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神域桐人的武器-5话,杀死凯因兹的武器名字是

第1章圈内事件 12
Early and Late
第1章圈内事件 12
三道身影走下山丘,溶进夜色中,只有因索敌技能效果而显示出的橙色指针还留在视野中。
微笑棺木的首领PoH,以前曾与他遭遇并交谈过一次,但和那家伙的两名心腹倒是初次见面。孩子般态度和外表的毒匕首使,和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针剑使。当然两人的指针中都没有显示出名字,我想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去向修密特确认一下吧。下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恐怕就是动真格的战斗了。不得不用剑与剑相互厮杀的对手的名字,老实我说还真不想知道。
所以,我一直无言地望着那到达索敌技能极限距离,开始闪烁起来的指针。
犯罪者玩家,原则上无法进入由防止犯罪指令保护的街道与村庄,也就是“圈内”。只要踏过边界线就会被像鬼一样强的大量NPC守卫袭击。而拥有转移门的各层主街区无一例外地都是在指令圈内,那三人想移动到其他层的话,只能用转移水晶前往“圈外村”,或是使用高价的回廊水晶,再不然就是从已被攻略的迷宫区塔楼徒步上下。
大概他们是用第一种方法吧,但就算这样一次来回就要用掉六个转移水晶,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小的支出才对。咽下口水,看到三个指针都从视野中消失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安心呼出了一口气。
真是的,出现了超乎预想的麻烦家伙。那三个人竟然知道这个时间在这里,修密特——公会圣龙联合的前卫队长,在攻略组中也是拥有最高等级的HP与防御力的男人会出现。
这个情报的来源应该马上就能知道才对。
我把视线从隐没在黑暗中的荒野上移回,调出窗口,给应该正带着十几名玩家朝这里赶来的克莱因,很快地发了一条“微笑棺木已经逃走,请在街上待机”的消息。
接着从腰袋中拿出解毒药水放在修密特的左手上,看着这名壮汉动着颤抖的手将其喝下后,我把视线移向稍远处的两人身上。
跟脸上失去血色的两名死神斗篷打扮的玩家们搭话的语气,多少掺杂了些讽刺的意味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能再见面真是让人高兴啊,优尔可小姐。还有……应该说是初次见面呢,凯因兹先生。”
几小时前,应该在我的眼前变成多边形碎片飞散消逝的优尔可,抬起脸看着我,露出了略带苦笑的表情:
“我原本是打算在事情全部结束后再找个机会道歉的……就算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我吧?”
“相不相信什么的,就要看你请吃我的东西的味道了。话说在前头,可别请古怪的拉面还是谜一样的什锦烧之类的。”
在愣住的优尔可旁边,脱掉黑色斗篷,看起来有点木讷的男性——“圈内事件”最初的死者凯因兹,也深深地低下头。
“初次见面——也不是呢,桐人先生。在那瞬间,我们有对过一下眼神呢。”
用平静的低音说出的这番话,让我总算回想了起来。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呢。是在你死亡,不对,是铠甲破坏的同时进行转移的前一瞬吧?”
“嗯。那个时候我就不知为何,有了可能会被这个人看穿伪装死亡的真相的预感哟。”
“这真是太高估我了。我完全被骗了。”
这次换我苦笑起来。稍微和缓下来的空气,因修密特撑起上身时全身铠甲发出的碰撞声再度紧绷了起来。
“……桐人。谢谢你帮助我……但是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三个人袭击这里的事情?”
我回看像是要吃了我一样盯着我的巨汉的眼睛,稍微想了一下要怎么说。
“并不是知道了。只是推测出可能会发生这种事而已。如果一开始就晓得对手是PoH的话,可能就会害怕得逃走了啊。”
不自觉地给出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也是有原因的。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大概会给这三人——特别是优尔可跟凯因兹,带来巨大的冲击吧。有个连写下这全部剧本,将其表演出来,并担任了主演的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换句话说就是“制作人”的人,就隐藏在这个事件的阴暗角落。我缓缓地吸了口气,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开始叙说起来:
“…………开始觉得奇怪,是在仅仅三十分钟前……”
事件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交给优尔可、凯因兹和修密特吧。
在二十层主街区工商业者居住区,能俯瞰那间酒馆的旅馆二楼,我亚丝娜这么对说道,身体深深地沉入椅子里。
他们应该不会互相残杀才对。那么这次“圈内事件”的大幕,由成为其导火索的“戒指事件”的当事人们来拉下是最好的。对我这番确信了的发言,亚丝娜也说了“是呢”,并点头赞同。
在随后到来的静寂中——我的胸口某处突然感到一种像被极细的尖刺勾住般的感觉。
应该还有什么要考虑的事。明明就知道这点,但却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才好,就是这种焦躁感。
而这种感觉的来源,就是亚丝娜在这个房间里监视着酒馆时说出的某个内容。“我说……”想着这些的我无意中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
我的目光转向坐在身旁的椅子上,微微抬起头的KoB副团长,一边用接近八成的脑力分析着这份违和感,一边问出了超级欠缺考虑的问题:
“亚丝娜。你,结过婚吗?”
作为回答的是冰冷彻骨,透出杀气的视线、紧握的右拳和身体前倾的攻击预备动作。
“开玩笑的,取消,刚刚的不算不算!!”
在拳头揍过来之前我赶紧大叫,拼命摆着双手摇着头,连忙补充道:
“不对,不是这样……你刚才说了关于结婚的什么事吧?”
“说了啊。那又怎样了?”
被亚丝娜直勾勾地盯着,我突然颤抖了起来,但还是拼命开口说道:
“那个……具,具体说了什么来着。对了,是romantic还是plastic什么的……”
“没人说过那种话!”
结果亚丝娜用快要触动防犯指令的势头踹了我的小腿一脚,随后修正了我的记忆:
“我说的是既romantic也很pragmatic!给我注意,pragmatic的意思是‘实用的’哦!”
“实用的……SAO中的结婚?”
“没错。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没有遮掩的空间了吧,由于储物空间共通化的关系。”
“储物空间……共通化……”
就是这个。
这番话就是扎在我胸口,那小小尖刺的出处。
结婚了的玩家,储物空间会被完全地统合在一起。所持容量上限会扩张为以两人的力量值合算,但在带来极高便利性的同时,也产生了卷走稀有道具潜逃这类结婚欺诈的风险。
这个系统中的某样东西,竟会如此吸引我。
被这压倒性的焦躁感摆弄着,我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那么……离婚时储物空间会怎么样呢?”
“诶……?”
像是出乎意料似的,亚丝娜睁大了眼睛。稍微倾着头,将准备殴打我的拳头抵在下巴上,说:
“那个嘛……应该是有几种选项的。像是自动分配,或者你挑一个我挑一个这类的……其他还有几种,但我也不太记得了……”
“想知道德更清楚啊。怎么办呢……对了,亚丝娜,试试看和我。”
没有继续说下去,这该说实在是英明还是侥幸呢。
放出了刚才好几倍的杀气,左手紧握住名刀“Lambent Light”的刀鞘,“闪光”微笑着说道:
“试试看和你,干什么呢?”
“…………和,和我……一起写询问信件吧,问希兹克利夫。”
——仅一分钟就收到了回信,上头详细而简洁地写着离婚时道具的分配方法。真不愧是有活系统之名的男人啊。
有刚刚亚丝娜说过的,自动等价分配、交替选择分配。除此之外,连偏向某一方的按百分比自动分配都能实现。也就是说,连可能会产生分手赔偿费这种情况都包含进去了。真是实用的系统啊。
我边听着亚丝娜读出信件的声音,边继续拼命思考着。
这些选项,当然是离婚时双方都同意才能选择的吧。反过来说,只要不同意分配的选项,那在系统上就无法离婚。不过,在所有离婚场合下都能理性地商量这些是不可能的。如果已经非离婚不可,但对方又不同意的话该怎么办呢。在这个世界里可没有可以进行离婚调停的家庭仲裁所啊。
回答这个疑问的,是希兹克利夫写在回信的末尾的一段话。
“……‘顺带一提,无条件离婚只有在将道具分配率调整为自己百分之零,对方百分之百的情况下才能实现。这样的话,在离婚成立,储物空间分离时,对方拿不动的道具会全部掉在脚边。桐人君,如果被单方面要求离婚的话,我推荐你去旅馆自己的房间里躲起来呢’……就到这里。”
读完信件的亚丝娜,带着微妙的表情关上了窗口。
愣愣地看着那张脸,我嘴里不断重复着刚刚那封信件里的某个地方。
自己零,对方一百。自己零……对方一百……
“啊………”
我感到原本只是扎在胸口,有股违和感的尖刺,突然变成了尖锐的疼痛。
原本只是小小的那个,突然变得巨大起来。由焦躁到疑念,经由确信、惊愕,进而转变成了恐惧。
“啊…………啊啊啊……!!”
大叫着踢倒椅子站起来的我,抓住眼前亚丝娜的双肩。被吓到而缩起身体的“闪光”,发出了跟以往截然不同的沙哑声音:
“等……怎,怎么了啊……你该不会,想在这种地方……”
没时间仔细去斟酌那番话的意思,我挤出了呻吟般的声音:
“自己一百,对方零。能让这种离婚成立的方法,只有一个。”
“……诶……?说,说什么呢……………?”
紧紧抓住那纤细的肩膀,一把拉近那精致的小脸,我轻声说:
“那就是死别。结婚对象死亡的瞬间,储物空间会回到原本的容量,收纳不下的道具会全部掉在脚边才对。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颤抖的喉咙咽下一口口水,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在公会黄金苹果的会长·葛林瑟鲁妲被某人杀害的瞬间,她储物空间中的稀有戒指,并没有跑到犯人那里……而是留在了结婚对象葛林姆洛克的储物栏中,或是实体化掉在了他脚旁才对。”
近在眼前的榛色眼眸,缓慢地眨了一下,两下。
从那里浮现出的疑惑神色,突然变成了深深的战栗。
“戒指……没有被,夺走吗……?”
对于这几近无声的询问,我也没办法马上做出回答。把手从亚丝娜肩上移开站了起来,背靠窗框小声说道:
“不……并不是。应该说是被夺走了。葛林姆洛克,把自己的储物空间里的戒指夺走了。他并不是虚幻的‘圈内事件’的犯人,而是半年前‘戒指事件’的幕后黑手。”
从亚丝娜左手滑下的细剑剑鞘,发出沉重的金属音掉在了地上。
“…………开始觉得奇怪,是在仅仅三十分钟前……我说,凯因兹先生,优尔可小姐。你们的两把武器……长有倒刺的短枪和短刀,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对于我的质问,优尔可和同伴互相看了看,回答道:
“……对于我们这个‘伪装成圈内PK’的计划,必须要有强化了持续伤害的贯通属性武器。我们探访过许多武器店,但都没有看到有这种特殊设计的武器……如果向锻造师订做的话,武器上也会留下铭。只要询问制造者马上就能知道订做武器的人就是被害者的我们自己吧。”
“所以我们无可奈何,只好在公会解散以来第一次和那个人……会长的丈夫葛林姆洛克先生取得了联络。为了对他说明我们的计划,请他制作必要的贯通武器。虽然不知道他人在什么地方,但只有朋友登录还留着……”
在接过话题继续说明的凯因兹话中,总算出现了那个名字。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专心地听着。
“葛林姆洛克先生,最初并不赞成。回复的讯息上也写了只希望能让她好好长眠。但在我们拼命拜托他后,终于给我们做了那两把,不,三把武器。送到的时间刚好就在并不是我的那位凯因兹【Kains】先生的死亡日期前三天。”
从这番话里,就可以知道优尔可跟凯因兹都相信葛林姆洛克是妻子被杀的受害者。
我长吸了一口气,从胸中硬是挤出会给两人带来强烈冲击与严重伤害的话语:
“…………很可惜的是,葛林姆洛克之所以会反对你们的计划,可不是为了葛林瑟鲁妲小姐哦。演出了‘圈内PK’这种夸张的事件,会引来非常广泛的瞩目,这样可能会被谁发现事情真相。因为结婚而产生的共通储物空间,在不是离婚而是死别的情况下解除时……那里面的道具会如何之类的。”
“诶……?”
优尔可像是不知道这话含义似的,略微歪起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在艾恩葛朗特里,就算再怎么要好,能走到结婚这一步的情侣也实在很稀有。离婚的人就更少了吧,再加上理由是其中一方死亡的这种情形就更是少之又少了。不只是我,就连亚丝娜都对戒指在葛林瑟鲁妲被杀时,掉了出来并落到了杀人者的手上这点深信不疑。
“听好了……葛林瑟鲁妲小姐的储物空间,同时也是葛林姆洛克的。就算葛林瑟鲁妲小姐被杀害,戒指也不会被夺走,因为在她死亡的瞬间,就会转移到葛林姆洛克那边去。修密特……你,收到了协助这项计划的报酬了吧?”
对于我的问题,盘坐在地面的壮汉呆然地点了点头。
“能够准备如此多的金钱,戒指这次应该是真的卖掉了吧。能够做到这点的也只有得到了戒指的葛林姆洛克,他一开始就知道修密特是计划的共犯。这也就是说……”
“葛林姆洛克……?那家伙,就是给我那张便条的人……而且,是将葛林瑟鲁妲运到圈外并杀害的实行犯?”
修密特用沙哑的嗓音呻吟道。我稍微想了一下,否定了这点:
“不,他没有直接动手做这件事吧。把在旅馆里熟睡的葛林瑟鲁妲小姐通过大门运到圈外时,她有可能会刚好醒来。要是在那时被看到脸就麻烦了。大概是委托了专门从事这种污秽工作的红名者动的手吧。即便如此,也无法减轻葛林姆洛克的罪行……”
“………………”
修密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望向天空。
这丢了魂儿似的表情,也同时出现在了优尔可跟凯因兹的脸上。几秒后,优尔可深蓝色的头发左右摇动起来,而且动作很快变得越来越激烈。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你骗人!那两个人总是在一起……葛林姆洛克先生一直都待在会长身后……再加上,对了,那个人是真正的犯人的话,那为何要协助我们的计划!?那个人不帮忙做武器的话,我们就什么都办不到。‘戒指事件’也不可能重见天日才对,不是吗?”
“你们有向葛林姆洛克说明过全部的计划吧?”
听到我这番唐突的质问,优尔可紧抿了一下嘴巴,微微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他知道计划全部成功的话,最后会发生什么事。他知道被罪恶感所驱使的修密特,来到葛林瑟鲁妲小姐的墓前忏悔,并在这里被扮成死者的优尔可跟凯因兹进一步追问的,这个最终幕。那么利用这一点,就有可能让‘戒指事件’永远埋葬在黑暗中。共犯修密特,想知道真相的优尔可小姐、凯因兹先生,把这三人……一起灭口就好了。”
“……这样啊。所以……所以,那三个人…………”
看了看低声说出这话,表情空虚的修密特,这沉郁的氛围让我缩了缩下巴。
“就是这样。‘微笑棺木’的三巨头会突然现身,也是葛林姆洛克把情报泄露出去的。在这里,会出现DDA干部等级的大猎物,而且又没有同伴随行……之类的。恐怕在委托杀害葛林瑟鲁妲小姐时,就有联络渠道了吧……”
“…………怎么会……”
凯因兹用右手撑住了膝盖失去力气正要跪到地上的优尔可。但他那惨白的脸色,即便在月光下也能看得很清楚。
抓着凯因兹的肩膀,优尔可用空洞的声音嗫嚅着:
“葛林姆洛克先生……想杀掉我们……?但是……为什么……?说到底……为什么会不惜杀掉结婚对象也要夺到戒指…………?”
“我也没办法推测出他的动机。不过,就算是‘戒指事件’时,大概为了确保不在场证明而没有离开过公会据点的他,这一次应该也不可能只是乖乖待着。这可是处理掉你们三人,总算能完全埋葬掉两起事件的机会呢。所以……详情什么的,就直接问他本人吧。”
话音刚落,我的耳中便传来了从小丘西侧斜面传来的两道足音。
首先进入眼中的,是就算在夜色中依旧发出艳丽色泽的红白相间的骑士服。不用多说就是”闪光”亚丝娜。右手握着拥有澄澈通透的白银之刃的细剑。就我所知这也是在艾恩葛朗特中最纤细、最美丽的剑,同时也是能够贯穿所有防御,最为凶恶的武器。
像是被细剑锋利的尖端,以及其持有者锐利的目光催促似的,一名男性朝这走了过来。
身材非常修长。穿着衣摆很长,宽松的前开式革制服装,戴着帽檐宽大的帽子。藏在阴影下的脸时而反射出月光,大概是眼镜吧。整体的印象与其说是锻造师,更像是香港电影中出现的杀手的氛围。当然,这也有先入为主的看法的原因吧。
两人指针的颜色都是绿色。已经做好为了阻止这个男的逃跑而让亚丝娜暂时成为犯罪者的觉悟的我——发生这种了事的话,我当然会陪她完成能够漂白回去的极其麻烦的任务——不禁安心地呼了口气。但马上又收摄心神,正面盯着这位登上山丘的男子。
银框的圆眼镜下,是一张不管谁看了都会留下柔和印象的脸。细长、下弯的眼角看起来也很善良。不过镜片下稍小的黑色眼瞳中,确实存在着某种能唤起我的警戒心的东西。
男人在离我约有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首先看了下修密特,接着是优尔可和凯因兹,最后看了看长满青苔的小小墓碑,开口说道:
“哟……好久不见了呢,各位。”
几秒钟后,优尔可才对这平静沉稳的声音做出了回应:
“葛林姆洛克……先生。你……你,真的……”
杀害了葛林瑟鲁妲,夺走了戒指吗。然后为了隐藏这起事件,更设计要除去在场的三个人吗。
对于这没有说出口但不论谁都心知肚明的问题,男人——原“黄金苹果”副会长,锻造师葛林姆洛克并没有马上做出回答。
看着身后的亚丝娜收剑入鞘,移动到我的身旁后,才微笑着动起了嘴:
“……是误会。我只是觉得有责任要知道事情的结果才会来这个地方的。会乖乖听从那边可怕大姊的威胁,也只是想解开误会而已。”
——哦哦,竟然还在否定啊,这让我瞪大了眼睛。确实没有证据显示他把情报泄露给PoH,但是戒指事件的话,在系统上他应该是没有任何借口的。
“你说谎!”
做出尖锐反驳的是亚丝娜。
“你刚刚不是还藏在灌木丛里吗。如果不是被我看破的话,你根本就没打算出来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我只是个普通的锻造师哦。正如你所见连武器都没有,为什么我要为不敢在那些可怕的橙名者面前出现受到指责呢?”
他平稳地回答道,摊开了戴着皮手套的双手。
修密特、凯因兹和优尔可什么都没说,只是听着葛林姆洛克的话。果然还是半信半疑吧。以前的副会长委托凶恶的红名玩家来杀掉自己,这种事连想都没想过,也不愿意相信吧,他们会这样也不奇怪。
我用左手制止了依旧想说些什么的亚丝娜,终于开口说道:
“初次见面,葛林姆洛克先生。我是桐人……嘛,只是个外人——的确,现在没有证据表明你在此出现跟‘微笑棺木’的袭击有关。就算问那些家伙,他们也不可能会作证吧。”
实际上,如果让葛林姆洛克将菜单窗口可视化,检查向朋友发送完毕的信息的话,那里应该有向“微笑棺木”委托暗杀的中间玩家的名字吧。但可惜的是,我并不知道那个名字。
不过,就算暂且不论谋杀修密特等人未遂一事,“戒指事件”上应该没有借口能够用了吧。如此确信的我继续说道:
“不过,去年秋天成为公会”黄金苹果”解散原因的‘戒指事件’……你一定与之有关,不,应该是主导才对。因为不管是谁杀了葛林瑟鲁妲小姐,戒指一定会留在与她共有储物空间的你手上。你却隐藏起这项事实,偷偷地把戒指换成钱,把其中一半给了修密特。这是除了犯人以外不可能做到的事。而你会跟这次‘圈内事件’扯上关系的动机也只有一个……就是封住关系者的嘴,将过去埋葬在黑暗之中。没错吧?”
我闭上嘴后,浓重的沉默降临到了荒野之丘上。不知从何处倾注而下的蓝色月光,在葛林姆洛克的脸上刻下了明显的阴影。
不久,他的嘴角歪成奇妙的形状,能让人感到丝丝凉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如此,真是有趣的推理呢,侦探先生……不过很可惜,有个漏洞。”
“什么?”
看着反射性地回问道的我,葛林姆洛克用戴着黑手套的右手把宽边帽向下压了压。
“的确当时我和葛林瑟鲁妲的储物空间是共有的。所以当她被杀的时候,在储物空间里的全部道具应该都会留在我的手上……这个推断是没错。只不过。”
反射着月光的圆眼镜下向我投来了锐利的视线,身材修长的锻造师用几乎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继续说着:
“如果那个戒指没有被收进储物栏会怎样?也就是说,实体化,并装备到葛林瑟鲁妲的手指上的话……?”
“啊…………”
亚丝娜漏出了细微的声音。
这个问题给同样也出乎我的预料。的确,粗心大意的我完全没有考虑到那种情况。
实体化后的道具,在装备的玩家被怪物或其他玩家给杀害时,就会无条件掉落下来。所以,如果葛林瑟鲁妲装备上了那个戒指的话,它没有转移到葛林姆洛克的储物栏而是落入杀人者的手中,这种说法也成立。
大概是察觉到形势逆转了,葛林姆洛克的嘴角稍微往上弯了起来。不过这种表情很快就消失了,锻造师用右手指尖抵住额头,像是悼念似的动了动头。
“……葛林瑟鲁妲是速度型的剑士。想在卖掉之前体验一下那枚戒指带来的超高敏捷补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听好了,在她被杀时,与她共有的储物栏里存放的道具的确都留在了我手上,可里面并没有那枚戒指。就是这样,侦探先生。”
我无意中紧紧地咬住了牙。能找到什么反驳葛林姆洛克主张的材料,提供葛林瑟鲁妲手指上有没有装备戒指的证言的,只有实际杀害她的犯人——恐怕是微笑棺木的某名成员。
看着保持一言不发的我,葛林姆洛克轻轻地举起帽子。就这样了看了看其余的四人,殷勤地行了一礼。
“那,我就先不奉陪了。虽然很可惜没能找到杀害葛林瑟鲁妲的主谋者,但就算只有修密特君的忏悔,也能让她的灵魂安息吧。”
对着再次深深地拉下帽子,俐落地转过身去的锻造师的后背——
优尔可用平静中隐藏着某种强烈东西的声音简短地说道:
“请等一下……不,请站住,葛林姆洛克。”
停下步伐的男子,把脸稍稍转了过来。眼镜下那双看似柔和的眼睛,浮现出一丝厌烦的神色。
“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没有任何根据的感性指控能不能算了呢,对我来说这里可是个非常神圣的场所啊。”
对着用高傲的语气流利地说出这番话的葛林姆洛克,优尔可向前踏出了一步。
难道想做些什么吗,她的视线一瞬间落到举到胸前的白皙双手上。随后再次面朝前方,那深蓝色的眼瞳中浮现出至今为止都没在她身上见过的强韧光芒。
“葛林姆洛克,你是这么说的吧。会长装备上了问题的戒指。所以没有转移,而是被杀人者给夺走。不过啊……那是不可能的。”
“……哦?你有什么根据?”
望着慢慢转过身来的葛林姆洛克,优尔可用更加严厉的声音说:
“你也还记得公会全员一起讨论要怎么处理掉出来的那枚戒指的事情吧?我、凯因兹还有修密特,都说增强公会战力比较好而反对卖掉。那时凯因兹虽然其实想自己装备上,但还是说要先让给会长——‘黄金苹果’中最强的剑士就是会长。所以让她装备是最好的。”
优尔可身旁,凯因兹脸上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但优尔可毫不在意,挥动着手继续说道。
“对于这些话,会长是怎么回答的,我到现在仍旧可以想起每一字每一句。那个人,笑着说了这些——SAO里,戒指类道具一手只能装备一个。右手的是公会会长的印章,而且……左手的结婚戒指是不能摘下来的,所以我无法使用,听清楚了吗?对那个人而言,取下这两样东西的任何一样而去尝试稀有戒指奖励是绝对不可能的!”
尖锐的话语声响起的时候,包含我在内所有人都咽了口气。
的确,在主菜单的装备人物模型上设定的戒指栏位,左右手各有一个。两个都占掉了的话,就无法装备新的戒指道具。不过——
太薄弱了。
就像读出了我心中的声音似的,葛林姆洛克小声说道: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绝对不可能’?如果要说这个的话,首先得说这句吧——跟葛林瑟鲁妲结婚的我,是绝对不可能杀害她的。你所说的事情,都是没有根据的指控。”
“不对。”
优尔可用很低的声音答道。我屏住呼吸,望着这名娇小的女性玩家,只见她缓缓地,但幅度很大地摇了摇头。
“不对,不是的。我有根据…………杀害会长的实行犯,把他认为毫无价值的道具直接丢在了案发现场。幸好发现这件事的玩家知道会长的名字,并将遗物送到了公会据点。所以我们才把这里……决定把这个墓碑作为会长的坟墓,当时我们把她用过的剑放在了墓碑下,任由其耐久值减少自行消失掉。但是啊……但其实不只是那样东西。虽然没有和大家说过……我还在这里埋下了另外一个遗物。”
说完这话,优尔可转过身去跪在了小小的墓碑旁边,用手挖起土来。在在场全员无言的注视中,优尔可终于站起身来,把右手上拿着的东西递了过来。那是个就算刚从地里挖出来,仍在月光照射下发出银色光芒的小箱子。
“啊……‘永久保存箱’……”
正如同亚丝娜小声说出的,优尔可拿出来的是只有大师级细工师才能做出的“耐久值无限”的保存箱。由于是个边长最大不过十厘米的正方体,所以没办法放下大型道具,如果是饰品程度的话倒是能放下几个。放在这里面的道具,就算是丢在野外,也绝对不会因耐久值自动减少而消失掉。
优尔可接着伸出左手,打开了银色小箱的盖子。
镇座于白绢上的,是两个闪着光泽的戒指。
优尔可先拿出其中一个——银制,较大的戒指。在戒指平平的顶部,刻着一个苹果的标记。
“这是会长一直装备在右手中指,‘黄金苹果’的印章。同样的东西我也还留着,比较一下就能马上知道了。”
把这个放回去后,接着取出另一个——闪着黄金色泽的,细长的戒指。
“然后这个是——这个是,她随时都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和你的结婚戒指啊,葛林姆洛克!内侧也清楚地刻着你的名字!……这两个戒指都在这个地方——这就是会长直到被经过大门运出圈外杀害时,双手上仍旧戴着它们的不可动摇的铁证啊!不是吗!?如果不是的话,你就反驳我呀!!”
说到最后,已经是泪流满脸的大叫了。
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滴落,优尔可把闪着光芒金色的戒指,笔直地伸向葛林姆洛克。
此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凯因兹、修密特,还有亚丝娜跟我,都只是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对峙的两人。
瘦高的锻造师嘴角依旧稍稍歪着,定格在原地有十秒以上。终于,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并紧紧抿了起来——
“这个戒指……的确是葬礼那天,你问过我的吧,优尔可。想留着葛林瑟鲁妲的结婚戒指吗,这样。然后我回答,就任由它跟剑一样自然消逝吧。如果那时……我说想带走的话…………”
深深低下头,把脸埋在帽檐下的葛林姆洛克,就像是操控着修长身体的丝线被切断了一样跪倒了在地上。
优尔可把金戒指放回箱中,合上盖子,就这样紧紧抱在胸前。仰头望向天空,泪湿的脸突然歪曲起来,用失去锐利气息的声音嗫嚅着: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葛林姆洛克。为什么你不惜把会长……你的妻子杀掉也要夺得戒指换成钱?”
“…………钱?你说钱?”
就那样跪着,葛林姆洛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随后笑了起来。
挥动左手,调出了菜单窗口。经过短暂的操作,实体化出来的是只稍大的皮袋。葛林姆洛克将其抓起,随手丢到地上。沉重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澄澈的金属音。就凭这些声音,我便能推测出袋子中装了数额非常庞大的珂尔金币。
“这些是卖掉那个戒指的一半金额。一枚金币都没少。”
“诶…………?”
葛林姆洛克抬头看着眉头紧皱,好像很困惑的优尔可,接着又朝我们这边看过来,用干涩的声音说:
“并不是为了钱。我……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得不把她杀掉。在她还还是我的妻子时。”
圆眼镜瞬间看向长着青苔的墓碑,但很快又移开来,锻造师继续着这段独白。
“葛林瑟鲁妲,葛林姆洛克。起头的读音相同并不是偶然。我和她在SAO之前玩过的网络游戏里,也经常用同样的名字。而且如果系统允许的话,也一定是夫妻。因为……因为她在现实世界中也是我的妻子。”
我从心底感到惊愕,稍微张开了嘴。亚丝娜猛地倒吸一口气,优尔可等人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对我而言,她是没有一丝不满的理想妻子。甚至夫唱妇随这话都像是为了她而设的一样,非常可爱,又很顺从,甚至连一次吵架都没有。只是……当我们一起被困在这个世界后……她就变了……”
葛林姆洛克左右摇了摇被帽子遮起来的脸,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在这个强制的死亡游戏里胆怯、害怕、发抖的只有我而已。到底她身上哪里藏有那样的才能啊……不管是战斗能力还是状况判断力,葛林瑟鲁妲……不,是‘优子’都大幅超过我。还不只是这样。她不久后还压下我的反对组成了一个公会,招募成员,开始锻炼。她……跟现实世界中比起来,更加充满生命力……一副充实的样子……在旁边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所爱的优子已经消失了。就算有将游戏通关,回到现实世界的那天,乖巧而顺从的妻子优子也永远不会回来了。”
前开式大衣的肩部微微震动起来。那是自嘲的笑吗,或者说是对于丧妻的悲痛呢,我无从判断。那细微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害怕的东西,你们能理解吗?如果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优子向我提出离婚的话……这种屈辱,我一定没办法忍受。那……那么就只能在我还是她丈夫时,而且身处可以合法杀人的这个世界里时,把优子封锁在永恒的记忆中。我的这份愿望……应该没人能责备吧……?”
漫长而又可怕的独白结束后,一段时间内没有人说出过一句话。
而我又听到了,从自己喉咙中发出的沙哑声音。
“屈辱……竟然是屈辱?因为妻子不听从自己……你就为了这种理由杀了她?盼望着能从SAO中解放出来而锻炼自己和同伴……总有一天会成为攻略组一员的人,你竟然……就为了这种理由……”
我用左手强行按住颤抖着差点就要拔出背上的剑的右手。
葛林姆洛克慢慢抬起头,眼镜下露出细微的光芒,朝我低声说道:
“这种理由?才不是,这可是充分的理由。你也总有一天会理解的,侦探先生。当你得到爱情,却又快要失去的时候。”
“不对,错的是你,葛林姆洛克先生。”
进行反驳的并不是我,而是亚丝娜。
分外美丽的脸上,浮现出我也无法理解的表情,细剑士平静地说道:
“你对葛林瑟鲁妲小姐抱有的并不是爱情,只是占有欲而已。如果你还爱着她,那就把左手的手套脱下来吧。葛林瑟鲁妲小姐直到被杀时都绝对不会摘下来的戒指,你已经丢掉了对吧。”
葛林姆洛克的肩膀小小地震动起来,就像刚刚的我一样,右手紧紧抓着左手。
不过,接下来手就没有任何的动作了,锻造师保持着沉默,并没有将皮手套脱下来。
打破这再度降临的寂静的,是一直都没说话的修密特。
“……桐人。这个男人地处置,可以交给我们吗?当然,不会动用私刑。但罪是一定要赎的。”
这冷静的声音,已经没有几十分钟前那种害怕到极点的感觉了。
我抬头望着盔甲发出响声并站起来的壮汉,轻轻点了头:
“我知道了。就交给你了。”
修密特无言地点点头,抓住葛林姆洛克的右手把他拉起来。在确认低垂着头的锻造师逃不掉后,短短地说了句“给你们添麻烦了”便走下了山丘。
之后,再次把银色小箱埋回去的优尔可跟凯因兹,走到我们身旁深深地行了一礼,眼神交汇,优尔可开口说道:
“亚丝娜小姐,桐人先生,真的非常抱歉……都不知要怎么跟你们道谢才好。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们应该已经被杀了吧……葛林姆洛克的罪行也没办法被揭露。”
“呀……最后是想起那两个戒指的事情的优尔可小姐你的功劳啊。真是干的不错。回到现实世界后可以去当检察官或是律师哦。”
听到这里,优尔可微笑着耸了耸肩:
“不……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那个瞬间我好像有听到会长的声音。想起戒指的事情吧,这样的。”
“……这样啊……”
再次深深地低下头后,两人跟在修密特后走下了小丘,我和亚丝娜就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
不久后四个指针都消失在了通往主街区的方向,荒野的小丘上只剩下蓝色的月光和安稳的夜风。
“…………我说,桐人君。”
突然间,亚丝娜小声地说道。
“如果是你……假如和谁结婚之后,发现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时,你会怎么想呢?”
这没有料到的问题让我不禁呆住了。毕竟,我也才活了十五年半而已。这种人生的微妙之处还无法理解。
但在拼命思考之后,我终于开口说出了,多少有些欠缺深思的回答:
“真走运啊,会这么想吧。”
“因……因为你看,结婚的话,就表示光是目前看到的部分就已经很喜欢了对吧?所以在那之后又发现新的一面,也同样很喜欢的话……不就是两,两倍了吗?”
虽然好像是无知到极点的说法,但亚丝娜只是稍微皱一下眉,随后歪着头,微笑了起来。
“这样啊,真是奇怪啊。”
“奇……奇怪…………”
“嘛,还好啦。话说回来……发生了太多事情,肚子都饿了呢。去吃点什么吧。”
“也,也是呢。那……阿尔格特名产,看起来明明是炭烧但却没有酱汁味道的那个…………”
“驳回。”
断然做出回绝,亚丝娜从身后突然抓住悄然走开的我的肩膀。
在稍微被吓了一跳并转身过去的我眼前——
自从跟“圈内事件”扯上关系后不知是第多少次,无法说明的光景进入眼中。
艾恩葛朗特中,各种感觉都是可以用程序代码表示的数位资料。所以不可能有灵异现象存在。
所以,我现在看到的东西是服务器的BUG吗,不然就是大脑所产生的幻觉吧。
在不远之处,山丘的北侧,盘根错节的古树下,孤独矗立,长了青苔的墓碑旁。
有着一位身上散发淡淡的金光,半透明的女性玩家身影。
纤细的身上,只穿着最低限度的金属铠甲。腰部系着细长的长剑,背着盾牌。头发很短,容貌娴静,十分美丽。她的眼瞳中绽放出我所认识的许多玩家都有的强烈光芒。
那即是,蕴含着用自己的剑来终结这个死亡游戏的意图的,攻略者的眼瞳。
露出安详微笑的女性玩家,不发一语地看着我和亚丝娜,但很快又像是递出什么似的,张开右手向我们这边伸了过来。
我和亚丝娜也同时伸出右手,在掌心感应到微微热度时便紧紧地握了起来。这股温度流入体内,点燃了藏于胸中的灯火,并再度化为言语从嘴中流露出来:
“你的意志……我们确实地继承了。总有一天一定会打通这个游戏,把大家都解放出去给你看。”
“嗯。这么约定了。所以……请守护着我们吧,葛林瑟鲁妲小姐。”
亚丝娜的细语,乘着夜风传达到女性剑士那里。透明的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在下个瞬间,谁都不在那里了。
我们放下手,在那里站了一段时间。
没多久,亚丝娜便紧紧握住我的右手,微笑着说:
“来,回去吧。从明天开始,又得要努力了呢。”
“……也是呢。我想在这周突破这层呢。”
接着我们转过去身,走下这座小小的山丘,朝着主街区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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