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个问梦幻西游师门任务经验的 我还想问下 既然你说是因为上周做的环数积累的 那么为什么我的任务环数却是

我的操盘手生涯(下)
虽然那场欧冠的比赛令老华和宝仁对我刮目相看,可老华说我还远没有达到能独立操盘的水平,所以开盘的工作还是由宝仁负责,不过偶尔会问我对某些比赛的一些意见,这种被认同的感觉确实很好。&
  第二天晚上没有球赛,宝仁兑现了昨晚的诺言,请我到夜总会喝酒。我们又去了上次那家夜总会,这次的小姐比上回正点多了,但我却还是找了上次坐我台的那个四川妹妹。第二次见面,我才知道她叫小桃,四川绵阳人。&
  那天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小桃睡在我身边,我努力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可惜脑子里对她的记忆一片空白。她只穿着胸围和内裤,我知道昨晚一定跟她发生过关系。我的头痛得厉害,见她还沉浸在梦乡里,不忍打断她的好梦,便先到洗手间洗澡。我惊觉当时身处的地方不是别墅,也不是出租屋,而是在夜总会楼上的房间里,心头陡地掠过一丝兴奋,因为我知道老华他们开始信任我了,不然绝对不会让我独自一人在外面过夜!&
  开心地洗过澡后,小桃也起来了,我笑着问她:“你上次不是说过从来不出台的吗?”&
  小桃使劲揉了几下惺忪的眼睛,噘起小嘴说:“你这么说是不想负责任啦?”&
  我失笑了,从钱包里掏出八百块钱,老华跟我说过这里小姐的价钱,带点歉意地说:“我可不是那种人!”&
  小桃接钱时没有丝毫的害羞,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我不是每次都出台的,遇到我不喜欢的客人我打死都不跟他们出去!”&
  我突然有点失落,原以为夜总会里还有坚持底线的小姐,看来自己的想法确实有点天真,钱真是好东西!可能小桃真是挺喜欢我的,洗澡后又送了我一次“免费的”,我当然没有拒绝。&
  离开酒店后我匆匆赶回别墅,老华说鹏哥今早到广州了,晚上请大家吃饭。&
  晚上在会所里见到鹏哥了,但那漂亮的女人没有在他身边,我稍稍感到有点失望。&
  鹏哥看上去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称赞了我们这几个星期来的工作,还特别点名表扬了我。在饭局上他说:“最近我见到一些行家开始学东南亚国家,推出一种叫‘走地’的新玩法,就是说比赛开始后仍然可以下注,你们应该听说过吧?”他说的“走地”其实就是滚球,当时只在欧洲几个大公司如立博、BET365、易胜博等网站才有开盘,我们略有了解,但没有研究过。&
  鹏哥继续说:“我们现在还是通过电话接单,而且只有上下盘的玩法,太过简单,而且注单集中、风险太大,一些行家已经开始建网站,让客人在互联网上下注。在网上下注的好处是玩法多样,玩法多了,客人输钱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而且我们能省下给‘艇仔’的返利,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个好的方向。”&
  宝仁问:“在互联网上下注?那我们以后岂不是要在网上调整盘口?”&
  鹏哥摆摆手说:“你错了,这些网站都由外国的操盘手操盘,轮不到国内的操盘手。”&
  “啊?”宝仁大叫一声,“那我们岂不是快要下岗了?”&
  鹏哥瞪了他一眼,“你想得美!别人建网站是别人的事情,我们要自己建网站,自己操盘!用别人的网站,万一被暗中算计怎么办?”&
  老华想了一下,问道:“我看外国的网站上什么玩法都有,欧洲盘、亚洲盘、大小球、单双数,一共几十种玩法,我们每场球都开这么多盘口,得花多少人去做啊?”&
  鹏哥点点头说:“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已经物色了几个上海的操盘手和电脑专家,价钱也已经谈妥了,下个月各大联赛完了之后就会过来跟你们一起做。只是,大家第一次合作,不能尽信他们,你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替我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绝对不能让他们乱来!还有,我决定让宝仁和阿明下个月到外地学习走地的操盘,老华你在东南亚的朋友多,给他们安排一下。本来我是想让你跟宝仁去的,但上海那几个操盘手马上就要过来,你得留在广州把工作给他们分配一下,让他们尽快上手。”&
  我跟宝仁对视了一眼,心里乐滋滋的。有机会到全亚洲赌球市场最发达的东南亚“进修”,这可是每一个操盘手乃至赌客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外国之旅,竟然成为我人生的另一个转折点。&
    漫长的球季结束了,老华着手安排我和宝仁到外地学习操盘走地的事宜。他曾在大马呆过几年,本想安排我们到那边去,碰巧他的师父那会儿刚好到美国视察DC,只得先叫我们到泰国学一些理论的东西,然后再找另外的地方“实习”。&
  出发前我回家陪了父母两天,放下两万块钱。除了每月能拿到三千块的工资外,老华还额外给我两三千块钱的奖金,我在这里基本没有花钱的机会,都把这些钱存了下来。当我把钱交给妈妈的一刻,心里那个酸啊,我已记不起上次拿钱回家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N光年以前的事了。&
日,我和宝仁登上了香港至泰国的航班,到达了清迈。这是我第一次到泰国,所见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使我好奇的,宝仁几年前曾到过泰国,对环境还算比较熟悉。对方来了四五个人在机场接机,对我们足够的重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宝仁居然也会说一些简单的泰文,这使我对他的佩服和尊敬又添了几分。&
  他们先带我俩到酒店住下,下午到大佛寺拜佛,然后在市区里绕了一圈,介绍一下周边环境。感觉上泰国人比天朝人文明得多,城市环境比天朝的最大的几个城市上海、北京、广州、深圳都要强,但是物价同样比天朝高。晚上我们去了一家高档餐厅吃地道的泰国菜,最忘不了那道咖喱炒蟹,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咖喱。饭后自然去舞厅看脱衣舞和人妖表演了,虽然早有听说泰国人妖,但当“她们”出现我在面前时,我真不敢相信那居然是男人!泰国的朋友热情地要给我和宝仁安排几个本地名妓,宝仁却以明天还有要事、需要早点休息为由拒绝了。&
  第二天一早,老华的兄弟颂坤把我们带到他公司,写字楼坐落在清迈最大的商业区里,足有一千多平方米,甚是大气。颂坤介绍说,虽然他的公司主营外贸,但赌球却是其中一个利润很高的经营项目,总公司在曼谷,这里只是分公司。&
  他给我们介绍了两个泰国男人,说他们是专职负责走地操盘的。我当时就有点奇怪,一家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轻易地把核心技术外传呢?后来问宝仁才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就是老华当年在大马的师兄,而且鹏哥答应每年给他们一定数额的人民币注单,他们才答应让我们来学艺。&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们就一心一意跟两个操盘手学习走地的基本知识。走地对我们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课题,而且操盘目的和控盘手法跟全场盘有很多不同,这需要我们更快地领会和消化。在这里我可以把其中一些基本的知识跟大家分享一下:走地盘跟全场盘最大的区别在于不固定性,全场盘封盘后即以成交盘作为唯一衡量输赢的标准,但走地盘会根据比赛进程随时调整盘口,直到比赛进行到80分钟(现在有的网站可以走地至88或90分钟)时你还可以下注,具有相当大的刺激性和吸引力。如果你在全场盘中下注了一支早早便没有赢盘机会的球队,可以通过走地盘反买另外一队来弥补损失,这是走地盘能吸引赌客的另外一个因素。&
  在这里我要介绍一下走地盘中的一个关键词:第一变盘。随着比赛的进行,如果两队均未取得入球,亚洲盘的上盘让球数必然会逐渐减少,大小球也会随之而缩减。一旦任何一方取得进球,你必须留意进球后的最新盘口,这就是我们所谓的“第一变盘”,这个盘口比任何时刻的走地盘口都要具有指向性,这个盘口一经开出,很少会半盘交收,通常会全单成交。打个比方说,初盘是A队让B队半球,大小球是2.5,上半场30分钟A队领先一比零,这时“第一变盘”为A队让平半,大小球为3,这个盘口通常都能全盘交收,特别是大小球,即这场比赛要么只进一或两球,要么就进四球以上,很少会刚好进三球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翻查一下过往记录。“第一变盘”也是这场比赛接下来走地盘进行的根据。此外,下半场盘也是一个很有价值的参考数据,即比赛在中场休息时的走地盘口,通常八成以上都是全盘交收。&
  据我这么多年的观察和操盘经验,在足球的所有玩法中,赌客最容易赢钱的玩法是大小球,因为大小球存在很多不稳定的因素,亚洲盘则可以玩猫腻,怎么说?足球比赛千变万化,防守最好的球队都会有打盹的时候,所以实力较弱的一方也有机会进球,一旦弱队先进球,强队想赢球当然就要进两球以上,这样双方加起来起码有三个进球,开出大球盘的机会就相当的大。反之,两支进攻乏力但防守还算不错的球队交锋,在实力接近、胜负难测的情况下,小球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于操盘手为什么能准确地开出“第一变盘”,除了操盘手必须具备优秀的技术外,多少还得益于一些博彩公司或大庄家提供的内部机密。&
  在泰国上了一个月的课,我和宝仁总算大致掌握了走地盘的操盘方法,然后就马不停蹄赶赴“实习”地点:澳门。&
吃过晚饭后,宝仁忿忿不平地又到DC玩了几手,结果幸运地赢回来三千多,虽然总数还是输,但他已经非常高兴了。晚上他辗转反侧老是睡不着,我问他何故,他说这些天来老想不通泰国人说的“黄金交叉”到底该怎样理解。&
  “黄金交叉”的意思是,在一场双方实力大致相当的比赛中,初盘主队让客队平手/半球或半球,在比赛进行中,主队取得两球领先的时候,走地盘该如何操作。按常理说,双方实力相差不大,胜负理应在一或两球以内,主队领先两球后客队必然全力反扑,这时应该是主队继续让球还是由客队让球呢?泰国操盘手的意思比较模糊,他们说:“在双方人数对等、天气环境正常的情况下,走地盘理应是主队继续让球或是平手盘,不支持客队作出让球。”道理很简单,这时的客队定必全力抢攻,后防漏洞大,容易让主队打反击继续失球。但这些天来宝仁观看南美联赛录像却发现,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很多时客队都能扳回一球甚至扳平比分,最多也只是净负两球,越输越多的例子甚少,这跟泰国人的说法明显有出入。那天晚上我俩围绕这个问题讨论了将近四个小时,最后悟出了一个规律:全场比赛进行到75分时左右就是“黄金交叉”点,此时对赛双方的球员都临近体力的极限,如果此时主队还是以两球领先的话,多数会全力防守以保住胜局,客队会因为久攻不下、体力不足而逐渐丧失追回来的信心。&
  至于投注策略上,若走地盘在75分钟时还是坚持主队让平手/半球高贴水的,可选择买入下盘;若此时走地盘为客队让球或平手盘低贴水的,可选择买入主队。前提是此时双方人数相等,天气正常,主队暂时赢下全场盘口并且即使被对方扳回一球仍然能赢足全盘。只要其中任何一个条件无法吻合,此规律都不适用。&
  第二天我们仍然很晚才起床,梳洗过后宝仁又要到DC博杀,我虽然不想去DC,却更不想在房间里逗留。来到DC门口的时候,我碰到了昨天访问过我的小女孩,她一见到我就急急地跑过来说:“先生,真对不起,你昨天给我的电话是空号,请问我是不是记错你的号码了?”然后她飞快地从手上的调查单里找出我昨天的答卷,把那个号码认真地念了一遍。&
  宝仁嘲我诡秘地笑了一下,说一小时后在这里碰头,自个儿进了DC。&
  我唯有尴尬地向小女孩坦白:“我是外地游客,可能记错号码了,你等等,我查一下。”我拿出手机递给小女孩说:“你拨自己的号码就能在你的手机上显示出我的号码了。”&
  小女孩熟练地操作并记录下那个真实的号码,客气地说:“真对不起先生,又打扰你了。”港澳的服务行业跟内地就是不同,服务态度不知要好多少倍。&
  我收起电话,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连忙问她:“那我昨天的那份答卷还有效吗?”&
  小女孩显得有点犹豫,边整理问卷边说:“今天早上QC说你的电话打不通,怀疑我作弊,不过我现在拿到你的号码了,下午重新报给公司,应该没问题吧?我也不太清楚。”&
  忽然,我有种很想跟这小女孩多聊一会儿的冲动,可能是她的聪颖和机灵吸引了我,于是鼓起勇气说:“你每天都在这儿工作吗?这里大露天的连棵树都没有,真够辛苦哦。”&
  小女孩朝我笑了一下,笑容里充满了天真和自信,她说:“我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这份工作只是暑期工。”&
  我马上说:“要不,我请你喝杯饮料,当是对你道歉。”&
  小女孩惊讶地看着我,“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我昨天给了你一个空号,害得你被公司怀疑嘛。”我随便捏造了一个借口。&
  小女孩连忙摆手,“先生,这是我工作上的疏忽,与你无关的!”&
  “那就当是……当是感谢你昨天送我面膜吧。我朋友到DC玩去了,我不会赌钱,所以在这里干等挺无聊的,要不我再给你多做一份问卷?”我竭力想找个留下她的理由。&
  小女孩看了下手表,考虑了半晌终于说:“好吧,那我陪你喝杯可乐吧!”&&
  她叫Cindy,港澳人都喜欢用英文名字,澳门原居民,今年二十二岁。跟她聊天时我感受到了一份久违的轻松,她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女生般天真烂漫,对很多话题都感到莫大的兴趣。而从她身上,我依稀见到了几年前刚走出校门、踏入社会的自已,是那么的单纯,善良,积极,对未来充满希望。&
  她问到我的工作时我支吾以对,只说自己是做资料搜集的,不敢说做着与Dubo有关的工作。或许澳门人不排斥Dubo,我却不想在Cindy心中留下一丁点不完美的印象。&
  聊了大概二十分钟,她说要继续工作了,并且执意不用我请客。我以宝仁的名义替她完成了另一份答卷,她临走时给我递上一张名片,名片很特别,制作成花朵般的圆形,上面还画着几只Hello
Kitty,原来她的中文名叫胡凯茵。&
  简单地休息了两天,我俩又一头扎到VCD里,继续艰难地摸索着前进……&
  我俩没日没夜地练习枯燥的走地操盘,每当领悟到一两个小小的道理和规律时,心情都是莫名的兴奋。我不知道宝仁心底深处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只要掌握了大部分的规律,以后即使不能在鹏哥手下打工,也能靠自己的能力在其他庄家处赢钱,生活不愁没有着落。&
  记不清看过多少场比赛,记不清用了多少张草稿纸,更记不清每天的日期,直到老华来电话通知我们回广州,我才知道已经到了八月底,欧洲联赛的新赛季即将开始了。宝仁挂掉电话后显得心事重重,但没有告诉我落寞的原因。&
  准备离开澳门了,我忽然记起那个小女孩胡凯茵,想打电话约她吃顿饭,算是向她告别。可当我找出她名片的时候,却没有勇气去拨号,不知是害羞还是看不起自己的身份,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正当我满怀信心地回到广州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的一切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首先是鹏哥的奖金链出现了问题,变卖了别墅,我们只能在原来的“食堂”、“炮房”里工作。其次,老华通知我们以后不用参与开盘和控盘,转而负责另外的事情。&
  我和宝仁在泰国的时候,鹏哥物色到的三个操盘手就来到了广州,他们有很丰富的操盘经验,听说还跟外国一些博彩公司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给我的第一个感觉是傲漫,眼睛都长在了天灵盖上,连正眼都不看我俩一下。老华把事情简单交代过后便带我们到楼下的一个单位,说是鹏哥专门给我俩租的。&
  宝仁从见到那几个人后就一直保持沉默,既没过问任何事,也没有半句抱怨,但我看得出他心里其实是非常的不爽。老华离开后,我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宝仁躺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只有六七十平米的房间,忽然反问我:“你觉得我们现在像什么?”&
  我不假思索地说我们是人啊,还会是什么?&
  宝仁轻轻笑了一下,“老板把之前的生意交给那三个人,目的是要我跟你去做更大的生意啊!”&
  我有点糊涂了,宝仁继续说:“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一下,有空就把之前学到的东西归纳一下。现在我不方便跟你说什么,下周老板会过来详细地跟你说。反正你就当那三个人不存在好了,千万不能有任何抵触情绪,在鹏哥手下混一定要沉得住气,这样才能有出头的机会!”&
  虽然不明白他话里的真正含义,但跟他相处了几个月,我对他已经是百分百的信任,起码他不会把我卖到火坑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第二天,老华又给我买了一张手机卡,说是专门用来跟鹏哥联系的,平时没事尽量少打。我心情顿时就开朗多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直接跟老板联系的。&
  几天后,鹏哥终于来到广州,我们是在国会俱乐部里见到他的。&
  包厢里除了鹏哥之外还有几个男人,看他们亲密的样子应该是鹏哥的合作伙伴。鹏哥先把我们介绍给那几个老板,重点介绍了宝仁。整个晚上,鹏哥都没有提起分配工作的事情,只是一个劲地狂饮。其间宝仁悄悄在我耳边说:“放开点,别老想着那事儿,老板心里有数。”&
  宝仁这一句话让我心里马上就踏实了。&
  散场后,强哥先把我们送到环市路的一家火锅店,说鹏哥随后就来。&
  半小时后,鹏哥来到了火锅店,跟他来的还有那个漂亮的女人,他看上去已有七八分醉意。他先是问了一下我们在泰国和澳门的情况,然后便直奔主题:“从现在起,你俩不用再负责之前的工作,我跟你们安排了一件好差事,就是专职帮我赢钱,打垮其他的大庄!”&
  “什么意思?”宝仁淡淡地问。&
  鹏哥说:“最近我在大连的一个房产项目出了点问题,资金跟不上,刚才在国会的那几个人就是这个项目的合伙人。我现在急需大笔现金来维持这个项目,不能让它停下来。我们以前的操作模式是能赚钱,但钱来得太慢,对我帮助不大。我已经拿到几个大庄家的投注网址和账号,从下周开始,你俩就负责在互联网上下注,能赢多少就赢多少,知道吗?”&
  宝仁想了一下,又问:“交收方面没问题吧?”&
  鹏哥哈哈一笑,说:“那些庄家都是房地产大鳄,会没钱吗?你们不用担心交收的事,只管做好自己的本份!”&
  宝仁继续追问:“那我们每个星期要赢多少?”&
  鹏哥瞪了他一眼,骂道:“有人会嫌钱多吗?有多少你就帮我赢多少,我们一晚上可以下五千万的单,你有本事的话每天替我赢五千万回来!”&
  宝仁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鹏哥又说:“以后呢,你要跟徐涛(新来的三个操盘手中的一个)他们多点交流,他们是老行尊,有很多东西值得你们学习。老华已经给你俩配了新手机号,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可以随时联系我,不要自把自为!”最后这句话完全是说给宝仁听的。&
  把事情交代清楚后,鹏哥又把老华拉到外面谈了很久。席间那漂亮女人一直眉头深锁、默不作声,看来鹏哥确实遇上了很大的困难。&
  晚上我一直没能入睡,我觉得鹏哥的做法确实有点偏激和冒进,工作上的改变意味着我和宝仁将转变为纯粹的赌客,从庄家的操盘手转变为专职投注手!然而,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即使多不情愿也无法让老板改变主意,既然连宝仁都没意见,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要每个月能拿到属于我的那份工资就足够了。
紧张而刺激的生活周而复始地继续着,我逐渐感受到了压力,这压力每天都强烈地挤压着我的大脑和心脏,我开始习惯上失眠。球赛一般都在清晨五点钟左右结束,而我却总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到中午绝对不进入睡着的状态。&
  宝仁的性格越来越暴躁,还跟老华吵过两三次,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只知道他俩的关系闹得越来越僵,老华到楼下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虽然鹏哥多次给宝仁打电话想调解一下他俩之间的矛盾,但宝仁显然不买他的账。&
  我终于证实那个漂亮女人的确是搬来我们小区了,因为我在楼下碰到过她几次,每次都见她提着大包小包的日用品和饭菜,只是不知道她住在哪一栋楼,不知道她是不是跟老华住在一起——我当然不敢问她。&
  圣诞节来临的时候,我收到胡凯茵在网上发给我的一张电子贺卡,她说已经找到了固定的工作,下个月会到广州参加一个交流会。那段时间正是我最孤独、最迷惘的日子,所以收到她的贺卡后我翻箱倒柜找出她的名片,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到时愿意带她游览广州。我最记得她在电话说的一句话:“广州现在冷吗?要不要穿棉袄?我长这么大了,除了香港之外就没去过其他地方啦!”我当时笑得几乎吐血,广州到澳门也就两个小时车程,温差不至于那么大吧?难道澳门在南极、广州在北极?&&
  2004年的元旦到了,我在鹏哥手下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粗略地算一下,我还欠着他七八万,看来还得再替他干一年半才能把所有负债还清。在这一年多里,我已经掌握了庄家开盘的基本原则和思路,对一些欧洲和亚洲博彩公司的赔率体系也有一定的理解,我想,要不是被鹏哥困在番禺,或许我很快就能在外面的庄家里把这七八万赢回来。&
  1月10日,胡凯茵真的来广州了,那天刚好是星期六,晚上有大量的球赛等着我和宝仁,我不得不推迟了见面时间。第二天上午九点钟,我满身疲惫地坐着强哥的车来到她下塌的花园酒店。当她出现在酒店大堂的时候着实让我眼前一亮:一套修身的黑衣西装裙,一头长发盘到脑后,化了淡淡的妆,很有OL的感觉,跟我第一次在澳门见到她时完全是两种风格。不过我更喜欢她现在这个造型。&
  她十点钟还要到总公司开会,只能跟我在酒店下面的餐厅吃早餐。无所谓,反正我也有点累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她很喜欢说话,可是每当触及一些我不感兴趣的话题时她都懂得马上转换其他话题,跟她相处一点都不觉得累和厌烦,最难得的是我可以很容易地从她身上找到一份久违的尊重。她率真、开朗的性格是我前任女朋友所不具备的,而从她的说话中我能感觉到她是一个传统、保守的女孩子,使人不敢轻然冒犯。&
  一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愉快地离开餐厅,临分手时她说周四要回澳门了,约我周三晚上吃饭,我欣然地答应。&
  回到番禺后,我发现宝仁不在房间里,我以为他是出去吃早餐,也就心安理得地睡觉去了。下午两点多他才回来叫醒我,神神秘秘地说:“我今天晚上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
  我迷糊地醒来,迷糊地摇头,“这怎么行?一向都是你作主的,我做不来。”&
  宝仁拍拍我肩膀说:“阿明,你不是做不来,只是对自己没信心!一直以来你都习惯了听我的意见,其实你自己也是有能力的,今晚你就试着独立操盘,考验一下自己的实力!”&
  我还是盲目地摇头说:“不行不行,虽然我现在对欧赔和澳彩有一点认识,但还没到能自己操盘的地步,万一输大了我可担当不起啊!”&
  宝仁说:“没事的,你就当是自己下注好了,输赢都是自己的,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不瞒你说,我晚上约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谈事情,绝对不能耽误,这可是关乎咱兄弟俩前途的大事,我必须得去!”&
  我马上问:“你到底约了谁呀?之前可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呀!”&
  宝仁低声说:“这个你先别问了,事成之后我自然会跟你说。记住,这事你千万不能告诉老华,如果晚上他下来找我,你就说我急病进了医院,就算有人用枪指着你的头,你也不能说我约了人,知道吗?”&
  见他说得这么严重,我只有答应了。我承认自己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因为主见是建立在充足的经验、信心和一定的经济基础之上的,当时的我还不具备这些东西。&
  我们马上开始研究晚上的球赛,到晚上七点钟基本确定了几场比赛的投注方向,宝仁七点半钟偷偷离开了番禺,谈他的“重要事情”去了。&
  今晚是我第一次独立操盘,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可是,当这个机会真要来临的时候,我却感到一股令我几乎窒息的压力迅速地逼近,猛烈地捶击着我的心脏。&
晚上第一个时段的比赛以意甲为主,下午我就跟宝仁初步看好了几队:祖云达斯客场让森多利亚半球的上盘,拉素主场让布雷西亚一球的下盘,还有AC米兰主场让里贾纳球半/两球的上盘。&
  宝仁离开后,我密切注意着这几场球的盘口和水位变化,除了祖云达斯水位变动稍大之外,其他两场都比较平稳。大概九点三十分,澳彩把拉素的盘口降至半球/一球0.8贴水,但欧洲方面没有明显的变化,我心想:难道澳门也看好拉素、之前故意做高盘口来吸纳下盘筹码?因为之前两周澳彩的意甲操盘手法都是临场缩盘降水的一方跑出,所以我很自然地作出这样的猜测。&
  随时比赛的临近,拉素的水位坚挺地维持在低位,AC米兰则从球半/两球10水下调至0.95贴水,祖云达斯则在0.875至0.925之间徘徊。欧赔方面,AC米兰的主胜赔率也有了适度的下调,基本在1.15-1.25之间,平赔也比较合理,均在5.0以上,看来大部分欧洲庄家还是看好AC米兰能在主场取得大胜。&
  九点五十分,宝仁来电话问我下了注没有,我说还要再观察几分钟,AC米兰和祖云达斯基本上确定下来了,但拉素这场如果临场还是维持半一盘则选择放弃。宝仁没多给意见,只是说了句:“相信自己,保持平常心,当是自己下注就行了!”&
  拉素的盘口一直没有变化,但这时我留意到投注网上拉素的水位正在急速上升,至开球前五分钟,竟然做到了半球/一球0.9贴水,与澳彩相差了10%,一球盘的水位更是达到了1.2!难道是澳门更换了操盘手?我马上联系AC米兰这场球作出猜测:上周临场缩盘降水的一方都能顺利跑出,这周如果更换了操盘手的话就应该是缩盘降水的一方输盘,现在澳彩还是维持AC米兰球半/两球中高水,没有缩盘至球半,而欧洲方面看好AC米兰,换言之拉素就将会是输盘的一方!&
  我先在投注网下注了AC米兰和祖云达斯,正在思索该不该投注布雷西亚的时候,澳彩突然把拉素的盘口调整为一球1.05贴水!这下我真被搞得有点懵了,但同时我留意到欧洲几家主流公司竟然也把拉素的主胜赔率调高、平赔和客胜赔率调低,并且没有相应地调高返还率!我霎时明白了:澳彩在最后时刻对拉素升盘,为的是调低下盘水位,减少赔付;AC米兰那场实是看好上盘,通过下调水位来减少损失!我一咬牙,马上下注了布雷西亚,注单上面显示:布雷西亚受让0.5/1,0.85,下盘水位仍然在迅速下调!&
  比赛开始了,中央五台直播祖云达斯的比赛,这场比赛我的信心是比较足的,所以我一直关注着比分网和走地盘。AC米兰开赛时走地盘是球半/两球10的贴水,拉素则是半球/一球0.9贴水,而且附加盘是半球0.7贴水,我心中暗暗欢喜。&
  上半场结束,祖云达斯1:0领先,AC米兰与里贾纳打成1:1,拉素竟然0:1落后。&
  半场走地盘AC米兰仍然让一球/球半1.1贴水,附加盘是一球0.75贴水,大小球为3.5/4。拉素半场走地盘让半球1.05贴水,大小球2/2.5。&
  我紧张地关注着AC米兰下半场的比分,结果无惊无险地赢了3:1,布雷西亚则把1:0的比分维持到终场,祖云达斯下半场虽然曾被短暂追平,但最终还是以2:1取胜,我的三场投注全部胜出!&
  比赛结束后,我像球员进球后一样手舞足蹈,心脏砰砰砰地猛跳。虽然这三场球或多或少都有宝仁的参与,但最终还是由我来决定,而拉素那一场更是经典。我想,如果当时宝仁在场,他一定会选择拉素或者放弃,不会冒险投注布雷西亚。&
  这三场比赛给了我莫大的信心,我马上给宝仁打电话,想第一时间向他报喜,可惜他没有接。虽然我没有在赢的钱中抽取一分钱的利润,但激动的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复。说实话,这难得的经验和自信是金钱买不到的!&
  宝仁在十二点前回来了,令我失望的是他只是随便夸了我两句,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忧愁,我没敢问他事情谈得如何,我仍然沉浸在无穷的喜悦之中。&
  就在宝仁没接我电话的那一刻,我曾经想过给其他人打电话、分享这份喜悦。奇怪的是,我想起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那个小女孩胡凯茵!&
我一直没敢问宝仁那天晚上出去见了谁、谈了些什么,反正以我现在的地位和水平只配在鹏哥手下打工,要自立门户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况且我不具备资金和人脉。&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不时的想起胡凯茵,这小女孩的确让我有一种新奇的感觉,也许是出于她的善解人意,也许是她的青春活泼,也许是她有着我在前女友身上找不到的宽容和体谅,总之我对她的好感都会随着每一次的见面而增加。&
星期三下午我接到了期盼已久的电话,立马叫强哥开车送我到她的酒店。跟上一次见面时不同,她又换上了象征青春和活力的运动装,然而笑容还是那么的可爱,她说下午所有会议都结束了,终于可以穿回自己的衣服,她特别强调了“终于”这个词。我本来安排了先跟她到西餐厅吃晚饭,然后再去坐“珠江夜游”的渡轮观赏广州夜景,不过她坚持要我带她去吃地道的广州大排档,说是要体验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这可把我难住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每次在外面吃饭要么是跟鹏哥一起,要么和宝仁一道,出入的都是大酒店、高尚食府,要找一个好的大排档确是难事:既不能太低档(这会影响我在她心目中的良好印象),食物也不能太大众化,既要有广州特色,又要环境优美。想来想去,我决定带她去珠江边上的东江酒楼吃海鲜,这酒楼虽是中等消费,但环境和出品在广州算是较有名气的。&
我们选了酒楼外一个靠路边的位置,扭头就能看到孕育了几十代广州人的珠江,虽然珠江水已经变得混浊不堪,但她始终是这个城市最亮丽的标志。小女孩拿着餐牌翻来翻去看了许久,好像很多菜都能引诱她的味蕾,却一个都不敢点,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怕我带的钱不够。我笑了笑,燃上一根烟,对小女孩说:“想吃什么就点吧,不用心疼我们钱包,哈!”她眼珠子一转,好像得到了上司批准似的笑着说:“这话可是你说的,那我可不客气啦!”她地唤来服务员,询问着每道菜的用料和做法,那认真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食家。我忽然想起几年前跟前女友到这里来吃饭的情景,那时她还是上大学,我拿着每个月一千八百的工资,看每一道菜都觉得贵,两人商量了半小时才点了三道菜,够寒酸的。&
小女孩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终于点好了四个菜,都是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海鲜,我惊讶地问:“你看了这么久,就想吃这么点东西?”&
她朝我做了个鬼脸,“这些海鲜我平常吃的少嘛,而且还能给你省点钱,免得以后你不敢请我吃饭了!”&
我问她这几天有什么收获,她显得很兴奋,不停地说着一些她以为是极其先进的工作方式和管理方法,其实这些所谓的先进东西,在书店里花个百儿八十的买两三本书就能学到,要是舍得多花两三百,或许能把比尔盖茨的老底都给抄了。我没有扫她的兴,表现出跟她一样的好奇和兴奋来聆听着,每个人的成长似乎都必须经历这个阶段,要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对一切都看透的时候,或许就离死亡不远了。&
她突然很认真地问我:“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有钱人?或者是——富家子弟?”&
我一下懵了,没反应过来,她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继续说:“你两次来找我都有专车护送,八成是公司高官或者是出身名门,我说得对吧?”&
我差点没被呛死!我还背着一屁股债呢,我要真是富家子弟,用得着沦落到现在这地步?我赶紧撒谎说:“那是公务车,公务车知道不?就是平常用来接载员工出外办事的专用车,是公司的车,不是我私人的。”&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焦急地说:“我是说真的,你没看我到了之后那车就开走了吗?如果是我的车,怎么会不等我呢?”&
她忽然哈哈大笑,捂着嘴巴说:“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吧?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要真是有钱人,怎么会跟我交朋友呢?”&
在一个刚涉足社会的人眼中,富贵和贫穷通常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吃完饭后,我要带她去游览珠江夜景,她拒绝了,并提出了一个让我意外的要求:带我去广州最好的酒吧玩!&
“你在澳门经常泡吧?”我惊讶地问。&
她摇摇头,眼里尽是纯真,“我从来没去过酒吧,爸爸妈妈不让我去那些地方玩,说那里的什么人都有,很复杂,但是我很多同学都去过,都说好玩,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危险。我难得出一次门,当然想去见识一下啦!”&
看着一脸天真的小女孩,我失笑了,她的世界或许就只有澳门这么小。&
我问她:“你会喝酒吗?”&
她仍是摇头,“爸爸妈妈不让我喝,毕业聚餐那次我喝过两杯啤酒,后来是同学送我回家的。”&
我问她:“你让我带你去酒吧玩,不怕我把你灌醉,然后……”&
她瞪着两颗大眼睛看着我,居然稍稍退后半步,警惕地说:“你真会那么做吗?”&
我被她逗得快趴下了,强忍着又说:“那你觉得我是不是那样的人?”&
她迟疑了半晌,嘟着小嘴说:“爸爸曾经对我说过,不要相信对自己太好的人,他们对我好都是有居心、有企图的!不过……”她顿了一下,“不过我相信你,你应该不是坏人!”&
坏人!该怎样定义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是不是没做过有悖于法律的事就算是好人呢?自从染上赌球的毒瘾起,我就没把自己当过是好人,要是随便来一个人说我是坏人,在通常情况下我是不会反驳的。&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往前半步说:“走吧,带你去酒吧玩,不过你可不能喝酒,我没那么大的力气背你回酒店!”&
她朝我吐了吐舌头,“我还不到一百磅呢,你肯定能背得起我!”&
胡凯茵走后,我又回到原来的生活状态之中,这些天宝仁一直神经兮兮的,有时坐在露台呆呆地出神,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有时躲在厕所里打手机,一打就是几十分钟;有时又拉我去喝酒,不到大醉决不罢休。我看出了他的烦恼,几次想问他,不过最终都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此外,老华的态度越来越差了,不知是出于对宝仁的不满还是对我们取得好成绩的妒忌,反正他下来找我们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我渐渐地觉得,这种充满硝烟的气氛背后必定隐藏着一场毁灭性的战争!&
我粗略的算过一下,当上专职“枪手”后,我俩一共替鹏哥赢了将近六百万,除了工资外,我还额外收到一万元的奖金,不过开心了没两分钟就被老华没收了,原因是我还欠着鹏哥钱。我从来没有过问宝仁的工资和奖金,但是肯定比我的多,他每次接过那漂亮女人的信封时我都仔细地注意几眼,比我的厚多了。&
我一直认为,宝仁之所以对老华不满、对鹏哥不满,是因为被老板剥夺了成为一个“正宗”操盘手的权利。宝仁跟老华学艺、出师、到独立操盘已经有六七年光景了,特别是近两三年,他对鹏哥的贡献甚至比老华还要多(仅指在赌球这项业务上)。但凡操盘手骨子里都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性格特质:球赛虽然不是我来踢,赛果也轮不到我来操纵,但是在赌球这个层面上一切事情都必须要以我为主、以我为尊,游戏方法和方式必须由我来决定,玩家只能跟着庄家的步调走,作出的一切决定都必须按照庄家设定的规则来进行,不得私自更改游戏规则,这就是操盘手赖以自豪的优越感!即使客人赢了钱,没关系,在同一场比赛中同样会有其他的客人输钱,而这些人之所以输钱,除了运气原因外,更多的是落入了操盘手设下的圈套,被操盘手牵着鼻子带进了死胡同。宝仁在鹏哥手下干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并陶醉于这种尊贵的优越感,现在要他转型当专职枪手,跟着其他操盘手的步调和思路来走,心里肯定一万个不愿意。&
&日,星期五,一切像往常般进行着。我照样天亮后才入睡,照样午后才起床,梳洗过后发现宝仁不在,便打他手机想叫他给我带点吃的,不过却听到话筒那边传来一把熟悉的女人声音:“你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当上枪手后,老板给了我很大的自由:手机能随便打,网站能随便上,就是不能单独外出。我登录了QQ,跟几个高中同学聊了一会儿,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一律对外宣称在外地做建材生意,朋友中有的羡慕,有的不屑,还有更多的是怀疑和猜测。不管他们怎样想,我只有一个感触:把一个谎言说到底,全世界的人就会相信你!&
下午五点,宝仁打来电话,叫我到体育西路的湘菜馆吃饭。&
强哥把我送到餐馆,包厢里除了宝仁还有两个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多岁,听口音是本地人。宝仁一见我马上笑着给他俩介绍:“这就是我时常提起的阿明,广州人,别看他年纪轻轻,可是操盘技术已经非常熟练了!”我第一次听到宝仁这样称赞我,心里美滋滋的,泛起一阵优越感之余同时在揣测着这两个男人的来历。&
宝仁把我拉到其中一个男人跟前说:“这位是陈老板,做外贸生意的,这一位是朱老板,玉石大王!”我礼貌地对他俩打了招呼,战战兢兢地在宝仁身边坐下。从行头和气质看,此二人必定是千万级的富豪,虽然宝仁没有跟我说过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场合,却丝毫怠慢不得。&
两人倒没有常见的大老板架子,饭局中陈老板竟然给我夹了一只鲍鱼,吓得我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逗得他们哈哈大笑。我心道:你大老板屈尊给我夹菜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要是换作古代,我真要脆下来接才行!席间他们一直没有说到正事,只是天南地北地调侃。&
吃完饭,两个老板说要到夜总会喝酒,宝仁皱皱眉头,对朱老板说:“鹏哥对我们有个规定,我们出入番禺必须由专车接送。要不这样吧,你们先去,我们回番禺交差后马上打出租车过来!”&
朱老板啐了一口,嘀咕道:“什么狗屁规矩?哪有这样的老板,还让不让人活啊?”&
宝仁陪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朱老板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快去快回吧,我们在‘国会’等你!”&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半路上强哥接到老华的电话,要他马上到机场接一个大连客人,宝仁立即说:“我和阿明自己打车回去行了,别让客人久等!”强哥只得放下我们,调头直扑白云机场。&
宝仁诡秘地一笑,领着我上了出租车。&
“国会”不愧是广州最高档的夜总会,光小姐就过千号,而且价格不菲:坐台五百,出台一千五,过夜三千!在夜总会里流传着这样一个笑话:有个客人要带一位小姐出台,小姐问他:“你有开车来吗?”那男人得意地说:“当然有,没车能来这地方玩吗?”小姐平静地点点头说:“我今晚也开了车,你拿了车在门口等我吧,我跟你车!”男人很快把一辆广本雅阁横在夜总会门口,不屑地猜测着小姐开的是什么车:栢萨特?POLO?马自达?还是奥拓?他等了很久,始终没见小姐从车库里开车出来,心里有点不爽,便打电话给她:“你好了没有,不是车子出了故障开不出来吧?哈……”小姐在电话那边冷冷地说:“我早就在你后面了,你回头看一下!”男人连忙伸头出窗往后一看,妈呀,竟然是一台宝马330!&
我不知道那男人干那小姐时是一种什么心态,只知道要想别人尊重你,你首先要尊重别人。这是我2004年对这个笑话的体会。&
在出租车上宝仁没有向我提及那两位老板的来历,我也不急着过问,反正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朱老板替我挑了一个重庆的小姐,美得无可挑剔,服务也殷勤到位,只是五百块的小费着实让人心痛,虽然那钱不用我付。喝过几巡轩尼斯,他们三人围在一起小声商量着事情,其他小姐也识趣地走开。我在一旁不方便插口,便跟重庆妹子玩骰盅喝酒,几个姊妹闲着没事也加入战团。这些小姐都是夜场老手,很快就把我灌得有点兴奋,情绪也渐渐高涨,宝仁偷偷朝我瞪了一眼,我意识到失态,马上把声音的分贝调低。&
他们聊了大半个小时,随着三只酒杯坚实地相互敲击,事情似乎完满地谈完了。陈老板走过来抱着我肩膀大笑着说:“阿明,以后你就跟着我干吧,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说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明天把这钱还给老鹏,就当是我给你的转会费!”&
我接过那小纸条,赫然是一张十五万元的支票!我惊讶地看看他,又看看宝仁,一时间懵了。宝仁端起酒杯,笑着说:“有了这笔钱,你以后就不用再过着坐牢的生活了,做回一个正常人吧,来,为咱俩兄弟脱离老鹏这个恶魔干一杯!”&
一切都明白了,原来这几个月里宝仁都在处心积累联系这两个大庄家、要离开鹏哥自立门户!说实话,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过得异常压抑,就像宝仁说的,跟坐牢没什么区别,完全没有自由,更说不上开心,唯一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就是一张欠条。我曾经思考过,还清所有的债务后,我还会继续当操盘手吗?还是干脆专职赌球,在其他庄家里下注、每天赢个万儿八千的?又或是找份安稳的工作、找个女人结婚生小孩、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然而,再多的想法都被那张欠条严实地压制着,一天没还清这笔债,一天都没理想可言。现在,我手上的支票足以清还所有的欠债,只是我仍然不能脱离赌球的世界。&
我喝下了一整杯酒,陈老板继续说:“宝仁跟你说过我们这里的待遇了吗?”&
我摇摇头,紧紧地握着支票。
陈老板点上一根软中华,慢悠悠地说:“我不知道你以前在老鹏手下是怎样操作的,到我这边来之后必须得按照我们的意思办。当然,我们会给你提供足够的空间,你的能力有多大,我就给你多大的舞台!人嘛,当然要趁年轻多赚点钱,这道理我不说你也该懂,是吧?虽然我之前没有接触过你,但我相信宝仁,相信他的眼光,他说你行我们就相信你行!干这一行不用多说的,成绩代表一切,你到底有没有实力,我们两天就能看得出来!”&
我怯生生地说:“陈老板,这恐怕……恐怕不太好吧?万一鹏哥追究下来,我……”&
陈老板哈哈大笑,“钱都还给他了,他还追究个屁!”&
我说:“我是欠他的钱,不过这两年里他总算没亏待我,除了管吃管住,还让我跟宝仁和老华学操盘,我这样一走了之,好像有点……有点……”&
陈老板马上收起笑容,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瞪得斗大,似乎在审视着我的忠诚。我低下头,脑海里一片混乱,既感到如释重负的兴奋,又觉着背叛师门的罪恶。&
陈老板突然一拍我大腿,“好,有情有义,是条汉子!既然这样,我也不强迫你了,你自己作决定吧!”&
宝仁连忙走过来朝我骂道:“*你妈,你胡说些什么呀?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还要考虑什么?你是不是喝多了?”&
陈老板向宝仁摆摆手,“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我们广州人做生意从来不强求,就像你们北方人说的,‘强扭的瓜不甜’,对吧?给他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过几天再答复我也不迟!”&
宝仁没再说什么,愤怒地把我拉了出去。&
他把我拉到走廊,眼睛像要喷出火来,“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要求?你一次跟我说完,我马上到里面跟他们说,要他们给你!”&
我的心很乱,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急着团团转,喘了几大口气后又说:“没错,我之前没有把这事跟你说是我不对,因为我怕被老华他们发现,现在一切都谈好了、准备好了,就等你回去把钱还给鹏哥咱俩就解放了!你平时不是老抱怨每天像坐牢一样没有自由吗?不是老为那笔债犯愁吗?现在我们帮你解决了最大的难题,你还要顾虑些什么?难道你还想过那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
我说不出对过去的生活有什么留恋,就算是有,充其量也只是鹏哥身边的那个女人。我觉得这样做就是一种背叛,没有人能想象得到我当时的心情:对鹏哥是既痛恨又尊敬,是他令我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同时又是他让我重新看到希望!我相信世界上没有多少人会对债主心存感激,而我却是一个例外!&
宝仁像发疯一样扯住我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我告诉你,老鹏在大连的房地产生意快要垮了,过不了多久公司就会被清盘,到时他就会来向你逼债,你还不了钱他就搞你家里人,你是不是想父母家人天天被骚扰、被恐吓?还有,他现在已经疯了,叫我每天打一千万的注,目的是想赢了钱就拿来补他的烂账,输了就赶紧买张机票跟老婆去大马,以后都不回来了!你仔细想想,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给过你多少钱?你得到过什么?还该不该对这样的人表忠心?”&
宝仁的一番话令我目瞪口呆,我作梦也没想到鹏哥的生意竟然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他的话同时也让我头脑清醒了些许,回想这二十几个月里,我确实没有从鹏哥那里得到什么好处,即使是发工资和奖金也只是象征式地让我过把手瘾,马上就得上缴回去。而我现在的操盘技术,全部是从宝仁和老华身上学到的,似乎真是跟鹏哥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宝仁紧紧地盯着我说:“我最后说一遍,咱俩是兄弟,哥不会忽悠你,更不会带你走冤枉路,我现在回包厢,你考虑好再进来。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能不能抓住机会成就事业就看你自己怎样把握了!”他拍拍我肩膀,又意味深长地说:“我现在的理想是咱俩兄弟一块儿打天下,这生意哥一个人做不来,哥需要你!”&
古语云:士为知己者死,那一刻我确实被他的真诚感动了。我点上一根烟,看着面前形形色色的美酒美人,心想:如果我现在还是在那通讯公司上班,能到这种奢侈的地方消费吗?如果我继续追随鹏哥,他会让我在这里挥霍他的金钱吗?良禽择木而栖,我的确不该太死板,相信宝仁,他不会出卖我的!&
这时刚好有一位身材高挑、眉目如画的小姐走过,我突然一把拉住她,“小姐,来我包厢坐坐吧!”那小姐马上妩媚一笑,左手纯熟地缠绕上我的腰,把嘴巴凑到我耳边格格笑道:“帅哥,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一百块钱的发廊妹跟一千五百块钱的顶级俱乐部小姐有什么不同?最多只是视觉和触觉上高档些许,完事后袭来的无边寂寞和虚空其实都是一模一样的。&
宝仁的阴谋正在按计划一步一步实施着。第二天晚上,他输掉了鹏哥七百万,凌晨五点钟,鹏哥怒气冲冲地打来电话,宝仁接通后笑着把手机放在桌上走开了,寂静的空气里只剩下鹏哥声嘶力竭的咆哮声。最后宝仁抄起电话对鹏哥说:“我能帮你摆平这事儿,不过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我要带阿明离开这里,你不许拦我!”&&
这次鹏哥没有到广州来,可能是拮据得连机票都买不起了。两天后宝仁叫我简单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早上就离开番禺,离开这个罪恶的地方。我奇怪地问:“那……那十五万我还要还给鹏哥吗?”&
宝仁放声大笑,“他现在已经众叛亲离了,还有人肯他卖命向你要债?”&
我连忙问鹏哥是不是出事了,宝仁便把他和陈老板、朱老板的计划向我和盘托出:原来这两位老板就是鹏哥之前找到的庄家,虽然鹏哥和老华努力阻止他俩和宝仁接触,但宝仁还是跟他们联系上了。他俩对宝仁很是赏识,便设计让宝仁摆脱鹏哥,让宝仁故意输掉几百万,然后向鹏哥逼债,鹏哥唯有悻悻地接受了一百万的赔付,还搭上了宝仁和我的自由之身。&
虽然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老华却一直没来找我们,也许是他也对鹏哥彻底的绝望了。若干年后我才知道,原来在这两个月里,鹏哥在澳门一共输了三千多万,其中一部分还是ZF批下来的工程款!&
宝仁很兴奋,晚上跟我出去吃了顿丰盛的大餐,还带来了两位美女,据她们自我介绍是大学生,是出来“援助交际”的。&
席间宝仁把两位祖国未来的DONGLIANG打发了出去,对我说:“阿明,这几天我一直在忙,但有件事情我必须得先跟你说清楚。你在这里做,每月固定工资是三万块,成绩好的话还有提成,你觉得这待遇怎样?”&
这几年来,我对钱的印象和认知已经逐渐模糊,每天接触的都是天文数字,长得几乎要用尺子去量。而且我鲜有独自花钱的机会,一百块钱能买多少东西心里也没谱。“人到战场不是人,钱到DC不是钱”这句话看来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宝仁见我不作声,知道我没有异议,便继续说:“陈老板和朱老板都是开明人,做生意的无非是求财,他们不会对我们怎样的,况且现在老鹏都快要进去了,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你就安心在这里干,哥罩着你!”说完端起酒杯跟我喝了一杯。&
既然我已经决心跟着他干,心里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便说:“哥,你放心吧,我以后就跟定你了,你让我干啥就干啥,没说的!”&
宝仁笑了,眸子里折射出一丝狼一样的诡秘。&
那天晚上我领着两位大学生到酒吧玩,宝仁说有事先回去,还叫我玩得开心点,明天再回去,反正已经付了钱。不知是什么原故,我对两位知识分子总提不起兴趣,喝了点酒就把她们撵走,自个儿打出租车回番禺。然而,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竟然发现那漂亮女人正一丝不挂地坐在宝仁大腿上!&
我不知道宝仁是用什么手段把那女人搞到手的,但他确实接管了鹏哥最后的资产。一直以来,我对这个美丽、冷艳的女人都怀有一种奇怪而不切实际的幻想,确切地说是癞蛤蟆要吃天鹅肉的奢侈要求。当见到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幕时,我应该感到失落、心痛、绝望、甚至痛恨宝仁,可令我惊讶的是,我居然没有以上任何一种感觉!在他俩惊惶失措的眼光中,我静静地背过身,静静地关上门,之前对那女人的一切美好印象和憧憬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鄙视。坦白地说,我当时心底里确是泛起了隐隐的痛,我现在常常问自己:若然那个男人不是宝仁,而是阿生、阿广甚或老华,我当时也会作出如此冷静的反应吗?没有答案,我只知道,不论她胯下压着谁人的大腿,她在我心目中都已经不再漂亮,不再高贵。&
这件事情使一种新的意识形态开始在我的人生观中萌芽,我又重新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只要有钱,再漂亮的女人都会甘心跪在我脚下,只要有钱,我就能令所有人都尊敬我、仰慕我,只要有钱,我甚至能改变地球的旋转轨迹!
我们的新工作室位于珠江新城一个一百二十平米的套间,三居室,一丝光景,估计当时市值不低于两百五十万。套间里电视、音响、电脑、真皮家具一应俱全,比我们以前的狗窝不知强多少倍!&
生活和工作环境比以前好了,最重要的是我又重新获得了自由。考虑了几天,我终究没有对家人说已经“回到”广州工作,只是趁周中的时间回家住了两天,放下了五万块钱。几天前我把那张支票还给陈老板,他爽快地收下,掏出五摞百元大钞掉给我,仍然说是给我的“转会费”。我的球踢得不好,身价却值五万,要是真让我上场,估计这家俱乐部每年都得降级,直至找不到更低的级别,最终被迫解散。&
在两位大老板手下干活,除了正常的开盘和控盘外,不时还要跟其他庄家和操盘手互搏,一方面为了对冲筹码,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加盈利。这时已经临近赛季结束,一些为争冠和保级的球队纷纷发力,有些赛果虽然菲夷所思,却尽在我和宝仁的意料之中,一个月下来,我们贡献了将近两百万的利润,高兴得两位大老板对我们连连竖起大拇指。&
2004年6月是欧洲国家杯的大日子,欧洲联赛结束了近一个月,无数玩家早已心痒难耐。&
6月21日晚的揭幕战由东道主葡萄牙对希腊,澳彩初盘葡萄牙让一球0.85贴水。众所周知希腊是欧洲的鱼腩部队,除了失球就没有其他作为,葡萄牙是传统强队又是主场,只让一球的盘口着实让玩家心动。&
几天前我就跟宝仁开始留意澳彩和欧盘的走势,澳彩表现得比较平稳,一直维持一球盘低水格局,偶尔升盘至一球/球半中高水,很快又调整回来。估计是澳彩也看好葡萄牙能在主场轻松取得开门红,有意把上盘水位压低来减少赔付,同样也可以利用高贴水来引诱搏冷的玩家。到比赛日中午,欧赔也没有出现大的波动,大多数欧洲公司都把主胜维持在1.3-1.4之间,平赔也不低于3.50,似乎对葡萄牙获胜同样十分看好。&
这届欧洲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网络赌球的一个里程碑,因为从这届赛事开始,各大庄家都纷纷推出滚球盘和多盘口,即一场比赛同时出现两至三个亚洲盘和大小球盘供玩家下注,极大地刺激了玩家的注码。当时我和宝仁操盘的是一个新加坡网站,每天中午十二点前就要开出当天所有赛事的初盘,工作量十分大。&
我们因应澳彩和东南亚的大致意见开出葡萄牙让一球0.8贴水、葡萄牙让一球/球半1.02贴水、葡萄牙让半球/一球0.55贴水三个盘口,大小球盘有2/2.5、2.5和2.5/3三种。和我们的预计一样,午后投注葡萄牙上盘的注单便纷纷涌进来,而且都集中在一球盘和一球/球半盘上。至傍晚六点,总计已收到约三百万葡萄牙的注单,下盘希腊的注单还不到三十万。&
吃过晚饭,葡萄牙的注单还是络绎不绝地打进来,我开始有点担心,要是硬吃这些上盘的话,我们之前一个月的盈利会瞬间化为乌有。宝仁则比较镇定,紧盯着欧赔和几家东南亚大公司的赔率变动。&
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已经接到了近八百万上盘注单,下盘却仍是少得可怜,头寸差七百多万。这时朱老板来电话询问注意状况,宝仁简单地作了汇报,听他意思似乎也觉得葡萄牙能赢下比赛,不想吃进太多的上盘。就在这时,我有种操盘手特有的灵感:当全世界都看好葡萄牙的时候,作为玩家是不是应该考虑站在所有人对面、押下盘希腊呢?一球的盘口确实太吸引了,稍懂了足球的人都知道葡萄牙和希腊的实力差距有多大,押一球盘的上盘就等于保平争胜,澳彩不会卖个这么大的人情给玩家吧?难道是在诱上盘?我查看了一下最新的欧赔,平赔和客胜依然维持在高位,看不出丝毫爆冷的迹象,倒是主胜赔率仍在进一步下调。&
宝仁坐不住了,给其他庄家打电话询问别人的注单状况,结果都是上盘和大球的注单占绝大多数。“难道葡萄牙真能赢?”他自言自语。&
离比赛开始的时间只剩下半小时了,我忽然发现威廉希尔和立博的主胜赔率同时降低了0.12,平赔和客胜均有明显和上升,我惊喜地对他说:“你看到没有?‘威记’和立博都调低了主胜!最近两个月来‘威记’1.35-3.75-5.30的赔率主胜概率只有17%!”没等他回答,我双打开澳彩的网页,还是维持在一球0.775的低贴水,标准盘也无变动。&
宝仁点点头示意看到了,但没有答话。&
这时我见到电脑右下角的QQ人像闪了几下,是胡凯茵。她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加班,她说约了同事到外面看球,正准备出门,见我上线就给我打声招呼。我的心思仍沉浸在比赛上,随便问了她一句:你觉得葡萄牙和希腊谁能赢?过了一会,她反问我:葡萄牙穿什么颜色的球衣?希腊又穿什么颜色的球衣?我笑了一下,答她:葡萄牙穿红色,希腊穿蓝色。&
她很快给了我答案:一定是希腊赢!&
一个连球队穿什么颜色球衣都不了解的小女孩的意见本来根本不值得参考,但我还是象征性地问了句:为什么你会认为希腊能赢?&
她的回答就像她的人一样天真:红色属火,蓝色属水,水灭火,所以当然是穿蓝色衣服的希腊赢啦!&
每个人对比赛的看法都不尽相同,下注的准则也不同,如果把她的这番论调放上网,肯定气得很多自认高手的玩家吐血而亡!&
我来不及把近期收集的资料给宝仁看,概括地说:“‘威记’这个赔率组合上个月出现过五六次,主队只赢过一次,而且只是小胜一球。葡萄牙热得太离谱了,不过澳彩一直没有升盘打压上盘,仅仅是维持低水,明显是为了吸引上盘筹码,所以我认为可以大胆吃进上盘!”&
宝仁皱眉沉吟了片刻,突然问我:“你真的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我咬牙点了点头,宝仁说:“好,那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事情做彻底了!”说完打开一个我未曾见过的投注网,迅速押了三十万希腊受让一球的盘口。我惊道:“这是什么网?”&
他转头对我笑了一下,神情充满神秘,“这是我在另外一个庄家拿的账号,这三十万算是咱俩兄弟合伙的,赢了一人一半,输了算哥的!”&
我默不作声,离开鹏哥后,宝仁变了许多,最明显的是变得更加以自我为中心了,虽然工作时仍会听取我的意见,不过最终的决定权却一直紧紧地攥在自己手上。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担心我在投注上操作失误,渐渐地却发现他似乎有些事情要刻意隐瞒,今晚终于见到了他的野心:他不满足于每个月的工资和提成,他要赚更多的钱!&
比赛的进程对我们来说很顺利,葡萄牙竟然在主场以1:2落败,落后一球时葡萄牙让一球的走地盘令不少意图减少损失的上盘客雪上加霜。不过我们却赢了整整三十万,这是我赌球三年多以来赢得最大的一条注码!&
我很兴奋,宝仁却一如既往地冷静,比赛结束后他说:“这仅仅是开始而已,这次欧洲杯我要赚够两百万!”&
我倒吸一口凉气,问他:“你要这么多钱来干嘛?有急事吗?”&
他浅浅一笑,“我们现在有技术、有关系、有靠山,不趁这段时间多赚点钱,难道要等到全世界的客仔输干输净才行动?你要记住,我们既是操盘手,同时也是狙击手,庄家的钱都是左手来右手去,我们要抓住机会多赚点钱,赚足资本才能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知道吗?”&
我茫然地点头,细细体味着他的说话。他以前从没跟过这样的话,从未向我透露过这些想法,他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正直、睿智、勤奋、诚实的人,虽然他这样做没有损害到陈老板和朱老板的实际利益,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到底是哪里不妥一时间却说不上来。&
宝仁又说:“阿明,我早就把你当成是自己人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背叛我。我说过永远罩着你、不会亏待你,这次欧洲杯我要赚两百万,同时还要帮你赚一百万!”&
我心里思潮起伏,既兴奋又害怕,良久才说出一句:“赚钱当然是好,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一被老板知道了,我们会很麻烦的!”&
宝仁轻蔑地一笑,“你放心好了,那两只老鬼现在很信任我,对咱俩根本没有戒心,你就好好地计划一下该怎样花这笔钱吧!”&
这届欧洲杯冷门迭出,希腊最终夺得冠军,传统强队如意大利、法国、英格兰、德国甚至没能进入四强,玩家们的悲惨遭遇可想而知。&
宝仁没有食言,7月5日决赛结束后我的银行存折上清清楚楚地多了一百万。一百万啊,我从来不敢想象自己三十岁前会有这么多积蓄,两年前我还身负巨债,没想到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百万富翁!&
拿到存折那一刻,我哭了,不受控制的哭了。宝仁拍拍我肩膀,说了句:“人生总有委屈和起伏,熬过去就没事了!”&
我躺在房间里整整哭了一个下午,想着几年前父母四处奔波、向亲戚朋友借钱替我还债,想着父母这两年多来只能清茶淡饭、连肉都不敢多吃一口,想着他俩比其他同龄人更多的白发和皱纹,想着他俩整天为我担心、忧愁……我不停地咒骂着自己,甚至把自己的脸打得又红又肿,却根本无法洗刷心中无穷的悔疚!
从2004年开始,欧洲球季的休季期不再寂寞,各地庄家纷纷引入北欧联赛和南美洲联赛来吸引玩家,所以实际上我和宝仁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
这些低级别联赛对于我们和玩家来说都是陌生的,若非澳彩有开盘,估计在网络上都难以找到相关的报道和资料。另外我想提一下,2004的欧洲杯上催生了一项从根本上改变了走地玩法的重大举措!据说有部分玩家能接收到国际卫星电视,他们看到的比赛画面比我们平时看到的电视直播要快8-12秒。这班玩家就利用这个时间差,在比赛过程中出现进球时马上下注进球的一方或下注大球,结果让一些庄家输得伤筋动骨,最冤的是输得不明不白。后来这伎俩被庄家识破,便修改了走地盘的投注规则:所有走地投注必须经过再次确认,即是在注单生成后的8秒钟或更长的时间后系统才会确认注单的有效性,如果在确认过程中任何一方取得进球,系统都将自动退还注单,该注单被视为无效投注。此举很好地打击了通过时间差来钻空子的玩家,并且一直沿用至今。&
8月7日,我和宝仁又去了一趟澳门,不过这次并非去训练操盘,纯粹是为了旅游,他把那女人也带上了,直到这刻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徐晓虹。&
我们在今年5月份才刚开幕的金沙DC里玩了一下午,我不会玩百家乐,只会玩骰子,不到半小时便输了一万块钱,不过一点都不心疼---当钱来得太快、太容易的时候,你一定不会在意它的真正价值。&
我又到码房换了一万元筹码,觉得刚才那张赌桌太晦气,便走到另外一张骰子桌前继续赌。其实我并不喜欢玩这类东西,只是不想跟徐晓虹呆在一起罢了。&
这张赌桌已经连续开了五局“大”,赌客纷纷把筹码推到“小”的那一格上,都想“追断缆”。荷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赌客们把一个个不同大小、不同颜色的筹码堆到赌桌上,偶尔见到有散落或位置不正的筹码便重新摆正。铃声响起,荷官揭盅,345十二点,仍然是“大”,大部分赌客发出一阵哀叹,荷官毫不客气地把放在“大”那一格上的筹码全收回来,再熟练地赔付给押中了“小”的赌客。我注意到她在收筹码、赔筹码、甚至收取客人小费时,表情都是一样的平静,一样的冷漠。我忽然觉得自己跟她是同一类人,都是拿着老板的钱跟客人对赌,赌局的输赢跟自己完全无关,自己只是一个打工仔、每月拿固定的工资而已。只是我的身份在欧洲杯后起了些变化,我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打工仔,偶尔还充当一两回赌客的角色。&
上个月我回家住了四天,给了妈二十万,谎说是同学的公司上半年赚了大钱,这是给我的额外奖金。我清晰地记得当时妈接过存折时双手那个颤抖啊,爸在一旁听了连忙冲上前来厉声问我这笔钱是不是不义之财,我本想反驳,但想想还是自己理亏,只得说了一大通圆谎的话,这才打消了两位老人家的疑虑和惊慌。&
很多上把输了的赌客仍然死心不息,坚持押“小”。我偏偏就不信这个邪,押了五千“大”,或许是习惯了站在多数人的对立面,或许是不在乎这五千块钱,又或许……&
提示赌客停止下注的铃声又一次响起,荷官面无表情地开盅,446十四大,继续是“大”!我淡淡地一笑,心想:当全世界的人都觉得这一局会开“小”的时候,押“大”或者围骰就是最明智的选择,这跟赌球是一样的道理:热门的球队输盘甚至输球的概率必定比受关注较少的一方大。&
玩了一下午,合计赢了两万三千大洋,宝仁去了贵宾厅玩百家乐,赢了将近二十万。出来时他兴奋地说要去吃海鲜,我看见徐晓虹那附和着的笑就觉得不爽,淡淡地说:“晚上我约了朋友,你俩自己去吃吧,回头电话联系。”说完,也不等宝仁挽留和过问便转身离开了。&
来澳门之前我就给胡凯茵打过电话,约好今天晚上吃饭,她说还有一小时才下班,叫我先到处走走,观赏一下澳门的风景。我漫无目的地走在狭窄的澳门街头,不停地想着徐晓虹这个女人。她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应该是长久以来的印象都是比较好的,这多少得益于她的美貌和身材。以前我对她确实有过亵渎之心,也曾拿她作过性幻想对象,不过一切都只局限于思想里,毕竟她那时还是鹏哥的女人。但自从她跟宝仁勾搭上后,我便出奇地讨厌她,不知是“得不到的葡萄是酸的”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看不起她趋炎附势的拜金主义,反正对她是越来越厌恶。我一直认为她跟老华也有过不可示人的龌龊事,这么说她在这一年里就跟三个男人睡过,她不是夜总会的小姐、不是JN、对他们三人又没有真感情(起码不可能同时有吧),怎么就能随随便便地上人家的床呢?难道为了钱,她就可以付出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吗?在她的生命里,可曾需要过真爱、出现过真爱……&
凌乱的思绪被身边几个男人的谈话打断了,一个男人说:“佐加顿斯今晚准能赢,三个球不敢说,两个球肯定有!”另一个朋友答话:“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兰斯干拿实力太弱,又是打客场,输少当赢啦!”&
我发现正身处在一家澳门彩票有限公司的投注站前,几个男人拿着红红绿绿的赛程表在高谈阔论,比赛结果似乎都在他们的操纵之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进去拿了一张赛程表,见到他们刚才谈论的比赛是今天晚上的一场瑞典超级联赛,佐加顿斯主场对兰斯干拿,投注站内挂着的液晶面板上显示佐加顿斯让半球/一球,0.85贴水。虽然在欧洲赛场上鲜见佐加顿斯的身影,在国内却是不折不扣的豪门,主场出击对阵去季勉强保级的兰斯干拿竟然只让半球/一球,也太便宜对手了吧?我当时没能上网看欧洲数据,但操盘手的直觉告诉我,佐加顿斯这场球赢不了两球!我摸摸口袋,刚才在金沙赢的两万多还在,于是便抽出其中的两万块钱,在柜台买了一注兰斯干拿,那几个男人同时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其中一个还喃喃道:“有钱拿去赈灾好了,干嘛非得贡献给老何?”他说的“老何”应该就是何鸿燊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赌球跟赌骰盅、百家乐(我是指由荷官负责开牌的那种百家乐)是同样的道理,赌具不是由自己双手操纵、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球员双腿或荷官双手上,算来是非常不划算的一桩生意。有人说骰盅、百家乐甚至21点等赌法可以“捉路”,其实“路”只不是人为强加上去的一种所谓“趋势”而已,每一局牌都是独立存在的,不受前一局牌的限制,也不能影响下一局牌的结果,何“路”之有?赌球也一样,有些客仔总喜欢捧一些名牌球队,实力上强队确实比中下游球队优胜,但加入了亚洲盘之后,强队和弱队实际上就等同于站到了同一个水平面上,没有高低之分,强队赢一球经常也要输盘。也许有人会说,强队经常能以大比分战胜弱队,长捧上盘必有斩获,这确实说得不错,这里我要强调一个词:长捧,即是只要这支球队出战、有开盘,你都必须义无反顾地买它,这并非每一个赌客都能做到并坚持到底的。即使有,一季下来也赢不了多少钱,这除了注码能否做到均衡、被庄家抽取水头等因素外,最重要的一点是绝大多数客仔都不会贸然把自己的血汗钱盲目地长期投资在一支球队身上,当名牌球队连赢了十多个盘口,或是连输了十几个盘口后,很多人都会对强队在下一场比赛中还有没有赢盘能力产生疑问,最后多数会生出一种反名牌的心态,转而把资金投到名牌球队的对面,这就无法做到“长捧”了。还有部分客仔喜欢关注球队的大小球、单双,认为一支球队不可能连续开出小球或是总进球单数或双数,这种追缆也是不可取的,原因跟上面说过的一样,每一场比赛的比分都是独立存在、不会影响下一场比赛的,所谓的大小路、单双路只是庄家为了吸引更多的注单而人为地强加给它的一种“趋势”,既然只是“趋势”,何时会是终结,永远没有人知道。这条“路”,实质上正正是用玩家的钱铺出来的。&
从投注站里出来,我接到胡凯茵的电话,她让我先到大三巴附近的一家西餐厅等她。&
晚饭吃得很愉快,经过几次的见面,她俨然已把我当成是好朋友、好哥哥了,埋单时跟我争得面红耳热,非要尽一次“地主之宜”。吃过饭她带我到大三巴牌坊、妈祖阁、观光塔、氹仔大桥等地方游览,我之前虽然在澳门呆过一段时间,但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去参观这些古迹。&
她甚少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家人,说得最多的是工作上的趣事和可爱的同事们,我也从未对她的背景和家庭作出过问和猜疑,因为我深谙真诚、坦白的交友之道。工作后她似乎比去年添了一分成熟,行为举止也不像刚认识她时般大大咧咧,不过我倒是更喜欢她之前的天真和率真。&
我送她回到楼下,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掏出那张投注单说:“你请我吃晚饭,我也送你一样小礼物!”&
她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问:“你不是要送我一张支票吧?”&
我笑着把投注单塞到她手中,“我不知道它算不算礼物,可能是,也可能只是一张废纸。”&
她皱了皱眉头,刚想打开来仔细看,我已经俯身钻进了出租车。&
在那张投注单背面,写着一句我的话:能认识你,是我一生的幸运。&
宝仁和徐晓虹又进了DC,我洗过澡后发现电视里正直播那场瑞典超级联赛,澳门真好,连这种俗称“鬼鼠波”的比赛也能看到,便紧张地关注起来。我紧张的不是两万元的注单,而是能否给胡凯茵送上一份“真实”的礼物。结果双方打成一比一,我给小女孩送了一份四万元的礼物。&
上次从澳门回广州,我和宝仁从传统意义上的操盘手变为专职枪手,这次从澳门回广州,我俩的身份竟然又有了变化。&
两位老板说现在网上投注越来越普及,而且大多选用“国际线路”,即是由外国一批资深操盘手开出来的盘口,每月给个几万块钱租金,开盘、控盘等事情都不用自己操心。这意味着,我和宝仁很快就要“下岗”了。&
但两位老板却没有把我俩扫地出门,而是给我们安排了另外的工作:负责看管下线的“艇仔”,每周跟他们定时交收,偶尔还要跟其他大庄对赌一番。&
宝仁对这次变革没有太多的异议,这使我惊讶。他现在整天跟徐晓虹混在一起,有时甚至在工作时也不忘把她带在身边,不时的捏捏脸蛋、亲亲嘴,让一旁的我好不尴尬。&
欧洲主流联赛的新赛季即将开幕,陈老板把几个下线的“艇仔”介绍给我,跟传统意义上的“艇仔”不同,他们不是游手好闲的社会闲置人口,也不是靠赌为生的变态赌徒,而是有头有面的老板,当中有做正当生意如玉石、外贸、餐饮的,也有做偏门的,像开桑拿房拉皮条、倒卖红油的、甚至印制假钞的……他们在投注网里也占有一定的股份,但朱老板和陈老板是最大的后庄,这班“艇仔”加起来所占的比例还不及他俩的五分之一。&
那时候我们一共用了四个投注网,每周总投注额均超过一亿元,光给“艇老板”们的回水就要七八十万,这里面还不包括赔付给客仔的赌金。然而朱老板对此却很看得开,他说:“不给点甜头,他们是不会把注单交给我的,几十万根本不值得心疼,一注就打回来了!”&
操盘的工作都交给其他人做,我一时无法适应无所事是的日子,感觉每天的时间被拉得老长老长,原来生命也会过得如此缓慢。&
我跟“艇老板”们一般是每周一、周四对账和交收的,所以见面和接触的机会不少,有时甚至不是交收日他们也会约我到夜总会喝喝酒、到桑拿城放松放松。我和宝仁虽然负责跟不同的“艇仔”接触,但平时经常结伴出外交收,时间长了便连对方的“客户”也熟络了。这在鹏哥时代是不敢想象的,他一直竭力不让我和宝仁直接联系“艇仔”和赌客,可能是怕我俩会被其他庄家挖角,但再密的鸡蛋也是有缝的,宝仁正是把握住这样的机会带我一起脱了身,同时也一脚把他踹进了万丈深渊。&
有时我会想,宝仁这样对鹏哥是不是有点太绝情了?那个毕竟是他的亲戚啊!即使宝仁要脱离鹏哥,也不用故意输球、令他欠下巨债吧?那时候鹏哥已经四面楚歌、所有生意都濒临崩溃,只要两位老板适当给鹏哥几十万,料想鹏哥不会、也没有能力再留住我俩。宝仁的阴谋无疑给了鹏哥致命一击,加速了他走向末路的步伐。欧洲杯后,宝仁的野心变得越来越大,行事也越来越大胆、张狂,我常常想,难道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本性、这才是真正的宝仁?老实说,我并不喜欢他这种性格,也不认同他的某些处事方式。&
在几个“艇老板”中,跟我混得最熟的是陈海乐,人称“乐少”,四十出头,已是三家桑拿城、两家海鲜酒店和一家卡拉OK的老板了。他知道我喜欢喝酒,每次交收都会在卡拉OK里开一个包厢“接待”我,不知是真的重视我还是怕交钱财外露?那时候我们可是实实在在用现金结算的,一来怕银行往来账频密、金额巨大会引起银行和公安注意,二来是向“艇仔”和赌客们显示一下老板的资金实力。&
这天中午,我跟几个“艇老板”对账,陈海乐照常约我晚上到他的卡拉OK交收。他这条线这周一共赢了七十三万多,在电话中已显得意气风发。我挂了电话后隐隐觉得奇怪,陈海乐已经连续三个星期赢钱了,第一个星期赢了二十多万,第二个星期翻了一倍,赢了四十多万,上周更是赢了七十多万,在其他赌客输得大呼救命的时候,为什么他这条线反而能赢钱、甚至越赢越多呢?刚好朱老板来电话跟我们对账时也提起这具问题,我决定晚上亲自去探一下他的口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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