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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棋推演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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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棋推演知识 棋类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生活中休闲娱乐的好朋友.在形形色色的棋类游戏当中,有一种特殊的棋类游戏,它是专门用来推演战争行为的,人们称之为兵棋.你一定很难相信,兵棋不仅具有娱乐功能,在作战训练中也大有用武之地.它能够直接预测、指导、学习战争,还能评估军队作战行动的可行性、战争效费比以及推测战争结果.兵棋的这种神奇魔力很自然使其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一、并不神秘的兵棋 兵棋是从英文翻译过来的词,其英文名为e,直接翻译成中文就是:战争游戏.把War(战争)和Game(游戏)连在一起,在英文中已成为兵棋的专有术语.兵棋与围棋、中国象棋、国际象棋、军棋等等如出一辙,你完全可以认为兵棋就是一种实战化的棋类游戏.实际上,今天的许多棋类就是从战争实践中演变而成的.例如,在古代中国,其作战的装备、士兵、官员等都被模型化为士、相、马、炮、车、将、卒等,作战地域则演化成以楚河、汉界划分的棋盘.在古印度,其主要的四种武装:象、马、双轮马车、步兵也演变成为其"恰图郎加"中的棋子.有人则认为这正是现代国际象棋的起源. 兵棋的发展有着悠久的历史,许多国家都有自己对兵棋的定义.然而,迄今为止世界上还没有形成一个达成共识的定义.比较一致的看法是:兵棋是使用代表战场及其军事力量的棋盘和棋子,依据从战争经验中总结的规则,并结合概率原理,通过推演各方人员的一系列决策对抗,对作战过程进行逻辑推演研究和评估的军事科学工具,是作战模拟的一种方法和手段.按照美国兵棋专家詹姆斯?邓尼根的解释:"如果你以前从未面对过兵棋,最简单的方式是把它想象成象棋,但有更为复杂的推演棋盘,更为复杂的移动棋子及捕获对手的方法".因而,兵棋是更壮丽的象棋. 兵棋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兵棋包括两种性质不同的兵棋,即"自由式兵棋"和"严格式兵棋".前者是以人的主观裁决为主进行的沙盘推演和图上想定作业.后者是指按照严格、详细的裁决规则,运用规范的棋盘和棋子,客观地对作战推演过程进行细致裁决的对抗性推演.这种兵棋有着十分繁杂的一整套交战规则,裁判员在进行裁决时必须对此非常熟悉,这就对裁判员提出了很高的要求.狭义的兵棋主要指"严格式兵棋".从世界范围看,东方国家主要用的是"自由式兵棋",而西方国家主要用的是"严格式兵棋".这是由中西方文化发展的差异等历史原因造成的. 兵棋按照表现形式可分为手工兵棋和计算机兵棋两种.其中,计算机兵棋是是通过信息化手段进行计算机编程,实现手工兵棋的计算机化,并以计算机软件形式表现出来.二者只有表现形式上的不同,没有本质的区别. 当然,按照兵棋的内容还可分为兵种战术兵棋与合同战术兵棋;战例兵棋与现实兵棋;动作兵棋与策略兵棋;娱乐兵棋与专业教学兵棋等. 兵棋是通过人们的推演达到寓教于乐功能的.它突出了人的因素,注重定下决心的过程.与一切对抗性的棋类活动相同,运用兵棋进行推演的关键因素是人.兵棋推演的过程和结局,主要取决于对抗双方推演者的军事素养、谋略水平、指挥能力等,这一点符合人是战争胜负决定性因素的客观规律.正如美国著名作战模拟权威、海军分析中心的彼得?波拉博士所说:"兵棋推演需要人的决策与兵棋事件的互动.这种以人充当的推演者为中心的主动过程是兵棋的特性,它使兵棋能够区别于其他类型的模型与模拟."(《兵棋推演艺术》1990年第1版第8页)兵棋的这一特性,使其成为军事人员提高谋略水平和指挥能力不可多得并非常有效的训练工具. 二、兵棋三要素 一款兵棋通常包括棋盘、棋子和规则三个基本要素,通过回合制进行一场真实或虚拟战争的模拟. 棋盘也叫做作战板,是经过概略量化并能反映地理状态标示的六角格地形图,一般是真实地形的模拟,有公路、沙漠、平原、丛林、海洋等各种地形场景,地形图的比例尺依据作战级别和推演的需要确定.六角格网是用于控制移动和部署单位位置的.每个六角格都包含特定的地形类型,通常用六种以上不同颜色或类型表示,每一种地形类型都对移动和战斗有不同的影响. 棋子也称作单位算子,表示的是真正参加作战的不同作战单位和大型武器平台.兵棋涉及单位数目众多,因此棋子本身也有许多信息.通常,棋子上都标有代表作战单位和武器平台的部别、兵种、型号、规模和各种作战能力等参数.例如,棋子底端右侧的数字通常表示该棋子允许的移动点.每种地形类型都需要消耗该单位不同数量的移动点.棋子的数量不是固定的,要根据推演和训练的需要,以及参战单位和大型武器平台的数量而定.通常情况下,最小参战单位的级别可明确到进行兵棋推演最高级别单位的下两级、三级甚至更低级别.根据需要,兵棋所设定的棋子可以代表极度虚构的作战单位.例如,在一战和二战之间的美国海军军事学院兵棋推演中,就假设有美国和英国的军舰相互抗衡的棋子. 规则是按照实战情况并结合概率原理设计出来的裁决方法和规定,主要用于裁决双方的交战行动、战损和补给等情况,形成每个回合的战场态势.规则会告诉你能干什么和不能干什么,行军、布阵、交战的限制条件和结果等,是兵棋的核心要素.兵棋的规则主要是通过对战争经验的总结提炼和对演习、试验数据的长期积累逐步形成的."严格式兵棋"的规则周密、详细、具体,主要包括作战顺序(回合)规则、机动规则、战斗结果裁决规则等.美国陆军训练用的一部名为《第一次战役》(E)的手工兵棋,仅规则手册就有10本,总计560页,英文约25万字,译成中文约13万字. 进行兵棋推演时,对抗双方通过对棋子时间和空间上的调动,代表某个作战单位的作战行动,尔后由裁判员依据规则进行裁决,对于需要依据概率确定的战斗结果则通过掷骰子取随机数的方法来确定.这样逐步推演每一步行动,形成近似于实战的战场态势,达成与对手进行对抗的目的.因此,在手工兵棋中,骰子是裁决战斗结果的一种重要工具.例如:在战斗结果表里,某种防空武器对飞行高度为1500米的直升机杀伤概率是70%,那么,当用10面骰子投掷时,掷到的数为1-7的任意一个数时,就裁决这架直升机被击落;否则,就裁决未被击中.在计算机兵棋中,则用取随机数的方法代替掷骰子进行裁决.可见,骰子是手工兵棋最具有特色的一个要素.通过掷骰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比较逼真地体现战争中的偶然性和不确定性因素. 三、导演战争的"魔术师" 兵棋是以对抗方式进行作战过程推演的工具.推演者可充分运用统计学、概率论、数学分析、博弈论等科学方法,在开战之前通过兵棋对实际作战中可能的作战环境及发生的状态进行全过程仿真、模拟与推演,并按照兵棋规则研究和演练在此想定条件下的各种行动策略,为寻求适当的行动策略以及定下决心、拟制计划提供重要参考,为检验和分析作战方案提供重要依据,为受训者提供有效的谋略对抗训练平台.通过兵棋推演不仅能加深对历史的理解,而且能推断未来.因此,长期以来,西方许多军事专家认为兵棋是"受到良好教育的人的爱好",是智慧的较量,是"策略",是历史和科学的结合,是纸做的时间机器,并将其誉为导演战争的"魔术师". 兵棋的目的都是让推演者重现特定的事件,或者展示如果推演者做出不同的决策,将会发生什么后果.因而,兵棋是训练指挥员和指挥机关的有效工具.兵棋基于战争中的不完整信息,向受训者不断提供瞬息万变的战场态势以及实时动态的近似实战训练的环境,并要求受训者在时间非常紧迫情况下定下决心,从而实现作战训练由静态变动态,由"唱折子戏"变为全过程指挥情况训练.兵棋推演的对抗性,有助于提高受训人员的谋略和智力较量水平;兵棋推演过程的随机性,有助于提高受训人员处置战场情况的灵活性和应变能力;兵棋推演依据作战规则进行的严格、客观的裁决,有助于提高受训人员实施作战指挥的专业素养.美国陆军的训练兵棋《第一次战役》的简介说:"《第一次战役》兵棋是手工操作的作战模拟系统,是为训练指挥机构和参谋人员而设计的,为指挥员及参谋人员提供了现实而不固定的事件.……这一模拟系统适用于任何方案、任何地形、任何兵力构成.这种设计的灵活适应性,使演习单位能够完成指挥机关及参谋人员的训练目标,而不受方案、地形、兵力构成的限制.根据设计,本兵棋适用于从营到集团军各级指挥、参谋人员的训练."由于兵棋具有强大的训练功能,美军在军事院校开设有兵棋课,并已把兵棋作为制式的训练器材配发到部队,以满足训练的需要. 兵棋是作战模拟的重要方式之一,通过兵棋推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预测未来作战的进程、结局和可能发生的重要事件.现代战争史上西方国家实施的一些著名战役,都曾在作战发起前进行过兵棋推演.兵棋推演所显示的过程和结局,与实战的结果有相当程度的一致性.美国近年来多次通过兵棋推演,预测热点地区冲突的过程和结局,并以此为依据进行了相应准备. 通过兵棋推演,可以对不同的作战方案进行分析比较,找出不同作战方案的利弊因素,评估并选定作战方案.美军认为:"兵棋推演是通过显现战斗过程来检验行动方案的最好方法" ."是定下作战决心的必要环节,作战方案只有在经过兵棋推演的分析后,才能最后确定".当然,在条件受限时,定下作战决心的兵棋推演有时不是用规范的棋盘和棋子,而是在蒙上透明图的军用地形图上进行的.可见,兵棋已成为美军制定军事行动方案的重要辅助工具 兵棋有助于培养指挥员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思维习惯.兵棋追求定性与定量裁决相结合.在一个规则完善的兵棋中,一切指标都可以进行系统的量化,作为军事行动的参考.这样,利用兵棋训练指挥员,可以增强指挥员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意识,更好地满足信息化条件下联合作战的需要. 兵棋不仅可用于军事推演、军事教学,也可用于商业和娱乐,还可广泛用于安全保卫、应急情况处置等多种工作和事件中.例如,利用兵棋推演奥运安保工作情况,不仅有助于提高奥运安保工作效率,而且有助于预测紧急情况下人员、车辆疏散的可能结果,并从中选择出最优方案. 四、兵棋的"长"与"短" 兵棋以战争历史经验为基础,凝练了作战规则,简化了作战计算,突出了作战对策,对于学习、研究和演练对策性思维具有重要帮助.因而,与其他的棋类相比及其他方式的作战模拟相比,兵棋具有极其显著的特点和优长: 简略合理,近似实战.兵棋运用合理简化的方法,不强求建立复杂的数学模型和进行精确、复杂的计算,只要求基本合理,体现实战,满足训练要求即可.因而能较为全面地反映作战中各种主客观要素的作用,能够反映战争所固有的一些特性.对于战争迷雾、不确定性和偶然性等因素,兵棋用掷骰子(随机取数)的方法确定,由于人的因素和随机数字的改变,使得任何两次推演都很难完全一致,与实战的情况十分贴近.彼得?波拉在其名著《兵棋推演艺术》一书中说:"基于不完整的信息,包含随机事件和'好运'的反复无常,在时间压力下定下明确的决心,兵棋推演比任何其它形式的指挥能力训练更接近作战的动态过程." (《兵棋推演艺术》1990年第1版第180页) 以战争和演习经验为基石.兵棋的核心要素是裁决规则和各种作战参数,包括各种作战单位作战能力的赋值等.规则和参数的形成,主要是对战争和演习经验长期积累与总结抽象的结果.西方的军事理论认为,兵棋通过规则,将战争实践经验、作战规律、原则、战法具体化,充分体现了"战例是研究战争最好的实验室".西方国家军方和民间研制的兵棋,约80%都是对历史上重大战争战役的模拟.为再现历史的真实性,他们总结和积累了大量的战争规则和经验数据,而且非常详实、具体.这些战争经验和演习积累的数据,是兵棋制定裁决规则和作战参数的基本依据.通过裁决规则和作战参数的制定,兵棋充分地发挥了定性与定量方法各自的作用和优长,较好地实现了两者的合理结合.以战争和演习的经验为基石,具有很强的历史性,使得兵棋在预测战争和军事训练中具有很高的运用价值,这也是兵棋区别于计算机运筹模拟的一个重要方面. 组训方式灵活,效费比高.兵棋的组训方式可以多种多样.既可用于指挥所演习,也可进行集团编组推演、小组推演、双人对抗推演和人机推演等;既可用于单一级别训练,也可同时进行多级训练;既可在室内实施,也可在室外实施;既可用于部队训练,也可用于院校教学,方式灵活多样.由于兵棋推演的过程是在双方对抗中随机产生的,双方的决策和行动互为作业条件,因此,不需要事先拟制大量的导调文书,从而省去了繁重的导调文书编写工作.特别是手工兵棋,形象直观,规则透明,使用简便,且开发费用低廉,具有很高的效费比(在美国民间市场上,几十美元就可以买到一套具有较高专业水准的兵棋).计算机兵棋系统人机交互比较友好,使用鼠标操作简单,会用微机的人经过短时间培训就能比较熟练地掌握推演方法.计算机兵棋系统的研发,除需必要的软件开发费用外,一般不需要更多的投入. ?兵棋之所以具有如此众多的优长,是因为兵棋中包含着高精密的数学语言.马克思说过:"理论只有在能够以数学语言加以描述时,它才上升为科学".有人甚至认为,战争理论乃至整个军事科学,都可以用数学理论加以模拟量化.兵棋以确实的、客观的、看得见的、有根据的战争经验为基础,以数学作为其理论支撑,采用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分析方法,并综合运用实证科学、自然科学、工程科学等,因而能够显现出神奇的功能,并使其与一般的棋戏有着明显的不同,二者之间存在着一道泾渭分明的鸿沟. 当然,同其他事物一样,兵棋也有其自身的局限性:一是由于兵棋以战争和演习的经验为模拟的基础,因此,它难以对具体的作战行动和武器打击效果做精确模拟和分析;二是手工兵棋推演的裁决比较繁琐,有些规则不好理解.采用计算机兵棋后,这个问题可以得到比较好的解决.但遗憾的是,人们看不到规则了,而规则对于提高军人的专业素养是非常重要的. 五、近代军事科学的第三大发明 兵棋是通过兵棋推演(也称兵棋博弈)体现其价值的.兵棋推演的历史可以溯源到4500年前,当时古人就懂得使用石块和木条等在地面上对弈,以演示阵法、研究战争.但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兵棋则诞生于1811年.当时普鲁士的文职宫廷战争顾问冯?莱斯维茨按照1∶2372的比例,用胶泥做出地形模型,用小瓷方块表示军队和武器,用一张概率表和一个骰子来取随机数,按照他自己制定的一本详细规则模拟军队的交战过程.这套战棋形象有趣,可以逼真地预测当时战场的实际作战活动.他的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非常喜欢这种游戏,将其取名为"克里格斯贝尔"(spiel),在德文中表示"战争游戏"的意思,英文则译为e.威廉三世还下令在波茨坦宫中展开对手之间的比赛表演,专供高级官员和外国贵宾欣赏. 1816年俄国大公尼古拉访问波茨坦宫,在看完这种兵棋表演之后十分兴奋.他认为这种兵棋能把历史信息、动态局势和潜在风险有机结合起来,推演者可以按照作战决心利用兵棋模拟作战情景与进程,而军事行动效果则可由掷骰子等规则来确定,因而充满了无穷的魅力.他立即把这种兵棋带回克里姆林宫,向前来造访的贵宾炫耀.于是兵棋很快传遍了欧洲,成为上层社会娱乐活动的时尚. 后来,冯?莱斯维茨的儿子约翰?冯?莱斯维茨中尉把实际地形、军事经验和时间概念引入兵棋,使它形成了一套基于数学计算的图板式模拟体系.1824年,约翰?冯?莱斯维茨在柏林出版了他的兵棋详细规则,书名为《用兵棋器械进行军事对抗演习的指南》.这本书的出版使约翰?冯?莱斯维茨受到许多欧洲君主的邀请,前去做兵棋表演,也标志着兵棋由宫廷游戏演变为作战模拟.从此兵棋作为军官训练和计划作战的一种新手段在普鲁士步入正轨.不幸的是,约翰?冯?莱斯维茨的成就遭到一些同事的忌妒和打击.不久,他就被调往托尔高一个孤立的边境要塞服役.这使他的情结极度沮丧,终于在1827年自杀. 然而,他发明的兵棋却如星星之火,很快在世界许多国家发展起来,并风靡全欧洲.1872年,兵棋继总参谋部和军事学院之后,成为普鲁士军人对近代军事科学的第三大发明而载入史册,并相继被世界各军事先进国家效仿.至今兵棋还是美国各军事学院指挥的必修课程. 约翰?冯?莱斯维茨发明的兵棋是一种"严格式兵棋".这种兵棋必须严格按照规则来确定模拟的进程方向和中间结果.其中的规则主要是对作战经验的总结,偶然性所起的作用,不是由演习裁判决定,而是由各种概率模拟方法决定,例如,掷骰子,抽一张牌,掷一枚硬币或者选一个随机数等.预先对每一个偶然事件规定所有可能的结果,并列入规则.所以,只要规则合理,模拟的结果就是客观的.但这种兵棋非常繁琐,推演起来十分费力,以至于裁判和控制人员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学习规则,并在对阵时进行繁复的计算.1876年,普鲁士陆军上校冯?凡尔第对兵棋进行了改革,把它变成一种随意性较强的图上作业,把裁决规则变成主要依据裁判员的个人判断进行裁决,并取消了书面的固定规则,于是产生了"自由式兵棋"."自由式兵棋"不是取消了规则,而是将规则隐含在具有丰富作战经验和知识的裁判和控制人员头脑中了. ?19世纪末,兵棋在军事训练中的重要作用已经突现出来.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兵棋不仅成为军官的一种训练活动,而且成为许多欧美国家军事学校的教学内容,并在实战中发挥了重大作用.由于兵棋在模拟军事部署、战斗进程和预测战争结果等方面具有独特优势,海湾战争之后,兵棋更为世界军事界所熟知. 随着信息技术和计算机性能的不断发展,使用具有计算快速、数据统计精准、能够进行重复比较的计算机系统进行推演已成为兵棋推演的主要发展方向.严格式兵棋繁杂规则所固有的缺陷由计算机进行了弥补,同时,西方国家积累的大量实战应用经验和战场原始数据,也为计算机兵棋的诞生与运用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兵棋也因此实现了历史性的巨大跨越.兵棋推演进入计算机时代后,兵棋的应用领域也不断拓展.目前,兵棋已经广泛应用于各类型作战、情报、后勤、计划、人事管理等方面的研究分析,成为许多国家论证设计武器系统和分析军事战略的重要工具. 兵棋系列之二 兵棋经典实战运用大扫描 众所周知,古时凡兴师出征,决策者们必先集合于庙堂之上,对影响战争的各种因素进行比较和分析,从而策定其用兵方略与作战计划.计算越精确、计划越周详,取胜的把握就越大.正因为如此,古今中外所有的战争指挥者都希望能在开战之前运用作战模拟工具推演可能的作战行动,以获得最佳作战效果.作为一种重要作战模拟工具,兵棋自然倍受军队的重视.兵棋与战争的形影不离不仅使人类战争变得更为神奇,也使兵棋本身罩了上了一层未卜先知的神秘光环. 俄军无视兵棋推演结果的沉重代价 聪明的俄罗斯民族对兵棋的研究和应用起步并不晚,但由于俄军部分将领的高傲和愚蠢,最终断送了兵棋在俄罗斯的前途,俄军也因此大受其害. 早在1914年3月,俄军总参谋部就在圣彼得堡的作战室里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局进行过兵棋预演,参与对阵的人员正是将要执行这一计划的各部队指挥官们.兵棋推演由苏霍姆利诺夫上将主持并由他扮演俄军总司令,第一军团司令云仑康夫上将和第二军团司令萨姆索夫上将都以实际身份参演.按照战役计划,俄军这两个最精锐的军团将在宣战后向东普鲁士推进,其中,第一军团20万人挡住敌军,第二军团25万人从侧翼和后方给德军以致命打击,然后两个军团在艾仑斯坦地区会师. 兵棋推演显示,一开始,俄军进展将非常顺利.但很快这个计划的漏洞就会暴露出来:第二军团攻入东普鲁士的行动太迟了.在此态势下,俄军不能相互支援的两个军团很快就会因湖泊地形被分隔开,并会在意外的时刻与敌人遭遇.这时,德军将会在北部仅留少量掩护部队,集中优势兵力包围并最终消灭南部俄军,使俄军遭到无可挽回的惨败.为使两个军团在茵斯特堡地区的隘口及时会合,时间是一个关键因素.为此萨姆索夫的第二军团必须先于第一军团三天行动,才能使二者有机配合,完成预定任务. 也许是俄军首次在如此重大的作战行动前应用兵棋,俄国将军们对它还缺乏足够的信任;也许是俄国人对兵棋还掌握得不够,这些自高自大的将领们认为不会出现兵棋所预测的结果.总之,漏洞没有因为兵棋推演而得到及时弥补,原来的战役计划在未作任何修改的情况下被执行了. 与此同时,冯?莱斯维茨的继承者们也在用他们"原装"的兵棋也对同一战局进行模拟.这些在和平年代里玩熟了兵棋的德军总参谋部比俄军精明得多.当他们把获得的俄军情报加入兵棋时,同样发现了俄军在战役布势上的缺陷.兵棋推演还显示,如果数量处于劣势的德军能够趁俄军被马苏莱湖分割时集中优势兵力发起进攻,就会各个击破并取得巨大胜利.为此,德军做好了按照兵棋推演的方法在战争中大显身手的准备. 5个月后,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8月26日至31日,参加过兵棋推演的两位俄军上将竟然重演了整个推演过程.这一次,真正的德军也按照他们兵棋推演中使用的方法,在坦能堡附近一举包围并吃掉了沙皇的第二军团,该军团司令官萨姆索夫自杀.这真是一段戏剧性的情节:兵棋推演与真实的战争竟然一模一样,而且交战双方都用兵棋推演了同一战局,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对于德军来说,这是一次神奇的预见,德军充分利用了这一预见,最终以寡胜众.俄军却因忽略兵棋的结论而丧失了原本应有的胜利. 这个战例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著名的坦能堡战役.它被作为兵棋成功应用于实战的第一个范例载入西方军事史册. 可悲的是,俄军并没有从这次战场上的失败吸取教训,重视兵棋推演的结果,反而开始了军内清洗沙俄旧军官的运动.严格式兵棋在俄国也随着俄军的战败和萨姆索夫的死几乎一同夭折,兵棋推演基本失传.后来,人们常常会看到这样的镜头:苏军将领们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勾来画去,冥思苦想,却绝少利用灵活、简明、逼真的兵棋帮助自己定下作战决心. 灾难不仅限于俄国,它还通过苏联军事理论的传播扩散到东欧、亚洲的许多国家,以至于今天这些国家的军人也很少见过真正的严格式兵棋.据此,人们普遍认为:坦能堡战役是东西方现代军事科学在兵棋发展史上一座分水岭,兵棋的航船以这些战役为标志,只沿着西方的航道前进.直到大半个世纪之后,对兵棋长期孤陋寡闻的东方军事家才如梦初醒,开始四处搜集西方兵棋的资料,并企盼着能够尽快拥有和自如地运用兵棋. 德军倍感兵棋是把"双刃剑" 德国是现代兵棋的发源地,德军是兵棋推演的行家里手,这使德军非常重视兵棋在战争中的运用,并长期处于兵棋应用的领先地位.德军在作战中充分发挥兵棋对战争指导作用的优长,铸造了一个又一个战争中的辉煌,避免了一个又一个可能造成的损失.然而,德军在兵棋推演中忽视气候因素的弊端也使之遭到了毁灭性的失败,使之倍尝兵棋对疏忽进行惩罚的苦果.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兵棋模拟已经成为德军制定作战计划和进行战前训练的一个正规程序.正是充分利用兵棋推演的检验,德国军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利用发出尖叫声的俯冲轰炸机和快速装甲部队,在极短的时间里便闪电般袭击了整个欧洲. 1939年12月,德国A集团军群参谋长曼施泰因提出了一个令人惊愕的计划:集中装甲部队通过阿登山区,突破马奇诺防线.此计划完全否定了希特勒和陆军总部已同意的"施利芬计划"修正案,而且具有很大的冒险性.这一计划究竟是否可行?纳粹首脑们决定通过兵棋推演进行检验.1940年初,德军总参谋部的作战室里集中了所有执行进攻法国作战计划的部队指挥官,他们用兵棋推演了这一作战计划,结果表明该计划完全可行.于是,希特勒批准了这一计划.5月10日,德军发起西方战役,1个月即占领了法国全境,号称固若金汤的马其诺防线一夜之间全面崩溃,盟军主力几乎被全歼.兵棋为这次作战立下了汗马功劳. 1940年夏天,尝到了兵棋推演甜头的德国军官们又利用兵棋在棋盘上推演了入侵英国的"海狮计划".陆、海,空三军高级指挥官、港口司令和防空司令都参加了这次检验性推演.兵棋推演的结果显示出该计划存在许多问题,可行性很低.后来,德军便放弃了这个计划.人们从这件事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正是兵棋使"海狮"未能过海峡. 1940年8月,德军总参谋部以其传统的周密作风用兵棋检验了进攻苏联的"巴巴罗萨"计划.推演表明该计划基本可行,但如果仅从北翼包围第聂伯河以西的苏军,德军的行动将十分困难.可是,希特勒仍坚持原计划不变.后来,进攻苏联的德军果然在这一方向陷入了泥沼,使其在乌克兰最初获得的成功受到挫折,并因此影响了德军的整个战略计划. 德军指挥员在实战中还充分利用兵棋帮助指挥员在战场上迅速定下作战决心,从而赢得了战场上的主动.日,德国B集团军群正在科隆附近的一个城堡组织兵棋模拟,模拟的主题是设想美军在西部战线的韦尔特根森林地区附近沿第5装甲集团军和第7集团军分界线发动进攻.这时,前线突然传来战报:美陆军第28步兵师正在攻击位于这一地段的赫登-哥梅特地区,德军在这一地段顿时面临着巨大的威胁.美军的进攻行动与德军兵棋推演的假设正好吻合!认识到形势的严峻性,B集团军群司令蒙代尔元帅让正在进行兵棋推演的参谋人员将这一最新战场实际情况加入棋局.根据棋盘上的推演,几小时之后德军将变得十分危急,作为集团军群预备队的德军第116装甲师必须尽快前出到这一地段才能改变被动态势.该师师长冯?沃登堡根据兵棋上的态势,当即在兵棋地图旁拿起电话给部属下达了实际作战命令,把这次兵棋推演变成了实战.由于该师在难以想象的最短时间内开始了行动,德军很快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经过10天激战,美军第28师伤亡6000多人,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并创下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军师级单位一次战斗伤亡最高的纪录.这次赫登-哥梅特之战也因此成为战争史上的传奇之战,德军此举从此被兵棋界传为佳话. 德国海军也与他们的陆军同僚一样高度重视兵棋推演的作用.1938年-1939年冬,德国潜艇部队司令卡尔?邓尼茨海军上将专门对大西洋的海战进行兵棋推演,以研究德军潜艇用何种战术才能有效打击盟军.结论是:英国将采用护航舰队掩护其战略物资的海上运输线.根据这一情况,邓尼茨利用兵棋推演发明了著名的用潜艇群协同攻击英国护航舰队的战术.他把兵棋推演的结论交给了远洋舰队司令赫尔曼?包姆海军上将,并得到包姆上将的全力支持.这就是后来令盟军"谈潜色变"的"狼群战术". 然而,兵棋推演必须以严谨为前提,任何疏忽和主观臆断都可能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这就是兵棋的两面性.也有人因此认为兵棋也是一把"双刃剑".在这方面,德军的教训极其深刻.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军在对苏战争前组织了3次代号为"奥托行动"的大型指挥所兵棋推演,推演结果一致表明:德军不难突入苏联境内纵深地带,其间将消灭苏军240个步兵师,苏军剩余的大约60个师将不再对德军构成重大威胁.这次兵棋推演后,德军再也没有进行过进攻苏联的兵棋推演.历史似乎也在"按部就班"地沿着德军兵棋推演的进程发展:苏德战争爆发后仅5个月,德军就消灭了248个苏军师.然而,德军万万没有料到,斯大林竟然又动员出220个步兵师!更为严重的是,由于德军在兵棋推演时,西伯利亚寒冷的冬天尚未到来,德军就忽视了俄罗斯严寒冬天对战争行动的影响,冬季作战的效果在兵棋中没有体现出来.德军这一疏忽的直接后果是:实战结果与德军的兵棋推演背道而驰,德军在苏联遭到了历史上最惨重的失败.
美军频繁使用兵棋获得巨大效益 兵棋在美国运用得十分广泛,尤其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军的海上作战大都经过了兵棋推演.其中,比较典型的例子是珍珠港遭袭击后,美军决定对日展开的水雷战. 20世纪40年代初,美国海军军械研究所成立了负责水雷发展与反水雷的战术研究室,并指定由地球物理学家约翰逊领导该室全面展开工作.当约翰逊发现兵棋用于解决水雷战问题很有价值时,便全力以赴运用兵棋研究各种水雷战的数学模型、试验各种特性,评价其作战效果.他们选定旧金山、达尔文港和日本下关海峡作为兵棋推演的战场环境,按不同的方式在地图上布雷.一个组扮演布雷者,按其自选方式布雷;另一组扮演扫雷者,任务是扫清港口水雷或开辟一条安全通道.两个组经过反复对抗,模拟美、日双方在海上的布雷与扫雷行动,最终找出美军水雷战的最佳策略,并由此获得了一系列技术、战术以及战略、经济方面的数据. 随后,擅长兵棋推演的约翰逊被海军部赋予了制订实际作战计划的任务,并专门负责领导对日水雷战工作.实战证明,约翰逊利用兵棋推演获得的水雷战方法取得了很大成功,也证明了兵棋在战争中的价值.这一点,从日本战时文献记载中可以清楚地看出来:670艘日本舰船被美军水雷毁伤,占美军毁伤日舰船总数的60%.约翰逊在战后的一份报告中也写道:"日本人用来对抗强大水雷攻击的手段,几乎每一个都在兵棋的某次或多次棋局中出现过.实际上,所有的实际战斗结果都遵从了兵棋的预测."无独有偶,二战后美国海军五星上将彻斯特?尼米兹也指出,日军在战争期间的行动只有一次是美军没有演练过的,即神风敢死队的袭击. 利用兵棋在虚拟的作战环境中推演各种作战行动以及可能的后果,不仅允许成功,也允许失败,因而有利于人们趋利避害,将各种作战设想转化为各种实际行动方案.海湾战争中,美军就充分运用其多层次的兵棋系统大量推演作战计划和各种作战行动,使得美军在与冷战后第一个强大对手的作战中作好了充分准备,并成功地实施了海陆空联合与联军作战. 海湾战争"沙漠风暴"行动前,美国第18空降军、第7军都进行过兵棋推演.为顺利实施地面作战行动,美军根据部队的训练水平和可能的战争进程,按照实际作战所需的时间进行了一次兵棋作业,整个兵棋作业用了整整100个小时.海湾战争的实践证明,美军这次兵棋推演的时间与实际地面作战所用的时间竟然完全一致!通过计算机兵棋推演,中央总部司令诺曼?施瓦茨科普夫将军还发现: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沙漠风暴"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双方都将损失惨重的战役.如果美军从阿拉伯半岛的沙漠里快速机动至伊军侧翼,将会大大加快地面作战进程.据此,他在实战中指挥了著名的"欢呼玛丽"机动.美军地面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实施了漂亮的"左钩拳",很快就包围了伊拉克军队右翼,使多国部队以极小的伤亡粉碎了萨达姆的"战争之母"计划,并最终取得了海湾战争的胜利.
英国蒙哥马利元帅的得力思维助手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英国频繁利用兵棋指导作战,效益十分显著.尤其是当时的陆军中将、后来的元帅蒙哥马利,更把兵棋的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使兵棋成为他的得力思维助手. 在北非战役中,为对付素有"沙漠之狐"之称的德军名将隆美尔的非洲军团,蒙哥马利时常离开他的指挥部,只带着几个精通兵棋的参谋来到一个僻静的处所,亲自将自己设计好的作战计划用相应的棋子在地图上演示出来,然后让参谋人员按照敌人的思维习惯,指挥一部分棋子向代表己方的棋子发起进攻,以模拟敌军的一个又一个可能行动.每一个扮演敌军指挥官角色的人员都要接受他的盘问:本部队的作战能力、各所属单位的细节性行动及要求、对付英军的战术以及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等.蒙哥马利则以尽量冷静、客观的态度把自己置于隆美尔的位置,经常自问:"现在隆美尔将干什么?"然后在兵棋上研究出先机制敌的行动方案.兵棋推演结束后,他就根据兵棋推演中设想的方案采取相应行动.这为他指挥英军取得阿拉曼战役的胜利,并最终击败非洲军团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诺曼底登陆是人类自有战争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登陆作战,在这次作战中,兵棋同样发挥了重要作用.为论证这次登陆的可行性并评估可能的结果,日,蒙哥马利在盟军最高司令部临时征用的伦敦圣?保罗教会学校一间大厅的地板上,用沉重的脚步走来走去,他的旁边铺着一张有一条街宽的巨大诺曼底地图,地图上布满了可移动的棋子.这是盟军司令部在用兵棋推演诺曼底登陆的计划.该计划己经过陆、海、空三军司令各自用兵棋预演过多次,并反复协调获得了一致意见.这次作战,蒙哥马利再次遇到他的老对手隆美尔元帅,此人正在负责德军的西线防务.通过兵棋推演,蒙哥马利找到了阻止隆美尔快速投入预备队的方法.推演结束时,蒙哥马利向前来观看这次兵棋推演的盟军总司令艾森豪威尔和英国首相邱吉尔作了汇报.后来诺曼底登陆的进程和结局完全证实了蒙哥马利在兵棋推演时的判断. 兵棋铸就日军的辉煌与悲壮 日军非常重视兵棋作用的发挥.早在 1940年,日本就专门创建了运用兵棋确定日本军事和外交行动方针的"总体战研究所".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军对战争中每一次大规模作战都进行了某种形式的兵棋推演.偷袭珍珠港作战就是其中一个成功的典型战例. 日至13日,日军利用位于东京的海军军事学院和陆军军事学院的兵棋系统举行了一次联合兵棋模拟推演,分析了偷袭珍珠港计划的可行性及效率.这次试推,得出了偷袭对港口区域内美舰队和航空兵造成的具体损失.但令人惊奇的是,最初的推演结果并不像日本军部所预想的那样能够完全消灭美军海上力量.后经进一步细致推演,兵棋显示出要提高打击效力,必须增强飞机投掷鱼雷的稳定性.而日军情报机关对珍珠港的监视情况报告也证实了这一结论的可信度,于是偷袭计划被确定下来.此后,已接到命令的日本海军不惜重大损失,立即根据兵棋推演的结果改换了已装备部队的所有鱼雷,并进行了针对性训练.12月7日,日军按照兵棋推演的计划实施了这次偷袭行动,取得了巨大成功,美国太平洋舰队遭到灾难性的重创. 此后,日军又先后推演了夺取西阿留申群岛战略要点的计划、夺取斐济岛和新喀里多尼亚群岛的计划、空袭澳大利亚西南部的计划、攻占约翰森群岛和夏威夷的计划、夺取锡兰的计划、歼灭英国远东舰队以获取印度洋制空权等一系列作战计划.在这一连串的推演中,兵棋为日军取得辉煌的战绩立下了汗马功劳. 然而,也有未能获得预期作战效果的例外发生,那就是日本在中途岛海战前进行的兵棋推演.日,日本联合舰队总部开始了一场历时4天的系列兵棋推演,目的是检验夺取中途岛计划的可行性.这次精心设计的兵棋预演表明,按照既定的作战计划,南云忠一的舰队会受到美方陆基飞行队的袭击,此时他自己的飞机正在攻击中途岛的途中,因而日军舰队将遭到严重损失.裁判按照兵棋规则裁定:南云的航母舰队被击中9次,其中赤诚号和嘉贺号两艘航空母舰当即沉没,剩余两艘航母中,一艘重伤失去作战能力、另一艘受轻伤(击中三次为沉没、两次为重伤,一次为轻伤).这时,指导兵棋预演的总裁决官、海军中将宇垣缠完全有责任将此信息报告最高军部,请示终止中途岛战役.但是,他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向裁判提出抗议,并专横地干预裁判!他把日军舰队被击中的次数减为3,航母沉没数减为1,赤城号只是轻微受损,以显示日本高级指挥官所认定的中途岛之战必胜.更令裁判吃惊的是,即使这样一个被篡改过的裁决也最终被取消,加贺号再次出现,参与到后来的兵棋推演中.这使日军失去了宝贵的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兵棋推演还显示:中途岛战区北部可能有美军航母的埋伏,吃过埋伏苦头的宇垣缠虽然对此提出了警告,可是由于扮演美军的日军指挥官没有采取埋伏行动,这个警告被大家忽略了. 然而不幸的是,战场并不以某个指挥官的主观意志为转移.后来的实战几乎精确地印证了这次兵棋推演所预示的一切:埋伏于战区北部的美国航母舰载机编队和陆基飞行队共同对日军实施了摧毁性打击,日本4艘航母全部沉没,南云中将阵亡,从此日本海军一蹶不振,走向衰亡.日军部分参加兵棋推演的人员违背兵棋推演的科学性,不仅输掉了中途岛海战,也输掉了太平洋战争.这件事对宇垣缠的刺激很大,他深感"无颜见江东父老",以至于后来发生了这样一件悲壮的事件:1945年8月,日本天皇宣布投降后,宇垣缠扯下自己的军街,爬进一架鱼雷轰炸机飞往冲绳岛,准备与美军军舰相撞.然而,就在他即将成为日本"最后一名神风敢死队员"时,却被美军战斗机击落.他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却没能弥补在兵棋推演中犯下的巨大错误.这一惨痛的教训对后人影响极其深刻.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从中途岛兵棋推演"自己人舍不得打自己人"的悲剧中接受了教训,他们在后来的兵棋推演中选择推演者时更加慎重.太平洋战争爆发时,所有在美日侨被美方拘留.1942年8月,美日双方就互遣被拘侨民达成协议.当满载日侨的客轮"浅间丸"刚刚停靠日港时,日本海军的汽艇便直接把驻美使馆海军情报官接走,迅速送往东京海军军令部,目的是确保他们头脑里的美国最新情报能够在不受外界干扰的情况下应用于兵棋推演中.果然,这些情报官不负众望.他们进行了一系列兵棋模拟推演,以研究如何歼灭南太平洋美军力量、挫败美军逼近日本本土的越岛作战计划,为日军的抵抗提供了有益的帮助.这些情报官通过兵棋推演还得出结论:如果美国将其战争资源转换为战斗力,日本将必败无疑. 兵棋曾避免了楚宋战争的爆发 世界上最早的兵棋究竟诞生于何时,目前尚无从考证.但人们比较一致的认识是,作为一种重要的训练手段,兵棋的历史比火药和大炮的历史还要长.其实,用棋戏的方法研究战争,原本是我们中国人的发明.早在4500年前,中华民族的先人就懂得用石块、木条在地面上演示阵法.只要你细心观察,就可以发现:今天仍然流行的围棋和中国象棋,仍然散发着当年古代战争的气息.更不用说广为流传的中国历代将帅们用兵喜用棋的故事:戚继光善于在率兵出征的马背上默弈被视为英勇善战的象征、陈毅老总在淮海战役前线下棋的故事更被传为佳话. 据考证,早在公元前400年左右,中国的孙武就发明了一种被称做"围海"的演练方法,"围海"就是今天所说的合围,这是世界上有历史记载的最早的兵棋.所以,《孙子兵法》中强调:"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多算胜,少算不胜,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庙算,就是古代出兵前在祖庙里运筹作战计划的活动."算",便是一种长1尺2寸,代表胜负条件的模拟器材.从《孙子兵法》中我们可以看出中国的先代军人们对兵棋决定战争胜负的认识已经达到怎样的高度. 电影《墨攻》里有这样一个镜头:革离与对手在战场上下了一局代表双方作战行动的棋.革离赢了这局棋,对手认为自己下棋输了,在战场上定然会吃败仗.一场灾难性的战争就这样被阻止了.其实,这段看似不可思议的剧情并不是空穴来风,它是我国古代最早兵棋推演的成果――墨子与公输般以兵棋推演的方式阻止楚宋战争爆发的原型.它说明,我国不仅具有悠久的兵棋发展历史,而且人们已经意识到:棋盘上的胜利往往意味着战场上的胜利. 有关文献表明,中国古时关于用兵打仗的棋和书很多,其中的故事也不少.据记载,汉代的皇帝刘秀早在公元二十几年就曾与大将们进行过为期10天的棋子推演.有人认为,这是世界上一国之君进行兵棋推演的最早记录.在这种氛围下,我国的兵棋在南北朝前后发展到高潮.但由于对定量分析的轻视,这些棋书和棋戏逐渐失传,早期的作战模拟器材也随之演化成脱离战争实际的纯娱乐用品. 西方的现代兵棋、特别是"严格式"兵棋之所以未能在我国传播,是有其历史原因的.1894年,清政府曾派北洋军官前往美国海军学院参观兵棋推演作业,但却没有引进这种方法.后来,孙中山在广州成立了黄埔军校,专门请苏联军队的教官进行教学和军事训练,这些军官也未教授过兵棋推演的方法,而当时苏联已将兵棋应用于教学之中.20世纪50年代,我军曾全面学习苏军的指挥、训练模式,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兵棋推演仍未传入我军,"从棋盘上学习战争"仍是我军的一大弱项. 为了弥补"从战争中学习战争"的局限性,我军也采取了一些补救方法.比较典型的是解放战争后期和抗美援朝战争中,我军广泛使用沙盘作业和依靠红蓝铅笔在地图上构画的方法来模拟战场情况,但由于没有严密的对抗规则,这些方法最终演化成为一种形象的态势表示方法. 兵棋系列之三 国外兵棋的现状及发展 国外兵棋经过长期的历史积淀,目前已进入一个新的蓬勃发展时期.在世界主要发达国家,兵棋在计算机化的同时,已发展成为多层次、多种类、适合于不同目的和使用群体的较为完整体系.不仅可用于军队的教育训练和战争模拟,而且可作为军事智能玩具用于普遍群众的教育和娱乐,成为推广先进军事文化和进行全民国防教育的一种有效手段.与此同时,兵棋从研究、设计、开发直到使用、推广等各个环节也形成了一整套机制.了解国外兵棋的现状及发展,对于发展我国兵棋系统、提高军人的对策思维能力、谋略水平和研究破敌之道等都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一、美军建有体系化的兵棋管训机构 兵棋是在战争的严峻考验中逐渐成为军队进行战略战役规划不可或缺手段的.如今,兵棋依然是北约、日本等发达国家军队和军事院校进行演习和战争筹划的重要辅助手段.尤其是美军,不仅开发的兵棋数量种类多,而且对兵棋的利用也最充分,因而最具代表性. 美国虽非兵棋发源地,却是兵棋的集大成者.目前,世界最著名的兵棋研究机构和企业大部分集中在美国.美国海军是世界上使用兵棋最早的军种之一.创建于1893年的美国海军学院,建院初期就将兵棋列为7大课程之一,至今兵棋仍是该院的重要课程.1910年,著名发明家爱迪生就建议成立用于兵棋推演的实验室.1915年,美国海军部建立了海军咨询委员会,由爱迪生主持.1916年,成立了由爱迪生领导的海军研究实验室,这是美国最早运用兵棋研究军队装备和战术的机构.1929年该室更名为海军军械研究所.日,又在该所中新组建了由约翰逊领导的运筹学组.实际上是把运筹科学应用到兵棋推演中.后来,美国海军又赋予位于罗得岛的新港军事学院兵棋推演功能,如今,美国海军大部分的兵棋推演都在这里完成. 美国陆军早在1901年就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卡莱尔兵营内创建了陆战学院,并在该院进行了兵器推演的教学.当时的主要目的是弥补1898年美西战争中美军严重缺乏计划和协调性的缺陷.但由于陆军与海军各持门户之见,陆军在作战中也没有使用兵棋,兵棋在陆军中一度陷入低谷.直到20世纪80年代,美国陆军才又大张旗鼓地重建兵棋推演部门.1980年,美国陆军组建了进行兵棋推演的"国家训练中心".此后,几乎陆军每个基地都建立了自己的兵棋推演训练中心.陆军还成立了"概念分析代理处(CAA)"以及多个"训练与战术指挥部(TRADOC)",这些机构都以兵棋推演的方式进行系统分析,以支持新学说、新武器、新战术.例如,陆军在堪萨斯州利温沃斯堡的战斗司令部训练规划部门就设立了兵棋推演机构,该机构下辖有包括新墨西哥州白沙分析中心在内的数个"训练与战术指挥分析中心", 这些分析中心对于推动美国激光武器等新概念武器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这里还建有堪称世界一流的利温沃思堡常驻对抗部队,利用兵棋系统和相应的对抗部队,能够为旅、师、军级的指挥官和参谋人员提供经济有效的训练.美国海军陆战队、法国、德国、韩国、日本、加拿大和英国的陆战队部队都曾在这里参加过兵棋推演.此外,美国装甲兵、步兵、炮兵等陆军兵种作战行动的大部分细节性推演一般在军事院校完成.对于陆军武器作战效果的评价,则主要由位于佛吉尼亚逻辑学院的兵棋推演完成. 随着美军对兵棋认识的不断提升和对兵棋推演热情的不断提高,20世纪80年代初,美国在位于华盛顿的国防大学建立了战略战役级兵棋推演中心.与此同时,空军也在位于阿拉巴马州的军事学院成立了兵棋推演中心.这样,美国在各级、各军种军事学院都开设了兵棋推演课程,兵棋推演成为整个美军军官的必修课程. 鉴于兵棋对美军打赢海湾战争的巨大贡献,海湾战争结束之后,美军更加重视兵棋这一有效工具.1991年,美国国防部成立"国防模拟与仿真办公室";1999年,该办公室升格为"模型与仿真信息分析中心",主要负责统一改进和升级美国各军种的兵棋和作战模型.美军还设有一个负责系统分析的国防部长助理,用于领导美军的兵棋开发及运用.目前,美军各军种都有专门的兵棋管理机构,并建立了19个兵棋实验室,拥有几百款不同类型的兵棋.这些兵棋使美军能够大范围地推行战场仿真训练.不但成为美军制定战争计划和训练军官的重要工具,而且成为美军创新和发展作战理论的试验平台,其成效世人瞩目. 兵棋在美军中的普及使得美军中接受过专门兵棋推演培训的军官人数众多,他们中的许多人便结合工作情况创建了自己的兵棋,其中不乏优秀的用于推演战略行动的兵棋.这些兵棋对军方高层有着强大的吸引力,使得位于五角大楼的参谋长联席会议在制定政策或作战方案时,都要在兵棋上进行预先推演.可见,美军从战略级指挥机构到各军种部队,都把兵棋推演作为其虚拟演兵的有效方法,作为军队战前评估作战行动可行性、作战效果、人员及装备损害程度的重要手段.此外,美军每年还要与其盟友对世界相关热点地区可能进行的作战行动进行大型兵棋推演. 二、美军用兵必下兵棋、非兵推不用兵 美国使用的兵棋有很多种,从不同的角度可将其划分成不同的类型,并可以根据不同的用途进行不同的设计和开发.从战术的角度可分为兵种战术兵棋、合同战术兵棋;从兵棋的现实性可分为战例兵棋和现实兵棋;从兵棋的运用方式可分为动作兵棋和策略兵棋;从兵棋所要达成的直接目的可分为娱乐兵棋和专业教学兵棋.等等. 美军当今使用的兵棋都以战争实践经验为基础,兵棋规则就是高度凝练了的作战规则,兵棋裁决中的计算大多采用概略计算的方法,实际上是简化了的作战计算.尤为可贵的是,由于兵棋重在突出作战对策的研讨,因而对学习、研究和演练对策性思维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这些都使得美军在近几场局部战争中,达到了几乎用兵必下兵棋,非兵棋推演不用兵的地步. 海湾战争中美国防部与中央司令部共使用了3种兵棋:一款是TACWAR(师级)计算机版兵棋;一款是TAM(战役级)手工/计算机版兵棋;一款是JTLS(战区级)计算机版兵棋.由于这几款兵棋主要以计算机兵棋的方式表现,因而,推演时,美军首先会将有关作战部队的体制编制、武器系统、基本战术等进行十分精确的评估,并将其逐一量化,换算成参数输入计算机兵棋的数据库中.整个兵棋推演由作战指挥中心、作战演训中心及各作战执行单位指挥所执行.当输入作战各方可能的作战方案以及相关参数后,兵棋系统就可连续数小时乃至数月模拟实战环境和作战进程.当然,期间还要根据参战各方的作战原则、作战思想对出现的各种战局进行调整和干预,以得出各种条件下可能的结果. 三、俄罗斯和第三世界国家兵棋发展受制因素多 长期以来,俄罗斯一直保持着自由式兵棋推演的传统,其参谋学院还设有专门从事兵棋研究工作的机构.俄罗斯当今的兵棋大多是在吸收西方兵棋推演思想的基础上转化而成的,并且以使用军事行动模型为主.俄罗斯在兵棋开发时特别注重将德国兵棋的军事历史研究方法和美国运筹学研究方法结合起来,因而在历史事件的研究上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他们对推演二战情况的兵棋最感兴趣,使用得最多的是反映1939年诺门坎战役和1943年库尔斯克战役的兵棋以及《东部战争》等.由于俄罗斯对保密太过重视,因而兵棋推演的基础数据往往不准确.在浓厚的政治气氛下,为反映"正确的思想",俄军兵棋推演者不得不经常粉饰兵棋推出的结果,有时这些结果甚至被改得面目全非.这样一来,尽管俄罗斯兵棋理论基础十分完善,但兵棋却无法被有效地运用到部队作战训练之中.当然,近年来这种状况已有所改善. 兵棋在第三世界国家军队中也有一定的发展,但由于美军专业兵棋非常昂贵,第三世界国家军队只能买一些"能够承担得起的兵棋",实际上是不太先进的兵棋系统.鉴于兵棋对指导战争具有重要作用,美国还限制 "非友好国家"获取相关兵棋,因而,兵棋在第三世界一些国家发展十分缓慢. 四、民间兵棋在欧美和日本的发展引人注目 作为模拟与仿真的重要手段,兵棋在被军方大量使用的同时,也把自己的触角伸向民间.不仅在民间大有作为,而且还在民间找到了其创新与发展的土壤和市场空间.现代民间商业兵棋最先于20世纪50年代晚期在美国盛行,后来很快传入其他国家.其中,一位名叫佛瑞德?简(Fred Jane)的英国人对民间兵棋的兴趣尤为浓厚.他出于对军事、特别是对海军的好奇和热情,希望为海军兵棋开发一种更精确的规则,因而办起了兵棋研究杂志《简氏战舰》( ips).该期刊在各个以战机和航母为主要内容的年鉴中处于领先地位.目前,简氏出版社已成为全球最大的军事信息出版商. 民间兵棋在加拿大的使用历史并不长.20世纪80年代,美国(模拟出版公司)出版了一套名为《加拿大内战》的兵棋,并将其引入加拿大.该兵棋以70年代加拿大独立派运动为背景.有趣的是,加拿大海关署最初却认为这是"煽动材料",因而这套兵棋便成为第一套在边境被拦截下来的兵棋产品.这一事件为兵棋在加拿大的推广起到了很好的广告效果. 在北约等英语国家,很多兵棋推演者可以直接购买美国的兵棋版本进行推演.但他们开发的兵棋大多仍使用当地语言,而且还常常把美国畅销兵棋翻译成当地语言的兵棋.那些非英语语系国家,比如日本等,则往往将自己设计的兵棋翻译成英文在美国销售.大多数欧洲国家以及日本把出版兵棋当作玩具制造和印刷出版业公司的副业,这些国家的兵棋虽注重图像,但往往却较少关注兵棋对谋略的训练特征,因而,其发展就不如美国那样快. 20世纪80年代后期,科幻游戏开始盛行并抢占了兵棋很大一部分市场,多数国家的民间兵棋出版公司缩减生产,甚至倒闭关门.但法国一家出版商却成功地将历史兵棋、科幻游戏和电脑兵棋纳入一本名为《lli》的杂志,使该杂志的发行量超过 50,000 份,盈利巨大. 当代西方国家的民间兵棋大多通过军民结合的途径,以军地联合开发的方式,采用市场化的办法,用娱乐性产品的表现形式进入电脑游戏市场,主要面向社会成人和青少年.在这些兵棋中,从原始部落冲突到未来星球大战,从分队近战格斗到大国战略抗衡,凡是战争,几乎无所不模拟;有手工的,也有用计算器辅助计算的;有在电子游戏机上玩的,也有全计算机化的,还有配上动画录像使人越玩越上瘾的.尤其是那些大量出现的画面精美、规则简单的计算机兵棋,市场更为广阔.随着网络游戏的发展,网络版的兵棋游戏得到了更多的应用和推广.据不完全统计,今天仅美国的业余兵棋爱好者就在4万名以上.毫无疑问,这是美军一支高谋略素质的军官后备队伍. 五、民间兵棋同样可运用于军事领域 随着兵棋影响的不断深入,当今世界,仅美国、德国、日本等国家的军事研究机构就推出了几千种普及型兵棋.这些不同种类的兵棋产品仅在美国每年就有约数十万套被售出.美国比较著名的兵棋公司主要有AH公司、、3W公司等.AH公司先后制作并出版了200余种兵棋;也推出了300余款兵棋,该公司曾在1973年成功地推出了对第三次中东战争具有重要预见作用的《西奈》兵棋;3W公司则因在海湾战争爆发半年前推出《阿拉伯噩梦:科威特危机》兵棋而名声大振. 《阿拉伯噩梦:科威特危机》是一款全面模拟现代战争的战略级兵棋.该兵棋根据多国部队可能的联盟以及阿拉伯国家当时的政治军事态势,共模拟了包括美国、伊拉克、科威特、英国等在内的19个国家及其军队的行动.为使该兵棋准确反映当时政治、军事、外交、经济斗争相互间的影响与关系,3W公司还在这款兵棋中专门设计了"政治行动局"、"军事行动局"以及二者相互嵌套的兵棋规则,为准确预测海湾战争奠定了基础.海湾战争前,美国曾组织力量运用这款兵棋对海湾战争进行了推演,并得出诸多结论.后来海湾战争的实践证明,这些预测性结论是十分正确的.例如,通过这款兵棋推演得出了一条重要结论:联军如果实施集中式大规模空袭,就容易取得速战速决的战略性胜利.海湾战争中,美军按这种方式进行了空袭,战争的进程与结局也证明了兵棋推演结论的正确性.可见,民间兵棋在预测和指导未来战争中同样能发挥重要作用. 其实,即使在平时,民间兵棋也并非不被军人使用,民间兵棋完全可以同时在商业和军事两个领域发挥作用.近年来西方一些军事强国将一种被称为"严肃游戏( Game)"的商用战争模拟电子游戏引入到军事训练领域,通过"玩"的方式,达到了军事上"练"的目的.这种"严肃游戏"本质上就是一种兵棋.事实上,仅1980年美国销售的220万套手工兵棋中,约有44万套(即20%)卖给了职业军人,并对他们产生和深远影响. 六、兵棋在西方国家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由于兵棋具有寓教于乐、易于掌握、保密要求低等优长,因而群众性强.这为兵棋在西方国家民间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加之西方国家具有深厚的"严格式"手工兵棋基础,而电脑所具有的强大记忆和计算功能的优势又使兵棋可以充分利用并发挥这些优长,克服手工兵棋运算和裁决慢的天然缺陷,因此,西方国家手工兵棋计算机化的速度快.计算机兵棋不仅使兵棋推演在操作上更加简便,推演行动更加容易,推演速度大大加快,表现形式更加逼真,而且,组织起来更加方便,甚至单个人就可以与计算机进行人机对抗.这将会进一步增加兵棋使用者的数量,使兵棋的普及率大幅度提高.而兵棋普及率的提高又能为西方国家研究战争谋略提供丰富的土壤,使这些国家的军队在作战中获得更大效益. 兵棋发展的历史证明,兵棋的发展主要取决于善于兵棋推演人员的数量.据不完全统计,当今的兵棋推演者数量已经超过 50 万人,其中,多数人对电脑兵棋更感兴趣,尤其对模拟历史的兵棋感兴趣.专家们预测,未来西方国家的军队将从过去主要在战争中和棋盘上学习研究战争,发展到主要在战争中和电脑兵棋上学习研究战争,因而,兵棋的作用会得到越来越充分的发挥,兵棋将具有更加广阔的用武之地. 20世纪末以来,随着计算机多媒体和网络技术的飞速进步,为在视觉、听觉上逼真地创造战场环境、在推演中精确计算参战最小单位的作战行动创造了有利条件,这种对战争过程进行细微模拟并以逼真的形象加以表现的形式被外军称之为仿真(n).计算机仿真是高度复杂的信息化战争为实现科学决策、精确指挥对兵棋发展的必要要求,也是当代高新技术发展的必然结果,更是国外兵棋的主要发展方向.西方国家正在研发的兵棋仿真推演,是其传统兵棋的创新与变革.不仅能增强兵棋推演的科学性、精确性,而且能充分发挥推演者的聪明才智,突出人在兵棋推演中的主导作用.还能通过C4ISR系统与参演部队互联互动,使兵棋具有更强的预演战争、模拟作战功能,从而实现兵棋的"智能化". 值得关注的是,世界各发达国家在重点追求兵棋计算机化、特别是实现作战仿真的同时,并没有完全丢弃传统的手工兵棋,反而把它发展成了多种类型、与商业计算机相结合的军事智能玩具型民间兵棋.这些普及性兵棋不仅使兵棋的研发机构获得了巨大经济效益,而且取得了民族传统、文化历史、国防知识多层面教育的良好效果.随着兵棋军事教育与传播文化价值功能的充分体现,兵棋已经成为全民学军事、学战例、提高国防意识和开展国防教育的一种有效手段. 兵棋系列之四 台湾玉山兵推揭秘 日,台湾一则新闻引起了业内人士的高度关注:台湾"中央社"报道,台军玉山兵推使用的兵棋是2003年通过军售渠道从美国引进的.次日,台湾国防部向外界公布了神秘的"联合作战演训中心"的有关情况,并声称,每年汉光演习所有的情况想定及兵棋推演,都是在这里举行的.那么,台湾的玉山兵推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神秘的JTLS 提到玉山兵推,就难免会提到JTLS.由于美国对非盟友国家实行的严密的封锁,所以,对许多国家而言,JTLS往往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那么,JTLS究竟为何物? JTLS是英文er n的缩写,翻译成中文就是"联合战区级模拟",它是台湾玉山兵棋系统的核心软件.其原型则是"麦克柯林迪克战区模型"(er Model),缩写为MTM. "麦克柯林迪克战区模型"是美国兵棋专家詹姆斯?邓尼根1976年为美国陆军军事学院开发的兵棋系统.当时,美军准备"开发一个容易实现且易于使用的系统,以便帮助陆军处理应急作战计划".在邓尼根的指导下,一位名叫佛瑞德?麦克柯林迪克(tic)的程序员将手工兵棋进行了计算机化.为表彰他的突出贡献,人们就以他的名字命名这款兵棋.利用这款兵棋,指挥官可以使用特定的关键词自由地发出命令.后来,该兵棋成为美军20世纪80年代最受欢迎并广泛使用的兵棋. 为进一步提升MTM的功能,美军决定将其升级为能够处理更为复杂作战行动的计算兵棋系统,即JTLS.这是一次以兵棋为内核,利用运筹分析方法进行加强的升级.升级后的JTLS不仅成为一套高效的分析工具,用来辅助制定联合作战计划,而且成为一套实用的训练辅助工具,能够训练指挥员面对各种复杂情况时如何进行高效决策.由此,JTLS便成为美军、北约军队进行战区级计算机演习的基础平台.海湾战争中,联军中央司令部使用的3套兵棋中,JTLS就是其中之一. JTLS是一种互动式、由计算机辅助的兵棋推演系统,能够把过去的图上作业搬到电脑上运作.系统可模拟平方千米范围内10个参战方的联合作战行动以及各种战争状况.具有模拟陆、海、空多个空间作战环境以及地面、空中、海上、特种作战、后勤和情报等军事行动的功能,特别是导弹突击与防空反导、水面及潜艇作战、两栖作战、反潜与水雷作战、电子战、空中近距离接触支援作战等.利用JTLS推演前要对假想敌的财力和军力等各种条件做出设定,这些设定是否接近实际情况是兵棋推演结果是否科学、可信的关键之一.假设得越逼真,兵棋推演的结果就越准确、越接近实战.另外,整个JTLS兵棋系统共有6个主要的情况处置模块,这些模块能根据不同的作战想定输出相应的结果,并对各种结果进行简要分析.这对于军队分析作战计划的可行性、有效性以及危机管理等具有重要的参考和借鉴作用.因而,这种兵棋具有很大的军事应用价值. 二、台军为什么要引进JTLS 台军认为,现代战争的形态越来越复杂,各种因素相互交织在一起,因而,各因素之间的因果关系必须由实证推断出来.而战争的胜负,实际上早在开战之前就可由计算机兵棋决定.为提升台军的作战能力,加强与美国、日本等国在军事上的合作,台湾决定购买美国的JTLS兵棋系统. 台军引进的这套JTLS系统与美国、日本和其他十几个北约国家当时使用的兵棋系统是一样的(当时美国改进的JTLS系统已准备投入使用).这套被台军称为网络连线对战终极版的兵棋系统特别适合"汉光"演习时进行作战行动的推演."汉光"演习是台军1984年以来每年一次的三军联合作战演习,也是台湾层次最高、情况设置最复杂、参演兵力最多、对抗性最强、科目内容最全的系列演习,主要包括兵棋推演、实兵演习等.其中,兵棋推演就是指玉山兵推. 台湾利用这套兵棋系统主要进行以下工作:模拟台军的战场情报和战场场景生成及变化;进行命令的上传下达和用作信息交换平台;提供新闻辅助情况以诱导训练对象学习如何在战时管制和利用新闻;发布各次兵棋推演的相关情况及统计信息;记录和统计各种演习的情况以便进行深入分析. 当然,台军引进这套系统还有一个重要考量,就是希望借助这套计算机兵棋发现台军战备中存在的缺陷,并以此为依据进行"检讨和分析".通过这套兵棋推演所得出的结论,还可为台军未来建军构想和兵力整建提供有价值的需求参考和决策依据. 由于这套系统能与美国太平洋总部联机,构架起以美国太平洋总部为主机,与日本、韩国、美国驻亚太地区的军队等分机相连接、网络化的演练体系,使美国太平洋总部能够远在千万里就可掌握台海全局.这样,一旦台海发生冲突或战争,台军就可借助这套系统与美、日连线的能力,把美国、日本、韩国等拉进冲突之中,为自己打气撑腰. 三、台军如何进行玉山兵推 玉山兵推系统的管理及推演组织主要由台湾"联合作战演训中心"负责.该中心平时除运用这套系统对联合作战演训和相关作战议题进行推演和分析外,还负责系统有关军事参数的搜集以及在兵推时充当系统的核心机构"情况控制组".另外,该中心还肩负着台军兵棋系统的发展和运用工作."联合作战演训中心"共编制有40多人,其中,具有硕士、博士学位和资深学者的人数占总人数的65%以上. 运用JTLS推演,首先要在位于大直的圆山指挥所开设推演指挥机构,并由"总统"下达兵推命令.兵棋推演时,各政务官员在衡山指挥所参加相应的活动,"副总统"通常到位于桃园龙潭的陆军司令部大汉营区"第一预备指挥所"展开推演.玉山兵推采用全天24小时三班制连续推演,时间一般为5天. 兵推前,必须对各参演人员进行编组.通常根据不同的作战样式将参演人员编为进攻部队、防卫部队、战术执行小组、管制组、观察组、分析组等.其中,战术执行小组主要负责操作兵棋系统并适时向相关各方报告作战结果;管制组负责演习的管制、情况下达和系统运作.观察组负责观察与记录训练对象推演和对相关命令的执行情况,并将观察记录适时交给分析组进行分析;分析组负责分析重大战备议题的训练成效. 玉山兵棋推演的训练对象以防卫部队("防卫军")为重点,"防卫军"在演习场地内象征原驻地的不同房间实施分散式推演,原驻地主要指联战指挥中心、空军作战司令部、海军62/63特遣舰队、陆军各战区等.进攻部队一般由台"国防大学"的教官及部分学员扮演,联合指挥部以及陆、海、空军在另一层楼的不同房间内. 为保证推演结果的真实可信,防止参演者发生舞弊行为,各楼层间和各操演室外都派有哨兵站岗,对抗双方不得交谈,连生活起居也都相互隔离.为防止电磁信息泄露,台军也采取了严密防范措施,其联战演训中心门外加装了厚厚的钢门,窗户也采取了特别的防护措施,即便在房间内也完全收不到手机的电磁信号. 兵棋推演开始时,"防卫军"通过JTLS指管系统下达作战命令,由战术执行小组将这些命令转换成计算机能够识别的指令,并输入到计算机中,同时将战报及时反馈给训练对象.训练对象也可通过JTLS的模拟战情系统获得推演中的战场情况.进攻部队则依据想定情况和飞机出动情况直接操作JTLS进行对抗推演. 四、台军近五年兵棋推演回眸 JTLS被台军引进后,很快就被应用于"汉光"演习的兵棋推演之中,成为台军练兵和实施作战评估的重要依据,起到了为台军军购和增加"国防预算"提供支持的作用. 在2004年的"汉光20"演习中,台军开始利用这套系统评估解放军攻台的结果.这次兵推以"美军未介入"为前提,将两岸当时的军事装备输入兵棋系统.假想开战之始,解放军用700枚导弹突袭台湾,重创台湾机场、港口和重要军政设施.随后,解放军大举出动战机争夺台海制空权,48小时后台军因为机场完全被破坏,空军战机只剩下不到30架可使用.在第4天的海、空交战中,台海军又因大溃败而失去战斗力.至第5天,解放军两栖登陆部队抢滩成功,并辅以空降等作战展开"斩首行动",用精确火力打击台湾从北至南的衡山指挥所、青山指挥所、里山指挥所等重要指挥所.至翌日上午10时解放军便攻克台北、台中、高雄三大城市,这相当于控制了全岛.由此台军得出结论:"中国大陆如果进攻台湾,仅需5天半时间". 2005年"汉光-21"演习中的兵棋推演更为具体详细.这次兵推设想在200X年,大陆对台实施"万箭齐发"式打击,台军则分"战力保存、联合防空、联合截击和岛土防卫"4个阶段实施"保卫"作战.兵推结果显示,当对方发起第一波导弹突击后,台军对导弹的拦截率为30%,台军机场损失达40%.这将严重影响台战机升空迎战能力和后续防卫能力,并会造成台湾民心士气的衰退.因此,台军急需部署高性能防空反导武器.大陆数波导弹攻击后,还会派出优势空中兵力,分北、中、南三路攻击台军机场、地面部队、海上舰艇和重要基地.7日后,双方战机均损失惨重,台军战机的损失更高达68%.因此,台军认为对新一代战机的需求刻不容缓.从第8日开始,大陆以周边潜艇相配合,分北中南三个方向向台岛登陆.台军在以空海军为主实施联合截击过程中,共击沉对方潜艇30%,击残对方两栖船队30%,主战舰艇32%.至第13日,解放军在台湾北部林口海岸成功登陆,并迅速突破台军海岸防御线.因此,台军认为急需购买更多的P-3C反潜机和新型潜艇,以阻敌于半渡.这一阶段兵推结果还显示,经岛上10余天激战后,战争以台军的失败而告终.岛土防卫的失败说明台军必须获得机动性高、火力精准的装甲载具. 2006年的"汉光22"电脑兵棋推演,一改过去以5天为限的做法,不设推演时间限制,直到担任统裁官的国防部长认为达到目的为止.这次兵推设想台军防卫分"战力保存、联合截击和国土防卫"3个阶段进行,并要求台军利用岛上的"水泥丛林"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以验证台军能否背水一战抵挡两周以上.整个过程共设置了170多种情况,包括大陆第五纵队发动的恐怖袭击等.台军认为,兵棋推演把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况都考虑在内,正体现了战争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 2007年的"汉光23"兵棋推演中,台军首次模拟当遭到解放军火力打击后以"反制武器"对大陆要地进行反击的作战行动.兵推结果显示,当台军以巡航导弹、近程弹道导弹及空地火力进行反制作战时,双方作战损失都很惨重,并会引起国际经贸的动荡. 今年的玉山兵推则以"主指挥所转移"为重要内容,设想主要官员撤离圆山指挥所直奔桃园陆军化兵学校的"第二预备指挥所",其中有一批车队将被埋伏的"天威"部队突袭,目的在于测试护送兵力的应变和反应能力.另外,兵棋推演还演练了台湾领导人在原指所遭袭等情况. ?五、众说纷纭的玉山兵推 对于台军玉山兵推的结果,有关各方众说纷纭.有人认为贴近实际,可信度很高;也有人认为这套兵棋已演变成台湾政治斗争的工具.持前一种观点的以台军官员为主,持后一种观点的则包括美国军事专家等各类人员. 美国著名军事专家、克莱蒙研究所亚洲中心研究员林长盛就指出,以往台军在兵棋推演中经常得出两败俱伤的结论其实并不准确,原因就是台湾对两岸军力的假设与战时的实际情况并不相符.他认为,台湾的兵棋推演过程搀杂了很多政治因素,它在政治上的意义比军事意义更大. 2007年11月,台湾中国时报曾援引台军一位将领的话,表示台军兵棋推演中弄虚作假的事很多,玉山兵推的结果有如演戏一般难以令人信服.他说,兵棋推演中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防卫方(蓝军)参演人员事前打电话探询进攻方(红军)的潜艇部署位置,以避开红军潜艇的伏击,就"好像考试作弊一样".由于扮演红军的台湾"国防大学"学员都来自各军种,日后还要回军种任职,"没人想因此得罪人而影响升迁",只好将拟制的方案如实相告.另外,台军基德级主力战舰从演习指定的潜伏区机动到基隆港整补,需要75小时,但在兵推时,海军25小时便整补完毕,再度出海截击作战.军舰补充弹药通常需24小时,但兵棋推演时,海军仅花4小时就完成了补弹作业,时间缩短了整整6倍.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台军在开战第一天战损的上百架飞机,"第二天就活过大半,75架战机生龙活虎般配合作战." 不过,对于后三种情况,台军另一位高级将领表示,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验证三军联合防卫作战的可行性,并训练参演的幕僚人员,以便使整个电脑兵棋推演能够顺利、有效地实施. 兵棋系列之五 撩起兵棋推演和运筹分析的面纱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提起兵棋推演,人们很自然会想到兵棋推演和我们以前经常谈到的运筹分析究竟是什么关系,二者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不同呢? 一、探幽寻径 兵棋的说法来自外军,其相应的英文名称有两种:"war game"、"war-game".前者见于美军军语,是美军对作战模拟的称谓.后者可见于美军条令,重点强调的是通过推演来验证作战方案或计划的可行性,完善决策.运筹分析始于二战前后,主要解决当时紧迫的具体作战问题,战后逐渐发展成为一门学科,是"一种科学方法,在定量的基础上为定下决心者提供决策依据."它是系统研究军事问题的定量分析及决策优化的理论和方法的统称. 从定义看,兵棋推演使用作战模型,通常不涉及实际的军事力量,代表对立双方的推演者根据态势做出处置,事件发展和定下决心相互作用,彼此影响.兵棋推演中的关键要素是"推演者"和"决策".如果只有模型没有推演者,就没有推演.兵棋推演是研究推演者定下决心过程及过程之间相互作用的理想手段,它不大适合用来"计算"自然事件的结果.运筹分析的核心是"科学"和"定量".美军认为:运筹分析是科学知识的运用,以便找出(真实环境下)作战活动中出现问题的解决方案.它是一种专门的技术,通过对态势或活动科学模型中可能的行为进行衡量、比较和预测,找出控制策略.科学性和定量性是运筹分析的基本特征. 兵棋推演和作战分析是研究军事行动的不同方法.虽然它们有紧密的联系,在某些方面也极其相似,但它们分别关注作战现实的不同方面.因此,每种技术都是研究问题特定方面最有效的工具,但没有一种适用于战争研究的所有方面. 二、一辨雌雄 兵棋推演和运筹分析的目标和实施过程,有明显的差异. 运筹分析是运用一系列技术,对物理参数的大量信息进行量化和处理,以计算物理过程的定量结果.而兵棋推演是一种工具,用来对信息的人为处理进行研究,而不是实际信息(或数据)本身.兵棋推演的侧重点在于推演者制定的决策,如何以及为什么制定这样的决策,还有它们对后续事件和决策所带来的影响. 运筹分析通过关注实际的作战过程,利用数学方法将作战过程"近似"起来,从而"解决"作战过程中的问题.它们需要对作战要素建立数学模型,对模型中的参数进行量化,然后运用所建立的模型和其中的参数研究实际,找到作战问题的最佳解决方案.虽然作战分析中所运用的数学是客观的,但模型的建立和参数的选择却是主观的,作战分析中的假设,有时甚至解决数学问题的方法都是主观的,这些都有可能是错误的.同时,建立模型必须简化,通常要舍弃很多不可难以量化或不可预知的因素,包括人类行为.这些都可能导致分析结果的谬误. 兵棋推演的焦点集中于人类行为,尤其是定下决心方面.从兵棋推演中获得的领悟,一方面来自制定决策的经验(推演),另一方面来自对为何如此制定决策的理解(分析).推演决策的结果通常由数学模型的结果来定义,这些数学模型,通常与运筹分析中使用的相似或相同.然而与运筹分析相比,兵棋推演中这些模型的使用方式完全不同.兵棋推演中对模型的使用是随机的也就是说,它们会生成各种不同的结果,每一次使用哪个特定的模型,由随机规则决定,而这个规则反映了各种结果的概率分布.随机机制提供大量可能出现的现实结果或现象,推演者必须对它们进行处置.在这个意义上,模型的结果可以被视为兵棋推演的"输入",而在运筹分析中,这些结果通常被视为"输出".与运筹分析不同,兵棋推演的价值在于对定下决心原因的定性评估. 兵棋推演中,允许就发展态势和特定交战输出,对双方的作战行动进行连续的调整;这样的调整在运筹分析中是没有的.兵棋通过让推演者在推演过程中制定决策,为他们提供控制战场态势的方法.运筹分析里对决策的更改,是对实施这种决策输出进行评估的结果,与此不同,兵棋推演中的决策并不是以清晰且全面理解所有事实为基础的(更少以结果为基础),而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推演者如何透过迷雾看待事实,他们所依据的参考并不完整,可能是先入为主的概念、可怜的情报,而且还有时间上的压力,这些因素经常会令真实情况扭曲――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在战争迷雾中做出自己的判断.在运筹分析中,导致严重损失的决策只需简单的舍弃即可;而在兵棋推演里,一旦做出决策,就无法收回. 尽管兵棋推演决策的直接输出有时候由数学模型定义,但这些决策的真正影响,还是要经过所有推演决策和事件序列才能表现出来.在特定兵棋交战或战役中,对于损失种类及多少的理解,远没有研究交战发生的形式和原因重要. 运筹分析的最终结果,可以近似的看作是某一次兵棋推演的直接输出.只不过所有决策都已预先设定,错误的决策可以自我修正,不确定性已经排除,且机会各自均等.对于运筹分析中已设定好特定情况的战斗输出,如果要研究系统和战术对它的影响,运筹分析能够提供很好的结论.但是,它很难掌握作战的动态因素,而且也无法表现未综合到假设或数学模型中的各个方面.由于运筹分析中强调定量和再现功能,对于为什么和怎样胜利或失败,它无法提供更多的认识,一个鲁莽的赌徒或麻痹大意的决定,都可能让小心制定的计划毁于一旦,而根据态势进行的即兴行动,却可能带来决定性胜利. 运筹分析的侧重点在系统上,而兵棋推演的真正价值却在于人,兵棋具有独特的能力,表现战斗中人力因素所带来的影响.由于两种方法本质不同,兵棋推演设法精确研究那些杂乱的、"非定量"的问题,而这是运筹分析中必须忽略的因素. 当然,为了实现这个功能,兵棋推演必须舍弃一些运筹分析的特征,希望在兵棋中运用细节的数学结构和严格的计算是不切实际的.兵棋推演不是数学试验,不能像数学试验那样精确的重现基本条件,并按照意愿进行调整.兵棋的最重要的基本条件――知识、天赋、特性和推演者经验――随推演者的不同而变化,或者,随着他们进行多次的推演而变化. 运筹分析和兵棋推演之间还有一个重要区别.由于运筹分析要求很高的技术和量化训练,大部分参与运筹分析的人员都是民间学者,虽然这些学者也会和军方紧密合作,以保证他们在军事范围内进行分析,但实际上,在所有类似兵力部署、任务和作战概念这样的的重大事项中,很少有决策是现役军人制定的.反之,大部分军事兵棋都是由军官担任军事决策制定者的角色.观察角度和经验的差异,有时候会出现完全不同的结果,同样一个军事问题,让民间专家处理和穿制服的军官处理结果截然不同. 兵棋推演和运筹分析的区别可以用下表概括表示. 运筹分析 兵棋推演 目标 为可行性、重要物理因素做出量化结论 培训;研究决策过程 事件序列 预设 动态 输出 通常为期望值 随机 过程 反复研究,直到平衡输出出现 很少有重复的机会 解释 结果 过程 参与者 主要为民间人员,配合军方建议 推演者主要由军事人员承担 三、同门兄弟 从某种意义上说,兵棋推演和运筹分析都是战争的理性抽象,都使用想定为研究设定基本规则,一般都使用数据库,都使用数学模型,并设置一系列规则和步骤,来确保因果逻辑性. 兵棋推演和运筹分析都不涉及实际作战.因此,没有一种工具能够包含实际战斗中所有的人为因素.在军事历史上,勇气、恐惧、士气和领导艺术成为成功和失败的决定因素,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和运筹分析相比,兵棋推演有更多的机会研究人为因素.但是即使如此,它们再现战斗力的能力都是有限的. 兵棋推演和运筹分析都必须依赖于数学模型,在模型中部分的表现武器对战争中的人员和机械的影响.交战的输出,都使用这些模型进行评估,然后在判断基础上对评估结果进行转化或调整. 兵棋推演和运筹分析都可以单独用于研究战争特定因素方面.可以让运筹分析工具负责提供实际现实的基本概念、量化值和数学模型,这些都是实施兵棋推演不可或缺的因素.兵棋推演负责为参与者表现分析数据和结论,让参与者能够研究分析基础上定下决心产生的影响.它可以展示政治、非军事、非分析的假设及观点,发现新的问题,并对现有或预计的作战概念提出修改建议.这样就可以形成一个连续的相对闭合的研究和学习循环过程,只有通过各种技术的整合,而非独立的运用,我们才有可能获得对未来战争的潜在问题完整而平衡的认识. 四、拨云见日 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兵棋推演和运筹分析都是作战模拟的基本方法,但无论从两者的目标、过程,还是从两者的关注重点和参与者等方面,它们都存在着一定的差别,从本质上看,运筹分析关注作战的普遍规律,旨在得出一些能用于指导某一类或适用于整个作战的基本原则或普遍结论,而兵棋推演关注的是作战的特殊性,旨在通过具体的过程使参与者掌握作战原则,提高指挥谋略和对战法的熟练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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