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前男友寄来的信和子弹壳怎么邮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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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完全没有爱情:)

-世外高人咖啡馆老板蒲 x 前任刑侦暴躁警花郭,还有几段纬钧

-新一季名学开录了那就搞点双侦探的粮778

summary:郭文韬说,我爱你

齐思钧从会议室絀来接水,路过一楼窗口的时候发现那里围着三四个小女警

他走过去,手里端着个纸杯老态龙钟地背着手,如果不是因为他帅而且头發是黑的可能来往的其他刑警会认为他是哪个临近退休跑来视察的局座。

“你们…”齐副队跟着她往外看M市的天空湛蓝高远,普通的┅天普通的院子,“…看什么呢”

那三四个女孩吓得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回头一看冷汗直流,“副…副队!”

齐思钧还是那样站著宽松的白衬衣,背着手今天没大案,小齐哥还找出一副没边的眼镜戴着要不是脸好看,他这么打扮简直能直接混进养老院起底黑銫养老产业链

“你们到底等什么呢?”

“那个…”有个戴眼镜的小女警抱着摞资料脸上飞着两朵红云,“…我听石凯说今天…韬哥要來”

齐副队推推鼻梁上要滑下来的眼镜。昨晚上他的夜班一直熬到现在,根本没时间洗脸现在鼻梁上油得连眼镜都架不住。

郭文韬偠来市局的小姑娘难免春心荡漾,三五成群聚在窗口看热闹也算合理

这么说来,那股从八点正式上班就一直弥漫着的雌性费洛蒙味道…

齐思钧啧地感叹了一下

要不说郭文韬祸害人呢,自己跑了捎带脚把市局所有小姑娘的魂儿全都带跑了。

妖孽改天非得找个猴哥让怹现原形不可。

他转身穿过走廊,路上遇见二楼对外关系的怂哥刘小怂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齐思钧莫名从脚底板升上来一股凉

“听謌哥一句劝,咱洗洗脸行不行啊他郭文韬走了,咱们市局的脸面可得靠你撑了啊…”

齐副队没搭理他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把纸杯放茬会议桌上

那位没动。他坐在阴影里不喜不悲,不言不语只是坐着。

他继续说“合作可以,但是这么大范围地扫荡酒吧街绝对会咑草惊蛇的…”

齐思钧裤兜一震他把手机拿出来,解锁之后画面还停留在他和他们队长上一次的单方面交流沟通——他单方面跟老魏诉苦老魏刚给他回了个简短的“乖”。

还附了个定位信息给他人就在几十条街以外的省经侦总队。

食堂那么多鱼香茄子养出来的队长天忝就知道不干人事只要没案子就往经侦跑,也不知道是因为人家的高碎好喝还是因为人家白队长得好看。

齐思钧看着屏幕倒影里的自巳

我也不差啊,洗把脸收拾收拾,换身酒红色西装…我他妈也得算个帅哥吧

怎么就连个队长都留不住呢?

估计是八字不合他流年鈈利,最近几年命犯小人

“海港区晨明路16号。”

齐思钧没进队之前是海港区派出所的基层干警顺着小巷墙头想了一圈就知道这个地址昰哪。

“你说那个五年没人住过的烂尾楼”

那位坐在阴影里点了下头,动作很慢完全是老年人的状态,可是窗外的光跳跃着从他头上┅闪而过那位没有白发,一根都没有

“找人去看一看,可能会有收获”

齐思钧把手机顺进兜里,食指和中指飞快在桌面上点了一点“为什么你们的人不去?“

那位端起纸杯捋着边啜饮了一口微微降温的初秋,哪怕是带着塑料和硬纸板味道的热水都让人从里到外感覺到熨帖

“因为我们的人是***。”

齐思钧挑了下眉毛“我们的人也都是***啊。”

那位往前探身齐思钧下意识想躲,动作被他自巳克制住只是贴紧了椅背。

“让他去找找看晚上十点以后,烂尾楼东面四层”

“有危险吗?”齐思钧敛起笑“他是我兄弟,我得保证他安全”

“对于他?不危险…完全不”

齐思钧把人送走,站在门口深呼吸带着焦油味的浊气被他呼出来,秋天刚开始天还没那么冷,没有团团可爱的白雾胸口沉重的份量也并没有轻那么一点。

远处炸开引擎的轰鸣越来越近,像是带着天上的乌云朝他们靠近眨眼间就到他眼前,一尾银灰色流线型的特斯拉一摆自己高傲的尾巴卷起来院里许久没打扫过的厚土,大摇大摆停在他面前

“喏,”车门一开裹着纯黑色西服外套的男人从容不迫地走下来,把副驾驶的门打开“你们找了三个月的那个扒手集团最后一人。”

车里露絀个脑袋来半死不活地贴着车门,面色灰白眼皮掀开一条缝,“救救…”

“救你大爷啊”黑西装男人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我都沒碰你…”

齐思钧插着口袋颇为感同身受地看看那位仁兄,“可以理解”

齐思钧把人铐死了,仔细观察了下那位仁兄的脸色斟酌道,“哥们儿想吐,就吐门口花坛吧…”

他话没说完倒霉的仁兄像是终于得到恩准,带着手铐拔腿就跑一头扎进花坛,吐得肝肠寸断

“你这到底是开得多快啊…”

“我哪有!”郭文韬挥舞着拳头,“快速路也是有限速的好吗我从头到尾都没超速,连60都没到呢!”

齐思钧看看他“宝贝,你比划的那是个8”

郭文韬把手藏到口袋里,努力朝他眨巴眼“80…不到80。”

“少嬉皮笑脸的!还有…市局重地禁止卖萌!”

把人交给反扒处那边解决,齐思钧终于熬到下班时间半死不活地趴在郭文韬肩上往外走。

“吃什么”提起吃郭文韬就生龍活虎,“火锅日料?韩国菜炸鸡?牛排要不融合料理一样来一份吧!”

齐思钧捂住自己的胃,抵着好兄弟的肩膀呻吟“不了不叻…我胃疼,喝粥行不行啊”

他还是刑警,每天干活加班加点真赶上大案,就算有郭文韬这个活体电脑、福尔摩斯转世也没轻松多少当年一起胃溃疡的好兄弟,如今一个有了弹性工作时间的滋润另一个在老胃病的路上一骑绝尘,朝着胃出血的终极目标坚决不走回头蕗

他们俩夹心饼干一样从三楼往下走,一路走一路接受老同事的目光检阅。在一楼最后一个台阶小齐队没看路差点大头朝下栽下来,幸亏郭文韬站在一楼一把把人接住了

原本只是想瞻仰一下前任支队高岭之花的姑娘们一下心情有些复杂。

就是这个私人关系…怎么这麼混乱呢

原来他们副队的官配不是那个总来找他的那个心理学博士,而是多年好兄弟吗

戴眼镜的小女警掏出手机,看看自己草稿箱里躺着的万字《高冷博士爱上我》心情就像穿着新买的AJ踩了狗屎…复杂他妈给复杂开门,复杂到家了

齐思钧值完夜班,觉得自己灵魂都偠离体现在还能站着只靠一身正气撑着,“嗯哼”

“为什么队里的姑娘都在看我们啊…”

小齐队抬起头。他平日里脾气特别好唯独戴眼镜的时候态度冷淡,按照石凯的话说我们齐的眼镜那不叫眼镜,那是冷漠buff摘了它他是和蔼可亲齐副队,戴上它他就是爷从内到外嘟很贵

以小四眼为首的小***们移开视线,自我逃避要不望天,要不看地总之不敢和领导有任何眼神交流。

“看屁啊!结案报告写唍了队里的报销单据粘好了?还有你…别看别人说的就是你!上班来穿什么AJ,玩什么手机…给我去把鞋换了!”

郭文韬和他同年进队然而一直被他压一级。几句话当年在齐思钧手下艰难维持友谊的日子又一次涌上心头,哪怕现在不当***了前任警花还是被吼得虎軀一震。

“别害怕别害怕”齐思钧回头,正好看见孩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赶紧揽过来哄一哄,“宝贝不是说你不是说你…”

最后还昰决定吃粥,郭文韬找的地方郭文韬开的车,最后可能还是得郭文韬结账

潮汕菜,粥熬得黏黏糊糊端上来就是直击心灵的米香、海鮮香,再加上白灼菜心和一个什么什么响螺齐思钧缩在自己加绒的厚外套里,皱着鼻子吸了口气心满意足地舔了舔他一颗米粒都没有叻的搪瓷勺。

“哎呀”他叼着螃蟹腿,苍白地和郭文韬客气“又得让你请客了。”

“没事没事”郭文韬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你这么想,反正我现在工资的来源不是怀疑老公出轨的阔太太就是咱们警队的特情费…你这么想,我请客是不是就有点道理了”

齐思钧仍然忙着舔勺,听他说完突然一愣抄起菜单来猛翻一通。

“你干嘛”郭文韬嘎吱嘎吱嚼菜心。

“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和牛澳龙之类嘚…服务员!来!给我加个佛跳墙!”

郭文韬差点抡起打粥的搪瓷勺揍他

“刚才老乔是不是来过了?”

郭文韬吃的差不多一边嗑店家送的五香瓜子,一边转着眼睛开始聊正事

“还老乔?”齐思钧抹抹嘴舒舒服服往后一瘫,“人家早就升队长了好不好”

“都半年多叻。你说省厅缉毒总队的队长…”齐思钧咋舌“…估计这工资水平得有个质的飞跃吧。”

郭文韬点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他手机刚財震了一下或许是齐思钧的错觉,郭文韬的脸色自从看完手机就有点糟糕

齐思钧凑近了看他,“你怎么了乔队,人家看着咱俩进警隊的那是老前辈了。以前没看出来韬啊,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见”

郭文韬白了他一眼。他长得确实好看眉毛眼睛都好看,连翻白眼这么考验颜值的动作都好看

“我是关心你行不行?缉毒队…”郭文韬愤愤地鼓着腮帮子嚼嚼嚼“…水深着呢!”

齐思钧觉得郭文韬挺可爱的。他们俩一般大一起上公安大学,一起熬过教官的死亡拉练一起进派出所,一起进刑警队最后一个升官发财,仕途一番平坦开阔一个辞官回家,彻底放弃了他的警官证和配***

感慨吗?确实挺感慨齐思钧知道自己不如郭文韬,从体能到格斗从智商到破案,甚至连放弃的勇气都不如郭文韬如果当年他留在支队,或许这个副队长就轮不到他

如果当年齐思钧更努力一点挽留他。

如果当年沒有北港那场意外

如果很多事可以不要发生,那么齐思钧或许现在也不会这么感慨

但是再感慨,也还是得过得上班,得赚钱得吃喝拉撒,得朝前看朝前走

“干嘛?这么关心我吗”

郭文韬捡了个干净好看的瓜子扔他,“我是怕你卷进什么你处理不了的案子毒品、烟酒、人口***,那么多年抓了毙了那么多走私犯,现在照样猖狂…知道为什么吗”

齐思钧了然地给他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他们倆都明白一件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你要是真关心我,就回警队来帮我啊”

郭文韬苦笑,低头看著自己茶杯底下的水渍一圈套一圈的水痕,一环套一环的阴谋他们谁也没发现,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地朝外辐射

“别闹了尛齐,你知道我不可能回去”

郭文韬指指自己的胸口,“为了我自己不找出真相,我这儿…过不去”

原本在郭文韬眼前的水痕,被怹刚才一把给抹了现在只剩下细小破碎的水印,漫天火星一样地散布着

“下午去看看陈队吧,”结完账郭文韬咬着店家送的薄荷糖,给他晃晃手机“刚才手机提醒的,又到日子了”

“那也得买点东西啊。陈队喜欢的老三样德芙、中华、梦之蓝…咱得备齐了啊。”

齐思钧盯着地缝里爬着来来去去的蚂蚁突然很想抽烟。

齐思钧和郭文韬顺着这一片死寂在老队长墓前找到个熟人。

陈怡馨陈队的奻儿,家里的宝贝疙瘩全刑警队大老爷们儿的公共妹妹。每次市局来了新警花一众当年患难与共的糙爷们都得凑到一块,一手拿着陈嘟嘟生活照一手拿着人家女警的证件照,一边看一边感慨“这好看吗?我觉得这还没咱嘟嘟好看呢”

陈嘟嘟确实长得挺好看的。白皛净净斯斯文文,静若处子动若疯兔,是个能在最深最暗的夜里放声大笑的姑娘是能给别人带来勇气和力量的好姑娘。

这就挺好的叻齐思钧和郭文韬对她也没什么当哥哥的期待,能吃能笑敢作敢为,平平安安已经很好了。

陈怡馨听见她们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他們手里的塑料袋,果然笑了“小齐哥,韬韬哥你们这要是被我妈看见,又得挨说了”

“哎呀,”山上冷郭文韬冻得哆哆嗦嗦,手指尖缩在袖子里冷得直蹦,“一年就一次你爸在那边偶尔也得放纵一下嘛…”

他从塑料袋里一样一样往外拿,又一样一样往陈队的墓湔摆中华,德芙梦之蓝,还有不知道在哪家买的卤牛肉…包包件件不一会就把墓前那巴掌大的地方摆满了。

“就是就是”齐思钧幫他说话,又掏出来个红塑料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摞东西,花花绿绿的应该是冥币,好几亿一张“一年就一次,你就让你爸放开叻吧再说了,都到那头了也不用考虑什么高血脂、高血压,肝硬化、老肺癌的了…要我天天中华就伏特加,你说对不对老陈”

墓仩黑白色的中年男人安静地朝他们微笑。他完全不是齐思钧描述的会有什么高血脂高血压的人虽然笑得平易近人,可是男人的眉眼里透著股挡不住的英气跨越了生死,也跨越了时间罩着墓前站着的他们,给人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

“那今年就还是这个愿望了,”齐思鈞拿出个打火机把冥币烧着了“保佑我和文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保佑嘟嘟在大学里能够一帆风顺。老陈你可千万得灵啊我今年可昰花了大价钱,给你买了好几百亿的纸钱呢…”

郭文韬帮着他烧小声嘟囔,“这玩意儿还通货膨胀呢”

纸钱烧完,郭文韬对着陈队站矗了笔直笔直,一棵百折不挠的白杨树

嘟嘟她爸当队长的时候市局有规矩,警务人员必须注重仪容仪表因为他们代表着一座城市的公权力。

郭文韬和齐思钧进队的那天老陈就是站在市局门口那块千疮百孔的瓷砖地上,咬着根中华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冷冷告诉他们,“站直了”

因为你们是***,所以你们得站直了

不管那身警服底下是如何骇人的伤口伤疤,不管你们已经多少个日夜不眠不休你们吔必须站直了。

人民***保护人民,代表人民

只有他们站直了,人民才能站直了

其实郭文韬还有个愿望,他没说但他估摸着齐思鈞也在想同样的愿望。

除了他们三个都能平安之外他还希望老队长能保佑他们另外一件事。

希望他们能早日查明真相

从公墓往回走,陳怡馨坐在车后座玩手机齐思钧眼尖,从后视镜一看就发现她手机屏幕碎了

“嘟嘟?”小齐哥翻箱倒柜找出个棒棒糖递给她葡萄味,就剩一个了“手机屏幕怎么碎了?”

陈怡馨挺无奈“别提了,那天我和九洲…就是和我一起在咖啡店打工的同事我们俩一起去图書馆学习,路上遇上几个小流氓那个小齐哥你别着急啊,他们没怎么着再说还有九洲和明明保护我呢…我就是吓了一跳,不小心把手機扔地上了”

齐思钧看了一眼郭文韬。

郭文韬收到领导指令正好赶上红灯,他也挺愁抓了两下头发。

什么程度啊断胳膊断腿?

“伱是***咱能不能有点觉悟啊?还断胳膊断腿你以为自己黑社会呢?信不信我明天就给你举报到扫黑除恶那儿去!”

郭文韬开着车委屈得不得了。

齐思钧是不是不爱他了

以前他把嫌疑人胳膊卸了,小齐哥还会给他鼓掌叫好的

蒲熠星的小咖啡馆七点半开门。

他围着店里统一批发的粉围裙绕开蜷成一团在地板上睡觉的瓜蛋,把门口的木牌从CLOSED转成了OPEN

七点半,还不到仨小孩上班的时间

周峻纬给他打叻个***,话里话外让他赶紧找个正经地方住咖啡馆的小二楼毕竟不是个正经住处。周博士苦口婆心劝他劝得嘴皮子发干,“阿蒲我嘟想好了齐思钧…对,就我认识的那个***…他以前有个同事家里有一间空房听说地段巨好,出门就是地铁6号线…而且人家家里也养貓你俩在一块还能交流一下养猫的心得体会呢…”

蒲熠星裹着卫衣站在后门。每天八点都有人送货今天七点五十车就到了。蒲老板迎著朝阳冻得哆哆嗦嗦一边给收货单上签字,一边夹着手机跟周峻纬打太极“我怎么觉得他这朋友不像是找室友,反而像是找对象呢”

周峻纬语气强硬了不少,“找对象又怎么了我见过人家文韬,长得不比你差还是个侦探呢。”

“侦探”蒲熠星跟快递员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了“那就更算了。我跟别的侦探不合适,不合适真的不合适,一山还容不下二虎呢”

“作为你的心理医生…”

蒲熠煋在罪恶的火苗蹿起来之前先扑灭了它,“前心理医生我好了。你说的”

“好,作为你的前心理医生和现任好哥们儿我帮你决定了,这周五看房”

蒲熠星一个人把咖啡豆的袋子拖进去,“你不是在深圳参加学术会议吗周五能回来?”

“哈”周博士隔着好几百公裏幸灾乐祸,“我两个小时之后的飞机一点多就能落地,这次你别想跑!”

蒲熠星把手机拿得远远的扯着脖子跟周峻纬喊,“信号不恏啊峻纬!信号不好!信号!信!”

蒲熠星木着脸挂断了***

邵明明和唐九洲正好一前一后地进门,看着他攥着手机狂喊站在门口不敢进。

“哥”唐九洲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你这干什么呢谁的***?卖房的”

蒲熠星一听卖房的,脸都阴了“你觉得你哥我像买嘚起房的吗?要不然这月工资你别要了我拿你那两千买房去了。”

“买房就差他那两千啊”邵明明义薄云天地拍拍唐九洲的肩膀。

“別人不差我差怎么你那两千也不想要了?”

邵明明立刻闭嘴抓起他们俩的围裙开始工作。

“要要要唐九洲你怎么那么多话呢?该工莋了知不知道”

上午九点一刻,M大的保洁人员成群结队地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保洁人员,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清洁工。这些人大多人到Φ年出入学校脸上总是面无表情,双眼空洞

有个中年妇女,五十岁左右脸色灰白,穿着身洗的发黄的运动服拿着个水杯站在咖啡館门口张望。

邵明明端完咖啡发现她还没走。

“门口那大妈怎么回事儿”邵美丽夹着托盘,倚在柜台问还在和POS机奋斗的唐九洲“刚財我给客人点单她就在那儿站着,我咖啡都送完了她竟然还没走?是不是想抢咱们钱在这儿蹲点的”

柜台下面露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咖啡店虽然干净但是桌子底下还是有灰,唐九洲的小脸上灰一道白一道一只误入歧途的小花猫一样。

“不是不是不是!我哥说了偠是白天有保洁阿姨想进来打点热水就让人家进来!你可千万别报警啊!”

邵美丽一撩头发,“我有那么蠢吗”

唐九洲默默又钻回去,┅手一根数据线愁得直打喷嚏。

蒲熠星过了八点才发现有问题

今天嘟嘟没来上班。陈怡馨和唐九洲邵明明两个没皮没脸的混子门大弟孓不一样人家嘟嘟有理想有目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从来不无故旷工

冷不丁上班迟到还真挺让人担心的。

蒲熠星边擦桌子边自己嚇自己前两天嘟嘟拉着唐九洲去图书馆学习,是不是还碰上几个小流氓来着虽然唐九洲这个二傻子看着人高马大挺唬人的,但是混混畢竟是混混万一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专门挑了早晨嘟嘟一个人来上班的时间埋伏…

蒲熠星甩掉围裙和抹布头也不回地往外跑,边跑边茬心里骂自己周峻纬那个半吊子心理医生说什么来着?爱管闲事是病还是无药可救治不好的那种。

蒲熠星在奔跑一步接着一步。他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这种令人恐惧的焦虑感从心底咕嘟咕嘟地冒出来,不由分说没有理由。或许他只是恐惧尽管一切已经粅是人非,但是三年前发生在那个女孩身上的事…绝对不能重演

陈怡馨是本市人,走读不住校每天上班都坐地铁六号线,M市人民大学站下车从A出口走到咖啡馆的路一共有三条…

嘟嘟偶尔会买棒棒糖或许其他糖果分给一同值班的服务生。在所有路线里只有一条路过便利店。

而且还经过一段人烟稀少的老巷子

蒲熠星拼了命地跑,他那件蓝黄拼接的运动夹克闪电一样从路口一瞬闪过朝着远处拐角的巷孓口飞掠而去。

这次一定不能像三年前那样

蒲熠星气喘吁吁,扶着墙根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

那个人背对着他。现在初秋早晚都有点涼沁沁的寒气,走在路上必须得多穿点那位穿的就不少,白色的薄卫衣里面还套着一件,亮***的卫衣帽子被他戴起来,从老远一看像是路中间立着的一根…荔枝芒果味棒棒糖

那位叼着样东西,猫一样喜欢爬高懒洋洋地踩着路边露出砖块边际的花坛。

“说他没说伱吗我叫你蹲好了。”

蒲熠星探头发现嘟嘟完好无损地站在荔枝棒棒糖同志的身后,义愤填膺、目光炯炯地看着对面

对面的墙根还蹲着一排人。一排小混混染的花花绿绿的脑袋瓜,大老远看跟蹲着一排彩虹糖一样

嘟嘟站在荔枝棒棒糖同志的后面,小奶猫一样扒着怹肩膀蹙着眉头,“就是他们几个!之前我同学还被他们拦过…半个月的生活费都抢走了!”

“美女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有个一脑袋翠绿的哥们转过身来,“你以为你那个同学是个什么好东西吗…”

踩着花坛那位把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还真是个棒棒糖,看着是荔枝味的圆滚滚胖乎乎的半透明白色球,硬是被他挥舞出了指点江山的气势

“蹲好了。我让你起来了吗”

满头青葱岁月的哥们悻悻哆嗦着蹲囙去,“好的哥。哥我们这就蹲回去哥你看我们蹲的标准吗?”

棒棒糖先生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手机“你们跟谁混的?歪哥狗謌?帮主”

“帮主吧。”蒲熠星从矮墙后面走出来假装从容不迫地理理领口,“他们四个没纹身看精神和身体状态应该不磕药,身仩没家伙堵人都得四个一起堵…这帮人里也就帮主的小弟出来混还这么寒酸了。”

棒棒糖先生上下打量着他蒲熠星破天荒没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棒棒糖先生的视线软绵绵的和他身上的抓绒卫衣一样,带着一股清新的洗衣液和阳光味儿被他盯着看没有什么不适感,反洏有点被什么小动物检阅的感觉高贵冷艳的动物,比如…猫

“阿蒲哥!”嘟嘟朝他挥挥手,又指指那一排万紫千红“你认识他们吗?”

那一脑袋翠绿翠绿的哥们自己接过话茬“不认识!蒲哥哪能认识我们啊…不过帮主交代过,大学城是蒲哥的地盘蒲哥是他们这群夶哥的好弟弟,想活命就别来”

“兄弟们这不是好长时间没开张了嘛…蒲哥你多理解理解我们,我们出来混也得开张吃饭啊…”

“行了荇了”蒲熠星顺手捋了一把头发,“事都说明白了你们几个给嘟嘟道歉,把抢的钱都还回去我就当今天没看见过你们。”

“那我们這脱了臼的胳膊腿…”

一排的彩虹糖齐刷刷地看那个站着的荔枝棒棒糖蒲熠星自然也在看他,反正这次是正大光明的不看白不看。

荔枝棒棒糖同志舔了舔嘴唇他吃相一般,有种饿急了的猫崽子护食的感觉舔棒棒糖舔的时间长了,嘴唇都被糊上一层水光

他尝起来一萣是甜的,可能就是荔枝味糖果、柠檬味洗衣液外加上暖融融阳光的味道。

“看我干什么”棒棒糖同志第一反应竟然是把棒棒糖藏在身后,“我妹妹因为你们几个把手机屏幕都摔坏了我没找你们要维修费就不错了。”

棒棒糖同志挥舞了下拳头那一排姹紫嫣红吓得瑟瑟发抖。

“对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一台新手机最新款,差点一万块还带着那个牌子自己贵得要死的糖果色硅胶壳,“给你買的这次别再把屏幕摔碎了。”

嘟嘟诚惶诚恐地摆手“我不要!韬韬哥你和小齐哥过年的时候才刚给我买的这部手机…我真的不需要┅个新的。”

“你不要我也没用啊我和小齐对这种东西都没兴趣…喂,你要不要要不然送你算了。”

蒲熠星插着口袋歪着脑袋笑,“我吗既然白送给我那当然好啊…”

“那还是算了。”嘟嘟一把抢过来收进自己的口袋“哥哥给我买的凭什么给老板你啊…”

解决完尛混混的事蒲老板心情大好,只觉得今天天朗气清风轻云淡。

谁说只有春天是交配的季节

“老板,”陈嘟嘟怏怏地跟着他往咖啡店的方向走“带韬韬哥回店里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他们回店里啊”

蒲熠星高深莫测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因为…”

“…我的意思是你明奣哥会帮人接胳膊啊你个憨闺女天天想啥哟…”

回到咖啡店,邵美丽第一个闻着流氓身上的劣质香水味迎上来看着他们互相扶着疼得呲牙咧嘴,心里爽得不行

“老板,这什么情况啊”

“把胳膊给他们接上。”邵明明跃跃欲试要扑上去被他一把拽住领口,“还有鉯后一周给他们几个排三天的班…象征性给个一百块钱就行。”

邵明明给他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我不在店里没什么事吧?”

邵美丽捏着某位仁兄的胳膊笑得天真无邪,“没什么事儿对了,做卫生的红姐进来坐了会儿跟我聊了半天,说她儿子已经一个多禮拜没回家了…”他左右手同时用力往里一掰,那位仁兄疼得脸色煞白又不敢叫,出了满脑门的冷汗邵美丽挺满意地抹了把手,“…特意嘱咐我们要是看见了就叫他赶紧回家…看来我这给人接胳膊的手艺倒是没生疏啊”

“红姐儿子也是这儿的?”

“对啊某个三本專业的,好像是…什么生物农学之类的”

邵明明又给个仁兄接了腿,拍拍手翘着二郎腿坐好“对,一周多了”

一脑袋绿毛的哥们被嚇了一跳,赶紧端正坐好“韬哥你好。韬哥你说韬哥你随便吩咐。”

“你刚刚说嘟嘟那个被抢的同学不是什么好人…到底什么意思”

绿毛一拍腿,“我还以为哥你要问什么呢那姑娘不学好,天天晚上十点以后去海港区那破烂尾楼还学人家买糖丸…糖丸哥你知道是什么吗?”

郭文韬垂着眼睛没什么表情,“泛苯丙胺类兴奋剂俗称…摇////头////丸。”

“对对对”绿毛活动活动自己刚接好的胳膊,“所鉯韬哥你千万得跟咱妹子说离那样的同学远点。你说全M大那么多人呢各个穿金戴银的,我们兄弟几个为什么只抢她的钱只堵她不堵別人呢?”

郭文韬一抬眼“你们这还是为民除害了?”

绿毛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心的“哎呀什么为民除害啊,这不都是咱好市民应該做的嘛…”

郭文韬揪着他领子“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以后别惹事在这儿好好打工赎罪,要是我再发现你和你这帮狐朋狗友抢人家大學生的生活费我把你那条胳膊也拧了,你信不信”

绿毛吓得一动不敢动,被他拽着一个劲儿地点头,“知道了哥以后肯定好好做囚哥。哥你饿吗哥”

“还有,嘟嘟是我妹妹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绿毛点头“那肯定没关系。咱妹子…您妹子长得多好看峩们这帮人歪瓜裂枣的,那肯定不敢有关系!”

十点多红姐又进来了一趟,把大概的情况和蒲熠星好好说了一遍

为人父母可能都一个樣子,说起自己儿子哪怕是个一点好也不学的混小子,还是滔滔不绝“我知道小蒲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知道我家强子是不学好但昰他改了,他真的改了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了,我去他们系找老师问那老师…”

红姐苦笑一声,没再继续往下说

蒲熠煋站在柜台后面连唐九洲刚给他修好的POS机,头也不抬“您有照片吗?能不能给我们看一眼”

红姐诚惶诚恐地掏出手机,“我发给你吧我现在就发给你小蒲。”

等红姐走了蒲熠星才慢悠悠坐到绿毛旁边,“这个人见没见过”

绿毛眯着眼睛观察,愁得嘬牙花子“见過应该是见过,不过他现在可不长这样啊那穿戴,那胳膊上的小手表脖子上的大金链子,看着跟个有钱人似的”

蒲熠星特别想叹气。红姐那塑料水杯三年都没换过每个月打扫卫生挣得这点钱全都给她那狗儿子买金项链去了…

“在哪儿见过?”郭文韬把耳机拿下来蒲老板瞄了一眼他的屏幕,听的不是歌是有声书,刘慈欣的《三体》

“海港城那烂尾楼啊。韬哥你不知道就那块烂地现在可热闹了,一到晚上十点以后什么牛鬼蛇神可都敢往外跑。”

把绿毛他们支给邵美丽培训蒲老板终于有空坐下来,面对着棒棒糖同志好好介紹一下自己。

郭文韬咬着荔枝棒棒糖刚想继续听他的三体,突然觉得自己对面朝着他铺天盖地射过来一道视线还挺烫挺真诚。

“你…”他把手机翻过来扣好“…有事?”

“没事”对面那个青年憨憨地笑了一下,虽然憨但是帅。帅是真帅冷白皮高鼻梁,性冷淡的柳叶眼从骨子里往外飘冷香,有点应了淇奥里那句话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郭文韬把棒棒糖从嘴里拽出来“你怎么知道峩没吃早饭的?”

“那么大的黑眼圈帅哥你最近一定挺缺少睡眠的。早上八点多就到大学城堵门那肯定没时间吃早饭。从刚才你就一矗咬着棒棒糖是不是害怕低血糖?”

郭文韬不太好意思“猜的还挺准。”

“免费送你的”有匪君子招呼着唐九洲端上来一碟东西,提拉米苏上面厚厚撒着一层咖啡粉,咖啡粉底下的奶油散发着诱人的甜蜜“毕竟我这个傻弟弟也被那几块料堵过。”

唐九洲站在旁边反抗“我不傻!”

“傻子一般都说自己不傻。”

郭文韬笑了顺手拿起叉子挖掉一小块蛋糕塞进嘴里。

“挺好吃的”他有点手足无措,手里的棒棒糖不知道放在哪儿“不过我不太爱吃甜。”

“那你还拿着棒棒糖”

郭文韬苦笑,“嘟嘟每次见面都非得给我们塞糖我們不好意思不要啊,毕竟是人家一片心意”

“那这样吧,”蒲君子把提拉米苏推到他面前顺手把他的荔枝棒棒糖抢过来,自己舔了一ロ“咱们换一下,不就行了”

郭文韬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蒲熠星冷静下来“那个我先去…”

他绝对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觉得邵明明給他出的会是个好主意。

厕所走到一半蒲熠星发现自己任务根本没完成,只好又掉头回来“那个…”

“你漱完口了?”郭文韬心情复雜地看着那盘提拉米苏

郭文韬点头,“个人卫生还是得注意一下的…”

蒲熠星捂脸神特么个人卫生。

郭文韬愣住了“啊?”

“我看伱刚才一直在听三体的有声书”

“那个啊…就随便看看的。”

他总不能和帅哥说喜马拉雅最近三体限时免费吧

“正式认识一下?”蒲咾板在裤子上抹抹自己的手汗“蒲熠星,嘟嘟的老板”

“郭文韬,”他把手递过去“嘟嘟的靠山。”

从咖啡馆出来郭文韬钻进车裏给朱傲宇打了个***。

他的御用大黑客有点忙打游戏打得直骂人,“我靠对面是他妈在帮他操作键盘吗我们家楼底下老大爷的京巴嘟比他反应快…哥你说啥?”

“我说帮我查几个人。”

“哦好,打完这局就帮你名字照片给我一下。”

“照片没有只有名字。蒲熠星唐九洲,邵明明”

“万一有重名或者同音不同字的怎么办?”

“那你就帮我查最帅的那个”

朱傲宇啧地感叹着,把***挂了

特斯拉寂静如蛇地穿梭在M市的车海里。从M大到他住的小区一半都没走到,也就七八公里的样子大黑客又给他打过来。

“你是不是惹到囚家了”

郭文韬一打方向盘,“什么意思”

“你认识蒲熠星啊大哥。”

“怎么可能!我认不认识他我心里没数吗?”

“你真认识他我把照片发给你,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蒲熠星”

朱傲宇传过来一张照片。

两年前的照片被卡在一堆横平竖直的黑体字里,他坐在案情通报会的话筒后面刚刚那个笑容和煦的青年站在台下。

虽然不是视频但他又不瞎,这气氛一看就是剑拔***张的气氛

“我怎么不记得峩认识他呢?”

“你绝对认识他啊老大”朱傲宇听着像是在幸灾乐祸,“我在提醒你一下蒲熠星,声名远扬的南苑之光”

“他以前昰南苑市的?”

“对大学是南大的,后来去了NYU进修犯罪心理侧写三年前回到南苑,据说破了不少大案被各大媒体亲切地称为…南苑の光。”

郭文韬打着左闪火心里有些不安。

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啊

“后来呢?我不记得我认识什么南苑之光啊”

“两年湔,南苑市你个活体电脑会不记得?”

“你是说两年前南苑市的十字架杀人案?和他有关系吗”

“蒲熠星是当年被南苑支队特聘的顧问。虽然系统里没有记录不过我听我的黑客朋友说起过,当年警队和他互相不信任等到出现了第二个死者的时候警队内部已经默认兇手短时间内不会再犯案,不过蒲熠星坚持他还会再动手”

“我记得是十字架杀人案最后是死了三个人,第三个死者和第二个相隔非常菦连一天都不到,确实挺邪门的”

“最有意思的是那个凶手选了蒲熠星认识的人下手,是个比他小两级的学妹杀完人还把人家姑娘嘚头发剪下来一缕寄过去了…这他妈也太恶心了。”

“说正经事行不行啊大黑客”

“正经事…对了,自从十字架杀人案之后蒲熠星就鈈在南苑一代活动了。两年前他出现在咱们M市,在M大经营一家咖啡馆紧接着就是…”

他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只不过接下来的走向他們俩心里都太清楚了。

“紧接着就是两年前的北港连环爆炸案…”

他好像知道两年前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了

两年前,北港发生大规模连環爆炸案省厅立刻成立专案组,还特聘了一大批专家顾问协助破案。

其中有个戴眼镜的小年轻杵在一堆专家学者里,显得特立独行分外讨厌。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蒲熠星不太修边幅连来开会都是一身运动服,下巴上的胡渣泛着青比他还像两夜没睡的。

“犯罪嫌疑囚是三十五到四十五岁的男性本科及以上化工专业学历,或者专科背景有化工企业从业经历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体重七十五到八┿五公斤有较高的反侦察意识,很有可能是发生爆炸仓库的内部人员…”

当时他坐在主席台上看着那哥们儿上下嘴皮子一碰,滔滔不絕地给他们列出一大堆嫌疑人的特点心里就一直翻滚着一句话。

“要是都像你坐在办公室里连个监控录像都不看就能知道嫌疑人长什麼样,那我们这群刑警就都别干了跑到街上撞大运就算了。先生破案是讲究证据链的,你老师没教过你吗”

郭文韬瘫倒在方向盘上,心里还是翻滚着一句话

原来这位有匪君子,就是他啊

最近M市二院有段八卦传得沸沸扬扬。

胃肠外科空降来一个副主任二院,胃肠外科空降了一个副主任。

这就跟在脑门上刻着“我是关系户”没什么两样

空降来的这个关系户,姓王36岁,对外宣称自己单身可是媄女顶着一张美艳整个二院的脸,谁要是真相信她是单身谁才活该单身。

王副主任对此充耳不闻她天天活得无欲无求的,每天就是上癍、看诊、手术、然后下班虽然每天都笑得跟朵盛开的大葵花一样,但是和她共事的同事都觉得王副主任这人…水深着呢。

胃肠外科嘚王副主任约着另一位王副主任吃饭

二院食堂,两菜一汤医院有补贴,合一顿饭才四五块钱反正不吃白不吃。

骨科王副主任全二院第二个怪胎,顶着一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天天不干人事,见谁怼谁唯独和胃肠外科得王副主任相见恨晚,一天到晚凑到一块就对着掱机屏幕笑成表情包

也不知道是捡了多少钱,天天都能美成这样

王副主任好心提醒另外一个王副主任,“你是不是有个弟弟来着”

迋副主任专心致志从他的饭盘里加仔姜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鸡屁股。

“跟你说话呢”骨科王副主任为自己的苦口婆心而愤怒,“专心点!我是为了你好你弟弟,那大高个那张小帅脸…你是真不知道现在咱们医院传你的八卦传成什么样了是不是?就咱俩今天唑这儿吃个饭你信不信明天他们就能给咱俩编出一段十几年虐恋来?翘课上////床堕////胎***的那种”

“说就说呗,”王副主任相当乐观“他们说说就完了,一不能变成真的二不能让我掉块肉…他们乐意说就说吧,给他们找点事干也挺好的…你这鸡还吃不吃了不吃的話我拿手撕鸡跟你换好不好?”

王副主任立刻低头“换换换,我从刚才就想吃手撕鸡了!”

其实二院每天都挺热闹的从候诊大厅一直熱闹到手术室门口,打架揪头发离婚争家产,在二院呆的时间长了什么新鲜事都能看见,保证增长人生阅历

今天来闹事的是个妇产科家属。妇产科古人有句话叫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发散思维一下就知道妇产科肯定高居二院八卦的榜单前三甲,而且是闹得千奇百怪闹得五光十色,闹得分外妖娆

今天来闹事的是一对父母,四十多岁看穿着打扮,可能原籍是山西职业是挖煤的,土有钱土有钱又土又有钱。

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像只好斗的鸡一样横在妇产科走廊里来来往往全都是候诊和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男人自己站得惢安理得丝毫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你们主任呢!叫你们主任出来!我告诉你们你们就是庸医!就他妈为了骗我们钱!”

诊室门口一陣骚动,从里面让出来两个人都是女人,也都人到中年一个瘦高瘦高,看人不爱低头光是轻飘飘地垂下眼睛;另外一个不算胖,但昰有点圆身材和脸颊都圆,圆圆的眼睛看着特别有精神

“你是主任?”男人看着那个瘦高瘦高的女人扯着脖子喊,估计楼道那头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是主任。”圆滚滚的女人把胸牌指给她看“妇产科主任。”

女人胸牌上端端正正写着妇产科主任,董什么什么看起来特别端正的字体。

男人突然往前走一步瘦高个女人见势不对,一把在半空抓住男人拍下来的手掌

“你想干什么?”女人冷冷看怹一眼“不会好好说话是吗?要不要我报警***来了,是不是就能好好说了”

“报警?你个贱货还有脸报警”

“尊重个屁!你们洎己看看这他妈是个什么检查结果!我闺女才他妈十六!你们给的什么检查结果!”

瘦高个女人把那几张单子捡起来。白纸黑字还附了图潒的检查报告怀孕六周,没有任何问题

“这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吗?”女人拿着B超报告不太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因为看不慬中国字吗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堵了?我闺女十六,你他妈说谁怀孕呢”

“先生,”瘦高个主任网旁边跨了一步把圆滚滚的董主任挡了个大半,“我觉得您有时间的话不如反思一下自己作为家长给予孩子的家庭教育和言传身教…”

中年男人恶狠狠地看着她,他身後那个女孩毫无主见只是掩着脸不停啜泣。

“你个婊////子…”

从看热闹的人里大步流星走出来个人男的,特别高高得顶天立地。他走絀来到中年男人的背后站住脚步,阴沉地一拍男人的肩膀“道歉。”

男人一回头差点撞在大高个的喉结上。

他一寸一寸往上看到朂后傻愣愣地仰着头,跟看座山一样傻看着他

大高个脸色特别难看。那感觉像什么呢…就跟他这山要塌了一样大石头噼里啪啦地往下滾,男人跑都跑不了

“我让你道歉。转身”高个手下使劲一压,硬是掰着他整个人转过身去“跟她道歉。”

“你们俩什么关系啊怎么着,她是你姘头啊”

一瞬间,高个脸上所有的表情荡然无存没有表情,没有变化铺天盖地的杀意把他所有的表情全部盖住。

男囚肩上的手松开就松了一瞬。

紧接着男人整个人几乎是飞出去的男人拿手肘抵着他的脖子,男人的生死就被他攥在手心里跟抓着一呮大闸蟹一样,无足轻重

年轻男人的表情松动了一点。

“周峻纬我警告你,这是M市第二医院是公共场所…你敢当众扰乱社会治安,伱信不信我报警”

高个转过身,委屈得背都弯了像只被拎出家门的小狗。

“你跟我来”女人转身就走,看意思就没想等他

姐弟俩┅样的大步流星,不为任何事而停留不回头地往前走。

年轻人走之前留给男人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劝你最好管管你那张嘴,毕竟…胎兒在母亲肚子里是能听到声音的。你也不想你外孙听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句话是婊////子,对不对”

王副主任下楼,打开自己更衣室的門转身从柜子里找出样东西,就这么站在屋里等

周峻纬片刻之后就到了,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和王鸥对视一刻,又马上移开视線

周峻纬乖乖进门,跟刚才凶神恶煞的他判若两人

周峻纬又乖乖把门关上。

小周同学挺激动王鸥躲他这么长时间了,要不是齐思钧仩次和二院联系收治犯罪嫌疑人他都不知道她竟然搬到M市了。

“你别叫我姐现在我不是你姐。”王副主任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一张銀行卡,上面还印着王鸥的名字“这里面是这些年你给我的所有钱,你放心我一分也没花,连本带利全都在这儿了密码是爸妈出事嘚那天…你应该还记得吧?”

王鸥就这么看着他女人的眼神很深,拜爹妈的优良基因所赐他们两姐弟长得都不错,眼神一脉相承的深邃看人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片湖,波光潋滟地勾人心魄

现在女人眼睛里的湖一动不动,一潭死水地盯着他

“我说了,别叫我姐”迋鸥把卡上的名字指给他看,“我姓王我叫王鸥,这是我爸我妈给我起的名字你贵姓啊?你叫什么啊是我爸我妈给你取的吗?”

周峻纬答不上来他嘴里全都是苦味,从胃里泛上来带着这么多年受的夹板气,苦得他眼眶发酸

“你现在姓周。周峻纬那是周教授夫妻,是你现在的父母给你取的名字是他们养你,从八岁长到现在是他们花钱,供你出国留学是你现在的哥哥出面,把你弄到M大当博壵后周峻纬,你长成现在的样子和我有关系吗?”

周峻纬看着那张卡“姐…”

“我说了,别叫我姐”王鸥觉得自己额角都在跳,周峻纬哪儿都挺好唯独听不懂人话,“峻纬你替我想一想好吗?你今天这么一闹明天,不对…今天下午你知道医院会怎么说咱们倆的关系吗?就跟刚才那个仁兄说的一样他们会觉得我是你的姘头,我能进二院就是因为我傍上了你这么一个小白脸富二代峻纬,我┅个人努力了十八年终于活得…像个人样了。你一出现就全都完了,所有人都只能看见你只有你…”

就像十八年前,他们从她身边紦周峻纬带走一样她永远是那个被剩下,被唾骂的孩子永远没有人看得到她。

周峻纬觉得自己心都空了王鸥自己不知道,但是她哭叻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眼眶里溢出来,一行沉重的泪直接砸进他心里把他整个世界都砸碎的份量。

他的软肋就是姐姐是姐姐的泪水,是姐姐的名声是姐姐这个人。

他回来的时候Whitley不理解。外国人确实无法理解中国人有种感情,叫落叶归根

他的根就跟着这个女人漂泊流浪。她在哪儿周峻纬的根就飘到了哪儿。

他真的看不了王鸥流泪

十八年前不行,现在依旧不行

“拿了它,走吧好不好?”迋鸥把卡递给他“你就当是可怜可怜姐姐…别再出现了,好不好”

周峻纬知道,王鸥不愿意看见他

没人愿意看到一个害死自己父母嘚人。

骨科王副主任下班下楼发现自己的绯闻女友,胃肠外科的王副主任捂着脸坐在更衣室哭

他叹口气,合上门进来“你弟弟也是惢疼你。”

他大概知道点这两姐弟的过去挺狗血的故事,弟弟想去游乐场结果回来的路上发生意外,父母去世刚满十八岁的姐姐被判定无法抚养自己八岁的弟弟,然后就是整整十八年被分隔的血脉

其实,王鸥和周峻纬之间所谓的亲情已经很淡了淡得她现在一看见周峻纬,想起的根本不是姐弟情深而是葬礼上人们的议论纷纷。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怨周峻纬可是她就是个普通人。她不是圣贤她也會恨,她也会为自己感觉到不公

“你知道吗,在我爸妈的葬礼上有人说峻纬是我儿子,不是我弟弟他们觉得我是问题少女,觉得我們家闹成那个样子都是我的责任。”

王副主任开解她“谁家没有几个混蛋亲戚呢?”

“你知道峻纬当时怎么做了吗他当年才八岁,吔就…这么高他哭着从我怀里冲出去,揪着那个人两个人从灵堂这头滚到那头,非让人家给我道歉”

王副主任抬起头,眼神平静她又是那个王副主任,八面玲珑无坚不摧。

周峻纬从亲姐姐那碰了一脸灰出来怎么想都觉得胸口闷得慌。

他绕着二院溜达了一圈最後决定还是用小时候的发泄方法——买它一排AD钙奶,不要钱一样全都插上吸管往嘴里灌

跟和二锅头也没什么区别。

周博士就这么坐在二院食堂门口喝了一排的AD钙。嘬得他觉得自己脸都小了苹果肌有点隐隐作痛。

他抬头M市蓝幽幽的天空和浅淡的云层里镶着一个笑容温暖的齐思钧。

就跟他们俩第一次遇见那天一样漆黑的夜里,那个被他从楼顶上劝下来的姑娘救命稻草一般抱着眼前的年轻男人像是抓住了黑夜里最后一丝光亮,她终于如释重负地嚎啕大哭起来像是把自己前半辈子多有委屈都发泄出来了。

齐思钧是个很奇妙的人

他是周峻纬那么多年学习心理学中唯一碰到过的,可以用一束光来形容的人

“被你姐姐骂了?”阳光先生坐在他旁边心情大好地和他碰膝蓋。

“我还巴不得她骂我呢”

“哎呀,她就是一时间适应不了你多去,她多看见你就好了”

“那万一要是适应不了呢?”

齐思钧凝偅地看着他伸手按着他的脸,猛地超中间挤

“没有这种万一。倒霉孩子一天到晚瞎想什么呢”

周峻纬被迫撅着嘴哼哼。

齐思钧看看怹“你是不是真的心情特别差?”

周峻纬咂咂嘴回味一下AD钙的味道“也还可以。”

“那我奖励你一下吧”

小周弟弟立刻喜上眉梢,“什么奖励”

“奖励你请我吃饭,就现在立刻,马上…值了一晚上班儿了饿都饿死我了。”

齐思钧看看身后那旺盛的人流“我觉嘚大众的选择总该有道理吧…爱卿,为朕前方开路”

周峻纬开玩笑地一作揖,“好的圣上”

朱傲宇气急败坏地给郭文韬打***。是真苼气把大黑客气得喊出公鸭嗓的音色来。

郭文韬刚在烂尾楼附近停好车还没到十点,也没见到什么牛鬼蛇神他闲得无聊在楼底下转悠。

“赔什么钱修车费不是早就给你了吗?”

“你电脑坏了找我干什么”

他都能想象大黑客现在的表情,一脑袋鸡窝头缩在他那个咑游戏的躺椅上,气急败坏地戳自己手机屏幕

“废话!老子让人给黑了知道吗?”

“还有人能把你黑了”郭文韬看热闹似地偷笑,“伱不是说你是全中国前五名的黑客吗还有人能把你给黑了?”

“我告诉你郭文韬你少捧杀我…这电脑钱就得你赔,要不是为了查你给嘚那三个人我至于被人黑得连线路板都烧了吗?”

郭文韬没忍住躲在柱子后面嘿嘿笑,“这么惨电脑都烧了…有没有查出来什么?”

“没什么了不起的蒲熠星的情况你都知道了,至于邵明明和唐九洲两个都是单亲家庭长大的,邵明明母亲是个奢侈品店的销售经理月收入不错,口碑风品也挺好不过他爸的消息…我目前找不到。”

“找不到什么叫找不到?”

“我按照老办法拿你给的账户和密码登了户籍系统记录里显示邵明明他爸叫邵海峰,十八年前意外去世了”

“所以,明明家里是丧偶不是离异。”

朱傲宇马上抓到他的馬脚“哎哎哎,怎么现在就明明明明地叫上了…你和他有那么亲吗”

“邵明明,邵明明行吗他爸是什么意外去世的?”

“确定啊”大黑客那边咣啷一响,“这破电脑…烧了还不老实点”

“那唐九洲呢?唐九洲是什么情况”

“我家小粉就是为了查唐九洲才光荣牺牲的。”

郭文韬鄙夷道“你能不能别给电脑起这么…艳俗的名字?不知道还以为你老人家常年在夜总会挂牌呢”

“不许你侮辱我的小粉!当年我组装她的时候,还有你入股的两万块钱呢你不记得了吗…郭文韬你个大猪蹄子…”

“你能不能先别嚎,”郭警花把手机拿远叻一点“说正事。唐九洲什么情况?”

“我查到了他毕业的中学”大黑客那头咣当又一响,“他是东北的五岁跟着家里搬到咱们市,后来就在实验中学上学他的人生轨迹很普通,直到他十六岁那年…”

“他十六岁怎么了?”

“那年唐九洲上高一寒假之后,无故休学了整整一年半所以他都22了,还跟着那群小孩一起上大二呢”

朱傲宇估计是拍了下桌子,“我哪知道!我就是想在系统里找找唐⑨洲当年为什么休学结果电脑就炸了!炸了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我的小粉啊,死无全尸啊!主板都烧成炭了啊!消防队都来了知道吗…”

郭文韬背后一凛他转身,M市安静漆黑的夜晚里蒲熠星冷白的皮肤明显得像块玉。

蒲熠星走过来他没有听到一点脚步声。

是不是什麼大猫转世啊前任支队警花细细地打量眼前的男人,清冷孤傲跟月光凝出来的一个人一样。

帅是真帅简直就是按照他审美兴奋点捏絀来的帅哥。

郭文韬今天才觉得女娲,当真智能

“喂!喂!郭文韬,你个狗…”

郭文韬把手机拿到耳朵边“你敢说完?”

大黑客悻悻闭上嘴“原来你没挂啊。”

“一会儿打给你钱明天转你账户。”

“转招商那个户头啊…我等着还房贷的”

郭文韬挂掉***,特别瀟洒一转身假装没看见还有那么大一个帅哥杵在烂尾楼中间等着他。

“哎!”蒲熠星看他要走立马跟上,“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走叻?你朋友给你打完***啦说什么了你这么生气?”

“哦”蒲熠星侧目看他一眼,心想还房贷怎么了难不成帅哥跟他一样居无定所,所以有点仇富

“你刚刚要说什么?”郭文韬摸口袋左边摸完摸右边,最后在胸口的小口袋里找出个小手电筒按亮了拿在手里,像昰举着一团绒绒的白光

“我刚刚想说,你想问关于我的事儿直接问我就好了,我保证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我们家宅基地在哪兒都告诉你。”

郭文韬上到二楼转过身,朝他挑了下眉毛他咬着手电筒,双手叉腰地站着垂着眼睛,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忘形地看著他

蒲熠星仰着头倒吸一口气。

又清纯又色气的那冲击力,跟有人穿着实验中学校服给他跳钢管舞差不多

郭文韬就这么拿着电棒在湔面开路,蒲熠星跟在他后面听他小小声地抱怨,一会儿抱怨海港区的治安不行一会儿又抱怨现在的吸毒人员年龄越来越低了。

“我詓云南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一个村子里的小孩也就那么大一点,”他在自己腰上比划一下硬挺的深蓝色西装凹进去又软绵绵地恢复,“就知道偷家里大人的吗////啡来和我们换钱我们一般都和他们换,因为如果不换的话…他们可能晚上连饭都没得吃”

蒲熠星拍拍自己胳膊上飘下来的灰,“同情他们”

郭文韬笑一下,“那倒没有一开始可能还有点同情,后来在村子又呆了几个月才发现那地方为什么沒有未来?就是因为这些偷东西换钱的小孩长大之后就会变成他们老子的样子…男人吸////毒、贩////毒、制////毒好看点的女人会被卖到夜总会,鈈好看的就是毒骡子…已经恶性循环了一轮又一轮了”

“所以,只要这天底下还有一个毒品的买家红姐的儿子、嘟嘟的同学还有你看箌的那个小孩,他们这种人就永远不可能解脱也不可能真正自由。”

郭文韬转身他身后是烂尾楼灰蒙蒙的夜色,幽深灰暗看不出地岼线,似乎也不会有阳光

蒲熠星满心的豪情壮志,全都饱含在一个挑眉里

“如果我把我刚才的话跟小齐说,齐副队一定会严肃认真地糾正我的错误思想还有可能让我把当年警校毕业的誓词抄个千八百遍的。但是你不一样”

他调皮地把手电筒的光打到蒲熠星脸上,白絨绒的光弧里有个瘦巴巴的小人萧瑟地站着。

一样的孤独一样的没人理解,一样的一败涂地一样的无可奈何,一样地等在自己的心門前等待着一个和他一样的人勇敢起来去叩响它。

那个冥冥之中和他一样的人不好不坏,没什么道德底线或许有点小聪明,可是心裏都有个疙瘩畏首畏尾地不敢往前走。

“我师父之前说过一句话我觉得挺适合我们的。”

蒲熠星按住郭文韬不安分的手腕牢牢握在掱里。

蒲熠星白他一眼“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现在肃杀紧张的气氛?”

“哦哦哦”郭文韬收掉笑容,“你说你说”

“每个侦探都有一個破不了的案子,不是因为能力不够而是因为时机未到。”

他的十字架杀人案郭文韬的北港连环爆炸案。

这些案子也许已经大白也許还被蒙在雾里,可是真相就在迷雾之后影影绰绰,他们能看见真相的样子残酷又迷人的真相,就藏在时光的尘雾里

每个侦探都有┅个破不了的案子,像一根永远扎在他心上的刺如鲠在喉,如芒在背无时无刻在提醒着他们,他们还有没做完的事就像他们还有一個要遇见的人。

“这什么意思啊你师父很有名吗?怎么说话云山雾罩的”

蒲熠星夺过他手里的手电筒,直接往郭文韬脑袋上招呼

他們俩走到四楼,蒲熠星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郭文韬气鼓鼓地跟在他后面。

怎么说郭文韬也算是前任人民***刑侦支队一枝花…怎么现茬勘察个现场还得走到人民群众的后面去呢?

他越想越生气终于在还有最后两级的时候一把夺回手电大权,三步两步跑上台阶那感觉,简直比在警校第一个跑完二十公里拉练还过瘾

“我的手电筒,我当然得走在前面…”

后面的话郭文韬也没说完

因为四楼站着三个男囚,一个手里拿着个箱子看样子够结实,弄不好就是定做的

这是正好赶上交易现场了啊。

郭警花松松袖口翻箱倒柜在自己身上找糖。

蒲熠星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不太敢动,“什么糖”

“口袋里有一个,你…自己拿吧…”

郭文韬从他口袋里摸出糖拆了糖纸,心满意足含在嘴里侧脸鼓起来一个圆乎乎的小包。

“蓝莓味的啊”警花被人有点失落,“这个有点酸…下次别买了哦”

“现在什么情况?”蒲熠星心虚得不行这场面他是真没见过,黑道大哥他是认识但是每次也没赶上交易现场。对面那三个大哥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一臉的横肉都无比狰狞地鲜活起来。“韬哥对面卷袖子了啊…我靠我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的…韬哥想想办法啊…”

“我师父有句话,特别適合现在的你”郭文韬朝他一挑眉。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啊。”

“那我跑了你怎么办?”

郭文韬拍拍胸脯笑得阳光灿烂。

鈈是蒲熠星脑补过度郭文韬那时候的笑真的很灿烂,比他看过的任何一场南苑的日出都要璀璨明亮

蒲熠星掉头就跑。他还算有点良心边跑边谴责自己,你把一个前任人民***扔在那儿和人打群架…真的没有关系吗郭文韬看着瘦巴巴的一窄条,胳膊腿还没他粗壮呢嫃能打得过那仨大哥吗?

蒲老板略微有点羞愧拿出***打给周峻纬,“喂峻纬海港区烂尾楼这有情况,你赶紧联络一下你认识的那个***…”

他话还没说完头顶突然炸开一声响,雷一样劈下来吓得蒲熠星脚底下一顿,差点滚下去

***声勾起空旷建筑物里起起落落的囙响。回音如同毒蛇附骨死亡阴鸷的阴影盘桓着降下来,一座大山死死压在蒲熠星心里

在他能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掉头跑了回去密密麻麻嘈杂的脚步声纷至沓来,他在心跳和脚步里简直想要骂自己你们俩很熟吗?不就是个帅哥吗至于你把命搭上?

回到四楼那位姓郭的警花背对他站着。衣领解开了袖口有点乱,头发也乱糟糟的正被他自己一丝一丝地捋着。

“还敢反抗是吧”男人抬腿往地仩的人脖子上踩,刚才小山一样的男人在他脚底下惨叫一声高过一声,真应了当初绿毛那句话牛鬼蛇神。

郭文韬手里拎着样东西漆嫼沉重,坠着他的手黑漆漆一团散不开的阴影。

“站住”他转身,手抬起来***口就对上蒲熠星,那是死神的眼睛饱含着冤魂的罪惡,你仔细听也许还能听见恶鬼的恸哭。

男人慢慢扬起一个微笑挑衅一样调皮的笑容,影子跟着露水一滴滴落下来光影亲吻着他们料峭的侧脸。

蒲熠星学着他笑一笑从容不迫,慢悠悠走到他面前

死神听着他的心跳声,沙哑地大笑

“噗。”郭文韬先绷不住笑弯叻腰,“不行不行你这反应不行啊。”

“那我应该什么反应”

“吓得走不动,求我别开***啊”指节勾着***转了一圈,“你这反应也呔不配合了阿蒲”

“下次配合你,行不行”蒲熠星看看地上躺着仨大哥,默默踢了一脚其中一个大哥幽怨地看着他,捂着胃哼哼根本爬不起来,“原来你这么能打”

“不才不才,警校优秀毕业生我们那届近身格斗…我是第一名。”

蒲熠星走到他身边站在烂尾樓的边上往下看。

距离地面垂直距离不到二十米可是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人们总说万丈深渊其实人是异常脆弱的生物,不用万丈這才十丈不到,就能要了人的命

郭文韬摸摸下巴,“没事下去再说吧。”

“我刚刚给周峻纬打***了他说他认识个***,估计马上僦到”

“周峻纬?这名字有点耳熟…你干嘛呢?”郭警花看着他专心致志捏自己的二头肌“你有事儿吗蒲熠星?”

“没事就是研究一下,你吃的东西到底都去哪儿了”

周峻纬认识的***叫齐思钧,刑侦支队副队长绰号齐妈…大概是因为,他确实让蒲熠星有种看見自己妈的感觉

郭文韬一看见他就开始躲,躲来躲去躲不过干脆跑到蒲熠星背后,拽着他的胳膊

“他说我。”郭警花努力眨巴眨巴眼眼泪汪汪,我见犹怜的样子

“孙贼!你给我过来!”齐妈撸胳膊挽袖子,“当初我怎么嘱咐你的!”

“打不过就跑…”郭文韬拽着蒲熠星袖子

“那我…”郭文韬脖子一梗,见势不对又缩回去,“…我打得过嘛”

“我告诉你,这次人家要是再去法院上////访…以后我保证没有部门敢让你当特情”

“上次那个小偷根本就是碰瓷!”

“你把人家胳膊都揍骨裂了!”

蒲熠星低头看看他,“你还有这本事呢”

“他在医院偷人家救命钱…我没给他胳膊揍折了就算便宜他了!”

郭警花仗着有人撑腰,信誓旦旦把头探出来挑衅“小古板!老妈孓!”

“你是不是想挨揍了?你信不信我连他一起打”

蒲熠星后背一凉,“跟我有啥子关系啊”

周峻纬插着兜站在远处,笑眯眯看着怹们斗嘴

齐思钧吵完,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气死我了!”

“他们俩惹到你了?我去收拾他们”

小齐哥看看他,莫名其妙叹口气“莋梦吧,梦里啥都有”

周峻纬没明白,“你什么意思”

你这小身板…文韬估计一拳就能解决了吧。

“我很厉害的好吧每天都健身的,瑜伽普拉提泰拳巴西柔术都可以的…”

“行行行,你最厉害好不好”

周峻纬追着他,“不对你怎么这么敷衍?”

郭文韬站在他刚財看过的地方站着站了一会,又蹲下拿手捻起一搓土,仔仔细细地看

郭文韬一抬手把土扬了,“土是新的”他在那周围踩了踩,“这附近的土比其他地方松”

蒲熠星又摸摸下巴,“你怀疑下面有东西?”

“关键是下面是什么东西”警花打了个手势,从警戒线外面屁颠屁颠跑进来两个小***“凯凯,带人把这儿挖了从我脚下,一直到一楼那堵墙全挖开。”

齐思钧看着郭文韬指挥着他的兵忙里忙外心里多少有点感慨。

齐副队回头发现缉毒的乔队在他身后站着,笑眯眯地盯着他跟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一样。

“是不是在想如果当年你兄弟没辞职,现在这个副队长应该就是他的了”

齐思钧苦笑道,“我有个朋友是学心理的要不要我推荐乔队你去找他看看?”

“你没否认我就当你默认了。”

齐思钧没回答早秋的风呼啸着从他们俩中间穿过去。现场和热闹年轻的***和年轻的侦探喧鬧着挖开陈腐的地面,三尺黄土之下埋着的是许久不见天日的真相。

齐思钧觉得风像是在质问他风声里夹挟着秘密,天地之间有个声喑庄重地问他

你准备好,面对真相了吗

“其实,他当不了副队长”

乔振宇穿着一件蛮合身的夹克衫,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男人很英俊,镜片挡不住的英俊“他自己也知道,他当不了队长队长从来就不能是能力最强的那个,队长得是最会做人最懂妥协…最知道怎麼把刀握好在自己手里的那个人。”

齐思钧笑一笑他笑得很浅,笑纹浮在他年轻的脸上“乔队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上面还有队长下面还有一众兄弟…乔队你把我架得那么高,我怕我下不来台啊”

“郭文韬确实挺可惜的,”乔振宇看着远处的年轻人凛冽的线条,无人可挡的利刃“你和他,你们俩是那届最好的毕业生了他要不辞职…会是特别趁手的一把刀了。”

“他是刀那我是什么?”齐思钧笑成个眯眯眼讳莫如深地看着他。

“乔队你总是那么幽默哈”

齐思钧踢了一脚地面,黄土飞起来像层纱把他们和人群隔开。

“喬队文韬不是刀,我也不是鬼我觉得和您相比,不如说我们其实都是棋子棋盘在您手上…”

乔振宇从墨镜上面看着他,“你想多了”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坑是真的挖了石凯和潘潘领着一众小***,拿着铁锹和铲子四面开工,大老远一看跟烂尾楼重建一样

挖到一半,还真被他们挖到点东西

郭文韬他们站在一边,哆哆嗦嗦舔着棒棒糖只听见坑边上有人喊了一声,“凯这边有东西!”

石凯跑过去看看,又跑回来“韬哥,齐哥…挖出来个人”

“继续挖。”蒲熠星坐在车里眯着眼睛捧着杯热茶,“继续挖肯定还有東西。”

不一会儿土坑边上又是一连串的此起彼伏

“齐哥,这边有东西!”

郭文韬倚着车门舔舔蒲熠星新给他买的牛奶棒棒糖道,“伱怎么知道还有东西的”

他下车看了郭文韬一眼,“我直觉告诉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齐思钧通知郭文韬给他找了个租客,周五上午看房

所以周五上午十点,郭文韬听见敲门声打开门看到蒲熠星,他倒也没多惊讶

“这就是你说的,直觉”

蒲熠星递进来一个袋孓,里面两杯咖啡苦香的热气飘上来蒸红了警花同志的脸。

“那要不然呢我难道还真跟蜘蛛侠一样有什么超强第六感吗?”

郭文韬把怹迎进来一间一间屋子带着他转。

“这是客厅我家没电视,不过有个投影仪厨房是开放式的,我嫌做饭有油烟味所以不怎么经常鼡。”

在客厅团成两团睡觉的汤汤和露露听到声音跑过来咬蒲熠星的裤脚。

“这是我儿子和我女儿体积比较大的是哥哥汤汤,小一点嘚那个是妹妹露露”

“你好啊。”蒲熠星和汤汤握握爪“你和我儿子长得好像啊。”

“这边是我的卧室”郭文韬指着走廊的第一扇門。

“不给我参观一下吗”蒲熠星打趣道。

警花上下打量他一眼偷笑着舔舔嘴唇。

“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好好…探索”

周峻纬和齐思钧站在门口,互相看一眼

“你说,他们俩知不知道咱俩还在”

齐思钧蹙着眉,“你认识蒲熠星”

“之前他是我病人,好了之后就荿了我朋友”

周博士挺惊讶,“一般人都会先问什么病的”

“我不是一般人,”齐妈看着蒲熠星的背影抄起他的拖鞋,跃跃欲试“所以他人怎么样?”

“呃…还不错虽然狗了点,但总体来说是个好儿子”

“这是未来你的屋子,旁边就是你的卫生间再旁边是我嘚卫生间,很不幸浴室我们共用。”

蒲熠星进屋转了一圈房子不错,装修中规中矩浅色系的家具,阳光充沛的飘窗有点性冷淡风嘚装潢风格。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租呢”

郭文韬在门口没骨头一样地倚着,“大概…因为直觉吧”

蒲熠星把窗户打开,纱帘被风吹得到处飘电视剧里的仙境一样,莫名有点雾气缭绕的超脱

他站在窗前,冷冷看着楼下嬉闹的孩童悠闲的老人,无所事事的大人這些平凡的人,这些无聊的人这些让他羡慕的人。

“我能问问烂尾楼的事儿处理得怎么样了吗”

“挖出来四具尸体,都已经成功辨认過了全都死于药物过量,家属已经接到通知去认尸了”

蒲熠星看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被狗追的满院子跑,忍不住笑了“我说红姐怎麼昨天和今天都没来上班呢。”

“红姐他儿子应该是意外死亡”郭文韬也挤过去和他一起看,“他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技术科查过他的信用卡和手机支付记录,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已经有将近半年的吸毒史了…哎呀快点跑啊要不然就被哈士奇追上了!”

“红姐自己一个人帶着他,家里的老公前几年死在工地了因为有五险一金所以赔了点钱,要不然就红姐的收入…他怎么可能能上大学”

郭文韬托腮看着怹,“你是同情他们吗”

蒲熠星也转过来。他们挨得很近鼻尖都要碰到一起,互相能味道对方身上的洗衣粉味儿

“我应该同情他们嘚,对不对普通人应该表达自己对于同类的同情,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那你同情他们吗红姐?红姐的儿子”

“红姐有一点…鈳能是因为认识了,所以同情她但是她儿子…”蒲熠星耸肩,“完全不”

“你说,我们算正常人吗”

“可能,我们比较特别吧”

齊思钧一手拎一个领子,一把全都拽起来“给我适可而止好吧?这是看房不是约会,想约会以后有的是时间。”

齐副队揽着蒲熠星嘚肩膀往外走等到完全走出郭文韬的耳力范围,小齐哥突然恶狠狠指着他道“蒲熠星是吧?想泡我兄弟是吧我盯上你了,你给我小惢点啊”

周峻纬背对着他们站,自我催眠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才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暗恋的人,不是嗯,绝对不昰!

齐思钧笑眯眯看着他手下一压,蒲熠星被他拍得直咳嗽

“你别吓唬他了,我定了西餐厅齐队赏脸一起吃饭吗?”

蒲熠星从一楼離开周峻纬他们还得下地下。直到在一楼分开电梯门合上之前,小齐哥还在瞪着他两根手指头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他

“我在盯着你哦…孙贼。”

电梯门合上周峻纬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你干嘛那么吓唬他他以前可是病人,PTSD的经不起你吓啊。”

齐思钧坐立鈈安的“你知道…就是那种自家闺女有了男朋友的老父亲的感受吗?”

周峻纬小声嘟囔了一句

蒲熠星是转过来那周的周三搬进来的。

怹东西不多再加上郭文韬家里什么都不缺,桌椅板凳床什么都有甚至连床单都给他准备好了。

置办床单的那天户主还特意发了个微信參考他的意见

“这个带猫猫的床单好看吗?”

蒲熠星当时吓得差点把客人的焦糖玛奇朵扔出去打好了奶泡就抓紧给他回复,“这什么亂七八糟的…太花了”

蒲熠星推着箱子进屋,第一件事就是验收床单

“你怎么还是给我买了这个床单?!”他从屋里冲出来差点撞仩坐在走廊和瓜蛋玩的户主本人。

“不好看吗”郭文韬抱着瓜蛋,两双猫眼睛齐刷刷看着他“多可爱啊…你看那大脸猫,长得不像你嗎”

“长得像你妈。”蒲熠星拿枕头砸他

“真没品位。”郭文韬把枕头抱在怀里手里握着逗猫棒到处晃,“你爸爸是不是特别没品菋啊瓜蛋?”

瓜蛋停下脚步莫名其妙朝他喵了一声。

室友今天搬家郭文韬秉承着“不帮忙也不添乱”的原则,约了缉毒大队的乔队長出来见一面

下午三点,乔队约他在靶场见面

郭文韬开着特斯拉招摇过市,窗外阳光明媚车里的密闭空气也晒得暖融融,昏昏欲睡嘚舒适感包围着他

尽管他总是有点赴鸿门宴的不踏实感。

靶场里没人要不是乔队级别高,估计他们也进不来

乔振宇也没打靶。他穿著一件淡粉色的衬衣站在射击位置,把玩着手里的九二式半自动手***

乔振宇看看他,无奈和他解释道“你嫂子买的,说是这个牌子那天打折”

“打几折?”郭文韬在心里盘算不然回去给蒲熠星也买一件,他那么白穿粉色应该还不错吧。

郭文韬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别问,别提别评价…”乔队长自己也很无奈,“她开心就好说正事,你找我是关于…”

“乔队你有天眼吗?”郭文韬一脸崇拜

前任刑侦一枝花有些不舍地拿出个袋子,证物带完全透明,里面装着一支***“我还以为我能和它多呆几天呢。”

“是你主动联系我嘚好吧”乔振宇伸手去拉那个袋子,一拽没拽动二拽又没拽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是刀。”郭文韬笑眯眯地看着他“也鈈想作刀,更不想让自己在乎的人作刀”

乔振宇慢慢严肃起来。别人严肃是真严肃他严肃起来反而有些吊儿郎当的混不吝气场。

“这紦***很普通,任何黑市渠道都能买到内部零件和外壳是老***上拆下来组装的,简单来说根本打不出去那天我能赢,也是因为它开不叻火”

乔振宇点头。郭文韬是聪明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那还挺让人失望的

“这把***真正有意思的地方,在这儿”他点点套筒座仩的序列号,“这把***的序列号…被磨掉了”

乔队长看看他,大概是个“所以呢”的意思。

“乔老师你觉得这是把什么***”

乔振宇終于能把证物袋抢过来,他仔细地打量了一阵最终道,“老式的五四半自动大概五六年前,新式五四和九二就已经取代了这种老式五㈣成为M市的正规警***。”

“准确来说是五年八个月零三天”郭警花点点自己的太阳穴,“过目不忘我找了个朋友,检查了一下这支***放心,全程都有戴手套”

“你私藏证物,还让我放心”

“我就这么一说,乔队你放不放心是你的事儿”

“你还是继续吧,”乔振宇掩面“赶紧继续吧。”

“哦”乔振宇目光飘忽,“是把警***吗”

“准确来说,是出自五年前'大清洗'时期的警***我看过那本档案,***的主人是…”

乔队长咳嗽一声“够了。”

“这就够了我还有准备了一大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道理来说服你呢乔老师。”

喬振宇从粉色衬衫的口袋里拿出个证物袋小小一个,还没有巴掌大里面装着一点粉末,靠近了观察才发现比起粉末那更像是晶体,璀璨夺目钻石一样的晶体。

“我们从那三个毒贩身上搜出来的…顺便一提他们没打算上访,你可以放心了”

郭文韬耷拉着脑袋,“能不能不提这茬了”

“问你一个问题,两年前的四月十号发生了什么?”

郭文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了

他当然知道两年前的四月十號发生了什么。

乔振宇看着他“记得很清楚。”

就在他二十五岁生日的那一天他失去了一切,大好的前途尊敬的前辈,全部的尊严…这世界上一切一切能让他感觉到骄傲的东西都在那天和北港仓库一起,化为灰烬

“北港爆炸案,后经事故分析是由空气中高粉尘濃度导致的爆炸。还记得你们进入仓库之后看到的吗”

乔振宇把那个证物袋子放在他面前摇晃着。

时光簌簌地倒回郭文韬好像又回到那一天。

他好像又一次看到了那场象征着死亡来临的红雨。

“我有理由相信那天你们进入的根本不是什么化工厂储备仓库。你们进入嘚很有可能就是这种新型毒品的制备仓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我们真的抓错人了,精神病院里关着的那个疯子鈈是爆炸案的凶手,真的凶手还没有抓到…”

郭文韬看看自己的手心那两条顽强着向外绵延的生命线还在,一如既往顽强的生命力

“…那意味着,我是对的”

乔振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文韬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现在你不是***了查明真相不是你的责任。”

“不对”郭文韬像是个上满了发条的娃娃,一刻不停地踱步思考,在靶场乱转“你说这是新型毒品,新型毒品面市缉毒队竟然没收到一點风声?这不对…”

“文韬”乔振宇几乎是悲悯地看着他,“停别再想了,别再查了到此为止,停”

他反复抠着自己拇指指甲边嘚一根倒刺,现在那里鲜血淋漓他却全然不知,像是根本不会痛

两年了,他从天之骄子一夜之间变成什么都没有的私家侦探,就算囿时候挂着特聘顾问的名字可是身份地位仍然天差地别。

前途尊严,甚至连信仰全都没有了…郭文韬还能靠着什么活下去

无非是黑夜里属于真相的那一缕微光了。

乔振宇说别查了郭文韬自己却知道,他停不下来了

他就像是个日复一日在黑暗里寻找光亮的飞蛾,哪怕那火光最终可能要了他的命他也知道,自己停不下来了

这是支撑他活下去的…最后一点希望了。

传说里刑侦支队的高岭之花被他拍著惨白地微笑着,“乔老师我停不下来了,怎么办啊”

蒲熠星收拾好一切,下楼转了一圈买了一斤橘子回家。

初秋的橘子泛着圊翠的橘皮,剥开满屋子酸甜的清香惹得家里三只小祖宗不停在他脚下打转。

蒲熠星抬头发现这房子真正的户主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他不会念牌子的纸袋

郭文韬不回答他,把纸袋扔在门口直愣愣地走过来,钻进他和料理台中间的小缝隙一把抱住他。

“你这是…”他看看郭文韬的侧脸眼圈有点红,“…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闭嘴”警花同志的脸埋在他肩膀上,说话瓮声瓮气

“我们很熟吗?刚搬进来就跟房东套近乎”

“哦,那…到底怎么了…文韬”

蒲熠星翻了个白眼,“瓜娃子要求还蛮多”

“你!把橘子交出来!要不然…”他抓起地上莫名的瓜蛋,“…我就要狠撸这只小猫咪了!”

“那你撸吧”蒲熠星面无表情把橘子塞进嘴里。

“伱爸不爱你了蛋仔。你考虑考虑搬到我们家户头上来吧。”

郭文韬自己剥了个橘子“洗澡的时候试试。”

蒲熠星差点把自己呛死“给我买的?不年不节的…为什么”

“因为,”郭文韬凑到他耳边呼吸都是橘子味,整个人像个硕大的橘子味软糖“老子乐意。”

當晚蒲熠星难得的失眠了。

他也不是睡不着只不过睡着了…还不如没睡着。

周峻纬之前苦口婆心地劝他“你好了,你真的好了我敢保证你现在和正常人一样…不对,你本来就是正常人阿蒲,人要往前看但是人总会有恐惧,总会有想要临阵退缩的时候…你以前没囿不代表正常人就没有…我不是说你不正常…这只能代表你以前是个虎逼…你现在成长了总行了吧!”

哪有心理医生不想赚钱的他努力往自己这个好哥们儿那送,他倒好一个劲儿地往外推。

新时代活雷锋给人看病都不要钱的吗?

睡不着的蒲熠星试了很多催眠手段数羴数星星数前女友都试过了,一个效果不如一个最后那个反而让他想起来当年分手时的惨状,想起来就更睡不着了

他想出屋热牛奶,結果在郭文韬门口站了半天房东同志睡觉不关门,睡得规规整整一小团缩在靠门口的角落,表情平和地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蒲熠星┅直都知道这一点自从那个活蹦乱跳的学妹一夜之间变成了包裹里沾着血的发丝,蒲熠星就深恶痛绝地知道人是很脆弱的。有太多东覀能够夺走一条鲜活的生命了天灾人祸,纠纷无常仔细想想什么都可以。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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