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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泣4玩到第六关摇完骰子进去门是就弹出然后就玩不了了_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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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文件的问题吧,重新下一个吧
有可能是内存条坏了。你每次玩到第六关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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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短篇小说《花湖鲤》
&&&&&&&&&&&&&&&&花湖鲤
(《当代小说》2011年16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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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上班时间还没捱过一半,楼道里已听不到平时那样杂沓不断的脚步声,大楼仿佛在闷热的气流里酣睡。办公室的同事以各种巧妙的方式,不知不觉离开自己的岗位,回家或到街上的某个角落,开始过他们的周末生活去了。一个刚刚应付完差事的女人,“嗵”地关上紧邻一侧的房门,刺耳的高跟鞋声时缓时急,一圈一圈往底层飘去。
四周又归于沉静。
这是我乏味人生中的一个细碎片段。在润城,八月骄阳似火的一天,把掩藏了一年的气味都给晒出来的日子。
此刻,我也许是唯一一个没有离开大楼的人。我趴在办公桌前,却无事可做,其实从早晨或这个礼拜,我都一直这样无所事事。资料管理员这份差事会有许多闲暇,但我没什么爱好,业余生活相当单调,即便是天天溜出去,也还不如呆在单位里好受。我起身走到窗前。这个习惯是在桌前趴久后自然而然的另一动作。这两种动作或者说姿势,支配了我的所有工作时间。隔窗俯视楼下,大院的南墙跟,那个每天落满自行车的地方,只有我那辆“老永久”还孤零零地泊在那儿。门房李头勾着腰,手里拿一条大蛇皮袋子,正慢悠悠地收拣被风旋进院子里的废纸片,那样子就像从空中鸟瞰一头慢动作奔跑的熊。李头慢慢移到那辆自行车前,看看车子,然后把手横在眉上搭个伞,向我这里瞭望。
我离开窗户,貌似避开窗外的光线,实则是李头的目光传递给我这样一个疑问:这会儿还待在单位干啥?好像这背后有什么不正常的事值得怀疑一下。同事们说我是个敏感的人,但又认为我对该敏感的事情却表现得浑浑噩噩,大概属于“不着调”、“脑子进水了”、“跟不上趟”那类人。我知道他们是这样看我的。其实我过去不是这样的,年轻时也曾是一个追求理想、幻想爱情、激动张扬的热血青年。这种变化说不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重新回到桌前,显得手足无措,脖子上的大筋也奇怪地抖跳着,心慌得不行。我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来看,耳朵却听着窗外的动静。空间里仿佛还残留着同事的气息,在某个凝滞的角落里呓语。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欢快的铃声把寂静的四壁喧吵得异常活跃。我吓了一跳,一时竟忘了先打开手机翻盖。
“在哪儿?”对方懒洋洋地问。
我听出是花驴子的声音。花驴子是花向阳的外号。
“在单位。”
“这时间还呆在单位干啥?是不是在谋算哪个小媳妇?”
我没说出话来。
“六点钟到‘蜀南竹海’,几个花湖的老同学聚聚。”
不等我说啥,电话挂了。花湖的老同学,无非就是撒伟、赵肉头和李会两口子,或是他们其中的某一两个人。
花向阳在城里开了一家装修公司,眼皮子活会来事,在这个充斥着物欲的社会里自然要比一般人游刃有余,偶尔还给我帮点我认为难度很大的忙。为了能揽到活,花向阳经常变着法地维系相关单位的头头脑脑,出入润城的高消费场所,拿他的话说“没赚上啥钱”,但派头和架势却像个腰缠万贯的大亨那样牛气哄哄。我经常奇怪能和花向阳保持这么多年关系;我们纯粹属于两种人,是一棵树上两只不同种类不同毛色的鸟。兴许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对这唯一的老同学老朋友,他的不离不弃,孔雀不嫌麻雀丑,一直令我心存感激。
我步行来到朔方路那家四川人开的餐馆,打听之后,一个脸上湿乎乎的姑娘把我引上二楼,在栽着一行翠绿塑料竹子的走廊尽头,花向阳正和一个中年女人坐在那里喝茶。花向阳看见我,瞥了我一眼,算打个招呼。那女人顺着花向阳的目光回过头,是李林妙,虽然二十几年没见,我还是很快认出了她。现在的李林妙,白皙的脖子上添了二三圈皱纹,脸上增加了许多人工描摹的痕迹,但眉眼间还透着过去那种特有的、稀罕的清傲,和一点点心不在焉。她的脖子上有项链,手指上也戴着两枚精巧的戒指,应该是白金,在室内暗淡的光线下闪着不容忽视的碎亮。
许多年前,李林妙的妈和我母亲同在花湖小学教书,学校后排紧邻的两间小屋就是我们各自的家,直到后来她妈调到省城,两家断了音讯,我们再没见过面。有一次,我在母亲家翻到一张有些发黄的黑白照片,是我儿时的单人照,红领巾白衬衣,身后是花湖小学校园里那块稠密的玉米地。有一团闯入画面的模糊的白色身影引起我的注意,母亲很肯定地说,是万姨家的妙妙。那时候,母亲白天给学生上课,晚上还要去农户家扫盲或没完没了的开会,几乎天天如此,看不到一点空闲。那时的花湖公社晚上经常停电,我和李林妙相守着屋子的黑暗,看着蜡烛一点点熔化,盼望着母亲们早点回家。很远的地方,有像老唱片机播放的歌曲,声音高亢,只是被风吹得时断时续。一个个等待的夜晚,是我对儿时的基本记忆,它就像一阵微风,一个镜头的定格,带着朴实、感伤、静谧的气息,时常萦绕在我的心头。
聚会的人到齐了,都是从花湖出来的老同学,除在我后面来的李会两口子,还有现在是市政府办主任的撒伟和工商局局长的赵肉头(我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结伴姗姗来迟。花向阳赶忙招呼服务员上菜。他们进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暗下来,一抹日落前的鱼腹白横在天边。
撒伟很随和,一反平时下来检查工作时的严肃面孔,显得谈笑风生妙语连珠,并逐个和老同学握手。握到李会两口子时,他特意问他们住哪个小区,孩子是男是女,上哪所学校,好像之前他对他们的情况不大清楚,需要核实一下似的。也难怪,撒伟是大忙人,再说,李会两口子参加同学聚会真还是头一次。大家把对着门的两个位子很自然地留给后来的两个人,这种自然不是冲着他俩是领导,更似乎是一种习惯,润城的习惯。他们理所当然地坐下后,屋里就有了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热烈气氛,仿佛灯光也加亮了不少瓦数,立时蓬荜生辉。
撒伟保持着当年当兵时的作风,严谨、沉稳又不失风趣,言谈举止收放有度,让人挑不出毛病,不是印象中那些脑油肠肥迈着鸭鹅步的领导形象。尽管他身材中等偏矮,但动作自信干脆,属于气场感很强的人;甚至把手放在桌上,或夹香烟这样很细微的动作,也能让人感受到他有着左右场面的能力。他言语温和,很体谅人,但这种体谅和温和却让我感到一丝讥讽的色彩。刚才同我握手时,他冲我微笑着,可眼神里却看不到一丝友好。“你们单位可是个清闲地方呀。”他说。他的手出奇的冰凉。撒伟的话让我莫名的紧张起来,我想辩白什么,却只是恍惚着嗯啊了两声。我为自己的紧张感到形秽自惭。听说撒伟是市里的重点培养对象,属于众手捧的那颗星星,是走上坡路靠前的人物,令人敬畏也是很自然的。
落座后,撒伟看着对面的我,又像是对在座的每一位,讲起目前机构改革竞聘上岗的事来,让气氛一下子凛冽起来。大家心照不宣,机构改革改的就是那些闲单位里的闲人,这样的人在这个场合,恐怕就该是我了。赵肉头锐利地盯了我一眼,扭动了一下脖子。
撒伟话锋一转,用筷子指着桌子中间的一盘大菜,问身边的花向阳:“这是花湖鲤吧。”
“这么大个可不多见,野生的吗?”
“让人从花湖搞来的,当然是野生的。”
野生的花湖鲤鱼很出名。听说很早以前花湖与黄河相连,湖道日照好,成了黄河鲤鱼繁殖的天然良场,后来围湖造田把花湖从黄河剔出去,河鲤就这样保留下来。黄河鲤鱼自古有“岂其食鱼,必河之鲤”、“洛鲤伊鲂,贵如牛羊”之说,为鱼之上品;以其肉质细嫩鲜美,金鳞赤尾、体型梭长的形态,驰名中外。后来,不同支干水域的杂交鲤鱼混入黄河,使河道内纯种的鲤鱼出现混杂现象,加之人工繁殖愈烈,黄河鲤鱼的品质明显下降,此鱼已非彼鱼。独立的花湖因水面浩大,目前还没有人愿意舍资本去开发,河鲤得以保持纯粹的原生品质。只是随意捕捞,数量明显减少,眼下比老鳖还难见到,自然成了餐桌上的稀罕物,今天人们更愿意称它为“花湖鲤”。撒伟借鱼发挥,讲了一堆有关花湖鲤的过去和现在。
大家对这尾罕见的大鱼赞不绝口。
“人来齐了嘛?”撒伟说,“来齐了就开始吧。”
“还有辛科。”花向阳说,“算了,不等了,先开吧。”
“辛科?花湖的辛科吗?”撒伟把刚端起来的酒杯又放在桌上。
“是他。上午在街上碰见他,说是进城开个什么作家会。”
“噢,市里要写市歌,找几个写歌词的议议这事。”撒伟又重新端起酒杯,站起身对大家说,“同学们!”
周围的人马上立起身。
“为今天的聚会干杯!”
“为撒主任的步步高升干!”花向阳笑眯眯的说。
撒伟马上纠正他。花驴子咧嘴打着哈哈说:“对,对,为各位同学的健康干杯!”带头干下第一杯酒,并把空酒杯倒过来在空中抖了抖。
接着,坐在撒伟左边的赵肉头提议大伙给撒伟敬酒,并第一个端起酒杯。撒伟抱着双臂没理他,说:“肉头,你小子就会瞎起哄。”赵肉头尴尬地放下酒杯,有些不甘心地翻着白眼。
赵肉头从小就是撒伟的影子,现在大家已不敢直呼他的绰号,都称他“赵局”,只有撒伟还左一声“肉头”右一声“肉头”的叫。别人要叫他一声“赵肉头”,兴许他早翻脸了。听花向阳私下讲,赵肉头的局长就是撒伟从中斡旋,帮忙跑来的。在撒伟面前,赵肉头那五官挤在一起的胖脸上永远带着一付受虐相,但这种面目一离开撒伟的视线,立马换上一付狐假虎威仗虎欺生的嘴脸。
“你看人家小孩和老年人的同学会,人家玩得多随意,不像我们。中年人的同学会带有太多的功利和目的。放开耍,热闹起来,要不多没意思。”撒伟说。
撒伟一席话出,大伙果然卸了负担似地蜂来蝶往推杯送盏,生怕自己不够随意,不够纯粹。花向阳还带头打起通关。
这时,看完手机的赵肉头讲了一个刚收到的黄段子,同时还引入他在苏州出差时遇到的一件事。接着,李林妙讲了一个含蓄却意味深长的“猫别”的段子。这个“猫别”段子,分明盖过了赵肉头的,惹得撒伟哈哈大笑,大伙儿也跟着哄笑起来。这样一来,下面的时间就听着酒桌上满桌的段子乱飞,酒桌变成一个比赛无耻的饭局。
李会的老婆于莲莲坐在我旁边,这时突然问我:“辛科怎么还没来?”我这才想起今天的聚会还缺一位。
于莲莲低声对我说:“这人太差劲了。过去他一进城就来找李会,打着谈诗谈文学的幌子,我好吃好喝招待他,找些不穿的衣服带给他乡下的老婆孩子,手头紧的时候我老公还给过他钱。要知道当老师就那点死工资,李会他老爹还要我们养,我们手头也不宽裕。去年他来我家,说他妈高血压住院没钱交费,借五千块钱,说两个月还,可到现在人不见人钱不见钱,李会到他家找过几次也没见到人。后来我一打听,他妈前几年就死了。不信你问李会,”她碰了一下身边的老公。
李会问:“咋?”
“说辛科呢。”
“说他干嘛。”李会晓得他老婆跟我讲了辛科借钱的事,反感地皱着眉头,又好像是转移话题似地朝别处笑笑。可是还是有人听到了。
“辛科哪?怎么还没来?”撒伟问花向阳。
大家停住嬉笑。
花向阳说:“他说要来的,时间地点他也知道。这小子也没个手机。”
赵肉头啃着手里的鸡大腿,嘴里吧唧吧唧地说:“爱来不来!这孙子,年前说要在街上开个茶楼,说他周围的文化人多,交流起来方便又能挣钱,让我帮忙办证,还说请我搓一顿呢。后来没请我吃饭不说,你猜怎么着?那家茶楼根本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人家老板是个外地人。说心里话,不看他是老同学我才没心搭理他呢,一个农民不好好种地,把自己搞得人五人六的,整天写那些酸诗骚词,能他妈当饭吃啊。想进城做买卖也行,干点人事咱哥们帮忙,可也不能打着旗号骗人呀。”
“同学骗同学,骗的最在行!”有人附和道。
撒伟正了正身体说:“这个辛科,我下乡也听底下人说过一些他的事,听说他和老婆前年就离了,两个孩子判给老婆。农民写诗没啥不好,有理想有追求,我就很尊重文化人,尤其是诗人。”
场面一下凝重起来,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撒伟。
“听花湖乡文化站的老李说,他老婆人很贤惠,一个人操持家务照顾俩孩子,连地里的农活都不让他插手,对他写作还很支持。后来没见他写出啥东西,三教九流的烂杆人到交了不少,经常还带到家里吃吃喝喝,喝醉了满庄子耍酒疯,乱喊乱唱,搞得村上人意见很大。他老婆跟他闹过几次,看他不改,只好散了。听说他还把小姐带到家里去过。农村人对这些事很反感的。”
大家又开始议论起来,说辛科真不是东西,外面怎么整也不能把家给毁了。还有两个孩子,摊上这样的爹也算倒霉。
“再怎么说也是老同学,”撒伟又说:“有机会见面大家还是要说说他,治病救人嘛,该帮忙的时候还是要帮的。我经常安顿乡上的人,有什么抄抄写写的事关照一下辛科,别白使唤人。乡上也照办,让他写了不少带薪的材料呐。县文联的刘主席我也打过招呼,辛科是人才,农民写作不容易,要他们多关注关注。听说文联到他家去过,还给他送了台电脑,作协那边也给他挂了个副主席。”
“你尽关心那家伙,怎么也不关心关心兄弟我呢。”赵肉头接过撒伟的话尾巴说。
“我关心你还关心得不够吗?你家里有事用车,我把秦市长的奔驰派给你,那可是市委大院最好的车呀。你妈过大寿,难道不是我跑前跑后地吆喝。还有,你小子每次晚上不回家,你老婆跟你淘气,不都是我出面调停,化解矛盾的……”
“你听听。”赵肉头脸上混杂着感激和被揭短的神情,肉脑袋直往桌子底下躲。
撒伟是独子,老家就在花湖小学附近的村子,从小和寡妇妈相依为命。上小学时他就是同学的中心,有人缘,号召能力强,老师对他的评价也很高。有一次我找他玩。那是一个无所事事且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第一次去他家,目睹了他家四壁的破败和寒酸,和平时看到的那个衣食无忧、无忧无虑的少年反差很大。土屋里光线昏暗,醋糟和腐殖土的气味与烟熏火燎后黑乎乎的墙面混合起来。母子俩挤在一盘土炕,炕席上有一块显眼的被火烤焦的大窟窿,四周几乎没有一件称得上家具的东西。撒伟遮遮掩掩,找个理由把我打发出门,在送我出门时,他用仓惶的眼神叮咛着什么,大概意思是不让我把看到的说出去。那年头乡下家家状况大致如此,没必要遮掩,更没必要叮嘱,就觉得这人藏得太深,屁大点人太爱面子了。从那以后他有意避着我,很少和我来往,关系越走越远。撒伟刚才强调自己在玫瑰花园买了130平米的大房子,把他乡下的寡母接来同住,想必是有意说给我听的。
李林妙不知什么时候和花向阳换了座位,坐在撒伟旁边,不时和撒伟撮一处耳语几句。李林妙的眼神流露出藏匿不住的神秘的笑。
其他人打关的时候,我闲坐着不出声,也接不上别人的话头。换过座位的花向阳,在我耳边嘀咕:“都是老同学,放开点。看不惯你这装腔作势的样子。”没办法,为了掩饰窘态,我开始自斟自饮,然后端上酒杯挨个和大伙儿碰了一圈。出乎意料,没人觉得我哪里反常,只有礼节性地一碰。没人在乎,我身上反倒轻松许多,胆子也大了起来,又接着碰了一圈。
和李林妙碰杯时,她抬起头笑着说:“这样喝会醉的。”赵肉头揣着红红的大脸打趣:“这小子盘算啥呢,是不是在打林女士的主意呀?”撒伟警觉地盯了我一眼。我赶快坐回位子不再出声了。
正在这时,大家的目光被门口发生的动静吸引:一个胡子拉碴的黑脸高个子男人走进来,两个服务员紧随其后。那男人亮着牙齿,讪笑着冲酒桌上的人连连点头,然后对跟进来的姑娘说:“我没说错吧,这都是我的老同学。那位是政府办的领导,那位是工商局局长,”他指着正对门口的两个人对姑娘们说。
花向阳走过去问:“你咋才来?”
撒伟冲门口招手:“辛科,快过来,就等你了。”
辛科走近桌前,把一个红色的手提袋挂在臂弯处,拱着双手给大伙赔不是:“对不起各位老同学,文联的刘主席找我谈点事,不好意思,来迟了。”
花向阳叫服务员在我和他之间给辛科加个座位。
辛科坐下后,又畏缩着站起身,尴尬地举起面前的酒杯说:“我来迟了,自罚三杯,自罚三杯,”喝下三杯酒。
撒伟说:“来了就好,大家都等你呐。”
大伙附和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辛科变化太大,如果不是刚才撒伟叫他的名字,我根本没认出他来,会把他当成一个突然闯进来向谁讨要工钱的民工。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至少十岁,穿一件棕褐褂子,面色黑红,身上有一股急匆匆的怪味,和当年那个少年才子完全判若两人,就是搁现在,也无法想象他和诗歌那怕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中学时的辛科可是个俊才,不仅诗歌随手拈来,而且人长得高挑帅气,是众多女生的心仪之人。尤其站在学校文艺演出的台子上,朗诵他写得诗歌,抑扬顿挫,神采飞扬,引来无数叹服和嫉妒。现在的辛科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如果要在老同学当中评变化最大奖,那肯定是他。
有人嚷嚷:“该谁了?继续,继续。”又开始打关摇色子,哗啦哗啦的色子声让气氛又热烈起来,只是比辛科进来之前缺点什么。
“你是王波,哎呀这么多年都没见了。”辛科一脸憨笑,拿起茶杯来跟我碰,发现拿错了,又换上酒杯,憨笑换成讪笑。
“你现在在哪上班呢?”辛科问。
“随便瞎混。”
看我不喜言语,辛科尴尬地坐正身体,亮着牙齿,看着摇色子的人。
辛科进来后,于莲莲像看见一个捣蛋的学生,一言不言,脸色始终严肃着。这时李会和于莲莲起身对撒伟说:“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们先走了。”花向阳把他们送出包间。
李林妙出去接一个电话。赵肉头叼着烟也出去了。打通关暂时停下来。花向阳坐过去,和撒伟低声说着什么。场面一下冷了。我想去趟洗手间,站起来后发现自己喝高了,头晕目眩。辛科上前扶我,我摆了摆手。
走廊上,李林妙和赵肉头站在一起,背对着我,没看见我走过去。赵肉头说,“换个地方,把老大叫上。和这些人喝酒没劲。”我慌忙避开他们,进了洗手间。
撒完尿我没急着出去,站在洗手间开着的窗户前抽了根烟。
回来时,我没在走廊里看见李林妙和赵肉头,一个女服务员端着空盘子从我身边走过。推开雅座间,不光没有李林妙和赵肉头的影子,连撒伟和花驴子也不见了,只有辛科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吃着桌上的剩菜,一副很久没吃东西的样子。人前谦恭斯文,人后狼吞虎咽,难怪大伙都不喜欢他,不待见他。看我进来,辛科急忙放下筷子过来扶我。从对方的表情看,我认定自己醉得快不行了。“那几个人呢?”我问。辛科扶我坐好后说:“他们有要紧的事先走了,让我给你说一声。”
我表现的很气愤,趁着酒劲胡乱骂了几句,好像还砸了个杯子。我生气的原因不是他们丢下我,而是他们把辛科这个包袱甩给我。半夜三更让他住哪?毕竟是名义上的老同学,总不能撂下他不管吧?如果那样,让那几个家伙知道,肯定得了便宜还会数落我呢。家里是不能带他回去的。
我省了一会说:“不管他们,咱们喝!”
他疑惑地看看我,开始倒剩下的那半瓶酒。我们碰了两杯,辛科便护着酒瓶不让我喝,说我真多了,固执的样子让人讨厌。我骂骂咧咧让他把瓶子拿来,感觉自己身上增添了许多豪气,推拉中无意碰破了他的耳根,一个看不见的小伤口,抹一把,竟染红半边脸。我这才住手,摇晃着坐回座位。空气中弥漫着酒菜的气味,浓烈地飘荡在屋里的每个角落。我恍惚看到:一群鱼游进室内,在屋子的上空集结成群,然后,在我和辛科之间的空隙处迂回行进。我感到耳边一会儿就有一股清新的气流略过——那是鱼尾摆动时旋起的。辛科说话的时候,鱼们惊的纷纷游走。桌上那条花湖鲤被吃得已现出骨架,只剩下一颗硕大的鱼头,上面有流露出哀怨的眼珠。
半瓶酒被辛科借故自罚,一杯一杯在我面前喝个瓶底朝天,每喝一杯还发出一个干净的响声。酒很快把他那张黑脸染得愈加黑红,耳根的伤口被一片小纸贴上,仿佛黑陶罐上仓促补了个巴子。他从手提袋里翻出几本杂志,说上面有他发表的诗歌,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啥,反正都是显摆之词。在我看来,也许走到哪儿,他都会带着这包东西显到哪儿,且完全不晓得别人的反感。我没注意听,也没心听。
走出“蜀南竹海”的时候,夜晚的街道灯火熏染人影零落,已是午夜光景。我和辛科沿朔方路摇摇晃晃地往西走,好一阵都不知要去哪里。看样子他也没想好去哪儿,只顾牵着我的胳膊,跟我满大街摇摇晃晃地转悠。前面不远是润城夜市的大门洞子。辛科跟我走了进去。
夜市四面环楼,此时灯明通亮,各种小吃摊摆满院子,但吃客稀少,都像是喝了酒垫吧肚皮来的。我们在一个卖羊头的摊子坐下后,我开始夸张着自己的醉态,喊老板来个羊头,再提一捆啤酒。辛科劝我别喝了,让老板给我来碗酸汤面醒醒酒。我用命令的口气让老板把我要的东西拿来。我的大声叫嚷惹得几个吃客都往这儿看。好久没用这种口气跟人发号施令,感觉原来这么痛快。老板没犹豫,很快端来一盘煮熟的羊头,腾腾地冒着热气,十瓶啤酒也同时摆在桌上。
辛科让我先吃点东西再喝酒,我照办了,反正啤酒摆在桌子上又跑不掉。看我安静下来啃着羊头肉,辛科对我说,这次征集市歌他准备好好写一写,把润城这几年的重大变化都揉进歌词里。他还准备把花湖一种快匿迹的乡间木刻年画,申报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前些日子请省里的专家实地议了议,都说有搞头,到时文字上的事还要请我把把关。我说你是作家还用我给你把关。他亮着白牙讪笑道,诗歌和材料的写法不一样。
吃了点东西,酒醒了许多,端起啤酒竟觉得无法下咽。我去找厕所,辛科要随我去,我摆摆手说没关系,好多了。
回来后,辛科不在摊子上,连影子都不见了。我问老板:“刚才坐在这儿的人呢?”
老板边收拾桌子边说:“走了。”
我气愤地嘟哝:“啥,走了?”转而又轻松地对老板说:“结账!”
老板说帐让刚才那个人结了,他递给我一张纸条,说是那人留给我的。我借着光线展开,纸条上用铅笔写了一行字:
“老同学多保重,我回家了,有时间来花湖玩。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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