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队管理成员看不到怎么回事 我想转交cf队长怎么退出战队 麻烦帮我查询一下 谢谢

CS1.5怎么狗跳 我是新手麻烦教一下 谢谢_cs1.5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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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cooper&战队&群号:&
.打CS有比较长的时间,听从指挥。&。&&
。有比赛指挥能力的优先录取。有战队管理能力的优优优先录取。战mars队宗旨是:团结,斗志,永不言败。希望你的加入能令CS更精彩!&&
纪律规定:&&
〓战队名字〓&【&SK|cooper&】&&&
〓战队队长〓&总裁&&&
〓战队宗旨〓:只要大家团结、再难的事我们也能克服&&&
〓战队目标〓:让所有的玩家都敬佩我们战队。&&&
〓战队宣言〓:本战队将把人意发展到极限&&&
〓战队名言〓:疯狂杀戮路,拔剑不平处&&&
&若为你所故,请君此留步&&&
&战队有你在,光芒更放彩&&&
&待到齐心日,威名霸四海&&&
【&战队纪律八条&】&&&
★1:战队群名字要求进群先改名字&CS名字群公告中出现!&
★2:对兄弟要义气.团结.友爱.奋进&&&
★3:战队成员必须团结。不得在战队中辱骂家族成员&&&
★4:禁止欺负弱小。见利忘义气,惹事生非。〖但我们绝&&&
对不能让人欺负〗&&&
★5:希望大家牢记游戏宗旨.互帮互爱.有难同当.有钱同&&&
赚.有福同享.肝胆相照.荣辱与共.&&&
★6:自私,不合作,不听从指挥,故意在战队刷屏捣乱的&&&
!管理人员直接警告3次不听的,直接有权利T他出行会(重点:骗子直接T)&&&
★7:希望大家进入本战队,听从指挥.如果你们觉得不好可&&&
以跟我谈.也可以直接退出战队&&&
★8:禁止骂人&打造素质战队&禁止使用作弊器&发现立即T出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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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cooper&战队 现招募队员加盟&&
让我们共同回味cs1.5时代带给我们的欢乐和激情,SK|cooper&战队 欢迎所有喜欢cs的战友们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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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cooper&战队&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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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了,我看到了一个和电视上播过的场景没什么太大区别的大堂,很高的拱顶,两侧的墙面上挂着许多油画,猜想应该是和圣经故事有关。奇迹并没有发生。我慢慢地往大堂的深处走去,虽然已经尽量放轻脚步,却仍然可以听见脚步声的回声,这让我多少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很真实,很无奈。如果可以消失呢?我挑了一个没有被阳光照亮的位子坐了下来,想像着自己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最后连呼吸声也一起消失。但我没有料到消失和奇迹一样吝啬,呼吸声没有办法消失,它就像昨天的一幕又一幕,紧紧地缠着我,甩不开也逃不掉。我又看见了电脑屏幕上那个决定我命运的数字,看见了其他同学胜利的笑容,看见了这个繁荣的城市将举目无亲的我毫不犹豫地抛弃,看见了未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我都因为这一次的失败而低人一等。泪水滑落,悄无声息,我还在固执地守着自己最后的坚强,又或许只是懦弱得无法承受被人发现自己的懦弱。而这片宁静的清晨,这座空荡荡的教堂,这个黑暗的角落,似乎是上天对我怜悯而赐予我的补偿。我接受了这样的补偿,我开始啜泣,开始颤抖,开始放声大哭,开始不顾一切地控诉这个世界,控诉自己。  尽管嗓子已经开始疼痛,但我不愿停止,我想,哭得再大声一点,再久一点,也许黑暗就会散去,也许教堂就会坍塌,也许世界就会天崩地裂,也许那样我就不必假装坚强了。然而,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歌声,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歌声也越来越清晰。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way up high.  
There’s a land that I heard of  
once in a lullaby.”  那是一种极其温柔细腻的男声,我想,唱歌的应该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儿吧,我想象着他金发碧眼的样子,他充满了稚气与纯真的脸庞,眼神是那么清澈和温暖。我抬起头朝窗外看去,却只看见了一片和煦的阳光。是谁喜欢在清晨听音乐呢?也许是母亲为了叫孩子们起床而放的音乐?也许是某个忙碌的年轻人的手机铃声?不,那声音感觉好真实,好接近,好像就在这座教堂的里面,好像就在我身后……  我有些惶恐地擦干眼泪,站起来,转身要走,却被门边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那个人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穿着白色的西装,系着领结,直到一缕阳光洒在他的肩上,我才看清了他的脸。他不是十几岁的小男孩儿,也并非金发碧眼,而是二十几岁的大男生,脸庞依然纯真,眼神依然清澈。那一刻,我突然很希望自己真的是一只迷路的兔子,在城堡里遇到了天使,然后天使指引我找到了回家的路。  “Someday I wish upon a star  
and wake up where the clouds are far behind me.  
Where troubles smelled like lemon drops  
way above the chimney tops  
that's where you'll find me.”  天使继续唱着歌。我知道我应该离开这里,可是却迈不开脚步,我知道我不应该一直看着他,可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神。于是,我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他歌声的魔法摆布着。  
  终于,他唱完了,看着我,沉默不语。我被突如其来的寂静惊醒,赶紧低下了头,为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张脸感到无比羞愧,像逃跑一样地朝大门快步走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逃跑。我边走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回想着自己的哭泣,回想着那首歌里的每一句话,我想我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对我唱那首歌。于是,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他说:“谢谢。”竟然不自觉地笑了。  他也笑了,左脸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我害怕自己无法承受那个笑容所传递的温暖,赶紧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了他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会说中文。我是楚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愣了一下,他竟然说英文!难道他不是中国人?是海归?是日本人、韩国人还是新加坡人?  幸好我的英语六级不至于让我手足无措。“我叫苔丝。”我答道。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凝重,眼神也飘忽不定,口中一直念着:“苔丝,苔丝,苔丝……”。  我见他的反应很奇怪,连他是哪国人都没敢问就赶紧说了句再见,夺门而出。  
  出了门,清醒了许多,我看了看广场上晨练的人们,在马路上急匆匆赶着去上班的人们,形形色色,车水马龙。没错,一切都没有改变,这里仍然是北京,我仍然是一名大学生,我的考研成绩仍然是不及格,但一切又仿佛已经改变了,当我从教堂里出来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人生还有许许多多的可能,比如在今天,我遇到一个天使,他给我指引方向。    回到学校已经临近中午,我以为菲菲一定会狠狠地骂我,骂我一声不吭地走掉,害她担心。可是她不仅没有,反而关切地问:“你回来啦!吃过饭了吗?我看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休息会儿?”我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大学里有一个像菲菲这么要好的朋友可能就是我最大的收获吧。她虽是富家千金,但是完全没有大小姐脾气,而且天生丽质,是出了名的系花,交友广人缘好,是学校风云榜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绝顶聪明,虽然花在玩乐上的时间一点不少,但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十,而且还发表过学术论文。一开始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把我当作最知心的好朋友,我们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我既不是社交达人也不是学习尖子,又矮又瘦,毫不起眼,整天梳两个小辫儿,戴着副眼镜。后来有一次,我和菲菲聊天时无意间问起她,她神秘地笑了笑,说:“因为一碗粥。”我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次她生病了起不来床又没人照顾,我旷课去给她买了粥,没想到这个滴水之恩被她涌泉相报了。  被菲菲这么一问,我还真觉得有点困了,毕竟整晚在外游荡,消耗了不少体力。再回想一下教堂里发生的事情,关于那首歌,关于楚门,关于天使,我都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在做梦。带着这种怀疑,我进入了梦乡,期盼着那个梦会再一次发生。    (待续...)
  “快起床啦!大懒猫!”菲菲开始拍打我。  我看了看表,才下午五点,只睡了六个小时,困得要命,于是,我极度不满地把脑袋藏进被子里。  “我特地给你准备了惊喜,是工体的演唱会!你都两年没陪我看过演唱会啦!再不起就赶不上啦!”菲菲继续努力着。  如果是一般人有免费的演唱会可以听肯定高兴得上窜下跳手舞足蹈,可是一般人有所不知,菲菲的老爸是娱乐公司老总,演唱会是隔三差五就能听一回,工体我已经去了四五遍,早已不觉得稀奇了。  我被吵得睡不着,坐起来很不耐烦地问:“是谁的呀?”  菲菲一本正经地展开一张大海报,郑重其事地介绍道:“韩国新生代超级人气偶像情歌王子——楚门!”  听到“楚门”这个名字,我差点从床上摔下来。我急忙抓起眼镜戴上,一看那张海报——依然纯真的脸庞和清澈的眼神,略带忧郁的神情,海报右下角的签名“Truman”——真的是他,楚门。  原来教堂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开始欣喜,但很快又失落。欣喜的是,他曾经离我很近,而失落的是,从今以后,他都会一直离我很远。无论如何,我决定把它当作一份宝贵的礼物,永久珍藏。  “这个人很有名吗?”我边换衣服边问菲菲,想打探些关于他的事情。  果然,被我这么一问菲菲就开始花痴状地滔滔不绝了起来。楚门是韩裔美国人,从小就有音乐天赋,精通五种乐器,学生时代做过模特,演过舞台剧,成年以后就回到韩国作为少有的创作型歌手出道,一路大红大紫。  “其实我最喜欢他的一点不是他长得帅,也不是他唱歌好听,是因为他对自己的信仰特别虔诚而且特别善良!我跟你说,有一次,他为了去看望非洲难民,居然有两个多月没有任何的演艺活动!现在的艺人能做到他这样的根本就没有几个。”菲菲激动得面红耳赤。  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教堂,也有些懊悔自己一直闭门复习考研,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果早些认识他,可能今天早上就不会那么狼狈地逃走了。  
  坐上菲菲的车,我的思绪仍然停留在教堂里,菲菲却故意戳到了我的痛处。  “我知道我不应该再提考研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很担心你会想不开,就此消沉下去。其实考研失败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你还可以找工作啊,我们学金融的很好找工作的,像上一届的去四大或者银行的很多,还有宝洁、卡夫……”  我看着菲菲一脸诚恳的样子,不忍心泼她凉水,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像她一样呢?她选择出国,根本不用考虑有没有奖学金,她去投资银行实习,根本不用面试,即便她完全堕落下去,也有亿万的资产供她尽情挥霍。  “我是打算找工作了,可是很多公司都是上个学期已经结束招聘了,现在离毕业只剩三个多月,我怕找不到。”我担心的又何止这些。  “你别愁眉苦脸的啦!何必想得那么复杂呢?你想做什么工作尽管告诉我,我帮你搞定!”菲菲一如既往的自信满满。  我虽然勉强地说谢谢,但是心里还是不能接受她的帮助。我大概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努力,或者从小就被教育要自力更生,考上重点初中,重点高中,重点大学,于是当我长大成人的时候,面对这个充满了利益和欲望的社会,明知所谓“关系”或“背景”是怎么一回事,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去推翻已经接受了十几年的所谓要树立正确价值观和人生观的教育。  菲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语重心长地说:“你别担心啦!有实力肯定会有前途的,不过,如果既有实力又有人帮助岂不是更好?”  菲菲确实很了解我,我想,也许是时候改变一下了,毕竟从古至今文人骚客的那份清高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的成就。原来放弃自己的原则随波逐流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情,容易得让我对这个社会感到深深的恐惧,难道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那你呢?决定去哪所学校了吗?”  “定了耶鲁,是硕博连读。那么久不在,别太想我哦。”  “我真佩服你能潜心做研究,我对经济学其实半点儿兴趣都没有,考研也只是为了能找个好工作。以后中国的经济就掌握在你这位经济学博士的手里啦!”  
  我和菲菲坐在前排,身后看台上的荧光棒汇成了一片似星光的海洋,没有想到楚门在内地的人气真的像菲菲说的那么高。随着音乐声的响起,全场观众都兴奋了起来,一起大声喊着楚门的名字。忽然一阵烟雾过后,台上出现了六个男人,全都穿着白色西装,排成一行背对着观众开始跳舞。菲菲大叫着:“是第三个!第三个!”第一段跳完,他们转过身来,第三个男人停止了舞蹈,开始唱歌了,全场尖叫。我听见歌声才确定,台上那颗耀眼的明星真的是他。  演唱会在一首又一首或催人泪下或鼓舞人心的歌曲中一步步迈向高潮,我却一直没有被打动,也许是因为听不懂韩文,又也许是因为被做他唯一的听众的私心给宠坏了,再也不愿和上万人一起分享。我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他,计算着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可无论怎么计算,都只有一个答案,遥不可及。  一曲结束,楚门走到舞台高处的钢琴前坐了下来,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害怕错过哪怕是最轻的一个音符。  “我认识一个女孩儿,她的名字叫苔丝。”楚门忽然换作英文,注视着琴键淡淡的说,仿佛陷入了回忆。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这不可能……  “我不忍心看到她流泪,所以,我为她写了这首歌。”  我摒住呼吸,不停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个巧合。  楚门把脸转过来,面对着观众,眼神里闪烁着无尽的哀伤。一秒钟,可以很短,稍纵即逝,但当我为自己的渺小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候,一秒钟却那么长。  “苔丝,如果你听到了这首歌,请你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就因为那句“一直等着你”,我抛开了所有的自卑和怀疑,那一刻,我恨不得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声地喊出来:我就是苔丝!我在这里!  可是还没等我开口,观众席里就爆出了一片尖叫声,我回头望去,几乎所有观众都站到了椅子上,奋力挥舞着荧光棒,大声地呼喊着什么。“I’m Tess!Truman!I’m your Tess!”菲菲居然也加入了大家的行列,在我旁边不顾一切地尖叫了起来。于是,我再次回归了万人中那个渺小的我,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奢望他会记得我。  美妙的钢琴旋律在璀璨的夜空中回荡着。  “I wish I could fly  
by your side.  
I wish I could be a star  
when you walk alone through the night.  
People say that we won’t be blessed  
cause we are so far apart.  
But they forget  
we have hope in our heart.”  楚门的歌声温暖了所有孤独的灵魂,渐渐地,夜静了下来,我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哭声。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一只身长两米的巨型蚊子追着我狂奔,最后我累得实在跑不动了,只好停下来等着被咬死,可没想到我一停下来,那蚊子也跟着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我又开始跑,蚊子又开始追。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以后,我决定再也不跑了,再也不管身后那只蚊子了,即便哪天被吸干了也落得一个生前悠闲自得。  
    嘀嘀,嘀嘀……被闹钟叫醒,竟然奇迹般地不想赖床,害怕那个噩梦还会继续。  打开电脑,搜索一个名字。  最新的消息标题是“上千歌迷自称苔丝 酒店上演兵临城下”。打开一段新闻视频,只见酒店从大堂一直到门口一条街上全部挤满了人,大多数是女粉丝,还有少数男粉丝,警察和保安一直试图把人群往外疏散,但根本没有用,越疏散越有人拼命往前挤。楚门的经纪人已经出面说明,绝对不会接待任何人,但只要楚门没有亲自回应,粉丝们就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得不承认一开始确实有想要去见他的冲动,但是,有句经典的话是这么说的:冲动是魔鬼!还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吧。    一连几天都狂投简历,终于,有了一个面试机会,是一家证券公司招经理助理。由于没有任何面试经验,我便抓着菲菲模拟了起来,比如职业规划,应聘助理的原因,优势和缺点都有哪些,等等好多网上教的面试问题。  菲菲一言不发地听我说完了,最后一针见血地问了句:“你有正装吗?”  “没有。”  “你有化妆品吗?有高跟鞋吗?”  “全部都没有。”  于是,赶在面试的前一天我俩跑遍了大商场小商店,连批发市场都没放过,终于搞了一身黑西服,一套化妆品,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一副隐形眼睛,还急匆匆的剪了头发。  菲菲累得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我真应该早点教育你,不要整天打扮得像个小学生一样。”  “怎么会呢?最起码也是个高中生吧,嘿嘿。”感觉有些惭愧。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可是我的大学四年好像只是中学的延续,婷婷玉立对我而言只是个传说。  
    第二天,我浑身不自在地就去了。到了那个公司的前台,就给了一张面试表让填。  进屋见到了面试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寒气逼人,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就说让做自我介绍。我说着话,她却根本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盯着那张面试表。待我说完,她终于发话了,仍然连眼都没抬,指着面试表上“身高”那一栏,问道:“你这里写的160是净身高呢还是穿了高跟鞋以后的身高?”  欧麦嘎!她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有种小偷在案发现场被人赃并获的感觉,怯怯地回答说是穿鞋以后的。  之后就问了几个很基础的问题,得过什么奖啦,英文水平如何啦,之类的。  最后,她郑重其事地看着我说:“你的学历不错,专业也对口,不过,你要知道,经理助理的职责有很多是和秘书相通的,而秘书就代表着一个公司的形象,我感觉你不是很适合这个职位,如果有其他合适的职位我会再通知你的。”  我人生的第一个面试就这样结束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又经历了四五次面试,有一次居然还真的通过了!那个私企想要个文员,觉得我的学历还对得起他们公司,于是下血本开了个价——月薪一千五。我不知是该愤怒还是该悲痛,面对着一份如果要吃饭就租不起房要租房就吃不起饭的工资,在拒绝的时候竟然还有些惋惜。没错,找工作这件事彻底证明了我的软弱无能。  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唯一支持着我的就是对偶像的崇拜,我在床头贴上了楚门的海报,睡前要听他的音乐,有空就上网搜索他的消息,看他的视频,发帖和大家讨论。楚门并不是我的第一个偶像,小学的时候喜欢林志颖,初中的时候是流川风,高中最爱哈里波特,以至于曾被好友们怀疑有恋童癖,楚门是第一个被她们认可的偶像,虽然在我这个年纪才开始疯狂地追星看似是件很幼稚的事情,但我却乐在其中。  
    时间一天天溜走,眼看着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同学们也都前途明朗了,自己越发的心烦意乱,生活就这么一夜之间变成了折磨,而我能做的一切就是等待,等待奇迹,或等待没有奇迹。  在五月的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上午,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一个叫做天籁传媒的公司,让我当天下午去面试一个财务部出纳的职位。时间紧迫,我赶紧上这家公司的网页记下了一些重点,然后整装出发。  面试官依旧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不过这次的这个要亲切和蔼许多,整个面试过程就好像在聊天,比如什么时候毕业,对公司环境有什么感觉之类不着边际的话题,我记的重点完全没用上。最后,她笑盈盈地对我说:“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儿。你明天来上班吧,我们这边是早九点到晚六点,明天一早到人事部签好合同就行了,月薪定的是四千,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我不是在做梦吧?怎么会得来全不费工夫?  恍惚之间,那位财务部经理居然还亲自送我出了公司门。我坐着电梯下来,走出大厦,抬头看着那栋地处东三环的豪华写字楼在夕阳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我心中就像燃起了一团火,照亮了今后在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里的生活。  
    毕业了,菲菲去了美国,剩下我一个人独自在这座大城市里打拼,以为总有一天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取得所谓的成就,但是成就究竟是什么呢?  “喂,妈,我这边冒得么事,屋的还好撒?”我每个周末都要给远在武汉的家人打电话。  “屋的你不消操心得,你现在也毕业了,工作也稳定了,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了!也老大不小的了,越往后拖越难找到条件好的……”老妈又开始长篇大论地催我嫁人。  其实我特别不理解,为什么家长在毕业前一天还在对他们的女儿严格管教着,绝对不允许交男朋友,而毕业的第二天,就催着她们赶紧嫁出去呢?甚至有些社会学家主张,在就业竞争如此激烈的现代,女性应该考虑以家庭为重,回归家庭主妇的角色。然而,我们在中学时代被教育不可以早恋,整天穿着肥大无腰身型校服,大学时代里没有学习过煮饭烧菜、洗衣拖地、相夫教子,更加没有学习过如何浓妆艳抹、穿衣打扮,简而言之,在我们过去所受的二十多年教育里,“性别”是一个完全没有被涉及的领域,或者说是一个被极力淡化的概念。于是,在所有人都指望我们会无师自通的情况下,我们总结出了两个要点,第一,我们和异性没什么两样,我们也要读研读博然后每天工作得天昏地暗,第二,异性是不可接触的,接触以后会产生严重的不良后果。本着这两个要点,我很想对老妈说:我不会勾引男人,所以我会努力养活自己。  “再说吧。”最终还是无奈地使出了这个惯用伎俩。  挂了电话,眉头起码要皱上五分钟才能舒展。  
    天籁虽然和华纳那些知名的比起来不算大公司,但是旗下的艺人也不少,特别是在培养新人歌手和出唱片方面在业内有很不错的口碑。我大概是受了传媒公司的熏陶,业余时候就喜欢看娱乐新闻或者是上网看综艺节目视频,只要是有楚门出镜的,我绝对不会错过,但这时的我,除了觉得那天清晨是一种幸运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念头了。  我所在的财务部门当然不是核心,出纳的工作也不忙,姜经理对我也特别照顾,不排除有些人会羡慕这样的生活,可这份安逸闲适却让我再一次开始担心自己的将来。而文太就在这个时候闯入了我的生活,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真的让我印象深刻。  初冬的傍晚,外面刮着五级大风,一到下班的点,我就赶紧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怕一会儿下起大雨就回不去了。  刚走出电梯,就听见一楼大堂里一阵喧哗。拐出来一看,四五个保安拦着一个不辨男女的人使劲往外拖。之所以不辨男女,是因为那人一头披肩长发,身材瘦小,但是却穿着黑色皮夹克和男式黑皮鞋。  “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听听我的带子!我花了很多钱才录上的!老板!”  听声音才确定是个男的,还略带东北口音。  一行人堵在了门口,我只好先在前台逗留,怕他们打起来殃及无辜。  “田丝姐下班啦!”前台的小姑娘嘴特别甜,逢人就叫哥啊姐的,弄得我很不自在。  “是啊。小秦,门口那个男的是怎么回事啊?”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八卦一番。  “他可神啦!说是想唱歌,之前寄了好多次样带过来,没想到今天亲自来了,还说要见经理,经理哪有空天天见这些不相干的人呀?让他走他偏不走,还开始大喊大叫起来,‘经理,你出来见我啊!你出来啊!’,就那么大叫,我赶紧让保安把他给拖出去了……”小秦自顾自的说个不停。  “经理不喜欢他的带子吗?”我打断她。  她愣愣地看着我,噗哧一下笑了出来:“田丝姐,你刚来几个月可能不知道,像他这种做明星梦的人一堆一堆的,我们前台每天都收好多样带啊写真集啊什么的,按照吩咐,全部扔掉!所以啊,经理根本没听过他的带子,更别说出来见他了,简直异想天开!”  听小秦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同情那个男的,他的遭遇让我想起了自己当初投简历找工作的坎坷。没想到说话之间,那个男的竟和保安打了起来,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四个?最终只能是被揍得躺在地上起不来。  
    一路上顶着大风艰难前行,还在不断盘算着去哪里买外带盒饭回家。转过街角,在一家便利店玻璃门的反射下,我被一个长头发黑夹克的身影吓了一跳!是刚才在公司闹事的男人!天哪,他该不会因为我在天籁上班就尾随我吧?我脑海里不断闪现各种恐怖画面,情急之下,我躲进了那家便利店,跑到最里面的货架前假装买东西,想甩掉他。从两瓶沐浴乳的缝隙中间,我看到那个男的也进了便利店,嘴角渗着血,衣服也污浊不堪,他拿了包东西,去款台等着结帐。趁此机会,我小心翼翼地从他身后绕过,出了店门就开始往前狂跑。跑出了将近五百米,满嘴是沙,心想这下该安全了。  到了家附近的小饭馆,要了一份盖饭带走。刚坐下松了一口气,只见小店的门开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他是怎么追上我的?我低下头,假装没事,心想饭馆里这么多人,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奇怪的是,那个男的径直朝小店里面走去,经过我身边也没停下,我也不敢回头,一直故作镇定地僵直地坐着。直到我拿到饭离开,他也没有再出现。  打那以后,我每次上下班都特别小心,总怕被跟踪,等过了一个星期我才总算是安心。    快到年底了,财务部要结帐对帐,忽然就忙了起来。加完班出来,天寒地冻,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回家,回了家就不想再出门了。可是家里能吃的就只有泡面,连续吃了三天,都快吃吐了,于是拿出一堆外卖单,随便叫了一个,然后倒在床上就睡了。  咚咚!咚咚!被敲门声惊醒,睡眼惺松地打开门,拿了饭,正要给钱,一抬头一瞟眼……盒饭掉落在地上,我砰地关上门,大喊道:“你快走!不然我叫警察啦!”  “你的饭还没拿呢?”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我帮不了你!你快走开!”没错,门外的那个男人正是一个多月前去公司闹事的男人。  “大姐你误会了吧,我是楼下饭馆送外卖的,是您点的鱼香肉丝盖饭吗?”  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把门链子拴上,把门打开了一个小缝,再次仔细辩认了一下,就是他!  “你别想骗我,我认得你,你就是上次在天籁楼下闹事的那个人!你以为威胁我我就能让你见经理吗?我警告你以后别跟着我!”我瞪着他恶狠狠地说。  他没说话,表情有些尴尬:“你把饭钱给我我就走。”  我也没什么别的法子,就把钱给他了,没想到,他真的走了。  我又打电话到饭馆,原来他真的是送外卖的,叫刚子。  
  神经贴
  不喜欢就别看,请尊重别人
    第二天,我实在是有些后怕,就去便利店买了晚饭,然后又故意绕远路回家。到了家门口,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塑料袋。我拿回家一看,原来是一盒饭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做的菜特好吃,可他们嫌我年纪小,只让我送外卖,这盒送你。  没有落款,但我知道是那个刚子在搞鬼。我当然没有吃,就像他寄去公司的样带一样,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可我没有料到,从那以后的每一天,我的门外都会有一盒饭。终于,到第三个星期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决定接受他的好意。打开盒盖,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份意大利面,香浓的芝士肉酱配上韧劲十足的意面,如果不是装在简陋的塑料饭盒里边,简直就和高级西餐厅的一模一样。  “我之前错怪你了,不过,我真的帮不了你。”我到饭馆里找到他。  “我觉着姐肯定能帮我!”他憨憨地笑了笑,仿佛是觉得阴谋得逞了。我这才第一次看清他掩在长发后的脸,长得不算帅,但有种憨憨的淳朴,皮肤格外的白。看见他笑又突然觉得他没有想像中那么凶神恶煞了。  随后,我知道了他名叫秦勇刚,十八岁不到,从辽宁一个小县城来北京打工,父亲是西餐厨师,逢年过节都回不了家,只要回家有机会就教他做菜,不料几年前病逝,他只好辍学出外打工漂泊,但人穷志不穷,喜欢唱歌,想当歌星。我就劝他放弃,脚踏实地过日子,再过几年当了厨子就好了。他便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老妈无非还是那些话。我惊讶地发现,我在面对刚子的时候,态度和思想陈腐守旧的家长们没什么区别,我曾经不知抱怨过多少次他们无法理解我,但是现在,面对着这个充满激情和梦想的年轻人,我所能做的,却也只是劝他放弃。  “我帮你。”说出口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刚子却只知道傻笑,还一个劲儿地谢我,说以后都给我做好吃的。  
    在传媒公司上班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提前了解潮流的走向。答应帮助刚子以后,我居然在公司里成了活跃分子,有空就往企划部、制作部跑,混熟了许多别部门的同事。刚子老说我是他的贵人,可我觉得,要不是因为他,我根本不会主动去了解公司的各项业务,更不会开阔自己的视野。经过近一个月的打探和钻研,我亲手编写了一套“刚子变形计划书”,具体内容包括:“秦勇刚”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明星,所以要改名叫“文太”,还要取个英文名叫Vincent,听着像个艺术家;形象定位成可爱弟弟型,所以头发一定要剪,最好是短而蓬松的学生头;衣服要换,黑皮衣黑皮鞋太颓废,文太又白又瘦,于是我定了三套造型,一套橘红色棒球装,一套蓝色韩式西装校服,一套嘻哈服装;先拍一本山寨写真集,再录一盘适合文太外形的带子,风格包括校园、抒情和Rap。  文太看过我的计划书,完全说不出话,面色有些尴尬。最后,他特别不好意思地开口:“姐,我没那么些钱,上次录带子都花得差不多了……”。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到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功亏一篑,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脚,承担了所有花费。  周末的时候,给文太剪了头发,买了衣服,用数码相机在一个古老的胡同里拍完了照片,工作日的时候,我学了修图,做了个蹩脚的小册子,而文太则专心练歌,第二个周末就把带子录好了。周日的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文太的歌声,想象着他成为一个歌手,站在梦想的舞台上,一切都让我兴奋地难以入睡。  
    第二天,也就是周一,考验我的时候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我故意说不舒服不想吃,等同事都出去吃饭了,我偷偷溜到企划部门口,瞟见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这下机会来了!我蹑手蹑脚地进了经理办公室,把文太的宣传册子和样带放在桌上就赶紧溜了出去。回到办公室就给文太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一切都搞定了,让他等消息。  其实理论上我想做的要做的该做的,到这里已经算是结束了,圆满了,但是不知从何时起,我对这件事情的投入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因此,对结果也就产生了过分的期待。  “姐!我刚接了个电话!天籁的人让我马上去面试!可咋办啊?我紧张!”文太打来了电话,我一看表,才刚两点,才刚过了一个多小时!我既开心却也有点慌乱,之前从来没想过面试的事情。  “你别紧张,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行了,别假装,也别瞎编故事,但千万别告诉他们你认识我。记住,做你自己!”我也只好把以前在网上看过的面试经验拿来照搬,全是空话,没有实际意义,是成是败就只能看文太的运气了。  整个一下午,文太没有消息,但是仅仅是帮他争取到面试机会就已经让我体验到了巨大的成就感,那是一种比做十几张财务报表,填几百份报销清单都更加骄傲和自豪的感觉,这感觉,从高考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但我深知,我的工作只能是面对着一堆数字,并且不断地证明自己很喜欢他们,很善于处理他们,然后为自己在行业中争得一席之地,所以,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欣喜的感觉了,不禁心中一阵失落。    
    “文太文太!无可替代!文太文太!我们最爱!”  听着公司门口那一大群小女生们打着横幅举着海报声嘶力竭地呐喊,我再一次感叹天籁的造星奇迹。从文太签约,到出唱片,拍广告,做代言,虽然只有短短半年,却已让文太这个名字红遍大江南北,他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姐姐们心中的骄傲。这六个月里,我和文太除了有时会在公司里偶然碰见以外,再也没有其他联系。  下班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想着远在美国的菲菲,莫名地怀念起大学时光,于是上网想看看大家的近况,发现有些同学在国内各大城市间飞来飞去,住豪华酒店见高级客户,有些同学在世界各地的知名大学边求学边游历,还有些同学上传了结婚照片,甚是甜蜜。我回想了自己毕业后的这一年,发现一事无成,既自卑又自怜,最多的是害怕,害怕自己的一辈子就要这样一事无成地度过。  忧郁,并非黑色,而是蓝紫色,它如一缕烟,轻轻地,柔柔地,将你笼罩住,让你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却怎样也无法逃脱,你越挣扎,它就越浓稠,最后小心翼翼地将你一层层地裹上,就像蚕蛹一样,却永远等不到破茧而出的那一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我疑惑地走到门边,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姐!快开门!是我!”  文太!  我赶紧开门让他进来了,一大串的问题还没开口就被他抢了先:“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这是我专程给你做的红酒焗蜗牛,你快尝尝!唉呀我的妈呀,跑的我一身汗……”  他边说边递给我一个饭盒,然后摘了帽子,开始滔滔不绝地给我讲他这半年的各种趣事。文太除了穿着一身名牌衣服以外,其他的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直率,那么充满激情,对人生,对梦想,永远不会放弃希望。我听他讲着去各地表演的趣闻趣事,觉得自己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很庆幸在没有菲菲的日子里,我还有文太这个好朋友。  “姐,我就知道你是我的贵人!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不过你倒是早告诉我你跟董事长那么铁啊,你不知道我面试的时候都紧张成啥样儿了!”  “文太,你没喝酒怎么也醉?醉了还乱说话,我跟董事长是很铁,铁得就象董事长和打工妹!”  “姐你真看的开,没关系!我绝对站在你这边!不管公司里那些人怎么说你,你就当他们神经病!”文太说完又干一杯茶。  我有些疑惑,文太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不着边的话呢?但也没再追问,恐怕他是太累了。  后来不知是凌晨几点,我送文太出门,他突然转过身,很严肃地看着我:“姐,‘文太’是啥意思?”  我笑了笑:“是一只猫的名字。”  他满意地走了。  
    第二天昏昏沉沉地到了公司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一群记者堵在楼下,我心想是哪个艺人又闯祸了。岂料,那群记者看见了我就跟疯了一样涌过来,把我围在中间,又是照相又是录音,我都被弄糊涂了,大声地喊着:“你们认错人了!”然后就使出全身力气钻了出来。  进了大堂还是不对劲,怎么好像同事都鬼鬼祟祟的?我怕是因为自己脸肿又有黑眼圈,就遮遮掩掩跑到前台打卡。  “小秦早!”  “田丝你可真行,老少通吃啊!”小秦一脸我欠她五百万的表情,连“姐”字都省了。  我正想问她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甩出一本杂志,我一看到那个封面就惊呆了:是我和文太在我家楼下,标题竟是“文太与公司女职员共度良宵”!  那一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不记得旁边的同事是怎么指指点点骂骂咧咧了。  直到我被姜经理叫到办公室单独谈话。  “田丝,其实当初董事长非要把你安排到我部门的时候我并没有嫌弃你,反而有点同情你,觉得你一个人出门在外读大学挺不容易的,通过这样的手段也是有苦衷的,毕竟谁愿意把自己的青春年华白白献给一个比自己父亲年纪还大的人呢?可是你对文太这么做就太不应该了!他年纪还小,你这样会毁了他的前途毁了他一生!甚至连我们公司的名誉也被你抹黑了!”姜经理越说越大声,最后几乎是用吼出来的,我从来没见她这么生气过。  可是她的话我真的听不懂。  “姜经理,我和文太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们只是好朋友,还有,我进天籁是通过投简历面试的正规程序,我根本不认识董事长!”我无力地辩解着。  “够了!你别给脸不要脸!现在你和文太的事情败露了就想撇清和董事长的暧昧关系?你还太嫩!董事长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以前那些背叛他的情妇不知道下场多惨……”她滔滔不绝地训斥下去。  我想,我听明白了一个词——情妇。  
    “董事长在哪里?”我忍耐着。  “惹了这么大的祸我也保不了你了,你跟我来。”  我跟着姜经理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我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自称跟我有关系的董事长到底是谁,我要让他还我一个清白!  他和所有成功的中年男人一样,半秃顶,挺着啤酒肚,西装笔挺却没什么气质,假装很忙地翻着书柜里的文件。  “董事长,我带田丝来了,您看怎么处理这件事?”姜经理的情绪调整得很快,立马就恢复了职业女强人的冷面形象,全然没了刚才的愤怒和抓狂。  “是关于文太的事吧,”他终于抬眼瞥了我们:“绯闻这种小事交给公关部那边处理就行了,何必带到我这里来。我还有事要忙,你们出去吧。”  我在脑子里飞速地搜索着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没有。见他要赶我们出去,我急了:“董事长,我们见过吗?”  中年男人扭过头来看看我,想了一下说:“应该没有,我很少去菲菲学校,不过,她经常提起你,让我帮你安排个工作。”  “菲菲?”  我猛地想起菲菲钱包里那张全家福,原来她那个开娱乐公司的老爸就是天籁传媒的董事长……  
    “董事长在哪里?”我忍耐着。  “惹了这么大的祸我也保不了你了,你跟我来。”  我跟着姜经理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我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自称跟我有关系的董事长到底是谁,我要让他还我一个清白!  他和所有成功的中年男人一样,半秃顶,挺着啤酒肚,西装笔挺却没什么气质,假装很忙地翻着书柜里的文件。  “董事长,我带田丝来了,您看怎么处理这件事?”姜经理的情绪调整得很快,立马就恢复了职业女强人的冷面形象,全然没了刚才的愤怒和抓狂。  “是关于文太的事吧,”他终于抬眼瞥了我们:“绯闻这种小事交给公关部那边处理就行了,何必带到我这里来。我还有事要忙,你们出去吧。”  我在脑子里飞速地搜索着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没有。见他要赶我们出去,我急了:“董事长,我们见过吗?”  中年男人扭过头来看看我,想了一下说:“应该没有,我很少去菲菲学校,不过,她经常提起你,让我帮你安排个工作。”  “菲菲?”  我猛地想起菲菲钱包里那张全家福,原来她那个开娱乐公司的老爸就是天籁传媒的董事长……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姜经理当然不会挽留我,万一我哪天把她那套情妇理论传到董事长的耳朵里,她也不用混了,而且她大概也不相信我和文太是清白的。  离开公司的时候才发现,以前跟我要好的同事都是冲着董事长的面子,现在事情弄明白了以后,就像换了一群人一样,除了指责我勾引文太以外,没有别的反应。我就这样走了,临走时只留下了一个不足挂齿的骂名。  
    这一年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又好像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安慰自己说经历可以使人成长,可是成长留下的伤痕却一直隐隐作痛。  失业了近一个月以后,我决定回老家,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座熙熙攘攘灯红酒绿的花花城市了,于是,我想在走之前,收集一些这五年里的美好记忆。  我去了学校,去了公园,去了常逛的超市,去了公司楼下,纪念着菲菲和文太,最后想要纪念的人带我去了一个地方——教堂。  再次来到那座教堂,是夏末的傍晚,我却依然感受着那年初春时的寒冷,一切恍如昨日。教堂仍然庄严,仍然寂静,一切都没有改变,我来到那时坐过的椅子旁,回头看着门边黑暗的角落,我幻想着,也许他知道我受伤了,会再次出现,再次唱起那首Over the rainbow,再次帮我疗伤。说是幻想,其实是奢望罢了。现实中的我只能在这里停留我认为足够纪念那次相遇的时间,然后悄然离去,把那段记忆深深地埋进心里,可能生根,却永远不会发芽。  我在心中默念着,楚门,再见,决定在迈出大门的那一刻,接受现实,给这个无比渺小的我的身体里换上一颗同样无比渺小的心,这样,就不会再忍受想要超脱的折磨了。  “您好,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我停下来,转过身,看见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大堂中央,我想,他也许是一位神父。  “对不起,我不是信基督教的,我只是进来看看……”  “没关系,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你可以告诉我,我来帮助你。”神父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仿佛一眼就把我看穿了。  “没有,也没什么。我只是,在等一个人,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我想我该走了。”我不该对他说这么多的,于是转身就走。  “小姑娘,也许你等的那个人今天不会来,但只要你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出现的。”神父意味深长地说。  我转身说了句谢谢,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只可惜物是人非。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哦,我是说英文名。”神父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我对这个问题感到无比惊讶,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回忆了太多次那个清晨,以至于出现了幻觉,让那个清晨的每一幕在我和面前的这位神父身上重演。  “叫苔丝。”我还是回答了这个我可能听错了的问题。  
    神父露出了欣喜和释然的表情,他叫我过去坐下,说有个故事要讲给我听,我半信半疑。  一年多以前,大概是三月的时候,一个寒冷的夜晚,他在教堂里遇见了一位迟迟不肯归家的年轻男子,穿着打扮很夸张,就上前劝解他,哪知道那个男子只会说英文,神父只能听懂一部分。他说自己在等一个叫苔丝的女孩,可是那个女孩却没有出现,他央求神父让他等到第二天,可天寒地冻,神父怕他出事,就答应他帮他等到然后通知他,但是他却掏出一条项链,交给神父,拜托神父交给那个叫苔丝的女孩,然后就离开了教堂,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来过。神父说,他从那天起,每当有年轻女孩来教堂他都要问别人的英文名字,但是事情过了这么久,他都有些怀疑了,没想到今天终于等到了。  我急忙掏出手机,给神父看了楚门的宣传照片,神父确认那个年轻男子正是楚门。他掏出了当年楚门交给他的项链,把它递给了我。我看着那条项链,呆住了,那是一条很细的金项链,吊坠是金色十字架,沿边是一整圈繁复的雕花,中心镶嵌着一颗红宝石,样式很复古,散发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光芒。我没有想过楚门在等的人到底是不是我,我也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十字架,那时的我,只有无比的悔恨,悔恨当初亲耳听到他说,让我去找他,可是我却因为种种借口,害怕种种的麻烦而没有去,然而,更让我悔恨的是,我根本没有想到他等我的地方,会是我们相遇的这座教堂。  我走出了教堂的大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这座依然繁华的城市,我以为,刚才的那个故事,那个令我本已沉寂的心灵再次泛起涟漪的那个故事,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直到我抬起手,触到了胸前那个十字架,才敢相信,那个故事是真实的,而神父的那句话就萦绕在耳边——只要我相信,我等待的人总有一天会出现。  
    我祈祷,这个故事,这条项链,会给我指引,让我明白接下来的人生该怎样继续。终于在一个初秋的清晨,我找到了答案。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我的经济状况越来越紧张,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接到了文太一个多月以来的第一个电话,让我第二天早上去公司门口等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然后就挂了,我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再次回到公司,我根本不敢理直气壮地站在大堂里,我害怕以前同事的冷嘲热讽横眉竖眼,只好起了个大早,趁还没到上班高峰的时候,躲到电梯旁边的一个小角落里。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文太终于出现了,我赶紧跑上前去把他拉到一边。  “文太!你选哪里不好,偏偏选在公司?你也知道公司那些人是怎么说我们的,我们快走,去别的地方再说。”  “姐!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来!姐你怎么好像变得胆小怕事儿了?当初你帮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文太边说边拉着我进电梯。  是吗?是我变了吗?不,原来以为靠楚门的那首歌就能够变得坚强的我,并没有改变,我依然是当初那个软弱无能的我,那个在受到打击的时候就只能躲起来大哭一场的我,那个失败了以后连向人寻求帮助的勇气都没有的我。  文太带着我进了董事长办公室,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菲菲的父亲,是该感谢,还是该怨恨。  “董事长,我的助理来了!”文太大声宣布着。  董事长抬起头,打量了我一番,说道:“我看你挺面熟的,你以前做过艺人助理吗?文太可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艺人,你有把握吗?”  他这么一问,我真的懵了,什么艺人助理?什么把握?  “董事长你放心,你还记得我进公司用的那套写真吗?那衣服啊,摄影啊,制作啊,都是她一手操办的!要是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文太把我吹得天花乱坠,好像早有预谋,我却完全乱了方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董事长同意了,让我去人事部签约。  文太带着我去人事部,一路边走边说:“姐,我花了一个月时间才把之前的助理给挤兑走!这下好了,以后啊,你也不必担心没工作,咱俩见面也方便,你说多好!”  “文太,你先停下听我说。你太天真了,没错,董事长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是谁,所以才又雇了我,可是那些记者呢?他们不会忘记我们的绯闻,还有所有的同事,他们又会用什么眼光看我?我不去,我不做你的助理。”  “姐啊!你别想那么多行不行啊!当初我想要当歌星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笑我是做梦!可现在呢,现在他们都是我的粉丝儿!姐,你管他们怎么看你呢?我觉得你行你就行,你给我做的那些册子啊什么的,看了的人都说好!姐,你就放心大胆地做,做得好了他们自然没话说!让他们心服口服!”  “可是我……”任凭文太如何的劝说,我始终不觉得我这个学了四年金融又干了一年财务的人能够做他的助理,或者说,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艺人助理这份工作。  “姐,你就想想实际的问题吧,你都一个多月没找着工作了,如果你今天不签合同,明天要怎么过呢,要去哪儿呢?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这份工作由不得你挑啊,就像我当初必须要送外卖才能在这儿呆下去一样。再说,做我的助理很不错的,薪水又高,又能去全国各地演出,还能出国,什么韩国日本新加坡……”  文太继续劝说着,而我,在听到了“韩国”二字的时候却是犹如醍醐灌顶,原来,这就是楚门给我的答案。  
    助理的工作一点都不轻松,每天的行程都是跟随文太的安排,出差到全国各地,文太演出之前,和企划组的同事一起开会,虽然只是旁听的角色,但也从大家层出不穷的创意中学到了许多,然后按照要求给文太购置各种服装配饰,很多时候都是定制的,要和设计师不断沟通,文太演出的时候要在后台留守,解决各种突发状况,演出结束了就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地点。在这样忙碌地经过了两个多月以后,我真正地爱上了这份工作,没有为了任何人,只是任凭我内心的那份充实和自豪给我充满了电,不知劳累,不知疲倦,享受着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决定权,一点点的自由度,一点点的创造力,比如选择一件外套的颜色,或是搭配一条裤链。  “喂,菲菲,是我。”我终于鼓起勇气和菲菲联系了,告诉她我知道真相时的愤怒、冲动、心灰意冷,告诉她我现在的充实、热情、满怀希望,但是,我却始终无法开口,给她讲述楚门的故事,也许在我心底,即便拥有了那条项链,也还是会害怕众人怀疑的目光吧,而这众人里,除了菲菲,还有我母亲。  自从告诉母亲换了工作以后,她开始是生气,说做财务都不用整天在外面跑,风吹日晒雨淋的,现在做这份工作根本就是打杂,和服务员没有两样,根本没有前途,到后来,她看工作确实不好找也就不逼我了,但是,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那套“嫁人”理论,说现在的工作虽然大不如前,但是接触的人多了,遇到合适的不要错过。合适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呢?我想,大概会是在任何我需要的时候,帮助我驱走寒冷,带给我温暖的人,而那个人,难道不是已经出现了吗?想到这里,兴奋和期待之余,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这一切到最后也只是我自己的空想。然而,现实却没有留给我多少用来害怕的时间,就把我推向了另一种生活。  
  [华丽回归]王子的最新单曲在圣诞节推出!HLL地回归啦~~  玛丽亚之吻:  太好啦!又能看见俺家公子啦~~~    贝贝:  等了一年了,终于有消息了,破孩儿,你是故意的吧?  明知道我们无论多久都会等你……只要你回来,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True_loveforyou:  有新歌啦!!!!!超级期待哦~~~~~~~~~    唯楚吾爱:  新人报到!  提前祝哥哥和各位亲们圣诞节快乐。    Onlylastone:  听说这次新歌的感觉会比以前的抒情更坚韧一些,oppa的形象也会有所改变。  坚韧……?是说要变得很man吗?  我还是喜欢王子现在的样子……    [1][2][3][4][5][6][7]      公司决定在圣诞节的时候让文太去韩国做宣传,仅仅是这样一个消息,就已经给我了一万种可能。韩国,有他在的国度,有如画的景色,有浪漫的情结,有醉人的气息,那里,寄托着我想要实现的梦想。我一次又一次地祈祷,不断地对自己说不可以贪心,不可以奢望,只要能够再次见到楚门,就会心满意足了。就这么祈祷着,启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妈!这就是我常跟您提起的贵人,我的干姐姐!”文太拽着我去了一家东北菜馆,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把我介绍给了他母亲。  饭局中间大家有说有笑,文太的母亲对我十分和蔼,对我各方面的情况都十分关心,让我感受到了许久以来仿佛是家人一样的温暖。有时候,我觉得人生很神奇,那个时候帮助文太实现梦想的决定,其实只是一时冲动,发了一点点善心而已,却没有想到,那样一个莽撞的举动却成就了一个明星,也让我自己看清了未来的方向,现在,还得到了这么多人真心的关怀,我反而觉得受之有亏了。  一直到大家一起回到文太家,我都以为那些感谢感激感恩是这位淳朴的母亲发自心底的话语,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以为下去该多好,如果我耳朵不灵,没有在厨房里听见他们的对话该多好。  “刚子啊,那个田丝大你五岁,你咋地就看上了个老姑娘了呢?还有啊,那些个杂志上写你晚上在她家过夜是不是真的?像这种随随便便的女的根本不能碰!你现在可不同以前了,现在咱可以挑个好的,像她那种主动送上门的女人要是缠着你不放就坏了!反正,妈不同意你俩的事儿!”  “妈,你想到哪儿去了!田丝是我的大恩人,现在是我的助理,要是没有她,我今天怎么能做歌星呢?妈,这些话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说出去只会给我惹麻烦的。”  “好,妈不跟人说。儿啊,你是咱们老秦家唯一的香火,要给咱家传宗接代的,妈绝对不会让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引了你,一定要给你挑个老实本分的好媳妇儿!”  然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我看着手中那盘切好的苹果,很新鲜很水灵,但是却无法停止地慢慢变得蔫黄,变得黯淡……我不停地问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所有人对于陌生人都有莫名的怀疑、否定甚至是怨恨呢?那时的姜经理是这样,现在文太的母亲也是这样。但是我却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因为我自己,当初对待文太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好想就这样把盘子扔掉,然后摔门而去,表示我的不满,表示我的愤怒,表示我也和他们一样,是心存芥蒂的人。但是我没有,我选择的只是走进客厅,强颜欢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介意。因为那时那刻,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没有对陌生人有莫名怀疑否定和怨恨的人,一个愿意把歌声献给陌生人的人。  
    飞机降落在了传说中的仁川国际机场,我有三天的时间,也就是,四千三百二十分钟,我告诉自己,一分钟都不要错过。  从第一分钟开始,一直到第一千八百分钟,我除了在酒店、电视台、庆祝会和保姆车之间奔波忙碌之外,没有一分钟的时间可以让我停下来欣赏美景,或是期待浪漫的邂逅,又或者是猜测楚门在哪里在做什么。  第一千八百零一分钟,本来就已经焦头烂额的我,被文太在化妆间里突然爆发的怒吼弄得手足无措。  “你刚才说什么中国猪?你有胆子给我再说一遍!”公司为了让文太打入韩国市场,已经安排他学了几个月的韩文,可这会儿文太一着急就吼出了中文,被吼的几个韩国男人愣在了那儿,被文太的大嗓门给震住了。  文太不依不饶地走过去,指着那几个人的鼻子用韩文又吼了几句,我虽然没听懂,但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那几个韩国人听后脸色煞白,其中一个烫着爆炸头的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揪起文太的衣领攥起了拳头,我赶紧跑上前去想把文太拉走,不料那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脸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晕眩中清醒过来,恍惚记得文太和经纪人与那几个韩国人拉拉扯扯争吵不休,然后我就被人带到了别的休息室,仔细一看,发现是一间挺豪华的房间,应该是给大牌明星准备的。左脸发烧似地烫,用手轻轻一摸,却摸到了从嘴角渗出的血,心想,以前总以为电视上演的打人耳光就能流血是太夸张了,这么看来人还真是不经打。看看表已经六点半了,文太七点就要开始录节目!这下完了!还有好多东西没准备!我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拉开门就往外冲,一心想着要趁开场之前准备好专辑和海报,却一头撞在了别人身上,我连头都没时间抬,急匆匆地说了句对不起,从那人身旁绕了过去。不料,那人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转过身,想要解释,想要挣脱,想要跑开,然而一切的想法都在我看见他的脸庞时消逝了。他的眼神,比那时的清澈更多了一份恳切,他的微笑,比那时的温暖更多了一份歉疚,唯一没变的,是他的声音,依然柔软,如浮云,依然清甜,如甘露。  “刚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请让我帮你处理伤口吧。”  楚门,我们又见面了。  
    在这间休息室里,我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个虚幻与现实之间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不需要忙碌奔波,不需要为任何事情而紧张担心,此刻的我,只是一个受了伤的病人,而楚门就是医生,我看着他熟练地拿镊子夹起棉球,蘸上药水,帮我擦拭伤口,又给我抹上药膏,还准备了冰袋给我敷脸。我紧张得全身僵直,一动都不敢动,更不敢看着他,甚至害怕自己的呼吸声太重,在这个亦真亦幻的世界里显得太突兀。他还记得我吗?我该不该告诉他我已经收到项链了呢?还是继续让项链好好地藏在衣领下然后假装根本不认识他?在我忐忑不安举棋不定的时候,时间静静地,静静地,溜走。  直到之前那个爆炸头的男人进来。  楚门把他拉到我跟前,跟他争吵了一会儿,他十分不屑地瞟了我一眼,从嘴里迸出了两个英文单词——中国猪,然后夺门而出。  楚门仿佛比我还要生气,但更多的是失望,他面色凝重,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开口:“对不起。”  我无法回答没关系,此刻的我终于能够理解那时的文太。这是我第一次出国,根本没有想到会遭到如此的轻蔑和羞辱,我没有反抗,没有还击,我有的只是不理解,也不愿意去探究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理,又是如何形成的,因为理解和探究的最终结果恐怕就是给我自己也套上那种心理的枷锁,解不开,放不下。正当我陷入了无可奈何的沉默中的时候,文太的经纪人就像逮捕犯人一般地把我从休息室揪了出去,没走几步就对着我骂开了。  
    我深知自己错得严重,错得离谱,忙跟经理道歉,却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对不起,请允许我打断一下,您是在训斥这位小姐吗?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噢,楚门,您好!我是天籁传媒的熊柯经理,很高兴认识您!这是我的名片。”经理的英文也不赖,特别是在见到他认为很重要的人物的时候,奇怪的语调中透着奇怪的谄媚。  “您好!我是想知道您为什么会对这位小姐大吼大叫。”楚门不知为何,抓着这个话题不放,而且,是根本与他无关的话题。  “她擅离职守。”经理大概也觉得被问得莫名其妙,淡淡地敷衍了一句。  “她受伤了,需要休息,刚才如果不是我把她扶到休息室,她可能就一直昏迷在化妆间里了!而且,她是为了保护你们的艺人才受伤的,你不但不顾她的安危反而还在责骂她,你觉得这样对吗?”楚门一句比一句强硬,我惊恐地看着他,又看看经理,经理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仿佛下不了台。  我赶紧插了句嘴:“经理说的对,我该去工作了!楚门,谢谢你给我敷药,我现在已经好了,我要赶紧去工作了,再见!”  我跑开了,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是经理的责骂?是经理和楚门的冲突?还是楚门对我过分的关心?  一阵忙乱之后,文太终于万事俱备地进了录影棚,我也终于得到了片刻的休息,这时才感觉到左脸隐隐作痛,才敢相信楚门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着的。虽然他并没有认出我,或是记得我,但我已经实现了两年前不顾一切来到他身边的承诺,为神父的那个故事续上了完满的结局。即便我们今后的人生仍然会回归到两条平行线,我也不会感到失落,因为我已经得到了弥足珍贵的东西,就是这一段关于楚门的记忆。  
    我期待的奇迹已经发生,所以在韩国的第三天对我来说已经是多余,除了做好分内的工作以外,没有任何的私心了。圣诞节前的节目录制都排得很紧,文太的最后一个通告是凌晨一点,录完以后赶四点的班机回国,于是,我就带着两个巨大的箱子装着文太所有的衣服、配饰、鞋帽到了电视台。  化妆间里依然忙碌,我正帮文太打着发蜡,只见闯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楚门,我惊呆了,一直盯着他,他看起来有些憔悴,而另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仿佛在哪里见过,好像是他的经纪人,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急切地说了一大段韩文,其他人停下来听了一会儿,回答了几句就又各自忙各自的了。这时,文太接了几句,楚门看了过来,我赶紧低下头,没想到他却径直走了过来。  “你感觉好些了吗?”  我还是不敢抬头,只顾着点头。  文太站起来拉着我说:“姐,这人虽然也是个棒子,但我看他对咱们好像挺好的,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不如咱就帮帮他。”  原来,昨天那个爆炸头男人是楚门的造型师,因为我的事跟楚门闹翻了,今天的节目是楚门做嘉宾主持,他明知道很重要,口口声声答应过来给楚门做造型,却在做完上一个节目之后带着东西偷偷地跑了,最后连手机都关掉了,显然是想要报复。我看了看楚门,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和球鞋都因为雪天而沾上了泥点,这个样子完全不能出镜,可是现在商场恐怕也都关门了,连买都来不及。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啊!文太的衣服都在,你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我慌忙地去拎箱子。  楚门的经纪人突然喝斥道:“楚门你别再耽误时间了!她根本不想帮你,那个中国艺人比你矮那么多,他的衣服你怎么可能穿的上?”  经纪人是故意用英文说给我听的,我这才发觉世界上的经纪人都是头脑聪明一针见血的,而且理直气壮得让你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但这时我顾不上解释,把两个大箱子拖出来打开,整个人就扑了进去,狂翻一通。据文太后来形容,当时的我就像一只发疯的猫。  范围只能缩小到文太还没穿戴过的东西上,我左思右想,挑出了一件棕色毛绒马甲,一条嘻哈牛仔裤,希望够大,又找出了几条裤链和几顶毛线帽。楚门和经纪人一起面露难色,我也知道这些很不适合楚门的风格,但毕竟手头的衣服有限,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楚门换好衣服出来,果然是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只剩二十分钟了,来不及了,我去推掉,让他们赶紧找人顶上。”经纪人说完就跑了出去。文太和其他艺人也都陆续地去了,只剩下我和楚门。我没有觉得能再次和他见面是种幸运,反而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很尴尬。  “喂,经理,文太出事了,你快到化妆间来!”我给熊经理打了个电话,不出五分钟他就现身了,如我所料地穿着他那身最心爱的名牌西装,皮鞋也擦得一尘不染。  楚门总算是赶在开拍前最后一刻出现在了镜头前,穿着熊经理的全套西装。而我,再次在后台被经理骂,可心里却在感谢他唯一的优点——身高。我想,这也许是我度过的最美妙的圣诞节,不仅因为楚门,还因为我第一次以一个造型师的身份获得了成功。  
    我原以为我的人生到此除了考研失败以外就没有别的遗憾了,带着无比的满足感回到家中沉沉地睡去。一觉醒来,便已是傍晚了,难得有一天的假期,我打算去教堂见神父,告诉他我等的人终于出现了。顺手去摸十字架,脖子上却是空的,我的项链不见了!  我努力回忆着每一个时刻,每一个地点,每一件我做过的事情,每一个我遇到的人,每一种丢失项链的可能,而结论是,我大概再也找不到它了。在焦急难过失望遗憾伤感等等所有该有的反应都过去了以后,我想到了西游记里最后取得的真经也留下了不可弥补的残缺,一句话,这都是天意。  
    “文太,这次的韩国宣传反应很热烈,国内有很多报道,在韩国你也有了一定知名度。我看,以后要多出去活动,向国际歌手的头衔迈进。”熊经理主持会议,总结这次韩国行的成效。同事一一介绍了关于这次活动的报道,全部都是溢美之词,至此,我也如释重负,总算没有出什么差错。  “够了!”文太本来一直沉默着,这会儿却突然站起来打断了别人的发言:“我跟棒子打架的事儿怎么没人提啊?他们拿咱根本不当回事儿!回来咱还得装孙子说关系好的要命,是不?一群窝囊废!”说完就冲出了会议室。  熊经理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其他人也都没有动静。  “田丝你还愣着干吗?快去把他找回来呀!苯得要死……”    文太是真的发火了,他的想法虽然有些偏激,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能用来劝说他的筹码只有他当初的梦想,为了梦想,必须作出牺牲。  “姐,我可真忍不了,你看看他们把你打得!姓熊的还说要去日本,就为了那些小日本鬼子你说有啥好去的?我真有点儿不想干了,反正我也当上歌手了,梦想也实现了,回老家歇着得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说要放弃?难道那时你口口声声说的梦想只是一个十几岁小孩儿的一时冲动心血来潮?难道你要辜负我当初帮助你时对你的所有期望吗?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的梦想是需要通过你来实现的吗?只有你获得了成功,我才会有成就感,你知道吗?我心中有无数无数的问题,可是我却不忍心质问面前这个已经被无谓的纷争搅得失去了前进动力的大男孩儿。  “文太,你还记得楚门吗?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助我们,但我知道,他想要得到的绝对不是你今天这番话和你今天这样的态度。歌手,可以红极一时,也可以流传永世,可以仅仅满足于粉丝的疯狂追捧,也可以用真心和行动获得亿万人的尊敬和景仰,可以用吵闹的音乐制造气氛,让人听着的时候全身沸腾,但听过以后就全部忘记,也可以用醉人的音乐颤动听者的心弦,听时可能潸然泪下,可能会心微笑,可能心中燃起希望和勇气,听过以后也会把旋律铭记在心。到底要做怎样的歌手,这个问题你有想过吗?你有真正用歌声打动过你想要爱或保护或鼓励的人吗?”  “姐,我……”  “今天我不会把你抓回熊经理身边,但是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我的问题。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听听楚门的歌,也许对你的答案会有启发。”  
    大雪纷飞,我一边往公司赶一边忐忑不安,熊经理在电话里没好气的草草说了两句就挂了,不知道在这本该举杯庆祝的元旦夜里又出了怎样的状况,但我只希望不是文太要解约。  “姐,你来啦!”文太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你那天跟我说的我都想明白了!我决定去韩国学习!我要把他们自以为比咱们牛的全给学回来,看他们还怎么混!你也跟我一块儿去呗!”  “田丝,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啊?你就不能干点儿让我省心的事儿吗?”熊经理的眼睛都气成了倒八字。  文太是个天才!我忽然觉得自己离专业造型师的梦想越来越近了,他们两人的争辩,我当然是站在文太这一边的,能用的理由全部用上了,什么实力与偶像兼备才能长久地发展下去啦,什么现在国内盛行“引进”政策啦,好话说尽,熊经理还是不松口,怕耽误三个月的时间会让文太的人气急剧下滑,公司也要蒙受许多损失。最后,文太终于拍桌子要走人:“不让我去我就解约,反正要我的地方多的是!我根本不希罕你们天籁!”也不知道他每次这种超级无敌的自信是从哪里得来的,但每次还都能奏效,熊经理只得投降。  
    文太的韩国培训计划终于敲定,从四月初到六月底,而我也早早地就做好了时间表,准备在短短三个月里把化妆、服装设计、发型设计、色彩搭配、个人形象设计统统学个遍!去之前的几个月,一有空就泡在韩文培训班里,还特地找了语伴,隔三差五就要强化训练,日子过得比复习考研的时候还要拼命,却完全没有那时的痛苦和煎熬,我想,我终于也像菲菲一样,找到了自己的那份动力。  “姐,你知道我为啥非带上你不可么?”文太笑得特别诡异:“你是不是对那个楚门挺感兴趣的?我上次去你家就看见墙上贴着他的海报!”  “人小鬼大!你是主动要求去学习的,别给我动歪脑筋!”我假装很严厉地训斥他,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很珍惜文太给我创造的机会,想要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不断进步,至于楚门,我已经把他永远放在了偶像的位置上,这样而已。  走之前,熊经理苦口婆心地叮嘱我:“田丝,你这次去除了学习以外还有个任务,你得替公司看着文太,如果他和韩国那边的娱乐公司有任何的接触,你要立即报告给我!还有,你和文太的关系我不想过问太多,艺人那点儿事儿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你得小心,不要再被记者抓到,不然我们肯定是保文太不会保你的。”  原来,大家对于我的看法还是没有改变,即便我是真的很努力在做着这份工作,即便我已经很刻意地和文太保持距离,即便我很用心地修复着和同事们的关系,但是这一次,我却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根本不想反驳什么,点了点头就离开了经理办公室。我想,大概人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被社会愚弄得麻木不仁的吧。  
    “文太,吃饭也不用到这么高级的地方来吧,这里很贵的……”我到了地方才发现,赶紧跟文太小声嘀咕着。  “姐,我到韩国来就为了今天,这么老重要的日子当然得选个像样儿的地方!”文太好像中了彩票似的兴奋,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情,他就朝我背对的方向挥了挥手,喜笑颜开。  回头,远远地看见了门边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色西服,高大俊朗的他在餐厅柔美的灯光和精致的玻璃墙映衬下就像一位正要赴宴的王子。只是远远的看着他,我就已经脸红心跳了。当他在我旁边坐下,我即便不敢看着他,也知道此时的他一定是露出了微笑。  “楚门哥!今天我就正式拜你为师!徒儿先干为敬!”也不知文太是从哪个舞蹈老师那儿弄到了楚门的手机号,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招术真的约到了楚门一起吃饭,更要命的是,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被他骗了来,而最最要命的是,我穿着T恤牛仔裤球鞋扎着两个小辫儿,素面朝天地坐在一家高级餐厅里,服务员和其他顾客的眼神就像一支支箭一样,狠狠地朝我射过来,戳得我遍体鳞伤。  幸好有几个月学韩文的基础,我憋了半天,鼓足勇气说了句:“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根本不顾他们二人的反应,抓起包转身就走,却不幸地被拽住了胳膊。  我正想让文太别再开玩笑了,一转身,却发现拉着我的人是楚门,又是那般的微笑,我都怀疑他的人生中是不是从来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文太见状赶紧把我塞回了座位,低声用中文说:“姐,我邀请了好几次他都没空,最后我说你也来他才肯来的,给我个面子行不?”  我当然不会相信文太的鬼话,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陪下去。  
    “今天见你是因为要还你一样东西。”楚门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条我丢失的项链:“我想这个对你来说可能很重要,是那天你帮我找衣服的时候我在化妆间里捡到的,还没来得及还给你,也不认识你,你们就回中国了。”  我接过项链,说了句谢谢,但是内心又岂止谢谢二字呢?无数的问题和无数可能的答案搅得我无法思考,最终,也只有谢谢两个字承载着我所有的情感和寄托。  “现在认识也来得及啊!楚门哥,我正式给你介绍我的助理——田丝!”  文太努力想要打破僵局却被我硬挤出来的一个笑容和再次的沉默而葬送了。我只顾埋头吃着东西,静静地听着他们谈笑风生,直到和文太一起上了出租车。  “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晚上就说了三句话,你好,谢谢,再见。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喜欢人家干吗不理人家呀?装矜持也装过头了吧……”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姐你别把我当小孩儿,我都交过四个女朋友了!第一个是我同乡,叫娟娟……”  文太的滔滔不绝我根本听不进去,我多么希望还给我项链的那个人不是楚门,又或者我一辈子都找不到它,也好过现在明明被他遗忘了,却又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再次地被人介绍给他认识,那个故事并没有结束,也许它根本不曾开始过,而今天也不会是好的转折,我已经预见到了它悲剧的结局,想要把自己狠狠地抽离出来,不管抽离的伤会有多痛。  
    第二天清早,我整理好所有的情绪,戴上了项链,无论楚门对我怎样,都无法影响我来到韩国时的决心,那就是变成更好更全面更专业的造型师,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助理。今天的安排,是跟舞台服装设计师金美娜学习,服装设计一直是我特别感兴趣的工作,所以早早地就准备出门。刚走到房门口,发现地上有个白色信封,我疑惑着捡起来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白纸,写着:不要接近Truman,否则会有危险。  想都不用想,知道我租住在这里又会写中文的人就只有一个。  “文太,你写恐吓信的功力也太差了吧,字还那么难看!可惜啊,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  “姐……你干吗大早上吵我睡觉啊……啥恐吓信啊?你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故意来整我的吧……我都快困死了……”  “你发誓不是你写的?”  “发誓。”  不可能,不是文太还会有谁?仔细一想,这确实不像文太的风格,他一向都是有话直说的。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不是因为那句“会有危险”,而是有人清楚我的行踪,知道我的住所和生活习惯,居然在大半夜往我家门下面塞信。  
    来到金老师的工作室,我被眼前这个完美的空间征服了。这里绝对比我家的卧室还要干净,面积不算大,但所有成衣、布料、设计图、绘画材料、大到人台小至每一颗纽扣全部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我坐在沙发上品了一口英式红茶,又看看那个镶着金边的茶杯,感慨着,金老师会是一个多么懂得生活的女人啊。果然,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精致得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淡淡香气。我以前一直以为菲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看来,这个记录在今天被改写了。  “是田丝吗?”她上下打量着我,让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面试的时候。  “前辈您好。”我赶紧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觉得韩国人都吃这一套。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她的眼睛美得好像一池湖水,闪着波光,透着柔情。  “你看看我的同事们,你觉得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我以前从来没有学过设计,连画画都没有,但是我会很用心的!”我怕她嫌我没有基础。  “这些都无所谓。我想让你明白的是,一个成功的设计师首先要热爱生活,热爱自己。你看看他们都穿着什么,再看看你自己。我猜你每天都穿着牛仔裤和圆领T恤吧,你连打扮自己的心思都没有,又凭什么去打扮舞台上的明星呢?”她说完就直直地盯着我,仿佛是不想错过我吐血而亡的瞬间。  我经历过的面试比这个惨烈得多,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前辈,谢谢您教给我这么宝贵的知识!我会努力的!”我也直直地盯着她,心想着漂亮衣服谁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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