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能上屋吗,有人说野猪把我老家屋顶如何复原踩坏的地了

我发现为什么有人说野猪难了~~~~_百度知道
我发现为什么有人说野猪难了~~~~
小霸王让你卡得没法打。今天我2次卡得重启,卡掉了6次。我终于知道DNF根本没有有难度的图,只是这小霸王是最强BOSS.....
我有更好的答案
是啊 那张图我怕了 卡妣来的 我们四个进去 第一张卡一个 第二张一个 BOOS把我卡掉了 还有一个一会也出来了。日马化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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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野猪入侵_读书频道_新浪网
  文/韦迪  一  我十岁时,生活在西部一个偏远的布依山寨里。那是一个偏僻闭塞的地方,偏僻闭塞得去了一趟县城的人都以为是到了世界的中心。县城离我们山寨不过六十多公里的路程,这样
的路程在当时坐汽车却要花上四五个小时。这是由公路的艰难程度决定的:山高,弯多,林深,坡陡。有的人对此很不在乎,认为凭自己的车技只需一个小时就可以了。一些人就是那么做的,所以我们只好到山崖下去寻找他们了。他们通常会连同车子坠毁在那里。  我的姨妈就是消失在这条惟一通往外界的公路上的。她和一些老乡坐着拖拉机去邻村赶集,司机还是个经常跑这条道的老司机。那天雾很大,山林里五米外就看不清了。后来人们在山崖下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和拖拉机的残骸。全车十八个人无一幸免。姨妈生前很疼我,看到我路过她家门前,总会笑吟吟地喊我:富儿,来家坐坐。然后拉着我的手,进屋拿出一根甘蔗或一些糖果给我吃。  姨妈去世后,有一天晚上我梦到她了。她站在家门口,依旧笑吟吟地喊我:富儿,来家坐坐。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身后的屋门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我谢绝她的好意,走开了。  母亲听说这件事后,大为惊骇,立刻买了一些纸钱和香火到姨妈的坟前去烧。母亲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说,既然姨妈那么疼爱侄儿,就不该把侄儿唤到她那里去。  母亲做了这件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梦见姨妈了。  那时的我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有不少让我印象深刻的东西,其中之一就是山寨的大河。河是山里娃玩耍的天堂:游泳、钓鱼、漂流,打捞山洪爆发时被冲下来的木头、死牛、死羊,这些都具有无穷的乐趣。我的许多小伙伴就是死在河里的,老人说那是给水妖捉去了,以此吓唬我们不要随便下河去。但这似乎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孩子们依旧会在炎炎夏日跃入汹涌的波涛里,显示他们的勇气。这样,每年夏天,总有那么一两个小孩在河里消失掉。我从来就不敢一个人下到河里去,更不敢游到水体深绿的河段去。我觉得,那些幽绿的水底,一定潜伏着什么骇人的东西。  河的上游是崇山峻岭原始森林,据说有人曾循河而上,发现河水源自深山里一个漆黑的山洞。清亮的水从洞中幽幽流出,经过我们山寨,穿过下游零零落落的村庄,听说汇入到广西的红水河,再流进珠江,最后流进大海里去了。山寨的房子,依着山势而建,一家比一家地势高。住得最高的那家,再往上就是原始森林了。住得最高的人家,有时在后院就能捕到野鸡、穿山甲。  山里的日子,水一样流过,那么宁静,那么从容不迫。  就在我十岁时的一天,山寨的古钟突然轰响了。  钟声打破山间多年的寂静,惊飞许多归巢的鸟。  接着,整个山寨便沸腾起来了。  古钟是早就弃之不用的。古人们铸造这口大铁钟,是为在祭祀山神时用。解放前有时遇到干旱时期,人们杀猪宰羊乞求天公下雨,也会鸣钟。解放后,神死了,大钟也就不再敲了。如今,它就像一块废铁那样悬挂在山寨人民公社院里的一棵大树上,人们几乎都要把它遗忘了。只有在发生了什么突发的重大事件,人们一时情急之下敲响古钟,就能起到很好的警醒作用。譬如发生了火灾,钟声轰响,人们纷纷跑到屋外观察,一旦看到某个房屋冒出滚滚浓烟,马上会呼喊着抄起脸盆水桶往该处奔去,一起奋力把火扑灭。这是因为,山寨的房子大多是茅草房或竹楼,一家连着一家,某个房屋发生火灾,就有可能把整个寨子都毁掉。我模糊记得,在我三岁时的一个夜里,公社的粮仓着火了,火光映得夜空通红。父母把我和哥哥交给外公看护,就加入救火的人群中去。外公将我们带到一个地势较高的光秃的小山头上,一面神色紧张地观察山下的火势,一面故作镇定地安慰我们。哥哥把家里唯一值钱的一口高压锅抱在怀里,身子在瑟瑟的夜风中发抖--这场灾难,毁掉了公社的三间谷仓,害得寨里人有一段时间没有吃饱。哥哥说,那段时间山寨的空气中满是稻谷烧焦的味道,这种气味在寨子里弥留了很长很长一段时期。后来,哥哥如果一闻到稻谷烧焦的气味,就有种饥寒交迫的感觉。  这天,大钟又轰然大作,震颤着每个人的心灵。  母亲牵着我的手出屋,站在院坝上向四处张望。隔壁邻居也跑出屋子,大家聚在一起张望着,议论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田野里仍在忙碌的人们此刻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直起身子向山寨方向探望,想知道钟声敲响的原因。  黄昏的夕阳,把她的余辉透过几朵浓黑的云块倾泻下来,照在空朦的田野上和朝西的山坡上。山寨在大片大片墨绿的背景之下,显得庄严而安详。有的屋顶上炊烟袅袅,但看不到任何火灾发生的迹象。  母亲叮嘱我们好好在家里呆着,就去别处打探消息去了。  母亲很具有打探消息的天分,没过多久,她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她的神色有些紧张,眼里充满了恐惧。  待稍稍平静下来之后,她说:"野猪又下山来了。"  野猪下到山寨里来,在此之前我知道的就有两次。  一次是山里涨大水的一个晚上,一头野猪顺着水沟被冲下来了,冲到露天影院旁的深水沟里,哼哼唧唧的。电影散场后,一些人经过沟边听到声响,以为是小孩掉到沟里了,用电筒一照,便看到了黑毛倒竖两眼冒红火的野猪。它的肚子里显然被灌进了不少水,但依然不屈不挠地想要爬回山上去。人们哄闹着想要抓它,用石头砸它,把它惹急了,咆哮着在深沟里东蹿西蹿,后来竟不知蹿到哪里去了。人们怕它以后出来伤人,就找来猎枪,点燃松枝连夜沿沟寻找,但无论人们怎么吼叫吓唬,它都狡猾而沉稳地藏匿于它藏身的地方,直到天亮人们也没有找到它的踪影。这么一来,整个山寨上空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郁的气氛,山寨的广播不厌其烦地警告所有的村民都不得单独行走,所有的孩子都不得随便离开家门或必须由大人护送去上学。一支由十多个强壮有经验的男子所组成的猎猪队很快组建起来了,并整天轮流巡行于山沟的边缘。到了第三天下午,饿得两眼发昏的野猪终于坚持不住,从它藏身的地方出来,被坚守在沟边的猎猪队员发现,果断地开枪射击,一共花了十多发子弹才将它击倒。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下沟去想把野猪抬上来,不料野猪突然回光返照,临死前还要抬起头来猛然咬断某人的三根手指头,这才愤愤地咽了气。后来,这头足有两百多斤的野猪很快被全寨人分而食之。  还有一次是在开春时节,三头黑面獠牙的野猪不知何故蹿到寨子里来了,它们跑进某个人家的菜园子里猛吃大嚼起来,把菜园子糟蹋得惨不忍睹。当时正在菜园子里干活的一位妇女被咬伤,所幸家人和邻居听到哭喊声后及时赶来,将其中的一头野猪击毙,另外两头在大家的穷追猛打下又逃回山林里去了。  有了这些经历,人们自然是对野猪又恨又怕。野猪成了人们高度警惕的对象。当时山寨的干部喊出的口号也很贴切:防火防盗防野猪。这个口号一直沿用了很久,后来直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才改成"防火防盗防毒品"。最近,隔了十多年我又回了一趟家乡,发现山寨的口号又不一样了。如今的口号是:防火防盗防腐败。  二  古钟的敲响,目的是告知人们警惕某种正在袭来的危害。钟声比广播的声音传得远,能够让那些正在田野里或山坡上干活的人们也及时知道。因此,只要钟声响起,人们就会提高警惕,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人们都会提高警惕。  我说过,母亲很具有打探消息的天分--山寨里的妇女都是这样,平时无论好坏消息,无论是谁家的三长两短蒜皮小事,经过这些妇女的三传两传,很快整个山寨的人都知道了。所以,当山寨广播又刺耳地响起来的时候,母亲就已经知道将要播送什么内容了。  "请广大农户注意!请广大农户注意......"  广播才开始它的开场白,母亲就告诉我们说,有两头野猪蹿到山寨里来了,其中一头已经被击毙,另一头却蹿进一条臭水沟里不知所踪。  我问母亲:"野猪为什么总要下山来?"  母亲想了想,说:"大概是野猪中了什么邪吧。"  说野猪中了邪,并非母亲的独创。山寨里的老人都说,这些野猪一定是中了什么邪了,不然它们不会接二连三地下到山寨里来。野兽也是很怕人的,它们一般都躲在深山老林里,远远地离开有人居住的地方。如果它们在某片山林里闻到人类的气息,它们就会转移到更远更偏僻一点的山林里去。总之,野兽对人类是敬而远之的。老人们常说,以前离山寨不远的山坡上经常有老虎出没,现在却一头也见不到了。看来,人们的足迹已经深入到更深更远的山林里去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靠山吃山,人们的衣食用住都离不开山林。特别是树木,这是山里人最最离不开的:盖房子需要木头,制作家具需要木料,煮饭烧菜需要木柴。而且,这种需要量是随着山寨人口的增长而不断增加。尽管如此,没有人因此而发愁,因为人们都认为,山里的树木多的是,这个山头的树木砍光了,下一个山头还有;下一个山头的树木砍光了,别的山头还有。再说,山上的树木砍光了,还可以把山坡改成梯田,种上庄稼,这样粮食产量又可增收了。不少人就是这么想的,他们一把火把一座座山头的树木烧成灰烬,然后在荒坡上种菜养鸡,据说不少人因此发了不少小财。  可是,野猪为什么要一反常态,变得胆大妄为,频频下到山寨里来呢?普遍能为大家所接受的解释是,野猪中邪了。邪魔附在它们的身上,使它们变得无所畏惧,不再害怕人类。还有人说,一定是人们很久没有祭祀山神,得罪了山神,山神愤怒了,就派野猪出来惩罚山寨里的人。  这些说法很快都受到了村支书狠狠的批判。村支书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这真是文明时代的耻辱。凡事都要以科学的眼光来看待。就野猪来说,野猪就是野猪,它既不是中了什么邪,也不是什么山神的使者。它们下山来,自有它们的道理。这是自然的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像人们进入深山老林里去一样,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只要大家提高警惕,严加防范,坚持与野猪作最顽强的斗争,就算是魔鬼来了也不怕。村支书的这番话起到了一定的镇定作用。于是,一支新的猎猪队很快就组建起来了。这支由退伍军人和身强力壮的农夫所组成的队伍,整天背着猎枪在山寨里四处查看,寻找野猪的下落。  于是我也只好呆在家里。野猪来时,所有的小孩都不被允许随便出门,以免受到野猪的伤害。  山寨重又笼罩在一种沉闷和压郁的气氛之中。  我的心里却暗暗在说:野猪来了,很好。  我并不害怕野猪。  我这么说,并非是说我很勇敢。相反,我的胆子很小。我之所以说我不害怕野猪,是因为我是这么认为的:猪就是猪,吃人的猪也是猪,没有什么可怕的。而人却不一样:有的人看起来很和善,但背地里却会把别的人吃掉。大家生活在一起,彼此都很熟悉,好像也都很和气,但某天突然有某个人不见了,你才会明白,原来某人已经被某些人给吃了,这才是最为可怕的。而吃人的人,就不再是人了。  所以,我很怕鬼。  那时在我的邻居当中,有两个人很善于讲鬼故事。  一位是姓刘的寡妇。她就住在我家左斜下方的一个破旧的木房里。刘寡妇有四个孩子,两男两女,所以她家里总是显得很热闹。但最吸引我的,是刘寡妇从山地里带回来的新鲜玉米棒子和红薯、地瓜。每当傍晚时分,刘寡妇从地里回来后,我们这些馋嘴的小家伙就会到她家串门,她总是笑呵呵地为我们烤上几个香喷喷的玉米棒子,或可口香甜的红薯。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们都愿意呆在她的家里,直到天色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一些胆大的家伙,一边啃着玉米棒子,一边不知足地央求刘寡妇讲她最擅长的鬼故事。这种时候,我总是既害怕又想听。譬如刘寡妇曾说过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位老妈妈,儿女长大后都不在她身边。一天她生病了,半夜里爬起来找药吃,却发现放在床边桌子上的药不见了。桌上的煤油灯此时也半明半灭的,发出幽绿的光。老妈妈暗想,天哪,家里一定是闹鬼了。她不动声色地走到厨房里,削了一把木剑,逆方向搓了一条稻草绳,并在木剑和稻草绳上洒了一些鸡血。这些都准备好了以后,她回到卧室,将木剑和稻草绳放在枕头下,然后躺在床上假装睡觉。大约过了一两个时辰,当老妈妈正要睡去时,突然一阵阵阴冷的笑声和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老妈妈知道鬼出现了,她伸手到枕头底下抓起木剑向发出声响的方向砍去,只听得黑暗里一声惨叫,她知道那鬼被砍中了,便用另一只手将稻草绳甩了出去。接下来,那痛苦的惨叫声变成了声声求饶。老妈妈点亮灯,看到床边赫然跪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身上被稻草绳捆得结结实实,正在向她哀求。老妈妈严厉地警告那鬼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那鬼连连答应。于是,老妈妈这才用木剑将绳子挑开,顷刻间那模糊的人形消失了,此后再也没有来过。  刘寡妇讲鬼故事,绘声绘色。她家里照明靠的是一盏发出豆粒般大小火光的煤油灯,所以四处尽是漆黑阴森的角落。大家围坐在堂屋的火盆旁,火光自下而上映照在人的脸孔上,身后各自拖着一个映在墙上大而黑的背影,说不出有多狰狞恐怖。一旦刘寡妇讲到故事高潮,我们都惊叫起来,毛发直立。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刘寡妇和她的大女儿分别把我们这些小鬼头一个个送回家,才回家睡觉。  另一个擅长讲鬼故事的,就是嘉芬姐了。  那时在我眼里,嘉芬姐长得高大丰满,光彩照人。她非常开朗,常常会像一个男人一样哈哈大笑。在这一点上,很多人都说,她很像她的父亲。她的父亲长得虎背熊腰,高大壮实,干起活来一人顶三。平时,她的父亲总爱剃个光头,光着膀子,一吼起嗓子来整个山寨地动山摇。那时我常想,长大以后我也要做这样的男人。但后来有一天她的父亲在田地里和别人争吵,一时火起一铲子把那人砍死在地,最后她的父亲被判处了死刑。  嘉芬姐讲鬼故事时完全没有了笑容,眼睛大张,神情很认真。有一次她咋咋唬唬地来到我家,告诉我们她前一天晚上的遭遇。她说,前天夜里,她和几位朋友看完电影回家,路过山寨政府旁的一棵大榕树下时,突然听到树上传来呻吟声。她们觉得很奇怪,就用手电筒往树上照去,这一看不打紧,只见树上挂着一个猪笼子,而笼子里装的,竟是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听到这里我吓得尖叫起来。不久,当我绘声绘色地向我的外婆讲述这个故事之后,外婆说,解放前在山寨政府旁的榕树上,确实曾挂过不少人头。这就让我对该故事的真实性更加坚信不疑了。此后我总是想方设法不从山寨政府旁的榕树下经过;即使偶而路过,我也是飞快跑过,更不敢朝树上看,深怕树上真的出现一个装着人头的猪笼子来。  我问嘉芬姐,她当时是不是被吓坏了。嘉芬姐却哈哈大笑着说,有什么可怕的,她还捡起几块石头朝那个笼子砸去呢。  这不由得让我佩服起嘉芬姐来。我想,嘉芬姐连鬼都不怕,这天底下,应该没有什么让她感到害怕了吧。  当时嘉芬姐大约十八岁,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或者说,那正是她的黄金时代。青春的躁动使她无所畏惧--对一个单纯爽朗、浑身散发出青春活力的女孩来说,世界上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她畏惧的。但假如嘉芬姐不是这样什么事都不怕,也许后面的一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三  古钟敲响的当天傍晚,山寨的广播不厌其烦地告诫人们要严加防范,不要单独外出。尽管如此,村支书似乎还放不下心,还要带上几位干部挨家挨户做工作,希望家长看管好孩子,不让孩子溜出门去,以免发生危险。村支书忧虑地说,野猪这次下到山寨来,很难说带有什么样的目的,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它正狡猾地隐藏着,说不定会突然跳出来,把你咬伤,或把你吃掉。村支书就是这样吓唬我们这些小孩的,他比划说,如果哪个小孩不听话,不好好呆在家里,野猪就会跳出来,张开獠牙大嘴,一口把他吞下去。村支书做了一个野猪猛扑的动作,还张大了嘴,露出凸凹不平被烟草薰黑的牙齿。许多小孩就被吓住了,乖乖呆在家里面,不像平时天黑下来之后还满山寨乱蹿,玩捉迷藏游戏。  这天晚上,山寨里的露天舞厅、电影院、录像室等等这些娱乐场所都被暂停营业。这些地方往日都是年轻人的天堂。早些时候,山寨是没有舞厅、台球室、录像室这些新鲜玩意儿的,后来,仿佛是一夜之间,满大街都是录像室、台球厅,然后有几个露天舞厅竞相开张了。有几次我好奇地站在舞厅门口向里张望,想看看人们在里面究竟做些什么。我却是越看越糊涂。只见一块不大的平地上,中间上空悬挂着一个不断变换色彩的圆球,圆球不断滚动,投射出五彩绚烂的光。男女青年就在圆球之下,沉浸在震耳欲聋的乐曲和影影绰绰的光斑之中,楼搂抱抱,扭捏作态。他们说,那叫"洋舞"。但一些和我站在舞厅门口观望的老头老太太不住地摇头叹息:年轻人啊,不知羞耻啊。  我不明白:我的哥哥为何对"洋舞"痴迷不已,每天晚上,舞厅都成了他必要光顾之地。他开始蓄起了长发,穿着花格衬衫和喇叭裤。父母的话,他也开始当作耳边风了。有时候,他的脸上、身上会莫名其妙多了一些伤口,或肿了一大块。我就想,跳舞真是一件有损身体的事情。但有一次嘉芬姐对我说,你哥哥真勇敢,是个男子汉,他是很多人的偶像。她说,有天晚上在舞厅里,有个外地小伙子想要强迫她跳舞,被我哥哥看见了,就把那家伙暴打了一顿,打得那人三天内都只能躺在医院的床上。嘉芬姐笑着说,因为这个,很多女孩子都看上我哥哥了。  我问嘉芬姐:是不是学会跳"洋舞"之后,胆子就会大起来?我记得哥哥说过,他小时候也是很怕鬼的。  嘉芬姐哈哈大笑起来:这跟跳"洋舞"有什么关系?胆小鬼就是胆小鬼,男子汉就是男子汉,你跟你哥哥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呀。  那时的我看起来很瘦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许多人都说,我说话时怯生生的,不像个男孩子。他们这样说,我就很不服气。我以为,我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外表懦弱,并不一定就真的懦弱。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的往往是那些外表看起来懦弱的人。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些道理,却很少有人明白。包括班上的一些同学,他们有时会讥笑我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你哥哥,胆小得要死,不敢下河游泳,不敢抽烟,晚上也不敢出来玩。这真让我苦恼不已。最令我伤心的是,本学期开学时,老师本来要把我和班上一个姓穆的女生安排坐在一桌,但那女生却死活不愿意。老实说,这个女生长得并不漂亮,眼睛很大,嘴巴突出,鼻梁下塌--如果单独来看这些部位还可以,但若把它们都集中到一张脸上就会显得很不协调。可就是这么一副长相的女生,竟然也当着众人的面尖叫着说:我不要和胆小鬼坐在一起!  我心里说:野猪来了,很好。  村支书的话吓唬不了我。相反,我却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我要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几天之前,我在哥哥的卧室里发现了一把火药枪。不知是哥哥自己偷偷制作的,还是从别人那里买来的。这种火药枪如果在枪管里放上足量的黑火药和铁弹子,再用一枚火花作引子,其威力就会无比。有时候,人的胆量是需要某种东西来壮大的,比如这么一把火药枪--至少在我那时的心里,是这么认为的。我要寻找一个机会来改变人们对我的看法,我要拿出我并不懦弱的行为来。  现在,我认为是时候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大家都那么害怕野猪,那么一个不害怕野猪的人,应该就是一个勇敢的人了。  我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头闯入山寨的野猪,为人们除害。  我来到哥哥的卧室。吃晚饭时由于父母宣布,晚上不允许出去玩,郁闷的哥哥多喝了两杯,不知不觉就烂醉如泥,此时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从哥哥的衣柜里取出火药枪,别在腰上,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门溜了出来。  这晚的夜色并不是很好,天幕上仅有几颗灰不溜秋的星光在闪烁。由于极少有人走动,山寨显得死一般的寂静。  我知道,此刻那几位忠于职守的猎猪队成员还在山寨里四处巡逻。我得小心翼翼,免得被他们发现,那样计划就落空了。  说实在的,独自游荡在茫茫的夜色里,我却一点也没有感到害怕。虽说不免有一些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兴奋--仿佛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那种兴奋。我要对所有小看我的人说:看看吧,我到底不是一个懦弱的人。  我先在山寨小学附近的田野上巡视了一下,四周是虫鸣或蛙叫声,不时有萤火虫飞过眼前。我的心情渐渐舒畅起来了,天底下,仿佛就只有我一个人了,真是自由自在!然后,我顺着公路往中学那个方向走去。山寨中学建在田野的一个小山丘上,好像一个城堡,那儿是我们这里人人向往的地方,我想,野猪也不例外吧。  就在我顺着公路往中学方向走的时候,突然,左前方路边的草丛里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我屏住呼吸一看,那黑压压的约有半人高的草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到十分钟,猎猪队的几位大叔就被我叫来了。我几乎是怀着狂喜的心把他们叫过来的。那时,他们正来到小学旁边,我鬼魂般出现在他们面前,语无伦次地对他们说:我发现野猪了!我发现野猪了!快随我来!  他们显得无比紧张,都像训练有素的猎狗一样机警地跟在我身后。高度的紧张使得他们忘了问我是谁家的孩子,忘了问我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游荡,忘了问我是怎么发现野猪的。我们屏住呼吸,猫着腰快速奔跑但不让脚下发出一点声响。当快要到达时,为首的一位大叔让我呆在远处等候他们,然后他做了一个手势,大家立即匍匐在地,端着猎枪,拿着套绳,悄无声息地往前爬行。  我不愿错过这个捕杀野猪的场面,也跟着爬行在他们身后。  那个地方,草丛还在晃动,但哼哼声已变得很微弱。  接近那个地方时,为首的大叔让大家做好射击准备,然后他扒开草丛,同时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  几个手电筒的光柱照射下,只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屁股,正在有韵律地扭动着。我们都惊呆了。  "谁呀?"随着两声惊叫,那个屁股滚落一边,变成了一男一女两个赤条条的身子。他们赶紧抓起旁边的衣裤护住身体,女的用手捂着脸,男的瞪着眼骂了一句:"他妈的谁这么讨厌啊?!"  万万没想到,那女的,竟是嘉芬姐。  男的我们不认识,后来听人们说是个来自广西的小伙子,在我们这里的中学求学。他和嘉芬姐是在舞厅里跳"洋舞"时认识的,后来两人经常偷偷见面。小伙子长得很帅气,人也很诚恳。那天晚上,是他们每周一次的约会之时。野猪下到山寨来,并没有让他们感到害怕,两人依然如期见面了。  嘉芬姐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山寨。所有的人都为此摇头叹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说,这么漂亮的一个大闺女,放着山寨里那么多优秀的小伙子不爱,偏要跟一个外地小伙子搞出这样的事来,真是耻辱啊。  年纪小一点的孩子也说,不知羞,居然喜欢上一个外地人,呸,呸呸!  就这样,嘉芬姐成了山寨"最不要脸的人"。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在我们这里,亲事基本上都是由大人帮着去操办的,包括选亲,提亲,年轻人都不是自己来进行。嘉芬姐算是为山寨开了自由恋爱的先例。但这却彻底毁掉了她的名声,她被人们视为一块破布,再也没有小伙子愿意向她求亲。嘉芬姐也知道自己在山寨里已是颜面丢尽,于是深居浅出,极少再公开在山寨里走动。从那以后,我就再也听不到嘉芬姐爽朗的笑声了。  这样大概过了一两年,嘉芬姐的家人觉得她这样整天窝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于是私下一合计,就让那个广西小伙子(他已辍学回家)把她带到广西成家去了。  我想,嘉芬姐这事不能怨谁,要怪,就怪那只野猪吧。但也有人说,那是"洋舞"惹的祸:如果没有"洋舞",她就不会认识那个外地小伙子,后面的事也无从发生。还有人说,他们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竟敢在野猪闯入山寨的夜晚还在田野上幽会,真是不要命哪,真是贱得不行啊。耻辱,真是耻辱。呸,呸呸!  然而奇怪的是,那只野猪后来却再也没有出现过。猎猪队花了好几天时间,把山寨里的每一条水沟每一寸土地都寻遍了,也没有找到那只野猪的踪影。村支书说,也许野猪早已逃回深山里去了,于是他宣布解散了猎猪队。山寨重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与忙碌。  四  我不知道,我那天晚上的惊人之举,是否改变了人们对我的看法。也许在他们眼里,我依然是一个弱不禁风、说话怯生生的男孩子。当时事情太急太突然了,人们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使嘉芬姐出丑的现场。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也许事后大家都认为那个提供信息的小男孩不可能是我,不可能是那个胆小鬼,所以竟也没有人追问这件事。  但我心里清楚:我那天晚上的行为,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  正是在那个特别的晚上,我战胜了自己,战胜了恐惧。从那天晚上开始,我获得了空前的自信--这个自信,首先表现在我的学习成绩上。我开始一心一意地学习,成绩也渐渐好了起来。别的孩子迷恋"洋舞"、台球、溜冰,逃课去看录像,时兴组成小帮派,在街头斗殴,比试刀子,这些新鲜时髦的玩意已不再引起我的任何兴趣。小学毕业后,我到县城去读中学,后来走得更远--我考上了北方的一所大学,成为山寨自文革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  这期间山寨发生了几件事,而且都和我哥哥有关。  第一件事,我哥哥居然成了青年团伙的老大,带着几十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横行乡里,成为远近闻名的角色。山寨各个舞厅、歌厅、游戏厅、台球室、地下赌场等等娱乐场所,都得定期向他们缴纳一定的费用。山寨派出所与哥哥他们打了几次交道,深明"堵不如导"的道理,于是顺水推舟,将哥哥的团伙设为山寨联防队,以维护山寨的"治安"。这样,哥哥摇身一变成了联防队队长,倒让一直对哥哥恨铁不成钢的父母大跌一阵眼镜。  第二件事,我哥哥经常把那支火药枪别在腰间,一次火药枪走火,居然把他的左大腿给崩烂了,成了一个跛子。一些人私下里无不惋惜地说,这一枪为什么没有打在他的腹部,如果这一枪打在他的腹部上,山寨也许从此会宁静不少。  第三件事,我哥哥在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的晚上,醉醺醺地回家时,被一个想要取代他的小伙子给砍倒在地。他的身上被砍了十多刀,血肉模糊。当被送到医院时,他已因失血过多停止了呼吸。不久之后,那个想取代我哥哥的小伙子,被发现摔死在一个山崖下,最终也没有实现他的愿望。关于小伙子的死,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下了山崖,另一种说法是有人逼他跳下了山崖。  哥哥出事那晚,我正在遥远的北方城市。有一段时间,我突然莫名其妙地心烦意乱起来,心脏突突地跳。半夜,父亲拨响了我的手机,告诉我哥哥的噩耗。我久久说不出话来,泪流满面。不知为什么,我眼前浮现出公社粮仓着火那个晚上的情景,外公、哥哥和我站在光秃秃的小山头上,我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山下的火势,身子在瑟瑟的夜风中发抖。火光的映照中,哥哥怀里抱着一口高压锅,嘴唇因紧张而直哆嗦,但他不住地安慰我说不要害怕。恍惚间,我就闻到了稻谷烧焦的味道。我仿佛还听见哥哥说,他有一种饥寒交迫的感觉。  算起来,我已经有好几个年头没有回到山寨了。这次回老家过春节,总有一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山寨是变了,而且变化很大。山寨新建了两个小区,面貌一新,此外还在对面的坡上建起了一个全州最大的甘蔗糖厂,从外面调来了好几百人。山寨已经很像一个现代的小城镇了。  走在山寨的石板街上,这条古老的石板街已经变得又宽又长,长得望不到尽头。街道两边是繁华的店铺,还有很多新开的发廊、餐馆。山寨和我在外面见到的很多地方一样了,成为一种模式了。很多东西都已经涌了进来,源源不断,就像当初的"洋舞"、录像厅、帮派形式涌进来一样。所以当我听到在广州做生意赚了不少钱的表哥雄心勃勃地表示,要在山寨开一家麦当劳连锁店时,我一点也没有感到惊讶。要不了多久,肯德基、必胜客也会接踵而来,这是毫无疑问的。孩子们再也不像我们那时那样,害怕鬼、神这些意识形态的东西了,就连野猪也成了遥远的记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猛兽的危害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入侵。  可是,人们真的不用担心什么了么?人们真的不用注意什么了么?  和往年一样,从大年初三开始,山寨要举行一些篮球比赛、猜谜语、唱布依山歌这类的活动。每到这个时候,山寨小学的操场上,总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一天下午,我去看篮球比赛,比赛的双方是山寨的青少年队与在外学习工作的"留学队",很有意思。我挤在人群中观看,不一会儿就累了,于是打算到场外找块石头坐着休息一下。就在我快挤出人群时,我竟遇到了嘉芬姐。  此刻,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我的脑海里,嘉芬姐是一个高大丰满、豪爽开朗的女人,眼下正站在我面前的嘉芬姐,却是又瘦又黑的小矮个,而且一副腼腆的样子。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她颇有些害羞地低着头,不敢正视我,说话轻声细语,话也明显地少了。我问一句,她就回答一句,完全失去了以前那种谈笑生风、滔滔不绝的模样。  究竟是我的记忆发生了偏差,还是一个人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我问了嘉芬姐一连串的问题,包括她的生活情况,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打算在山寨呆多久等等。嘉芬姐腼腆地告诉我,她在广西那边生活得挺好,也是有很多年没有回来过年了,这次难得回来,想多呆几天再走。她还说,现在有了两个孩子以后,她比以前要忙了很多。我请她在回广西之前到我家里来坐坐,她很客气地答应了。但直到春节结束,我也没见她过来。不多久,我也准备收拾行李,返回北方城市了。  即将动身之前的那天夜里,我独自走在山寨的石板街上,突然几个着装时髦古怪的男孩从一家舞厅里飞奔而出,其中一个差点把我撞倒。他们嘴角叼着烟,留着寸板头,前额的一小撮头发都染成黄色或棕红色,宽大的裤子上装饰着许多铁链。有一个男孩恶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另一个男孩甚至亮出了刀子。  我只是笑笑,继续往前走着。  他们并不罢休,追在我的身后。不断飞舞着的锋利的刀尖划破了我的肌肤,鲜血从我的后背喷涌而出,溅洒在他们稚嫩的脸上。  我没有感到疼痛,只是很艰难地往前走着。  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野猪,想到野猪许多年前的那次入侵。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思考,野猪的入侵究竟是如何引起的?是野猪先入侵人们的住所,引起人们的反击;还是人们入侵了野猪的栖息地,引起野猪的反击?我不知该如何来思考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人人都害怕受到伤害,可是人人又都总是在伤害。每一年,山寨的广播总是要不厌其烦地说,大家注意这个,大家注意那个,可真正该注意的,不知是否又真的注意到了呢?  恍惚间,我看到姨妈正站在路边,笑吟吟地喊我了:富儿,来家坐坐。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身后的屋门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我看到我的哥哥,怀里抱着一口高压锅,身子在瑟瑟的夜风中发抖。我还看到嘉芬姐正在爽朗地大笑,那么健康,那么青春,那么迷人。啊,我被他们所感染了,我想要跟他们一起欢笑,想要跟他们一起流泪。可我却感到非常的疲倦。我真的累了。我身上的血液,正汩汩地往外涌出,在山寨古老的石板街上慢慢流淌。我知道,要不了多久,这些鲜血就会凝固冷却,成为古老坚硬的石板一样的颜色。  作者简介:  韦富章,笔名韦迪,1976年生于贵州省望谟县桑郎镇,1999年毕业于西南师范大学。曾在《科幻世界》杂志社、《华人世界》杂志社等担任编辑工作,现供职于北京某杂志社。&nbsp&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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