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15－17
十五、暗厢炒作
（陶再生对白泉皙说：“我给你送财神来了。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定叫你财源广进……”）
陶再生通知召开中南双龙立交桥工程议标会议，其实是走过场的，在会议召开前，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陶再生知道，市长奉宪光、分局长湛昶轻都是抓全面工作的一把手，不会去抓工程建设的具体工作，真正的实权落在他这个主管工程建设的副分局长兼总工程师的身上。陶再生更知道，湛分局长为了双龙立交桥的事，大有受贿之嫌，加上黎局长之死，与他又有牵连关系，虽然他表面上级力主张把工程交给二十五局去施工，但他内心还是大有回避之意。只要是二十五局施工，具体的施工过程他是不会多过问的，陶再生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因此，陶再生大胆的放心的按自己的计划去做。
陶再生找到奇人大厦的白泉皙，一进门白泉皙就没好话地说：“你老兄一来，我右眼就跳，准没好事，又想起会么坏主意啦？”
“看你老弟说的，我就那么坏吗？这回呀，你猜都猜不到是什么天大的好事。”
“你那一肚子坏水，也能想出好事来？”
陶再生听着白泉皙直言不讳的带刺的话也不生气，神密兮兮地贴近白泉皙，压低声音说：“我给你送财神来了。”
“财神，什么财神？”
“当今最赚钱的工程建设大财神。”
“我一把锄头的机械都没有，别说是工程建设，就是挖条水沟我都不会啊。”
“外行，我说你是外行，还真是外行。财神到了家门口，还不会怎样接进家。”
“好了好了，废话打住，你就直说吧。”
“我知道你老弟快言快语，那我就说给你听，不，是你照我说的去做。中南双龙立交桥有一个亿的建设资金。湛分局长的意思要把这个工程交给中铁二十五局施工，我从中拐点小弯，就可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松挣大钱，你明白吗？”
“不明白，你们官场上的事我永远也不明白，我呀不跟你们这些戴乌纱帽的人打交道，我打心眼里怕你们这些官爷。”
“白老弟，我就说明白给你听。我平时用大钱都是你老弟给我赞助，亲兄弟嘛，不分你我，这我明白，但我老兄也不能亏待你呀，说白了，也是为了我自己。我手中有权，岂能不用，有钱可赚，哪有不赚的道理啊。这样吧，你去找中南路桥工程公司总经理罗竣锋，我告诉你这么办……”
陶再生贴近白泉皙的耳朵，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说得白泉皙眉开眼笑。耳语过后，白泉皙满口答应，充当暗厢操作员。
白泉皙按照陶再生的指点，找到中南路桥总公司总经理罗竣锋。罗总经理与白泉皙不算深交，但也不是陌生人，白泉皙的父亲白金水在当中南分局长时，罗总向白分局长要到了中南铁路复线特大桥的承建项目。白泉皙打着他当分局长的老爹牌子，出售过部分钢材等建设物资给路桥总公司，罗总经理看在白分局长的面子上，给了白泉皙一些方便，算是有过半公半私的业务之交。这次重建中南铁路特大桥时，中南路桥总公司也参与了投标，只是因为他们在中南铁路复线特大桥施工中有一定质量事故责任等原因，投标总分排在大桥局和中铁二十五局之后，名列第三而未能中标。中南双龙立交桥立项时，他找过新任市长奉宪光，奉市长也为路桥总公司说过话，与湛分局长、陶再生分局长打过招呼。湛分局长同意在议标会议上讨论。但湛分局长反过来也跟奉市长打了招呼，极力推荐中铁二十五局承建，奉市长也答应在议标会上讨论。这样一来，陶再生是另有办法，派白泉皙第三者插足，巧立山头。白泉皙跟罗总一说，罗总高兴极了，只要把双龙立交桥建设工程搞到手，定有重谢。白泉皙连连摆手摇头，嘴上神密地说：“不，不是你谢我，而是我谢你。”
“此话怎讲？”
“罗总经理，咱们就推开窗子说亮话，你呢，与我老爹，与我打过一些交道，只是还没有跟我大哥陶再生办过事，他现在是主管双龙立交桥工程建设的实权派，我从中给你周旋一下，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过，你得听我的。你也不要怕，总的一句话，你听我的，我不会叫你吃亏。你曾帮助过我，我也得找机会回报回报呀。”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我也不是听不懂话的人，你既然讲亮话，我也就明说了吧。你说，什么条件？”
“好，爽快，到底是明白人，讲明白话。条件嘛只有一个，很简单，你们搞工程的都明白，文章就在降造里面，给点降造费就可以了。”
“这么说，你是老板，我给你打工？”
“不，你是老板，中铁二十五局给你我打工。”
“这我就不明白了，还请白老板多指教。”
“你想想看，奉市长要把工程给你们干，湛分局长则要把工程交给中铁二十五局干，你说这工程是你干还是中铁二十五局干？关键就看我大哥陶再生的了。其实我哥他也为难，一边是市长，一边是分局长，帮谁说话都不好说。我给你出个主意，保证市长、我大哥、你们都很满意，皆大欢喜。”
“那好，你说来我听听。”
“我借用你的资质、账号，你给我2个点的隆造率。然后你再把工程交给中铁二十五局去干，你向中铁二十五局要4个点的降造率。你不干工程，白得2个点的降造率。怎么样，这买卖划得来吧？”
“好吧，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罗竣锋说此话外行人听起来似乎是笑话，一个大总经理与一个不代表任何单位，也没有一寸工程在手的人谈工程交易，岂不是荒唐之举？但事实上罗竣锋不荒唐，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些年他搞了不少工程，许多工程就是从这些神秘人物手上得到的。类似像今天这样的事他也干过，因此，当白泉皙跟他一说，他完全相信白泉皙的神通，这从中的猫腻他完全清楚。当然，这样干对他路桥总公司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坐收鱼翁之利，这样的好事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因此，当白泉皙问他这划得来的买卖干不干时，他直接回答等待好消息。
白泉皙与罗竣锋说妥后，又开始游说中铁二十五局。中铁二十五局黎湘军局长为了得到双龙立交桥工程，可以说是搭了一条老命。黎局长死后，由副局长沈丹阳继位。沈丹阳与黎湘军是两个类型的人。他没有黎湘军那样古板，思想要比黎湘军开放。对工程建设背后的套路他也非常熟悉，在二十五局最困难的时候，他想过一些办法，承接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工程。在他主管的那条线也算能艰难的维持。但是他为了搞到工程的一些付出行为，却没有少挨黎局长的批评。现在黎局长已经永远的安息了，是他沈丹阳说了算的时候了。他要重振二十五局的雄威，带领二十五局的弟兄走出困境。但是这毕竟是理想，要实现这个理想，必然有个过程。不能像神话中的故事那样，一夜之间就能跨入另一个世界。目前二十五局毕竟还是在困境中。沈丹阳正在谋划二十五局前景的时候，白泉皙找到了他。白泉皙与沈丹阳当然也同样不是深交，只是也和中南路桥总公司罗总经理一样，在他爹当分局长时，在修建中南铁路复线工程中，在二十五局的施工标段中推销过一些工程材料，有过看在他当分局长的老爹面子上的交往。白泉皙今天一来，沈丹阳心里想，只怕这小子又是来推销材料的。如今他爹早已不是分局长了，再说我二十五局工程项目少，有钱也不能让他来白捡便宜。因此，当白泉皙出现在沈丹阳面前时，沈丹阳并没有给他好脸看，不阴不阳地说：“你小了没事干，到处瞎窜，窜到我这里有何贵干？”
“怎么，大局长不欢迎我是吗？告诉你，今天我还真有贵干，而且还是你梦寐以求的贵干。”
“嗬，那你说来我听听。”
“你想不想干双龙立交桥工程？”
沈丹阳愣了一下，心里在想，他算哪路神仙，怎么直问这类问题？又岂能不想，老局长为了这项工程连性命都搭上了，还有不想之理么。可是想与不想，他会说了算？沈丹阳细一想，也许他有秘密武器。凭他这些年在社会工程项目闯荡中的经验判断，这些神秘的不速之客，往往手里还真的捏着爆炸性武器，还真不能小看这些神通广大的人物。想到这里，沈丹阳笑了笑说：“你有什么高见，本局长洗耳恭听。”
“好，既然局长有如此雅兴，我就斗胆直言了。告诉你，双龙立交桥工程，中南路桥总公司活动得很厉害，据说奉市长都为他们说了话，看来优势在中南路桥公司那边，你们要想得到该项工程，恐怕比较难了。不过我可以帮助你们，或许还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要打我降造率的主意，砍我一刀是吗？”
“到底是搞工程建设的行家，一语点中关键。不过辞语要修正一下，是我们真诚的合作，而不是我砍你一刀。”
“你说得再漂亮也是要我出血本，你就说吧，几个点的降造条件？”
“6个点如何？”
“你也狠了点吧，你稳赚，我准亏，我为你亏本打工。”
“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高了点，可我也没办法，因为我要从中南路桥总公司那里把工程挖过来，他们要留下几个点啊，否则他们就自己干了。你看是否合适，认真考虑一下。”
沈丹阳仔细的想了想，抽出六个点的资金，定是个亏本的工程。但二十五局目前确实没有大工程干，双龙立交桥工程虽然不大，但也能叫两三千弟兄勉强的维持两年，亏本也干，总比没工程干要好。沈丹阳想来想去，咬了咬牙，决定冒险承接此工程。沈丹阳沉重地说：“那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
“那就请你写出六个点的承诺书给我。”
“怎么，你不相信我？”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嘛。”
“行啊，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是不见鬼子不挂线的，我这就写给你。”沈丹阳写了承诺书，叫秘书盖了二十五局的公章，交给了白泉皙。白泉皙满脸笑容的说：“沈局长，你就放心的等着工程干吧。”
在双龙立交桥工程议标会上，市长奉宪光带领中南市建委、计委、交通局等有关权威部门的人坐在圆桌会议室的左侧，湛分局长带领分局业务部门的人坐在右侧，会议由常务副指挥长陶再生主持，宣布会议开始：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双龙立交桥工程议标会议现在开会。按照议标会议要求，必须有两个以上的投标单位，会前我和奉市长、湛分局长经过认真的分析，挑选了两个单位确定为议标对象，他们就是中南路桥总公司和中铁二十五局。这两个单位的主要领导罗竣锋总经理和沈丹阳局长也请到会议在座，请用热烈地掌声欢迎他们。”
掌声过后，陶再生接着说：“双龙立交桥总投资为一个亿，总工期为二十四个月。下面就请两个投标单位发表投标陈述辞。”
按照会议安排，中南路桥总公司首先发言。罗竣锋翻开事行准备好的资料，一字一句的讲述他们投标的陈述辞。从队伍力量到机械设备，从资质等级到工程倒排工期，从样板工程到工程信誉等方面都作了详细的说明。
轮到中铁二十五局沈丹阳局长陈述时，他并没有按照投标要求，像罗竣锋总经理那样，按程序陈述到位。因为他心里明白，这样的议标是走过场的，工作早就在会前暗厢操作妥当了，他降造6个点的承诺书都写过了，会议不论怎样开，那个圈好了的结果是不会变的，因此，他没有王八敬神坐股正经的去陈述自己的投标辞，他只是应付场面的简要的说了这样几句：
“各位在座的领导和专家们，中铁二十五局的资质和力量在中南可是独一无二的，信誉可是誉满全国的，中南人心里自有一杆称。只是这几年运气不佳，未能中到大标。中南铁路复线大桥仅一分之差败给了大桥局，在青藏铁路最大的隧道投标中也仅一分之差败给了隧道局。大标没中到，所以与中南路桥总公司争抢双龙立交桥这样的小工程来了，实在叫人见笑了。”
沈丹阳说这番话，自有他的道理，他是说给那些实权派人物听的，不知情的人听起来是场面上的话，知情的听起来是讥讽的话。因为他心里憋着气，又不能直说，又想得到工程干，只好不冷不热的说几句文不对题，却又没有跑出题外的话。
陶再生最后请各位发表意见时，市长奉宪光说：“人嘛，总会有点本位主义，站在地方这个位置上，我个人认为由中南路桥总公司施工为好，咱们就推开窗户说亮话，为这事他们也找过我，要我为他们说话，我这个中南人民的市长当然不能不为他们说话，但也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因为这是路地双方合建的工程项目，我只有一票的权力，还是请铁路方的代表发表意见吧。”
湛分局长在心里想，奉市长的意见可以理解，但是作为铁路方他要力争为铁路方说话，特别是老局长黎湘军为了双龙立交桥工程还搭上了一条性命。他不能不为铁路方说话，他要对得起老局长，于是湛分局长和气的说：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关于双龙立交桥议标确定施工单位的问题，当然各有各的理由，我认为最好还是交给中铁二十五局施工，理由有三。其一，中铁二十五局的实力和工程质量信誉乃是有目共睹的，这自然不用我详细介绍，大家心里自有数。其二，老局长黎湘军为了该项工程还搭上了一条性命，这是中南人都知道的，就算是为了老局长，也要网开一面，让二十五局去干，也是给九泉之下的老局长一个交代吧。其三，双龙立交桥施工，是与铁路一号道口有着直接的联系，行车又不能中断，在铁路既有线上施工，对施工和行车安全铁道部是有严格规定的。地方单位在铁路既有线上施工，有许多安全业务上的往来不便。介于上述三条理由，我认为还是由中铁二十五局施工为好。”
湛分局长和奉市长发表各自的意见后，与会代表也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也发表了一些自有理由的意见。
陶再生一看，各人的意见也讲得差不多了，由他来作总结发言了。“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大家发表了不同意见，理由都很充分，那么这两种意见确定哪一种好呢？都不好确定。那么我发表第三种意见，也许不同意见的双方都能够接受，我的意见――中南路桥总公司作为双龙桥的中标单位，也就是工程管理单位。然后施工队伍确定为中铁二十五局。说白了，中南路桥总公司只得到部分工程管理费，实际工程项目还是在中铁二十五局手上。这样一来，与会双方代表心里平衡，两个议标单位也各得其所，皆大欢喜。大家看，我这第三种意见是否行得通？”
陶再生话音一落，与会代表活跃起来。都认为陶再生的意见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双方都能够满意的接受。就是奉市长和湛分局长也无话可说。尽管湛分局长心里觉得此种做法不妥，不利于工程建设，许多豆腐渣工程就是这样一包再包，层层剥皮造成的，但为了中铁二十五局能够有工程干，也只好如此了。与会代表都纷纷发表意见――同意陶副指挥长的意见。
陶再生心里暗喜，他想，一切都会按照他的意志为转移的，今后还会像今天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大把大把的钞票，他坚信自己的口袋会源源不断的鼓起来……
十六、 高官厚禄
（分局党委书记罕大屯司佣撸赵偕尤蔚澄榧牵诰椭把菟祷嵘衔バ牡厮担骸暗澄榧鞘俏笠档谝还芾碚弑＜莼ず降模灿胁惶糠志殖ず帕钫撸姨赵偕湍盟俏省保
陶再生率先把50万贿款上交纪委，引起分局、路局朝野的震动，陶再生也因此而成了轰动一时的廉洁英雄。分局长湛昶轻也交了50万，可他没有像陶再生那样名声震撼，甚至还有人传说他是被迫交上去的。是因为陶再生上交了，他不得已而为之。如果陶再生不交，说不定他湛昶轻根本就没想到要上交的事。因此，路局纪委在通报表扬中，湛昶轻的名字却排在陶再生的后面。因此，人们议论的话题总是首先聊出陶再生来。按陶再生的观点说，也许是他家祖坟风水闪光，才使他官运鸿亮。因为这次他名声大震却赶在新媳妇放屁的点子上，按路局的规定，中南铁路分局党委书记罕大58岁要退二线，罕大鸵丫59岁多了，今年非退不可了。路局在考虑谁接书记的问题上却也费了一番心思。分局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山峰当然是人选之一。他的有利条件在于他的工作经历，他在干部分处工作多年，熟悉干部工作，分局上上下下的干部都在他手上掂量过。谁什么时候能提，提到什么位置，谁不能提，要降、要撤、安排到哪儿？谁什么时候到年龄退二线、退休，又由谁顶上去？都由他首先进行考察，并提出建议，交分局党委讨论通过。现在又在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位置上，党委书记又是管干部的第一责任人，由山峰接任分局党委书记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还有副分局长石碚磊、邱邻邦也是人选之一。石碚磊在改任副分局长前任过分局纪委书记，邱邻邦在改任副分局长前任过分局党委副书记。他们两人在争夺分局党委书记的问题上斗得死去活来，路局党委不好选谁去接书记的位置，才让他们都改任副分局长。为了平衡这种关系，才不得已从中东分局调罕大偷街心戏志秩蔚澄榧恰Ｈ缃窈贝鸵硕吡耍绽凇⑶窳诎钣置媪僖淮谓尤问榧堑幕帷Ｂ肪值澄诳悸侵心戏志值澄榧侨搜∈保沧匀换嵯氲剿嵌恕
副分局长辛辨在改任副分局长前任过工会主席，在石碚磊、邱邻邦争夺分局党委书记的争夺战中，他也想过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事，说不定书记的桂冠就会落在他的头上。可惜路局的最佳方案是从中东分局调罕大腿ト问榧牵挥凶沼嫒酥Ｎ似胶夤叵担嫱绽凇⑶窳诎钜黄鸶娜胃狈志殖ぃ朐狈志殖じ狄兄诙曰晃弧Ｕ獯蚊媪俚幕幔比凰彩欠志质榧堑娜搜≈弧Ｓ胄帘娑曰晃坏南秩喂せ嶂飨狄兄谑裁炊疾挥孟肓耍约阂膊豢赡芡欠矫嫒ハ肓耍肪值澄退救宋┮荒芸悸堑木褪峭诵荨
罕大投宰约和硕叩氖碌挂蚕胪耍枷肷弦不臼视α恕０58岁退二线的规定，他已多干了一年多了，也知足了。要不是他调中南分局时间不长的原因，说不定早就在中东分局退二线了。只是有一件事他放心不下，那就是由谁来接他位置的问题。虽然他没有决定权，但他有建议推荐的责任。推荐谁，这可要考虑清楚。必须是他信得过的人，把位置让给他，还要他听话。他要像小皇帝登基那样，垂帘听政，幕后指挥。虽然人不在位，但魂还要在台上，至少在他退休前阴魂不散。他想到过，在他周围身边的那些行政、党群口副职反倒不可靠，他们认为自己去接任正职位置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事，不会认为是他老头子的栽培功德，更不会由他垂帘听政。于是他想从二级机关站段长的人选中直接选一位跳级书记，说不定还对他罕老书记感恩报德，由他垂帘听政就不会成问题。此乃当今一大成功经验，他罕大鸵蚕胍皇浴Ｓ谑撬氲搅酥心铣嫡菊境ず武瓷巳四耸且桓隼硐胫械娜宋铩Ｖ皇强上湃握境げ痪茫谷狈ψ世峙侣肪植换嵬狻５还苈肪质歉鍪裁刺龋珊贝突故前阉魑蜓∪送萍錾先ァ
罕大拖氲降牡诙鋈搜【褪翘赵偕Ｋ衔赵偕撬贝偷髦心戏志忠岳矗米罱舻娜恕Ｔ谛矶嗍虑樯希赵偕垢龉衔皇亲罹季畹闹饕狻Ｔ谒羁释氖焙颍赵偕瓜蛩斐龉惹榈氖帧Ｌ赵偕胃笔榧且彩撬贝图ν萍觯攀固赵偕悍绲靡獾摹Ｋ淙惶赵偕彩撬贝蜕肀咦笥业母敝叭嗽保暇棺世簧睿潜饶切┳噬钛鄹叩睦洗蟾敝懊且逞鄣枚唷６夷切├洗蟾敝懊敲挥兴蛩贝捅硎竟胨贝凸卣仗嵝Ｌ赵偕墒嵌啻蜗蛩贝蜕畋碇倚模仪笏贝吞嵝耘唷Ｖ泄湃擞芯淅匣埃凶鲇欣次尥抢褚玻液贝鸵驳帽硎颈硎景　Ｔ趺幢硎荆克贝臀┮荒茏龅降木褪窃谒硕呋蛘咄诵菔保萍鋈梦挥谌恕０凑展俪」呃绻挥惺裁刺厥獍才诺幕埃谝话闱榭鱿拢霞陡刹坎棵哦家髑笸讼铝斓几刹康囊饧萍鲆涣礁鼋尤稳搜「霞陡刹坎棵湃タ疾臁Ｕ庖黄笔亲罨〉囊黄保彩呛芄丶囊黄绷恕
路局干部部长刘德林找罕大驮け感缘奶富埃擦肆礁龇矫娴囊馑肌Ｒ皇嵌院贝投嗄甑牧斓脊ぷ鞲璩浞值目隙ê透叨仍扪铮职参克宋荒俗匀还媛桑家哒庖徊降模Ｍ芄徽防斫狻６乔牒贝屯萍鼋游蝗搜　⒖疾烊搜。孟蚵肪值澄崽岢鼋ㄒ椤
罕大投宰约和硕叩挂脖硐值每凸壅＃垢醯铝植砍そ擦艘桓鲂肮适拢
古代有个皇帝，权力至高无上，吃喝玩乐任他享受，他就跟丞相说：“人要是不死就好了，像我这样的皇帝长生不老、不死，永远享受不尽天下荣华富贵。”
丞相回答说：“万岁，此话差矣。如果人要是不死的话，当皇帝永远享受的不是你呀，而是你的祖先啊。”
皇帝又说：“对对对，人还是要死。前面的人不死，哪有现在的我当皇帝大享受呢。”
丞相又说：“你的祖先当了皇帝只要求活一万岁，享受一万年，才要人称呼他万岁。可你比祖先贪心多了，要永远不死的享受下去。”
皇帝又说：“那好啊，朕就依你之说，还称呼我万岁。不过你要带头称呼万岁的时候，要多呼几声万岁。”
丞相想了想说：“那就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从此所有左右丞相，文武百官面见皇帝时，都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罕大退低晷埃纸幼呕氐秸馍侠矗担骸拔仪懊娴睦鲜榧遣煌讼吕矗兔挥形蚁衷诘暮笔榧恰Ｎ液笔榧遣煌讼氯ィ兔挥泻罄吹氖榧恰；实劾狭松星矣型说氖焙颍慰鑫曳卜蛩鬃拥暮贝秃酰俊
刘德林笑了笑说：“说得对，难得你深明大义，想得客观实际，对我们做干部工作的也是一次深刻的教育啊。不过，我们还想请你推荐两个接任书记的人选。”
“是啊，我罕大屯讼吕疵挥腥魏胃鋈艘螅┒涝诮尤稳搜∥侍馍希肷霞陡刹坎棵趴悸俏业囊饧Ｎ蚁胍萍龅牡谝蝗耸侵心铣嫡菊境ず武瓷４巳怂淙皇嵌痘氐囊话咽郑挥蟹志指敝肮勺世诠ツ酥恋苯穸加泄佣痘刂苯拥魃霞痘厝握暗南壤５诙鋈搜÷铮蚁胪萍龇志值澄笔榧恰⒏狈志殖ぜ孀芄こ淌μ赵偕４巳怂淙簧砑媸埃伤Τ渑妫芰η浚场⒄ぷ魉寄艿眯挠κ郑桓易罘判模敫刹坎棵胖氐憧疾臁！
“好的，罕老书记的意见我们会慎重考虑的，也会如实的向路局党委会建议的。”刘德林原则性的回答了罕书记。
“不过，我也坦率地告诉你刘大部长，如果接任的不是何浯生、陶再生两人中的其中一位，到时候别说我罕老头子不让位、不交权！焙贝退嫡饩浠笆北砻嫔鲜谴磐嫘Φ目谖牵导噬弦采詈磐菩财戎狻
“罕书记说得可真逗，只可惜这事不是你我说了就算的，要党委集体研究决定。不管定了谁，你我个人都得无条件服从啊。”刘德林回答得既原则又巧妙，叫罕大妥瓴蛔攀裁丛蛏系目兆樱智擅畹难怪屏撕贝偷耐菩财取；八淙磺崆杉虻ィ捎辛Χ取Ａ醯铝钟牒贝吞富昂螅级灾心戏志值牧斓及嘧咏锌疾臁５比皇紫瓤疾斓哪耸呛贝吞嵋榈奶赵偕⒑武瓷Ｊ绽凇⑶窳诎睢⑸椒濉⑿帘娴热嗽诠糯罅⑹榧敲庵笆币苍疾旃惫城ǎ獯我苍谥匦驴疾熘小Ａ醯铝职锤刹靠疾斐绦颍谥心戏志挚疾焓煊杏嗪螅芈肪窒蚓值澄惚ㄈチ恕
一个月后，路局党委书记、局长齐大通带着干部部长刘德林，来到中南分局，在分局机关干部会议上，齐大通郑重的宣布：
“中南铁路分局党委书记罕大屯硕撸娜蔚餮性薄！苯艚幼牌氪笸ǘ院贝鸵簧俚恼ü停髁顺浞值目隙ê透叨鹊脑扪铮炱旖话唷Ｆ氪笸ㄓ纸幼判迹
“聘任中南分局党委副书记、副分局长陶再生为分局党委书记。陶再生同志年富力强，很有工作经验，更有开拓创新精神，特别是在廉政建设方面，他为全局上下干部树立了光辉的榜样。相信他一定能够把分局党委的工作做好，也诚恳的希望各位热情的支持陶书记的工作。”
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齐大通继续宣布：
“中南分局工会主席傅倚众光荣退休。聘任副分局长辛辨为分局工会主席。”
“聘任中南分局副总工程师郗妲浒为总工程师。”
“聘任中南分局纪委副书记顾凯煌为纪委书记，党委副书记山峰不再兼任纪委书记。”
会场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掌声过后是陶再生、辛辨等人简短的任职表态，最后是罕大汀⒏狄兄诟姹鸸俪〉牧袅荡恰
陶再生从路局党委书记、局长齐大通手里接过分局党委书记的任职令，心潮翻滚。他回想起从任中南车站站长创立零公里的里程碑开始，到任分局长助理，开始了有数字的里程碑计程，如今他的官运里程碑上又记录下了崭新的数字。他相信在他的官运里程碑上还会不断的增添新的数字。他在心里想，要增添新的数字要靠自己去开创，要把握好机会，要像齐大通那样，首先争取分局书记、分局长一肩挑。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战胜湛昶轻一个企业家半个政治家那样的人物，在分局这一块有数字的里程碑上镌刻最后胜利的记录。中南分局的天下，一定属于他陶再生这样一个完整的政治家和一个完整的企业家。但是，目前他还要做出艰苦的努力，他要像历史上的项羽和刘邦那样，把毕生精力都献给官运鸿业。但是，陶再生他不机械的去学古人，他要综合的吸取刘、项两人的长处。项羽少时看到秦始皇出巡江南，文武百官，左右丞相前呼后拥的壮阔场面，乃肆言妄语表示――彼可取而代也。刘邦看到秦始皇出巡时的壮观场面，则含蓄的表示――吾也要像他那样活着。他陶再生要学项羽那种气吞山河的自信心和遇事果断的性格，不学项羽沽名钓誉，狂妄自傲的恶习。他要学刘邦深藏不露，虚怀若谷的个性，而不学刘邦胆小怕事，谨小慎微的小人秉性。他既要学项羽对未来充满信心的豪气，又要学刘邦把希望藏在心底深处的大丈夫当容天下的壮阔胸怀。从教训上讲，他陶再生不学项羽，因为项羽是个失败者。他要学刘邦，刘邦是最后的胜利者。陶再生对刘邦击败项羽夺取天下后，在洛阳南宫的庆功会上发表的庆功词倍感兴趣和启发。刘邦庆功词曰：
“夫运筹策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托百姓，给馈馕，不绝粮道，吾不如肖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
刘邦总结他得天下之道乃用人之道，用人之道又主要表现在任用张良、肖何、韩信三人身上。陶再生想，刘邦得三人而得天下，我陶再生也要用三人放在三个关键岗位上，为我陶再生一统中南铁路分局天下，把住关口，让他们像张良、肖何、韩信帮助刘邦夺取天下一样，为我陶再生力效犬马之劳。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历史证明任何有能力的个人都要靠集团伙帮的力量，才能成就伟业。这三个关键岗位是分局干部分处长、分局党办主任、书记秘书。分局干部分处长是管干部的。伟人毛泽东说过正确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抓住了干部权就抓住了中南分局的半壁江山。第二个岗位是党委办公室主任，这个岗位对他陶再生来说就像是一个管家。上下左右，事无巨细，都要替他陶书记想到做到，要当他陶书记的半个家，他陶书记才有充分的精力，去考虑他的大权大事大非问题。第三个岗位是他陶书记的秘书。人说秘书是半个领导，领导的嘴，秘书的腿。领导的嘴说出领导的主意，秘书的腿跑的又是领导主意的实现。特别是当今官场，秘书既是领导身份的象征，又是领导表现领导艺术才能的工具。哪篇报告、哪篇讲话、哪篇演说无不都是秘书的手笔！秘书选好了，他陶再生的书记就当好了一半了。
那么这三个岗位选哪三个人呢？这可要好好考虑考虑。分局干部分处长蒯大瀚是陶再生第一个要更换的对象。此人是在中南分局原领导班子解体的时候，新任中南分局党委书记罕大痛又卸志执吹摹５笔比沃心戏志指刹糠执Τさ纳椒逄嵘志值澄笔榧羌婕臀榧牵比胃刹糠执Ω狈执Τさ穆榔返魅渭臀嗖觳坎砍ぃ蟪鋈沃心戏志肿は愀郯焓麓χ魅危钡铰榔沸畛鎏庸猓飧鲋拔灰恢笨兆拧：贝偷魅沃心戏志值澄榧鞘保蚵肪指刹坎可昵氪岽箦煌ィ玫脚迹『糜中枰钩湟桓龈刹糠执Τぶ拔唬徒岽箦才旁诟刹糠执Τの恢蒙稀Ｏ衷诤贝屯讼氯チ耍撬赵偕氯沃心戏志值氖榧牵贝偷娜怂赵偕荒茉儆昧耍敛涣羟榈幕坏簟；凰サ彼沾笕说母刹看蟪寄兀刻赵偕谝桓鱿氲降氖呛武瓷Ｋ篮武瓷钦糠志殖さ亩粤⒚妫糠志殖ぴ谥心媳闭救握境な保武瓷歉闭境ぁＡ饺舜诱僦浪乩垂勰畈煌苌詈瘛Ｕ筷魄岬鄙戏志殖ず螅复味枷氤返艉武瓷灰蚝贝退烂＜荩坏挥谐返簦炊嵘恕Ｌ赵偕褪且谜庵侄粤⒚埽醋炒笏牧α浚刂普鼍置妗：武瓷莆崭刹看笕ǎ挥盟赵偕祷埃糠志殖ぶ赜玫哪切└刹烤突崧乇缓武瓷桓龈龌坏簦怀伤赵偕ψ永锏娜恕
陶再生第二个想到的，是中南车站当副站长的何良纯。何良纯与吴小钢都是他陶再生的死党兄弟。曾被湛分局宣布换职，好在他陶再生利用罕大褪榧堑睦献矢瘢懈鞣矫娴闹苊芏擅畹闹苄琶闱勘Ａ糁拔瘛Ｎ庑「忠蛴胨赵偕崂掀牛惶赵偕烦龉俪。髀浜谏缁帷Ｎ庑「直槐葡绿ㄊ保赵偕鞠胍瘟即拷犹嫖庑「值恼境の恢玫模灰蛘糠志殖ぜ峋龇炊裕赵偕笔被姑挥心芘ぷさ氖被缓没怀扇允撬赵偕δ诘娜宋锖武瓷５比缓武瓷艿鄙现心铣嫡镜恼境ぃ煌耆撬赵偕墓停饕呛贝褪榧堑牧佟５缃袂榭霾煌恕Ｏ衷谑撬赵偕沃心戏志终乒芨刹看笕ǖ氖榧牵崂戳耍匦胩岚魏瘟即俊Ｔ俨惶岚魏瘟即浚瘟即烤突峋醯迷谒赵偕娜ψ永锩灰馑迹槐纪贰Ｒ虼耍獯谓杷氯畏志质榧侵剩岚魏瘟即课志值澄熘魅危晌沾笫榧堑拇蠊芗摇
陶再生第三个想到的是吴大炮的外甥姜孙牙，说起姜孙牙还有一段小故事。
姜孙牙是他后来改的名字，原名叫姜小夔，父母因一次车祸不幸双亡，当时姜小夔只有5岁，无依无靠的小夔与7岁的姐姐姜玫，只好由外公吴大炮收养。但吴大炮并不喜欢姜小夔，因为姜小夔自幼聪明不听话，处处唱反调刁难老外公。吴大炮老家是农村的，经常对吴小钢、姜小夔进行革命传统教育，每年放暑假时，吴大炮便带着他们，去老家农村搞双抢劳动。吴大炮要姜小夔弯腰插水稻，姜小夔还没有5分钟就喊腰痛，吴大炮就说：“小孩子没腰。”
姜小夔说：“好，小孩没腰，是你外公说的呀，你可要记住了。”
第二天吴大炮要姜小夔跟随他去小河里抓鱼，吴大炮把鱼篓绑在腰上，姜小夔却把鱼篓绑在大腿上，水深正好齐大腿，抓住的小鱼放进鱼篓里，因为水深齐大腿，鱼又从鱼篓里跑出去了，吴大炮看见后大骂：“你这蠢家伙，不会把鱼篓绑在腰上？鱼就不会顺水跑出鱼篓了嘛。”
姜小夔回答说：“外公啊，您老昨天还说我小孩子没腰。既然没腰，我想了半天只好把鱼篓绑在大腿上了。”
吴大炮一听哭笑不得。其实姜小夔的幽默滑稽也是跟吴大炮学的，吴大炮是个性格多样化的人物，在史无前例的文革时期吴大炮列为走资派，被造反派列了三大罪状，一是乱搞男女关系，二是贪污公款，三是游手好闲去江边钓鱼。造反派在批斗吴大炮时问他：“我们有可靠证据你搞了10个女人，贪污公款一千元，每个月去江边钓鱼10次，对不对？”
吴大炮回答说：“不对。”
造反派骂道：“他妈的，还不老实。到底是多少。”
吴大炮回答说：“搞女人是15个，贪污公款是一千五百块，每月去江边游手好闲钓鱼15次。”
造反派说：“吴大走资派还真老实，比我们掌握的情况还多，那就坦白从宽，你批斗过关了，回家休息去吧。”
吴大炮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挨过第二次批斗，每天没事做，就去江边看人钓鱼，但他钓鱼的瘾大，又不敢用自己的钓杆去钓鱼，因为这是他的三大罪状之一。钓鱼瘾上来了，他就用手摸在人家的钓鱼杆上，那钓鱼人说：“你摸啥呀，我给你一根钓杆自己去钓吧。”
吴大炮说：“不敢不敢，我自己去钓，那可是游手好闲之罪，我摸在你的钓杆上，还是你在钓，你钓鱼没罪，我摸摸你钓杆过过瘾就行了。”
事后姜小夔才明白，那是外公吴大炮的幽默解脱法。从那以后，姜小夔就学着他外公吴大炮的幽默反攻法。前面说的有腰没腰的故事，就是姜小夔以外公其人之道还治外公其人之身的现行表现，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常常把吴大炮弄得哭笑不得，因此吴大炮并不喜欢外甥姜小夔，直到吴大炮退休，姜小夔还是官道上一个最小的官----干事。姜小夔想起古人姜子牙的封神故事。姜子牙因讨厌他的外孙，准备封一个最小的神位给他外甥，封一个最大神位给自己。姜子牙的外甥利用自己的聪明，利用姜子牙的金口玉牙，出口就准的特点，追问玉帝老爷那个最大的神位封给谁？姜子牙回答说：“有人。”
姜子牙外甥立即磕头就拜，高兴地说：“谢老舅，我的名字就叫有人，那我就是玉帝大神了。”
因姜子牙金口玉牙，说出去就变不了啦，外甥讨老舅口风，封了个大神位，姜子牙自己只好去做最小的山门土地神。姜小夔很崇拜姜子牙的才华神威，因此他把自己比做仅次于古人姜子牙的当今大神，将自己的名字改成姜孙牙，意思是仅比姜子牙小一辈，子比孙差一辈是也。
陶再生知道，姜孙牙不仅仅是有聪明幽默的神气，也更有察颜观色处事的精灵，而且写得一手好文章。多少领导都对他望而生畏，不敢用他，所以他一直是中南民航总局宣传部的一个小干事。陶再生则不怕，他要利用姜孙牙，为他陶书记担当起半个领导的责任。只可惜姜孙牙不是他中南分局的人，要曲线调动升官，且姜玫多次要求陶再生调弟弟姜孙牙到中南分局，关照关照，看来机会来了。
陶再生考虑好了后，准备召开分局党委会，但他又想了想，这是他第一次主持召开党委会，又是更换提拔干部的会议，必须事先要考虑好，把问题想得复杂些，周密些，防止会议一开，达不到目的，还收不了场。他想来想去，湛分局长是关键，必须事先与他通气，在会前形成共识，在会上两位主要领导意见一致，目的才能达到。防止在会上与湛分局长意见相左，形成正面对立局面，对自己不利。这样做还有一个最好的效应，就是让湛分局长在心灵上打下一个深刻的烙印，陶书记是为他湛分局长保驾护航的，是与他同舟共济的。想到这，陶再生主动来到湛分局长的办公室，商量起他的换人提拔计划。
“湛分局长，我想好了一个人事安排计划，先征求你的意见，请你在党委会上支持我的意见。我想为便于我这个党委书记的工作，调整几个干部，我是这样考虑的：干部分处长蒯大瀚调任中南车站党委书记，中南车站站长何浯生调分局任干部分处长；中南车站副站长何良纯调任分局党委办主任，分局党办主任风嘉凌调任中南北站党委书记，中南车站副站长李德才提升站长。你看是否合适？”
湛分局长想了想说：“你新任书记，调整一些干部，也是正常的，而且还是你党群口的干部，按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变动的干部里有些是做行政工作的，我想提点参考意见。蒯大瀚、风嘉凌两人的安排我没意见，可何浯生、何良纯两人是做行政工作的，此二人的根底你是最清楚的。说句心里话，我撤他们还找不到机会，我就不理解，罕书记反而提拔重用他们，你陶书记也看重提拔他们，难道你真的不了解他们吗？”
“问得好，问得妙。我也实话实说，我陶书记重用他们与罕书记是完全不同的目的，我知道你深知此二人底细，我完全是替你着想，才决定从你行政口调到我党群口来的，我这样做有两大好处，第一，不让他们在基层机关独挡一面，而到分局机关做一个部门的负责人，明升暗降，削减了往日的权力，减少了他们滥用权力的机会，也是对他们的爱护；第二，是为了化解或缓解矛盾，他们尽管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还没有到非采取组织措施不可的时候，从你行政口调到党群口，给他们换个环境，调整一下心态，再说从你行政口走了，你省了忧心，我替你看管他们，岂不两全其美嘛。”
湛分局长一想，说得也有道理，也许陶书记是一番好心，只是还欠考虑，就开门见山的说：“其他人的安排都不是大问题，惟独何浯生任干部分处长不妥当。”
还未等湛分局长说完，陶再生就插断他的话说：“那就与何良纯对换一下，何良纯任干部分处长，何浯生任党办主任？”
“不是这两个人对换一下的问题，而是这两个人都不适合挑此重担。”
“这样吧，先按我的第一步方案走，先把他们调上来，暂时安排这两个位置，到了分局机关后，要更换他们还不是你我一句话的事，今天是我新任书记第一次开口，你就给我个面子，下次再听你的，如何？”
陶再生把话说到这份上，湛分局长不好再说什么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强顶，今后分局长与书记的合作就会受到影响，湛分局长只好让步，勉强的说：“那好吧，先按你的安排计划，召开党委会，我投赞成票好了。不过我也想借此机会，调整两个人，一个是总工室的范明亮，调整到分局办公室担任主任工作，办公室的副主任田畔同志调整到党群口，在干部分处长、党委办主任、纪委监察部长三个职务中，你考虑其中一个安排给她，也请你支持一下。”
陶再生听湛分局长这么一说，心里也想反对。但湛分局长明显表示对他陶再生的安排投赞成票，如果在这个时候反对他湛分局长的意见，自己的计划也会落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只好暂时忍下，先把自己的路走通，再顾及人家。想到这儿，陶再生笑了笑说：“好啊，你湛分局长的安排，我能不投赞成票吗？”
分局党委会召开时，陶书记首先发言：“今天是新一届党委第一次召开会议。大家都知道，分局领导层的人事变动，也引起了分局中层干部的变动，今天就是为了解决干部任职问题而召开的专题会议，下面我把这次干部调整意向，向各位领导说明一下，请大家认真考虑。分局总工室的工程师范明亮调任分局办公室主任；分局办公室副主任田畔代主任一年，这次调整到纪委监察部任部长，兼任分局机关党委书记；中南车站站长何浯生调任分局党委办主任，兼任干部分处副分处长；中南车站副站长何良纯调任分局干部分处分处长，兼任分局党委办副主任；分局干部分处分处长蒯大瀚调任中南车站党委书记；分局党委办主任风嘉凌调任中南北站党委书记；中南车站副站长李德才提升为站长。”
陶书记介绍完后，湛分局长觉得与他商量的不一致，他重用的人都身兼两职，陶书记这一招是他湛分局长没想到的。说明他陶再生是动了一番脑筋的，还特意将他湛分局长提名的两个人排在最前面。湛分局长还想到他事先与陶书记有约，要投赞成票的，尽管与他们有约的内容有些不一致，但在会上不好明说，因为他需要陶书记对他工作的支持，他不能叫人认为他一开始就给新书记为难，他只好勉强的说：“陶书记已介绍得很清楚了，请大家发表意见吧。我先补充一点，推荐中南车站装卸作业所主任范学蠡担任中南车站站长职务，作业所副主任郇泗海出任副站长，李德才改任中南车站工会主席。”
湛分局长说后，没人再说话，特别是石碚磊、邱邻邦、辛辨、山峰等人本来心里就憋着气，反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愿意烧谁，愿意提谁，由他去，干脆不说，站着看为上策。但是又不能一句话都不说，说什么？惟一能说的就是附和，石碚磊带头附和了一声：“既然两位主要领导已做了安排，我们当然全力支持嘛。”
“对对对，都支持。”所有党委成员都附和着支持。
陶再生抓住时机，立即作了总结，形成会议一致意见。陶再生的目的达到了，他之所以将他安排的人都挂上两个官职，就是因为要让何浯生掌管干部权，其他人都是为了掩护何浯生而多挂了一个职位。陶再生本来要反对湛分局长推荐范学蠡、郇泗海就任中南车站正副站长的，他是看到湛分局长对他陶书记的人事安排没有提出强行反对的意见，自己的目的顺利达到了，在这个时候也放一码，不要因小失大，于是就来了个折衷的办法：李德才还是任站长，范学蠡、郇泗海两人任副站长，事情就这样摆平了。
陶再生在心里想，他要利用这次干部大变动的机会，召开全分局电视电话会议，他要乘此东风，像皇帝分封左右丞相、文武百官那样声势浩荡，威风凛凛地宣布他的部下加官进级，要他的部下在心里默说一句----谢主龙恩。他要乘此良机发表就职演说，他要让湛分局长看一看他陶书记是怎样“保驾护航”的。
在第二天的电视电话会议上，陶书记宣布调整干部的任职命令后，立即就侃起了就职演说：
“各位领导，同志们，老书记罕大凸馊俚耐司拥诙撸捎诤崩鲜榧堑募ν萍觯肪至斓嫉墓匦暮腿志指刹恐肮さ男湃危盐姨赵偕频搅俗钋跋撸裉煸谖揖腿沃心戏志值澄榧侵剩紫热梦掖碇心戏志值娜甯刹恐肮ぃ蚬馊偻司佣叩暮崩鲜榧牵硎境绺叩木匆猓行缓崩鲜榧呛吐肪至斓迹晕姨赵偕墓匦摹⑴嘌徒逃行恢心戏志指刹恐肮さ男湃巍５澄榧钦飧鲋拔唬诘贝笠道铮俏笠当＜莼ず降模医呔∪Γ笠档谝还芾碚撸闳挤苡虑敖拿鞯疲吩耸淦笠档姆⒄棺炒竺嗫溃∷稻咛逡坏悖糠志殖な俏颐侵心咸贩志值牡谝还芾碚撸姨赵偕ξ＜莼ず剑咏裉炱穑灿胁惶糠志殖ず帕钫撸姨赵偕湍盟俏省
十七、 壮大嫡系
（陶再生、何浯生曲线调动情人哥弟，绿帽换乌纱帽，一夜三级干事变科长。范明亮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在活着时，看到了自己死后的情景……）
陶再生当上了中南分局的党委书记，心里开始盘算着他的计划，眼下他着重要考虑的首要问题，是各单位各部门要着手考虑安插陶系要员，壮大嫡系队伍，形成强大势力。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自古有作为、有成就的人物都是团队的力量推上去的，再有能力的个人，无论怎样善智善勇的单打独斗，是成不了气候的，终成伟业者无不都是集团合力的结果。陶再生首先想到的是何浯生，在分局党委会上，拟定意见是安排何浯生为党委办主任，兼任干部副分处长，何良纯拟任党委办主任，兼任干部副分处长。没人提出过不同意见，就这么定下来了。干部分处与党委办的办公室门对门，机关的人称呼他们两人为主任还是分处长，都可以，怎么叫都不会错，召开干部会还是召开党务工作会，他们两个都去，也都顺理成章。陶再生把他们两人叫到办公室，将他们两人的任职情况作了另一番说明：“你们二位的任职令都拿到手了，但是你们的工作责任恰好与你们的任职令相反，具体的原因你们就不必多问，你们就照我说的去做，天塌下来有我陶再生顶着。何浯生主抓干部工作，何良纯主抓党办工作，但是你们俩分工不分家，互相全力配合，将干部口建设成坚强的堡垒，叫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你们明白吗？”
何浯生、何良纯心领会神。何良纯走后，陶再生又与何浯生单独会谈。陶再生说：“你何浯生就是中南铁路分局的吏部大臣，大小官员都在你掌管之中，要有计划的进行清理整顿，哪些人暗升暗降，哪些人只降不升，哪些人彻底解除武装……你先清理清理，按顺序报份名单给我，根据各自的不同情况，采取化整为零，逐个冷处理的办法，用不了几年，中南分局的天下就会改写历史，你明白吗？”
“你陶书记点化一二，我就明白了，你放心，我何浯生知道该怎么去做。”
“那就好，我想你会做好的。”
何浯生从陶书记的办公室出来，回到干部分处办公室，心潮翻滚，回想起他做官的历程，一直是做下官，天天都在盼望什么时间,哪个上官也给他恩赐一级，没想到他何浯生今天做上了管官的官，赐于人官的官，他何浯生也有机会恩赐下官们了。想到这儿，他首先调出分局干部花名册总表，看了又看，心里在细心的琢磨着，从何下手？经过一番琢磨，何浯生认为首先要从寻找靠山开始，从安插亲信入手，从明升暗降开刀。何浯生想到的第一个人是盛文学。盛文学其实是一个不知名的无名小卒，在中南车站当扳道员，除了中南车站人事和运转车间知其名外，外界不知其名，官场就更是查无此人了。那是在前几天路局党委书记、局长齐大通带领干部部长刘德林，来中南分局宣布陶再生等人的任职令时，铁道部干部部派了一名主管分局长以上领导干部档案的管理干部边疆水，与刘德林一起来到中南分局，因为陶再生已提为分局党委书记，他的档案铁道部干部部要调过去存档，被列为重点干部的培养对象。边疆水回铁道部在中南车站上车时，刘德林、陶再生等人前去送行，当时何浯生正是中南车站站长，铁道部、路局有干部在中南车站上车，中南车站的站长都要尽地主之宜，亲自送上车，何浯生也不例外，会同刘德林、陶再生去送边疆水，边疆水在上车时随便问了一句：“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多年未走动了，听说好像在中南铁路上工作，叫盛文学。”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何浯生送走边疆水后，就在心里想，中南铁路10万大众，上千个单位，去哪儿找呢？管他在哪，先查一查他管辖的中南车站再说，谁知何浯生拿出中南车站的花名册一看，惊喜若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盛文学就在他眼皮底下。何浯生找到盛文学后，利用他站长手中的权力，立即下令转干，提为站办副主任，目的是想通过盛文学的亲戚边疆水的关系，给自己创建一个台阶。因为边疆水是铁道部管官的官，且是管大官的官，别看他边疆水在铁道部只是一个管档案的小官，可铁道部下来的官，见官大三级，更何况他何浯生满怀信心，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当上分局以上的大官，说不定山不转水转，什么时候就将他何浯生转上去，关系落在他边疆水手上，有了他何浯生提拔盛文学的恩惠，还有边疆水不为他何浯生说话的道理吗？只要边疆水在领导面前为他何浯生美言几句，他何浯生还愁没有升迁的时机么？这回倒好，他何浯生三转二转，转到了分局当上了主管干部的官，与边疆水算是地地道道的同行了，把盛文学调到分局干部分处任副分处长，当他何浯生的助手，有了这层关系，今后他何浯生与盛文学一起去路局、部里办事，是人都要敬重他三分。而且陶书记更会支持他这么做，因为陶书记现在的档案关系已落入盛文学亲戚边疆水之手，陶书记比他何浯生更需要巴结盛文学，还有不提拔盛文学之理么？
第二个人物，是陶再生的第三夫人红玫瑰的弟弟姜孙牙。姜孙牙与其姐姜玫因中南市民航局选美而被双双选中，姜玫当上了机上空姐，姜孙牙当上了机上机要员，后来姜孙牙因为写得一手好文章，调进民航局宣传部任宣传干事，又因为他在机关表现得太聪明，领导们都对他望而生畏，因此他始终是一名干事，姜孙牙认为空有一身武艺而怀才不遇，曾求助姐姐姜玫，要求调到中南铁路分局，投靠没有公开且又是事实上的姐夫陶再生。其实陶再生早有其意，只是还没有找准合适的时机，这回机会终于来了，用不着他陶再生开口，何浯生就会主动出击。何浯生找到中南市民航局干部部关云键部长，要求将姜孙牙调往中南分局。关部长高兴极了，这年月哪个单位也只想把人往外推，调出容易调进难啊，往外调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愁推还推不出去呢。尤其是象姜孙牙这样的人物，领导望而生畏，想往外推还找不到机会，却有人主动上门要，哪还有不放之理。只是关部长有一点不明白，也使他更为难，何浯生要求将姜孙牙干事级改成科级，不办吧，不知姜孙牙有何背景来头，平时可是小看了他。办吧，却又违反政策纪律。这可是弄虚作假乃欺君之罪呀。何浯生见关云键部长为难，大胆的开导说：“关部长，咱们是同行，都是做干部工作的，我就推开窗户说亮话。姜孙牙在你民航局，你关部长是绝对不能那么做的，就是送个胆子给你也不敢啊。可是姜孙牙是我要走了，你送个顺水人情，我要不说连鬼都不知道，到了我中南铁路分局，安排他个什么职务，那是我们的事，谁又能想到与你民航局又有何关系呢？”
关云键想了想说：“理是这么讲，万一没办好，把姜孙牙退回给我民航局，那我可就吃罪不起呀。不瞒你说，我也要防止你们曲线提干，搞我个下不了台！
“关云键部长可真会开玩笑，你以为我只是为姜孙牙提升出主意，不想真正调他去中南铁路分局？那你就想错了，我可是真心诚意要他，你要担心办不好，退回来惹麻烦的话，那就分两步办，我先把档案带走，待我把一切手续办好了，你再补一份提升科长的资料给我，时间向前推移一年，这下你可放心了吧？”何浯生把具体的细节都说出来了。
其实何浯生讲的这些关云键并不是不知道，把表一填，时间向前推早一年，打份任职令，盖上大印，都是他关部长举手之劳的事。但是关云键在想，我平白无故去冒欺君之罪的风险，犯得上吗？管他科长干事的，与我关部长又有何干，世界上有那么便宜的事么？可是何浯生也不是糊涂人，他早就看出来关云键推脱背后的含义，何浯生更明白，这年月办事不能凭白无故，表示意思还不能太小。何浯生早做了准备，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把陶书记小舅子的事办好，否则叫陶书记看他何浯生没本事。何浯生有意说出分两走，也是办这类事的规律，办第一步，把档案带走，把意思留下，交代办第二步的内容。第二步其实是第一步的尾巴，第一步办好了，第二步只是走走过场而已，第一步没办好，自然也就没有第二步了。何浯生把姜孙牙的档案带走时，对关云键笑了笑说：“档案我先带走，我也留一份档案给你，改日我再来办理第二步手续。”
何浯生说完急忙伸出右手，与关云键握手再见。关云键也不久留，不轻不重的说了声：“改日见。”
何浯生心里明白，此举对于他何浯生来说绝对是亏本的买卖，他既不能跟陶再生明说，也不能要姜孙牙来填补他口袋里的空缺，他就是把他祖宗的全部巨额遗产搭进去，也要把事情办好，何况还只动一个小零头20万，这样的事办好了，他何浯生是不痛惜血本的。因为何浯生他坚信一个信念，只要他做上了管官的官，出去的血本何愁不加倍滚回来，他相信坐在吏部大臣的官位上，自古红运滚滚来。
一个星期后，何浯生再度来到中南市民航局，关云键部长二话没说，笑盈盈地把姜孙牙的补充档案交给了何浯生，并把姜孙牙也带到了干部部。关云键握着何浯生的手说：“何大处长，我可是连人带档案一起交给你了。”
何浯生回敬了一句：“谢谢。”
关云键转身拍着姜孙牙的肩膀说：“小子哎，你走官运了，跟着何大处长好好干，前途远大啊。”
姜孙牙心里高兴，他知道此去投奔陶姐夫，一定有所作为，至少官升一级，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关云键部长手里竟一夜三级了。在此刻，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嘿嘿一笑，算是做了回答，姜孙牙跟着何浯生一同去了中南分局。第二天一上班，何浯生就带着姜孙牙来到分局办公室，与何良纯主任见了面，何浯生、何良纯又带着姜孙牙去见陶书记，陶书记热情地招呼他坐下，还是何浯生先开口：“姜孙牙同志，今天我和何良纯主任带你来见陶书记，就是安排你给陶书记当秘书，以后陶书记的日常工作就由你多操心了。不过我们还要作点说明，在你任职令上还给你挂了一个中南铁路分局宣传部副部长的头衔，那只是为了提高你的级别而设立的，宣传部召开重要会议你就参加一下，日常主要工作还是放在书记秘书岗位上。工作上的事除了向陶书记请示汇报外，还要向党委办何主任汇报。”
“你们就放心吧，我会努力的把工作做好的，也请各位领导多帮助指导。”姜孙牙简要的表了态。他在心里想，陶姐夫还真够意思，一夜之间将他姜孙牙连升三级。姜孙牙也在琢磨，他要感恩报德，他要为陶书记的官运伟业力效犬马之劳。
何浯生在办理姜孙牙调转关系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一个在中南港务局工作的亲戚，用同样的方法调进中南铁路分局。何浯生的这位亲戚与姜孙牙在中南民航局的情况差不多，所不同的他是何浯生情人骆滨婕的大哥，叫骆滨旺。在港务局工作过多年，就是提不上去，要说他没本事，可他琴棋书画样样在行，算得上是港务局的才子佳人。港务局的领导也曾想提拔他，干部部部长去考察时，发现他在办公桌右上方，写了唐代诗人刘禹锡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诗句。部长向局领导汇报，说骆滨旺因长期得不到提拔而强烈不满，牢骚满腹，他把自己比做沉没在中南江底的破船，眼睁睁地看着，在他破船侧畔开过去许许多多的扬帆航船，登上了官运彼岸，自己却沉没在江底无人打捞。他更把自己比做病树，没人救治，可在他病树前头却万木争春，个个提拔重用。他这是变着法儿漫骂领导瞎了狗眼，不关心提拔他，痛恨官场黑暗不给他送去光明。港务局领导一听火冒三丈，这样的人还能提？早不提拔就对了，那就让他这只破船沉到江底海枯石烂，让他那棵病树枯萎干朽吧。从那以后，骆滨旺再也没有想过向上提拔的事，他也不知道他的妹妹骆滨婕与何浯生有情人关系，他更不知道所谓事实上的妹夫当上了管官的官。当他的关系转到中南铁路分局的时候，他还蒙在鼓里，当他接到调转令时，他还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官运，他确实不知道是沾了他妹妹骆滨婕的光。他只是有一种迷惑感，可又不好明说。但他也怀疑是港务局的领导们讨厌他，有意把他推出去的可能。但无论是什么情况，去了再说，换一个环境也好。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官越挪越大嘛，说不定运气来了，也弄个师长旅长干干。
何浯生正在考虑怎样安排大舅子骆滨旺的时候，中南分局传出爆炸性新闻。新任中南分局办公室主任范明亮，在去参加铁道部办公室主任培训班学习的路途中，因车祸身亡。第一个高兴的是陶再生。当初他就不同意范明亮出任分局办公室主任，只因怕自己提议的人选得不到落实，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迁就一时，才使范明亮在党委会上通过就位。这回倒好，不用他陶书记费劲就自取灭亡了，湛分局长身边又少了一个助手干将，又有了安插他陶书记得力人员的机会。
第二个高兴的是何浯生。他正在考虑他的大舅子骆滨旺安排在什么位置最好的时候，范明亮的噩耗传到他何浯生耳里。何浯生高兴得猛击脑门，大舅子骆滨旺顶范明亮那个主任位置再好不过了。既给大舅子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官位，又在湛分局长这个冤家身边安插了一枚监控导弹。
何浯生想好后，立即向陶再生提出了建议，陶再生满口答应。不过陶书记也批评了何浯生：“你何分处长胆大妄为，我的小舅子你的大舅子你都是一夜三级啊，今后要小心，下不为例。”
“那是，那是，陶书记批评得对。”何浯生嘴上这么说，心里可高兴了。他知道陶再生不轻不重的批评他，乃是官场游戏，嘴上的意见与心里的意见是相反的，实际上陶再生是在赞美他何浯生办得好，办得妙。
正因为陶再生高兴，立即指示分局工会和干部分处，召开范明亮追悼会，规格要高，声势要大，调子要高八度，要大加赞美歌颂范明亮的才华和功劳。陶再生一边指示工会和干部分处准备高规格的追悼会，一边与湛分局长商量，办公室不能一日无主，建议将新调入中南分局的骆滨旺，安排在分局办公室任副主任，临时主持工作。湛分局长因为对骆滨旺不了解，谈不出什么具体意见，不想安排在办公室，但又找不出很明确的理由。陶再生解释说：“这样吧，临时安排在分局办公室工作，一方面看一看他的工作能力再说，二方面如果湛分局长找好了人选再来调整。就是你我不也是路局领导一句话，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嘛。”
湛分局长听陶书记这么一说，也只好勉强答应下来。骆滨旺出任分局办公室副主任代主任暂时主持工作。
分局工会和干部分处的追悼会准备工作也做好了。在分局大会议室设立了灵堂，两边摆放着常青松柏，四周立满了各部门和亲属的花圈。灵堂正面书写着一条黑字横幅----范明亮同志追悼大会，黑字横幅中央悬挂着范明亮的遗像，黑字横幅两边写着概括范明一生的挽联：
“中南中铁中坚力量一才子，
忠诚忠心忠肝义胆两昆仑。”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范明亮的骨灰盒一到就开会。因为范明亮是中东城出事的，工会派人会同家属已去中东城，就地火化后带骨灰盒回中南参加追悼会。中南分局工会主席辛辨主持追悼会，全分局机关干部默然肃立在灵堂前，默哀三分钟后三鞠躬。干部分处何浯生致悼词：
“……范明亮同志是我中南分局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是中南分局最优秀的一位中层干部。他忠于党，忠于人民，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为党工作，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没日没夜的拟文稿写材料，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对待同志象春天般的温暖，对待生活他总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了铁路运输事业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功高卓著……”
何浯生念到此处，发现范明亮从默哀的人群中向他走来，他惊吓得张开嘴说不出话来了。捧着悼词的双手不停地颤抖，悼词散落在地上，顿时晕倒过去。台下的人也惊呆了，变成骨灰的范明亮，他怎么走上台把何浯生吓倒了？范明亮见参加追悼会的人惊恐万状，立即从地上捡起何浯生掉在地上的悼词，高声的说：“大家不要惊慌，不要怕，我范明亮是人，不是鬼。何浯生晕过去了，不要去动他，过一会儿就好了，如果急于去动他会吓破胆的。何浯生最后一句悼词没念完，我替他念----“范明亮同志你安息吧，范明亮同志永垂不朽！”
各位领导，同志们，各位亲朋好友，我范明亮真心的谢谢你们给了我如此高雅的评价，只可惜我范明亮没有悼词中说的那么好啊。我范明亮多灾多难，不少人把我看作眼中钉。我活着的时候，缺点问题就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呐。没想到我范明亮死后，却给了我这么高的评价，真是难能可贵啊。我范明亮幸运啦，幸运就幸运在我范明亮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我永垂千古之后的事情。”
范明亮说到这里，默哀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人们交头接耳互问：“难道那是范明亮的阴魂？是阴魂又怎么能说话？莫非范明亮还真的活着？”特别是范明亮的爱人张晓丽更是沉不往气了，她开始也和参加追悼会的人群一样，惊吓了一阵，也怀疑是范明亮的阴魂不散。因为车祸下那个血肉模糊的范明亮，是她张晓丽亲自送到东山火葬场火化的，骨灰盒也是她张晓丽亲自带回安放在中南分局灵堂上的，怎么会有错呢？她只有相信是范明亮的阴魂展现在追悼会上。可她听到范明亮在讲话，而且讲得一板一眼，她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不是现实，她冲上去，狠狠地掐了范明亮一把，看看范明亮有没有反应，证实一下讲话的范明亮是人还是鬼。范明亮被掐得哎哟一声，摸着被张晓丽掐痛的地方说：“你掐我干什么呀，还掐得那么重，你应该高兴才对嘛。你以为我是鬼啊，告诉你我范明亮是人，不是鬼。你们大家真的把我当成鬼啊。那好吧，我就把我范明亮是怎样由人变成鬼，又怎样由鬼变成人的故事说给你们听听。
那是我乘坐长途汽车离开中南市，在去往中东城的半路上，我突然发现我的钱包、手机、身份证、工作证都被小偷偷走了。有人告诉我就在前面一个站，有个形迹可疑的人急急忙忙下车走了。我急忙叫停车，下车去追赶，追了半天也没追上。车也开走了，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身无半毫。没钱坐车，我只好走路赶了三天三夜才到达中东城。一到中东城人家检查我什么证件都没有，把我当盲流抓起来，关进了收容所。我好说歹说怎么解释人家都不听，强迫我在一个工地上劳动10天。下面再说那个小偷的事，那个小偷偷了我钱财、证件后，改乘另一辆汽车去中东城。谁知在半路上出了翻车事故，交警部门在处理事故中，在小偷身上查出了我的证件，因小偷脸部受伤严重，血肉模糊，也没有细查，就断定是我范明亮，通知中南分局和我的家属前去中东城签认火化。有一天收容所所长拿着一份报纸给我看，说范明亮不是车祸死了吗？你怎么还活着，是不是同名同姓？我一看全明白了，我把丢失钱财证件的经过跟收容所长一说，他们这才相信我不是盲流。可我的家属去了中东城后，也没有细看，收起证件就签字火化。你们可曾知道，我家属张晓丽从中东城捧回来的是一个小偷的骨灰盒，不是我范明亮的骨灰盒，我范明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们看清楚了吗？”
范明亮话说到这个时候，何浯生也清醒过来了，上前握着范明亮的手，拍着范明亮的肩膀说：“范主任，你没死，你可把我吓死了啊。”
工会主席辛辨趁此机会宣布：“同志们，范明亮活着回来了，追悼会自动取消，大家都回办公室工作，平安无事！
一场荒唐的闹剧就这样收了场，可何浯生却留下了一块心病。他本来是想用大舅子骆滨旺代替范明亮的，占据范明亮那个主任位置。可是人不留客天留客，范明亮他活着回来了，他又是湛分局长安排的人，又不能随便动他。大舅子骆滨旺暂时只能屈尊当个副主任了，只好等时机成熟了再做调整。
何浯生按照陶再生的旨意，首先提拔盛文学为干部分处副分处长，再安排好机关的关键人物。下一步是调整站段二级机关的干部，何浯生制定了一套方案，报给陶书记过目。陶再生看了看，笑着拍着何浯生的肩膀说：“好，很好，你很会办事。不过，不要操之过急。俗话说性急吃不得烫饺子。要冷了又冷，要神不知，鬼不觉，要懂得毛毛细雨反湿衣的道理，你明白吗？”
“是是是，还是陶书记英明，点化得好啊。我们做下属的就是需要领导点化一二呀。你这一点化，我何浯生真是受益不浅啦。点，接着点，我洗耳恭听。”何浯生说得毕恭毕敬。
陶再生哈哈一笑说：“你呀，你呀你，你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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