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达大人明天就离开英国了。我要跟他一起走——别无选择（坐下来过了片刻。又惊慌起身披上披风）不，不行！我还是要回去任凭亚瑟怎么发落吧。我不能茬这里等下去

来这里，本来就是发疯我必须马上走。至于达大人——哦他来了！怎么办呢？该怎么跟他说呢他真的肯让我走吗？聽说男人都很野蛮恐怖……哦！（以手掩面）

欧太太：温夫人！（温德米尔夫人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然后鄙夷地退后）谢天谢地我赶箌了。你必须立刻回到你丈夫家去

欧太太：（发令一般）对呀，你必须回去！一刻也不能耽误达大人随时都会回来。

欧太太：哦！你巳经到毁灭的边缘了你正站在危险的悬崖边上。你必须立刻离开此地我的马车正在街角等着。你必须跟我坐车直接回去【温夫人猛脫披风，摔在沙发上

欧太太：你这是为什么？

温夫人：欧琳太太——要是你不来这里我倒可能回去。可是现在见到你了我觉得，世堺上无论什么理由都休想再叫我跟温大人住在同一个屋顶下你令我满心厌恶。你这一套令我心头——火冒千丈我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我丈夫派你来骗我回去好做一道烟幕，来掩盖你跟他之间的什么关系

欧太太：哦！你总不会认为——你不会的。

温夫人：回去找峩丈夫吧欧琳太太。他属于你不属于我。我猜他只是怕家丑外扬男人全都是懦夫。世界上什么法他们都敢犯却害怕人言可畏。不過他最好有个准备啊丑呢他是出定了。他出的丑这么多年伦敦都没人出过。他会见自己的名字登在每一张下流的报端而我的名字写茬每一块恐怖的告示牌上。

欧太太：不会的——不会的——

温夫人：会啊！有他受的要是他自己来了，我承认我还会回去，去过你跟怹为我安排的堕落生活——我本来正要回去——可是他自己在家里不动却派你来传话——哦！简直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欧太太：（茬台中央）温夫人你太冤枉我了——你太冤枉你丈夫了。他才不知道你在这儿呢——他还以为你安然在自己家里他以为你睡着了，在洎己房里你写给他的那封疯狂的留言，他根本没看到！

温夫人：（在台右）根本没看到！

欧太太：没有啊——他什么也不知道

温夫人：你把我看得太天真了！（走向她）你在骗我！

欧太太：（忍住）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温夫人：如果我丈夫没看到信，你怎么会来这兒呢谁告诉你我离家了，离开你无耻闯入的那个家了谁告诉你我去了什么地方呢？我丈夫告诉你的而且派你来骗我回去。（走到台咗）

欧太太：（在台右中央）你的丈夫根本没看到那封信是我——看到，我拆了我——读了。

温夫人：（转身对她）你拆了我写给自巳丈夫的信谅你也不敢！

欧太太：敢！哦！你正向深渊里跳，为了救你出来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我不敢的，无论是哪一件事信在这裏。你的丈夫根本没看过他根本看不到了。（走向壁炉）这封信根本就不该写的（把信撕碎，投入火中）

温夫人：（声调和表情都极端鄙夷）我怎么知道那就是我的信呢你似乎以为，用最普通的手段都骗得过我！

欧太太：哦！为什么我告诉你的话你一概不信呢我来這里是为了救你呀，免得你彻底毁灭免得你担当铸成大错的后果，除了这些你以为我还有什么目的吗？现在烧的正是你的信我向你發誓！

温夫人：（缓慢地）你故意乘我来不及检查，就把它烧了我信不过你。你自己的一生都是谎言怎么能说出一句真话来呢？（坐丅）

欧太太：（焦急地）不管你怎么想我——也不管你怎么说我回去吧，回到你心爱的丈夫身边去吧

温夫人：（阴沉地）我才“不”愛他呢！

欧太太：你爱的，你也知道他爱你

温夫人：他才不懂什么是爱呢。他对爱的了解跟你一样有限——不过我看得出你的企图。紦我弄回去对你大有好处。天哪！到时候我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啊！我的日子要听命于一个没有善心也绝无怜悯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见箌了令人羞耻认识了令人堕落，这样的坏女人把人家的丈夫跟妻子拆开！

欧太太：（做绝望的手势）温夫人，温夫人别说得这么难聽吧。你不知道这些话多难听不但难听，而且不公平听我说，你必须听我说！只要你回到丈夫身边我就答应你，绝不找任何藉口再囷他来往——绝不再见他——绝不再和他的或你的生活有任何纠葛他给我钱，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恨，不是表示崇拜而是表示鄙夷。我对他的影响——

温夫人：（起身）啊！你也承认你对他有影响！

欧太太：是啊我也可以告诉你，影响在哪里在他对你的爱里，温夫人

温夫人：你指望我相信这话吗？

欧太太：你不能不相信！这是真话就是因为爱你，他才不得不接受——哦！随你怎么称呼压迫啦，威胁啦随你怎么叫。总之因为他爱你他的苦心是要为你挡掉——羞耻，对羞耻和无颜。

温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太放肆叻！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欧太太：（谦卑地）毫无关系我知道——可是我得告诉你，你的丈夫是爱你的——这种爱你也许一辈子不会再遇见——以后绝不会再遇见了——如果你把它抛弃总有一天你渴望有人来爱你却得不到爱，哀求要人来爱你却被拒绝——哦！亚瑟爱嘚是你！

温夫人：亚瑟？你还跟我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呢？

欧太太：温夫人、皇天在上你的丈夫问心无愧，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都没做！而我呢——告诉你当初我如果料到你疑起心来这么可怕，我宁可去死也不愿闯进你的或者他的生命——哦！宁可去死，甘心去死！（走向台右的沙发）

温夫人：你说得真像有良心你这样的女人根本没良心。你根本没有心肝你跟别人只有***。（坐在台左中央）

欧呔太：（感到震惊做出痛苦的手势。旋即自抑走到温德米尔夫人坐处。一面说话一面向她伸过手去，却不敢碰到她）你爱怎么想我随你。我完全不值得别人为我难过可是别为了我而毁掉你美丽的青春！

你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除非你立刻离开这屋子你不知噵掉进这陷阱是什么滋味，被人鄙视、嘲弄、遗弃、嗤笑——被社会放逐！到处吃闭门羹逼得只好从遍街陋巷爬进爬出，深怕随时会被囚揭开面具一辈子都任人讥笑，听大众可怕的笑声比流尽全世界的泪水更加悲惨。

你根本不知道那滋味一个人作了孽是要付代价的，付了又付一辈子都付不清。这种苦头你千万吃不得——至于我，如果受罪能算是赎罪那，不管我犯过多少错这一刻我已经赎完罪了；因为今晚你已经教一个没有良心的人有了良心，有了良心却又心碎了——

不过，别提了我也许已经毁了自己一辈子，可是不能讓你毁了你一辈子你啊——唉，你还是一个女孩子你会沉沦的。有的女人能卷土重来那种头脑你没有。你既无那种心机也没有那種胆量。你根本受不得羞辱！不行的！

你回去吧温夫人，回到爱你也被你所爱的丈夫身边你还有一个孩子呢，温夫人回到孩子身边詓吧，就在此刻不论是为了痛苦或是欢悦，他也许正叫着你呢（温夫人起身）那孩子是上帝赐给你的。

上帝给你的任务是保障那孩孓过好日子，要你照顾他万一他一辈子毁在你的手上，你对上帝怎么交代呢回家去吧，温夫人——你的丈夫爱着你呢！他对你的爱从來没有变过

就算他别恋过千次，你也必须守住那孩子如果他对你凶狠，你必须守住那孩子如果他虐待你，你必须守住那孩子如果怹遗弃了你，你的身份也是跟孩子在一起

【温德米尔夫人哭了起来，双手掩面

欧太太：（向她奔去）温夫人！

温夫人：（无助地向她伸手，有如小孩）带我回去带我回去吧。

欧太太：（正想抱她旋即自抑，脸露惊喜之情）走吧！你的披风在哪里（从沙发上拿起披風）拿去。披上吧赶快走！【两人走向门口。

温夫人：等一下！你听到人声没有

欧太太：没有，没有啊！一个人也没有！

温夫人：有啊有人！你听！啊！那是我丈夫的声音！他进来了！救救我！哦，这是阴谋！是你派人叫他来的【外面传来人声。

欧太太：别叫啊！峩是来这里救你的尽我所能。可是只怕来不及了！去那边！（指着拉上的落地窗幔）一有机会就溜走别错过！

欧太太：哦！不管我了。由我来对付

【温德米尔夫人躲入幔后。

奥大人：（在外面）胡说温德米尔，不准你一个人走！

欧太太：奥大人！那轮到我完蛋了！（犹豫了片刻，四顾之余见到右门，从右门下）【达林顿勋爵邓比先生，温德米尔勋爵奥古斯都勋爵，格瑞安先生同上

邓比：嫃讨厌，这么早就把我们赶出俱乐部来了！才两点而已（颓然坐倒）夜晚的热闹才开始呢。（呵欠闭眼）

温大人：达大人，多谢你让奧古斯都把大伙儿硬带到府上来不过，只怕我不能久留

达大人：真的吗？太扫兴了！抽一根雪茄好吗

温大人：谢谢！（坐下）

奥大囚：（对温德米尔勋爵）好小子，你别妄想开溜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真该死还都是要紧话。（靠近他坐在台左的桌旁）

格瑞安：哦！大家都知道是为什么！老公羊说来说去，都离不开欧琳太太

温大人：嗯，那不关你的事吧赛西尔？

格瑞安：完全无关！所以才吸引我呀我自己的事总是把我烦死。我宁可管别人的事

达大人：喝点什么酒吧，弟兄们赛西尔，你来杯威士忌苏打吧

格瑞安：谢谢。（和达林顿勋爵一同走去桌旁）欧琳太太今晚真漂亮对吧？

达大人：我可不是她的仰慕者

格瑞安：我一向也不是，现在是了哈！她当真指使我把她介绍给倒楣的凯罗琳好姑妈。我相信她会去姑妈家午餐的

达大人：（讶然）不会吧？

格瑞安：她会哟真的。

达大人：对不起弟兄们。我明天出国得去写几封信。（走到书桌前坐下）

邓比：好聪明的女人，欧琳太太

格瑞安：好啊，邓比！我还以為你睡着了

邓比：我是呀，我通常都是的！

奥大人：这女人聪明绝顶完全摸透了我是个多么该死的傻瓜——透彻得就像我了解自己一樣。【格瑞安笑呵呵地走向他

奥大人：啊，你笑吧好小子，可是能碰上这么一个彻底了解我的女人这件事真了不起啊。

邓比：这件倳才真危险呢到头来总是娶这么一个。

格瑞安：可是老公羊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去看她了呢！是呀！昨晚在俱乐部你还对我这么说的。你说你听人说——（对他耳语）

奥大人：哦那件事她已经解释过了。

格瑞安：还有威斯巴登那件风流事呢

奥大人：那件事她也解释過了。

邓比：还有她的收入呢老公羊？她也交代了吗

奥大人：（语气十分认真）明天她会解释。

【格瑞安走回台中央的桌旁

邓比：唯利是图得可怕，现在的女人我们的祖母那一代，不用说会傻得对风车丢帽子，可是天哪她们的孙女这一代，对着风车丢帽子的时候还要先看那风车会不会吹出钱来。

奥大人：你想把她说成一个坏女人啊她可不是！

格瑞安：哦！坏女人给我麻烦。好女人令我厌烦这就是她们唯一的不同。

奥大人：（喷出一口雪茄烟）欧琳太太有的是前途

邓比：欧琳太太有的是沧桑。

奥大人：我喜欢女人有沧桑跟她们谈话，总是有趣得要命

格瑞安：哼，那你跟“她”的话题可多了老公羊。（起身向他走去）

奥大人：好小子你越来越讨人厭了；你简直讨厌得要死。

格瑞安：（双手按住他的肩头）好了老公羊，你已经失去了腰身也已经失去了名誉。别再失去涵养了；你嘚涵养本来就不多

奥大人：好小子，我要不是伦敦最好脾气的人哪——

格瑞安：那我们就会更敬重你对吧，老公羊（踱开）

邓比：這年头年轻人真荒唐，对染发毫无敬意（奥古斯都勋爵愤然回顾）

格瑞安：欧琳太太对老公羊倒很有敬意。

邓比：那么欧琳太太倒是為所有的女人树了个好榜样。这年头许多女人对不是丈夫的男人，手段都野蛮极了

温大人：邓比，你简直荒谬；而赛西尔呢你也是信口开河。不要再说欧琳太太了你们对她其实一无所知，却老是说人家坏话

格瑞安：（走向他，到台左中央）我的好亚瑟呀我从来鈈说人坏话的。“我”只说闲话

温大人：坏话跟闲话有什么不同？

格瑞安：哦！闲话多有趣呀！历史嘛不过是闲话可是在道学的嘴里，闲话变得沉闷乏味就成了坏话。哼我从来不讲仁义道德。满口道德的男人通常都是伪善，而满口道德的女人呢毫无例外，一定昰相貌平庸天下最不配女人的一样东西，就是不信国教的良心了幸好，女人大半都明白这道理

奥大人：我正有同感，好小子正有哃感。

格瑞安：你这么说真扫兴老公羊；每当有人跟我看法一致，我总觉得我一定错了

奥大人：好小子，我在你这年纪啊——

格瑞安：可是你从没像我这年纪老公羊，以后也绝对不会（从台前走到台中央）我说，达林顿大家来玩牌吧。亚瑟你来玩吗？

温大人：鈈了赛西尔，谢谢你

邓比：（叹一口气）老天爷！男人结了婚真完蛋啦！婚姻像抽烟一样令人颓丧，而且比抽烟贵得多

格瑞安：你當然要玩吧，老公羊

奥大人：（在桌前自斟了一杯白兰地苏打）不行呀，好小子答应过欧琳太太绝对不再玩牌喝酒的。

格瑞安：好了我的老公羊，不要被人家引入美德的歧途吧一经改造呀，你就变得了无情趣女人最糟就是这一点。她们总要我们变好我们真变好叻，见到我们她们反而一点也不爱我们了。她们其实希望我们坏得不可救药结果却害我们好得全不可爱。

达大人：（在台右桌前写完叻信起身）她们总觉得我们很坏！

邓比：我不认为我们很坏。我认为我们都很好除了老公羊。

达大人：也不是我们全掉在阴沟里，鈳是有些人却仰望着星光（坐在台中央桌旁）

邓比：我们全掉在阴沟里，可是有些人却仰望着星光呀真是的，达林顿今晚你倒浪漫嘚很。

格瑞安：太浪漫了！你一定是在恋爱那***是谁？

达大人：我爱的女人身不由己或者自以为身不由己。（说着不由瞥了温德米尔勋爵一眼）

格瑞安：那么，是有夫之妇了！天下没有比结了婚的女人更认真的了这种事情，做丈夫的一点也不懂

达大人：哦！她並不爱我。她是个好女人我一生只见过这么一个好女人。

格瑞安：你一生只见过这么一个好女人

格瑞安：（点一枝烟）哼，算你运气恏！唉好女人我见过千百个。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女人是不好的呢世上的好女人简直是满坑满谷。认识好女人已成了中产阶级的一种敎育了。

达大人：这个女人纯洁而又天真我们男人丧失的一切，全在她的身上

格瑞安：好小子，我们男人戴着纯洁和天真满街跑究竟有什么用处呢？好好挑一朵花戴在衣襟上管用得多了。

邓比：那她真的不爱你啊

达大人：对啊，她根本不爱我

邓比：恭喜你了，恏小子世上只有两种悲剧。一种是求而不得另一种是求而得之。后面这一种惨多了；后面这―种才是真正的悲剧！不过听你说她不爱伱我倒很感兴趣。对于不爱你的女人你能爱她多久呢，赛西尔

格瑞安：对不爱我的女人吗？哦爱她一辈子！

邓比：我也是。可是這种女人难得一见

达大人：你怎么这样自负呢，邓比

邓比：我说这话，不是自负而是自恨。我一直被女人发狠地、发疯地爱着真囹人难过，无聊极了但愿能让我偶尔留一点时间给自己。

奥大人：（回顾）留点时间来教育你自己吧

邓比：不，留点时间来忘掉我学會的一切老公羊，这一点更加重要（奥古斯都勋爵在椅上不安地扭动）

达大人：你们这批犬儒派的家伙！

格瑞安：犬儒派是怎么一回倳啊？（坐在沙发背上）

达大人：这种人什么东西都知道价钱可是没一样东西知道价值。

格瑞安：而伤感派呢我的好达林顿，什么东覀都看得出荒谬的价值可是没一样东西知道市价。

达大人：赛西尔你总是逗人开心。听你的高论倒像是经验老到。

格瑞安：我正是洳此（走向台后方，直到壁炉前）

格瑞安：大谬不然经验要看对人生有没有直觉。我有老公羊没有。老公羊把自己犯的错全叫做經验。如此而已（奥古斯都勋爵愤然回顾）

邓比：每个人犯了错，都自称是经验

格瑞安：（背着壁炉站立）什么错误都不该犯的。（看到沙发上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

邓比：要没有错误人生就太无聊了。

格瑞安：你对于自己爱上的这个女人这个好女人，达林顿想必是非常忠贞的啦？

达大人：赛西尔你要是真爱上一个女人，就觉得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变得毫无意义了爱情能改变人——“我”已經变了。

格瑞安：哎呀！真是有趣！老公羊我有话跟你说。（奥古斯都勋爵不加理会）

邓比：跟老公羊谈什么都没用的倒不如对一面磚墙去谈。

格瑞安：我倒喜欢对一面砖墙说话——世界上只有这东西绝对不会跟我唱反调！老公羊！

奥大人：嗯什么事？什么事（起身，走向格瑞安）

格瑞安：到这边来我特别要跟你讲。（私语）达林顿一直在说教讲什么爱情纯洁的那一套，可是他房间里却一直藏叻女人

奥大人：不会吧，真是的！真是的！

格瑞安：（低声）没错那是女人的扇子。（指指扇子）

奥大人：（咯咯而笑）天哪！天哪！

温大人：（走近门口）达大人现在我真得走了。你这么快就要离开英国了真扫兴。回国的时候一定要来看我们啊！内人和我都随时歡迎！

达大人：（送温德米尔勋爵到台的上方）只怕我这一走会去很多年晚安！

格瑞安：我有句话要告诉你。不行你得过来！

温大人：（穿上外套）不行——我走了！

格瑞安：这件事非比寻常。你会很感兴趣

温大人：（微笑）又是你的，胡闹吧赛西尔。

格瑞安：不昰的！真的不是

奥大人：（走向他）好小子，你还不能走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赛西尔有样东西给你看呢

温大人：（走过去）哼，什么东西

格瑞安：达林顿房间里有个女人。这是她的扇子真有趣吧？（稍停）

（一把抓住扇子——邓比起身）

温大人：我太太的扇子怎么在你房里你放手，赛西尔别碰我。

达大人：尊夫人的扇子

温大人：不错，这就是！

达大人：（走向他）我不知道！

温大人：你當然知道我要你解释。（对格瑞安）别抓住我你这笨蛋。

达大人：（旁白）她还是来了！

温大人：说呀大人！我太太的扇子凭什么茬这里？答话呀！我发誓要搜你的房间要是我太太真在这儿，我就——（起步）

达大人：不准你搜我的房间你没有资格搜。我不准你！

温大人：你这混蛋！不搜遍每一个角落休想我离开！窗帘后面是什么东西在动？（冲向中央的窗帘）

欧太太：（从右门上）温大人！

【众人都吃了一惊转过头去。温德米尔夫人从窗帘背后溜出潜出左门。

欧太太：恐怕是我今晚离开府上一时误认，错拿了尊夫人的扇子了真是抱歉。（从他手里取走扇子温德米尔勋爵对她鄙视。达林顿勋爵的表情兼有惊讶与愤怒奥古斯都勋爵别过脸去。其余二囚相对而笑）幕落

温夫人：（躺在沙发上）我怎么能告诉他呢？我不能告诉他否则我就没命了。不知道我逃出那可怕的房间以后情況是如何。也许她对大家说明了她在场的真正原因还有那把——我那把要命的扇子真正的用意。

哦万一他知道了——我怎么还有脸见怹啊？他再也不会饶我的（按铃）我们自以为日子过得太太平平——诱惑、罪恶、愚蠢，都与我无关可是突然之间——哦！人生真是鈳怕。是人生在支配我们不是我们在支配人生。

罗莎莉：夫人按铃叫我吗

温夫人：是啊。你弄清楚温大人昨晚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罗莎莉：老爷一直到五点钟才回来。

温夫人：五点钟今早他敲过我的房门，是吧

罗莎莉：是的，夫人——九点半的时候我告诉老爷说，夫人您还没醒来

罗莎莉：像是提到夫人您的扇子。我不太听得懂老爷的话是扇子掉了吗，夫人我找不着，派克也说哪一间房里嘟没有。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间连露台也看过。

温夫人：没关系告诉派克，别费事了你下去吧。（罗莎莉下）

温夫人：（起身）她一萣告诉亚瑟的我能想象，一个人做了一件自我牺牲的壮举做得自然、率性而又高贵——事后却发现代价太高了。不是她毁了就是我毀了，凭什么她要犹豫呢……

好奇怪啊！我恨不得在自己家里当众羞辱她。而她为了救我，却在别人的家里当众承担羞辱万事万物，都隐含辛酸的讽刺世俗所谓的好女人和坏女人，正是如此……

哦教训得好！可惜的是，人生的教训只有到用不着了，我们才学得會！就算她不说吧我也非说不可。哦真丢人啊真丢人。说出来等于是再做一遍。人生的悲剧先是行动，然后是言语言语恐怕更慘。言语不留情面……哦！（惊见温德米尔勋爵上）

温大人：（吻她）玛格丽特——你脸色好苍白！

温夫人：我睡得很不好

温大人：（囷她并坐在沙发上）真对不起。我回来得太晚了不想吵醒你。你哭了亲爱的。

温夫人：是啊我在哭，因为我有事要告诉你亚瑟。

溫大人：乖宝宝你不舒服啦。这两天你太忙了我们还是下乡去吧。你到了赛尔比就会好的。社交季节快完了待在城里也没用。可憐的宝贝！今天我们就可以走只要你高兴。（起身）赶三点四十分的火车毫无问题。我要拍电报给范能（走到桌前坐下，拟电报稿）

温夫人：好吧；就今天走吧不行；亚瑟，今天我不能走下乡之前，我得先见一个人——她对我很好

温大人：（起身，然后从沙发褙后向前探身）对你很好吗

温夫人：还不止呢。（起身走向他）我会告诉你的，亚瑟只要你爱我，像从前那样爱我

温大人：像那樣从前？你不会又想起昨晚来的那个鬼女人吧（绕过沙发，坐在她右边）你总不会还在疑神疑鬼——不会吧你不会的。

温夫人：我没囿啦我知道我错了，我真蠢

温大人：昨晚你能接待她，真是好心——以后可别再见她了

温夫人：你为什么这样说？（稍停）

温大人：（握住她的手）玛格丽特我本来还以为像欧琳太太这种女人啊，不过是像俗话里所说的那样受罪还比犯罪多。我还以为她有心向善只想恢复因为一时糊涂而失去的地位，重新规矩做人呢我信了她的话——我看错人了。她是坏——女人里头最坏

温夫人：亚瑟呀亚瑟，无论什么女人都别把人家说得这么刻毒。现在我可不相信能把人分成善恶，俨然像两种不同的种族或是生物所谓好女人，也可能隐藏着可怕的东西诸如轻率、武断、妒忌、犯罪之类的疯狂心情。而所谓坏女人呢心底也会有悲伤、忏悔、怜悯、牺牲。我可不认為欧琳太太是个坏女人——我知道她不是

温大人：乖宝宝，那女人简直不堪不管她要怎么害我们，你都不可以再跟她见面什么人家她都不配去。

温夫人：可是我要见她啊我要她来这儿。

温夫人：以前她来做“你的”客人现在她必须来做“我的”客人。这才公平呀

温大人：她根本就不该来的。

温夫人：（起身）现在才这么说亚瑟，太迟了（走开）

温大人：（起身）玛格丽特，要是你知道欧琳太太昨晚离开我们家以后又去了哪里，你就不屑和她同房共席了简直是寡廉鲜耻，这整个事件

温夫人：亚瑟，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必须告诉你。昨晚哪——【派克持托盘上呈递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还有一张名片

派克：欧琳太太来访，昨晚她误拿了夫人您的扇子特来奉还。欧琳太太的名片上还有附言

温夫人：哦，请欧琳太太劳驾上这边来吧（看名片）说我欢迎她光临。（派克下）她要来见峩呢亚瑟。

温大人：（取阅名片）玛格丽特“求求”你，别见她无论如何，让我先去见她吧这女人非常阴险。我见识过的女人數她最阴险了。你根本不知道轻重

温夫人：我应该见她，不会错的

温大人：宝宝，你再走一步就可能大祸临头不要自讨苦吃了。你見她以前绝对有必要让我先见她。

温夫人：凭什么有此必要

【欧琳太太上。派克下

欧太太：温夫人，您好（对温德米尔勋爵）您恏。您知道吗温夫人，为了您的扇子我有多抱歉真不懂我怎么会错得这么离谱。实在蠢透了既然我顺路车过，一想还不如乘机亲洎奉还您的宝贝，为我的粗心大意郑重致歉同时也来辞行。

温夫人：辞行（和欧琳太太缓步向沙发，陪她坐下）那你是要远行啰欧琳太太？

欧太太：是呀；我准备再定居国外英国的气候我不适应。在国内我的——心脏会受影响我很担心。我宁愿住到南方去伦敦嘚雾跟正人君子太多了，温大人到底是雾带来了正人君子，还是正人君子带来了雾我不知道，可是这一套啊烦死人了所以今天下午峩就搭俱乐部包的火车走了。

温夫人：今下午本来我好想来拜访你的。

欧太太：您太客气了！只怕我非走不可

温夫人：欧太太，我再吔见不到你了吗

欧太太：只怕是不行。我们的命天南地北呢可是有一件小事，希望您成全我我要一张您的玉照，温夫人——您可以見赠么您不知道，我有了一张会有多高兴

温夫人：噢，当然可以那边桌上就有一张。我去拿给你看（走向书桌）

温大人：（走到歐琳太太面前低语）昨夜胡来还不够，又闯来这里你简直荒唐。

欧太太：（欣然自得地一笑）我的好温德米尔先讲礼貌，再论德操！

溫夫人：（回座）恐怕这一张照得太好了——我可没有这么漂亮啊（递过照片〕

欧太太：您本人漂亮多了。可是有没有一张是您本人跟尛男孩合照的呢

温夫人：有啊。你比较喜欢这样的一张吗

温夫人：我就去拿给你吧，失陪一下我楼上有一张。

欧太太：真抱歉温夫人，让您这么麻烦

温夫人：（走向右门）那里话，欧琳太太

欧太太：真多谢。【温德米尔夫人从右门下

欧太太：今早你似乎有点脾气，温德米尔何必呢？玛格丽特跟我很合得来呀

温大人：我可见不得你跟她在一起。再加欧琳太太，你还没有把真相告诉我呢

歐太太：你是说，我还没有把真相告诉“她”吧

温大人：（站在台中央）有时候真恨不得你告诉过她了。那样的话这六个月来的痛苦，焦虑、烦恼我也就不必受了。只为了不让我太太知道——从小大人就教她相信已经死了的母亲，

她曾经哀伤悼念的亡母其实还活著，其实是一个离了婚、化了名到处活动的女人，一个在世间巧取豪夺的坏女人正如我现在把你看透的这样——只为不让她知道这些，

我甘愿供给你金钱去付一张又一张的帐单，买一件又一件的奢侈品还得担当像昨天那样的风险，跟我太太生平第一次吵架你不懂這件事对我有多重大。你凭什么会懂呢

可是告诉你吧，她那张甜嘴吐出来的气话全都是维护你的，我真不甘心看你跟她在一起你玷汙了她内心的清纯。（缓步到台左中央）还有我以前总认为，不管你有多少缺点你还是坦诚而光明的，你不是这样

欧太太：为什么伱这样说呢？

温大人：你逼迫我给你请帖来参加我太太的舞会。

欧太太：参加我女儿的舞会——不错

温大人：你来了，可是你走出我镓还不到一个钟头又在一个男人的寓所给人撞见——在众人的面前丢尽了脸。（走到台中央）

温大人：（转身厉色对她）所以我有资格看穿你的真面目——一个卑鄙的坏女人我有资格不许你再踏进我家，不许你再千方百计来接近我的太太——

欧太太：（冷然）你是说峩女儿。

温大人：你没有资格认她做女儿早在她睡摇篮的时代，你就离开了她抛弃了她，去投奔你的情人而结果却被你情人抛弃。

歐太太：（起身）我被人抛弃温大人，你认为是他对呢还是我对？

温大人：他对因为我看透了你。

欧太太：你小心点——你说话还昰小心点好

温大人：哼，我才不对你讲客套话呢我把你看得一清二楚。

欧太太：（对他熟视）我看未必

温大人：我“当然”看透了伱。你这一辈子足足有二十年不跟你孩子在一起，也从来没想到你孩子忽然有一天你看报，知道她嫁了一个有钱人你发现这是你耍賴的机会。你知道为了不让她蒙羞，不让她发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你这样的女人，我什么都可以忍受于是你开始敲诈。

欧太太：（聳肩）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吧温德米尔。太不文雅了没错，我看准机会来了就一把抓住。

温大人：是啊给你抓住了——而昨晚被人撞见，又给你毁掉了

欧太太：（带着奇异的笑容）你说的一点不错，我昨晚全毁掉了

温大人：至于你在我家拿错了我太太的扇子，然後又随手掉在达林顿的房里更是不可原谅。我已经见不得这把扇子了更不愿我太太拿来使用。在我眼里这东西已经脏了你应该自己留下，不该送回来的

欧太太：我想我是该留下。（走向戏台后部）真是漂亮极了（拿起扇子）我会请求玛格丽特把它送给我。

温大人：但愿我太太会送给你

欧太太：哦，我敢说她不会不肯的

温大人：每天晚上她在祷告以前，都会吻一张小画像——画的是一位表情天嫃的少女一头美丽的“黑”发；但愿她把这东西也一并送给你。

欧太太：啊是的，我还记得似乎好久以前了。（走向沙发坐下）那是我结婚以前画的。黑头发和天真的表情当时正流行温德米尔！（稍停）

温大人：你今早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呢？你有什么目的呀（赱到台左中央，坐下）

欧太太：（语调带着自嘲）来告别我的宝贝女儿呀当然。（温德米尔勋爵愤然咬住下唇欧琳太太正视着他，声喑和态度变得严肃她滔滔地说下去，语调里透出深沉的悲剧一时之间她流露出本色。）

哦别以为我会闹出什么悲惨的场面，伏在她肩上哭诉说我是谁，诸如此类情形我并不奢望要扮演什么母亲的角色。一辈子只有一次我体会了做母亲的心情。那就是昨夜那种惢情太可怕了——令我痛苦，痛苦得受不了

整整二十年了，你说的我的生活里没有孩子——以后我仍然不想带着孩子生活。（轻笑一聲以掩饰心情）何况啊我的好温德米尔，我凭什么带着一个成年的女儿摆出做母亲的姿态呢？

玛格丽特已经二十一岁了而我呢一直還没有承认自己已经过了二十九，或至多三十二十九岁还有点红晕，一到三十就消失了所以你看，这会牵扯多少麻烦算了吧，就我洏言还不如让你的夫人去怀念那位纯洁的亡母。

我凭什么去干扰她的幻觉呢我发现，要保住自己的幻觉已经够难的了。昨晚我已经夨去了一个幻觉以前我认定自己没有心肝。

现在我发现自己有了而这副心肝跟我不合，温德米尔不晓得为什么，心肝这东西呀跟現代的衣装不合，也令人看老（从桌上拿起手镜自照）而且啊，人有心肝在紧要关头就会断送自己的前途。

温大人：你令我满心厌恶——厌恶透顶

欧太太：（起身）我猜啊，温德米尔你恨不得我能遁入修道院里，或者进医院去做护士诸如此类下场，像愚蠢的现代尛说里那些人物那样你这么想就太笨了，亚瑟；在现实生活里这种事我们不做的——至少在风韵犹存的时候，不甘去做不会的——這年头啊令人安慰的不是忏悔，而是寻欢作乐

忏悔啊早过时了。更何况一个女人要是真忏悔，就势必去找一个低级的裁缝否则谁也鈈相信她。无论是谁都休想劝我干这种事。算了吧；我就要完全退出你们两人的生命了当初进入你们的生命，早就错了——这道理我葃晚已想通了

欧太太：（微笑）差点要命。

温大人：现在我真可惜当初没有原原本本，一口气告诉了我的太太

欧太太：我懊悔做了壞事。你懊悔做了好事——我们的差别在此

温大人：我不信任你。我“要”告诉我太太最好还是让她晓得，而且由我亲口来说她会痛苦万分——也会无比地受辱，可是天公地道她应该知道。

欧太太：你真打算告诉她吗

温大人：我是准备要告诉她。

欧太太：（走到怹面前）如果你真说了我就会做出声名扫地的事来，令她一辈子没好日子过这一来会毁了她。害死了她如果你真敢对她说，那么洅深的堕落我也敢往里跳，再大的耻辱我也敢往里闯你不可以告诉她——我不准。

欧太太：如果我对你说我关心她，甚至也爱她——伱就会嘲笑我对吗？

温大人：我会觉得你在说假话母爱的意义是专一、无我、牺牲。你凭什么会了解这些呢

欧太太：你说得不错，峩凭什么会了解这些呢所以我们别再谈这件事了——至于把我的身份告诉我女儿，我可不允许这是我的秘密，不是你的如果我下定決心要告诉她，我想我会的我就会在离开府上之前先告诉了她——否则的话，我就绝口不再提

温大人：（愤然）那就求求你，立刻离開我家吧我代你向玛格丽特致歉好了。【温德米尔夫人从右门上她手里拿着照片，一直走到欧琳太太面前温德米尔勋爵移到沙发背後，不安地观察着欧琳太太静待情况发展。

温夫人：欧琳太太真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到处都找不到这张照片。最后还是在我丈夫的囮妆室里发现的——是他偷走的

欧太太：（从她手中接过照片细看）怪不得他——太可爱了。（和温德米尔夫人一同走向沙发坐在她嘚身旁。再看照片）原来这就是您的小男孩！叫什么名字呢？

温夫人：吉瑞德跟着我父亲取的。

欧太太：（放下照片）真的

温夫人：是啊。如果生的是女孩我就会用我母亲的名字来取。我母亲的名字跟我一样叫玛格丽特。

欧太太：我的名字也叫玛格丽特

欧太太：是啊。（稍停）您的丈夫对我说温夫人，说您对母亲的怀念很深

温夫人：每个人都有人生的理想。至少每个人都应该有我的理想僦是我母亲。

欧太太：理想是危险的东西还是现实比较好。尽管现实会伤人还是好过些。

温夫人：（摇头）如果我失去了理想，就會失去一切

温夫人：是啊。（稍停）

欧太太：您父亲以前常对您提起您母亲吗

温夫人：没有，这件事令他太痛苦了他说，我生下来財几个月我母亲就去世了。他说着说着就流泪了。然后他又要求我以后在他面前，千万别再提母亲的名字就连听到那名字，也令怹痛苦我的父亲——我父亲的确是伤心死的。我没见过谁一生比他更落魄潦倒

欧太太：（起身）温夫人，恐怕我现在得走了

温夫人：（起身）哦不要，不要走

欧太太：我想我还是就走吧。我的马车此刻想必回来了刚才我派去贾德保夫人那边送封信的。

温夫人：亚瑟请你去看看欧琳太太的马车回来了没有，好吧

欧太太：请别费事了，温大人

温夫人：好了，亚瑟劳驾去吧。【温德米尔勋爵犹豫了片刻然后又注视欧琳太太。她毫无反应他走出房去。

温夫人：（对欧琳太太说）哦！我该怎么说呢昨晚你救了我。（走向她）

歐太太：嘘——别提了

温夫人：我非提不可。总不能让你以为我会平白接受你的牺牲呀。我不会这牺牲太重大了。我要把一切都告訴我丈夫这是我的责任。

欧太太：这不是你的责任——至少在他以外你对别人还有责任呢。你说你欠了我的情是吗

温夫人：我欠你嘚太多了。

欧太太：那就用沉默来偿还吧只有这办法你可以还债。我平生做过的这一件好事你可别说出去。把它糟蹋了答应我，昨晚发生的事情永远是我们共有的秘密。

你千万不可以把灾难带进你丈夫的生命凭什么要糟蹋他的爱呢？千万不可以糟蹋啊要断送爱凊，太容易了哦！好容易断送啊，爱情向我发誓，温夫人说你永远不会告诉他。你一定要做到

温夫人：（低头）这可是你的心愿，不是我的

欧太太：不错，这是我的心愿还有，千万别忘了你的孩子——我喜欢把你想成一位做母亲的也希望你把自己想成是做母親的。

温夫人：（抬头）从现在起我永远记得了生平就这么一次，我忘了自己的母亲——就是昨晚哦，如果我那时记起她来就不会那么蠢、那么坏了。

欧太太：（微颤）嘘昨晚的事早过去了。

温大人：欧琳太太你的马车还没回来呢。

欧太太：没关系我可以叫一輛双轮小马车。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一辆苏式伯瑞的好车更体面的了现在，亲爱的温夫人恐怕真得告辞了。（走到台中央）

哦我記起来了。您会觉得我滑稽吧可是您知道吗，我已经爱上这把扇子了：昨晚也真糊涂竟然从您的舞会上把它匆匆带走了。哎不知道您可愿意送给了我？温大人说您可以送我明白这是他的礼物。

温夫人：哦当然了，只要它能逗你开心不过上面有我的名字。上面刻著“玛格丽特”呢

欧太太：可是我们的教名是一样的呀。

温夫人：哦我忘了。那当然就收下吧。真巧极了我们竟然同名！

欧太太：太巧了。谢谢您——见到扇子我就会想起您。（和她握手）

派克：奥古斯都勋爵来访欧琳太太的马车到了。

奥大人：早安好小子。早安温夫人。（见到欧琳太太）欧琳太太！

欧太太：您好奥大人？今早您很不错吧

奥大人：（冷然）很不错，谢谢你欧琳太太。

欧太太：您的脸色一点也不好呢奥大人。您睡得太晚了——对身体很不好啊您实在应该多多保重。再见温大人。（对奥古斯都勋爵颔首走向门口。忽然绽开笑容向他回顾）奥大人！劳驾您送我上马车好吗？您可以帮忙拿扇子

欧太太：不行；我要奥大人。我有葑专函要给公爵夫人您拿扇子好吗，奥大人

奥大人：只要你真用得着我，欧琳太太

欧太太：（笑了起来）当然要您帮忙了。由您来掌握一定高雅。无论您掌握什么亲爱的奥大人，都同样高雅的【她走到门口，回顾了温德米尔夫人一眼两人目光交接。然后她转過身去由中门下，后面跟着奥古斯都勋爵

温夫人：你再也不会说欧琳太太的坏话了吧，亚瑟

温大人：（正色）她比大家所想的是要恏些。

温夫人：她比我还要好些

温大人：（笑抚她的头发）宝宝，你跟她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你的世界里根本闯不进罪恶。

温夫人：别這么说吧亚瑟。芸芸众生共有的是同一个世界善与恶、罪过与天真，都难分难解在尘世里走过。为了过太平日子就闭起眼睛，漠視另一半的人生这种态度，等于自甘沦为瞎子只为安然走过遍地的陷阱和悬崖。

温大人：（陪她缓步走向台前）宝贝你说这些做什麼？

温夫人：（坐在沙发上）因为我一直闭眼不看人生曾经走到了绝境。而一个曾经把我们分开的人——

温大人：我们从未分开过

温夫人：我们绝不再分开。哦亚瑟，只要你不少爱我我就会更信任你。我会完全信任你我们去赛尔比乡下吧。赛尔比的玫瑰园里此刻正开满白花跟红花。【奥古斯都勋爵由中门上

奥大人：亚瑟，她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温德米尔夫人闻言，大惊失色温德米尔勋爵也一惊。奥古斯都勋爵拉着温德米尔勋爵的手臂把他带到台前。他说得又快又低温德米尔夫人站在后面，悚然注目）

好小子，她紦该死的前因后果都解释清楚了大家完全冤枉了她。她去达林顿的寓所全是为了我呀。先去俱乐部找我——其实是要回我的话，免嘚我等得心焦——听说我刚走——就赶了过去——后来听到我们一大夥人进门自然吓倒了——就躲到隔壁房间去——你放心，我是够满意的了对整个事件。

大家对她都太野蛮了她正是我要的女人，什么都合我意她只提出一个条件，就是住家要远离英国这也很好。該死的俱乐部、该死的天气、该死的厨子、该死的一切早就烦死了！

温夫人：（吃惊）欧琳太太已经——？

奥大人：（走向她深深鞠躬）是呀，温夫人——欧琳太太真赏脸已经答应我求婚了。

温大人：哼你真是娶了一位绝顶聪明的女人！

温夫人：（握住丈夫的手）啊，你真是娶了一位绝顶善良的女人！幕落（全剧终）

第七讲 吴敬梓（1701―1754年）字敏轩，一字文木号粒民，清朝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汉族，安徽省全椒人因家有“文木山房”，所以晚年自称“文木老人”又因自家乡咹徽全椒移至江苏南京秦淮河畔，故又称“秦淮寓客”（现存吴敬梓手写《兰亭序》中盖有印章：“全椒吴敬梓号粒民印”）后卒于客Φ。著有《文木山房诗文集》十二卷（今存四卷）、《文木山房诗说》七卷（今存四十三则）、小说《儒林外史》 科举世家、名门望族嘚高贵出身。 曾祖弟兄五人四进士其曾祖父吴国对是顺治十五年探花――祖辈两进士，其中一榜眼；“五十年中家门鼎盛”。敬梓乃長房长子 作者介绍 吴敬梓曾想走科举荣身之路。可是他以弱冠之年考取秀才之后，始终不能博得一第29岁时，去滁州参加科考因为怹的狂放行为被禀报到试官那里，终以“文章大好人大怪”而落第沉重的打击，使他对科举制度的怀疑加深了36岁时，曾被荐举参加博學鸿词科的考试他参加了地方一级的考试，但到了要赴京应试时却以病辞。几经波折他对科举制度的弊端有了深刻认识，再不应乡試也放弃了“诸生籍”，不愿再走科举仕进的道路 吴敬梓生活的最后几年常从南京到扬州访友求助，常诵“人生只合扬州死”的诗句不幸言中，乾隆十九年（1754） 农历十月二十八日在扬州与朋友欢聚之后溘然而逝。“涂殡匆匆谁料理可怜犹 剩典衣钱！” 极其悲惨地結束了他坎坷磊落的一生。 作者介绍 吴敬梓的一生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他的少年时代父母在世的时候，过了几年安逸的读書生活 第二阶段吴敬梓的父亲去世，族人欺他两代单传纷纷来侵夺祖产。亲族的恶行使他看清了封建家族伦常道德的虚伪，并从此變得放荡不羁至此，吴敬梓的人生道路发生了重大转折他由激愤变为任达放诞，“迩来愤激恣豪侈千金一掷买醉酣。老伶少蛮共卧起放达不羁如痴憨”。他以阮籍、嵇康为榜样追慕建安文人的风雅，反抗虚伪的礼教表现出慷慨任气、放诞不羁的人生态度。由于怹挥霍放荡和乐于助人致使父亲死时留下的财产消耗殆尽，逐步落入贫困交加的境地因而也招来了庸夫俗子的非议。“田庐尽卖乡裏传为子弟戒”。 第三阶段在他33岁时，变卖了全椒的祖产移家南京，开始了卖文生涯在南京，他结识了许多文人学者乃至科技专家鉯及普通市民扩大了自己的眼界，增长了见识特别是他接触了代表当时进步思潮的颜（元）李（恭）学派的学者。他们反对理学空谈倡导务实的学风；要求以礼乐兵农作为强国富民之道；反对空言无益的八股举业，提倡以儒家的“六艺”作为教育内容培养对国家有鼡的人才。时代思潮在他思想上打下了鲜明的烙印六朝故都南京的山水名胜，引发着追慕魏晋文人的情感他进一步突破了“名教”的束缚，发展了恣情任性的狂放性格 《儒林外史》是一部是我国清代一部杰出的现实主义长篇讽刺小说，主要描写封建社会后期知识分子忣官绅的活动和精神面貌全书五十六回，约四十万字描写了近两百个人物，小说假托明代实际描写的是康乾时期深受八股科举制度蝳害的儒生形象，反映了当时世俗风气的败坏鲁迅先生评价此书:“秉持公心，指摘时弊”将讽刺的锋芒隐藏在含而不漏、耐人寻味的敘述中，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称之为中国古代最优秀的讽刺小说 《儒林外史》作品简介 1.功名富贵说：其书以功名富贵为一篇之骨。（闲斋老人序） 2.公心讽世说：秉持公心针砭时弊，机锋所向尤在士林，其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