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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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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殺戮-
在這個世界上
沒有永遠的信任
沒有絕對的忠誠
就是我的敵人
因為我沒有朋友
全都去死吧!
第三十六話 月光下的殺意
「這……這又是哪裡?」望著四周一片樹海,踏出來的林間小徑頓時間也雜草叢生,混亂了進對於家的方向感。
他又隱約看見樹林不遠處閃著燈光,明顯有間小屋在那,是他們的家。下意識地,進奔向有燈光的地方。
「怎麼又這樣子……」不管進多拼命的奔跑,就是無法縮短他與小屋之間的距離、就是無法跨越阻礙在它們之間的那片樹林。
從夢中再次驚醒,平時就算遇到大場面也不會退縮的進,再次被惡夢嚇了滿身汗。他最近常常夢見那個畫面,一直朝著家裡逃跑,卻離家越來越遠,以及那個一直活在他生活陰影中的--紫色斗篷。
仍然是深夜兩點,但進根本沒心情再入睡,應該說沒辦法,儘管他也知道這樣對他的肌肉發展較為不利。
休息了兩天,雖狀態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右膝仍感到些許疼痛,頸部和腹部也還沒完全恢復。
進待在自家的重訓室,雙手挺著槓鈴,持續鍛鍊自己的胸肌。密斯只有叮嚀他多多休息,沒有多說其他的話,進低頭回想著關節技大賽的過程,要不是邦納意外成功使出許多高殺傷力的經典招式,否則幾乎可說是一路被他壓著打了。
「怎麼會這麼順利……」進茫然,事實上平常他根本不會去在意這些,這些擂台上的瑣碎雜事,但他最近卻老是覺得不太對勁。
練習了幾分鐘,進心煩意亂,放下手上的槓鈴,走出重訓室,來到廚房內的落地窗前──直到現在,他的心還是會對於這個東西存有恐懼。拿起手機,滑開密碼鎖,有三通未接來電,是密斯留的,他把手機丟在桌上,拉開一張椅子並坐下。
他將雙手肘靠在膝上,輕嘆了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一絲溫暖、惆悵,還有一點點的無奈,密斯給予他的這份感覺,對他來說好熟悉、好親切,卻又另他不願憶起。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進接過一看──是雪莉打來的,那傢伙不知道又有什麼事情要煩他。
「幹嘛?」進不悅的問道。
「進,今晚瓊斯又接到了任務,你和我一同進行吧。」電話那頭的雪莉說道。
「任務?」進的聲音明顯有一些心動,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沒空,妳應該知道自從我成為摔角明星之後,一直都很忙碌的,沒有什麼暗殺任務可以難得倒你吧。」
「不。」雪莉冷冷地說道:「進,你現在已經本末倒置了,你不該將擂台當成你的家,那不是你的歸屬。」
進楞了一下,真的嗎?是真的嗎?我已經對於這個環境產生所謂的歸屬感了嗎……一直認為自己沒有去處的他,第一次在這個地方發現已許久未曾感受過的溫暖,以及被人重視的那種感覺。
「進。」雪莉又再次開口:「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記自己最初的夢想。」
只說了這句之後,雪莉就掛上了電話。
「我知道了,雪莉。」看著已結束通話的手機,進緩緩說道,他抓上一件皮夾克,拿起車鑰匙及手機,走向自家車庫。
漫無目的地走在後台休息區,密斯抽了一支煙,也不知道為何在這邊徘徊這麼久。他走著走著,不小心撞到了清潔工阿福。
「噢!」密斯剛想和他說聲抱歉,才想起阿福是個瘖啞人士,他啊啊啊地咕噥了幾聲,像是在埋怨密斯的不小心,密斯也只能苦笑著目送他走出後台休息區。
「怎麼了嗎?」背後突然傳來聲音,密斯轉頭一看,總裁麥克斯正站在他身後距離兩步的地方,他和藹地笑道:「獨自在這裡散步啊,呵呵。」
「您見笑了。」密斯苦笑,說道:「不過沒有大賽的日期,在這邊散步是真的有點滑稽。」
麥克斯走向前一步,將右手放在密斯的左肩上,說道:「又遇到什麼困難了嗎,密斯?你臉色看似不太好。」
總裁這一問,密斯突然想通了自己一直在煩惱的事情、為何心中一直有一塊無法放下的大石,他側過頭,望向休息區的牆上,緩緩開口向麥克斯提出自己的疑惑。
「總裁先生,你不覺得有件事一直很奇怪嗎?雖然進的天賦及實力確實過人,但從進入聯盟內之後,從Edge開始、到最近的邦納,在所有的經典系列賽中都獲得了勝利,這樣的情況,是不是有些熟悉……」
密斯凝望著牆上,一張相當大又有點陳舊的海報,海報邊已有些捲起且泛黃,內容是三十年前風靡當代的戰神──凱文龐克。
「我總覺得,他正漸漸步向凱文龐克的後塵了,如此的壓倒性、如此的戰績……總會有種錯覺,讓我覺得有人暗中在提供一股助力似的……」
沒有察覺密斯話中所暗示的意思,麥克斯微笑道:「這樣不是很好嗎?凱文龐克制霸了那個年代的擂台,我相信進也擁有不遜於他的天賦,這是好現象,密斯。」
「但是,龐克最後走向的不是偉大,而是毀滅。」密斯堅定地說道:「他的力量讓人群起圍攻,最終才會導致這樣的下場。」
像是這時才聽懂意思的麥克斯,表情變得有些嚴肅,又有些哀愁,像是疼惜這名戰神的過去一樣。他原地踱了一圈,然後坐在了後方用藍布包起、備用的擂台墊。
「我在二十年前才成為這個聯盟的股東,十五年前才正式接手成為聯盟總裁,凱文龐克的事蹟我曾聽說過,卻無法親眼見證並參與這段歷史。」
麥克斯左手伸了出去,刮了刮海報底邊,因歷經滄桑而出現的痕跡,語氣帶有一股懷舊的味道:「雖然外界對於他的評價大都是負面大於正面,不過我也很想看看他展現神技的一面,如果有機會的話。」
「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為何擔憂,密斯。擂台上的生態瞬息萬變,我沒辦法向你保證什麼事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進並不是凱文龐克。」麥克斯起身,像是準備離開的樣子,說道:「他的未來只會更好。」說完他揮了揮手,走出後台休息區,而在看著麥克斯的背影消失之後,密斯仍一直盯著牆上那張海報,持續了好一段時間。
位於環城道路的其中一角,斜斜的上坡路段,一旁座落著一間獨棟別墅,而從山路的角度向下看去,能隱約見到草叢中似乎有個人影在竄動。
這棟建築物的四周,除了幾條車輛較少的道路之外,大概只有一些野草和樹林之類的,不過今晚在離別墅不遠的地方,還停了一輛車。
無線電中的收訊明顯不太好,雪莉不耐煩地問著:「這裡的收訊也未免差得離譜……進,你聽得到我講話嗎?」
「可以。」進冷冷地說道:「妳不要這麼沒耐性,話說,我們這次的目標到底是什麼來著,為什麼非得讓我親自上陣才可以?」
「你會有興趣的。」雪莉的笑聲中故作神秘,笑道:「其實,這是這次為了討好你,我特別允許的任務,。」
「不要賣關子。」
「嘖嘖,說起耐性,你也沒有好到哪去。」雪莉笑道:「聽說這傢伙跟八年前的那件事情有關連,你也許可以從中問出一些你想要的。」
埋伏在別墅右側的進,聽到這個消息後身子一震,緩緩問道:「和那件事情是什麼樣的關係?」
「啊,不知呢……」無線電那頭傳來雪莉慵懶的聲音,說道:「大概是檢察官還是警探之類的吧,這個國家的警察和軍事制度,姊姊我才沒興趣去了解。」
「原來如此,終於追查出一點線索了嗎……」進沉著聲音說道。
「哼,這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我在找尋這些資訊的同時,你還在忙你那什麼愚蠢摔角呢……喂……進?喂……」發覺無線電那端的聲音不太正常,雪莉看了看四周,手腳俐落地爬上了一棵樹,從樹枝處輕輕躍至二樓陽台。
從陽台往下瞄去,雪莉已看不見進原先說好的藏身地點,她輕笑了一聲,低聲道:「這傢伙還真是猴急呢……」
進走到別墅後方,雙手放在窗戶邊緣,輕輕一使力就將一排窗戶拆了下來,他探頭進去,是地窖上方的窗戶,這個地窖空無一人,滿佈蜘蛛網和灰塵,看來屋主已一段時間不曾使用這個地窖。
他在地窖裡徘迴了一下,找到了上去一樓的階梯,這階梯的木板看起來都快腐爛掉了,老實說,他很懷疑他是不是有辦法從這裡走上去。
進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上踩,每一步他都能聽見木板快裂掉的聲音,他一邊走一邊觀察木板是否有什麼異常。
最終走到第二個階梯的時候,木板應聲斷裂,進的身體頓時快速下墜,但他反應也十分迅速,右手馬上就抓住木門的門檻,好在門檻造得還頗扎實的。
「我該慶幸平時有在練單手抓單槓嗎……」進自嘲著,同時眼睛向下看,希望那兩片木板的聲音沒有吵到這個混蛋,他心想。
他一隻手將自己拉了上去,並且穩穩地站在門檻上,他悄悄地轉動了一下門把,從門縫中觀察左側的情形。
進緩緩地將整扇門推開,右側是廚房,而他從隔著的窗戶隱約看見有個人影,他安靜地將門關回去,從左側繞出去。
「配電室應該在這吧……」他喃喃道,打開一間房間的門並走入。對於這種侵略民宅的任務,進從剛加入贖罪戰線就做過了不少,先前他都覺得這種工作很無聊,不過這一次,他卻十分投入。
他找到了總電源,抓住並向下扳下,整間別墅頓時一片黑暗。
「誰,誰在那裏?」廚房那頭傳來驚慌的聲音。
「呿,又是一隻準備要亂竄的老鼠。」進低聲道,慢慢走出配電室。
那人走到客廳外,往裡面看了一下,之後走過兩三間客房也都確認了一下沒人。
「又是哪個送廣告的人嗎?」那人稍微提高聲音問道,雖強作不耐煩,聲音卻明顯透露出一種恐懼。
但空蕩蕩的一間別墅裡沒人回應,他咕噥了幾聲,大概又是電線又短路了吧。
他走進配電室,想檢查一下是否是配電又有問題,卻驚覺總電源有被人動過的痕跡,連忙打開總電源,就在屋內的燈亮起的瞬間,他更驚覺有人站在他的背後。
「晚安。」進微笑道,站在那人後方。
那人大吃一驚,連忙往一旁跑去,進冷笑一聲,像飛豹似的追去,但那人終究是熟悉自己家裡的地勢,慌忙的一躲居然也閃過了,而進腳一絆差點跌倒,且又動到右膝的傷處。
那人見狀急忙向外飛奔,進順手拆下總電源的把手,讓整棟屋子再度失去光亮,他正舉起那斷掉的鐵把手,準備向那人擲去,但他隨即愣了一下,心道:「不行,要捉活的。」
進跟隨著那人飛奔而出,但因腳傷始終離前面那人有一段距離,他連忙舉起無線電,說道:「雪莉,幫我攔住那人,被他逃到馬路可就麻煩了。」
「哦,我在陽台這兒。」雪莉慵懶地說道:「難得你也會失手啊。」
「別說了,我身上有傷。」進追著那人的腳步,卻始終差了一截,他說道:「雪莉,射他左膝!」
「我比較喜歡爆頭。」雪莉嘟著嘴嘀咕道。
「我們要的不是這混蛋的命,是要他腦中的情報,別照自己的意思行動。」進冷道。
兩記槍響後,前面那人哀嚎了一聲後便倒在原地,進從後面緩緩地走上去,一腳踩住那人的側頭部,冷冷說道:「幹得好,雪莉。」
雪莉從陽台上輕輕躍下,拍了拍長褲上的塵土,說道:「你沒告訴我為什麼只射左膝,我就兩隻腳都各開一槍了,如果這子彈沒被掉包過的話,他兩隻腳的韌帶應該都被我射斷了。」
進臉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暗暗吃驚:「不只精準度,這傢伙的連發速度也變得這麼快了。」
休閒褲上很快就染滿了鮮血,那人臉被進踩在地上,不斷呻吟,顯得痛苦不已。進冷冷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幹哪一行的?」
那人支支吾吾了一陣子,才說道:「我……我叫羅傑,現在退休了……以前是警探……你們……你們是誰……」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進?杜韋恩。」進微微笑,那笑容故作親切,實則不知包含了多少的怨毒,他笑道:「怎麼樣,這個名字你還熟悉嗎?八年前的杜韋恩捕獵事件,你也有一份吧?」
「我……我只是負責上級交付下來的任務而已……我什麼都不知道……」羅傑顯然快撐不住傷口的疼痛了。
雪莉吹了聲口哨,手腕向內扣了機關,鐵手環上伸出一支利刃,在月光下隱隱透出藍光,她伸出纖細的左手,輕輕撫摸羅傑的大腿,柔聲道:「血管帶絲的感覺很疼痛吧,姐姐我幫你切乾淨……」
說完,她突然猛力一插,半截利刃直接鑽進了羅傑膝蓋的傷口,她又用力一鑽,讓利刃伸至傷口更深處,羅傑像殺豬般的慘叫,不斷用頭撞著地板,說道:「有人強制我們停止追查那件事了,我不知道是誰……剩下的都不知道了……」
雪莉將利刃拔出羅傑體內,站起來,左手輕輕將刃面的血抹除乾淨,說道:「看來這個渣滓知道的不多,抱歉,進,是我沒有事先查清楚。」
「這不是妳的錯。」進淡淡地說道,雖這麼說,他冷若冰霜的臉上仍能看出他非常的失望,他將腳從羅傑臉上移開,說道:「妳把這傢伙處理一下,屍體在帶回戰線,我現在對任務又開始產生興趣了,以後我會花多點時間在這裡的。」
雪莉微微一笑,說道:「我也喜歡這樣。」說著將槍口瞄準羅傑的後腦。
第三十七話 刺眼的號碼球
半年過去了,進在這個聯盟呼風喚雨,始終是擂台上的雙冠軍王者,雖然在這幾個月之中,進並沒有再遇到WWE戰國七雄之類的強悍人物,卻也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而他在這個聯盟內的主宰力,也越來越讓人感到害怕。
而這座體育館仍是一樣嶄新、沒有什麼改變,也有許多不知名的選手,每天加入這個聯盟, 或曾這個聯盟中引退,而總裁麥克斯也數十年如一日的在經營這個摔角聯盟。
密斯獨自坐在WWE提供給各大經紀人的休息室,他倒了一杯黑咖啡,其實他對純黑咖啡並沒有太大嗜好,這樣做可能只是想給自己一點苦的感覺,可能吧。
他發覺這幾個月,進常常不在家中,也不像以前會在健身房遇到他,似乎已與這座擂台漸行漸遠,在經紀人與選手之間,好不容易才架起的橋樑,似乎又產生了一些距離感。
「密斯,你還好嗎?」麥克斯向密斯坐著的位置走去,拉開旁邊一張辦公椅坐下。
「麥董,我總覺得,進最近又與整個大眾,越來越疏遠了……」密斯顯得十分沮喪,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原以為在夏日衝擊大賽之後,情況已經有所改觀,卻好像還是沒用。」
麥克斯拍了拍密斯的肩膀,笑道:「放輕鬆點,密斯,換個角度想,也許是明星變大牌了以後,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忙、需要去經營,而不能將所有重心放在訓練上了啊。」
「不,我看得出來的,進雖然上健身房的次數明顯少了,每次訓練的時候仍然很專注,眼神也很堅定,卻又多了一股憂傷和焦慮的感覺。」
「我來說個能讓你轉換心境的消息好了。」麥克斯放下翹起的二郎腿,笑道:「這個月的WWE並沒有安排大賽,因為對於整個摔角界來說,這個月有更精彩的活動……」他眨了眨眼,輕聲說道:「國際賽。」
「國際賽就是專為美日之間對戰而設計的比賽,以摔角來論,世上最發達的兩個國家就分別是美國及日本了,因此每年都會舉辦這個比賽,讓兩國的代表選手一較高下。」
「美國……與……日本……」密斯低著頭,想起了他的確曾在接任摔角選手經紀人這個工作之後,對於這項賽事略有所聞,但這畢竟是國際賽,他平常根本不會將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原則上我們會派出一對雙打及一名優秀的單打選手,代表我們美國隊出席這場比賽,而其中代表的選手,我們已經列出了包括幾名頂級好手的名單,而今晚會以抽籤方式決定出最終的戰士。即使這麼說,但這關乎全美國的面子,我仍希望沒選上的選手也能夠給予支持。」麥克斯笑道,對於這場國際賽,他似乎相當有信心。
密斯恍惚地點了點頭,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我覺得你可以改變你的看法。」麥克斯微笑道:「事實上,密斯,你的工作是一名經紀人,選手的榮耀、成敗,甚至是他的生命,都應該由他自己去爭取、或是去捨棄,講白一點,經紀人處理好選手的一些賽事及交際之外,根本不需要去在乎的生死。」
「麥董。」密斯對於他這種說法感到驚訝,以及一些憤怒,他顫著聲音說道:「我想我可能沒聽清楚你剛才說了什麼。」
「你覺得我剛才的話冒犯了你,但事實上,根本沒有。」麥克斯身體向前一傾,離密斯又靠近了幾分,這讓密斯突然感到一種不安,麥克斯說道:「你關心進嗎?或許我應該這麼問,你了解進嗎?你對他真的瞭若指掌嗎?嗯,沒有,那你的關心又從何說起?」
麥克斯這一串連珠炮似的提問,頓時讓密斯啞口無言。
我了解進嗎?我是他的經紀人,但我了解他嗎?我關心過他嗎?我知道他曾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是出自內心的想知道,還是假裝自己只是盡到經紀人的責任而已?
麥克斯拍拍密斯的肩膀,淺淺地一笑,說道:「希望我講的話,能夠讓你減少不必要的擔心,今晚記得來參觀我們的選手抽選,別再給自己那麼重的包袱了。」說完,他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老實說,這棟建築物的位置有點幽僻,建在山上,四周又種滿了許多高大濃密的樹,就算開直升機經過這上方沒發現這棟建築,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左側有人,進,他離你的位置很接近了。」耳機中傳來錫德蒼老的聲音,進閃進右側柱子後方,探頭觀望錫德所說的人之位置。
左方一人將走廊的燈逐步打開,並緩緩朝著進埋伏的地點前進,殊不知他正一步步接近這危險的黑暗中。這間研發所內部有多層的隔音裝置,而他顯然就是沒聽到警報聲的那個無辜受害者。
「誰在那裏,是葛利特醫生嗎?」一個女人清脆的聲音迴盪在這空無一人的走廊盡頭,許久不聞回音之後,那人喃喃說道:「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啊,該不會有人睡著在這裡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手摸黑找到了開關──那兩盞燈就在進藏身處的正前方,燈光一亮,進迅速地從藏身處站出來,左手抓住那女人的後頸,右手持著手槍,抵住那女人的前額。
那名女人被進突發的奇襲驚嚇得一動也不動,進冷冷地說道:「你們最近研發出的那高危險傳染細菌放在哪個實驗室?」
「我……我……」那女人顯然還沒從驚嚇中回魂,支支吾吾地只講出了我這個字。
「進,快點問出所在,離警報器響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們拿走之後就要趕快撤身。」無線電裡傳來雪莉的聲音,說話的內容雖似十分急促,但從她的聲音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擔憂。
「你們最近研發出的經改良的病毒,放在哪一間實驗室。」進冷冷地問道,似乎對於緊迫的時間絲毫不以為意,他將槍口又向那女人的前額陷入了一些,說道:「別告訴我這裡不是國際生物研發所,而是我走錯地方了。」
「什麼病毒……我,我不知道……」那女人搖搖頭,驚魂未定。
「說出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然後我時間所剩不多了。」
那女人臉扭曲成一塊,似乎十分猶豫及掙扎。在這種高機密的場所工作,不管你的職位在裡面重不重要、高階或低階,保守研究產物這種機密可說是一種比命還重的職業倫理,但事實告訴我們,人們的認知和他們的行為不見得相符合。
「在……在RP852房裡,內側的試管保存櫃上……從那邊上去,那一間……」面對進懾人的氣勢,那女人還是選擇屈服了。
「很好。」進點點頭,然後扣下板機,讓那女人潔白的研究用衣上染滿了鮮紅的血,左手則迅速的從外衣的口袋中抽出小刀,俐落地斬下那女人的手腕。
他手持衝鋒槍照那女人講的方向跑去,然後無線電裡又傳來雪莉的聲音。
「呃,結果你還是把那隻肥羊宰了啊。」雪莉打了個呵欠。
「舉手之勞。」進冷冷地回道,快步從樓梯衝上去,並且找到了那女人所說的那間RP852房。他將那女人的斷肢放上門前,通過了門上的指紋確認後,又在一旁的數字鍵盤,輸入適才竊聽到的密碼,然後順利地打開了852號房的門。
迅速將他所要的目標試管取出後,進手持著衝鋒槍照原路線快速撤退,而此時研發院外已經隱約傳來警車的聲音,經過這些隔音裝置仍能有些許聲音滲入,可知外圍的部隊已經包圍得相當密集。
「雪莉,東西到手了,現在掩護我出去。」進拿起無線電說道。
「我已經在左側出口外等到快睡著了,快點出來吧。」雪莉慵懶地說道。
剛將無線電收進胸前的口袋,就已經聽見警方的支援部隊撞開左側門的聲音,且從沉重的跑步聲聽來,必定都配有相當完備的武器,畢竟這裡可是美國加州最高級的生物科技研發院,就算放大至整個美國,這間研發院的重要性仍不低。
因為剛才在供電處動的手腳,所有出口處的燈光幾乎都暗下來了。
「螻蟻們的動作還不算慢。」進心道,但根據進以往出任務的豐富經驗,從現在聽見的腳步聲聽來,和周圍警笛聲相較之下,人力相當的少,顯然他們認為進應該會知難而退而從另一側逃出,因此採取了一個聲東擊西的策略,想誘拐進掉入這個陷阱。
「一……二……五……,嗯,只有八隻螞蟻,白癡都會選擇正面突破。」他心中暗道,藏身在柱子後。
「我們是加州的維安小組,這裡禁止外人擅自闖入,快點現身,我們要將你帶回警局作搜身以及徹底的身份調查,再不出來我們要開火了。」站在最前方的那名隊長用擴音器喊道,同時那八人的衝鋒槍上配有的照明燈,向四處照去。
許久不聞聲音,那隊長向後面的警員一望,點了點頭,示意要繼續往前。此時,進突然快速從柱子後現身,並且以相當快的速度朝最前面的兩名警員頭部各開了一槍。
其餘的警員見狀,連忙舉起手中的槍向進扣下板機,不料進的反應更快,一個打滾向前往那群警員迅速靠近。起身後,分別有兩名和四名警員站在進的前後,他雙手伸向後面那兩名警員的後頸,雙指抵住脊椎骨的兩側,食指和中指捏住兩人的脊椎骨向下一扯,骨頭「喀」一聲的移位,兩人四肢癱軟、迅速倒下。
後面兩名警員對於進如此熟練的指法雖驚不慌,舉起手中的衝鋒槍就往進身上開槍,但進又搶先一步,一個打滾滾到那兩名警員身後,而子彈就射在另外兩名警員的身上。
他右腳迅速一提,一記勾踢直接踢在一名警員的左太陽穴上,接著迅速跳起,右手扣住另一名警員的頸部直接迅速落下,直接用一發RKO將那人的臉部砸在毫無防護的瓷磚地板上。
進挑起剛才掉在地上的衝鋒槍,朝沒死透的警員頭部都補上了一槍。
「你們這群螻蟻要是真的這麼有責任感就好了。」進憤恨地說道。
「進,快點離開,雪莉已經在出口外待命了。」耳機裡又傳來錫德的聲音,進將適才格鬥而有些鬆掉的頭套又拉緊了一點,然後向出口衝去。
剛步出研發院左側出口沒多久,進就聽到後方傳來了一些腳步聲,他估計有三個人,並能感覺到有三把槍的準星對準著他的後背。
三把槍同時響起槍聲,槍口還微微散出硝煙味,但在進身後的那片地卻掉落了六顆彈殼,而進則繼續向前衝刺,奔進左側樹林間的一條小路。
「發……發生什麼事了?」三名警員驚愕地問道,愣在原地。
「有人!」其中一名警員驚呼道,像是從夢中初醒一般,大叫道:「有人開槍打掉了我們的子彈!」
「不可能。」剩下的那名警員強作鎮靜,試著以自己的想法解讀眼前的景象:「每把槍的速度還有子彈的種類都有獨特的彈道,子彈旋轉的角度和空氣阻力摩擦而產生的偏差也不一樣,不可能,沒有人能夠用子彈打掉子彈……」
話剛講完,便連續響起三記槍響,讓這三名警員轉眼間橫屍遍地。
「姊姊我就是辦得到,你又能說什麼。」雪莉身體靠在距離他們約二十公尺遠的一棵樹上,將臉微微偏離瞄準鏡,看著她的獵物陳屍,得意地說道。
「雪莉,先撤退了。」錫德催促的聲音透過耳機傳到雪莉耳裡。
「我還沒玩夠呢,我想試試我一個人殲滅整支維安小組需要多少時間。」雪莉興奮地回道。
「別鬧了,雪莉。為了避免被警方偵測到,我已經撤掉並還原所有的監視器畫面了,現在我手邊並沒有你們周遭的影像,再說,妳能表演的機會還多著,這個舞台永遠是妳的。」錫德再次催道。
但雪莉手持著衝鋒槍,瞄準著左側的出口處,不為所動。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雪莉,撤吧!」
雪莉哼了一聲,上了保險栓,向進先前撤退的小路奔走了。
約莫十分鐘後,埋伏在右側的維安小組才發現不對勁,然而趕來的時候才發現另外一邊已全軍覆沒了,不可思議之餘,也只能盡力往敵人撤退的方向追蹤。
而在警方也全部撤退之後,一輛停在離研發院不遠的銀色轎車裡,有一人雙眼無神地坐在車內,喃喃自語、不知所云,是密斯,像是吸了古柯鹼一般顫抖著身體。
今日的體育館沒有特別賽事,因為麥克斯決定利用今晚人潮最多的時刻,來抽籤選出今天要代表美國隊單挑的選手,這可是比一般性質的比賽還更吸引觀眾呢。
擂台在開放入館之前就已經派人搬走了,而是擺了一個相當巨大的玻璃圓柱體,放置在原本擺設擂台的地方,裡面則是白紅並存的號碼球。
號碼球的數量不多,畢竟代表國家出征的選手,必定要是聯盟內少數的頂尖好手,但這種畫面仍然值得讓人期待。
麥克斯一邊指揮著現場工作人員的布局,一邊安排體育界名人的位置、並且和他們寒暄。
今晚密斯也到達了現場,當然,進就算再怎麼不想來,鐵定也是會被強迫出席待選區的。只是今天的模樣明顯不一樣,密斯不像以前那樣,處處關心著進的狀況,連進場都會小聲問遺下傷勢如何、會不會不舒服之類的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一種陌生的感覺,但進不知是沒有發覺,還是不在乎,和以前一樣冷若冰霜的,沒什麼改變。
一名穿著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引導密斯及進到座位後,替他們拉開椅子,密斯淺淺地道謝之後便坐下,進也一言不發,坐下之後就翹著二郎腿等待活動開始,而他的不耐煩也全部都寫在臉上。
三十分鐘過去後,觀眾席已幾乎塞滿了人,而該來的貴賓也都差不多到齊了。
「各位先生與女生,歡迎蒞臨今晚的美國隊選手選拔大會。今年由於考量到密集的賽程,同時也為了避免選手在賽前受傷,我們取消了往常的選拔賽制度,而改以抽籤號碼球來決定出賽選手。」
「我們會挑出從摔角狂熱以來、戰績最好的幾名選手,將其號碼球丟入圓柱中,從中選出最後代表我們美利堅合眾國的戰士。不過為了公平起見,為了鼓勵選手們在今年辛苦的征戰,季中戰績越好的選手,號碼球的數量會越多,也會有更大的機率被挑中。」
觀眾區一片沉默,因為他們看到了電視牆顯示的目前戰績排名,第一名是進?杜韋恩。
「那麼現在我們些抽出代表今年美國隊雙打組的選手,準備好了嗎?」麥克斯微微笑,啟動了圓柱體的開關。
號碼球在圓柱體中不斷亂衝亂撞,就像是空氣中的分子一樣,宛如高中化學課中用來解釋分子動力論的模型。
二十秒後,號碼球漸漸停止了碰撞,最終掉出了兩顆球。
「代表今年美國隊出征的是我們的二號組合──哈迪兄弟!」播報員傑瑞高聲喊道。
體育館內瞬間歡聲大作,由於進的關係而使哈迪兄弟在摔角狂熱大賽中輸給了「傑瑞秀」──今年崛起的反派團體,所以哈迪兄弟的號碼球數量僅排名第二,不過命運顯然想討好觀眾,仍讓他們得到了這次的機會。
「呿,這台機器沒作弊嗎?」傑瑞秀的成員之一大隻佬不滿的抱怨著,起身準備離去。
「等等,好戲還沒結束呢。」軍師傑瑞克微微一笑,拉住他的肩膀,那一副深不可測的表情,讓人在對上他時不得不額外謹慎一些,而他的智謀確實也常常有出人意表的發揮。
「那麼……」麥克斯頓了一下,拿起麥克風說道:「我們就來選出代表美國隊出征的主將,準備好了嗎?」說完,他又啟動了開關。
在眾多攝影機的關注、以及成千上萬的觀眾的凝神之下,漸漸停止運作的圓柱體中,掉出了一顆號碼球。
這次,命運之神顯然不想讓觀眾們事事都能有圓滿的結果,從圓柱體中掉出了一個讓人失望的號碼球。
「恭喜……呃,恭喜我們這次代表美國隊出征的戰士──人面蜘蛛,進?杜韋恩……」傑瑞並不是中氣不足,而是能預測到接下來大概會發生什麼事了。
「BOO──」觀眾們臉上的表情,有的失望、有的憤怒,還有人顯得非常無奈。
進放下翹著右腿,換成翹起左腳來,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麥克斯站在圓柱體旁,從他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這個結果顯然相當滿意,他向進瞧過去,微笑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以表示嘉許。
「嘿。」密斯小聲地叫了進,悄聲道:「你看。」
進假裝往上看了一圈,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早在密斯提醒他之前,觀眾席上已有人陸續地離開,帶著失望的表情。
「喔。」進伸了個懶腰,說道:「我也想走了。」說完,他站起身,背對著密斯準備離去。
「你要去哪,應該不是回家吧?」密斯故作不經意地問道。
進停下腳步,轉過頭看了密斯一眼。
「你的直覺真準,正好就是要回家。」進冷冷地丟下一句,然後轉身就走。
第三十八話
進軍國際的那刻
最近一連串失蹤、兇殺的案件,乃至在光天化日下暗殺州長候選人、生物科技研發院被入侵,到警方整支維安小組被不明的恐怖份子殲滅,漸漸讓整個洛杉磯罩上一股陰影,社會秩序也亮起了紅燈,人心惶惶。
「你們太大意了。」柏金斯說道,他站在警員們前面,臉上滿是失望及憤怒。
「國際生物科技研發院,這麼重要的場所被不明人士武裝入侵,你們居然只派了維安出動,你們覺得這是兒戲嗎?」他的音量並不是很大,卻讓排成好幾列的警員一口氣也不敢喘。
這次的聯合會議,召集了相當多的警員,無論駐守在市區至郊區的,都被上級強迫出席。
「雖然不能說全部,但美國境內確實有一半在生物科技領域上的秘辛,都收藏在這個研發院,遭到不明的恐怖份子入侵,應該要知會國防局,這種情況已經可以出動美國陸軍遊騎兵去處理了。」
「是。」站在柏金斯正前方那名警官低聲應道,他臉朝下方,顯然對於這次失策感到相當愧疚,這不只攸關美國國防的名譽,也波及了社會秩序的安定。
美國陸軍遊騎兵是美國相當高級的軍隊,平常是不會拿來當作鎮暴部隊使用的,但像是國際生物科技研發院這種相當重要的指標,為確保萬無一失,不會只派出維安這種等級的武力,而是派遣足以在國際間征戰的遊騎兵部隊,實力相當於美國的三角洲特種部隊。
「不過,對我們來說也不缺少正面的消息。」柏金斯冷冷地笑道,像是分析師一般地說道:「對方一連串的攻擊行動說明了,他們顯然還會有動作,也就是我們還有機會轉守為攻、反制對方。」
或許這就是柏金斯能夠成為總警監的原因之一,也許破案的成功率及預防犯罪都稱不上頂尖,但對於這種棘手的情況,仍然能夠展現出痛擊犯罪的霸氣,絲毫不打算退縮。
「你們今天就要先和國防局取得聯繫,並討論何時能夠開會,以促進軍力上的互助,知道了嗎?」
「是!」警員們齊聲應道,然後有人離場回去忙原本正在忙的事,也有人留下來繼續商討。
柏金斯從外衣口袋中拿出一支菸,將菸叼在口中後,吐出一縷煙霧。
「你已經準備好了吧?」一名日本人用著不太道地的英文問著坐在他身旁的美國男子。
這班飛機是從日本起飛,經過太平洋直達美國西岸。頭等艙內坐著許多的乘客,幾乎每個都身著西裝,手上都拿著一台平板電腦,加上托運的行李,大都是在亞洲和美洲之間往返的商人及業務員,唯有眼前這個男人例外。
雖然他和這個日本人顯得十分熱絡,適才登機時日文也講得相當流利,但不管從外表還是他講話的腔調,這人很明顯是個美國人。
他身高目測約兩米,眼戴著一副白框墨鏡,上半身穿著白色排汗衫,然後披著一件運動夾克,下半身則穿著牛仔褲,和這班機上的其他人穿著明顯不一樣。但從那日本人對他畢恭畢敬、他本身散發出來的一種氣度,讓人能猜測他或許是一個運動明星。
「說什麼呢,安藤!會這麼期待去美國,當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啊!更何況,不論我是不是準備的足夠周全,美國境內都不會有人,擁有足夠的力量來阻擋我,哈哈哈……」那美國男子哈哈大笑。
「噓!」那名叫做安藤的日本人,全身筆挺西裝,連忙低聲阻止那男人,悄聲說道:「保羅,這兒可是頭等艙,講話不能這麼大聲的!」
「啊,真是不好意思。」他翹著二郎腿,轉過身去,向那些個個身穿西裝、且忙碌不堪的上班族打扮的人,用日本話大聲喊道:「喂!不好意思,剛才吵到你們了!」
不過後面的旅客不是在打盹,就是很專心的在使用自己的平板電腦或智慧型手機,根本不把他的喧鬧當一回事,反倒是那名叫安藤的日本人快崩潰了。
「我說保羅……」安藤急忙作勢要他小聲一點。
而那位叫保羅的壯碩美國人,則笑笑的說道:「你看,這不是沒事嗎?你也真是會大驚小怪呢,安藤。」
安藤說道:「唉,真是拿你沒辦法。對了,保羅,你真的有把握擊敗你下一場的對手嗎?進?杜韋恩……他可是美國境內久未出現的雙冠軍王者。」
保羅哈哈一笑,伸出右手彈了安藤的額頭一指,指力大得讓安藤疼得直用手撫觸。
「那不是開玩笑嗎?我可是保羅呢。」
「呼……呼……」今天的訓練比以往增加了更多的磅數,坐在椅子上,雙手推著幾乎可說是超重的划船訓練機,進的勤奮汗漬沾滿了全身。
「已經好久沒看到你這麼認真練習了,為了一場摔角比賽,呵呵。」錫德坐在一旁,望著艱辛練習的進乾笑著。
「我對於摔角本身是沒有熱忱的。」進冷冷地說道,緩緩地將把手放至原位,鬆弛原先緊繃的三角肌。
「只不過是不想輸的本性而已,跟摔角沒有關係,我想要痛擊任何對手,不管是誰。」
「很好,贖罪戰線就是需要你這種氣度,儘管我跟雪莉早就知道你有這種膽識。」錫德點點頭,微笑道。
「哼。」站起身來,進坐到鍛鍊前屈肌的器材上,開始設定重量。「如果不是看中我,你們當初也不會想讓我進入贖罪戰線、和你們並肩作戰吧。」
「你說的沒錯。」錫德站起身來,坐到與進相鄰的舉重椅上,說道:「但以我們的目標來講,嚴格篩選每一名戰士,才能將戰力提升到巔峰,才能夠順利完成最終目標,這不也是你所樂見的結果嗎?」
「你說的……沒錯。」吃力地旋轉著上半身,進勉強地回道:「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相聚的原因,我們之前的溝通橋樑不是感情,而是為了共同的願景。」
「怎麼,盟友之間的信賴嗎?」錫德神秘地笑笑,試探性的問著:「你什麼時候開始吃這一套了。」
「哪一套?」
「你所謂的友情。」
進停下前屈肌的訓練,又走到了斜板上,將雙腳板勾上,身體斜躺在斜板上,垂到地板上的右臂抄起了一個八十公斤的槓片。
「我從來沒相信過這種東西,而我也確信這種事情根本不存在。」進冷道,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將槓片放到頸後,開始鍛鍊深層的腹部肌肉。
「你還是一樣固執呢。」錫德笑笑地說道。
「我只是比較冷靜,不會被那種愚蠢的熱血沖昏頭。」進緊抱著手上的槓片,就像他緊抓住他的信念一樣。
錫德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拍了拍進的肩膀。
「加油吧,我先走了。」
回到自家別墅,進將他的黑色長型轎車停放好後,揹著運動背包走回屋內。
走進最先經過的廚房,他將運動背包隨手往餐桌上一丟,反正餐桌上也沒什麼特別要注意的事情。餐桌上只有一份早上沒吃完的培根三明治而已,而進恐怕也懶得將它丟掉,大概只會放著直到它發臭為止。
他走進淋浴間,懶得開燈,直接拉起布簾,沒有調整溫度就打開蓮蓬頭,任由冰冷的水柱往自己身上潑灑,沖去一身辛苦鍛鍊而產生的汗漬。
這些年來,進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要如何才能變得更強、怎麼樣才能征服更多更強的敵人,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秉持著這種想法過生活,比起別人,或許更枯燥、更痛苦,但這就是進想要的,應該說他對於痛苦的感受早就麻痺了──不只是生理方面而已。
「終於走到這一步了……國際摔角賽……」
進關掉蓮蓬頭,胡亂穿上了一套休閒服後,關上淋浴間的門後,走回了自己的寢室。他坐到了自己的床上,右手拿起了放在床頭邊的相框,照片裡的男人抱著年幼的進,女人則溫柔地對著鏡頭微笑。
「真相終於要漸漸地揭發了……」
他雙手輕輕地捧著相框,放在大腿上,凝望著那張照片,眼眶濕了起來。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絕對不會……」
進將手中的相框放至胸口,緊緊地將它抱在懷中,用胸口去感受這個相框冰冷的溫度,然後一顆顆淚珠從他雙眼涔涔滾下。
「不會再讓你們含冤死去了……」
他抽搐地越來越激動,哭出聲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漸漸停止哭泣,最終進入夢鄉。
「等等,保羅……我說這樣不太好吧……呼……」
經紀人安藤追得汗流浹背,卻追不上輕鬆邁步的保羅。他嘴裡叼著一根菸,閒逸的走在鄉間道路上,腳程和步伐卻遠比一般人快且大,由此可看出他在腿部肌肉相關的訓練上下的苦功,一點都不含糊。
「賽前吃這麼油膩的食物真的好嗎,我說保羅,你可得謹慎……」安藤邊追邊說得上氣不接下氣,卻見走在前頭的保羅將手伸出口袋,向後揮了揮。
「只不過是吃個歐式自助餐而已,不必這麼大驚小怪的吧。」保羅站在一間高級餐廳的門前,雙手插著口袋說道:「更何況這幾天來,一下吃肉排,一下又只能嗑水煮蛋白,真的是快把我悶死了。」
「你要吃也不妨等今年的國際賽結束……」安藤還想試圖在說什麼,但他也顯然也很明白保羅的個性──他一向做出決定後便會堅持到底。
這家歐式餐廳的裝潢很新,風格卻很復古,石板及鐵柵欄構成的氣派大門、由一塊塊粉紅色磚頭砌成的古堡建築,甚至能隱約從門口望見餐廳後方的田園風景,頗有中古歐洲莊園的味道。
兩人站在這座古蹟級的建築前,抬頭望著這間餐廳,連身為知名摔角明星的保羅都不禁感到自己的渺小。
這時,入口的右側迎面來了一個人。
身穿灰色長褲、灰色連帽外套,向著兩人的視線跑來,那一個灰色的點越放越大,最終在兩人眼前出現一個灰色的人影。
「人面蜘蛛……進……杜韋恩……」安藤結巴地說著。這人的確是進?杜韋恩,事實上,不只是安藤,連保羅和進都對這樣的巧遇感到驚愕。
「是你啊,我們似乎很久沒見面了。」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後,進淡淡地問道。
「嗯。」保羅望著進的臉,那空洞的眼神,霎時間他感到五味雜陳。
「最近……過得如何?」
在一旁聽著的安藤只驚得目瞪口呆,從不知兩人在這之前就相識了,或者說,性格反差如此之大的兩人是怎麼相識的。
「托你的福,不差。」進微微一笑,但那眼神依舊空洞地讓人害怕。說完,他繞過保羅及安藤兩人之間,繼續剛才中斷的慢跑訓練。
兩人望著進離去的背影,沉默了好一陣子。
「保羅,你……」安藤才正試圖打破沉默,卻見保羅搖了搖頭,似乎不希望他繼續說,他低著頭望著地面,緩緩地開口。
「我們回去吧,安藤,我沒胃口了。」
第三十九話 似曾相識的兩人
餐桌上杯盤狼藉,密斯坐在飯店的用餐廳中看書,一個人坐在角落鄰近玻璃窗的位置,桌上擺著幾碟盤子,盤中堆滿了他吃剩的培根和沙拉。
拿起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小口,密斯放下手中的馬克杯,闔上書本,靠著椅背向後伸了個懶腰,緩緩閉上眼鏡思考書中的內容,抑或是更深層的問題。
《人際關係心理學》,著名的美國心理學家所寫的,從前的密斯只會覺得這種東西不科學,心靈就是心靈,人類如何思考在於自己,這種學問怎麼可能出成一本書。
不過或許是這一年來目睹過太多實例,也或許純粹是找個藉口讓自己打發時間,密斯漸漸相信這門科學是存在的,而且一點也不旁門。
這時,手機震動桌面的聲音讓密斯回過神來,他解開密碼鎖,是一支非通訊錄內的電話號碼。
「是進?杜韋恩的經紀人嗎?」對方從臉書上發送訊息給他。
「你好,請問你是……?」密斯試探性的回道。
「飯店頂樓見。」說完,就沒有多餘的訊息。
是誰?密斯心中充滿疑惑。平常的密斯根本不會去煩惱這些垃圾信息——至少對他來說是,如今他卻覺得,生活中的任何異動,似乎都會跟進有關──甚至可能是讓他越來越了解進的關鍵。
密斯伸手攔下了一個從他身旁走道路過的服務生,說道:「不好意思,能麻煩你將桌上的餐盤幫我收拾一下嗎?謝謝。」
他向服務生遞上一抹淺淺的微笑,站起身來,拍了拍襯衫後,走向電梯門口。按下頂樓的按鈕後,他望著顯示板上的數字往上增加,即便身為經紀人的他,對於這種陣仗早該有些習慣,此刻他的心卻仍砰砰作響。
電梯到了頂樓,門打開,只見一個男人身體倚在欄杆上,背對著密斯,緩緩說道:「你是密斯吧?短期內知名度攀升最快的體育經紀人,近來無恙?」
一頭波浪金髮,體型精壯,下顎留了一撮山羊鬍,密斯細細打量這個人,只覺眼前這個男人說不出的面熟,神色間倒是和TripleH有幾分相似,只不過他明顯比TripleH年輕多了。
「你是……?」密斯疑惑地問道。
「如果你心裡很在乎今年度的國際賽,你就應該要認得出這張臉才對。」那男人轉過身來,淡淡地說道。
密斯這才想起來,這人正是進要在國際賽上與他交手的人──保羅.藍比爾。最近投注相當多的心思在進身上,導致密斯很多時候,都忘記去留意即將和進進行比賽的對手。
「保羅.藍比爾……」密斯說著,向保羅倚著的欄杆緩緩走過去,他盯著保羅,搖了搖頭並笑道:「我居然差點認不出你了,你就是這次日本隊的代表選手嗎?」
「你的語氣聽起來不太自然呢,是不是覺得我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日本人,不管從哪方面看來?」和安藤說話的口氣不同,保羅的聲音明顯冷淡了許多,甚至能說還抱有一些敵意。
「的確,儘管你的口音遮掩地再怎麼成功,髮色、風格、動作都很明顯地能讓人知道,你是美裔日籍的移民吧?」密斯問道。
「是啊。」保羅淡淡地回應,望著陽台外的風景。
晨間過後的洛杉磯,正值交通顛峰,街道上的車子有如一條巨龍,沿著道路的方向將整個城市串接了起來,然而如此擁擠,卻仍然像少了什麼一樣,給保羅一種莫名的空虛感,從他微皺地眉頭就能看出。
「那麼,你找我來還有什麼其他事嗎?」走到保羅旁,不過刻意和他隔了一些距離,雙手靠著欄杆,動作有些僵硬。
「進最近過得還可以吧?」保羅突然問道。
密斯看了他一眼,話題突然變了個格調,讓他有些意外。
「還行,怎麼了?」突如其來的問題,使得密斯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
保羅忽然轉過身來,右手抵住密斯的肩膀,一股沉重的力道壓在他的肩上,有如巨岩一般。密斯大吃一驚,雙手抓住了保羅的手腕,卻絲毫也扳不開。
「這個答案太模糊了,不是我要的。」保羅笑道。
雖不像進一般那麼具爆發力,但這股力道卻越來越沉,像是要把密斯的肩膀壓碎了一般,使得密斯有些透不過氣。
「說吧,身為經紀人的你,應該會知道這種事情才對。」保羅仍微笑著,彷彿他完全沒使上力一樣。
突然,一個人影毫無預警的出現在保羅身後,右腳迅速地一發迴旋踢,迅速地勾向保羅的側臉,而保羅頭微微一偏,巧妙地避開這一擊。
緩緩的轉過頭去,保羅看清楚了在身後偷襲他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進.杜韋恩,進左手扶著耳際的鬢角,讓風吹著他額前那顯眼的瀏海,神情冷淡到似乎剛才那擊不是由他踢的一樣。
「兩國相見,不斬來使。東瀛來的選手居然不懂得這點禮節,可悲。」進淡淡的說道,像是木頭一般面無表情。
「原來如此,反用東方的諺語來訓誡東方人。」保羅點點頭,仍然面帶微笑。
被保羅突如其來的襲擊之後,密斯神魂略定,理了理襯衫,看著眼前兩人,發覺兩人對於彼此,都像是生疏中帶有一些熟悉一樣、似曾相識的感覺。
「仍習慣在賽前攻擊選手,真像你的風格啊,進。」保羅笑道。
「襲擊對手的經紀人,是因為不敢和對手正面衝突才出此下策嗎?你也還是一如既往的膽怯呢,懦夫。」進冷冷的說道。
只見原本微笑著保羅臉色一變,隨即又僵硬地微笑起來,說道:「那你們聚聚吧,下次見面就是在擂台上了。」
保羅繞過進的身旁,右手輕輕的拍了拍進的肩膀後,朝兩人的反方向離去。
進冷冷地看了密斯一眼,說道:「回去了。」轉過身便要走。
「那是誰?」密斯問道,說著向進走近一步,但沒有拉住他。「你們以前認識是嗎?那個保羅.藍比爾。」
進背對著密斯,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只見進緩緩搖著頭,說道:「不認識。」說完便離開了頂樓,以為蒙混過去,卻不知他分岔的聲音和那雙微微顫抖的手,密斯都已注意到了。
「你在這啊,一會兒不見你,想說你走到哪去了。」一名男孩站在進的身旁,他彎下身撥一撥地上的灰塵,揀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兩個人坐在一堆破木箱中,穿過小巷到對面有著用鐵網架起的垃圾場,太陽很大,曬得他們汗流滿面,但那大男孩相當有耐心,仍這樣微笑的坐在進旁邊。
身處治安差的小鎮,這種犯罪溫床的暗巷可說是處處可見,堆擺著許多廢棄的木箱,沒有經濟能力搬到大都市去的家庭,都必須設法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生存,許多婦女和小孩們時常在睡夢中被窗外的槍聲驚醒,而這也是進的生長環境。
進坐在一個幾近腐朽的木箱旁邊,右手指甲摳著黏在上頭沒撕乾淨的紙條,隨即手一用力,其中一條木板折了個洞,他將那塊折下的小木塊抓起,奮力的朝對面那面鐵網扔去,然後拍了拍手上的木屑。
「進,不要老是板著一張臉,你看看,你這凶神惡煞的模樣,也難怪大家不喜歡和你做朋友。」那男孩笑了笑,伸手戳了一下進的鼻子,然後和進一同看著對面的垃圾場,幾名工作人員正在用地磅計算每一類垃圾的重量,然後拿著一張紙抄抄寫寫。
「我們都還是小孩,有很多大人們不需要煩惱的事情,很多樂趣……我們等到長大後就再也享受不到的,所以啊,趁著我們還小的時候,笑著多過一些快樂的生活,不是很好嗎?」那男孩又笑著轉頭看著進。
「是這樣嗎……」進雙手抱膝而坐,看著骯髒的地板,緩緩問道:「保羅,我們都還是小孩,為什麼你卻能懂這麼多我無法理解的事情?」
那男孩愣了一下,乾笑道:「呵,我也不曉得,或許也是因為我們想法的出發點不同,才會這樣吧!就像我也不了解你為什麼這麼易怒一樣。」
進沉默不語,仍然低頭看著地面。
「不用擔心的,很多人都會有一些優缺點,就像我,我常常會到許多事情感到恐懼,不想面對很多事情,不管是未知的未來,還是已經發生的事。」男孩也和進一樣,抱膝而坐。
「在我的個性裡,或許最需要克服的,就是我的膽怯吧。」
兩人一起望著天空許久,沉默不語,即便坐到對面的垃圾場都已經快要收工。
「如果我們在三十年,或是四十年還才在想這些事,早就於事無補了,好在我們可以從現在就改變自己呢!對吧,進?」男孩隨即恢復了笑容。
「是啊。」僵硬的臉上,看見了進難得露出的微笑。
「改變自己……」
「改變自己……呵,依然是個只會說表面話的傢伙。」進躺在床上做著伸展操,自言自語著。
有時候人生就像是做伸展操一般枯燥,耗費許多時間,卻也不會讓肌肉變得更大塊,但伸展能讓肌肉更富彈性的同時,也可以增加身體的柔韌程度,對於運動員來說仍是必須的過程,而枯燥的人生……想來也是在等待最有價值的一刻而已吧。
他坐起身,突然想到自己對於這次的國際賽對手保羅,沒有半點他在擂台上的資料,而對方從大老遠的日本遠渡太平洋,顯是有備而來,對於自己的一切或許早已打聽得清清楚楚。
拿起手機,他思考了一會兒。
單就「贖罪戰線」內的駭客技術,絕對有辦法拿到許多他在網路上無法得知的資料,但錫德必定不會同意將資源投入這方面,若以聯盟對於投資在他身上的積極度來看,聯盟肯定會支持他,更何況這是一場攸關美國聲譽的國際戰爭。
他撥了電話給麥克斯,有些人或許不領情,但打給麥克斯鐵定有效。
「嘟」的一聲,幾秒鐘後從手機來傳來的聲音,麥克斯顯然沒空,才會掛掉了進的電話。
正當進想發怒時,一封簡訊傳到了手機裡:「抱歉,正在忙。」
呿,這傢伙事情還真多……
他將手機丟回桌上,走出寢室。
坐在寬敞的董事長辦公室裡,兩人面對面的坐在大辦公桌上。
麥克斯翹著腳,將剛發送完簡訊的手機放回桌上,然後將腳放下,雙手攤開問道:「那麼,您究竟想談些什麼事呢,柏金斯警官?」
第四十話 暴雨前的寧靜
兩人在辦公室內對峙著,麥克斯喝了一口咖啡,端著杯子問道:「口渴嗎?需不需要幫您準備一杯咖啡?」
柏金斯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不必了,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要泡咖啡。」
麥克斯微笑道:「那麼,您就開門見山吧!加州總警監親自蒞臨,想必有重要的事情,我們這兒發生了什麼了嗎?」
「也沒什麼。」
柏金斯站起身來,走向窗口,看著窗外的風景,緩緩說道:「只是一直有一件讓我放不下的案子,我很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協助調查。」
麥克斯微微笑,右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笑道:「這方面倒不是我的專長,不過既然事關重大,我還是得安排人手接洽。」
他拿起辦公桌上的話筒,按了幾個鍵,打了通電話要約翰森馬上趕到辦公室。
話筒掛上後,麥克斯笑著問道:「反正要我的同事來到這裡還需要不少時間,不妨說說看你有什麼地方是我們幫得上忙的地方吧!」
柏金斯手指敲著桌面,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最近洛城內發生了許多讓人聞風色變的案件,我身為加州的總警監,對於這些事情卻一籌莫展……」
他頓了一頓,說道:「在我的職涯中,這是讓我第二次嚴重受挫的一段時期,而第一段就是在我剛踏入警界時,曾面臨的棘手案子。」
「哦,是什麼樣的案件?」麥克斯漫不經心的問道,滑著手機螢幕。
「一件讓我很在意、曾赤裸裸血淋淋的發生在這座擂台上的事故……」
「三十年前,我是個充滿活力,剛脫離學生時代的社會新鮮人,也是我剛踏入警界的時候,那時候的我,對於未來這段時間內的警員生活充滿了期待,每天都使出百分之百的能量去完成每一項任務。而同時我也是個摔角迷,當時最陶醉的角色,就是曾在WWE叱吒風雲的戰神──凱文龐克……」
「凱文龐克?」聽到這邊,麥克斯臉色變得有些詭異。
「是的,不用我講,身為摔角聯盟的董事長,你應該很清楚後來發生了些什麼,龐克不知道是神祕的失蹤了,或完全滅跡死亡了,沒有人知道這個答案。」
「那段時間,你想必承受了不少心理上的痛苦。」麥克斯安慰他。
「痛苦是少不了的,儘管也不少人相當厭惡龐克的存在,但當時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查出這則事故的真相,為消逝的戰神討回一個公道,所以我花費了好多的心力,不停的轉才轉來加州工作。豈知,三十年過去了,我對於此還是一籌莫展……」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兩人也看到約翰森走了進來。
「對於您積極的態度我也想當肯定,不過接下來我想請我的同事和你談談了。」麥克斯微笑道,舉手示意約翰森處理柏金斯的事情。
柏金斯站起身來,向麥克斯行了個禮,說道:「謝謝你願意配合,雖然以現在的時間點來說,此案也早已過了追溯期,但只要能查明真相,我什麼事都願意做。」說完便和約翰森兩人離開。
辦公室門關上後,兩人的腳步聲也已走遠。
「凱文龐克啊……」麥克斯轉過身去看著窗外,心中五味雜陳。
此時,麥克斯的手機又再次響起,他看了一下來電通知,是密斯。
「密斯本人嗎?」
「是的,昨天冒昧打擾您睡眠,真的很抱歉。」
「不。」麥克斯微微笑,說道:「其實剛才進已經撥一通電話給我,我想你們倆的目的應當是一致的,不過剛才有要事在身,沒有即時回撥給他。」
「由於保羅.藍比爾長期在日本進行比賽,相較於美國本土,我也較少觀察日本摔角的生態,所以這幾天對於他才有了一些頭緒,目前手邊能找出的資料都已經以電子郵件的形式寄到你的信箱了。」
「太感謝了!」密斯興奮的說道:「我和進必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知道。」麥克斯笑了笑,將電話掛上。
密斯獨自坐在電腦桌前,不斷地瀏覽網路上所能找到關於保羅.藍比爾的資料,也同時研究著麥克斯所提供的資訊。上一次能讓他這麼專注研究對手,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或許該這麼說,也許一次也沒有過,通常賽前根本不會有這種機會去關注對手,他擔心的向來只有進。
而這一次,說不上是第六感還是什麼,密斯卻直覺地認為這個對手必定相當重要,沒有確切的證據,卻讓他簡直要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他將列印出來的資料整理好後,用釘書機隨意地分門別類,扔在一旁,伸了個懶腰。
「來自加利福尼亞州、身高近兩米、成長經歷……呿,谷歌能找到的資料都是垃圾。」他將視窗縮小,點開麥克斯傳來的檔案。
裡面不外乎是很多無法直接從網路上取得地比賽影片,當然麥克斯還請了專人分析影片,能得到更具體的數據。
一次又一次地按著重播,其實早在拿到這些資料之後,密斯都把影片全部看過了,就像考前抱佛腳的高中生一樣,現在不過是做做樣子。
他又接著點開下一個影片,這算是比較簡易的紀錄片,影片中保羅聊著自己的職業生涯,及生涯前一些經歷、一些影響他觀念的想法,並且也聊到了在擂台上曾發生過的事。
「這種影片還真不好找,麥董真的是有兩把刷子……咦,等等。」密斯像是發現了什麼異處,身體向前傾,仔細地看著螢幕,然後又將剛才他丟到一旁的資料拿出來看。
「所以呢?」進將兩側掛滿鐵片的槓鈴放回自由槓上,不悅地問道:「我今天大老遠跑來這裡,你跟我說雪莉不在戰線本部?」
今天在屬於贖罪戰線本部的地下城內,來往的人明顯比平常更多,不過根據進的說法,雪莉.布萊爾顯然不在這邊。
重訓室內的空氣相當悶熱,除了進和錫德外,只有少數人在裡面做練習。儘管戰線本部供部隊訓練用的重量訓練器材本來已不少,從進加入WWE成為真正的職業摔角手,或者說是格鬥家之後,投資在體能鍛練器材的比例更增加不少。當然,這有相當大部分都是進自掏腰包購來的。
「你就算不高興,我也沒有辦法。」錫德倚著重訓室的牆,點了一支雪茄,他雙手一攤,說道:「雪莉早在昨天就去明尼蘇達分部處理事情了,就算你要她搭專機趕回加州,時間上也太晚了,更何況我不會那麼做。」他伸手摳了摳眼上的刀疤,吸了一口雪茄,頭靠在牆上舒服地吐了口煙。
進哼了一聲,抓起一旁的毛巾披在頸上。
「最近戰線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了。」
「那是一定的,雪莉現在也已經積極地在加強各方面的發展。」錫德微笑道,走到進的附近拉了張椅子坐下。
「俗話說紙包不住火,不管美國政府有多麼遲鈍,遲早會發現我們存在,而我們的目的當然就是在那之前,完成該完成的目標。」
錫德今天穿了一身暗綠色的舊長衫,如果不是內部成員,從外表怎麼看恐怕都看不出來他也是這裡的決策者之一。
「主戰部隊我想是不可能有問題的,其他部門的槍枝跟彈藥及裝備供應量還可以吧?」進冷冷地問道。
「難得你也會開始關心戰線的事情。」錫德笑笑,說道:「當然沒有問題,就算把特訓和模擬戰所消耗的用量算進去,我們的資源仍然是綽綽有餘。」
「成員在模擬練習的結果,各項戰鬥能力表現的評鑑都沒有不合格的情況吧?」進嘴上雖然這樣問,表情上卻顯得漠不關心。
他拆下健身手套,換上拳擊手套,走到了沙包前。
「沒有問題,佯攻、爆破、侵入都已經有相當的水準,偶爾有失常的情況,但我和雪莉都會針對那些成員做更嚴厲的訓練。」
「你有信心吧?」進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他。
「這應該是由我來問你吧。」錫德微微笑,懶洋洋地說道:「聽說明天就是你要出戰國際賽的日子了,而且對手還不簡單。」
進冷笑了一聲,瞪著眼前的沙包,並沒有答話。
「是你的舊識吧,進。」
「你弄錯了,我沒有認識過他。」一記右直拳狠狠劈向沙包。
第四十一話 絕對的攻防戰
論及摔角,儘管諸如日本、巴西、墨西哥等國也相當盛行,但美國和日本仍然是其大宗,而美國更在這個領域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也因此,今年度的國際冠軍爭奪賽不僅只有美日兩國有參賽權,連比賽的擂台也是選在美國職業摔角WWE的洛杉磯本部舉行。
雖說是冠軍爭奪,但畢竟是WWE之外的賽事,並不會影響進原先已持有的兩條腰帶,也就是世界重量級冠軍腰帶及WWE冠軍腰帶的權利。這次的比賽成果只會決定誰是今年度的國際摔角冠軍,也就是僅爭奪「國際冠軍」這個頭銜。
說是這樣說,但誰都很清楚,這個頭銜比起冠軍腰帶更輸不得,這不但攸關一國名譽,而且頭銜也不像冠軍腰帶一樣可以重新爭奪回來,頭銜一定決定了就不會再更改。
而今日已經是國際大賽的日子,所有期待此戰的摔角迷早已塞滿了體育館各個角落,有人在觀眾席掛上醒目的加油牌,也有人拎著大包小包的點心帶進場內,準備邊吃邊看享受比賽。
儘管今天總共只會有四場比賽,觀眾非常熱情,一點也不在乎買一張套票只看四場比賽有沒有值回票價。
四場比賽分別是男子單人對抗賽、女子單人對抗賽、男子雙打對抗以及女子雙打對抗賽,雖然雙打賽有它的精彩之處,但資深的摔角迷絕對都是來觀賞經典的單挑賽,特別是進和保羅擔綱的男子組單挑賽。
而沒有讓兩國的選手失望,選手休息室也比過去WWE的比賽更大更豪華,而今天兩邊休息室內氣氛也相當迥異。
「保羅,你應該準備好了吧?」安藤僵硬地坐在木椅上,雙手不安地搓揉著膝蓋。
「啊?我賽前沒習慣準備什麼的。」一旦周遭沒有進,保羅.藍比爾又回復平常一貫懶散又隨性的樣子。
「我昨天才給你的那罐綜合維他命還有一瓶營養劑應該都有吃了吧?」安藤仍然相當不安地看著保羅,像是在拷問嫌疑犯一樣。
「嗯,應該吃了吧,我也記不太得了。」保羅帶著淺綠色的耳罩式耳機,躺在主辦單位幫忙準備的躺椅上閉目養神,他把隨身聽的音量調大,然後隨便敷衍了一下經紀人安藤。
安藤突然又打開他的包包,從裡面端出了一個塑膠盒,他打開蓋子,裡面裝滿了檸檬切片。
「保羅,你吃一點吧,賽前恢復體力是……」但話還沒說完,保羅就伸出手阻止了他,他坐起身來,拿下耳罩式耳機,右手輕輕地拍了拍安藤的肩膀。
「安藤,我還沒有比賽,還沒有流失半點體力,然後……」他向著安藤微微笑,問道:「可以讓我繼續聽歌了嗎?」
安藤愣愣地點了點頭,才默默地把蓋子蓋上,將檸檬便放回背包。
保羅這才將耳機重新掛上,再次躺了回去。
「呿,害我錯過副歌了。」
而在另一邊的休息室內,密斯和以往不同,他今天靜靜地拿出報紙瀏覽,看起來不像是來陪選手參賽的經紀人,倒比較像是享受著周末早晨的上班族。
進則和往常一樣,雙手手腕及雙腳腳踝都綁著鉛帶,一下左右移位,一下左右揮拳,片刻也不休息。
兩人很少見的,今天在賽前都沒搭上話,而且還是在國際摔角賽,要是別人看到這副景象,估計會覺得不可思議。
進練得滿身大汗,他喘了幾口氣,拿起桌上的手機,發現時間已所剩不多後,他脫去上衣,露出塊塊分明的肌肉,然後雙手握拳往臉上敲了幾下,像是在激勵自己。
「你今天話真少。」進瞥了密斯一眼,冷冷地說道。
「是啊,反正你會贏。」密斯翻了一頁報紙,頭也不抬。
進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轉開礦泉水,喝了幾口解渴後,長吐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休息。
不一會兒,有人敲了敲休息室的門後,走了進來,是麥克斯。麥董看到他們各做各的事,眼中先是閃過了一絲驚詫的神色,然後又微微笑。
「進,就快要上場了,你應該準備好了吧?」
「就算沒準備好也不會輸的。」
麥克斯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看向密斯,密斯對著麥董微笑點頭後,繼續低頭翻著他的報紙。
「那麼就交給你了,進。」
「各位先生以及女士們,歡迎來到加州體育館,今天是屬於全球摔角人的重要日子,也就是一年一度的國際摔角冠軍爭奪大賽!」播報員傑瑞依舊賣力地為現場炒熱氣氛。
不過似乎不用傑瑞,現場爆滿的人數也早就讓比賽都還沒開始的現場已經要沸騰起來。
「先請兩國的代表人上擂台致詞。」
四周的轟雷般的掌聲響起,麥克斯微微笑,輕輕拉直了領帶後走上擂台,而日方代表人也起身向擂台的方向走去。
進頸上披著毛巾站在出場處的後方等待,他喝了口水,對著牆壁揮了幾記空拳,然後那股熟悉的不安感再次湧上心頭。每次他在這座體育場裡頭比賽,總會有一種野性的直覺,感覺到有一股敵意在以輕蔑的眼神在看著他,就在這座體育場裡。
而他的敵人,當然就是那神秘的「紫色斗篷」。
雖然說有這種直覺,但WWE身為全球知名度最高的摔角聯盟兼格鬥體壇,其保衛的森嚴程度照理來說,也不可能有異樣份子混入其中,想買票入場的人身分都得經過核准。相對的,直覺也都沒有可信的證據。
他又對著牆壁虛劈了兩拳,喚回自己出神的思緒,進一向很喜歡用這種方式和自己對話,用肉體的知覺提醒著自己。冷靜點,別去管紫色斗篷的事情,眼前的對手是這個傢伙。
這次的國際冠軍爭奪賽和以往不太一樣的地方,為讓對方也感受到平起平坐的感覺,兩邊都分別設有出場處,而不是像往常一樣只使用一邊。進將頭微微探出出場處,穿過擂台、穿過正致詞的日方代表人、穿過播報台及後方的觀眾,他的視線隱約看見了保羅.藍比爾,那個曾經的舊識、現在的新仇。
他並不是我的仇人,但是我恨他。
在出場處後面待了幾分鐘,終於等到日方代表人致詞結束後,傑瑞在一旁的播報台也戴上耳機,旁邊的工作人員也對鏡頭轉接器、音控設備等進行二次確認的動作後,一陣搖滾金屬樂響起,這是進的出場樂。
「來吧,殺戮開始了。」進冷冷低語。
「進昨天來找過我?」雪莉坐在辦公室內,翹著二郎腿,語氣中先是閃過一絲興奮,但隨即意識到他必定是來談公事的。
「是啊,我也不清楚他來找妳做什麼,不過我想他最大的目標應該還是來健身吧。」錫德靠在牆上打趣地說道,喝了一口咖啡。
「嗯,那導是有點可惜。」雪莉左腳一蹬,辦公椅轉了半圈過去,她拿起一支鋼筆放在手中,開始轉起筆來。「最近大家的穩定性顯然不太夠,都太心浮氣躁了。上週和私人軍火商的談判還差點破局,我如果沒過去處理,事情必會變得更糟。」
「一切都沒問題的,我昨天是和進這樣說的,我不會阻止妳,雪莉,但妳必須想清楚前因後果,一切考慮清楚。如果行動是最後決定,我會全力支持妳。」錫德摳了摳眼皮上的傷疤,然後又把手放進口袋。
雪莉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她將窗戶打開,這裡是地下城,看不到地表的戶外景色,只能看見這廣闊的公會裡,人來人往的戰線成員正在為共同的目標忙碌著。
「我從八歲那一年就失去雙親,是你一直拉拔著我長大的,錫德,這些事情都還歷歷在目,我記得很清楚。你教會我狙擊,讓我成長到了現在不可思議的境界;你教會我近身格鬥,即便沒有像進那樣叱吒擂台的身手,還是讓我有了即便沒有槍械也有肉搏的技能。」
雪莉轉過頭,微笑地看著錫德,眼眶中的淚光卻不住的顫動。
「作為我的報答,以及完成自己心中的抱負,這一次,我會使用我所有的力量來完成我們的目標,我不會讓自己有失敗的可能。」
聽到雪莉堅定的語氣,錫德心中百感交集。
「既然妳決定了,我當然不會反駁,我們會一直並肩作戰了。」
雪莉輕嘆了一口氣,她走到櫃子前,打開了它並從中取出一把狙擊步槍,然後再次轉頭對錫德一笑。
「走吧,打獵去了。」
從鐘響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分鐘了,雙方卻幾乎還沒有肢體上的接觸,這算是有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過往的摔角比賽喜歡以拉槓作為起頭,要不就是利用擂台或角柱等地形作為武器,發動凌厲的攻勢。
然後這場比賽到目前為止,保羅和進都只有不斷以刺拳互相試探對方的攻擊,兩人的移位速度都相當快,遠遠超出一般摔角選手的水準,偶爾揮出的一記右重拳也都被對方擋掉,快速的戰鬥節奏,讓這場比賽看起來倒像是個回合制的拳賽,而不是摔角比賽。
「這,這狀況也未免太詭異了,兩人的動作跟速度還有攻擊模式,簡直像是兩名輕量級的拳擊手在對打一樣!」播報員傑瑞不禁對這種情況感到疑惑。
坐在一旁觀戰的麥克斯也點頭表示同意,說道:「這種狀況的確是相當罕見,事實上,兩人的體能和身材也都很像拳擊手。進雖然精壯結實,但速度和敏捷性皆屬上乘:而保羅的肌肉雖沒有進那麼發達,但他在比進略高一些的情況下,速度居然還能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是相當不容易。」
「而摔角本來就是講究全面性的自由格鬥,不論是摔技、關節技還是地板技,甚至在允許使用道具攻擊的比賽中,連操縱道具的能力都是摔角選手的一項素質,即便在比賽中看到與拳擊即為相似的模式,也不違本意。」
而麥克斯的分析的確沒錯,相較於進之前所對決過的選手,Edge閃電般的速度、雷魔術一般的華麗攻擊、歐頓和H的全能身手或是邦納的鎖技,保羅到目前為止,除了高大的身材和不下於飛空型選手的敏捷度,並沒有太讓人印象深刻的特色。
不過,即便是體型矯小的選手,能擁有略勝進一籌的敏捷度已經是相當優秀,保羅.藍比爾的體型雖然沒有肯恩和大隻佬那般高大,卻已經比進的尺寸還要大一號。而且,從進出道以來,從沒遇過比賽開始三分鐘內,連衣袖都摸不著的對手。
「哼,跟以前一樣還是個只會閃避的傢伙嗎?」進心想,兩人仍保持靈活的左右移動,一來一往的刺拳彼此試探著。
像是想要搞懂兩人許久不見的這段空窗,彼此間到底改變了什麼一樣,兩人的對峙不像是在打摔角,倒像是用肢體來表達他們的言語。
進一眼看著眼前的保羅,另一眼看著他腳下踩的步法,而不知不覺間,進其實已漸漸地將保羅逼向角落,要知道,一旦進被逼入致命的角柱,那無庸置疑地就是踏入了人面蜘蛛的獵場。
「從眼前看來,進的連續試探攻擊已經漸漸的把保羅逼向角柱了,這樣下去將會對保羅非常不利。」傑瑞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禁開始為保羅擔心了起來。
「碰」的一聲巨響。進右腿一記側踢迅速踢向了保羅的腰眼,此時,保羅始終採守勢的左手突然迅速地舉了起來,正面擋下了進的這一腿。
不只是在場的觀眾大吃一驚,連進的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詫的神色。保羅從一開始的攻擊就幾乎沒有對進構成威脅,儘管進也拿他的靈敏沒轍,攻守上兩人算是扯了個平,但內行人都看得出來,開局的節奏明顯是被進牽著走。
而進又隨心所欲地用他的快速連續攻勢,悄悄將保羅逼近角柱,遠在日本電視機前的觀眾看到這一幕,恐怕全都皺起眉頭來了吧。
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身體素質在WWE內相當頂尖的進,在極近的距離向對手送出了這麼一記重擊,況且還是在不易閃避的角落裡,在和進對抗過的選手裡恐怕沒有人能硬接下來。
然而,保羅只用了區區一隻左臂就面不改色的擋了下來。
連一向判斷精準又料事如神的麥克斯,在場邊都不禁看傻了眼。
但進眨了一眼後很快補上快速的左右連拳,將整個角落包括保羅.藍比爾盡數籠罩在他的拳風之下。
「嘖嘖,不愧是人面蜘蛛的獵殺本色,就算有預料之外的狀況,還是不給對方休息時間、兇狠地繼續攻擊,進就像一台接受指令的攻擊機器,他……」傑瑞先是興奮地大喊,但話卻越說越小聲。
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一幕不可思議的現象。
保羅背靠著角柱,遭受進快速又凌厲的左右連拳,但他卻彷彿能看見進的下一個動作,巧妙地避開了進的每一拳,閃避動作相當到位,連手都沒有擋。
不像大隻佬的大幅度擺拳雖破壞力強卻慢,進的直拳是既快又狠,先別論被擊中後還能支撐多久,連閃過的機會都相當渺茫。
但是保羅卻在有限的空間內,瀟灑地閃掉了進的每一拳。
包含最近一層的觀眾區,麥克斯和傑瑞等人都站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場內戰況,深怕錯過了這奇蹟一般的景象。
進一咬牙,精壯的右膝迅速抬起,狠毒地撞向保羅的鼠蹊部。但是他快,保羅更快,他身體迅速往右傾,從進左方的空隙一個打滾,滾到了擂台中央後起身。
姿勢雖沒先前優雅,但確實是又躲過了進的右膝擊。
「你該不會以為我和以前一樣,一個普通又不起眼的拳手吧?」微微喘著氣,保羅笑著看著進:「我已經是開發出全面格鬥技術的摔角手了。」
進轉身,看著保羅同樣也冷笑著,他很興奮,對於能跟眼前的獵物打得這麼起勁,但他也知道保羅比想像中還要難對付。
「從出道以來,進就用他勁爆的身體素質、超凡的格鬥天賦以及兇狠的攻擊慾望,戰勝許多強悍的選手,也驚世地同時拿下兩條頂級冠軍腰帶,高水準的破壞力是進在這個擂台上的註冊商標。」
麥克斯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保羅.藍比爾,日本境內的天才摔角選手,從剛才單手擋下一般選手無法承受的攻擊,以及零失誤地閃掉所有進的快速攻勢來看,則像是一台裝載著人工智慧的拆招機器,同時厚實的身軀還能承受強力攻擊。」
傑瑞抬頭看了麥克斯的表情,明白了他所想表達的意思,傑瑞說道:「也就是說,如果進象徵的是絕對的攻擊,那麼保羅藍比爾象徵的就是……」
絕對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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