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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牛谈情_第8章
&&&&&&&&，看著让他爱不释手的白嫩屁股，轻轻地拍打了两下，道：「先生的屁股是越来越翘了，没ganni之前可没有如此丰满。」言罢，竟然张嘴在他的臀尖重重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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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唔……你做什麽，不要咬我啊。」天哪，连臀都那麽敏感麽？被咬的疼疼的，热热的，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顺著腰肢往上传递著。萧凌远觉得自己完了，他已经变成了被张阿牛弄哪儿都会舒服的那种不要脸的人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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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咬，我还要好好地舔。」这屁股，当初就是打了萧先生的屁股才发现自己不好了的，当时这屁股就够白够嫩的，如今在自己日以继夜的浇灌下，丰满得像颗成熟到蜜汁横流的水蜜桃，让人怎麽看怎麽爱，不吃进肚子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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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舌头在屁股上使劲地舔著，两瓣蜜桃被舔红了，臀尖尤其饱受蹂躏，肉肉的一直在颤动著，等张阿牛桃子吃爽足了，舌头便往那盈满汁液的股间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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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阿牛哥，啊，啊……」他也不想叫的，可是後穴就这麽直截了当地被舌头扫荡了，痒痒的，里头似欲求不满一般蠕动著，舌头只要一顶入，就紧紧裹住舌头，可这一点都不够，习惯被粗大东西捅弄的菊穴好想要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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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牛哥，别折磨我了……唔……给我，给我吧……」扭著腰让自己的下体磨蹭著被褥，即使知道底下已经湿得把床单都弄湿都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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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人前高贵的先生在自己的挑逗之下如此无用，只会哭著讨操，不得不说张阿牛心里有著极大的成就感。他爱死他的骚先生有不为人知的淫浪身子，而这淫浪身子还是他一手开发，只敢也只会对著他发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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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的後穴舔到松软，又从他前边接了些水儿来怕後面太干燥伤了他，张阿牛解下裤头指著一缩一放饿极了的嫩穴口，拍打了下被自己折磨得可怜兮兮的白臀，几乎有些恶狠狠地猥亵他道：「要什麽？先生要阿牛给你什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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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你……」这种话怎麽说嘛！这个大坏蛋就会欺负他，抵在他燥热处的东西存在感那麽强，硬成这样，只要一下子就能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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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又羞耻又期待，床单把粉嫩的勃起磨到发疼，又硬得受不了，而男人却又一个巴掌打下来，毫不怜香惜玉，问得更是粗声粗气：「说不说！你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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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先生说点什麽，哪怕只是在床上需要他，都能稍微弥补下他揣揣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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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臀部的嫩肉被舔吸不够，如今还被人用掌掴，萧凌远又痛又羞，可身子却越发难耐起来。他的唇险些被自己咬破了，眼泪也漫出了眼眶，内心对被张阿牛彻底征服的渴望是什麽都压抑不住了，萧凌远崩溃地哭道：「我要阿牛哥进去，用阿牛哥的，的大roubang干我……呜呜，不要欺负我了，你快进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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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听先生叫出这般他平时死都不会说出的淫话，张阿牛早就精虫上脑满足他也解放自己了，但是今晚不一样，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他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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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反常态的，张阿牛没进去，而是柔柔地摸著被他打得可怜兮兮的屁股，声音也柔了下来，道：「先生那麽浪，离了老子，你怎麽活？嗯？谁能把你H得这麽爽？水儿都流不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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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已经不管不顾用臀磨蹭著张阿牛的硕大了，他受不了欲望的折磨，下体的水滴滴答答地不住往下流，也不知是从哪个不要脸的小洞里流出来的，他只知道，再被这麽折磨下去，他就要难受得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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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不会思考了，萧凌远呜咽著顺著张阿牛的问题应道：「活不了，我离不了阿牛哥，唔，不会离开阿牛哥的，一辈子当阿牛哥的娘子，被你操，呜呜，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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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想要的承诺，张阿牛也受不住了，一鼓作气，硬到发痛的xingqi一举侵入他嫩呼呼的，准备好接受他的後穴儿，猛力抽插了几下，弄得萧凌远叫得可怜极了，逮到了让他受不了的地方就一阵地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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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阿牛哥，不行不行，我……」他的身子实在太敏感了，张阿牛还操得那麽猛，专对著他的死穴蛮干，勃起的嫩茎蹭在粗糙的床单上越发地疼了，可男人还是不管不顾，下下入得又重又深，那两颗暴涨的小球体在每次进入的时候都会重重拍打到他的臀，声音简直是不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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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部已经热得快要起火了，小腹又热又痒，後穴酸得人都不知道该怎麽办了，死穴被重重碾住的时候萧凌远再也撑不下去了，双手抓著床单，热热的jingye打了出去，gaochao让萧凌远整个人都酥软了，喘著气流著泪，连叫都叫都叫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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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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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部已经热得快要起火了，小腹又热又痒，後穴酸得人都不知道该怎麽办了，死穴被重重碾住的时候萧凌远再也撑不下去了，双手抓著床单，热热的jingye打了出去，gaochao让萧凌远整个人都酥软了，喘著气流著泪，连叫都叫都叫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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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自己干到快要坏掉的先生都不是美味可口可以形容的了，张阿牛心里满满涨涨的。可以的话，他真希望把先生就这麽天天绑在床上，用自己的勇猛把他征服个透透的，看他还怎麽想著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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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息抵抗住不断收缩像个会吸人精血的小嘴似的嫩菊，张阿牛抽出他的硕大，把迷迷糊糊的萧凌远扭正了身子对著他，那根东西朝著那没吃到roubang，入口微微张著，口水滴嗒的xiaoxue，问：「这就不行了？这儿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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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会不要，虽然後面被满足了，嫩茎也已经无物可射，这个被张阿牛日夜疼爱的地方却空虚得淌著蜜汁，欲求不满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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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见多识广，你说说，我老往你这个小saoxue里送子孙精，你会不会怀上老子的孩子？会不会？”边问著，不等萧凌远答话，整根又硬又粗的东西便挑开颤颤巍巍的穴唇，没入了先生盈满蜜汁的雌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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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滑嫩的穴壁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刚插进去就一汪一汪的yinshui被自己插得飞溅而出，张阿牛咬著牙蛮干著，猛烈地顶撞著藏匿於花穴深处的小花心，突发奇想。如果这个好地方也能像女人一样给他生个孩子，先生大著肚子，怀著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一辈子离不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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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想法让他激动得下体暴涨，像是抓到了让先生永远离不开他的救命稻草，捏著他的腰肢狠狠Hganta的同时，不住地逼问他：“要不要帮老子生孩子？嗯？你生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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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被撞得下体火热，里面都发麻发酥了，耳边又是这种让人根本无从回答的问题，他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哭又叫的，流著眼泪呜咽道：“呜呜……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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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真的不知道……虽然，虽然他的弟弟也给安淮生了孩子，可他又没和别人好过，哪里知道他这怪异的身子是不是能生孩子。不但不知道，他连想都没有想过。被人把粗大的东西捅进身子里玩弄已经够让人觉得不知羞耻的了，还要以男人的身子给另外一个男人生孩子，哪个正常人都不会去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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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一个吧。先生给阿牛哥生个牛孩子，你不是不喜欢咱家的熊孩子麽？我们来生一个。”像是为了增加萧凌远受孕的几率，张阿牛把萧凌远的腿竖著举得老高，高到整个屁股都离开了床铺，直起身子来，从上到下用力在他体内翻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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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阿牛哥我不要……呜呜不要这麽对我……我不要生宝宝……”花心被撞开了，yinshui一阵阵从里面潺潺地喷涌而出，萧凌远摇著头，好害怕张阿牛真的会让他受孕。到时候他肚子大起来还怎麽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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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岂容的了他的拒绝，发现情绪激动之下的萧凌远xiaoxue夹得更紧了，爽得一阵激灵，顶住他的花心就往里面neishe，手还牢牢地托住他的大腿根部不让他放下，似乎这样他就能让先生受孕，就能用孩子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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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下体贴得没有一丝缝隙，强烈的精水柱往身子深处打去，萧凌远觉得自己真的要为这男人怀宝宝了，但他无计可施，只能哭著任他在自己体内发泄。身子里一道道的暖流把他的心都暖得化不开了，xiaoxue突如其来，毫无预兆地gaochao了，臀部抖得不像话，萧凌远忍著全身的酸胀，轻轻地叫了句：“阿牛哥……你……你亲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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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先生的体neishe了个干净，又听先生提出那麽诱人的要求，张阿牛甚至来不及拔出roubang，把他身子放下就狠狠地吻住了他。鱼水欢後的亲吻温馨得两人都不愿意分开了，萧凌远被他亲得太过舒服，舒服到萧凌远都不想怪他刚才把自己欺负得这麽悲惨。在他的亲吻和拥抱下睡了过去，什麽孩子不孩子的，床上的那些话他是想都不想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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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张阿牛爽足了劲，又因为宿醉第二天爬不起床而言，萧凌远可没那麽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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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蒙蒙亮，睁开眼睛，看见男人还牢牢得抱著他像他会消失一般，萧凌远的嘴角扬了起来，把他的手挪开，苦命地起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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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跟这坏蛋一起睡懒觉，一来，张大宝一会儿就要起床了，他可不能让大宝看到他们衣衫不整地抱著睡一块儿。二来，昨晚花了大功夫拿到的东西，留在身上不是个办法，必须尽快送到他大哥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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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在城里待命的手下放了信号，最多中午，手下便会来村口跟他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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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先去了厨房，学著平时张阿牛教他的模样煮了点稀饭，又蒸了张阿牛在昨夜就发好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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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从前身娇肉贵的萧先生在跟张阿牛的这段日子可学了不少，至少这打火，做些简单主食可是难不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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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粥和馒头在灶头上热著，萧凌远估摸著张阿牛宿醉，一会儿起来要头疼，又把茶泡上给他解救，都准备完了，才去叫张大宝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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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先生？」张大宝用他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看到叫他的不是他爹，而是先生，奇怪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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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昨天累著了，还在睡呢，大宝别吵他，一会儿吃过了饭，就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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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宝点点头，爬起来洗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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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把热腾腾的早饭都准备好了，才去大屋里叫张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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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眼望去，男人正好翻了个身，怀里的先生不见了，英气的眉皱了起来，嘴里嘟囔：「唔，先生，亲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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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随手拿了个软枕塞进了他怀里，满是柔情地望著这个梦里都叫著他的男人，用手揉开了他的眉心，又调皮地捏了捏他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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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喜欢的人，真是越看越顺眼，就连睡成这副口水横流的模样，都让人觉得喜欢。只是他昨晚太过不温柔了，他现在走路连腿根都是颤抖的，一旦相互摩擦，就灼热地疼著，後面更像是难受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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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这混蛋，他都说了轻一点了他都不听，一副想把人吃干净的模样，明明也没饿到他，真不知他昨晚为何要这麽凶，还说了那麽多让人听了耳朵都红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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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想到了昨夜自己被这家夥怎麽欺负了，萧凌远重重地捏了一下张阿牛的鼻子，张阿牛喘不过气来，张嘴呼气，又被萧凌远用另外个手堵住了，整张脸变得奇形怪状，鼓囊囊的像个气球，好玩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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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笑了出来，张阿牛也憋不住了，睁开眼睛没法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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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唔，你怎麽起了，这什麽时辰了？」张阿牛就势拿著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亲，也不恼他一大早的就使坏，懒洋洋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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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起，我难道同你一块儿睡麽？成何体统。」萧凌远瞥了他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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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昨晚让先生受累了，我起了，我来给先生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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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起，黄花菜都凉了。」萧凌远指指桌上的饭菜，张阿牛一看，不得了，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黄河倒流了，先生竟然为他洗手做羹汤？他没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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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楞著做什麽，不许再赖床了。回头你儿子有样学样，也不知早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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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先生瞪他的样子还是那麽好看，肯定是他娘子没错了。张阿牛傻乎乎地爬起来，一开始心里还挺乐呵，毕竟喜欢的人为自己做饭伺候自己，是个男人都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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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先生不仅仅知书达理，学识渊博，还温柔贤惠，简直是所有男人都想娶回家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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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美著呢，洗脸洗到一半，张阿牛突然想到了些别的。以前先生什麽家务都不会做，甚至给自己做个饭都不会，那时自己是他不可或缺的人，他依赖著自己照顾他，当然自己也是甘之如饴的。可先生现在都能做饭喂饱自己了，那他张阿牛还有什麽用？更何况先生如果回家的话，有的是小厮丫鬟伺候他，更没有非跟著他不可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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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早知道，当初是打死也不该教先生点火折子，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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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粥和小菜都在桌上放著，我和大宝先去学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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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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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牛起晚了，萧凌远和张大宝便没等他，吃完饭打算先走，他还想拉住先生说什麽，手举到一半僵住了，话语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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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他们一大一小，大手牵著小手头也不回地往学堂方向走去，把洗脸的帕子往水盆里一甩，张阿牛心里的恐慌比起昨晚只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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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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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於这一切，萧凌远一无所知。到了中午的时候，没有像平时一样等张阿牛来给他送饭，而是快步往村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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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不回家吃饭进城去啊？」路上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萧凌远低著头敷衍著应了，只想快点见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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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张家村大约两里地的地方，有个茶铺，因为没什麽人来往，茶铺也被荒废了，茶铺後的空地也是萧凌远和萧家手下约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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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茶铺，萧凌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下却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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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很反常的事，虽说从城里赶到村子需要时间，但他的信号一早便发出了，现在还不见人影，萧凌远有点不安，不住地抬头往官道上远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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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耐心马上要告罄之际，一辆马车从官道奔来，一看，驾车的正是他在徐州的联络人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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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萧三一个人来，骑马就行了，为何要驱一辆马车，车上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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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三一跃下车，朝他行了个礼，道：「三少爷，属下来晚，让少爷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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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妨，只怕来的不止你一个吧，车里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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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来稳重的萧三露出个狡黠的笑：「三少爷去看看便知道了，定是让少爷高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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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著疑惑，萧凌远走近马车，掀开车帘，看到个熟悉的人，含笑地望著他，高兴得脸都红了起来，又有些惊喜的激动，鼻子一酸，表情又哭又笑的，古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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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楞著做什麽，上车。」男人见他这幅模样，招了招手，萧凌远想都没想，大步跳上车，扑进了华服男子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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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这声称呼中，竟是有著委屈一般的哭音，更多的是弟弟跟哥哥撒娇，跟个孩童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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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没说话，一直冷淡著的嘴角，竟是有一点微微上扬著，任由萧凌远抱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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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到大哥，太过喜出望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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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淡淡笑了下，他年纪看著比萧凌远大上一些，气质却比萧凌远稳重老成上许多。兄弟俩长得有些像，但如果说萧凌远是那种让人看到便移不开目光的美，萧凌孤冷中带煞，让人不敢去亲近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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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生性冷淡，除了自己的家人，对他人都不苟言笑，即便是对他的学生，之前的太子殿下，也是以严苛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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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了摸弟弟的长发，萧凌孤眼里也有见到这个离家一年多的弟弟淡淡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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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远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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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我，我……」他怎麽可能告诉自家大哥，张阿牛把他照顾得极好，变著法子给他做好吃的，一顿也不让他饿著不说，还经常去城里给他买精致的糕点解馋。虽说这种地方的吃食比起京城的根本不能看，可男人起一大早走几十里，就为给他买个糕点，他再没良心也舍不得辜负他的一片心意，这般吃下来，人不胖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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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些好。」萧凌孤望著他，道：「听说，你乐不思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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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萧凌远撒娇般地又叫了一声，低下头来小声道：「我可没有乐不思蜀，天天念著大哥和弟弟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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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过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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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点点头：「开始是有些不习惯，後来，後来习惯了也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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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来这个地方，他也遇不到张阿牛，不可能被 那个男人当宝贝一样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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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大哥，你怎麽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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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神色一正，问：「先说你可是有什麽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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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点了点头，从衣服里把昨夜找到那卷小小的卷轴取出，交到萧凌孤手中，道：「正是，我昨夜刚取到，今日大哥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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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慎重地接过打开，眼神盯著卷轴来回看了好几遍，冷淡的声音里也几不可查地带了些激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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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心里也高兴，一颗心放松了下来，道：「我也是运气好，只要这东西能救太子和小弟，我吃些苦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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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珍宝似的收起了卷轴：「你有所不知，三皇子刚被罢黜遣往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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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太子被罢？」萧凌远皱起眉来，他所在的地方天高皇帝远，根本打探不到宫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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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神色平常：「早晚的事。只是大哥没想到你已经拿到秘旨，即便是没拿到，大哥此行，也正是来带你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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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一怔，像是被萧凌孤的要求砸晕了一下，心里一阵阵的不安：「大哥，为何那麽突然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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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你过来这村子虽说隐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局势紧张，左相的人已经注意到这里，你留著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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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脸色白了：“大哥的意思是，他们会来这儿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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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不能让你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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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别人呢？村民呢？他们会不会牵连到这里的村民？”萧凌远失控地抓住萧凌孤的衣袖，急急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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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料想他们行事该不至於如此嚣张。你若没同谁交往过密，应该也是无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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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个蠢钝至极的！当初来张家村前，他大哥也是嘱咐过，让他尽量少和人关系太近，毕竟他的身份在那儿，做得又是极其危险的事，可他竟然把大哥的嘱咐抛却到了九霄云外，如今还可能会连累张阿牛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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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的眼眶红了，死咬著唇，恨不得，恨不得一切重头来过，只要他们父子平安，自己就算和他无法相爱，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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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别的要交代的话，我们现在就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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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太……太仓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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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促？」萧凌孤露出不解的神色：「你在张家村莫非还有东西没取？不要了，回京城再帮你置办便是。告别也不需要了，动静越大，越容易引来敌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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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他不是要跟人告别，也不是有不得不拿的东西，而是，他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若他真的这般做，张阿牛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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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已经不是他要不要跟张阿牛不告而别的问题了，而是人人都知道，他在张家村的期间，和张阿牛睡在一起吃在一起，如果舒贵妃的人来张家村稍微一打探，阿牛哥和大宝都会遇到危险，他怎麽可以这样一走了之，弃他们父子於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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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著头，萧凌远支支吾吾道：「我，我这儿还有许多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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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学生有何要紧？你放心不下，大哥找个徐州城的夫子来便是了。小远，做大事者不能儿女情长，因小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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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唇都要被自己咬破了，他哪里不知道他大哥说得都对，可真正的原因，他实在是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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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张家村是做正事的，却和一个村夫发生了感情，还，为了他犹豫不决，这种话怎麽样也没法跟自己大哥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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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却露出了然的神色，问：「你在这里，跟人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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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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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听安淮提了，没说仔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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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萧凌孤冷然的目光之下，萧凌远忍著尴尬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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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也给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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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问题怎麽回答啊！萧凌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萧凌孤却在他红透的脸色中看出了端倪，叹了口气，道：「小远，你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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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要哭出来了，他比谁都知道自己这是干了件糊涂得不得了的事！牵连了无辜的张阿牛，只要想到他会因为自己而惹来杀身之祸，他就慌张得不行，手心都是湿漉漉的汗，又愧疚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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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今之计，只有把张阿牛和张大宝一起带离这险象环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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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这分上，萧凌远也没什麽脸面拉不下了：「我怕他呆在这儿也有危险，想劝他跟我一块儿回京城，只是他从没离开过村子，也没读过什麽书，还有个半大的儿子，我……我就还没来得及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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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萧凌孤眉毛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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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七岁了，是个懂事的孩子。」顶著大哥目光中的压力，萧凌远干脆把话说开了：「他从前娶过娘子，後来娘子过世了，不过他们父子待我都极好。大哥你便放心吧，他一定会同意跟我一起走的，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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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就算他大哥不来，他原本也想著，拿到了东西，让萧三拿回去，他自然也是要回去，不可能在张家村过一辈。可他可以慢慢地劝张阿牛跟他一块儿走，他这麽爱自己，总会被他说动，跟著自己，再带上张大宝上京城上学，这些都在他的计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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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沈默了半晌，似乎是被他说动了：「大哥等不了你，那麽重要的东西在身上，越早回去，对我们家越是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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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道：「带他回去大哥不反对，只是没那麽多时间给你。多留一天，便多一天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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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当然知道这点，如果不是因为张阿牛，他现在就能跟他大哥走，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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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出弟弟为难的神色，萧凌孤道：「大哥等你一日，明日你带著他，或者你一人，和大哥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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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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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萧家，身为大哥的萧凌孤性子冷淡，甚至很少大声说话，算得上喜怒不形於色，但在萧家众多兄弟的眼里，他就是个不能违逆的大家长。他很尊重他们几个弟弟的想法和意见，但在大事上，只要他一锤定音，便不会有人再去抗争和反驳──因为抗争反驳都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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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低下头，沈默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我会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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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点了点头：「那明日大哥便午时来接你。」末了，又补充道：“不管你同他怎麽好，我们家的事，一句都不能说给外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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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当然是知道这点的，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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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萧凌远道约定了明日再见，萧凌孤便让萧三驱车原路返回了，萧凌远望著马蹄扬起的沙，虽然见到了大哥很高兴，但心情一点没法轻松起来，甚至比起刚完成任务那一刻，不知要沈重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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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村在他眼里，已经不再是个鸟语花香，平平静静的地方了。他在这儿多呆一天，危险便多了一分，不只是他，他的爱人，还有那个无辜的孩子，极有可能被他牵连而遭遇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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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捏紧了一觉，暗暗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张阿牛和大宝一块儿带走。虽说京城也算不得安全，但有他家的势力保护，总比得他在张家村毫无抵抗之力来得好。 香
　　只是，一天之内便要说服张阿牛同他走，从此背井离乡，去一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还要带著才七八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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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对此没有什麽信心。他倒不是觉得张阿牛不会为了他离开故土，可是他大哥给他的时间太短了，这麽突如其来便让他拖家带口跟自己走，是个人都会觉得为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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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吞吞地往回走去，心事重重的，一直在想，究竟该怎麽说，才能让张阿牛心甘情愿跟他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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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说自己离不开他？这种话说出来，自己就连脸都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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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自己，确实离不开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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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短短半年多，自己竟然已经爱他至此，这若是放在自己来张家村以前，萧凌远是绝对不会想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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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沮丧地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就听到一个妇人大声叫了一句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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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人怎麽随便踢石子，我娘子身怀六甲……」一个男人走近了，看到是萧凌远，忙收起了恶声恶气，「哎哟，是萧先生啊，对不住对不住，我带我娘子去城里她姐姐家探亲呢，没想到遇到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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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看到那人是村子里卖鱼的张大余，而他娘子正挺著五六个月的大肚子，也频频冲他点头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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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自己不对，踢到了人，萧凌远有点不好意思，摆手倒：「我说对不起才对，嫂子有了身子，如何不雇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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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颠簸，我怕你嫂子坐的不习惯，这不是走走也好吗，走累了随时歇息歇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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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从怀里掏出了一辆银子递给张大余：「给嫂子买点好的补胎的，我不打扰你们了。路上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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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捡的银子，张大余两口子自然高兴，道完谢，张大余扶著他娘子，慢慢地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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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羡慕，虽然张阿牛也对他很好，精心护著他的程度不下余这个张大余，可是他毕竟，毕竟没有办法像一个女人一样被他当众照顾著，还能为下怀孕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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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道灵光打入萧凌远的脑中，怀孕生子？昨晚张阿牛要他身子的时候还说要他生孩子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到底能不能生，但和他有著一样身体的小影既然能生，自己应该，应该也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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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牛那麽个爱孩子的人，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自己也愿意为他生……生孩子的话，他说什麽也不会放自己一个人回京城，肯定会跟著自己一起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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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用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当诱饵诱惑张阿牛跟著自己走，萧凌远不太好意思，可他真的没把握那麽短的时间内可以说服的了张阿牛答应他跟他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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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孩子早晚都会有的吧，小影能帮安淮生下孩子，自己也可以啊，大不了以後夜里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主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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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他的身子是不能生的，等他跟自己回去了，到时木已成舟，脱离了危险，自己好好地跟他道歉，他也会原谅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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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胡思乱想著，深深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也是现在唯一可行的法子，只是怎麽这种事情，他真是不知道怎麽开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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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下定了主意，回学堂告诉午饭归来的学生们先生下午有事，早些放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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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上课，就能出去撒丫子疯玩了，孩子们都高兴得很，张大宝也跟著吴小虎去玩了，萧凌远才去集市找张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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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煦的阳光下，张阿牛正在用菜刀把猪腿肉切成一块一块的，包好了给一个邻居递去，两人和颜悦色地说了几句招呼的话，不知说到什麽，张阿牛爽朗地笑出声来。男人就算只是个卖猪肉的屠夫，看著也气度不凡，俊朗得很，萧凌远用手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脸颊，为自己连看著他都脸红羞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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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你怎麽来了？」大婶走了，张阿牛眼尖看到他，忙撂下摊子走到他面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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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有事跟阿牛哥说，你能早些收摊跟我回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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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什麽问题，你且等我一下，咱们马上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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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迅速地把摊子一收，张阿牛看路上人也不多，伸手牵住萧凌远的，语带喜悦：「先生还是第一回来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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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萧凌远低下头，要用那种骗人的话骗张阿牛，他还是很不好意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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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身子有没有不舒服？昨夜我喝多了，没注意著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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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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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喝醉了人确实迷迷糊糊的，我连说了什麽都不记得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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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有什麽，不过是些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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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先生还记得阿牛说了什麽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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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记得了……既然是胡言乱语，我记著那些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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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拌著嘴回到了家，张阿牛门一关上就想搂他，被萧凌远推开了，道：「我是有正正经经的话同你讲的，你少动手动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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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牛挠挠头，什麽正经话，连亲一个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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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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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牛哥，我，方才，我家里人来找了我，想要我跟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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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牛脸色陡然一变。他知道先生打算走了，哪里知道那麽快，呼吸加重起来，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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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走，可是，可是你知道我来到张家村，本来也没想著呆一辈子的……现在要找的东西找到了，我也没理由再留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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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理由留下？他不是他留下的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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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就不回来了？」心里有个声音叫嚣著不许他走，但理智让张阿牛说不出来，他脸色不怎麽好看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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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应该是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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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那些学生们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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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说会从城里请个先生替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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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一切都计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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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要走的……」萧凌远忙摇头否认，看著张阿牛的眸子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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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呢？我怎麽办？你打算就这样离开我，和我道个别就可以了？」实在忍不住心里的难过，往桌上拍了一掌，萧凌远怕得心头一跳，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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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我，我想，我想让阿牛哥跟我一块儿走。我们家在京城算得上大户人家，多你和大宝也没什麽问题。你如果愿意，就跟著我回京城，我知道这样很为难你，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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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著急地表明了心迹，希望张阿牛一口答应了，那自己就不用说那麽让人脸红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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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回京城？张阿牛从没想过萧凌远会提这样的提议。shu xiang men 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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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看著他的眼神那麽认真，他是真的想带著他和张大宝走的。张阿牛望著他，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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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高兴先生并不是想一个人走，把他和大宝留下，可先生的提议太让他意外，他是想过有朝一日儿子飞黄腾达了，他也去城里享受荣华富贵，却没想到现在就要走，还是跟著媳妇儿去他的家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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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什麽地方，张阿牛没去过也听人说过。那里遍地都是黄金，天子脚下，京城人士非富即贵，比徐州城还不知繁华热闹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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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个大地方，自己贸贸然去了，能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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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宝去了京城，我会给他找个好师傅教他学问，他要考功名也会容易些。我家的兄弟人都很好，他们会欢迎你的……」萧凌远絮絮叨叨地说著去京城的好处，张阿牛却沈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一句都没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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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一无是处，除了杀猪，什麽都不会，难道去京城也摆个摊子卖猪肉？这不是给萧凌远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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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工作，难道让萧凌远养著他？还有他儿子？也靠萧凌远或者他家人养？这跟人家富贵人家家里招赘的女婿有什麽两样，更何况儿子还不是萧家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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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牛从前就知道，萧凌远是天上的凤凰，肯跟他这麽个没文化的粗人在一块儿，是他上辈子修来对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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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在张家村，只是个教书先生，他们的差距也没有大到无法弥补。可如果在京城，张阿牛一下子真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萧凌远，自己会被他家人看不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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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阿牛哥肯，我们这就打点一下，把大宝找回来，明天中午我大哥会派车来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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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张阿牛打断说得兴致勃勃的萧凌远：「老子是个男人，随随便便跟你去京城，到你家去靠你养，还有大宝，他是我儿子，我们父子两进城，难道靠你养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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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脸色白了，他知道张阿牛会有诸多顾忌的，还在自我安慰，他那麽爱自己不会计较这种身外的事，夫妻之间，谁养谁，还不都是一家人……谁知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张阿牛根本不愿意这就跟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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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委屈，伤心的情绪一拥而上。自己都放下身段来跟他在一起了，如今只是让他跟自己回家罢了，他竟然拒绝了。萧凌远也知道让一个人远离故土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要他拿出杀手！来，张阿牛是毫无抵抗之力的。但他爱的男人需要他用心机去哄骗，这个事实还是让萧凌远心里颇为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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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萧凌远的性子，被张阿牛这般拒绝，放在平时肯定有一番脾气好闹。然而，现在他没有那麽多时间了，他大哥只给了他一天时间，如果他说服不了张阿牛，那他干脆也不走了，留在这儿，真的被人害了，至少还能死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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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了咬唇，抬起低垂的脑袋，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张阿牛，按捺住心里绝望的情绪，道：“阿牛哥，你的意思是，你宁愿同我分开，也不愿意离开张家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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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牛其实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但萧凌影这个要求太突如其来了，他没有做好准备，农村人性格保守，听到自己从来没听过的事，第一个反应自然不可能是一口答应下来。而且他心里有别的盘算，即使自私了点，还是希望萧凌远能够一直跟他在张家村呆著，如今看到先生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心里疼得要死，恨不得立马什麽都不想了，打个包袱包上儿子就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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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是个男人，做事不能凭著冲动就上了……他正一脸为难呢，先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眼睛瞪得老大，完全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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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萧凌远头都要低到地板上去了，小鼻子通红不算，整张脸也红透红透的，眼睛也不再敢看著张阿牛，手绞著自己的衣摆，结结巴巴道：“如果……如果我说……我愿意为阿牛哥生孩子，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一定可以……但是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尝试一下，你要不要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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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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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麽？”张阿牛眼睛睁大了，跨前一步来握住他瘦弱的肩膀，激动道：“你你你，你真的能生孩子？”眼神朝下瞧去，不敢置信地望著萧凌远的肚子。老天老地，他昨晚只是那麽随便一想，有些话也只是喝醉了，又是在床上便控制不住情绪胡说八道了，怎麽才这麽一天，先生就跟他说他也能生孩子，还愿意为自己生？这个消息简直让他晕头转向，又激动又高兴，情绪复杂得不得了，铺天盖地地把他给砸得晕叨叨的，手脚都不知道怎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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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萧凌远被他晃荡得也头晕了，挣脱开他的铁臂退後一步，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的四弟，几个月前刚生了个孩子，所以……所以我的身子，也是能生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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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尴尬，和男人说这种事情本来已经够不要脸的了……感受到张阿牛的激动，萧凌远心里翻江倒海，羞得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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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先生，你怎麽早不跟阿牛哥说！”他就像已经当上爹了似的，搓了搓手，又把萧凌远的手给握住了，紧紧地望著萧凌远，把他从头望到底，生怕他有什麽闪失的地方：“你会不会已经怀上了？你有什麽反应了没？会不会不舒服难受？我就是个混蛋，都没好好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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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却抵不住这麽激动的摸样，虽然现在张阿牛这反应，是在他的计划之中的，可他刚才还冷冰冰的拒绝自己，现在听他会生孩子，态度就大转变了，在他心里，难道自己还不如孩子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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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起秋风了，刮进屋子，跟直接刮到心里一样让人凉飕飕的。萧凌远哆嗦了一下，偏过头去抽回自己的手不让他碰自己，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你问那麽多做什麽，刚才还不是说不跟我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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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说的是什麽话！宝贝，我让你走了，谁给我生？”张阿牛头脑热热的，也不管自己这话冲动不冲动了，他的先生都要为他生孩子了，他们会有属於彼此的爱情结晶，这个好消息炸得张阿牛完全没办法考虑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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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心里松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委屈道：“阿牛哥，我就问你了，我如果留在这儿，不说之後的日子都没法见人了，等孩子出世了你怎麽跟别人解释，说是我和你的孩子？别人会怎麽看我，肯定把我当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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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跟你走啊，回你家去。京城有大夫吧，这样也比较保险些。没错，这村子不安全，他们知道了你的身子，还不知会做出什麽伤天害理的事呢。”张阿牛用右手握拳捶了下左手掌，萧凌远说得没错，幼年时那大哥的遭遇还历历在目，别说张家村人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大肚产子，先生的身子那麽特殊，回头生娃的时候出了什麽意外，那可是自己怎麽都担待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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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怎麽都下不了的决心，在想到事关先生和他们可以後的孩子立马就一锤定音了。他太期待先生可以为他生孩子了，属於他们两的孩子，似乎有这麽一个希望，就是他现在唯一要的，无论是要离乡背井，还是一切重头开始，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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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不怕丢人，我手上有手艺，到哪儿都能赚咱们家糊口的银子，不用靠你们家，也能让你和孩子们过好日子。”怕丢人也没用了，他是不会让萧凌远带著他的孩子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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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去了京城，一切还都是未知之数，但只要勤劳肯干，日子可能一开始苦一点，以後便会越来越好，没有什麽问题解决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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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地拥住了萧凌远，轻抚著他黑色的长发，萧凌远僵著的身子也在他怀里软了下来，道：“那你赶紧把大宝找回来吧，把该交代的事交代了，明天中午我们就出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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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张阿牛根本不可能摇一个头说一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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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把人拐去京城的计策算是圆满地成功了，可他心里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怀上……这身子，谁都说不准吧……看著男人现在兴奋的模样，他低下头，心里叨念著，一定要争气怀上孩子，不然……不然阿牛哥会失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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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张阿牛，对於要不要去京城而纠结的人还有张大宝。他跟吴小虎他们玩捉迷藏呢，被他爹爹叫回了家，告诉他明日他们就出发，要离开张家村了，张大宝眨眨大眼睛，问：“爹，你胡说什麽呢？好端端地我们为何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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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京城，先生跟我们一块儿去，回头大宝在京城读书，可以考秀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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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考秀才去京城？可是爹从前没有跟他说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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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你快收拾你自己的小行李，还有跟吴小虎他们道个别，跟著爹爹和先生，到哪儿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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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可能一样！京城没有吴小虎他们陪他玩，没有高高的大树，没有随时可以摸鱼捉虾的小溪，也没有……没有张佳琪那个大混蛋……张大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摇头呜呜咽咽道：“爹我不要走，能不能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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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牛扶了扶额头，他也不想走，可是他不是也没办法麽？把儿子抱在怀里撸了撸他的小脑袋：“你不走，爹爹和先生走了，你一个人呆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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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不行，要跟先生和爹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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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就是了。爹保证，在京城大宝也会有书读，也会有小朋友陪你玩，你有时间在这儿哭，不如去跟小朋友好好道别呢。”不多久，至少大宝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那是先生给他生的孩子，大宝是不会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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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张大宝又哭了几声，仔细地想了想，张佳琪他们，怎麽也没有先生和爹爹重要，用胖乎乎的小黑手把眼泪擦掉，变成张花猫脸了，道：“那大宝去找小朋友去了。呜呜，爹爹我今天能不能睡村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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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儿子是有许多话和他的死对头张佳琪说，张阿牛也没反对，帮他把小脸擦了擦，便让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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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迁对於谁而言，都不是一天就能面面俱到，把一切都准备好的事，张阿牛看著这个他住了几十年的屋子，叹了一口气，幸好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屋子家具什麽的就放著，托邻居不时照看打扫打扫，带不走的可以拜托村长帮他处理了，那些没卖掉的肉，给邻居村民送去，张阿牛趁著天色没黑，挨家挨户地走访，又跟村长交代了自己要带大宝进城考秀才，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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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我才奇怪大宝怎麽哭成个小泪人了，原来是要进城啊，好事好事，我们这些乡野村夫，连京城什麽模样都没见过呢。”村长豪迈地拍了拍张阿牛的肩膀：“我等著大宝过几年高中，咱们张家村能又出个状元，这里的事交给我和你阿姐，你就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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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村长，萧先生也跟我一块儿走，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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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来之前他同我说了，说是徐州城那会再来个先生，没事没事，不行的话让我家儿子先代个几天课，他好歹是个秀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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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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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都处理完毕，等张阿牛和萧凌远打包完了行李，外面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了。先生抱上床，牢牢地搂在怀里，张阿牛亲了亲他的眼睛道：“不该累著你的，睡吧，以後有什麽事，阿牛哥都给你担著，你好好的养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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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的手绞了一下被子，心里对自己撒的这谎越来越不安，可他已经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告诉张阿牛真相了。搂住他壮实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除了鸵鸟一般地自欺欺人，安慰自己孩子总会有的，萧凌远也不知道还有什麽办法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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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厢，张大宝已经在张佳琪的屋子里哭了小半夜了。他也不说话，也不听劝，用糖果来塞他的嘴，他一边舔著吃著，一边还能接著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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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佳琪已经白眼都翻不动了，只能趴在桌子上看他哭，等他哭得稍微缓和一点了，打了个哈欠，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走了。走就走呗，又不是这辈子见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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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宝忽然一下坐到张佳琪怀里，含著糖，边哭边口齿不清道：“呜呜呜呜，不想狗。”（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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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胖墩墩的身子坐在自己怀里有够沈的，张佳琪却没把他推走，反而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捏了捏他满是泪痕的脸蛋：“不想狗，想不想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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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你现呆还欺无我……”（你现在还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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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欺负你不欺负你，好了好了，擦擦脸，咱们睡觉吧，大不了让你抱一晚上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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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嘿要傲里……”（谁要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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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抬起小胳膊，紧紧地抱住了张佳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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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多我答应你，以後去看你嘛，我好歹是个秀才，过两年要去京城赶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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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呜……两连好狗……”（两年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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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不把糖吞下去好好说话，我让你现在就变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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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两个孩子都没睡，张大宝细数著从小到大被张佳琪欺负的光荣事迹，张佳琪嗯嗯啊啊地应著，就这般，天慢慢地亮了，分离的那一刻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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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依照约定，第二日正午，由萧三和萧四两兄弟各驱了一辆马车，出现在了张家村村口，萧凌远和张阿牛，带著一脸不情不愿的张大宝已经在村口等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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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这儿！”萧凌远挥了挥手，嘴角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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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一声，马车停了下来，萧凌孤掀开帘子朝外望来，看见自家弟弟身边有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还带著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娃，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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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这个是张阿牛，阿牛，叫人。”萧凌远紧张兮兮地为他们彼此介绍著，把自己的男人带给大哥看，总是件让人尴尬的事情，更何况他大哥已经清楚了他们是什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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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大哥……”萧凌远紧张，张阿牛比他更紧张。从萧家大哥马车驶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心就一直在出汗。俗话说长兄如父，他就像是头一回见丈人一般的心情，生怕萧家大哥会看不上他，不让先生跟他在一块儿，纵然萧凌远一再保证他大哥虽然看著冷，但心很好，不会看不上他，也停止不了那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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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这萧家大哥长得也比他家先生还要好看上几分，他原本以为自家先生已经是这世上最美的人了，原来他大哥还要好看。这萧家人莫非各个那麽好看？只是萧大哥的气质太过冷，离得好远，被他看一眼，自己就感觉到那浓浓的寒意。哎呦，想当年他还觉得他的先生冷冰冰，现在这一比较，先生简直是温暖得像个太阳，柔情似水得一塌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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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公子。”萧凌孤冲他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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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什麽公子，萧大哥叫我阿牛就是了……”张阿牛头一回被人叫公子，受宠若惊，忙摆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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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儿子？”萧凌孤低头看了看还嘟著嘴的张大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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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儿子张大宝，快叫伯伯。”张阿牛拍了下张大宝的脑袋，张大宝抬起头这才叫了声：“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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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没有做声，冲张大宝招了招手，张大宝望了一眼他爹爹，张阿牛点了点头，他走近马车，只见萧凌孤从腰带上解下另一个球形的香囊，放到他手上，道：“拿著，防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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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说谢谢！”张阿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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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宝从来没收到过那麽精致贵重的礼物，楞了一下神，这伯伯看上去不苟言笑，竟然会送他礼物，他都不敢细看手上的银色小球，忙道：“谢谢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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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点了点头，对萧凌远说：“时候不早了，小远同我一辆车，阿牛和大宝另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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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要和先生分开坐？张阿牛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他也不能刚见面就反驳人家大哥的提议，而且萧家大哥说话，就有一种他的所有话都是命令，都需要遵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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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先生对望了一眼，看出先生眼里水盈盈的，也有不愿意跟他分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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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用眼神示意萧凌远去吧，萧凌远咬了咬唇，轻声道：“那你，你一路小心。”便跨上了他萧凌孤的马车，而张阿牛带著张大宝，进入了另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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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不愿意和大哥同坐？”萧凌孤看著弟弟心思都跑到另外一辆车上去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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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萧凌远不好意思地唤了他一声，自己确实原本想著，他大哥喜欢清净，如非必要，肯定一个人一辆马车，张阿牛没出过远门，他同他们一辆车，一路上说说话，也好照顾著一大一小。冷不防地被他大哥叫上了自己的车，萧凌远有一些意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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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看著还挺老实的。放那儿吧，就算两口子也别那麽黏糊。”萧凌孤随手拿起放在边上的书册，翻开看了起来，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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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知道这是他不想说话的征兆，也不做声，心里则暗暗地郁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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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哥这人惜字如金是出了名的，平日里除了必要的，都不会多说一个字，如果这一路自己都要和大哥一块儿，那不是无聊死了？无聊他也不怕，只是心里挂念著张阿牛父子两个，难免有些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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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抬头望了他一眼，了然地从边上拿了本书册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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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看书啊，他想跟他的阿牛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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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萧凌远可没有勇气反抗他大哥，只能接过，不知所云地看著，从没有觉得书是那麽乏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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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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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车厢里，张大宝生平第一次拿到那么贵重的礼物，简直爱不释手了，连离开村子的小小伤心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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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球是漂亮的银色，外面有好看的花纹，中间镂空著，看来是存了些香料，放在鼻子前一闻，那种幽香是张大宝从没闻过的，只觉得闻一下都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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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你也闻闻，好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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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牛接过闻了一下，这香料肯定十分贵重，更不提这种精致的小球，他们这种农村人是看都没有看到过的，那个萧家能用得起这样好的香料，那么精致的玩意儿，想来真的是比他想像中还不知要富贵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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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香球还给张大宝，张阿牛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先生的马车在他的前面几丈远的地方，两辆马车一前一後地跑著。不知道先生的身子受不受得了马车的颠簸，不过他大哥应该会照顾他的吧……自己怎么才离了他这一点时间就想他了，这萧家大哥为何要棒打鸳鸯，他很想亲自照顾他家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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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地把头探了回来，张阿牛愤愤地挠了挠脑袋，和他的先生一起品尝著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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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徐州到京城，骑马约莫要走上半个月。幸好一路都是官道，除了一片需要走一日一夜的林子外，沿途都有补给，这路也算得上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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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牛和张大宝都是第一次乘著马车出远门，张大宝昨夜没睡，马车才驶了半个时辰，便抱著他的新玩具在张阿牛腿上打起了瞌睡。而张阿牛也没心情看外边的景色，先生不在，他什么心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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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走走停停，天快黑下来的时候，便停在了一个小镇上，萧家大哥决定在小镇上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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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人人口不多，客栈也十分简陋，见到有著华丽马车和看著身价不凡的公子来投诉，小老板简直是把他们当财神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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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我们要四间上房。”萧三拿著银子跟老板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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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公子，我们小小地方，一共才三间单间，剩下的都是通铺，真不是我们不想做您的生意……实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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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去问问我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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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这一行人，正在客栈用餐，他们原本的计画是，萧凌孤和萧凌远各一间房，张阿牛和张大宝一间，萧三萧四共住一间。听萧二说这儿只有三间房，张阿牛心思活跃了起来。不能和先生一辆马车，至少可以和先生睡一间房，他可以让先生和大宝睡床，自己在床下守著他们睡……没有四间房，真是天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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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我和萧四住通铺吧，这样房便够了。”萧三表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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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孤摇了摇头，轻道：“我和小远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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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牛刚升腾起来那点小小的心思就被无情地破灭了，郁闷无比地加了块豆腐狠狠地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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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萧凌远也有著自己的心思，他挺愿意自己睡一间房的，这样的话，夜里张阿牛可以来找他，也不会有人知道。两人一个白天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至少能好好说说话，解解相思意，可流年不利，这儿连足够的房都没有。他跟他的大哥睡，就一点跟张阿牛亲近的机会都没了，他不禁怀疑，大哥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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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委委屈屈地看了张阿牛一眼，张阿牛也正在看他，这对小情侣如同被王母娘娘打散的牛郎织女，饭桌上那么多人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悄悄地眉目传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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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牛哥，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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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先生，老子也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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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我大哥不好，我想跟阿牛哥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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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牛哥也想跟你一辆马车啊，没我亲自照顾你，我总是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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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底下，萧凌远突然觉得自己的腿被碰了一下，他脸微微地红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张阿牛伸了长腿过来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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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裤子，其实碰不到皮肤的，但这种在他大哥眼皮子底下，想法设法地亲近，便跟偷情一样，让他被碰到的地方痒痒的，过电似的，有感觉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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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似是娇嗔地瞪了张阿牛一眼：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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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碰碰你，一天下来联手都碰不到，难受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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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牛不但没收敛，使劲用小腿磨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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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不敢躲，怕一动静大，便要被别人发现了，不但不敢躲，也有点……有点不想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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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慰著自己，八仙桌底下发生的事情，横竖也没别人知道。萧凌远佯装专心吃著饭， 也不躲了，一天没碰到张阿牛，自己何尝不难受不想被他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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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腿在桌子下边斯磨了起来，每一次触碰都让人觉得烫烫的，身子烫，心也烫，仿佛只要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温度，就感觉十分地安全，一整天的疲劳和寂寞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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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远。”萧凌远吓了一大跳，腿忙收回来，抬头望他大哥，见他大哥也正望著他，像被拆穿了小把戏似的，心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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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得太少了。”给弟弟夹了个菜，萧凌远低著头死命地吃，再也不敢和张阿牛眉来眼去，做小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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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吃完了饭便回房歇息，就算萧凌远想跟张阿牛多说几句话，他大哥前脚进屋，他也不能在外面游荡太久，他在回屋和去张阿牛那敲门间踟蹰著，想去找他，又怕他大哥叫他回去，不找他，心里又想念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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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奇怪，明明连吃饭都在一个饭桌上，这种被人故意隔开的感觉，反倒催生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念，像隔著天涯海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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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张阿牛把儿子抱进了房，想追出来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和萧凌远处一会儿，却见萧凌远正在自己的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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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抬头看到张阿牛，露出了好看的笑容，被张牛牵住手往屋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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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宝累了一天，已经睡觉了，萧凌远和张阿牛放轻脚步，坐在凳子上，手和手牢牢握在一起，双目交接，谁都没有说话，好像这么看著对方，就已经足够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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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牛先沈不住了气，他把先生的手捧到嘴边轻轻地亲了一下，说：“你大哥不是想这半月里，天天让我们见得著摸不著吧？我怎么得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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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牛当然没有得罪萧凌远的大哥，但是萧凌远知道，大哥心疼他这个弟弟，冷不防地就跟一个人好上了，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他们亲亲我我地，得考察考察张阿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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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盈的水眸望著他，柔声道：“你忍著些……我会找机会来和你说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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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说话有什么用，我不能抱你睡觉，我们怎么造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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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远脸红了起来，不知怎么答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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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没阿牛哥在你身边，你坐车坐得腰酸背痛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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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男人关心自己的模样，萧凌远心头一暖，道：“大哥说不定过几日就烦我不愿意我跟他一辆车了，到时候我就能和你们在一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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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是太好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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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听到门外有动静，萧凌远担心他大哥来找他，打断了张阿牛道：“我要回去了。”看了一眼张阿牛愤愤又不舍的表情，觉得他真是可爱，便红著脸亲了他一口嘴，浅浅地碰了一下便分开，道：“我也会想阿牛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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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落荒而逃似的，回了自己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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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萧凌孤在桌上看书，头都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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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做了坏事被抓包了，萧凌远做贼心虚，道：“我还不想睡，才出去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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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萧凌孤没再说什么，把书收好，道：“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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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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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萧凌远长那麽大，和他二哥一同睡过，也同他几个弟弟睡过，却从来没和他大哥睡过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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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兄弟两头回同床共枕，萧凌远觉得怪怪的，连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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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安静得只听得到萧凌孤均匀的呼吸声，萧凌远却不敢睡，生怕自己养成了习惯，半夜里往他大哥怀里钻可如何是好？这不是把自己最丢人的一面全展示给他大哥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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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已经有点凉了，萧凌远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盖周全了，又不敢翻身，身子僵得直直的难受，突然就听黑暗中，他大哥冷冷的声音问了一句：“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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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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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习惯？我看你是心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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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能没事麽？想到这十几天的路程，他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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