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贴,追忆此人父亲的师傅救过此人师娘师娘

1993我初中毕业后,虽然考上了高中,但家境太过贫寒,交不起学费,只好放弃了学业。我父亲死得早,母亲在我父亲过世后,远走他乡,去追寻自己的幸福生活,我由奶奶一手养大,但生活在小城市的老奶奶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完全依赖我两个外嫁他省的姑妈不定期寄点钱回来维持生活。高中一学期一百多元的学费不是我奶奶能够承受得起的,没有办法,我只能缀学。那年我16岁,因从小营养不良,我体质很差,身体单薄。初中毕业后,在好心人的介绍下,我跟着一位漆匠学手艺。那年头,流行组合家具,就是中间一个大屏风柜,两边两个或三个衣物柜组合在一起,漆上聚氨酯漆,外面再来一层清漆,哇撒,高端大气上档次啊!人站在柜子前,亮得可以当镜子照。我师傅年纪不是很大,30多岁的样子,不苟言笑,除了认真做事,他不跟任何人交往,特别节俭,一分钱都要交到师娘手里。他不抽烟、不喝酒,自己基本不花钱。师娘老家是农村的,为人很和善。他们家境也不是很好,住在居民楼里,就是政府修建,按月给居委会租金的那种。当年我和另外一个学徒小刘两个人到师傅家学油漆活,学了半年,最后我留了下来跟着师傅一起干。小刘学会了就自己出去单干了。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是师娘叫师傅留下我,他说我虽然外表桀骜,其实内心特别善良&&我经常住在师傅家,因为从小苦惯了,我对吃穿住都没有什么要求。饭桌上,我从不作声,只低头扒饭,不怎么夹菜。师娘对我很好,经常夹肉到我碗里,我一般转手就夹给师弟(师傅5岁的儿子)。
钟鸣磬响,白驹乘风,时光飞逝,转眼四年过去了,时间来到1997年的夏天。那是一个非常炎热的夏季,我和师傅搭汽车到镇里去漆组合柜,因为要漆两套柜子,我们那晚没有回家,住在那户人家里。那家人条件很好,家里装了固定***,我腆着脸问那家男主人:“师傅,我能否借您***打一下?”男主人笑嘻嘻地看着我:“可以,打个***算什么事!哦,打到哪里呢?”“县城我家里”“那打吧,市区***便宜。”我拨通了奶奶隔壁李大妈家的***:“李大妈好,我是王金龙,麻烦您跟我奶奶说一声,明天我还要在这边干活,今晚不回家了。”“金龙啊!你还是尽快回来吧,你奶奶抽风,现在躺在中医院!”“真的?”“你在哪里啊?如果方便,尽快赶回来啊!你大姑、二姑过两天就回来!”我心急如焚地跑到师傅跟前:“师傅,我奶奶病重,现在中医院,我要赶回去。”“现在天都黑了,哪里有车啊?”“那怎么办?”我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天亮再回去吧,现在也没有办法。”“那家人不是有摩托车啊?”“人家会送你?就算他愿意送你,得要多少钱啊?”一辈子谈什么都淡定,唯独谈钱就伤感情的师傅表情夸张。“师傅,您借点钱给我可以不?”“这次出来包工包料,我的钱都买油漆了,身上没有钱了。”师傅苦丧着脸说。我心灰意冷,一个人躺到屋子里发呆,想着养育大我的奶奶,我的泪水湿透了衣襟&&一整晚我都睡不着,我怎么可能睡着?奶奶生活本就十分艰辛,还要带着我这个累赘,光小学、初中的学费就让奶奶举步维艰。她带着我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去借,去讨,把我可怜的身世说给每一个人听,乞求他们的同情。街坊们一元两元地捐,我一鞠躬两鞠躬地谢。小时候还觉得没什么,但我长大点后,感觉那是多么令人羞愧、令人抬不起头的事情啊!我宁愿不读,宁愿去打小工,都不愿意老奶奶带着我去挨家挨户讨借&&想着过往,我的泪水泫然而下,我一定得赶回去!奶奶今年72了,身体一直非常糟糕,平时都硬撑着不去医院,这次躺病床上了,肯定是大病!我一翻身站了起来,偷偷摸摸地来到师傅身旁(我们睡一个屋子)。因为是夏天,他穿的长裤脱在床边的长凳子上,我伸出了我罪恶的双手,把师傅裤兜里的钱掏了出来。钱不多,师傅说的没错,包工包料把钱几乎都买材料了。我来不及细看,双手颤抖着抽出最外面一张50元的,然后抓起衣服,转身跑了出去,此时天色已经微明&&我一路小跑到汽车站,买了最早到县城的车票,心急火燎地赶到中医院。
没想到我还是来迟了,迟了!奶奶已经去了,我趴在奶奶身上嚎啕大哭&&两天后,大姑和二姑都赶了回来,处理完奶奶的丧事。大姑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还能有什么打算,现在县城举目无亲,我只有南下打工一条活路。大姑二姑条件都不好,她们自己都一家人,对于我,她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们合起来给了我五百块钱,前程往事,天涯海角,只愿我孤身出去能找到一条活路。我再无牵挂,我紧紧握着手心里的钱,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1997年9月,我只身前往深圳,先后在电子厂、塑料厂、玩具厂打工。我只有初中***,又没有特长,收入甚微。我心里不服,我总相信初中课本里那句:“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句话,虽然我当时还未完全理解。可能是从小受了太多磨难和苦痛,我性情大变。我辞了职,重操油漆工的旧业。我挨家挨户,挨厂挨楼去问,去乞求,去逢迎。哪怕不漆家具,漆门窗,漆楼梯扶手,漆锅碗瓢盆,只要让我干,我就漆,漆,漆!几个月下来,我忙得像个陀螺。我不请师傅工,专请生活苦难,在深圳混不下去的民工、学生工,他们要求低,好管。漆个门窗,凳椅什么的十分简单,一教就会,我慢慢做起了包工头&&几年里,我以我的曲意逢迎和低声下气,承包了好几栋楼房的油漆工程。深圳日新月异,我也蒸蒸日上。我开了装潢公司承接工程,还做起了油漆生意。那些年生意真的好做,我一个初中生,感觉完全得心应手。深圳的楼房如雨后春笋,我的装潢店和油漆批发店也星罗棋布,我躺在宽敞舒适的办公室里,听着员工敬畏地尊称我“王老板”,我内心真有指点山河的傲气。但,但有一件事,我一直憋在心底,锁在深处。那就是1997,我20岁那年偷了老实忠厚的师傅50元钱。不知道师傅后来怎样了,不知道对我那么好的师娘会不会骂我是白眼狼,不知道奶奶泉下有知,会不会爬出来打我一顿&&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师傅,希望您不要怪罪我,我有时间的一天一定回来看你,报答你,数倍偿还给你!”有时间的一天是哪一天?生意慢慢上了正轨,我也像上了铁轨的火车,完全停不下来。我是穷怕了,只要有钱赚,我都拼了命去拉工程,去陪吃陪喝,去逢迎,去低头&&二十年过去了,40岁的我表面上可以说功成名就,但我从小身体底子差,这么多年的拼搏和卖命,还有生意场上的吃吃喝喝掏空了我的身体。我倒下了,躺到了医院&&在医院躺了两个月的我想通了很多东西,没有钱是万万不能,但有钱也不是千能万能。钱能让我奶奶复活吗?能还清我当年欠下师傅的人情吗?
2016年秋季,我回到了阔别20年的家乡。小县城变化真大,车水马龙,高楼林立,我完全找不到方向。我雇了个导游,他带着我到奶奶曾经住的居民点去看,居民点完全没有了,连曾经的路都没有了,都建起了住宅楼,一栋,两栋,一栋连着一栋&&幸好居委会还在,还叫那个名字“五牌路”居委会。我走了进去,跟居委会主任互相寒暄后,我道出了来由:“我出资为居委会管辖下所有70岁以上老人买城市社保,如果已经买了的,我每人发放两万的感恩费,感恩他们曾经对我和奶奶的照顾!”居委会张主任大概40多岁的年纪,红光满面的脸上赘肉横生。张主任紧紧握住我的手,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王老板,您就是个有福气的人啊!您这是做大善事,您是大善人啊!”我微笑着问道:“向您打听个人,20年前,住五里井街道的油漆师傅顾东海现在住哪里?”“顾东海?”张主任摸着光秃秃的脑勺,半天想不起来。“是不是那个跟人打架进了监狱,放出来没多久就死了的那个大海?”30多岁的导游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他已经死了?怎么死的?他家人呢?”才30几岁的导游老神在在,一副说书先生的模样“听说很多年前,顾东海带着他徒弟去镇里油漆家具,一夜过后,他徒弟不见了,兜里还少了50元钱,明显就是他徒弟偷走了嘛。可这个顾东海是出了名的一根筋,他怎么都不承认是他徒弟拿了他的钱跑路了,反而说是找他漆家具的人家里什么人偷了他50块钱,两边互不相让,最后打了起来。哎,这个顾东海啊,收了个烂徒弟,还为他打架,结果那家人多,顾东海拿了把刮灰刀一下戳进别人肚子里,这下麻烦了,那人在医院躺了半年,医药费全顾东海陪,顾东海还为此进了监狱,判了5年,出来后一无所有,天天喝酒,没多久就死了&&”“那他老婆,孩子呢?”我的心痛得厉害,感觉自己就是个罪人。“听说他老婆带着小孩回农村了,具体得去问他在南门口开摩托车维修店的小舅子。”导游真是万事通,什么都知道。我马不停蹄地赶到南门口,问清了师娘的具体地址。导游带着我,坐当天的车赶往澄园镇虎头村。我们赶到村里,已经一片漆黑。在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事全部知道的导游带领下,我们敲开了一户破落老宅的门。
“你们找谁?”一位年纪不是很大,脸上却挂着无尽沧桑的妇人问道。“师娘&&”40岁的我一把跪在她面前。“啊,你是?快起来,你是谁啊?”“师娘,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是王金龙。”我声泪俱下。“王金龙?王金龙&&”师娘突然失声喊了起来:“你是王金龙?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那年师傅为了你跟人打架,进了监狱,倾家荡产,你到哪里去了?你给我滚,滚出去!”“师娘,我有罪,我是个罪人,您打我,骂我吧!”“你来做什么?来做什么?当年的事,我本慢慢遗忘,你现在来做什么?”“我来赎罪,师娘,您打我吧!”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师傅不相信是你偷了他50元钱,其实我也不信你这个忠厚老实的人会偷师傅的钱。你当年在我家学艺4年,经常住在我家,你都没拿过我家一分钱东西,还经常免费帮我家做事,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师娘,那晚我打了个***,李大妈告诉我,我奶奶病重,我想赶回去,但身上没有钱,没有办法啊&&”“没钱,你不会跟师傅要么?”“师傅的秉性您应该知道,他觉得当夜赶回去花钱多,不如白天回去,比较省钱&&”我低头诉说着。“作孽啊!”师娘靠在房门上,失声痛哭起来。“师娘,能带我到师傅坟头去吗?我想祭拜一下他”我狠狠磕了两个头,乞求道。“现在去?”“是的,再晚都去!”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噗通”一声跪在师傅坟前,泪流满面地忏悔着,一直跪到天明。可怜的导游躺在大树下睡着了,他陪我遭了大罪。师娘一夜也未合眼,陪我在坟前说着话。天色大亮,导游扶起跪得双脚麻木,完全站不起身的我说道:“人情是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你也尽心尽力了,当年那苦日子都过去了。你是我见过最有情有义的人了,我做导游十多年,什么事情都见过,打爹骂娘的,六亲不认的,抛夫弃子的,哎,太多了,数不胜数,又能怎样?又能如何?只怪当年那世道啊!”我握着导游的手说:“辛苦你了,你做导游真有点屈才。”导游嘿着脸,露出一个故作神秘的笑容。我步履蹒跚地拿过双肩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卡递到师娘手里:“师娘,徒儿当年不忠不孝,让您们受委屈,受大罪了,这里是一张50万的卡,密码是师弟的生日,请您一定要拿着,为了照顾师傅的坟墓,为了您自己将来的生活,您一定要拿着!”“金龙,我不要!您有这份心就不错了,你师弟前年大学毕业后,现在深圳工作,还不错。他说等稳定了就接我过去。”“他也在深圳?那好啊,我回去后就去找他!”“嗯,看你脸色憔悴,你也老大不小了,平时要注意身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师娘双眼噙着泪水,摸了摸我的头。“好的,师娘,您永远都是我师娘!”
临行前,我把银行卡偷偷放在师娘的裤兜里,就像当年我偷偷往师傅裤兜里掏出50元钱一样。我知道钱不能赎我的罪,但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歉意。望着一直站在山坡上目送我们的师娘,我一步三回头:“师娘,到了深圳一定记得打我***啊!一定啊!一定要打我***啊!”再见,师娘满面泪痕的我走了,正如我昨夜满面泪痕的来;我挥舞着手臂,独留相忘往事的惆怅。请不要忧伤,亦妄谈别肠;能得到您的谅解,是我此生最大的梦想!我未曾远行,亦永存真情;如果您来到深圳,请一定记得找我,您永远都是我的师娘!全文4000多字,此文追风吻月原创内容,特此声明!图片来源于网络,图文无关,如侵权请告知我删除,谢谢!特别声明:本文为网易自媒体平台“网易号”作者上传并发布,仅代表该作者观点。网易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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