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城oc之:有女如斯》(转贴)世上最隐秘的城池,不是城中城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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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首领将头一摆,眨眨眼,几名侍卫已放下架在微雨四人脖子上的刀,从怀中拿出绳索来,一五一十的将银姑和何品秋手脚绑得严严实实。银姑气得直跺脚,边被捆边娇声威吓道:“反了,反了,若让皇上知道,定要将你们灭门抄家!”
  “哈哈,”微雨笑出声音,以左手轻抚右肩伤口,肩头的血已止住,因失了些血,她的面色有些苍白,稍整衣裳,走出列来。
  不屑的扫了银姑一眼,边微笑,边摇头,柔声说道:“你难道不知,内庭侍卫直接受太后节制,不问任何事的因由,只以现场职位最高的侍卫首领马首为瞻么?”
  侍卫首领对一干随行侍卫道:“你们都去旁边守着罢!不得叫唤不可过来!”那群侍卫恭身而退,又离开十余步之遥,背向守卫。
  微雨缓缓走近茵如梦尸身,见她面目如生,空有千娇百媚之容,到头来不过黄土一g。命运弄人,造化戏人啊!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微雨昂首望天,云彩绚烂,金光满天,她的面庞似着上了一层金光,双眼神采精明,唇不点而红,眉不扫而黛,便是灰尘沾染,也掩不去她绝代的风采。程平儒、巴荷、碧珠和银姑、何品秋竟而看得呆住。
  良久,她的目光从长远的思绪中收回,正视银姑、何品秋,轻启朱唇,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
  “游戏,该要结束了!”
  何品秋颓然:“我已明了,一切原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们竟成了你借刃杀敌之工具!”
  “是的,不过,我仍要谢谢你们帮我杀了皇后,”微雨神色自若,轻描淡写的说道:“本来,我是下不了手的。”转头对程平儒和巴荷道:“二位公子当有颇多疑惑,且不用心急,不一时便可真相大白。”程平儒面色变化不定,一时忧愁,一时展眉,想是心中诸多思虑。巴荷倒是大大方方,袖手而立,静观变化。
  那侍卫首领哼哼一笑,以手往面上一摸,瞬间手中已多了一张人皮面具,面上容貌已改,咧嘴哈哈一笑:“你们看我是谁!”
  “老孙头!”银姑、碧珠同时出声。
  “不错,我是老孙头,老孙头就是我!不过,真正的银姑是不可能认识老孙头的,对吗?”老孙头仍然笑不离面,头凑贴近银姑,贴着银姑戴着黑纱的面庞,嘻嘻说道。
  银姑将面一侧,不作回答。
  “所以,你并不是真正的银姑!”老孙头一言既毕,“霍”的一声,扯下了银姑面上的黑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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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张美丽精致的脸,小巧而挺拔的鼻子微微向上翘着,樱唇小口,肤如凝脂,艳若桃李,明眸皓齿,相得益彰,让人不得不赞这是个绝色的美人儿。她那鲜亮的容颜,与“银姑”老成的声音,格格不入。
  她是谁?
  “二姑娘!”碧珠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姐姐,你实在过于聪明,难怪那个人说此事极难瞒过你的眼去!”“银姑”轻启朱唇,音调全改,竟然是十六七岁少女恬美的嗓音。程平儒和巴荷一听之下,寒意顿生,冷汗透裳。
  “怪只怪你太过心急,为了不与我同行,想出故意跳落水塘的法子。流霜,你倒底是性急难改。”微雨笑看已成为自己阶下囚的妹妹流霜。(有关流霜,请参见本书第五章前半部分)
  流霜眉心一皱,不解的冷笑道:“这又如何?”
  “可是,妹妹,或许你自身并不觉得,你自小顽皮跳脱,疯疯颠颠,最易受冻。过往天寒受冻后,别的症状倒还罢了,只是咳嗽之症从未或免。你的咳嗽声,姐姐我听了十余年,只要一声咳嗽,便能听出是否是你。那日,你跳入水塘之中,难免受冻,虽隔了些时日,咳嗽之症仍然未能痊愈,昨日你在赏花厅内,胡编出一通什么硕叶城的故事,我本已入津,孰料你说得过急过快,不小心带出一声咳嗽,这声咳嗽入我之耳,不啻惊雷,我当时已知道所谓‘银姑’,就是妹妹你了!”(见本书第十一章“她愈说愈急,不自觉咳嗽了一声”)
  流霜面如死灰,颤声道:“没想到我千算万算,竟然会栽在一声咳嗽之上!”抬得头来,眼光迷离:“姐姐,我确实不及你,如今算是真的服了。”
  微雨叹道:“无论如何,你到底是我的亲妹妹,我又能奈你如何,素来知道你胆大心强,没想到这次大胆妄为到此等程度,这一身武艺又是从何习来!”踌躇片刻,道:“即便你将杀害皇后之事成功抵赖在我的身上,可这等抄家灭族的大罪,你怎能幸免?流霜啊流霜,你可知你到底在做些甚么事?”
  流霜眉毛一竖,尖声叫道:“不,我不是你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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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轮到微雨一怔:“你说甚么?”
  流霜咬牙切齿,柳眉倒竖:“你休得装糊涂,我十年前便已知道,我与你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十年前,十年前你还不足七岁!”微雨动容。
  “可是,从那时开始,我便已对天盟誓,我全家一百零一口的人命,血海深仇,此生必报,哪怕与你们同归于尽!”
  老孙头拿刀的手一抖:“一百零一口?莫非,莫非,你是前朝首辅侯大人的……”
  流霜已接话道:“不错,我便是他的孙女!”怒视微雨:“当年你的父亲为了登上首辅宝座,在十四年前中秋夜晚,竟然施用诡术,一夜之间将我家人仆众诛杀殆尽,当年我尚不足三岁,因年小顽皮,被一仆妇抱出看烟火,才幸免于难。”
  “一百零一口,一百零一条人命啊,当时侯府血流成河,侯相及其夫人、三个儿子、儿媳、七个孙子孙女,无一幸免。此事震惊朝野,京城人人自危,加派护院看守,”老孙头喃喃说道,面上仍有震憾思虑之色,想来当年之景,的确惨不忍睹:“案发之后,龙颜大怒,先帝着刑部派名震京师的三大名捕天云、地火、水依专办此案,查了半年之久,不仅未能查出元凶,这三大名捕也在一夜之间神秘失踪。十四年了,再未听说过踪迹。此事也最终不了了之。二姑娘,你是听谁人乱嚼,一口咬定是老爷干的?若依你所说,你是侯爷的孙女,这也太殊为离奇,要知夫人生你分娩之时,我也在府中,亲眼看见仆妇抱着你出来!我也算看着二姑娘你长大的,怎么出现这种事,你万万不能听外人胡言乱语!”
  流霜嘿嘿一笑:“这其中因由,岂是你可知的?且先说我是如何避过杀身之祸的罢。当年那名仆妇待我看完烟火,抱我回府之时,已过亥时,见府门无人守卫,已是惊奇,遂从后门进府,谁知刚踏入后门,便正巧目睹你家老爷以剑刺死了她在我家司职花匠的亲夫,血溅当场。哼哼,当朝最受宠信的年轻大臣,又多次来过我家拜访,她岂能不认得。惊痛之下,她慌不择路,抱我滑入一口枯井中,方才逃过此劫。这十余年来,姐姐,你看我似乎整日不务正事,不象女孩儿家,日日偷跑去玩;你那里知道,我从七岁开始,就习武、练口技,从未懈怠,为的是报仇这一天。整整十年,这其中的苦楚,岂是你可知的!”
  微雨心中又是感慨,又是疑惑,正想再问流霜是如何进入自家成为二小姐的,忽听得“咚咚”、“咚咚”,一阵钟响之声,由远及近而来。那钟声开始时绵长悠远,仿若可穿透千山万水,直达人心;敲了几下后,转为沉重缓慢的“咚嗡、咚嗡、咚嗡”之声,一声接一声,象是敲打在人心上。
  微雨凝神听了一时,回头问流霜与何品秋道:“这是怎么回事,钟声似乎是从这城中,哦,不,应该说是皇后娘家大名赫赫,但又极为神秘的“如梦别院”中,传出来的呢?是谁在敲钟?”
  流霜与何品秋显然也甚为惊诧,何品秋半日不作声,此时出言冷笑道:“我们怎知,反正真正的银姑早已被我们杀死,这如梦别院中的人,除了莹儿,多数已被换成不知根底,只认为这里是什么‘城中城’的,没人知道管事的银姑被调了包。再加上流霜她们有时故意渲染此城的神秘,编一些胡话骗这些仆从,她们便任从差遣了。这钟声,或许真正的银姑知道,我们却不知。”
  “皇后要来,这城中的人,想必能支乎开,全已被你支开了。”老孙头对流霜道。
  “那是自然,不然一个不慎,只怕会在皇后面前露出马脚。”流霜也毫不隐晦。
  “那么,莹儿也定是你们杀的了?”碧珠想起惨死在石室中的莹儿,心中泛起无尽酸楚。
  “这,”流霜迟疑一会,说道:“也算是……”话未说完,被何品秋打断:“流霜,跟她们哆嗦什么,是我们杀的就是我们杀的,连皇后也杀了,还怕什么?”
  碧珠白了何品秋一眼,道:“我知道了,莹儿只怕也是被你们蒙骗,死得可真冤!”
  正说之间,一名玄衣侍卫冲了进来,跪于地上:“报--首领大人,属下打探到此城跑马场方向,涌来大群人流,正向赏花厅方向行来!”抬头看见老孙头的面容已改,不禁一愣,不过内庭侍卫常常改换容貌,方便行事,也不觉得十分奇怪。
  老孙头不慌不忙的从怀中取出一张亮锃锃的令牌来,那侍卫看了,又跪下叩头。老孙头才正色问道:“是些什么人,可看清楚了么?”
  “这些人均穿着茵南城镶蓝腊染之独特服饰,应当是茵南城的百姓。”侍卫答道。
  “这些人,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城门在哪里?”碧珠大奇。
  流霜语含讽刺,虽然手足被缚,但嘴中却不饶人:“哈哈,你这个蠢丫头,跟着我这个聪明姐姐这许多年,在这城中住了两个多月,怎么不见丝毫进益?既然有人能敲响我与何品秋都不知的钟,那么打开这别院之门又有何奇怪,何况这别院的门本身并不隐蔽,若将我姐姐换作你,不用三天便可找到!”
  何品秋精神一震,说道:“我知道是谁了!”笑容溢上了她的面庞,对微雨道:“你们现在可有麻烦了!”
  “报--”一声长长的唱喏,又一名侍卫上来报道:“事情不对,外面涌入城中之人成千上万,个个面容悲戚,有的头上还戴有白色孝巾,如丧考妣,已愈来愈逼近这里了!”
  微雨心念一动,对老孙头道:“快,将皇后的尸身扶起来,移到右边的亭子里去!”
  老孙头不明所以,但唯微雨之命是从,上前将皇后的尸身抱起,进入了花木林旁边的一个亭子。
  这个亭子,本是个水榭小亭,依傍着那蔚波湖而建,与赏花厅相望,上绘苏式彩画,下带坐凳栏杆,一条约二十余步的长廊将亭子与花木林相连。
  看见老孙头已进入亭中,微雨乃回头对流霜道:“现下的一切,便全倚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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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品秋已大声喝道:“流霜,万万不可听她的!”
  微雨盈盈一笑,走到流霜身侧,附耳向她说了两句话,只见流霜神情大异,面上尽是狐疑之色,微雨又附耳说了一句话,流霜神色略转平和,低头沉思片刻,眼光直视微雨,肯定的点了点头。
  何品秋大为气馁,虽然手脚被缚,仍是不忘劝阻:“流霜,你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盟约,千万莫上当!”
  微雨已亲手解掉流霜身上的绳索,流霜漠然一笑,对何品秋道:“我们之间的盟约,不过是相互利用,我要报仇,你要财宝而已。如今你们想作鱼死网破之争,我可不能陪同。我已有新的同盟,以报大仇,就别怪我弃你了!”
  老孙头已从小亭里回转,急急的对微雨道:“时间来不及了,如何谋划还请姑娘示下!”说毕,手一招,两个如狼似虎的侍卫扑上来,用一块布巾将何品秋的嘴巴堵住,又老鹰捉小鸡一般将她推入花木林中,如此,极难发现花木林中藏了一个人。微雨对程平儒、巴荷道:“二位在此也极为不便,不如藏身花木林中一时,可否?”程平儒二人多少明白她一些意思,自行躲藏去了。
  微雨带同流霜、碧珠、老孙头匆匆进行小亭中。老孙头依言将皇后尸身立起,侧面放置于小亭靠栏杆的石凳处,做成皇后背向长廊倚靠栏杆休憩之状,好在皇后被流霜所刺乃瞬息毙命,流血不多,小亭及皇后的衣裳上未留下什么血迹。流霜再笼起面纱,紧靠皇后背向而立,碧珠、微雨左右两侧作随待。微雨对老孙头速速的耳语交待一番,仍令他回至花木林中。
  刚刚布置完毕,听得一阵嘈杂吵闹之声纷纷扬扬传来。微雨抬眼一看,果然一群身着城镶蓝腊染的人进入了花木林,高矮胖瘦、老少妇缃杂校巳嗣嬗兴嗄轮淙蝗耸诙唷⒖谏喾自樱卸佣校泄嬖颉5毕纫蝗耍且幻舷碌睦险撸搅晨眚嫔舷咛醺找悖烤舛崛耍鹩幸环啤K肫渌酥诖┳欧把剿淙幌嗨疲律延昧鲜亲钌系鹊脑萍洳迹龉ぞ伎季浚共谎酚诨实刍屎蟮某⒂甑钩橐豢诹蛊衙靼状巳耸撬恕
  那领头一人扫眼一看,已认准老孙头是在场侍卫的首领,斜瞥老孙头一下,不拿正眼看他:“我等闻得别院丧钟报警,道是皇后驾崩,可有此事?”
  老孙头头一扬:“那有此事,定是有人作怪,皇后娘娘正在小亭中休息呢!”用手一指那水榭小亭,并凑近一步,抱拳问来人:“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属下好向皇后娘娘通报!”
  旁边已有随同那领头之人的喝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位便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大人、我们茵南城第一士族的茵火龙茵族长!”
  老孙头忙一揖到地:“原来是国丈大人,属下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茵火龙将袖襟狠狠向下一挥:“不必了,我要见皇后!”说毕,便直接向小亭内走去。
  “哎,不可!”老孙头当前一步,挡住了茵火龙的步伐:“皇后娘娘正在休息,任何人不能前去打扰。”
  茵火龙怒斥道:“我是她亲生爹爹,多年不见,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快让我进去!”说到这里,话语犹疑,以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老孙头一番,老孙头被他锐利的眼神扫得心惊胆战,还好把持住自己,面色正常。茵火龙道:“莫非,你们真的将皇后娘娘谋害了。你们是内庭侍卫,受皇太后那老女人节制的,早听说那老女人不满我家如梦,若如梦有甚么三长两短,哼哼,我茵南城十万将士可不是吃素的,不仅要让你们这干人人头落地,还得杀上京城,向当今皇上讨个说法!”
  “父亲,您在说什么呢,看吵得什么样了!”一串清朗而又微带嗔怪的声音从水榭小亭传了过来。茵火龙听得真切,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今皇后茵如梦的声音,不禁喜形于色,大声回答道:“啊,我的宝贝女儿,你果真没有事,可急煞痛煞老夫了,还带了这许多乡民族人,为你奔丧来了!”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由小亭中传来:“哪有此事,想是别院的哪个小丫头不懂事,瞎敲出了报丧的钟声。”
  茵火龙虽觉得事情有些解释不通,但乍闻女儿安然,早已喜开了花,再是个精明的人,也不多想:“好!好!不管他了,我上得亭子来,与皇后聚上一聚,我们竟有五年未见一面了!”说罢,拔脚欲行。
  “不可!”亭中传来声音。
  茵火龙奇道:“有什么不可?”踮脚向亭内张望着:“皇后你为什么背对我们,是很累么?”
  “不是,”亭中的声音已略带娇羞:“父亲不知,女儿现今已身怀龙胎了!”
  茵火龙更觉喜从天降:“真的,那可是喜事一桩了!”眼珠一转,说道:“那皇太后现今对你如何?”
  “自从知道我怀有龙胎后,太后对我更加好了,”亭中的声音说道:“还特意请来名弛天下的神算周为我与腹中胎儿推算命理,说要母子平安,必须回家乡茵城小住两日,但不得与男性亲故会面,此为大忌。故父亲大人您万万不可上来与我照面!”
  茵火龙摇头叹道:“未曾想太后还是这么笃信命理,也罢,不见就不见,我们父女在此好好叙叙话也行!噫,这别院中的其他粗使丫头都哪里去了,怎么让两名衣衫如此破旧的女子在你的身旁,你现今可是万金之躯呢!”他显然已看清了在皇后尸身旁边随待的微雨和碧珠。
  “哦,这两名女子是女儿在前来茵南城的路上无意收留的两名无家可归的少女,我也刚来,银姑一直在打理如梦别院的一切。银姑,还不代我去见过父亲大人!”模仿皇后之声,与茵火龙谈话之人正是流霜。她自小苦习口技,模仿旁人之声音,完全可以假乱真。当下,她假意向皇后尸身行礼,低眉低眼的下了亭子,走到茵如龙面前来,深深万福:“银姑参见老爷!”
  茵火龙点头道:“五年未见银姑,银姑竟似乎越发年轻了些。不知你以往面上的伤痕,可好了些!”原来,真正的银姑蒙面,是因为面上有伤痕。
  流霜浅笑道:“老爷取笑了,面上的伤痕已然成形,岂可轻易好转。”
  “十万火急军情报----”随着一声长长的唱喏,一名全身着镶蓝盔甲的兵士气喘吁吁的冲入花木林中,腰间一闪,滑倒在上,但手中兀自捧着一块碧蓝碧蓝闪着幽光的令牌:“报大族长,城守李大将军报:我茵南城半个时辰前被一支不明身份的大军团团围住,该大军在离城不足五里处安营扎寨,不知意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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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主谋面目
  茵火龙眦目欲裂,将令牌捏在手中,稍一用劲,只听“嗤”的一声,令牌碎若泥灰,由他手中滑落,老孙头目瞪口呆。
  只见他面上青筋直冒,声震城苑:“我茵南城是朝廷南疆屏障,有我茵火龙在一日,岂容他人染指!”正说话间,突然耳朵一侧,屏息静听顷刻,大喝一声:“什么人!”两手疾如流星,跃起当空一收,两枚闪着绿色莹光的银针被他分别挟入左右两手之中。他闷哼一声,将银针往地上一摔,“扑扑”,两枚银针直插入地,右手中指食指并拢,身弛如电,朝身后众多族人中的一人面门袭去,那人猝生不防,忙以手相格,茵火龙手指灵动,从那人最意想不到的角度转了个弯,连点两下,正中那人胸前膻中、鸠尾两大要穴,立时动弹不得,被茵火龙一把拎起,扔布袋般掷于银姑脚下。
  他匆匆抱拳对亭中道:“此人意图对娘娘及诸位贵人不轨,且但凭娘娘方落。前方有紧急军务,请娘娘稍安勿躁,老臣去去就来!”一把拖起那报信的军士,大手向跟来的族人百姓一挥:“各位安心家去好了!”话未说完,大步流星走出花木林,片刻不见踪影。一时族人们也散了。
  见一干人等均已走远,微雨方舒了口气,端坐于小亭内的石凳上。巴荷与程平儒也从花木林中走了出来,巴荷松松衣襟,笑道:“这位国丈大人好不厉害,我与程兄在内,大气也不敢出!”
  何品秋也被押了出来,满面怨恨之色,见巴荷笑语嫣然,目光更为狠毒。一名侍卫上来,将她口中的毛巾取了,她张口就骂:“你们且别高兴过早,到时城破之日,焉有完卵!”
  微雨笑一笑,也不理她。
  老孙头上前,一把拉起那被掷于地上的偷袭之人。见他瘦小的身材,穿着一袭最为普通的镶蓝腊染服饰,只是衣裳宽大,与他的身材颇为不符;方脸、直鼻、大耳、大嘴,四十岁上下,长相极为平常,放在人堆中是决计难以认出的。他穴道被制,并未晕倒,被老孙头拉起跪倒在地,只紧闭着眼睛,不出一声。
  老孙头断喝一声:“你是甚么人,快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那人仍是双目紧闭,只当没听见一般。
  程平儒走上来,弯身想取起插于地上的银针,微雨呼道:“有毒,程公子小心!”碧珠从亭中跑出,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来递与程平儒,程平儒点头示谢,小心翼翼的取下银针,放于手绢之中,仔细端详一时,叹道:“好厉害的毒,好厉害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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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孙头点头道:“就老夫冷眼旁观,”努努嘴,指偷袭之人:“这人所发两针,方向各异,竟是要同时取两人的性命呢!”
  “不错,一针射向亭中,多半是射向皇后,或者是――”流霜犹豫半刻,与微雨目光悄然对视,终于说出了口:“或者是――姐姐。”
  “而另一针,我看得真切,竟似是这一方向!”流霜将手往一片花木林中一指!
  “这不是刚才品秋妹妹躲藏之处吗?”微雨道,何品秋面色瞬时煞白。
  “好了,好了,不与你们打哑谜了,”微雨冷冷一笑,趋近那被制住之人,低下腰来,正对着他的脸说道:“首谋即将露出真面目,不是吗?”说毕,伸手往那人面上狠狠一掀,露出那个的真实面目。
  “姑父大人,别来无恙了!”微雨站起身来,将人皮面具扔于地上。
  何品秋待看清此人面目,不由得如受雷击,摇摇欲坠:“爹,爹,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以为爹爹你击钟制造乱象,是为了救女儿,谁知竟会来杀女儿灭口!”
  她眼光迷茫,恍入梦中,不自觉的连连摇头:“为什么,为什么?……”
  那被茵火龙制住之人,原来是何品秋的父亲、何夏氏的丈夫、微雨的姑父――一介书生何于夫!
  眼见面具被揭,身份被识破,何于夫白净儒雅的面色转为铁青,对何品秋之话置若罔闻。一时间,整个花木林中肃静,只听见何品秋坐于地上,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孩子,你到了现在还不明白,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老孙头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哭出声来:“天底下哪里有这样不顾女儿死活,要置女儿于死命的贪财父亲呢?”
  “他不是我的父亲,他不是我的父亲?”何品秋抬起头来,眼神空洞无色,让人看了心弦若断:“那,谁是我的父亲,谁是我的母亲,我到底是谁?”
  “我相信,我相信,你定是我的亲生女儿!”老孙头走上前去,轻轻将何品秋扶起,一眼不眨的凝视着她:“因为,你与我的失踪了十六年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转过身对微雨道:“姑娘,原谅老奴骗了你,说内人早已故世。其实我的妻子十六年前只是与我争吵一回后,负气出走,继而失踪,一直没有音讯,老奴还以为她,她真遭遇不测了,天可怜见,她出走之时已怀有我的骨肉,如何我定是找着了!”
  又急声对何于夫喝道:“何于夫,你老实告诉我,品秋是不是你亲生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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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于夫懒懒一笑,不急不快不痛不庠的说道:“这个秘密除了品秋已死去的母亲,只有我知道,你要我说,我就偏不说,反正我命休矣!”
  碧珠在旁怒斥道:“何于夫,你可真是人面兽心,不用说,莹儿是被你所害罢!”
  何于夫昂头道:“不错!谁教那丫头如此痴傻,我不过随便花言巧语,哄弄她一番,她就信了我的话,不仅将身子让我享受一番,还让夏二姑娘、品秋进得别院来,共同谋害了银姑,并将这别院中一切机关秘密悉数告诉了我。哈哈!”
  碧珠痛心的说道:“那你又何必杀害于她!”
  何于夫从鼻中“哼”了一声:“可惜这丫头又太忠心于她的皇后娘娘,听说我们要用计让皇后与夏大小姐两相残杀,无论如何不答应,还口口声声要去告状,唉,我也不可有怜香惜玉之心了,只好先送她上路一步。”微雨见何于夫虽已年过四十,但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能言会道,倒确是能迷住莹儿这类不谙世事、心地单纯的少女之人。
  碧珠不屑的朝地上唾道:“似你这样阴狠毒辣的父亲,才教出,才教出……”看了楚楚可怜的何品秋一眼,生生将后面的那句“如此毒辣的女儿”咽了下去。
  何于夫视若无睹,慢声斯语的说道:“我便是这样――既然我命数已尽,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微雨淡淡一笑,字正腔圆的对何于夫说道:“假若我以宝藏的秘密,与你交换,不知你可愿意?”
  何于夫闻言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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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啊,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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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掉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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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楼主填一下坑!!!!
二十五 如谜往事
  何于夫眼珠一转,对微雨道:“你这女子狡诈多变,嘿嘿,我可不能信你!再说,我现在命已系于你们之手,谈什么宝藏!”
  微雨笑道:“既然愿与你交换秘密,自然你的性命我们是不要了!”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你这一身绝世武艺,可是留不得!”向老孙头使了个眼色。老孙头会意,从怀中取出一支匕首来,走近何于夫,“咔喳”两声,手起刀落,已将何于夫的脚筋挑断,运劲于指,解开了何于夫的穴道。何于夫疼得冷汗淋漓,牙齿紧咬,颤抖着手撕下衣襟自行包扎了伤口。
  碧珠道:“你可以说了罢!”
  何于夫喘着气,疼痛让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哼,那可不行!”
  巴荷冷笑:“你倒是爱财宝远胜性命!”
  微雨走下亭来,温言对老孙头道:“将那幅画拿给他罢!”
  老孙头闻言微微一愣,显是颇为惊讶,乃从怀中拿出一物执于手中,对何于夫道:“你可识得此物?”何于夫一看,此物长约七寸如许,入眼甚为熟稔,与流霜二人同时脱口而出:“这幅画,怎么仍在你的手中!”原来,此物便是那晚所有人等被夜萤奇草迷住后,老孙头丢失的那幅画。(见第三章)
  “错也,只可说是我失而复得!”老孙头转身对微雨叹道:“姑娘真是神人,怎知这幅画现时在老奴怀中?”
  微雨轻笑:“我还知孙叔你明知此画蜡封已开,却从未打开一看呢。”
  “这是老爷明言交于姑娘之物,老奴怎么敢擅自开看!”老孙头恭声答道。
  “这幅画他们梦寐以求,就把了他罢!”微雨从老孙头手中拿过画卷,轻置于何于夫脚前。自从此画重现,何于夫的眼神便未或离,此时见画就在眼前,欣喜若狂,一把抓起那幅画,匆匆展开就看。
  一看之下,何于夫精神一震,见这画上水墨流光溢彩,笔法灵秀生动,勾勒出一幅山中有景,景中有人的山水来,卷内并题有一诗:“踏花马蹄香,深山藏古寺”。心中暗暗思忖:虽然暂时看不出端倪,但看这作画笔法,自是万中无一,便是老孙头想要造假,匆忙之间,也难以寻得如此水墨高手,此画十有八九是真的,且让我回去慢慢思量,必能寻出其中玄机。心中打定算盘,不禁暗自得意。
  却听微雨在旁说道:“如何,可满意了?”
  何于夫盯着这幅画,头也不抬:“好,好,你有信,我也不食言!”念念不舍的将画卷起,对何品秋和老孙头道:“我就实言告知这二十余年来的往事。”
  “我本出身于平南的杏林世家,家学渊源,从小饱读诗书古籍,父亲身怀武艺。只是,平南之地,人人笃信巫术,故而父亲虽有满腹医学,竟不得其所,只得将医术和武艺对我倾囊以授。家中一贫如洗,在我十四岁那年,父母亲相继抱恨而终,所留遗产,不过是一屋子的古书。在为父母守制期间,我无意翻到一本古籍,记载巴城原为硕叶王朝旧址,疑有隐秘宫殿,藏有无尽宝物,于是三年守制期满,携带一批未来得及看完的古书,只身来到巴城。”
  “当时,巴城刚刚平息一桩传闻,那便是说夏府藏有硕叶王朝的秘密宫殿图,夏老太爷已于十余日前立下毒誓,并将大公子赶出巴城。我便思量,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说不定夏府真有此图,夏老太爷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如今夏大公子已出巴城,只能着手在夏家小姐身上。便多方设法,与云英未嫁的夏小姐相遇相识,果然夏小姐对我一见倾心,夏老太爷见女儿意已决,也不多话,将她嫁与了我。”
  “可恨的是,此后几年,虽然我多次向夏老太爷――我的丈人,旁敲侧击有关秘密宫殿之事,他却充耳不闻,滴水不漏,只说没有这回事。”
  “如此过了整整六年。忽有一天晚上,我与娘子刚刚歇下,听得门外一声轻响,起身一看,原来一名妇人晕倒在家门口。我们将她抬入房中,见她二十如许,面色蜡白,神情憔悴,把脉之下,原来已怀有四个月的胎儿,乃是因为劳累饥饿过度晕死过去了。娘子喂了她一些汤水,她才慢慢醒来。醒来后,她便问我们,此城是否是巴城,又问知不知道夏老太爷府在哪里。我听她一口京腔,合中身材,谈吐样貌不俗,心中便起了疑惑,那时我们便已知道,我的大舅子夏大公子已经高中状元,莫非,这女子竟与夏大公子有些瓜葛?说不定,这宝藏的秘密,便着落在此人身上!”
  “我便起了心,先稳住那妇人,再将我娘子带至别室,将秘密宫殿及宝藏之事一一说出,我娘子早已穷怕,听说有这等好事,加上平素便对我言听计从,当下答应下来,用计赚一赚那妇人。”
  “娘子便回去过那妇人说道:‘此处便是巴城,不过夫人的身子过于虚弱,须得好好将养两日,等身子稍微康健后,我们领夫人去夏老太爷府。’此外,我与娘子便秘密筹划,拟定由我化装一番,找一处房舍,冒充夏老太爷,套取这妇人的话。”
  老孙头听到此处,怒不可遏,已一掌扇到何于夫面上:“这位妇人定是我内人,你们夫妇好阴毒!”
  何于夫阴笑一声,继续往下说。
  “谁知计划虽甚为周密,却人算不如天算。到得第二天,那妇人的身子本该更有起色才是,岂料竟大不如昨,神色怏怏,意识居然开始模糊。我开初还以为妇人怀胎之后,远路奔波劳累所至,只得忍痛打发娘子买了些好汤好水给这妇人服用。然而,服用之后,这妇人仍是一日神色不如一日,连话也不会说了,看来大大的不对劲,我方才又认真的为这妇人把脉检查一番,又彻夜翻阅古书,方知,这妇人不是生病,而是中了一种毒,已经发作了!”
  “什么,中毒?”老孙头睁大了眼睛。
  “哼哼,不错,”何于夫侧看何品秋一眼:“说起来,品秋你虽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对你总算有再造之恩,若没有我,你早已胎死母腹之内,哪里有这般如花年岁。”
  何品秋神色已渐次恢复自然,听了他的一席话冷冷相对:“只怕你是自有一番盘算,不然怎会做这样亏本之事!你还是快快说清当年我亲生母亲中的是什么毒吧!”
  何于夫脸上稍显尴尬,停一停,又接着叙述前事。
  “其实我也不知那妇人中的是什么毒,不过其症状与一本古书上记载十分相似,说是此毒由一些不明药草并蝎子等炼制而成,初时中毒,并无觉察,要待到十五天之后,才会发作。发作之后,其人意识渐失,虽然呼吸暂存,但同行尸走肉一番。”
  “我愈加深信此妇人必身怀绝大秘密,不然怎会中此奇毒?为了宝藏,我耗尽心力,熬制了诸多药物与那妇人服用,只可惜,药石罔效,治了三个月后毫无转机,这妇人腹中胎儿愈来愈大,躺在床上的身子却瘦可见骨。我本待放弃,让这妇人自生自灭。不过,此时我的娘子却起了恻隐之心。说来也巧,我与娘子成婚六年有余,居然未能育下一儿半女,娘子便想把这妇人腹中胎儿收为已出,反正这妇人在我家暂住这几个月,也无外人知晓,我便应允了。”
  “果然月余之后,这妇人便发作,十分艰难的产下一名女婴,”何于夫转头看何品秋:“那便是你--品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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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迷雾重重
  老孙头一把拎起何于夫前襟,嘶声道:“那我内人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何于夫冷冷将老孙头的手推开,整整衣襟:“这,与我无尤,她本来身子就极为虚弱,生产之后,出血不止,不久便死去了!”老孙头听了呆坐于地,又问道:“那你们将她葬于何处,可有带品秋去拜祭过?”
  “哈哈哈――”何于夫狂笑一声,牵动腿上伤口,面上露出痛颜:“我何于夫本就是个小人,怎会为你那无可用之处的内人安置如此周到,不过找块空地草草埋了便罢,如今我也不记得葬在何处了。”边说边歪歪的倒起来,将那幅画藏入怀中:“夏大小姐,该说的我已说了,现时可以走了罢。”微雨点头,那群侍卫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何于夫面有得意之色,仗着有一点武功底子,忍痛一跛一拐的向赏花厅方向走去。刚走出不过三五步,突然浑身一颤,转头手指微雨,满面狰狞痛苦之色:“你,你,好毒!”倒退两步,轰的倒地,身子丑恶的扭动几下,继而再一动不动。老孙头一惊,几步合作一步跑上去,只见何于夫双目紧闭、口鼻流血,面目狰狞,一探鼻息,已气绝身亡,不由得惊叫道:“他,他,怎么死了?!”抬头见微雨已在身侧,面现诡异神秘的笑容,见她轻启朱齿道:“我明白了,不是我立意要杀他,只怪他太过贪财爱宝!”
  还在诧异中,微雨已从何于夫怀中取出那幅画卷,道:“玄机便在这幅画之中!”又对老孙头说:“你且看看,何于夫身上还有甚么异常症状。”
  老孙头将何于夫尸身的衣襟翻开,细细检查一番,奇道:“噫,他身上遍布紫斑,尤以左手手指处为重,竟和,竟和……”正在思索间,未有说完,微雨已接言:“竟然和他的妻子――我的姑母何夏氏死后尸身上的紫斑一模一样,是吧?”
  老孙头豁然开朗,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微雨面有喜色:“我一直思忖姑母之死大有蹊跷,如今各种线索一串连,原来如此简单。”提起那幅画,侧头问何品秋道:“品秋,当日这幅画是你们一家三口盗的,是不是?”
  何品秋低声道“不错”,抬头与流霜目光相接,接着说道:“我在父亲的安排下,前年赴京师有意结识了流霜,从而达成了报仇与取宝的同盟,并对如梦别院早就进行了一番设计。当日流霜得知你父亲拿了一幅画托老孙头与你,便装作掉落池塘,不与你同行;在你离开京师后,飞马来巴城与我商讨。”
  “可是时间已然不及,为了拖延我进巴城的时间,流霜在入巴城时有意制造了巴城外普兰寺前方的大石堵路事件,对吧?”微雨道。
  流霜答道:“不错,我有意劈断几枚大树,劈下几块巨石,以堵住你们入巴城的路,争取时间。不料,此举竟被一个路过的和尚看过了,只好杀人灭口!”
  微雨叹道:“阿弥陀佛,这名和尚死得可真冤。”
  “为了大事,岂能拘于小节,姐姐你不一向是这般处事的么!”流霜冷笑一声,不以为然:“我与品秋商议一番,决定盗取那幅画,只是如何盗取倒是颇费脑筋,议来议去,只能是在送葬路上,我偷偷混入,杀老孙头夺图最为妥当!”
  微雨有些惊异:“如此说来,实际行动与你们的计划多有出入,你们究竟是如何夺画的呢?”
  流霜朝何品秋努努嘴:“我也不知,倒是品秋你是如今唯一知情人了!”
  何品秋低头思量一会,方慢声说道:“这件事,我也极有疑惑,说起来也糊里糊涂!那日,我与流霜议定偷画后,流霜便先自离开。其实我一直与流霜单独联系,从未告诉流霜我的父亲母亲――哦,应该还是说何于夫和养母罢,他们这十余年对我还是甚好的――从未告知流霜他们也参与了整件事,何于夫是幕后主谋。我与他们又商议一番,仍是想法盗画这一办法。”
  “那日晚上,我与微雨姐姐说了半晌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可不一会儿,竟然醒了过来,一看身旁所有人竟全然进入了梦乡,我摇了摇何于夫和养母,他们都酣睡不已。我一想,这倒是一个机会,便来到老孙头身旁,轻轻巧巧的将那幅画盗了出来。后来一想,这老孙头被盗了画,岂不会大吵大嚷,须得先发制人,便将微雨姐姐送与我养母的那枚金簪也偷了藏在自己身上。”
  “真是好计呀,果然,姑母不见了金簪,痛心不已,大吵大闹,反而是对你们最好的掩饰。”微雨言道。
  何品秋点头:“后来,我偷空将此事悄悄告知了何于夫与养母,他二人都惊喜不已,养母故意让假碧珠烫着弄湿衣裙(见第五章),以便回家将那幅画藏起。唉,此事太过容易,我当时总觉得有些不妙,果然,我养母竟奇奇怪怪的死了,虽说是中的蛇毒,但未免太过巧合;再说,我们后来细细搜寻过一次,那幅画也不见了!”
  “因为,那幅画已然被我拿回!”老孙头突然说道。
  何品秋大惊:“这,这,怎么会这样,那我养母,是不是您……所杀?”到“所杀”二字,声音极低。
  老孙头摇头:“不,我到场之时,你养母已然死去了!头一日失画之后,我极为焦急,思来想去,觉得你家三人颇有可疑,又见你养母一人离夏府回家去,便暗自远远跟踪,见她先去包扎被烫的手,又匆匆忙忙往家中赶,只入得家门不过须臾,便狂叫一声,打开房中,倒在门槛上,那幅画散落在地。我走近一看――她已死去,便将那幅画小心翼翼的收起,看也不敢看一下。本待回府报知大姑娘,谁知,……”正说到此处,已被微雨打断:“罢了,以下种种,不必说了!”老孙头忙噤声不言。
  微雨又问何品秋道:“如此说来,那下夜萤草药物之人,不是你们一家三口了?”又侧头问流霜:“也不是你?”
  流霜苦笑:“自然不是!”
  “药定不是我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人下的,你还是快些告知我,养母和何于夫究竟是怎么死的!”何品秋急道。
  微雨微微一笑,走入小亭,将那幅画放置于亭中石桌上,再慢慢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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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画中玄机
  这幅字画卷轴制作十分精美。以缣帛作画,紫檀轴头,装的是紫罗襟(“襟”俗称“包首”,是为了避免卷子边缘破裂,在卷子的两端及上下装裱,也叫“玉池”或“装褫”)、玉絮带。右襟边缘尚存蜡封痕迹,想是当初何夏氏破拆时留下。
  微雨秀目流转,又仔仔细细的将这幅画上上下下看了一次。老孙头已按捺不住:“这画中有什么玄机奥妙,姑娘你倒是快说呀!”
  正在说话间,微雨已将手指向卷轴一处,笑对跟随入亭的流霜、巴荷、程平儒等人说:“你们看,这是甚么?”
  众人一看,她手指处乃画卷右襟,离蜡封处仅有一指距离,紫罗襟颜色深沉、富丽华彩,一时倒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流霜倒底习过武艺,眼神尖锐,“啊”的发出一声惊叫,发现微雨所指之处有一细小的刺头,似铁非铁、似铜非铜,宛如针头粗细,被紫罗襟光泽所盖,若非非常留意,实难为人发现。
  流霜长叹:“原来如此!”
  何品秋面色煞白,语音颤抖:“就是这,这小刺?”
  微雨的面色不知什么时候也变得惨白,艰难的说道:“是的,这刺头上喂有金刚王眼镜蛇之剧毒。拆开画卷之人,稍有不当心,被这刺头划破手上肌肤,极为容易!一旦肌肤被划破,毒素由血液进入体内,瞬息之间便可毙命!姑母当日定是拿得画卷回至家中,迫不及待的打开卷轴,被刺头划破右手中毒而死。不过因为姑母当天恰巧右手被烫,敷了厚厚一层黑色草药,被毒蛇蛟却不见毒牙痕这一最大疑点被掩盖住,加之全身布满紫斑,正是中蛇毒症状,故而让仵作和我,都看错了去。假若,当天姑母手中未被烫或敷药,只怕当时我们就可识破。唉,这,或者也是天数使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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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停,又接着说道:“至于何于夫,同样是贪心所至,在打开画卷时手中明明被刺头所挂伤,却毫不在意,一心念着财宝。那金刚王眼镜蛇之毒素,在刺过姑母之后已然减轻许多,才让何于夫能与我们讲了半晌话后,方蛇毒发作死去。若他早些发现自己中了蛇毒,说不定还有断臂、割腕这类解救之法!”
  巴荷摇头:“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可是……”老孙头似有所悟,面色也变。
  “孙叔,我知你的意思。”微雨打断老孙头的话,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面容凝重,与流霜对视一眼,说道:“真相就要被揭开,这场游戏,离结局不远了!”
  目光在老孙头和何品秋身上流连一番,忽的开颜一笑,说道:“孙叔,你可还愿意认这位女儿?”
  老孙头连连点头,父爱之心溢于言表:“失而复得,没料到我老孙头行将入土之人,终于有女儿了!”
  微雨道:“其实品秋妹妹不过是被何于夫所骗,误入岐途而已!”
  老孙头大喜:“那姑娘不会将品秋送往刑部问罪了?”
  微雨扑哧笑出声:“你再不为她解开绳索,那我一时想不过来,说不准要送她去蹲几年大狱了!”
  老孙头慌忙取出匕首,割断何品秋身上的绳索,何品秋一头栽进老孙头怀中,唤一声“父亲”,父女俩泣不成声。
  “孙大人,孙大人,了不得了!”正在此时,一名派出打探消息的内庭侍卫冲入花木林:“外间围住此城的军队已然开始攻城,茵火龙看来抵受不住了!”果然,远远隐约传来隆隆炮仗声。
  “是什么军队,可探得了?”老孙头问道。
  “属下无能,还未探知,看情况连茵火龙也不知是什么军队,因为城中内庭的探子回报,此军队穿着怪异,不象邻域夷越国的军队!”
  “流霜,你在这茵南城中的如梦别院呆过一段时间,应该比我们都清楚情况,可知是怎么回事?”何品秋问道。炮仗之声已然愈来愈为浓烈。
  流霜皱眉:“就我所知,这茵南城虽地处南疆,但除一方与我朝国土相接外,另三面都相邻夷越国,实是边陲要地,如果茵南城沦为他国之土,那朝廷在南疆便无屏障,敌军可以长驱五百里,进入我朝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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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我茵火龙无能,只怕无法抵挡这入侵者之凶猛攻势,娘娘还是暂避一避,或者杀出一条血路回京师去罢!”此间正在说话,茵火龙已一边大声说话,一边冲了进来。只见他满头满脸、衣衫上均已罩了一尘灰,显然是被炮仗袭击而致。
  说完一句话,茵火龙已然立于小亭正对面,他抬头一望亭中的“皇后”,忽然声调一变,惊喝道:“你,你,皇后,你――――”微雨等大吃一惊,方才谁也没有注意到皇后尸体,个个以为皇后尸身摆设有所偏移,让茵火龙看出了破绽,均不约而同的往皇后尸身摆放去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茵火龙一个箭步直冲上小亭,微雨耳边刚听见程平儒喊了一声“小心”,已被茵火龙一弯右手、勒住脖子。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茵火龙已然将微雨拖入花木林,微雨只觉脖间一阵冰凉,原来一枚小剑已架在她的咽喉处。
  茵火龙哈哈大笑:“有你在手,上天下地,为王为霸,任凭我想,还有甚么可惧的!”
  众人听他音调完全已变,不禁动容,老孙头当先叫道:“你,你不是茵火龙!”
  微雨虽然刀架于脖,却了无惧色,冷冷说道:“他当然不是真正的茵火龙,真茵火龙的武艺,我们刚刚不是已然见识过了?以那样的武艺,入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若要抓我,不过弹指一挥便可做到;哪里象他,还要故弄玄虚,引开你们的注意力!”剑的光芒映照在她的面上,更显出她面色的惨白无色:“可惜,可惜,那样的英雄,只怕也已经遇害了!天底下最好的武艺,看来还是抵不过诡计!”
  “哈哈,毕竟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茵火龙”狂笑,伸手揭开了自己面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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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吗???
----------------------------------------------没能力危害国家
没理由背离人民
没资本好逸恶劳
没本事损人利己
没机会见利忘义
没胆量违法乱纪
没钞票骄奢淫逸
只好愚昧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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