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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风天地行》第一卷&青蘋之末6
  ●刀起腥风
  丁乞儿走到很远的地方,觉得师父看不到他了,便把玉壶放下,爬到一棵松树上,远远地看着风无骸与玉无心。只见二人已拔出刀来,心里不免紧张。却见二人并不交手,心中纳罕。许久后,又见二人各向空中一挥刀,便把刀放下。丁乞儿又看了片刻,见二人再不动手,心道二人已经比完,方才放心,下了树,拿了壶,下山去了。
  丁乞儿在上山时似乎看见一处清泉,此时便拿壶寻去。路上很静,只有他一个人走着。丁乞儿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到得泉边,丁乞儿将壶放入水中,只觉水已凉得彻骨。壶中的残茶浮了出来,旋了几圈,渐渐沉到泉底去了。泉水注满了玉壶,丁乞儿将壶举起,对着月光,玉壶与水却如一块泛着冷光的冰。丁乞儿见水已灌满,便拿了玉壶向回走去。由于拿了壶水,上山时更为艰难。丁乞儿手脚并用,等到爬上山,已出了一身汗。到了山顶,丁乞儿远远便看到两位师父仍坐在原处。到了二位师父近前,丁乞儿高兴地叫道:“师父,水来了。”
  但二位师父却没有应声。丁乞儿一面走一面又叫道:“玉师父,现在就倒水吧?”
  仍是一片寂静。丁乞儿走到两位师父面前,却见两位师父都闭着眼睛。丁乞儿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急再叫时,却仍毫无回应。丁乞儿便去拉风无骸,却觉触手冰凉,心中一惊,竟跌坐到地上。丁乞儿不由大哭,急去拉玉无心时,玉无心也已冰凉。丁乞儿一时不知所措,只是一味地哭。哭了许久,知道再哭也无用,想起先做的是要埋葬师父。丁乞儿不由想起父亲去世时的情境,以后世上又只剩他一人了。
  丁乞儿擦干眼泪,看了看周围,四周都是石头。丁乞儿跑到远处的松林中,才找到可以埋葬两位师父的地方。丁乞儿又跑回去,将风无骸往林中背。途中歇了几歇,待背到时,已累得浑身酸软。丁乞儿歇了一会儿,便又鼓足力站起身来,走过去去背玉无心。玉无心虽比风无骸轻,但丁乞儿已是十分劳累,背得更加吃力。背到后,丁乞儿整个人都瘫倒在地,再也不想起来。歇了许久,丁乞儿方才缓了过来,强打精神,拿了二人的刀,在地上挖出两个大坑,又在坑内铺上厚厚的松针,方才将两位师父放入其中。丁乞儿又将二人的刀放到各人身旁,又铺上松针,用土埋上。丁乞儿颓然坐在两座坟前,哭一会儿,愣一会儿,不知什么时候便趴在地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丁乞儿坐起身来,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待看到两座坟,昨晚的事情才渐渐浮现出来。丁乞儿想起风无骸对自己的照顾,不由又哭了一通。哭完后,他站起身来,向昨晚两位师父比武的地方望去,只看到一个玉壶和两个玉杯。丁乞儿忽想起玉无心交待的事情,便走过去将玉壶玉杯拿来,坐到坟前,将一个玉杯倒满水,然后按玉无心的交待,将水在两个杯中倒来倒去。谁知倒得略急了些,水便溅出了几滴。丁乞儿想起了玉无心的话,便将杯满上,从头再来。这一次他倒得慢了些,但时间一长,便耐不住性子,不由倒得快了,水又溅了出来。“小心些!”丁乞儿对自己说。他又将水倒满,重新开始。这一次丁乞儿更加小心,杯中的水越来越少,渐渐地只剩下小半杯。他心中高兴,觉得山上的小鸟叫得也很开心,谁料一不小心,水又溅了出来。
  丁乞儿心中生气,将杯中剩的水都泼到地上,赌气道:“不倒了。”过了一时,却又恨恨道:“我就不信我做不到。”
  丁乞儿又倒满一杯,接着倒水。谁知心里越急,越容易溅出来水。接连倒了几十次,却是越倒洒得越快。丁乞儿气急,埋怨道:“做这有什么用啊,不做了。”说着将杯也放到地上,转身走了。
  但走了几步,丁乞儿却又停住脚步,转身走了回来。“都已经答应玉师父了。”丁乞儿自语道。
  丁乞儿觉得有些肚饿,摸了摸身上,还有干粮,便吃了些,重又坐下倒水。水溅出几滴,他便将水全满。水再溅出,他便又将水倒满。丁乞儿全神贯注地盯着水的流动。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前只剩下了反复流下的水,水与玉杯的清泠的撞击声将他笼罩。有一段时间丁乞儿觉得双臂很酸,仿佛再也抬不起来。但他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倒水的念头,这一念头犹如眼前的流水一般绵绵不绝。双臂的酸痛渐渐消失,渐渐地变为麻木,渐渐地再无感觉。水的颜色逐渐发生改变,先是泛出了红红的霞光,红红的霞光渐又融入黑夜,之后浮出了青青的月色,流水的泠泠声在月色中显得更加清晰。丁乞儿沉浸在这水的流动之中,浑身说不出的畅快。他的身体仿佛成了空的,夜里的凉气在体内弥漫。丁乞儿感觉到清凉的月光从天上洒下,感觉到松树在夜色中静静伫立,甚至感觉到露珠正在草尖上逐渐地凝结。这些感觉并没有影响到丁乞儿倒水的举动,倒水的意识如绵延不绝的长河,而那些零星的感觉只如同河面的反光。丁乞儿感到有种东西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体内,他浑身开始变得暖烘烘的,不久却又开始发麻,发酸,发胀,发痒。但这些感觉都如水面上的浮光,依次消失了,只剩下那条河流在身体中不断地流动。一滴水映着清冷的月光从杯中滴下,没入另一只杯中。那一只玉杯又被丁乞儿举了起来,但再没有水落下。
  “啊——终于倒完了。”丁乞儿伸了个懒腰说。他看看天色,大概已到了下半夜。丁乞儿觉得乏得很,便躺在地上睡去。
  丁乞儿再醒来时,已近正午时分,肚子已是饿得紧,摸一摸怀中,干粮已经吃完。丁乞儿看到面前的两只空杯,心中很觉安慰。他将两个玉杯中都倒满泉水,又将玉壶放到两座坟墓之间,一边放了一个玉杯,说道:“风师父,玉师父,你们二人在天上也这么喝茶吧。喝茶就行了,别比武了。”
  说完丁乞儿又磕了三个头,起身后又看了几眼,终于下山去了。
  下山之后,丁乞儿不知自己要做什么。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在这一片灿烂的阳光中,却如同梦一般。丁乞儿恍恍惚惚地走了许久,直到看到一家卖炊饼的,方才觉出肚饿。摸一摸怀中,还有风无骸给他的铜钱。丁乞儿忽然意识到,风师父已经死了,再也不能教他了。
  丁乞儿买了两个炊饼吃着,鼻子觉得有些酸。两个炊饼吃完,丁乞儿对自己说:“还是回去吧。”
  几天后,丁乞儿回到了家乡。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丁乞儿不由地很高兴。
  熟悉的草,熟悉的树,熟悉的原野,熟悉的村庄。
  风中传来熟悉的短笛声,高高兴兴的,是二石吹的。
  丁乞儿心中便也高兴起来,忙顺着笛声找去。却见一棵大树底下,坐着三个孩子。丁乞儿忙叫起来:“豆子,二石,大冬瓜!”同时跑了过去。
  树下的三个孩子听到叫声,都扭头看了过来。二石将短笛放下,惊喜地站起身叫道:“是钉子!”
  三人迎着丁乞儿跑了过来。几个小伙伴久别重逢,自是十分高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去那了,钉子?这么久找不到你。”个子最低的豆子兴奋地问道。
  “咳!说出来你们也不信,我学武去了。”丁乞儿说,却又叹了口气。
  “咱们到那儿去慢慢说。”二石说,“你回来得真巧,我们正好找了好多好吃的。”
  大家边说边笑着走了过去。在大树下面,放着几个破碗,碗里盛着各种各样讨来或捡来的东西。“看,还有肉呢。”大冬瓜说,几个人便在碗旁坐下。“那次我偷了钱大坏人一只鸡,烧着吃了,可惜下大雨,没找着你们。”丁乞儿惋惜地说。
  大家都用手去抓东西吃,豆子却从腰间拔出两只一样长短一样粗细的树枝,当作筷子夹着吃。大冬瓜笑道:“大家看豆子,还用筷子呢。”
  二石、丁乞儿也跟着笑。豆子不服地说道:“用筷子怎么了?”
  二石摇头道:“豆子就是和咱们不一样,毕竟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豆子开始还点头,等到看到二石的表情,才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便将手中的筷子朝二石扔来,口中道:“着暗器!”二石急闪时,已被一支树枝击中胸口。二石装着倒地,大家都一阵大笑。
  笑完,豆子说:“以后我有钱了,就请你们去城里的酒楼吃饭,要一桌子菜,看你们再用手吃?”
  大家又一阵大笑。豆子忽然不笑了,惊恐地说:“独眼狗!”
  只见一人正晃着膀子向他们走来,正是独眼狗。大家急忙收起吃的东西,撒腿就跑。才跑不多远,豆子已被独眼狗赶上,一脚踹翻,按在地上狠揍,一面骂道:“小崽子,还敢跑!”
  豆子也不敢抵挡,用手抱了头大叫。二石和大冬瓜丢了手中饭碗,向独眼狗冲去。二石手中还拿了根打狗棍,抡起来便砸到独眼狗背上。独眼狗却不嫌疼,一脚把二石踢到一边。二石被踢得捂着肚子,站不起来。大冬瓜从后面搂住独眼狗,死不松手,却被独眼狗揪住一甩,甩出六尺多远。丁乞儿刚才跑得最快,这时才冲了回来。他捡起地上的打狗棍,便向独眼狗挥去。独眼狗却不放在心上,抬右臂一挡,只听“喀嚓”一声,打狗棍断为两截,独眼狗却抱着右臂疼得在地上打滚,嚎叫。丁乞儿拿着半截棍子仍是劈头盖脸地打去,独眼狗却惨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的胳膊断了!”
  丁乞儿双手拿着一截断棍,不由愣住,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一棍竟如此厉害。豆子等人这时都已起身围了过来,三人惊奇地看着丁乞儿,二石惊叹道:“钉子,你果然没白练,真厉害!”
  丁乞儿这才清醒过来,这是“迎风斩”,师父教给他的唯一的一招。双手执刀向前劈出,这简单的一招师父一直让他苦练了二十几天。
  豆子狠狠地用脚踢着独眼狗,一面恨恨地道:“叫你欺负人,叫你欺负人!”二石、大冬瓜也上去一齐踢,丁乞儿拿着断棍上前也打了几下,独眼狗蜷在地上疼得大叫。丁乞儿心中不忍,拦住三人道:“别打了。”二石他们也住了手,豆子直喊“痛快”。丁乞儿也觉得痛快,将手中断棍一扬,喝问独眼狗道:“你还敢不敢欺负人了?”豆子也喝问道:“对,你还敢不敢欺负我们了?”独眼狗忍着疼痛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大冬瓜说:“打死他算了,这家伙这么坏。”豆子也说道:“对,打死他。”丁乞儿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独眼狗,说道:“算了吧。”二石说道:“就怕他好了之后再打我们。”独眼狗忙道:“不会,不会。”二石道:“你说话算话?”独眼狗忙不迭地说:“算话,算话。”丁乞儿道:“不怕,他要再欺负人,我再把他的左胳膊也打断。”
  二石等人高兴道:“对,对。”四人一同笑着离开,丁乞儿却忽然停下,转身回去。独眼狗看着丁乞儿,惊恐道:“我真不敢了。”丁乞儿并不理会,把根断棍放到独眼狗的断臂下,又从身上撕下几缕布条为他缠上。丁乞儿在怀中仔细地掏了掏,身上还有三文钱,便都给了独眼狗,这才返身回来。
  豆子不由埋怨道:“饶了他就算了,还给他钱?”
  丁乞儿道:“他的胳膊断了,看病总要花钱。他和咱们一样,也是叫化子。”
  三人一听,也都点头,便一面走一面问丁乞儿这一段的经历,丁乞儿也兴奋地说着。却见对面走过来一群人,个个手执钢刀,四人不由住了口,慢慢地走。那群人走到近前,领头的一个中年人将手中长刀一摆,拦住他们,问道:“你们这儿可有个姓丁的小叫化?”
  丁乞儿还没开口,二石却抢先说道:“有哇,前些天我还见过他呢。”
  丁乞儿等人惊奇地看着二石,那人却追问道:“在哪?”
  二石却嬉皮笑脸地伸手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说?”
  那个中年人却一翻手腕,刀已架到二石的脖子上:“臭叫化子,还敢要挟老子。不说老子杀了你。”
  二石吓得脸都变了色,忙说道:“在那边的钱家庄,在那边的钱家庄。”
  中年人一声冷哼,将刀收回,带着众人走了。四人看着那群人离得远了,二石说:“亏得我脑子快,钉子,他们好像是找你的。”
  豆子颤声道:“这群人太凶了,咱们快跑吧。”
  正说话间,那群人到了独眼狗身旁。独眼狗已坐了起来,那中年人好像又问了独眼狗几句话,独眼狗狞笑着冲着丁乞儿一指。二石慌道:“不好,快跑。”
  四人回身便跑,谁知没跑出几步,却见那中年人已挡在了他们面前。四人大惊,那中年人手一挥,将二石一刀砍翻在地。丁乞儿急扑上看时,二石已没了气息,血溅了一地。丁乞儿血一下全涌到头顶,“呀”一声大叫,舍命扑上,却被那人用手一点,便摔倒在地,动弹不得。只听那中年人叫了一声:“张雄。”一个大个子便跑来将丁乞儿轻轻一提,夹在腋下。丁乞儿耳中又听得大冬瓜一声惨叫,接着只剩下豆子的哭声。丁乞儿心中悲愤,却又无可奈何,眼前只能看到晃来晃去的草地。过了一时,丁乞儿忽感天旋地转,倒在地上。又被扶着坐了起来,便看到了那个中年人,原来已来到一片树林中。
  那个中年人坐到对面问道:“你便是丁乞儿?”
  丁乞儿怒目而视,并不答话。张雄一巴掌打在丁乞儿头上,喝道:“快说,又没点你哑穴。”
  丁乞儿仍不说话。
  中年人又问:“你是风无骸的弟子?”
  丁乞儿只是怒目而视。
  中年人道:“风无骸的刀谱在哪?玉无心的刀谱在哪?”
  见丁乞儿仍不回话,中年人将刀拔出,放在丁乞儿颈上,冷冷道:“再不说,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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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纵论英雄    “二十七人中,有些乃名门子弟。长孙公子自不用多说。家传青霜剑法天下无双。年纪轻轻便与儒道二侠战成平手,英雄会上又败醉侠董临。以于某看来,长孙公子还可再进几步,夺得英雄会第一也未可知。”长孙宏笑道:“于大侠高看区区了。”  于寿春道:“哪里哪里,于某是平心而论。名门子弟中还有思断肠文约。姑苏文家家传相思剑法,看是柔弱,实则难挡。年纪虽轻,太湖一龙甄桓都曾败在他的剑下。英雄会上还击败了黄发怪客靳元寿。  “再有江南铁府的铁鹞子铁恭,江南铁府素以云鹞轻功、晴电枪法闻名江湖。铁公子年纪虽轻,一条链子枪使得已是出神入化,在江南颇负盛名。英雄会上曾击败丰城剑侠简凝之。”  夏侯西龙闻言,“嗤”了一声道:“击败丰城剑侠,也算不得什么。”  于寿春只作没听见,接着说道:“飞斧正孔康,出自九江孔家,其父孔回人称斧神,斧势雷霆万钧。孔康双斧之势不如其父,而精准过之。曾与百花宫宫主林宜交手,一飞斧断林宜步摇而于林宜无损。人谓其飞斧之技已胜郢人,故送美名飞斧正。”  夏侯西龙插言道:“孔康与那林宜是不是有些瓜葛?”旁边众人一听,更来了精神。长孙宏却微皱一皱眉。于寿春道:“确是有些瓜葛。说来话长。百花宫本是林卉所建,那林卉原是沈渊沈大侠的师妹。”众人一片哗然,纷纷道:“原来是北墨南沈的沈大侠。”于寿春接着说道:“不错。沈大侠与墨侠墨让齐名,是玉无名之后的武功最高的两位。”旁边有人感叹道:“于大侠真是博闻多识,我米小顺便住百花宫附近,对这些都不知晓。”夏侯西龙又插言道:“江湖传言沈大侠与林女侠也有一手,不知确否?”于寿春道:“感情之事,外人何以得知?不过当时江湖中人皆认为二人最为般配,谁料沈渊最后只娶一平凡女子。而林卉赴洞庭湖建百花宫,林卉最后嫁于另一师兄林明霁。林卉止有一女,便是林宜之母林荑。林卉还收有两名弟子,也都非同凡响:夏凌霜嫁于姑苏文家,生有一子便是文约;另一位嫁于孔回,便是孔康之母冬蕴玉。此三家来往密切,故而百花宫如今虽只剩林宜一人,却仍是无人敢惹。”  夏侯西龙道:“据说那林卉脾气甚大,沈大侠或许便是因此而退避三舍吧。”  周围一片笑声。米小顺说道:“她的两位徒弟也是厉害得很。不过找的二人却都是好脾气。生的两个孩子也都是好脾气,只有那林宜是他外祖母带大的,厉害得很。”旁边一些人听了便道:“确是如此。”  夏侯西龙道:“听说那林宜美艳动人,此次却未前来,无缘一睹芳容。不过列名英雄榜的那三个女子也都美艳异常。于大侠可知她们的来历?”  于寿春道:“这个于某倒还知道。来头最大的当数毒蝎子葛凤。她是五毒教双凤之一,而且风头要在另一凤林凤之上。使一对双钩,用毒功夫令人防不胜防。飞天魔女叶胜男,本是江南铁琵琶叶统之女。叶统为其族兄乾坤含元叶金星等人所害,残了双臂。携其女逃到敦煌。十数年后叶胜男重返江南,执一琵琶,杀叶金星后,又连杀昔日仇家四十三人。”  夏侯西龙咋舌道:“最毒莫过妇人心,果然如此。如此美貌却成了黑道,也太过可惜。”  于寿春哈哈笑道:“夏侯公子又在惜香怜玉。”  夏侯西龙笑道:“这两个女子,可是使人望而生畏。那红粉罗刹朱玉真据说颇解风月,江湖中人有不少都曾一亲芳泽。”  于寿春道:“或许如此,也未尽然。朱玉真便如她手中的红绫,看似香艳温柔,却能致人死地。青彪寨主周伦,先是被她所惑,后又被她所杀。却比那飞天魔女强些,并没有杀光那一寨人,只抢去了周伦的一对猫儿眼。”  夏侯西龙倒抽口冷气道:“如此说来,此三个女子还是不要碰的好。”  于寿春道:“那是自然。”于寿春见夏侯西龙嗒然若失,心中暗自一笑,接着言道:“三十二人中,有些是成名多年的人物。江陵飞索门梁攸,曾凭手中接天索与凌步踏清虚的轻功飞跃十丈长的峡谷,故被人称为‘一索渡虚空’,索命索法也甚难防。此次英雄会上击败了玄明剑派的郗越。一伞蔽四方苏庐,师从如意伞卢世明,手中如意宝伞,攻守兼备。为人豪侠仗义,颇有古道热肠。曾率众击破温柔宫,杀温柔宫宫主文苗。英雄会上击败了齐剑邹瑱。崂山温岳,师从其父隐剑温昊。手中一柄琉璃剑如上古名剑承影,有影无形。温岳曾凭此剑杀掉十恶不赦孙研,英雄会上击败幻影棍郑安。温岳杀人时也道‘得罪’,故被人称为‘口蜜腹剑’。太白剑客周潭,居于太白山,乃太白剑派传人。手中步光剑剑长五尺,武林罕见。”  夏侯西龙冷笑道:“在下只听说步光剑是越国献于吴王夫差的名剑,却从未听说步光剑剑长五尺。”  于寿春道:“此非越国之步光,而是晋怀帝所铸步光。”  夏侯西龙不由语塞,却又追问道:“剑长五尺,如何使得?”  于寿春道:“据于某所知,荆楚之地一剑扬波郦长风,所使之剑也近五尺。”  米小顺叫道:“不错不错,郦大侠就是我们那儿的,的确用这么长的剑,我亲眼见过。”  于寿春却不理他,接着道:“另有淮北快刀斩马陈长统,所使斩马刀,依宋神宗时古制,长三尺余,镡长尺余,也较他刀为长。三样长器,各有一套独特使法。”  夏侯西龙闻言悻悻。于寿春心中暗自冷笑,却又道: “威风大棍段谦,手中一条大棍,上雕金龙。出身嵖岈山威风大棍门。出道多年,未曾一败。曾击败过戚佑、赛典韦韦昌等人。”  夏侯西龙哂道:“都是些名头不大的人物。”  于寿春一笑道:“若论名头大,当属独脚大盗任通,手执一柄铁签,人称死签。腾蛟剑林青宽、双剑仙黎嘲风、长刀屠一方丁炯、白面黑手呼延栋皆死于其死签下。”  夏侯西龙哂道:“此等黑道人物,也来英雄会上凑数。”  于寿春哈哈笑道:“此时咱们只论武功,不说黑白。若只说白道,便要少好几人了。”  长孙宏此时道:“黑道人物,也须知晓,还请于大侠一说究竟。”  于寿春哈哈一笑,接着说道:“还有无面黑煞邓世魁,乃是混世黑煞邯郸无忌的弟子。所练武功为黑煞手,曾杀人欲横流司马裕、怒蟒鞭王不嗔等,英雄会上还打死一剑封喉萧迪。另有招魂使者甘骇,使招魂幡,招数怪异。师从招魂令令主纪循。后纪循被双刀令令主吴义庆所杀,甘骇流落江湖,后改投燕山鬼王,共同占据燕山。曾杀燕山四皓之一的银髯翁翁超,英雄会上杀辽西独行客东郭啸风。还有独眼丐侯放,乃是公孙度的徒弟,所练七残手直逼当年的公孙度。曾杀赫氏双雄、遮魂手穆沛,英雄会上败云中鹤铁观平。千里勾魂崔播,使一对虎头钩,据说曾受过其师伯天煞辛青指点。年轻时与五行刀戴训有仇,追杀一千余里,在紫微宫附近将其杀死,故而人称其为‘千里勾魂’。咱们方才所见的陆元超便败在他的钩下。”  长孙宏问道:“久闻此几人都是嗜杀之徒,不知确否?”  于寿春踌躇片刻,却又道:“身处江湖,哪能避过杀戮?有些黑道人物杀人并不算多,但一念之差,便入黑道。如千命阎王慕容翰,本也是白道弟子,其师乃是七纵枪传人杨寅。只因其师妹嫁于其师伯枪霸韩逵之子,却又死于韩家。杨寅不曾追究,慕容翰却杀了韩逵之子。韩逵上门问罪,慕容翰却不听杨寅让其服罪之言,杨寅被气身亡。慕容翰与韩逵大战三日三夜,全身枪伤八十二处,却最终杀掉韩逵。”  夏侯西龙愤愤道:“气死师父,杀死师伯,什么坏事还做不出来。只此一事,天下人便该唾骂。”  于寿春道:“更有甚者,鬼笛常仪,不仅杀其师兄师妹,还杀其师袁无悲。其武器为精钢打就的骨状长笛,幽魂步也是诡异异常。”  夏侯西龙冷笑道:“装神弄鬼,可见甘入魔道。那袁无悲虽刻薄得很,也算黑道人物,但常仪欺师灭祖,如今黑白两道都容他不得。”  于寿春笑了笑道:“若说杀的人多,还属杜矩。杜矩师承独臂剑卞伤,学得一激剑法,却以杀手为业。广聚庄庄主霍敬,乌铁掌龙孝凌,黑鹰涧皇甫嵩等数十名高手都是死于他的剑下。”  夏侯西龙道:“无人不杀仲连坤也是死于其剑下。”  于寿春道:“应该不是。杜矩杀人,必有报酬,而且从不讳言。杜矩出道至今,从未失手,人称当今第一杀手,确不为过。”  长孙宏叹道:“江湖杀手,也代有其人。”  于寿春兴致勃勃道:“不错。西门杀后,天下第一杀手当属单刀追魂东方一刀。东方一刀之后,又有杜矩。冥月十煞之后,又有余山五杀。”  长孙宏插言道:“其余几人如何?”  于寿春道:“冷面天君刁哲,各位当不陌生。师承独手插天范蒲城,擅插天指。现跟随金钱帮帮主金渊。曾杀搅局的怒侠魏章,英雄会上击败岭南双侠之一殷元箴。鬼难拿阮侃,其师父是神偷章兴。翻墙上房、撬门别锁所用之匕首、飞抓,皆为兵器。来去如意功学得最好,打不过时便逃走,无人可奈何他,故而人称‘鬼难拿’。此次英雄会上居然击败青城四剑之首的秦烽,令人惊诧。”  夏侯西龙道:“秦烽与阮侃本都掉下擂台,不过那阮侃靠飞抓重又飞回罢了。”  于寿春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此等人偏有些小花招。如此说来,穷开心乐天赢青城四剑中的吕元锦,倒是光明正大。穷开心乐天本是个叫化。手中持一根竹竿,自称十年不断。人问其武功名称,便答以‘随意’二字。无中生有傅毅,当属洛阳飞刀门。”  驼背之人忙道:“原来那刺虎帮二当家柴玉郎,也出自洛阳飞刀门下。“  于寿春呵呵一笑道:“虽源一门,非出一支。洛阳飞刀门与龙潭庄一战后,师兄弟便生龃龉,所余七人分道扬镳。只是洛阳飞刀门虽散落江湖,却如满地碎金,各处均有杰出之人。唐家出自本支,无臂可攘平叟出自漠外一支,柴玉郎出自中原一支,傅毅却出自入蜀一支。入蜀一支并不单用飞刀,所用暗器最为繁杂。傅毅还曾从师幻术奇人,所用暗器都不知佩于何处,却随手便有,让人更难防范。出道不久,在蜀中名头却已很响,曾败峨眉三杰,此次英雄会上击败了湖底龙金源。啸风狼韦进,所使兵器为狼牙棒。当是塞外奇侠荀若思的弟子,曾击杀大漠强人头目铁骑黄云,英雄会上击败岭南双侠之程永嘉。黑碣岛岛主彭一民。手中鱼鳞剑,家传观海剑法,从未涉足江湖。但六十年前其祖彭顺曾打遍大江南北,后被玉无名击败,可见彭家的厉害。此次英雄会上击败青城四剑中的严浦。铁拐流星祖峻,左手卜字拐,师从武横;右手流星锤,师从鲁清。武鲁二人皆是无名之辈,祖峻初也不为江湖所知,后阴九龄阴教主亲去相访,又逢人必说祖峻,方才名声渐隆。”  夏侯西龙道:“江流江大侠也曾亲访沈琛于陋巷。但那沈琛乃是沈渊沈大侠之孙,久为人忘。江大侠相访,沈琛重为世人得知,而江大侠也有尊贤之名。而祖峻只是一寻常人物,阴教主也屈己亲访,怕是什么也得不到。”  于寿春道:“夏侯公子所说不无道理。沈琛沈公子初为江大侠所邀,便有人于席间问沈公子有何德何能,竟让江大侠尊为上宾。沈公子只答一句,‘止两袖清风,一怀明月’,一座皆惊。如今江湖四公子谁人不知?而祖峻既无隽言,也无可言之事。”  长孙宏却道:“二位所言似有不妥。朱亥止是一市井屠者,而信陵君亲数存之,终有大用。可见不应以地位定人高下。”  夏侯西龙反驳道:“如此说来,要以武功定高下了?”  长孙宏一笑,尚未开言,于寿春微笑道:“英雄会上,自只以武功定高下。”  那位驼背之人插言道:“于大侠,以你来看,谁能夺得此次天下第一?”  于寿春并不回答,却哈哈笑道:“各位如何看?”  夏侯西龙道:“胜在下的丁正风,如是天下第四刀的弟子,谁可比得?当是他拿英雄会第一了。”  米小顺叫道:“还是那韦进最厉害,看那对狼牙棒有多重。或者便是祖峻,不过用的流星锤那么大,不知是不是空心。”  驼背的那人道:“应是无中生有傅毅。一出手便是满天的暗器,怎么抵挡?又有蜀中名侠郁文庆的照顾。”  又有人道:“武人最怕文相,别看文约文弱,说不定偏他得第一。”  众人议论纷纷,乱作一团。米小顺却又叫道:“各位不要乱了,听于大侠如何说。”  众人果然静了下来,都看着于寿春。于寿春却问长孙宏道:“长孙公子有何高见?”  长孙宏道:“区区也不甚了了,正欲听于大侠妙评。”  于寿春这才转过身来,捋一捋长髯,缓缓说道:“品评武功,不可拘泥于一招一式,要看武功的意境。试看前世之绝世高手,如玉无名、墨让、沈渊、玉无心,风无骸,哪一个是靠死打硬拼出名?须要悟得武中之道,方才能无敌于天下。”  众人听得发呆,驼背之人问道:“于大侠,什么是道?”  于寿春叹一口气,道:“如能说出,还是道吗?道可道,非常道。”  米小顺道:“于大侠,您只说谁最厉害。”  于寿春冲长孙宏一拱手道:“长孙公子,说句得罪的话。三十二人,都还谈不到意境。胜负便要看武功、经验、年纪诸项,只怕最后的胜者还应是成名多年的任通、周潭等人。”  众人不由频频点头,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不对不对。三十六人,各有所长。水无痕以无己胜,葛凤以无心胜,卫杨以变化胜,傅毅以变幻胜,长孙宏以中庸胜,文约以缠绵胜,孔康以宽博胜,彭一民以开阔胜,杜矩以偏狭胜,曹无影以冷锐胜,韦进以雄浑胜,祖峻以沉雄胜,丁正风以孤正胜,安知命以威重胜,周潭以纵横胜,苏庐以机变胜,梁攸以如意胜,乐天以随意胜,铁恭以凌上胜,任通以老到胜,叶胜男以入骨胜,朱玉真以迷魂胜,邓世魁以凶狠胜,侯放以凶残胜,崔播以凶锐胜,刁哲以凶威胜,慕容翰以无惧胜,甘骇以诡骇胜,常仪以诡幽胜,温岳以诡诈胜。不过任通、崔播之徒,武功只可为器,却未知道。知道之人,长孙公子稍过拘谨,葛凤太不用心,文约为情所惑,杜矩因杀而困。孔康虽宽博,彭一民虽阔大,皆未尽其致。傅毅无中生有,卫杨随形而化,二者可争第二。水无痕已臻无待无己之境,当为英雄会第一。”  众人听得呆了,只见坐在门口的一位老者起身走了出去。长孙宏不由站起身来。于寿春心中正略感不快,又见长孙宏起身,急忙问道:“长孙公子哪里去?”  长孙宏闻言,忙转身拱手道:“区区失礼了,那位老者当是上官昭上官先生。家父曾与上官先生相交,区区理当一见。”  于寿春恍然大悟,心中释然,大声道:“原来是上官先生,怪道见识在于某之上。如此高人,不可错过。”说着也忙站起身来。二人一同走出店外,却已不见了老者的踪影。
作者:anyangjiazi
开贴时间: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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