦中被大槐安国王请入国中作驸马,任南柯郡太守二十多年
,升官晋爵,显赫荣耀,举世莫及。但是,在与檀萝国的交战失利之后,淳于棼开始失势,金枝公主死后,他的地位更加受到动摇,而他依然“出入无恒,交游宾从,威福日盛”。于是朝中谗言四起,国王对他猜忌重重。终于有一天,他被国王送回家乡。大梦醒时,“斜日未隐于西垣,余樽尚湛于东牖”。于是感悟到人生如梦境一般虚幻和短暂。
  这篇小说所采取的形式和《枕中记》相似,借淳于棼在大槐安国中的经历,来影射中唐封建官场中彼此倾轧、祸福不定的现实,同时表现了作者的富贵无常、浮生若梦的思想。小说把官场比作“蚁国”
,把争名夺利者比作“蚁聚”之辈,讽刺的确是入木三分。唐人李肇为小说作赞语道:“贵极禄位,权倾国都,达人观者,蚁聚何殊!”“南柯一梦”、“黄粱一梦”,后来都成为人们常用的典故。
  这两篇小说在艺术上的特点是都继承了志怪小说借梦境影射现实的手法,但是讽刺现实的意味比志怪更强,表现手法也更丰富。首先
,有意夸张主人公在梦中的飞黄腾达、显赫声势,以和后来的失意败落对比,达到突出主题的目的。如卢生在梦中“前后赐良田、甲第、佳人、名马,不可胜数”,淳于棼在梦中“王甚重之,赐食邑、赐爵位,居台辅”,百姓为之“建功德碑,立生祠宇”。但是卢生在现实生活中是陷于贫困潦倒之中,梦中的富贵显达恰恰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淳于棼初进大槐安国,是国王请来的贵客,当时人们对他是“趋拜奔走”,“车骑礼物之用,无不咸备”,而当他落魄离开槐安国时
,“左右亲使御仆,遂无一人”。盛衰荣枯之比,正是对官场人情冷暖的有力揭露和讥讽。其次,小说虽然是虚构,但却处处以写实的笔法刻画世态人情。如《南柯太守传》中写淳于棼结婚的场面,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增加了故事的真实性和小说的情趣。当淳于棼梦醒之后,“发穴证梦”,假实证幻,果然找到梦中所经历的槐安国,“追想前事,感叹于怀,披阅穷迹,皆符所梦”,使人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似乎现实是梦境的继续,而梦境又是现实的另一种表现。使人在对这个似梦非梦的故事细细咀嚼之后,产生深深的感慨。
  同时要提及的是,这两篇小说,不但沿用了传统的志怪的方法,而且是采用了前此的志怪小说的故事。如刘义庆《幽明录?焦湖庙玉枕》:
  宋世焦湖庙有一柏枕,或云玉枕,枕有小坼。时单父县人汤林为贾客,至庙祈求。庙巫谓曰:“君欲好婚否?”林曰:“幸甚。”巫即遣林近枕边,因入坼中。遂见朱楼琼室,有赵太尉在其中。即嫁女与林,生六子,皆为秘书郎。历数十年,并无思归之志。忽如梦觉,犹在枕旁。林怆然久之。
  沈既济的《枕中记》,采用了这个故事,把人物的身份由商人改变为书生,体现了它的时代的特色,抒发了作者个人生活、政治的感受。而且在艺术上,的确如鲁迅所说的:“虽尚不离于搜奇记逸,然叙述婉转,文辞华艳,与六朝之粗陈梗概者较,演进之迹甚明,而尤显者乃在是时则始有意为小说。”(《中国小说史略》)
三.政治小说
  政治类小说主要产生在中唐时期。代表作有《周秦行纪》、《东城老父传》、《长恨歌传》等。
  《周秦行纪》,假托牛僧孺所写。宋代张洎《贾氏谈录》以为此篇“非僧孺所作,是德裕门人韦!苯酸倜阆壬⒊桃阒邢壬群笤凇端逄剖贰贰短拼∷凳坊啊分刑岢鑫き斜不乖诶畹略V龋豢赡苁抢畹略C湃耍换岫抛馄∷怠W苤馐且黄弊男∷担康氖怯璐舜锏较菖I嬗谒赖氐哪康模月逞赶壬担骸白岳匆孕∷蹬畔萑耍宋罟帧!保ā吨泄∷凳仿浴返谑
  《周秦行纪》以第一人称叙述牛僧孺在举进士落第后,返回老家途中,误入汉代薄太后庙,和前朝帝后、嫔妃、美人如戚夫人、杨贵妃、王昭君等相会,诗酒唱酬,宾主相得。最后,由王昭君伴寝。天明以后,一切消失无踪。如果这篇小说真是牛僧孺所作,那他的确有犯上之罪。小说借杨贵妃之口,取笑德宗皇帝是沈婆之子,嘲讽代宗皇后为“沈婆”,显然是指沈后两次为胡人掳去之事。
四.侠义类小说
  唐代小说中的侠客形象,有一个发展、成熟的过程。传奇中最早出现的侠,是在爱情类小说中。当恋爱中的男女遇到阻遏时,往往是他们给予援手,使有情人终成眷属。如《霍小玉传》中的黄衫客,是在霍小玉要见李益而不得的情况下,设计将李益挟持到霍小玉住处,使小玉在临终前终于见到李益。小说对黄衫客形象的描写,十分简略
:“一豪士,衣轻黄苎衫,挟弓弹,丰神隽美,衣服轻华。”其他首尾不见踪迹。《柳氏传》中的许俊,是在了解了韩和柳氏之间的爱情悲剧之后,出手相帮的。小说也不是将他作为重要人物来刻画:“
衣缦胡,佩双K,从一骑,径造沙叱利之第……被衽执辔,犯关排闼
。”挟柳氏“跨鞍马,逸尘断鞅,倏忽乃至。”文笔简洁而有神,表现了一个“赴士困厄,不爱其躯”、有智有勇的义士形象。这些侠客在小说中的作用,大都只是起到一种穿插故事情节、或表现人物的性格某一侧面。
  中唐以后到晚唐时期,小说中侠的形象渐渐丰满,而且引人注意的是,还出现了一些女侠的形象。但是这些小说,大部分见于小说集中。如《原化记》中的《义侠》、《集异记》中的《贾人妻》、《甘泽谣》中的《红线》等。
  五代时有一篇《虬髯客传》,塑造的“风尘三侠”最为有名。《
虬髯客传》,作者杜光庭。小说的主要人物是虬髯客。他曾积聚了大量财物,以备称帝之用,但是当他明白“此世界非公世界,他方可也
。”自己无法和李世民竞争的事实后,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财物都赠给了李靖夫妇,让他们勉力辅佐李世民打江山。作者塑造虬髯客这一艺术形象的用意,是在于宣示唐王朝乃天意所授,他人不得生觊觎之心。但他刻画出了虬髯客的豪爽、慷慨、具有知人、知己之明的性格特点。同时,这位虬髯客还有嫉恶如仇、行为粗鲁的一面,如小说写他杀了“负心者”后,用其心肝下酒、写他直闯素不相识的红拂的房间等情节。小说通过这些情节,把虬髯客这个侠的形象塑造得比较具体、鲜明。
  红拂是小说中一个光彩四射的女性形象。她原是大臣杨素的姬妾
,但在李靖尚处于困顿之中时,她慧眼识英雄,毅然离开“尸居余气
”的杨素,和李靖私奔,表现出她非凡的见识和胆略,也表现了她为了争取自己的幸福,大胆挣脱封建思想束缚的勇气。小说中为了突出红拂的大智大勇,还安排了一个情节。虬髯客排闼直入红拂和李靖的住处,而且肆无忌惮地“取枕欹卧,看张(红拂)梳头”时,李靖大怒,但红拂却“映身摇示公,令勿怒”,从容不迫地和虬髯客认同宗之宜,拜虬髯为兄,化解了一场冲突,而且奠定了三人之间的友谊和辅佐李氏王朝的基础。
  李靖在小说中的用笔虽非浓墨重彩,但他的形象也比较清晰。他有澄清天下之志,但并不屈从权贵,敢于面折重臣杨素,而且能够择良主而仕,辅佐李世民成就大业,他是乱世之中的俊杰,有胆有识,也堪称侠。
  《虬髯客传》对“侠”的定位,不重视他们来无踪去无影的轻功或者刀光剑影之中取人首级的本领,作者着意表现的是三个侠客所共有的识大体、明大局,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都是在大节上表现出过人的胆识,作出惊人之举,这一点,和过去的唐代小说中出现的侠客有根本的不同,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
  明代桃园居士说:“唐三百年,文章鼎盛,独小说与诗律,称绝代之奇”。(《唐人小说序》)唐代传奇的确算的上是小说史上的奇葩。唐代传奇--莺莺传
东阳夜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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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贞元中,有张生者,性温茂,美风容,内秉坚孤,非礼不可入。或朋从游宴,
扰杂其间,他人皆汹汹拳拳,若将不及;张生容顺而已,终不能乱。以是年二十
三,未尝近女色。知者诘之,谢而言曰:“登徒子非好色者,是有凶行。余真好色
者,而适不我值。何以言之?大凡物之尤者,未尝不留连于心,是知其非忘情者
也。”诘者识之。无几何,张生游于蒲,蒲之东十余里,有僧舍曰普救寺,张生寓
焉。适有崔氏孀妇,将归长安,路出于蒲,亦止兹寺。崔氏妇,郑女也;张出于
郑,绪其亲,乃异派之从母。是岁,浑{薨于蒲,有中人丁文雅,不善于军,军人
因丧而扰,大掠蒲人。崔氏之家,财产甚厚,多奴仆,旅寓惶骇,不知所托。先是
张与蒲将之党有善,请吏护之,遂不及于难。十余日,廉使杜确将天子命以总戎
节,令于军,军由是戢。郑厚张之德甚,因饰馔以命张,中堂宴之。复谓张曰:
“姨之孤嫠未亡,提携幼稚,不幸属师徒大溃,实不保其身,弱子幼女,犹君之
生,岂可比常恩哉?今俾以仁兄礼奉见,冀所以报恩也。”命其子,曰欢郎,可十
余岁,容甚温美。次命女:“出拜尔兄,尔兄活尔。”久之辞疾,郑怒曰:“张兄
保尔之命,不然,尔且掳矣,能复远嫌乎?”久之乃至,常服B容,不加新饰。垂
鬟接黛,双脸销红而已,颜色艳异,光辉动人。张惊为之礼,因坐郑旁。以郑之抑
而见也,凝睇怨绝,若不胜其体者。问其年纪,郑曰:“今天子甲子岁之七月,终
于贞元庚辰,生年十七矣。”张生稍以词导之,不对,终席而罢。张自是惑之,愿
致其情,无由得也。崔之婢曰红娘,生私为之礼者数四,乘间遂道其衷。婢果惊
沮,腆然而奔,张生悔之。翼日,婢复至,张生乃羞而谢之,不复云所求矣。婢因
谓张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姻族,君所详也,何不因其德
而求娶焉?”张曰:“余始自孩提,性不苟合。或时绔绮间居,曾莫流盼。不为当
年,终有所蔽。昨日一席间,几不自持。数日来,行忘止,食忘饱,恐不能逾旦
暮。若因媒氏而娶,纳采问名,则三数月间,索我于枯鱼之肆矣。尔其谓我何?”
婢曰:“崔之贞慎自保,虽所尊不可以非语犯之,下人之谋,固难入矣。然而善属
文,往往沉吟章句,怨慕者久之。君试为喻情诗以乱之,不然则无由也。”张大
喜,立缀春词二首以授之。是夕,红娘复至,持彩笺以授张曰:“崔所命也。”题
其篇曰《明月三五夜》,其词曰:“待月西厢下,近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
玉人来。”张亦微喻其旨,是夕,岁二月旬有四日矣。崔之东有杏花一株,攀援可
逾。既望之夕,张因梯其树而逾焉,达于西厢,则户半开矣。红娘寝于床,生因惊
之。红娘骇曰:“郎何以至?”张因绐之曰:“崔氏之笺召我也,尔为我告之。”
无几,红娘复来,连曰:“至矣!至矣!”张生且喜且骇,必谓获济。及崔至,则
端服严容,大数张曰:“兄之恩,活我之家,厚矣。是以慈母以弱子幼女见托。奈
何因不令之婢,致淫逸之词,始以护人之乱为义,而终掠乱以求之,是以乱易乱,
其去几何?试欲寝其词,则保人之奸,不义;明之于母,则背人之惠,不祥;将寄
与婢仆,又惧不得发其真诚。是用托短章,愿自陈启,犹惧兄之见难,是用鄙靡之
词,以求其必至。非礼之动,能不愧心,特愿以礼自持,无及于乱。”言毕,翻然
而逝。张自失者久之,复逾而出,于是绝望。数夕,张生临轩独寝,忽有人觉之。
惊骇而起,则红娘敛衾携枕而至。抚张曰:“至矣!至矣!睡何为哉?”并枕重衾
而去。张生拭目危坐久之,犹疑梦寐,然而修谨以俟。俄而红娘捧崔氏而至,至则
娇羞融冶,力不能运支体,曩时端庄,不复同矣。是夕旬有八日也,斜月晶莹,幽
辉半床。张生飘飘然,且疑神仙之徒,不谓从人间至矣。有顷,寺钟鸣,天将晓,
红娘促去。崔氏娇啼宛转,红娘又捧之而去,终夕无一言。张生辨色而兴,自疑
曰:“岂其梦邪?”及明,睹妆在臂,香在衣,泪光荧荧然,犹莹于茵席而已。是
后又十余日,杳不复知。张生赋《会真诗》三十韵,未毕,而红娘适至。因授之,
以贻崔氏。自是复容之,朝隐而出,暮隐而入,同安于曩所谓西厢者,几一月矣。
张生常诘郑氏之情,则曰:“我(明抄本“我”作“知”)不可奈何矣,因欲就成
之。”无何,张生将之长安,先以情喻之。崔氏宛无难词,然而愁怨之容动人矣。
将行之再夕,不可复见,而张生遂西下。数月,复游于蒲,会于崔氏者又累月。崔
氏甚工刀札,善属文,求索再三,终不可见。往往张生自以文挑,亦不甚睹览。大
略崔之出人者,艺必穷极,而貌若不知;言则敏辩,而寡于酬对。待张之意甚厚,
然未尝以词继之。时愁艳幽邃,恒若不识;喜愠之容,亦罕形见。异时独夜操琴,
愁弄凄恻,张窃听之,求之,则终不复鼓矣。以是愈惑之。张生俄以文调及期,又
当西去。当去之夕,不复自言其情,愁叹于崔氏之侧。崔已阴知将诀矣,恭貌怡
声,徐谓张曰:“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乱之,君终之,
君之惠也;则殁身之誓,其有终矣,又何必深感于此行?然而君既不怿,无以奉
宁。君常谓我善鼓琴,向时羞颜,所不能及。今且往矣,既君此诚。”因命拂琴,
鼓《霓裳羽衣序》,不数声,哀音怨乱,不复知其是曲也。左右皆嘘唏,崔亦遽止
之。投琴,泣下流连,趋归郑所,遂不复至。明旦而张行。明年,文战不胜,张遂
止于京,因贻书于崔,以广其意。崔氏缄报之词,粗载于此。曰:“捧览来问,抚
爱过深,儿女之情,悲喜交集。兼惠花胜一合,口脂五寸,致耀首膏唇之饰。虽荷
殊恩,谁复为容?睹物增怀,但积悲叹耳。伏承使于京中就业,进修之道,固在便
安。但恨僻陋之人,永以遐弃,命也如此,知复何言?自去秋已来,常忽忽如有所
失,于喧哗之下,或勉为语笑,闲宵自处,无不泪零。乃至梦寝之间,亦多感咽。
离忧之思,绸缪缱绻,暂若寻常;幽会未终,惊魂已断。虽半衾如暖,而思之甚
遥。一昨拜辞,倏逾旧岁。长安行乐之地,触绪牵情,何幸不忘幽微,眷念无尽
鄙薄之志,无以奉酬。至于终始之盟,则固不忒。鄙昔中表相因,或同宴处,婢仆
见诱,遂致私诚,儿女之心,不能自固。君子有援琴之挑,鄙人无投梭之拒。及荐
寝席,义盛意深,愚陋之情,永谓终托。岂期既见君子,而不能定情,致有自献之
羞,不复明侍巾帻。没身永恨,含叹何言?倘仁人用心,俯遂幽眇;虽死之日,犹
生之年。如或达士略情,舍小从大,以先配为丑行,以要盟为可欺。则当骨化形
销,丹诚不泯;因风委露,犹托清尘。存没之诚,言尽于此;临纸呜咽,情不能
申。千万珍重!珍重千万!玉环一枚,是儿婴年所弄,寄充君子下体所佩。玉取其
坚润不渝,环取其终使不绝。兼乱丝一P,文竹茶碾子一枚。此数物不足见珍,意
者欲君子如玉之真,弊志如环不解,泪痕在竹,愁绪萦丝,因物达情,永以为好
耳。心迩身遐,拜会无期,幽愤所钟,千里神合。千万珍重!春风多厉,强饭为
嘉。慎言自保,无以鄙为深念。”张生发其书于所知,由是时人多闻之。所善杨巨
源好属词,因为赋《崔娘诗》一绝云:“清润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销初。风流
才子多春思,肠断萧娘一纸书。”河南元稹,亦续生《会真诗》三十韵。诗曰。微
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胧。龙吹过庭竹,鸾歌拂井桐。罗
绡垂薄雾,环响轻风。绛节随金母,云心捧玉童。更深人悄悄,晨会雨鳌V
莹光文履,花明隐绣龙。瑶钗行彩凤,罗帔掩丹虹。言自瑶华浦,将朝碧玉宫。因
游洛城北,偶向宋家东。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转
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气
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佣移腕,多娇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方
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恨,缱绻意难终。慢脸含愁态,芳词誓素衷。赠
环明运合,留结表心同。啼粉流宵镜,残灯远暗虫。华光犹苒苒,旭日渐瞳瞳。乘
鹜还归洛,吹箫亦上嵩。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幂幂临塘草,飘飘思渚蓬。素
琴鸣怨鹤,清汉望归鸿。海阔诚难渡,天高不易冲。行云无处所,萧史在楼中。张
之友闻之者,莫不耸异之,然而张志亦绝矣。稹特与张厚,因征其词。张曰:“大
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
不为雨,为蛟为螭,吾不知其所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
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J笑。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
是用忍情。”于时坐者皆为深叹。后岁余,崔已委身于人,张亦有所娶。适经所
居,乃因其夫言于崔,求以外兄见。夫语之,而崔终不为出。张怨念之诚,动于颜
色,崔知之,潜赋一章词曰:“自从消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不为旁人羞不
起,为郎憔悴却羞郎。”竟不之见。后数日,张生将行,又赋一章以谢绝云:“弃
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自是绝不复知矣。时人多许
张为善补过者。予常与朋会之中,往往及此意者,夫使知者不为,为之者不惑。贞
元岁九月,执事李公垂,宿于予靖安里第,语及于是。公垂卓然称异,遂为《莺莺
歌》以传之。崔氏小名莺莺,公垂以命篇。
唐代贞元年间,有位张生,他性格温和而富于感情,风度潇洒,容貌漂亮,意志坚
强,脾气孤僻。凡是不合于礼的事情,就别想让他去做。有时跟朋友一起出去游览
饮宴,在那杂乱纷扰的地方,别人都吵闹起哄,没完没了,好像都怕表现不出自
己,因而个个争先恐后,而张生只表面上逢场做戏般敷衍着。他从不参与始终保持
稳重。虽然已是二十三岁了,还没有真正接近过女色。与他接近的人便去问他,他
表示歉意后说:“登徒子不是好色的人,却留下了不好的品行。我倒是喜欢美丽的
女子,却总也没让我碰上。为什么这样说呢?大凡出众的美女,我未尝不留心,凭
这可以知道我不是没有感情的人。”问他的人这才了解张生。过了不久,张生到蒲
州游览。蒲州的东面十多里处,有个庙宇名叫普救寺,张生就寄住在里面。当时正
好有个崔家寡妇,将要回长安,路过蒲州,也暂住在这个寺庙中。崔家寡妇是郑家
的女儿,张生的母亲也姓郑,论起亲戚,算是另一支派的姨母。这一年,浑{死在
蒲州,有宦官丁文雅,不会带兵,军人趁着办丧事进行骚扰,大肆抢劫蒲州人。崔
家财产很多,又有很多奴仆,旅途暂住此处,不免惊慌害怕,不知依靠谁。在此以
前张生跟蒲州将领那些人有交情,就托他们求官吏保护崔家,因此崔家没遭到兵
灾。过了十几天,廉使杜确奉皇帝之命来主持军务,向军队下了命令,军队从此才
安定下来。郑姨母非常感激张生的恩德,于是大摆酒席款待张生。在堂屋的正中举
行宴饮,又对张生说:“我是个寡妇,带着孩子,不幸正赶上军队大乱,实在是无
法保住生命,弱小的儿子年幼的女儿,都是亏你给了他们再次生命,怎么可以跟平
常的恩德一样看待呢?现在让他们以对待仁兄的礼节拜见你,希望以此报答你的恩
情。”便叫她的儿子拜见。儿子叫欢郎,大约十多岁,容貌漂亮。接着叫她女儿拜
见:“出来拜见你仁兄,是仁兄救了你。”过了好久未出来,推说有病。郑姨生气
地说:“是你张兄保住了你的命,不然的话,你就被抢走,还讲究什么远离避嫌
呢?”过了好久她才出来。穿着平常的衣服,面貌丰润,没加新鲜的装饰,环形的
发髻下垂到眉旁,两腮飞红,面色艳丽与众不同,光彩焕发,非常动人。张生非常
惊讶她的美貌急忙跟她见礼,之后她坐到了郑姨的身旁。因为是郑姨强迫她出见
的,因而眼光斜着注视别处,显出很不情愿的样子,身体好像支持不住似的。张生
问她年龄,郑姨说:“现在的皇上甲子那年的七月生,到贞元庚辰年,今年十七岁
了。”张生慢慢地用话开导引逗,但郑的女儿根本不回答。宴会结束了只好作罢。
张生从此念念不忘,心情再也不能平静,想向她表白自己的感情,却没有机会。崔
氏女的丫环叫红娘,张生私下里多次向她叩头作揖,趁机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丫环
果然吓坏了,很害羞地跑了,张生很后悔。第二天,丫环又来了,张生羞愧地道
歉,不再说相求的事。丫环于是对张生说:“你的话,我不敢转达,也不敢泄露,
然而崔家的内外亲戚你是了解的,为什么不凭着你对她家的恩情向他们求婚呢?”
张生说:“我从孩童时候起,性情就不随便附合。有时和妇女们在一起,也不曾看
过谁。当年不肯做的事,如今到底还是在习惯上做不来。昨天在宴会上,我几乎不
控制自己。这几天来,走路忘了到什么地方去,吃饭也感觉不出饱还是没饱。恐怕
过不了早晚,我就会因相思而死了。如果通过媒人去娶亲,又要‘纳采’,又要
‘问名’,手续多得很,少说也得三四个月,那时恐我也就不会在人世了。你说我
该咋办呢?”丫环说:“崔小姐正派谨慎很注意保护自己,即使所尊敬的人也不能
用不正经的话去触犯她。奴才的主意,就更难使她接受。然而她很会写文章,常常
思考推敲文章写法,怨恨“思的情形常持续很久。您可以试探地做些情诗来打动
她,否则,是没有别的门路了。”张生非常高兴,马上做了两首诗交给了红娘。当
天晚上,红娘又来了,拿着彩信纸交给张生说:“这是崔小姐让我交给你的。”看
那篇诗的题目是《明月三五夜》,那诗写道:“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
影动,疑是玉人来。”张也微微地明白了诗的含义,当天晚上,是二月十四日。崔
莺莺住房的东面有一棵杏花树,攀上它可以越过墙。阴历十五的晚上,张生于是把
那棵树当作梯子爬过墙去。到了西厢房,一看,门果然半开着,红娘躺在床上,张
生很吃惊。红娘十分害怕,说:“你怎么来了?”张生对她说:“崔小姐的信中召
我来的,你替我通报一下。”不一会儿,红娘又来了,连声说:“来了!来了!”
张生又高兴又害怕,以为一定会成功。等到崔小姐到了,就看她穿戴整齐,表情严
肃,大声数落张生说:“哥哥恩德,救了我们全家,这是够大的恩了,因此我的母
亲把幼弱的子女托付给你,为什么叫不懂事的丫环,送来了淫乱放荡词?开始是保
护别人免受兵乱,这是义,最终乘危要挟来索取,这是以乱换乱,二者相差无几。
假如不说破,就是保护别人的欺骗虚伪行为,是不义;向母亲说明这件事呢,就辜
负了人家的恩惠,不吉祥;想让婢女转告又怕不能表达我的真实的心意。因此借用
短小的诗章,愿意自己说明,又怕哥哥有顾虑,所以使用了旁敲侧击的语言,以便
使你一定来到。如果不合乎礼的举动,能不心里有愧吗?只希望用礼约束自己,不
要陷入淫乱的泥潭。”说完,马上就走了。张生愣了老半天,不知道怎样才好,只
好又翻过墙回去了,于是彻底绝望。一连几个晚上,张生都靠近窗户睡觉,忽然有
人叫醒了他。张生惊恐地坐了起来,原来是红娘抱着被子带着枕头来了,安慰张生
说:“来了!来了!还睡觉干什么?”把枕头并排起来,把被子搭在一起,然后就
走了。张生擦了擦眼睛,端正地坐着等了半天,疑心是在做梦,但是还是打扮得整
整齐齐,恭恭敬敬地等待着。不长时间红娘就扶着崔莺莺来了。来了后崔莺莺显得
妖美羞涩,和顺美丽,力气好像支持不了肢体,跟从前的端庄完全不一样。那晚上
是十八日,斜挂在天上的月亮非常皎洁,静静的月光照亮了半床。张生不禁飘飘
然,简直疑心是神仙下凡,不认为是从人间来的。过了一段时间,寺里的钟响了,
天要亮了。红娘催促快走,崔小姐娇滴滴地哭泣,声音委婉。红娘又扶着走了。整
个晚上莺莺没说一句话。张生在天蒙蒙亮时就起床了,自己怀疑地说:“难道这是
做梦吗?”等到天亮了,看到化妆品的痕迹还留在臂上,香气还留在衣服上,在床
褥上的泪痕还微微发亮、晶莹。这以后十几天,关于莺莺的消息一点也没有。张生
就作《会真诗》三十韵,还没作完,红娘来了,于是交给了她,让送给崔莺莺。从
此莺莺又允许了,早上偷偷地出去,晚上偷偷地进来,一块儿安寝在以前所说的
“西厢”那地方,几乎一个月。张生常问郑姨的态度,莺莺就说:“我没有办法告
诉她。”张生便想去跟她当面谈谈,促成这件事。不久,张生将去长安,先把情况
告诉崔莺莺。崔莺莺仿佛没有为难的话,然而忧愁埋怨的表情令人动心。将要走的
第二天晚上,莺莺没有来。张生于是向西走了。过了几个月,张生又来到蒲州,跟
崔莺莺又聚会了几个月。崔莺莺字写得很好,还善于写文章,张生再三向她索要,
但始终没见到她的字和文章。张生常常自己用文章挑逗,崔莺莺也不大看。大体上
讲崔莺莺超过众人,技艺达到极高的程度,而表面上好像不懂;言谈敏捷雄辩,却
很少应酬;对张生情意深厚,然而却未用话表达出来;经常忧愁羡慕隐微深邃,却
常像无知无识的样子;喜怒的表情,很少显现于外表。有一天夜晚。独自弹琴,心
情忧愁,弹奏的曲子很伤感。张生偷偷地听到了,请求她再弹奏一次,却始终没弹
奏,因此张生更猜不透她的心事。不久张生考试的日子到了,又该到西边去。临走
的晚上,张生不再诉说自己的心情,而在崔莺莺面前忧愁叹息。崔莺莺已暗暗知道
将要分别了,因而态度恭敬,声音柔和,慢慢地对张生说:“你起先是玩弄,最后
是丢弃,你当然是妥当的,我不敢怨恨。一定要你玩弄了我,又由你最终娶我,那
是你的恩惠。就连山盟海誓,也有到头的时候,你又何必对这次的离去有这么多感
触呢?然而你既然不高兴,我也没有什么安慰你的。你常说我擅长弹琴,我从前害
羞,办不到。现在你将早走了,让我弹琴,就满足您的意愿。”于是她开始弹琴,
弹的是《霓裳羽衣曲》序,还没弹几声,发出的悲哀的声音又怨又乱,不再知道弹
的是什么曲子,身边的人听了哭了起来,崔莺莺也突然停止了演奏,扔下了琴,泪
流满面;急步回到了母亲处,再没有来。第二天早上张生出发了。第二年,张生没
有考中,便留在长安,于是写给崔莺莺一封信,要她把事情看开些。崔莺莺的回
信,粗略地记载于此,信中说:“捧读来信,知道你对我感情很深厚。男女之情的
流露,使我悲喜交集。又送我一盒花胜,五寸口脂。你送我这些是想使头发增彩,
使嘴唇润泽,虽然承受特殊的恩惠,但打扮了又给谁看呢?看到这些东西更增加了
想念,这些东西更使悲伤叹息越来越多罢了。你既接受了到京城参加考试的任务,
而进身的途径,就应该在长安安下心来。只遗憾怪僻浅陋的我,因为路远而被丢弃
在这里。是我的命该如此,还能说什么呢?从去年秋天以来,常常精神恍惚,像失
掉了什么。在喧闹的场合,有时勉强说笑,而在清闲的夜晚自己独处时,怎能不偷
偷流泪。甚至在睡梦当中,也常感叹呜咽。想到离别忧愁又缠绵,真觉得我们相处
的时间太短,虽然很短可又很不平常。秘密相会没有结束,好梦突然中断了。虽然
被子的一半还使人感到温暖,但想念你更多更远。好象昨天才分别,可是转眼就过
去一年了。长安是个行乐的地方,不知是什么牵动了你的思绪,还想着我这个微不
足道的人。可是我却想念你没有边没有沿,只是我低下卑微的头,无法向你答谢什
么。至于我们的山盟海誓,我从来没有改变。我从前跟你以表亲关系相接触,有时
一同宴饮相处。是婢女引诱我,于是就在私下与你诚心。青春男女的心不能自我控
制,你有时借听琴来挑逗我,我没有象投梭那样的拒绝。等到与你同居,情义很
浓,感情很深,我愚蠢浅薄的心,认为终身有了依靠。哪里想到见了您以后,却不
能成婚!以致给我造成了的羞耻,不再有光明正大的做妻子的机会。这是死后也会
遗憾的事情,我只能心中叹息,还能说什么呢?如果仁义的人肯尽心尽力,体贴我
的苦衷,因而委屈地成全婚事,那么即使我死去了,也会像活着的时候那样高兴。
或许是通达的人,把一切事情都看得很随便,忽略小的方面,而只看大的方面,把
婚前结合看作丑行,把胁迫订的盟约看作可要挟的条件,那么我形体虽然消失,但
诚心也不会泯灭。凭着风借着露,我的灵魂还会跟在你的身边。我生死的诚心,全
表达在这信上面了。面对信纸我泣不成声,感情也觉得抒发不出来。只是希望你千
万爱惜自己,千万爱惜自己。玉环一枚是我婴儿时带过的,寄去权充您佩带的东
西。‘玉’取它的坚固润泽不改变。‘环’取它的始终不断;加上头发一缕,文竹
茶碾子一枚。这几种东西并不值得被看重,我的意思不过是想让您如玉般真诚,也
表示我的志向如环那样不能解开。泪痕落到了竹子上,愁闷的情绪像缠绕的丝。借
物表达情意,永远成为相好。心近身远,相会没有机会了。内心的忧郁也许会与你
千里相会合。请你千万爱惜保护自己。不要把我老放在心上。”张生把她的信给好
朋友看了,由此当时有很多人知道了这事。张生的好友杨巨源好写诗填词,他就把
这事作了一首《崔娘》绝句诗:“清润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销初。风流才子多
春思,肠断萧娘一纸书。”河南的元稹亦接着张生的会真诗又作才三十韵。诗写
道:微微的月光透过窗棂与帘子照入室内,天空也被月色映得有些明亮。在月光之
下遥远的天空显得模糊,低处的树木也略露出青翠的颜色。风吹拂着院中的竹子,
声如龙吟,鸾鸟的歌声穿过了井旁的桐树。罗绡飘曳像薄雾,身上佩带的玉饰在轻
风中发出响声。仪仗随着‘西王母’,云中托着‘玉童’。夜晚人静无声,早晨相
会时却下着JJ细雨。绣鞋上嵌着珠玉一类的饰物,光闪闪的,并绣有不明显的龙
形花纹。行走时头上的凤形首饰颤动着,罗做的披肩胜过红色的虹霓。从‘瑶华
浦’去到‘碧玉宫’。因到洛城北面游览,偶然的机会遇见了‘宋玉的东邻女’。
调戏时,开头还微微拒绝,实际上心中已默许。低头时像蝉翼似的发髻微微颤动,
回来的时候,脚上落了一层灰尘。转过脸来如花之美,如雪之白,上床抱着丝绸被
子。像鸳鸯那样脖子相贴舞动,又像翡翠鸟那样聚在一起欢乐。眉上的黛色因羞涩
而聚向一边,嘴唇上的红色因温暖已融化。呼出的气像兰花的蕊那样香,皮肤滋
润,美好的肌肉很丰满。没有力气懒得移动手腕,呈现多种娇态,喜欢缩着身子。
流出的汗聚成了一串串汗珠,头发散乱,呈现闪闪绿色。正为千载难逢的相会高
兴,却突然听见已到五更。恋恋不舍时产生遗憾,情意缠绵难以结束。懒洋洋的脸
色露出忧愁的神态,用美丽的语言发誓,说出了肺腑之言。赠送玉环表明命运永远
相合。留下同心结象征两心相同。夜晚照镜梳妆,眼泪把脸上的粉都冲掉了,昏暗
的灯火下,听得到远处虫子鸣叫的声音。化妆后依然光彩很鲜明,而早晨的太阳也
渐渐出来了。乘着野鸭回归洛水,吹箫的人也登上了嵩山。衣服上像沾上了麝香,
枕头上滑腻腻还留有红色。密密的塘边上的草,轻轻飘飞就像沙洲的蓬草。弹奏素
琴像鹤,仰望天上盼鸿雁归来。大海宽阔难以飞渡,天高,也难飞。像朝为行云的
巫山神女一样没有固定处所。只有萧史一个人留在楼中(弄玉已经不知何住)”张
生的朋友听到这事的,没有不感到惊异的,然而张生的念头断了。元稹与张生特别
有交情,便问他关于这事的想法。张生说:“大凡上天差遣的特出的东西,不祸害
他自己,一定祸害别人。假使崔莺莺遇到富贵的人,凭借宠爱,能不做风流韵事,
成为潜于深渊的蛟龙,,我就不能预测她会变成什么。以前殷朝的纣王,周代的周
幽王,拥有百万户口的国家,那势力是很强大的。然而一个女子就使它垮台了,军
队崩溃,自身被杀,至今被天下耻笑。我的德行难以胜过怪异不祥的东西,只有克
服自己的感情,跟她断绝关系。”当时在座的人都为此深深感叹。以后一年多,崔
莺莺嫁给了别人,张生也娶了亲。一次张生恰好经过崔莺莺住的地方,就通过崔的
丈夫转告崔莺莺,要求以表兄的身份相见。丈夫告诉了崔莺莺。可是崔莺莺始终也
没出来。张生怨恨思念的诚意,在脸色上表现得很明显。崔莺莺知道后,暗地里写
了一首诗:“自从消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
郎。”最后也未见张生。后来又过了几天,张生将要走了,崔莺莺又写了一篇断绝
关系的诗:“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从此以后彻
底断绝了音信。当时的人大多赞许张生是善于弥补过失的人。我常在朋友聚会时,
谈到这个意思,是为了让那些明智的人不作这样的事;做这样事的人不被迷惑。贞
元年九月,朋友李公佐,留宿在我们靖安里住宅里,我谈起了这件事。李公佐觉得
这件事非常出奇,连连称道。于是我便作了《莺莺歌》来传播这件事。崔氏小名叫
莺莺,公佐就以此为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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