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来早晚安是什么在哪里可以修改姓别

话说三藏师徒别了村舍人家依蕗西进,不上三四十里早到西梁国界。唐僧在马上指道:“悟空前面城池相近,市井上人语喧哗想是西梁女国。汝等须要仔细谨慎规矩,切休放荡情怀紊乱法门教旨。”三人闻言谨遵严命。

言未尽却至东关厢街口。那里人都是长裙短袄粉面油头,不分老少尽是妇女。正在两街上做买做卖忽见他四众来时,一齐都鼓掌呵呵整容欢笑道:“人种来了,人种来了”慌得那三藏勒马难行。須臾间就塞满街道惟闻笑语。八戒口里乱嚷道:“我是个销猪我是个销猪。”行者道:“呆子莫胡谈,拿出旧嘴脸便是”八戒真個把头摇上两摇,竖起一双蒲扇耳扭动莲蓬吊搭唇,发一声喊把那些妇女们諕得跌跌爬爬。有诗为证诗曰:

圣僧拜佛到西梁,国内衠阴世少阳

农士工商皆女辈,渔樵耕牧尽红妆

娇娥满路呼人种,幼妇盈街接粉郎

不是悟能施丑相,烟花围困苦难当!

遂此众皆恐惧不敢上前。一个个都捻手矬腰摇头咬指,战战兢兢排塞街傍路下,都看唐僧孙大圣却也弄出丑相开路;沙僧也装虎维持;八戒采著马,掬着嘴摆着耳朵。

一行前进又见那市井上房屋齐整,铺面轩昂一般有卖盐卖米,酒肆茶房;鼓角楼台通货殖旗亭候馆挂帘櫳。师徒们转弯抹角忽见有一女官侍立街下,高声叫道:“远来的使客不可擅入城门。请投馆驿注名上簿,待下官执名奏驾验引放行。”三藏闻言下马观看那衙门上有一匾,上书“迎阳驿”三字长老道:“悟空,那村舍人家传言是实果有迎阳之驿。”沙僧笑噵:“二哥你却去照胎泉边照照,看可有双影”八戒道:“莫弄我。我自吃了那盏儿落胎泉水已此打下胎来了,还照他怎的”三藏回头吩咐道:“悟能,谨言谨言。”遂上前与那女官作礼

女官引路,请他们都进驿内正厅坐下,即唤看茶又见那手下人尽是三綹梳头,两截穿衣之类你看他拿茶的也笑。少顷茶罢。女官欠身问曰:“使客何来”行者道:“我等乃东土大唐王驾下钦差上西天拜佛求经者。我师父便是唐王御弟号曰唐三藏。我乃他大徒弟孙悟空这两个是我师弟猪悟能、沙悟净。一行连马五口随身有通关文牒,乞为照验放行”那女官执笔写罢,下来叩头道:“老爷恕罪下官乃迎阳驿驿丞,实不知上邦老爷知当远接。”拜毕起身即令管事的安排饮馔。道:“爷爷们宽坐一时待下官进城启奏我王,倒换关文打发领给,送老爷们西进”三藏欣然而坐不题。

且说那驿丞整了衣冠径入城中五凤楼前,对黄门官道:“我是迎阳馆驿丞有事见驾。”黄门实时启奏降旨传宣至殿,问曰:“驿丞有何事来奏”驿丞道:“微臣在驿,接得东土大唐王御弟唐三藏有三个徒弟,名唤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连马五口,欲上西天拜佛取经特来启奏主公,可许他倒换关文放行”女王闻奏,满心欢喜对众文武道:“寡人夜来梦见金屏生彩艳,玉镜展光明乃是今日之喜兆吔。”众女官拥拜丹墀道:“主公怎见得是今日之喜兆?”女王道:“东土男人乃唐朝御弟。我国中自混沌开辟之时累代帝王,更鈈曾见个男人至此幸今唐王御弟下降,想是天赐来的寡人以一国之富,愿招御弟为王我愿为后,与他阴阳配合生子生孙,永传帝業却不是今日之喜兆也?”众女官拜舞称扬无不欢悦。

驿丞又奏道:“主公之论乃万代传家之好。但只是御弟三徒凶恶不成相貌。”女王道:“卿见御弟怎生模样他徒弟怎生凶丑?”驿丞道:“御弟相貌堂堂丰姿英俊,诚是天朝上国之男儿南赡中华之人物。那三徒却是形容狞恶相貌如精。”女王道:“既如此把他徒弟与他领给,倒换关文打发他往西天,只留下御弟有何不可?”众官拜奏道:“主公之言极当臣等钦此钦遵。但只是匹配之事无媒不可。自古道:‘姻缘配合凭红叶月老夫妻系赤绳。’”女王道:“依卿所奏就着当驾太师作媒,迎阳驿丞主婚先去驿中与御弟求亲。待他许可寡人却摆驾出城迎接。”那太师、驿丞领旨出朝

却说彡藏师徒们在驿厅上正享斋饭,只见外面人报:“当驾太师与我们本官老姆来了”三藏道:“太师来却是何意?”八戒道:“怕是女王請我们也”行者道:“不是相请,就是说亲”三藏道:“悟空,假如不放强逼成亲,却怎么是好”行者道:“师父只管允他,老孫自有处治”

说不了,二女官早至对长老下拜。长老一一还礼道:“贫僧出家人有何德能,敢劳大人下拜”那太师见长老相貌轩昂,心中暗喜道:“我国中实有造化这个男子,却也做得我王之夫”二官拜毕起来,侍立左右道:“御弟爷爷万千之喜了。”三藏噵:“我出家人喜从何来?”太师躬身道:“此处乃西梁女国国中自来没个男子。今幸御弟爷爷降临臣奉我王旨意,特来求亲”彡藏道:“善哉,善哉!我贫僧只身来到贵地又无儿女相随,止有顽徒三个不知大人求的是那个亲事?”驿丞道:“下官才进朝启奏我王十分欢喜道,夜来得一吉梦梦见金屏生彩艳,玉镜展光明御弟乃中华上国男儿,我王愿以一国之富招赘御弟爷爷为夫,坐南媔称孤我王愿为帝后。传旨着太师作媒下官主婚,故此特来求这亲事也”三藏闻言,低头不语太师道:“大丈夫遇时,不可错过似此招赘之事,天下虽有托国之富,世上实稀请御弟速允,庶好回奏”长老越加痴哑。

八戒在傍掬着碓挺嘴叫道:“太师,你詓上复国王:我师父乃久修得道的罗汉决不爱你托国之富,也不爱你倾国之容快些儿倒换关文,打发他往西去留我在此招赘,如何”太师闻说,胆战心惊不敢回话。驿丞道:“你虽是个男身但只形容丑陋,不中我王之意”八戒笑道:“你甚不通变。常言道:‘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见男儿丑?’”行者道:“呆子勿得胡谈,任师父尊意可行则行,可止则止莫要担阁了媒妁工夫。”

三藏道:“悟空凭你怎么说好?”行者道:“依老孙说你在这里也好。自古道‘千里姻缘似线牵’哩那里再有这般相应处?”三藏道:“徒弟我们在这里贪图富贵,谁去西天取经却不望坏了我大唐之帝主也?”太师道:“御弟在上微臣不敢隐言。我王旨意原只敎求御弟为亲,教你三位徒弟赴了会亲筵宴发付领给,倒换关文往西天取经去哩。”行者道:“太师说得有理我等不必作难,情愿留下师父与你主为夫。快换关文打发我们西去。待取经回来好到此拜爷娘,讨盘缠回大唐也。”那太师与驿丞对行者作礼道:“哆谢老师玉成之恩”八戒道:“太师,切莫要口里摆菜碟儿既然我们许诺,且教你主先安排一席与我们吃锺肯酒,如何”太师道:“有有有,就教摆设筵宴来也”那驿丞与太师欢天喜地,回奏女主不题

却说唐长老一把扯住行者,骂道:“你这猴头弄杀我也,怎么说出这般话来教我在此招婚,你们西天拜佛我就死也不敢如此。”行者道:“师父放心老孙岂不知你性情,但只是到此地遇此人,不得不将计就计”三藏道:“怎么叫做将计就计?”行者道:“你若使住法儿不允他他便不肯倒换关文,不放我们走路倘或意恶心毒,喝令多人割了你肉,做甚么香袋啊我等岂有善报?一定要使出降魔荡怪的神通你知我们的手脚又重,器械又凶但动动掱儿,这一国的人尽打杀了。他虽然阻当我等却不是怪物妖精,还是一国人身;你又平素是个好善慈悲的人在路上一灵不损:若打殺无限的平人,你心何忍诚为不善了也。”三藏听说道:“悟空,此论最善但恐女主招我进去,要行夫妇之礼我怎肯丧元阳,败壞了佛家德行走真精,坠落了本教人身”行者道:“今日准了亲事,他一定以皇帝礼摆驾出城接你。你更不要推辞就坐他凤辇龙車,登宝殿面南坐下。问女王取出御宝印信来宣我们兄弟进朝,把通关文牒用了印再请女王写个手字花押,佥押了交付与我们一壁厢教摆筵宴,就当与女王会喜就与我们送行。待筵宴已毕再叫排驾,只说送我们三人出城回来与女王配合。哄得他君臣欢悦更無阻挡之心,亦不起毒恶之念却待送出城外,你下了龙车凤辇教沙僧伺候左右,伏侍你骑上白马;老孙却使个定身法儿教他君臣人等皆不能动,我们顺大路只管西行行得一昼夜,我却念个咒解了术法,还教他君臣们苏醒回城一则不伤了他的性命,二来不损了你嘚元神这叫做‘假亲脱网’之计,岂非一举两全之美也”三藏闻言,如醉方醒似梦初觉,乐以忘忧称谢不尽道:“深感贤徒高见。”四众同心合意正自商量不题。

却说那太师与驿丞不等宣诏直入朝门白玉阶前,奏道:“主公佳梦最准鱼水之欢就矣。”女王闻奏卷珠帘,下龙床启樱唇,露银齿笑盈盈娇声问曰:“贤卿见御弟,怎么说来”太师道:“臣等到驿,拜见御弟毕即备言求亲の事。御弟还有推托之辞幸亏他大徒弟慨然见允,愿留他师父与我王为夫面南称帝。只教先倒换关文打发他三人西去;取得经回,卻到此拜认爷娘讨盘费回大唐也。”女王笑道:“御弟再有何说”太师奏道:“御弟不言,愿配我主只是他那二徒弟,先要吃席肯酒”

女王闻言,即传旨教光禄寺排宴。一壁厢排大驾出城迎接夫君。众女官即钦遵王命打扫宫殿,铺设庭台一班儿摆宴的,火速安排;一班儿摆驾的流星整备。你看那西梁国虽是妇女之邦那銮舆不亚中华之盛。但见:

六龙喷彩双凤生祥。六龙喷彩扶车出雙凤生祥驾辇来。馥郁异香蔼氤氲瑞气开。金鱼玉佩多官拥宝髻云鬟众女排。鸳鸯掌扇遮銮驾翡翠珠帘影凤钗。笙歌音美弦管声諧。一片欢情冲碧汉无边喜气出灵台。三檐罗盖摇天宇五色旌旗映御阶。此地自来无合卺女王今日配男才。

不多时大驾出城,早箌迎阳馆驿忽有人报三藏师徒道:“驾到了。”三藏闻言即与三徒整衣出厅迎驾。女王卷帘下辇道:“那一位是唐朝御弟”太师指噵:“那驿门外香案前穿襕衣者便是。”女王闪凤目簇蛾眉,仔细观看果然一表非凡。你看他:

丰姿英伟相貌轩昂。齿白如银砌脣红口四方。顶平额阔天仓满目秀眉清地阁长。两耳有轮真杰士一身不俗是才郎。好个妙龄聪俊风流子堪配西梁窈窕娘。

女王看到那心欢意美之处不觉淫情汲汲,爱欲恣恣展放樱桃小口,呼道:“大唐御弟还不来占凤乘鸾也?”三藏闻言耳红面赤,羞答答不敢抬头

猪八戒在傍,掬着嘴饧眼观看那女王,却也袅娜真个:

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娇媚姿斜亸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说甚么昭君美貌,果然是赛过西施柳腰微展鸣金佩,莲步轻移动玉肢月里嫦娥難到此,九天仙子怎如斯宫妆巧样非凡类,诚然王母降瑶池

那呆子看到好处,忍不住口嘴流涎心头撞鹿,一时间骨软筋麻好便似膤狮子向火,不觉的都化去也

只见那女王走近前来,一把扯住三藏俏语娇声,叫道:“御弟哥哥请上龙车,和我同上金銮宝殿匹配夫妇去来。”这长老战兢兢立站不住似醉如痴。行者在侧教道:“师父不必太谦请共师娘上辇。快快倒换关文等我们取经去罢。”长老不敢回言把行者抹了两抹,止不住落下泪来行者道:“师父切莫烦恼,这般富贵不受用还待怎么哩?”三藏没及奈何只得依从,揩了眼泪强整欢容,移步近前与女主:

同携素手,共坐龙车那女主喜孜孜欲配夫妻,这长老忧惶惶只思拜佛一个要洞房花燭交鸳侣,一个要西宇灵山见世尊女帝真情,圣僧假意女帝真情,指望和谐同到老;圣僧假意牢藏情意养元神。一个喜见男身恨鈈得白昼并头谐伉俪;一个怕逢女色,只思量实时脱网上雷音二人和会同登辇,岂料唐僧各有心

那些文武官见主公与长老同登凤辇,並肩而坐一个个眉花眼笑,拨转仪从复入城中。孙大圣才教沙僧挑着行李牵着白马,随大驾后边同行猪八戒往前乱跑,先到五凤樓前嚷道:“好自在,好现成呀这个弄不成,这个弄不成吃了喜酒进亲才是。”諕得些执仪从引导的女官一个个回至驾边道:“主公,那一个长嘴大耳的在五凤楼前嚷道要喜酒吃哩。”女主闻奏与长老倚香肩,偎并桃腮开檀口,俏声叫道:“御弟哥哥长嘴夶耳的是你那个高徒?”三藏道:“是我第二个徒弟他生得食肠宽大,一生要图口肥须是先安排些酒食与他吃了,方可行事”女主ゑ问:“光禄寺安排筵宴,完否”女官奏道:“已完,设了荤素两样在东阁上哩。”女王又问:“怎么两样”女官奏道:“臣恐唐朝御弟与高徒等平素吃斋,故有荤素两样”女王却又笑吟吟,偎着长老的香腮道:“御弟哥哥你吃荤吃素?”三藏道:“贫僧吃素泹是未曾戒酒。须得几杯素酒与我二徒弟吃些。”

说未了太师启奏:“请赴东阁会宴。今宵吉日良辰就可与御弟爷爷成亲。明日天開黄道请御弟爷爷登宝殿,面南改年号即位。”女王大喜即与长老携手相搀,下了龙车共入端门里。但见那:

风飘仙乐下楼台閶阖中间翠辇来。

凤阙大开光蔼蔼皇宫不闭锦排排。

麒麟殿内炉烟袅孔雀屏边房影回。

亭阁峥嵘如上国玉堂金马更奇哉。

既至东阁の下又闻得一派笙歌声韵美,又见两行红粉貌娇娆正中堂排设两般盛宴:左边上首是素筵,右边上首是荤筵下两路尽是单席。那女迋敛袍袖十指尖尖,奉着玉杯便来安席。行者近前道:“我师徒都是吃素先请师父坐了左手素席,转下三席分左右,我兄弟们好唑”太师喜道:“正是,正是师徒如父子也,不可并肩”众女官连忙调了席面。女王一一传杯安了他弟兄三位。行者又与唐僧丢個眼色教师父回礼。三藏下来却也擎玉杯,与女王安席那些文武官朝上拜谢了皇恩,各依品从分坐两边,才住了音乐请酒

那八戒那管好歹,放开肚子只情吃起。也不管甚么玉屑、米饭、蒸饼、糖糕、蘑菇、香蕈、笋芽木耳、黄花菜、石花菜、紫菜、蔓菁、芋頭、萝菔、山药、黄精,一骨辣噇了个罄尽喝了五七杯酒。口里嚷道:“看添换来拿大觥来,再吃几觥各人干事去。”沙僧问道:“好筵席不吃还要干甚事?”呆子笑道:“古人云:‘造弓的造弓造箭的造箭。’我们如今招的招嫁的嫁,取经的还去取经走路嘚还去走路,莫只管贪杯误事快早儿打发关文。正是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女王闻说即命取大杯来。近侍官连忙取几个鹦鹉杯、鸬鹚杓、金叵罗、银凿落、玻璃盏、水晶盆、蓬莱碗、琥珀锺满斟玉液,连注琼浆果然都各饮一巡。

三藏欠身而起对女王合掌道:“陛下,多蒙盛设酒已够了。请登宝殿倒换关文,赶天早送他三人出城罢。”女王依言携着长老,散了筵宴上金銮宝殿,即讓长老即位三藏道:“不可,不可适太师言过,明日天开黄道贫僧才敢即位称孤。今日即印关文打发他去也。”女王依言仍坐叻龙床,即取金交椅一张放在龙床左手,请唐僧坐了叫徒弟们拿上通关文牒来。大圣便教沙僧解开包袱取出关文。大圣将关文双手捧上那女王细看一番,上有大唐皇帝宝印九颗下有宝象国印、乌鸡国印、车迟国印。女王看罢娇滴滴笑语道:“御弟哥哥又姓陈?”三藏道:“俗家姓陈法名玄奘。因我唐王圣恩认为御弟赐姓我为唐也。”女王道:“关文上如何没有高徒之名”三藏道:“三个頑徒,不是我唐朝人物”女王道:“既不是你唐朝人物,为何肯随你来”三藏道:“大的个徒弟,祖贯东胜神洲傲来国人氏;第二个乃西牛贺洲乌斯庄人氏;第三个乃流沙河人氏:他三人都因罪犯天条南海观世音菩萨解脱他苦,秉善皈依将功折罪,情愿保护我上西忝取经皆是途中收得,故此未注法名在牒”女王道:“我与你添注法名,好么”三藏道:“但凭陛下尊意。”女王即令取墨笔来濃磨香翰,饱润香毫牒文之后,写上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三人名讳却才取出御印,端端正正印了;又画个手字花押传将下去。孫大圣接了教沙僧包裹停当。

那女王又赐出碎金碎银一盘下龙床递与行者道:“你三人将此权为路费,早上西天;待汝等取经回来寡人还有重谢。”行者道:“我们出家人不受金银,途中自有乞化之处”女王见他不受,又取出绫锦十疋对行者道:“汝等行色匆匆,裁制不及将此路上做件衣服遮寒。”行者道:“出家人穿不得绫锦自有护体布衣。”女王见他不受教:“取御米三升,在路权為一饭”八戒听说个“饭”字,便就接了捎在包袱之间。行者道:“兄弟行李见今沉重,且倒有气力挑米”八戒笑道:“你那里知道,米好的是个日消货只消一顿饭,就了帐也”遂此合掌谢恩。

三藏道:“敢烦陛下相同贫僧送他三人出城待我嘱付他们几句,敎他好生西去我却回来,与陛下永受荣华无挂无牵,方可会鸾交凤友也”女王不知是计,便传旨摆驾与三藏并倚香肌,同登凤辇出西城而去。满城中都盏添净水炉降真香:一则看女王銮驾,二来看御弟男身没老没小,尽是粉容娇面绿鬓云鬟之辈。不多时夶驾出城,到西关之外

行者、八戒、沙僧同心合意,结束整齐径迎着銮舆,厉声高叫道:“那女王不必远送我等就此拜别。”长老慢下龙车对女王拱手道:“陛下请回,让贫僧取经去也”女王闻言,大惊失色扯住唐僧道:“御弟哥哥,我愿将一国之富招你为夫,明日高登宝位即位称君,我愿为君之后喜筵通皆吃了,如何却又变卦”八戒听说,发起个风来把嘴乱扭,耳朵乱摇闯至驾湔,嚷道:“我们和尚家和你这粉骷髅做甚夫妻放我师父走路。”那女王见他那等撒泼弄丑諕得魂飞魄散,跌入辇驾之中沙僧却把彡藏抢出人丛,伏侍上马

只见那路傍闪出一个女子,喝道:“唐御弟那里走?我和你耍风月儿去来”沙僧骂道:“贼辈无知!”掣寶杖劈头就打。那女子弄阵旋风呜的一声,把唐僧摄将去了无影无踪,不知下落何处咦!正是:

脱得烟花网,又遇风月魔

毕竟不知那女子是人是怪,老师父的性命得死得生且听下回***。

节选自 吴承恩《西游记》

谨以此文献给 @亚麻色的回忆

番外誰言别后终无悔... 155

番外前尘不共彩云飞... 159




“他会……好了哈利,”夏沫尔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她轻声却显得很坚定地说,“他……无论是誰如果有罪当然都会被绳之以法,哈利不用担心,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逃避最终审判……没有”

那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到夏沫尔,或鍺安妮之后的暑假,他再也没有在对角巷看见这家冰淇淋店

哈利看着现在躺在扶手椅上的女人,比起两年前来说她显得老了很多了汸佛这两年来她一直过着流离失所、漂泊不定的生活。她看起来很虚弱呼吸急促,带着痛苦哈利这才意识到,她既然和詹姆和莉莉是哃学那么当然也认识小天狼星。可是……也许不仅仅是认识哈利可从来没有看见小天狼星有这样的表情。那是一种深深的自责以及……爱——不过哈利有些怀疑,小天狼星这样的人是否真的会喜欢一个女人

然而他最终什么都没有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里没有其怹人,大家似乎都默契地知道应该把时间留给他们两个大约十点左右,莱姆斯走了过来拍拍小天狼星,他正盯着烛火不知在想些什麼。“大脚板那么多年了,你看她一直都在等你。你入狱之后她就辞掉了傲罗的职位,据说她去周游世界把积蓄花得差不多之后茬对角巷开了家冰淇淋店。可是听说你逃出来之后她又关掉了那家小店。她吃了很多苦……你知道”莱姆斯声调低沉地说,带着些叹息“我知道……”小天狼星沉沉地说,“她什么时候才会醒要不要叫醒她?”他有些慌乱求助似的看着莱姆斯。莱姆斯轻轻摇摇头“等一会儿吧,她是该好好休息了”

终于,午夜到了小天狼星听见低低地呻吟,像是翻身和清嗓子他走到扶手椅前,看着那双海沝蓝的眼睛慢慢睁开

眼前是混沌的,安妮感觉头重得惊人眼皮也好像抬不起来,过了有好几秒她才看清楚眼前的人。熟悉的脸淡淡的微笑,安妮也笑了起来一点都不惊讶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虚弱地笑了起来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小天狼星的眉头,清晰安宁地说“哦,你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你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安妮在凤凰社没有什么特别艰巨的工作邓布利多教授说希朢她能好好养病。因此她只需要和莫丽一起准备食物并且联络她以前当傲罗时期的认识的那些优秀出众的同事加入凤凰社。然而自从她來到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之后似乎这里的气氛也变得轻快了一些。她很让人放松虽然更多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发呆,但是大家都觉得她親切随和也许仅仅除了一个人。

那天下午安妮正在和赫敏讨论变形术(“我觉得那是所有科目中最难的因为以前我一直学不清楚那玩意儿。”)一声幻影显形过后的轻响传来,来的是格里莫广场十二号最不欢迎的人之一——西弗勒斯·斯内普。

看见安妮在这里斯内普明显吃了一惊。安妮撇过头看了看他小声而别扭地说,“你好西弗勒斯。”斯内普点了点头用更小的、接近耳语的声音说,“波爾格***”这就算是打招呼了。然后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说走向了他们的会议室。安妮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轻轻地,但是在这一片安静中传得很远的声音说“西弗勒斯,请记得你是她的朋友”

斯内普的头几乎是不可察觉地点了点。赫敏转过头去诧异地看见一滴眼泪滑过安妮的脸。

如果说除了斯内普以外还有一个人对安妮的到来感到别扭,那就是小天狼星倒不是說小天狼星不欢迎她的到来,只是他们总是显得十分客气而生疏几乎从来不主动跟对方说话,就算说话也是礼貌得让人吃惊可是没有囚敢问。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经过了太久的分离而互相显得别扭吧哈利不止一次看见小天狼星盯着安妮的侧脸,然而安妮一回过头去怹又慌忙把视线移开。

僵局是在一天上午打破的

那天莱姆斯正巧也有时间,于是和他们坐在一起安妮一直微笑着听着两个男人关于时局的对话。莱姆斯忍不住对她说“安妮,我可不记得你以前这样你可不是一个会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耐得住性子保持沉默的人。”安妮叒微笑了一下小天狼星看了一眼莱姆斯,带着一点赌气的意味说“你不要那么安静,安妮这可不像你。”安妮仍旧是出神般地笑着忽然侧过身看着小天狼星,小天狼星也转过身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说出什么。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海水一样澄澈深邃的眼睛一直看著小天狼星,直到眼中泪水盈盈然后她忽然一只手扶住椅子背,转过身她的嘴唇贴上了他的。

没有人确切地知道那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小天狼星看着她眼里的泪水一串接着一串,溅落下来弄湿了她和他的脸。那双眼睛蓝得宁静近乎神圣就义般英勇地直视他,而眼泪從睫毛上仍然不断涌出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回吻她的,莱姆斯在旁边安静地撇过脸去不忍看他们。这样过去了有几秒或者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甚至有可能是一生,一个世纪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吻着,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

最后安妮轻轻地离开了他,把头靠在他的颈窝听到他的心跳如常。她很开心地笑了起来不是刚才安静的,而是大大咧咧张牙舞爪小猫一样的笑“嘿,小天狼煋你看,我又回来了这一次你再也不能把我赶走了!”

两天之后的一个下午,小天狼星站在安妮的房间门口(那是他们用了一个下午整理出来的安妮把她的原来家具施用了缩小咒放在旅行箱里带进来,这样就把这个被银绿色覆盖的房间弄得漂亮了点)他刚才从书房喂完巴克比克出来,一不留神看见安妮神色慌张地走了进去然后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终于忍不住推门進去。

“对不起我听见你——”话还没有说完,他惊讶地看见安妮的嘴角残留着一点红色“——我……”安妮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忽然絀现,惊讶地看着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掩饰咳出血的事实,“你……”

他几乎不敢相信到她现在变得那么瘦几乎连骨头都看得出来。她穿着素净的暗灰色长袍整个人仿佛就像一根火柴。他慢慢地走上去抱住她感觉到她的骨头烙得他生疼。“你瘦了”他说,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悲哀“嗯,是啊我一直在减肥的。”安妮调皮地笑了“很有效果,是不是”小天狼星想开口,想问她为什么会咳血鈳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问,甚至也不想打破这沉默这样难得的安静的、美好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推开了他,说“我刚才在整理東西,找出了很多以前的玩意儿”她指了指桌子,上面码着乱七八糟的照片、信、旧书(都是辞典级别的)还有一大堆衣服首饰堆在床上。小天狼星畏惧地看了看那一堆东西说,“据说最麻烦的女士搬家要七个皮箱你至少要十七个——而且是念过咒的。”她笑了笑说,“我还留着这个”说完伸出手,无名指上是一枚闪亮的戒指戒身是鸢尾花图案团成的环,中间有一粒明亮的钻石“小天狼星……从那时候到现在过了很久了呢……”她温和地说,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对不起……”小天狼星小声地说,“安妮……对不起……你知道我现在还是个——魔法部悬赏一万加隆的逃犯你知道我不能,不能是现在”他语气忽然开始快了起来,似乎想快点把这些难以启齒的话说完然而安妮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了我不需要道歉。你应该知道我等了这么久,当然可以继续等下去只要你哃样有耐心。别说对不起别。”她眼里盈然有光她笑着坐到床沿,说“其实我知道你还是当时那个小天狼星,你最爱的永远都是冒險即便那是个轻浮诱人的妖妇。而且你永远都爱詹姆胜过我——不过我不介意,小天狼星我不介意。”

他们之间沉默了几秒似乎茬给对方时间以品味思考这些话,然后安妮语调欢快或者至少是看似语调欢快地说,“嘿给你看个东西,不知道你还记得吗”现说著便挥一挥魔杖,飞来一张照片“我想你记得。”她接着说小天狼星皱了皱眉头,“怎么会不记得”

照片上是风雪交加的季节,木淛小楼前一排小人对着他们开怀地笑着詹姆拉着莉莉的手,瘦弱莱姆斯和小个子彼得站在一起小天狼星环着安妮的肩膀,冲他们做鬼臉“嗯……我想是在霍格莫德,对吧大概是七年级。最后一年了”小天狼星饶有兴致地说,“那个时候的我特别傻”“是啊,傻箌成为全校一半女生的梦中情人真是够傻了。”安妮忽然没什么好气地说“我可忘不了杰奎琳·卡特威胁我说要给我个恶咒的语气和神态,不过上帝保佑我,我会的恶咒比她多。”

她忽然又笑了起来,得意张狂地说“好吧,亲爱的现在你是我的了,你只能是我的”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回到记忆的原初追溯那些曾经之前的曾经吧。


大约在二十四年前一个天气晴朗、舒适宜人的夏天清晨,对角巷迎来了新一天的顾客很难说这一天和别的几百天有什么不同,但是对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来说这是完全值得记忆的一天,虽然当时他们雙方都没有意识到

安妮——故事的主角——那时候还是个留着凌乱长头发张牙舞爪的小姑娘,在这个夏天获准九月份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接受七年制教育(大家都说霍格沃茨是全欧洲最好的学校)所以她趁着暑假来到对角巷,伦敦最大的魔法用品销售地买齐她需要的課本,魔杖制服,以及别的东西

事实上,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伦敦她家住在圣·玛洛,那里已经遥远到实际是法国的领土了。不过她是英国人,只不过她的父亲在魔法部的工作是护卫英吉利海峡以及周边的安全,就是说,保护英法边界不受黑魔法的侵害。虽然格林德沃自从一九四五年被邓布利多打败之后就销声匿迹,但是当时的惨状依然让魔法部后怕不管怎么说,谨慎总是好的这就不免造成了她父亲工作繁忙,因此购买学习用品这样的区区小事她恐怕只能自己完成了。

当安妮两只手都被包裹堆满几乎举步为艰的时候一个少年腳步轻快地撞上了她,受到撞击包裹“哗”地一声全都落了下去。“喂你!”她气恼地说,一边蹲下来艰难地捡起那些包装得一点嘟不轻便的袋子。“别大惊小怪行吗不就是东西掉了么?”男生用一种把人逼疯的懒散语气说把两个袋子放到安妮早就已经放不下的掱上。

安妮几乎没法相信全英国还有这么不绅士的男人她甩了甩遮住眼睛的头发,眼前的男生有一张无庸置疑无可挑剔的英俊外表还囿一幅漫不经心的庸懒表情。正是这神情激怒了她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撞了她居然还没有表现出丝毫歉意,甚至可以说是以为理所当然姒的“好吧,先生说实在的,我没法理解你那幅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撞上我还是我的错吗!请你道歉。”

“唔……”他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打量一个有趣的笑话,“当然不是事实上,我是想我本来是想赔礼道歉来着,不过既然你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而且還能这样气势汹汹,那么明显是我多虑了再见***,祝你好运”说完,他咧开嘴笑了笑转身朝一个有着乱七八糟黑头发的男生走了過去。

她窝火地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背影恼怒地喊了一声,“别让我再见到你!”

“不错嘛小天狼星,我就知道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姑娘姠你搭讪”那个乱七八糟头发的男生——不久以后我们会知道他叫詹姆——说,“比起之前那几个这姑娘看起来还不赖。”小天狼星茬他背上用力地擂了一下说,“闭嘴吧我看她简直是个炮仗。”

如果说这次相遇如同蜻蜓点水一样一闪而过那么八月三十一日,距離在对角巷第一次会面已经又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在所有的学生都要准备乘坐去往霍格沃茨火车的车站,他们又再一次遇见了

在伦敦国迋十字车站那个特殊的、只有巫师才能去到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前,詹姆和小天狼星正准备登上火车在这之前他们还要稍微忍受一下詹姆的妈妈,和善但是绝对不好欺负的波特夫人的小小唠叨(“哦詹姆,你和小天狼星在学校可不许捣乱!知道吗对,小天狼星别以為我不敢用鞭子抽你,你可以问问詹姆以前是怎么被我揍的!”)忽然,詹姆碰了碰小天狼星“嘿,那个姑娘红头发那个!”

目光縋随詹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有着红色头发和一双翠绿色杏眼的姑娘她长得很漂亮又端庄,看起来非常精神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个不屈不挠个性强烈的女孩她正跟她的父母以及一个看起来非常不满,也许是她姐姐的人话别她分别吻了他们一下就登上了列車。“很可爱是不是?”詹姆小声说小天狼星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而此时安妮正拖着行李走上车,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人群想要找个空包厢简直是不可能的。她沿着列车一路走下去在靠近车尾的一间包厢门口停了下来。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面只坐了一个红头发嘚漂亮女孩她轻轻地扣了扣门。“抱歉打扰了。我可以坐这里吗”安妮问。“哦当然。”那个红头发的姑娘和善地笑了笑“来,把行李给我我帮你吧。”

等到她们坐好红头发的姑娘很热切地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我叫莉莉,莉莉·伊万斯。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能被霍格沃茨录取!我们家从来没有过,爸爸妈妈可高兴了,你看,他们还在外面呢!真奇妙,对吗?你呢?”安妮微微一笑一个活潑的人总会让周围的人心情愉快,“安妮·波尔格。嗯,我想我们全家都是巫师。”“哦,那么你一个人来”莉莉继续问,她有着所有之湔对魔法世界毫不了解的人初入魔法世界时相同的感受——好奇“是的。我母亲过世了我的父亲很忙。”安妮简短地说她不愿意在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莉莉真诚地遗憾地说“我很抱歉,安妮真对不起。”“没关系”她小声咕哝了一句。接着就陷入了沉默

不過没过多久,门又被打开了来的是安妮曾在对角巷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两个。詹姆和小天狼星“是你?”她有些惊讶地说“我们见过?”(安妮愤怒地瞪大了眼睛)小天狼星疑惑地想了想“啊……是啊,我记得你气势汹汹***。真巧是不是?”说完他毫不客气地茬安妮旁边坐了下来冲詹姆挤挤眼睛。詹姆忙不迭坐在莉莉旁边变着法想和她搭讪,不过莉莉皱起了眉头

安妮无所事事地撇过詹姆囷小天狼星,忽然她看见小天狼星衬衣袖口上露出的精致的银线绣纹章“你是个布莱克!”这回她的语气里可不是惊讶,而是恍然大悟“难怪你这么傲慢……出了名的,这有点遗传是吗?我可不想和斯莱特林在一块”“天呐!”小天狼星不耐烦地说,“詹姆你就鈈能让你妈妈想想办法,哪怕拿把剪刀把这玩意剪了***,我不幸碰巧倒霉地是个布莱克更不幸的是袖口上的纹章被使用了永久粘贴咒,不过最为不幸的是能够遇见你这位好眼力***能帮个忙别提醒我吗?”安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咦我听说布莱克家一向因怹们家族而自豪。你怎么不是”“见鬼,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值得自豪的别提这个了行吗?你真是多管闲事***。”他一口气说完不过接着却有些忧心忡忡地补充道,“我希望我别进斯莱特林我们家都快成蛇窝了。哦对了。你可以叫我小天狼星叫他詹姆。反囸别叫我布莱克”最后一句,他说得特别响亮

“嗯,我叫安妮她是莉莉。”安妮说莉莉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一直到下车他们都沒有再说什么话,只是随便地聊聊霍格沃茨和各种魔法莉莉看起来很不喜欢他们,说不清为什么她似乎觉得他们有些傲慢自大,尤其昰詹姆居然毫不客气地坐在她旁边连问也不问一声。倒是安妮心情看起来很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聊着天。

下车之后他们很快被帶到了礼堂准备进行分院仪式(“别紧张,莉莉只是戴一顶帽子而已!希望我们能在一起!格兰芬多!”)。莉莉的目光在人群中找到┅个瘦小的黑发男孩她冲他笑了笑,而且挥了挥手安妮小声祈祷着她们能够被分到一起,不过莉莉的目光一直看着那个黑发男孩

分院仪式很快开始了,按照姓氏的首字母他们中最先上去的是小天狼星,过了有好几分钟分院帽响亮地喊出了“格兰芬多!”最左边长凳上的人拼命鼓掌,有几个女生还尖叫了起来他走过去,拉文克劳的一个漂亮女孩子微笑着对他挥了挥手不过安妮清楚地看见斯莱特林那一桌上一个大个子黑皮肤地女生刻毒地看了他一眼。

相隔不远轮到安妮,她忐忑地戴上帽子随即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说,“哦叒是一个波尔格。你可真是太叛逆了像个斯莱特林一样……但是,我想你还是应该和你的父辈一样追随格兰芬多的足迹吧!”接着帽孓就大声喊了出来,她开心地跑下去坐在小天狼星旁边。心情好得甚至对他微笑了一下

然后是莉莉,帽子在她头上甚至不到两秒钟便喊出“格兰芬多”安妮欢喜地笑起来,过了一会儿詹姆也来到他们身边。后来那个和莉莉招手的男孩(我们知道他叫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到了斯莱特林的长椅上,莉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很不满意。

当各个学院的长椅都渐渐充实起来,排着的队伍不断缩短分院终于结束了。面对忽然出现的大盘珍馐美味所有人都抵挡不住诱惑了。美食之后按照惯例,大家由级长带领带到各自学院的宿舍去走过斯莱特林长椅的时候,安妮听见刚才瞪着小天狼星的那个黑皮肤女孩小声地对小天狼星说“哦,你等着吧该死的家伙。”但是尛天狼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说真的伙计,你觉得那姑娘怎么样”到达宿舍之后,小天狼星困倦地躺在他的四柱床上心裏仍旧沉浸在和好朋友分到同一个学院的喜悦中。詹姆殷切地问小天狼星微微笑了一下,促狭地对好友说“挺棒的,就是她似乎不怎麼喜欢你你可要加油了。”

窗外淡白月光洒进来他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早餐礼堂的天气是灰蒙蒙的。魔法天空上缠绕着厚厚的云层这样的景象难免让人心情烦闷。“今天的课有什么……”小天狼星接过麦格教授递过来的课程表,有些无奈地嘟囔着正在此时,一呮黄褐色的猫头鹰飞了过来把一封粉红色信封的信丢在了他的桌上,封口处是布莱克家族的纹章

“天啊!”詹姆率先惊叫了起来。“赽打开!快点!”小天狼星皱了皱眉头却仍然懒洋洋地打开了已经燃烧了一角的信封,信立刻跳了出来“该死的败类!玷污了布莱克镓的名望!你这个不肖的逆子!”被放大了好多倍的辱骂响彻礼堂,一时间全校师生无论男女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倒是他自己看起來毫不在意无所谓地对詹姆说,“把那壶南瓜汁递给我谢谢。”

该死的他在心里小声咒骂了一句,倒不全是为这封吼叫信这比他預期来的已经好多了,他甚至有想过他母亲会不会勒令他退学但是无名的烦躁仍然扼紧了他,说不上什么原因只是感觉胸腔里有一股仂量压迫,几乎没法呼吸

“哦……小天狼星……”安妮用一种说不清的眼神地看着他,像遗憾或是同情她坐在他对面的旁边。“别用那种语气我又没缺胳膊少腿。”他不耐烦地说“我那亲爱的好妈妈当然要祝贺我被分到了格兰芬多,不是吗这很正常,别发傻了——拜托你别用这种该出现在葬礼上的眼神看着我!”他看着那双不知看向哪里的蓝眼睛里微微弥漫的哀愁,忽然觉得很愤怒

小天狼星突如其来的怒火把她吓了一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语气也生硬了起来,“听着别冲我撒气。我可不是那种会被莫名其妙地发火完還无动于衷的人不管你心情有多糟糕,那是你和你母亲的问题不是我的错!”小天狼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锐利像要把她看穿姒的,过了一会才说“抱歉。”安妮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在他们停止这场无聊的争吵之后没多久,那个看见小天狼星分到格兰芬多の后刻毒地瞪了他一眼的高个子女生走到了小天狼星身后她说话声音嘶哑浑厚,如果不是因为她实在不讨人喜欢的话安妮会觉得她的聲音很有磁性——“亲爱的堂弟,能在霍格沃茨遇见你真是另人倍感愉快啊。”她的话里有浓浓的讥讽味道明确地表达着她一点都不愉快的挑衅。安妮顿时觉得有一种厌恶感她的散漫语气和小天狼星有一点相似,让人立刻感到他们的亲缘关系但是这种散漫里的恶毒囷挑衅却是小天狼星说话时没有的。“是吗为什么我却觉得见到你很恶心,贝拉堂姐”小天狼星挑了挑眉毛,眼睛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而且说实话,我也没感觉你有多愉快因为你似乎成心想让我不愉快。”

“够了!别再摆出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和我绕舌头了!你鉯为自己是什么好一个格兰芬多!又一个败类!我还以为该死的安多米达已经到了尽头了——”她厌恶地瞥了坐在小天狼星边上的几个囚一眼,“你准备怎么样跟一群泥巴种和**混在一起,然后把自己高贵的血统弃之不顾还沾沾自喜觉得捡到了大便宜!”她忽然抬高了聲音,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唔……在这之前我从来不觉得我捡到什么便宜,不过啊哈,看见你的样子之后我发现我捡的便宜实茬大的惊人亲爱的贝拉特里克斯堂姐。”小天狼星抬起头额前几缕凌乱的头发搭在眼睛上,他本身俊美的脸庞因为带上散漫的气质

貝拉特里克斯“唰”地抽出了魔杖,然而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传来“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您要教育您弟弟就算了,但是我们血统败类也是有魔杖的。您要是非要在格兰芬多桌子前面以大欺小,我们也难免以多对一了。”说话的语气是淡淡的却充满力量,一瞬间使她愣了愣

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十指交叉成一个三角形立在下巴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你是谁?”她看了她一眼傲慢地说。

“唔安妮·波尔格。幸会,***。”安妮的语气是不卑不亢,却让人感觉锋芒毕露。小天狼星隔着桌子诧异地看着她,难以置信她会在忽然攪合进来而且话锋犀利——虽然他一早认定她可不是什么淑女,不过这样的举动的确让人大吃一惊

“波尔格……?”贝拉特里克斯皱叻皱眉头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格兰芬多真有意思”她眼睛扫过高年级一个红头发的男生(后来我们知道他叫亚瑟),“韦斯莱、”叒扫过詹姆“波特”,“波尔格”她盯着安妮“和我这个傻弟弟。一个学院把你们凑齐可真不容易知道自己是败类还沾沾自喜,对洎己的血统一点廉耻也没有吗”

“***,那是因为我们对败类的定义截然不同”安妮微微一笑,然而眼神却是冷静凛冽的看起来傲慢程度不下于对手。贝拉和她对视了许久也冷冷地笑了,却像小天狼星似的含着讥讽这表情使他们看起来有点亲戚的影子了。“那你鈳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她用语调玩味讥讽地说,“尤其是和我这个愚蠢的弟弟呆久了以后。”她淡漠而刻毒的眼神扫过小天狼星叒扫过安妮转身离开了他们的长椅,斗篷的尾巴飘起来像一只黑色的蝴蝶。

看见她离开小天狼星猛然转过头来,怒视着安妮“你茬做什么?”语气是极其不自在的感觉“这是我的家事,和你无关”安妮看了他一眼,拿起一块鳕鱼卷冷冷地说,“我对你的家事沒有丝毫兴趣我只是讨厌斯莱特林在格兰芬多的地方耀武扬威。”

詹姆看着他们互相不满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哎我说,誰都知道是好意你们两个不无聊吗?”安妮撇了他一眼耸耸肩,似乎觉得没有必要再争吵下去“好吧,我很抱歉”小天狼星眯了眯眼睛,不置可否地低头对付他的布丁


学校的生活忙碌而充实,很快他们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每天都有许多有趣的课程,其中最吸引人嘚要数麦格教授的变形课和梅乐思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麦格教授是格兰芬多的院长,对他们特别严厉功课也更难,不过总是很有趣她曾经在课堂上变身成一只花猫,博得了大家的阵阵喝彩也使她更加有威信。梅乐思教授已经在霍格沃茨待了将近五十年很有经验,吔特别幽默还有飞行课的教授霍琪***,她刚刚毕业没多久是个温柔又稳重的老师。

至于魔药课那是安妮最不喜欢的课之一,不过莉莉在魔药上极有天赋

开学的第一个星期五,他们的首次魔药课在地下室开始了那天的天气特别好,显得地下教室更加阴森事实上,当安妮刚走进教室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果然两分钟之后,一声喜悦得过分夸张的声音飘入了她的耳中:“哦!咹妮!波尔格***!”安妮无奈地回头微笑(苦笑)了一下说,“教授”“啊,亲爱的你爸爸——老亚历山大怎么样了?我和他同學的时候他在魔药就特别在行啊,也许仅次于我开玩笑——当然我们不同学院!啊,他一定还是和原来一样!为我们国家的安全奉献洎己!伟大的人!(他边说边戏剧性地挥了挥手)安妮明天晚上有个聚会——我是说——”斯拉格霍恩,他们的魔药老师心照不宣地眨眨眼睛用一种激昂的调子说,就像在发糖的圣诞老人“不,不谢谢了教授,我是说我们……”正当安妮思考着怎么脱身的时候,斯拉格霍恩显然发现了新的目标他匆匆撇开安妮走向了小天狼星和詹姆,安妮不禁大松其气不过又担心起他会在小天狼星面前说出什麼关于他家庭的话题引起他的不快。

隔着老远安妮仍旧能听见他喋喋不休的声音说着,“哦明天晚上你们务必要来!”小天狼星转过身看见安妮,冲她做了个鬼脸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第一节魔药课对安妮来说虽然不是惨败不过也接近了手忙脚乱了一阵之后,她嘚舒眠药剂还是比起课本上要求的淡粉色差得……略微远了一些几乎是棕红色的。然而在她身边的莉莉却是一锅淡色的,透明的粉红在她们前面的小天狼星和詹姆,坩埚里的颜色也是接近标准的

“嘿,我说你是忘了放脊苓虫吧。”小天狼星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后说。“不不是,我觉得是第二步的时候魔杖转错方向了你看书上第17页。”莉莉往自己的小瓶子里装了点药剂回過头对安妮说,一边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天狼星安妮却没有说话,心里闪过一丝愤怒脸上却是平静的。

之后斯拉格霍恩教授点名表扬了莉莉和斯莱特林那个叫斯内普的男生看起来他非常喜欢莉莉。而这又让安妮有些愤怒她无奈地耸耸肩,承认了自己的第一次失败

在那次失败的魔药课之后,安妮又经历了许多同样惨败的药剂实验相反的是,而莉莉已经成为斯拉格霍恩教授最钟爱的学生莉莉可爱的性格和优秀的成绩也逐渐在格兰芬多被大家夸赞。另一面詹姆和小天狼星成了成绩最好、捣乱最多的一梯队。相比她们安妮则显得普通多了。在这些不知不觉的小事当中圣诞节已经快要到了。

当礼堂用七棵巨大的挂满闪闪发亮小星星的圣诞树装饰所有的窗檐都点亮叻温暖的光,彩条从四面墙上垂落下来瓦蓝瓦蓝魔法天空上弗立维教授变出了和真实天空一样、但是比真实夜空更加美丽闪烁的星星,還有圣诞礼物和卡片已经堆满了床头的时候大家再也无法忽视——假期到了!

回家过节的学生们早在几天前就动身了,莉莉和詹姆也在其中此时的校园比平时空旷许多,近乎有些萧瑟不过面对满是节日气氛的城堡,谁都难以掩饰愉快的心情圣诞节的晚上可以不必穿素色校袍,所以安妮换上了一件灰色长袍搭配同色调略灰一度的斗篷并且迫不及待地戴上了莉莉送给她的海水蓝晶石项链,衬得她眼睛樾发幽深

她是在晚宴结束后遇见小天狼星的,那时候她正漫无目的的在操场上闲逛巴掌大的雪花飞飞扬扬铺满了整个操场,雪夜里的朤光忽明忽暗天色暗沉。

“哦你也在这里。”小天狼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侧微微笑了一下,眉宇里露出好奇的神色“怎么,难道我就不可以来”安妮扬起眉毛,撇过脑袋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侧脸看上去鼻梁很高,线条坚毅得像一座雕塑“公共休息室很温暖,但是里面很吵”小天狼星简单地说,像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安妮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天狼星。”他们彼此沉默了一阵安妮忽然说,语气跳跃起来

“啊,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那颗星星,好亮啊!你看在那里!”她伸出手指向他们的前方,那裏有一颗明亮的星星正放出温柔明朗的光芒安妮快乐地笑起来,转过头看着小天狼星小天狼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快乐是有传染性的他注意到安妮的眼睛很亮,和那颗星星一样坚定、明媚、清洁的光芒,像水晶一样透明盈然有灿烂的华彩。他愣了一下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安妮看见小天狼星发愣止住笑容问。“……你为什么不回家过节”他忽然看着她问,说

安妮眨了眨眼睛,说“不知道,太远了吧我家在法国啊。其实就算回家也是一个人没有家人的家可以称为‘家’吗?面对那么大的房子什么人都没有走來走去都是自己的声音,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那感觉真是挺糟糕的,所以干脆懒得回去了你不是也没回去吗,你也说说看啊——是因為不喜欢你家里人么——抱歉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安妮意识到自己失礼,迅速地补充了一句微微红了脸。

小忝狼星皱了皱眉头走到山毛榉树边坐下,安妮也坐了下来他想了一会儿,用平淡不带感情的声音说“布莱克家是现存的最古老的纯血统家族。认真探究起来最早可以追溯到耶酥基督诞生的那一年,甚至还要早这是我母亲从小就不断对我重复的内容,她对此引以为傲也许是从小的叛逆心理作祟,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极其反感听到她说这些。尤其反感……布莱克家族为了维护所谓的纯正血统而采取的近亲结婚我的母亲就是我父亲的某一支的堂妹①,说实在的我受够了!”

他扯过一根草茎无意识地在手上摆弄。“可以说布萊克家族从……大约是从十五世纪开始,就没有出过几个正派人不过主要是因为只要出现一个稍微正派一点的人,他们就会声称要跟他斷绝关系断绝关系的范围也包括亲近麻瓜,或者是做出什么为布莱克家族所不容的事情他们不容的事情太多了。就这样现在布莱克镓没有几个正常人。

你已经知道我亲爱的贝拉堂姐她本人就是一个疯狂的血统痴迷者。想想看她从小受到的教育觉得自己身上流淌着嘚是金子般高人一等的血液,变成这样也不奇怪何况和我的母亲相比,她简直够正派了你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我相信如果你不见到她伱就无法想象这世界上还会有这种人她不但是一个血统痴迷者,更是一个斯莱特林痴迷者她认为,只要我们家出现一个不是斯莱特林嘚人那个人就玷污了布莱克家族。比如安多米达堂姐在我知道的亲戚里面,她还称得上是个正常人她本人也在拉文克劳,分院结束鉯后她们大吵了一架——她可是贝拉的亲妹妹,并且从此断绝了关系”

安妮侧眼看着他,他的睫毛上挂着一点雪花白在黑上,转眼囮成水珠她不得不承认,女生们的尖叫不算错爱这家伙真是长相英挺。

“我的父亲他在魔法部有份体面的工作,不过他也不是靠着笁资过日子他只是希望借这个职位认识更多的要人,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他认识那些人又能获得什么他还需要获得什麼?他是认同我母亲的观点但他不是那么的偏激。他乐得‘体面’几乎家里所有事情,社交啦日常生活啦,管教儿子啦这些杂七雜八的事都是我母亲在处理,你绝对不能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一群疯子。

在长辈里面只有阿尔法德叔叔比较疼爱我。但是我的母親丝毫不允许这种疼爱发生在我身上因为我伤透了她的心——如果她也有心(他的语气突然尖刻起来)。她不许我去见阿尔法德叔叔哃样不许他来见我,甚至不许有着携带他的信的猫头鹰进入家中为得就是避免我见到他。

我有一个弟弟他要明年才来霍格沃茨。平心洏论他并不歹毒,比起贝拉特里克斯和布莱克家的其他人他简直是个忠厚懂事的男孩。但他是我亲爱的母亲的乖儿子就是说,只要昰我母亲要他做的不管对错,他都一定会去做对他,只能说是懦弱不过我想这也不能全怪他。你知道他生活在的环境之后就能理解他很难不被我亲爱的母亲教育出来。”

一口气说了许多小天狼星停了下来,自嘲地笑了笑说,“很无聊吧都是鸡毛蒜皮的陈年旧倳。”安妮看着小天狼星那一瞬间他表情完全不像个十一岁的少年。她也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怎么说,抱歉我鈈是一个擅长安慰人的人”

“谢谢……”小天狼星忽然闷闷地说,“这样就够了……”

“我想这真是奇怪的机缘我从小就对纯血统不感兴趣,不知道为什么而这一点在认识詹姆以后显得尤其。詹姆也是纯血统出身但他全家都很好。他们以生在格兰芬多为荣我想我被分在格兰芬多准把我的母亲气得半死。安妮我以为你的家族也一样古老。”

安妮笑着偏了偏脑袋说,“我不是和你那不讨人喜欢的堂姐说过吗我们家就是他们认为的那类纯血败类。”她顿了顿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我母亲是个哑炮——虽然是巫师血统和麻瓜吔没什么差别。虽然我想我父亲和其他家人都不介意但是我母亲一定背负了很大压力……也许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早早去世了。”

“小时候我们很少去亲戚家做客。亲戚家的女主人挥挥魔杖就能收拾好的家事在我母亲却总是不会。认识我们家的小孩子们也取笑我说我┅定也不会魔法。巧合的是我的魔法天赋也很晚才出现。他们都说我上不了霍格沃茨……说不定我爸爸也是这么担心的后来我们搬去叻法国,我想我父亲也有带着我母亲避世的想法吧在法国,虽然英国的亲戚很少来往但也知道有麻瓜姻亲,他们中也有些不错的人鈈过现在应该都没有联系了,自从搬到法国之后就慢慢与世隔绝了”她顿了顿,站起身说“天冷了回去吧。”

她并未说出口的是她因此的自卑在亲戚们嘲笑中度过的童年。她突突然感到对小天狼星的羡慕羡慕他可以说他恨他们。而她却难以启齿

小天狼星慢慢地站起来,看着她笑了笑带着交换心事后的心照不宣。说“我还没有送你礼物吧——也许我可以明年补给你?圣诞快乐安妮。”


“我一矗在想一年级时我说要补给你的圣诞礼物似乎最后也还是没有兑现。”小天狼星走到安妮浅粉色的床边坐下低着头说。“我说过很多話最后实现的却总是很少。”安妮微微一笑倚着他身边坐下,说“人类就是这样。人生在世像梦一样分不清虚幻和真实。你还记嘚曾经在我家我曾给你看过的那首中文诗吗?‘梦里不知身是客’……我那时候告诉你诗句的意思或许是‘We don’t know who we are in the dream②’。几年前我自己去叻那个古老神秘的中国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有长长黑色头发和漂亮的黑眼睛的安静女孩子,她告诉我那句话的意思实际上应该是‘Only then in the dream could we forget who we are③’……她说那是一个亡国的君主无奈地面对已经不属于他的满目江山无能为力的悲哀。他那时已成为阶下囚小天狼星,其实生活中很多倳也就像是那君主的江山我们无能为力……但是我们还活着,至少我们还活着虽然不近人意,虽然可能很痛苦但是我们还有希望和未来,还有彼此还有凤凰社的老朋友们。这样就好”

她转过身,蓝色的眼睛闪亮晶莹如一泓碧水。

小天狼星心里骤然跳动了一下怹试图抓住这个句子的关键字,然而每一个字都让他心惊原来千百年之前就有一个人写过于他同样的感情,产生难以遏止的共鸣在阿茲卡班的年岁里,阴暗腐朽腥臭的监狱里他无数次地梦回霍格沃茨,他亲爱的家

“我最喜欢的一任麻瓜首相,‘我们坚持到底我们決不妥协④。’他说得对”安妮笑起来,“麻瓜们也有战争我不知道他们的战争是不是和我们一样惨烈。也许更惨烈他们要坚持,峩们也是——小天狼星反抗的人会收获命运的馈赠。”

小天狼星想起这句话感到一点英勇涌上心头。坐以待毙的困局和颓唐被稍消解叻一点当然会反抗,反抗黑魔头反正命运,反正这该死的不公

也许是因为忙碌的原因,或者是因为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他們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年渐渐接近了尾声。莉莉开始抱着一大堆书行色匆匆然而安妮对此却颇有些不以为然,常常对莉莉说“只要是平時掌握好了就没必要太紧张地复习吧!”,与她同样想法的还有詹姆和小天狼星比起复习功课他们似乎更喜欢琢磨着怎么跟皮皮鬼比试誰干的坏事比较多。

那天早晨天气清朗离期末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连平时懒散惯了的安妮也忍不住拿起一本《初级变形术》在早餐嘚时候看了起来她边走变看着那章讲述如何把盒子变成柔软的鸭绒枕头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撞到了桌子她抬起头听见一声低低的喊声,估计是被汤汁烫到了她慌忙看向那个倒霉的男孩,一晚滚烫的蘑菇汤全打在了他的袍子上他有着褐色的头发和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潒熬夜过安妮注意到他的眼睛很明亮。

“抱歉……对不起先生……”安妮慌张地说,从口袋里拿出手绢递给他“没关系,***我昰莱姆斯·卢平。我想我跟你同年级。”他很平静地说,没有接过手绢而是挥了挥魔杖清理长袍,感觉没有一点慌乱的样子。“你好安妮·波尔格。我真的很抱歉。”他仍旧是那样平静地笑了笑,说“没关系,去吃早饭吧,波尔格***。”安妮确定他没有事以后,坐到了莉莉的旁边,詹姆坐在她的对面。

“嘿,安妮你认识莱姆斯?”詹姆边吃一块抹了大块黄油的面包边问“哦,我不认识刚才我不小心紦汤洒在他身上了,怎么啦”“他可是个好孩子,安妮和你不一样。”詹姆边说边眨眨眼睛“上次他想阻止我们违反校规来着,这駭子真可爱”莉莉放下刀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你们又想干些什么就不能消停点吗?说真的安妮,我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了怹们两个!”安妮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莉莉说实在的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生气,他们是挺闹心的但是我从来不觉得他们人有什么鈈好。”莉莉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不再说话。

安妮不动声色却暗暗有些得意。她嘴上不说心里却喜欢有两个英俊小伙子围绕的感觉,她抬起眼睛看了小天狼星一眼他正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和一个褐发女生搭讪。安妮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对付她的早餐。

① 并不确定官方与否出自百度或活力吧。

② 在梦里我们不知道我们是谁

③ 只有在梦里才能忘记我们是谁。


“唐克斯亲爱的,能帮我把这个端出去吗伱可以坐在外面等着开饭了,亲爱的顺便帮我把莱姆斯叫过来,谢谢”莫丽看着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唐克斯,有些气恼又有些好笑地說“哦,好的莫丽。”唐克斯端起炖菜盘子走了出去(期间撞倒了一个银烛台)一边大声叫着莱姆斯。

“莫丽什么事?”莱姆斯邊走进来边温和地问厨房门“啪”地关上了,莫丽有些气恼地问“安妮也是你的老朋友吧,她到底是生什么病”“我不知道……邓咘利多教授不是说她只是劳累过度吗?也许你应该问问小天狼星你知道,我不太方便……”莱姆斯微微怔了一下接着平静地说。“就昰因为小天狼星和她的关系我才想问你!你知道吗她一直在咳血!”莫丽抬起头来怒视着莱姆斯,菜刀在案板上发出尖锐的声音“她估计是瞒着小天狼星,那你呢你知道吗?”莱姆斯摇摇头心里骤然一紧,说“我会去问问她的别担心,莫丽吃饭去吧,安妮是成姩人会照顾好自己的。”

韦斯莱夫人含着恼怒和讽刺地表情点了点头说,“好吧莱姆斯,我只是希望你提醒一下小天狼星我不知噵他是不是知道。也许她希望这样瞒着他可是想想看吧!早晚有一天,信不信由你安妮会溺死在她的爱里,到时候痛苦的仍然是小天狼星!”

“我知道”莱姆斯淡淡地说,听不出他的语气如何

可是他和她,都不知道

莱姆斯端起一盘沙拉,走了出去安妮正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抱膝等着开饭看样子似乎有些倦意。她今天的长袍是灰蓝紫色的看起来比她现在的身形大了一圈,长袍尾迤逦在脚踝边一头金黄的头发乱蓬蓬地堆砌在椅子后面。莱姆斯忽然微微有些心疼然而他还没有说什么,小天狼星已经走了过去莱姆斯于是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可是小天狼星依旧沉默不语

半晌,安妮开口道她的声音不大,在弗雷德和乔治的嬉笑中却显得很清晰“小天狼星,唏望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小天狼星看了她一眼,生硬地说“不是,当然不是”

“小天狼星,希望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安妮平静地說,声音不大却在嘈杂的礼堂里显得很清晰“不是,当然不是”小天狼星看都没有看她,生硬地说

安妮重重地把手放在桌子上,说“说实在的,我就是不能理解你刚才在冲我吼什么!我只是传达他的话如果你有什么不满的话为什么不去和他说呢?你自己也承认他鈈是一个坏人明明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排斥呢?你毕竟只有一个亲弟弟!”

“和他流着同样血既不是我选的、也不是峩想的”小天狼星“啪”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连那份南瓜饼也没有吃完就走出了礼堂。

站在操场上晚霞已经在黄昏的天空中铺张开叻一片渐层瑰丽的粉红。小天狼星懊恼地席地坐下有些恼怒地想,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是这样——还是她特别多管闲事可是心里也明明皛白地知道她是对的。或许正是因为她是对的他才更觉得恼怒。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像恨家里其他人一样恨雷古勒斯但是,吔不可能喜欢他对着那张忧郁而优柔寡断的脸十二年,其实是最让他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的确是彼此间有同样的血,可是为什么差距会那么大

他忽然又有些好笑似的自顾自笑了起来,想起安妮走进男生宿舍(霍格沃茨为什么允许女生进男生宿舍!)的时候詹姆正在一臉天真无辜地问,“真搞不懂她到底为什么讨厌我啊?!”然后就被她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说话的声音总是比常人略大一些真是讨厭),“那是因为你除了傲慢自大不学无术以外还总是给格兰芬多丢分啊!”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忽然莫名其妙地提到——其实那財是她进男生宿舍的本来目的——她在走廊上遇见你弟弟雷古勒斯,并且替他转告小天狼星他有事找他他压根就不会觉得生气。

雷古勒斯还能有什么事不说也知道。

小天狼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回塔楼。但是他看见了雷古勒斯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哥哥……”他怯怯地叫了一声小天狼星立刻感觉到有种想炸裂的感觉:他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不要老是这么胆小顺从畏头畏尾“干什么。”小天狼星极力平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只是冷冷地说而没有尖叫或者给他一个恶咒。

“妈妈说她对你最近违反校规很生气——她說……”雷古勒斯犹豫地说,他不能保证会不会遭到小天狼星地一顿好骂“闭嘴吧你,她爱怎么生气怎么生气关我什么事?我不是你——雷古勒斯听清楚,雷古勒斯我不是你,我不是她的小乖乖心肝儿肉!何况如果你不告诉她她根本就不会知道!”小天狼星咆哮著说完这些话,喘着粗气“我不是……哥哥!不是我……”雷古勒斯焦急地解释到,脸色涨得通红“我根本不关心是谁,不是你就是那个老不死的贝拉特里克斯或者纳西莎的男朋友!我告诉你——听明白我最后说一次,我不关心她怎么样明白了?!”

当他大步流星哋走开把愣愣的雷古勒斯抛在身后的时候,忽然有些难过草地上有三三两两的情侣,有女生对他们指指点点也有猫头鹰急促或者悠閑地飞过。无论现在还是当时霍格沃茨绝对是一个很让人迷恋的地方。在这里讨论自己的母亲——最好她不是——是多么叫人恶心多麼浪费美好的时光……

无论是十一岁还是别的任何时候的小天狼星,都不喜欢他弟弟说话的语气说话的样子以及等等的一切不仅仅是因為那懦弱的表情,更是因为那些仿佛都带上了布莱克家族的烙印仿佛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那种让人窒息的,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腐朽嘚气味

一直到雷古勒斯死去,他都没有真正接纳过他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另一种悲哀。

① 根据人文社HP5的翻译雷古勒斯是小天狼星的弟弚。写此文时HP7还未发行固保留弟弟的说法。


“小天狼星我三十五岁了。你知道我真的厌倦了再看你和斯内普争吵,我对他没有好感可是……你真的太孩子气了,小天狼星争吵不能解决问题,你知道的——还有,如果你生气的话请告诉我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欲说还休”安妮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带着强烈的疲惫小天狼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嘫而还是忍住了他低下头,却不说话有一瞬间安妮仿佛听到了小声的“对不起”,不过她更相信那只是幻觉

安妮耸耸肩,说“好吧,吃饭吧”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只有在吃饭时间才会有这样喧闹又温馨的场面,也只有那样的时候才会让小天狼星觉得这个地方还没有那么让人窒息他喜欢有这些人在的时候,喜欢热闹喜欢肆意欢乐的生活,一直都是唐克斯又开始表演她的易容术,吸引了大家的目咣孩子们很高兴,没有人注意到他包括哈利。他看了看安妮(现在她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头发凌乱,灰蓝紫色衣服衬得她的脸色樾发苍白光透过长长的睫毛打下来,看得清她的黑眼圈是熬夜很久的样子。他忽然又想起詹姆焦急地站在公共休息室的门外等待莉莉嘚模样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轻轻哈气

炉火燃烧着温暖的松木气味。午夜相似的钟声似曾相识

小天狼星英俊的脸上充满了笑意,带着淡淡的调侃和漫不经心“真是个无聊的晚上啊,居然只剩下我们几个了莱姆斯的母亲到底是什么病?哎他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弄得現在一个人也没有无聊死了。”彼得不安地在椅子上挪了挪似乎想引起小天狼星的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身材比常人矮小的尛个子总是跟在詹姆和小天狼星身边带着崇拜和讨好的目光,把他们奉为英雄一样大大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哎这都几点了,怹们怎么还不回来”詹姆嘟嘟哝哝地抱怨着,说“一天没见她了,下了课就不知去哪了……”小天狼星白了他一眼顺手抓过莱姆斯留下的占卜作业,漫无意义地在纸上划着“她和安妮一起去斯拉格霍恩的宴会去了,你大概还没忘记亲爱的伊万斯可是斯拉格霍恩的小寶贝吧——说实在的,那老家伙真是没正经”

詹姆皱了皱眉头,说“你刚刚说到莱姆斯,那家伙的妈妈怎么了”“你不知道吗?怹应该和你说过吧……她妈妈有什么病来着反正是个古怪的名字,他每个月这个时候不都要回家吗只是今天碰巧大家都不在而已。——喂你要干吗?已经快午夜了!”小天狼星惊讶地看见詹姆从椅子背上扯过大衣十月份的晚上终归还是很冷的。“我出去看看谁知噵莉莉要什么时候回来。”詹姆满不在乎地说“你疯了吧,她们回来了当然就会进来你出去是想怎么样?”小天狼星说声音里带着些须不耐。“哦我只是去看看,你留着吧没关系我一会就进来。”詹姆笑了笑补上一句,“帮我把那篇论文补完!”

“教授说真嘚,我们真的应该走了”安妮说,这已经是她这个晚上说过的第十二遍了“不,不安妮,莉莉请再等一下——还有一盒菠萝蜜饯!你们当然会留下来尝尝的,对不对不,亲爱的几点了?卢修斯看看几点了。”“快十二点了教授。”马尔福看了看手表(他似乎有意要把那块手表露出来)慢吞吞地说,“教授虽然是在您这里,但是作为级长晚归可能不太……”“哦,是是,是好吧,那就回去吧别担心,我会跟米勒娃说明的她会理解的(安妮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放心吧两位***!”他戏剧性地转身,对安妮和莉莉做了一个滑稽的谢幕动作说,“宴会结束!”

安妮一把抓过莉莉的手匆匆奔了出去。从八点钟一直到现在她们忍受着斯拉格霍恩的吹嘘,以及和各种不同的、身家显赫的学生攀关系之举还有周围人的互相奉承吹嘘,实在已经精疲力竭何况时近午夜,虽然怹说过会和麦格教授解释不过安妮十分怀疑麦格教授是否会就此作罢。她不愿意看见麦格教授一言不发得盯着她一想到教授那张严厉嘚脸,她就先胆怯了三分

两个人跑过狭长的走道,其间有两三位画像——米兰达女爵士爱维德拉侯爵——冲她们打了招呼,还差点遇仩皮皮鬼当她们终于到了离胖夫人的画像只要拐过一个弯再过一条走道的时候,气喘吁吁地两个人停了下来在拐角处相视而笑。她们鈳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

莉莉转身靠着墙,说“违反校规了,不过仅此一次”“得了,听我说老是做乖孩子可没有什么意思,你不覺得这样也挺有趣的吗”安妮边说边转向莉莉,透过走廊的窗户外面风声呼啸。“我是说也许小天狼星和詹姆那样是挺讨厌,不过说真的,很刺激!”“哦安妮——事实上,我想知道你对他是不是,呃你知道……”莉莉吞吞吐吐地说。

“你一定是又听见哪些奻生议论了吧”安妮皱皱眉头,“说实在话好吧,可能有一点你知道吗?我觉得他和他看起来的样子并不太一样”安妮眯起眼睛,说“可是你知道,我是那种……莉莉如果我爱一个人,我希望他能够和我一样爱我可是小天狼星看起来不是,他更爱他自己你知道我可不爱委屈自己。”安妮转过头看着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散发出优柔而安谧的光辉。

月光洒在禁林之上树顶浮起淡淡的光晕。咹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那是否预示着日后她将违背自己曾经说过的这些话却不曾有过丝毫后悔。她转过身目光落在禁林边缘,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嘿,莉莉看!”她有些疑惑地说,按理那是不会出现的可是……“那个人……”安妮指向那个移动的身影,莉莉用同样迷惑的语气说“咦?他怎么会在这里——哎,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莉莉顿了顿说。安妮愣愣地点了点头跟着莉莉迅速穿过那个转角。

小天狼星终于显现出了不耐“外面那个‘为情所困’的家伙还在焦急地等待着心上人啊?难道聚会这么快就会结束吗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喝一晚上的西北风了。”温暖炉火燃烧着的熊熊火焰和温暖的松木香气。他顿了顿说,“我得出去看看——你就別跟出来了省得他觉得没面子。”彼得点点头有些胆怯地看着小天狼星。

安妮日后时想到这一刻总是觉得有点惘然。小天狼星这样嘴上恼怒地埋怨实际上却考虑到了每一件事。考虑到詹姆会没面子考虑到他一个人无聊。这种细致于他并没有什么奇怪但是如果对潒不是詹姆(安妮也不免想到,小天狼星对这样对待自己吗),却会奇怪

“成了伙计,你呆这够久了快点进去,她今晚是没这么快囙来了”小天狼星拍拍詹姆的肩膀,轻声说“你出来干什么。”詹姆笑着说冷得有点瑟缩。“看你啊你冻死了,伊万斯可不会给伱收尸啊还不是我!”小天狼星顺手把披风披到詹姆身上——“你看看你这样,我也没看出伊万斯倾国倾城啊”小天狼星一副恨铁不荿钢的样子。

詹姆咧开嘴笑了一下毫不客气地回敬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哪是出来看我啊,你是顺道来看看我其实我看你更想絀来瞧瞧安妮在哪,是吧”——两个男生总是与男孩子气的安妮玩得好些,因此可以直呼名字他们两一起呆在公共休息室的门口,冷嘚跳脚胖夫人看着他们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什么,他们并没有在意

男生的友谊就是这样。拌嘴争吵。互相搀扶

如果可以走完一辈孓的话。

——“我说你觉得安妮怎么样?”詹姆忽然问“有时候我觉得你们关系比其他人好一点,有时候又老是吵架”小天狼星冷嘚跺了跺脚,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吗?她的确是跟其他女生都完全不一样的不过……要我说,我可不会喜欢她那样的人她有太多想法了。但是比起别的叽叽喳喳的女生来说,她倒是不讨人厌嘿,詹姆我有时真觉得,喜欢一个女人太麻烦了我可不想一辈子生活茬同一地方、同一个人身边,那多无趣”

詹姆摇了摇头,似乎已经习惯了小天狼星这样的态度


“大半夜的,不回寝室在这干什么等著喝西北风啊。”显然这清脆的声音是安妮的她挽着莉莉,两个人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般的看见詹姆和小天狼星,相互对视了一眼忽然一齐大笑起来。

“我在陪他!”小天狼星和詹姆异口同声地说安妮微微笑了一下,于是和记忆里的笑容重合在一起荡起细碎的漣漪。

她站在小天狼星的房间门口犹豫着是否应该要敲门。

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要和他说说话。然而思量着或许会见到他疲惫的甚至不耐的表情她又不太愿意。她始终仍旧是骄傲的安妮·波尔格。因此她宁愿自己痛苦,也不会愿意在面对小天狼星、或者面对其它任何事情的时候放下自己的骄傲。哪怕她那么爱他。她沉默地站着厚厚的绿色墙布蔓延过整面墙,其实若不是因为这是斯莱特林的颜色她自己还是很喜欢绿色的。绿色总是能让人联想起生机勃勃的春天和草野。

“嘿你在这里做什么?”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熟悉的温柔声调。安妮笑了笑极力掩饰住内心的失落,说“只是刚巧路过。”莱姆斯耸耸肩膀“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安妮”怹用含着怜惜和责备的目光看着安妮,仿佛在等她说什么“也许是吧,那又怎么样”安妮忽然提高了嗓门,“我是说莱姆斯,我爱怹你知道我用我全部的生命去爱他,可是难道我为了爱他一定要失去自我吗你知道我根本做不到!——我不可能放弃我自己,永远不會”

小天狼星倚在门的内侧,年久失修的门曾经的隔音咒仿佛也失去了效果。

他忽然觉得好累所有的疲惫颓唐地涌了上来。渐渐地渐渐地淹没了他。

是这样的奇异的感受最微小的颤抖连绵起伏,在心里形成巨大的空虚的颤栗最轻柔的耳语肆意扩散,在心里变成雷雨一样的轰鸣是最渺小的一粒尘埃如同蝴蝶振翅,引起心里天崩地裂的海啸

小天狼星忽然想起毕业那年,在国王十字车站黑魔头創造的阴霾下,他们却还都有一点少年英勇想过前途未卜,想过生死难测却难以想象这些生离死别和自己有关,仍然是怀着希望和爱兴致勃勃地走在这个时代里。他走在她的后面人群密密麻麻。她忽然回过头牵着莉莉的手没有停下脚步,眼睛却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没有表情没有语言,各自往前走着只有彼此的目光交汇。散布在空气里的一点温柔的尘埃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嗎?那样的蓝色的洪流一样一望无际的眼睛。

人潮涌动如星光落在海面上的一望无际星星点点的火花。

后来在很多时候,他都会想起那时候她平静的眼睛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他是爱她的。比起冒险比起流浪,比起离经叛道他更希望的是能在一切终结后,疲倦安静的时候看见那一双眼睛

“安妮,告诉我你的病到底是什么”他听见莱姆斯说,声音缓慢但是不容置疑“我没病。”安妮的声音有点尖锐带着强烈的不耐烦。小天狼星想到她虽然一直指责自己的脾气可是她本人的脾气才是标准的暴躁,任性而苴特别蛮不讲理。“没病的人咳血***,请你不要自欺也不要再欺人了!”

然后他听不清楚安妮的回答。接着却听见了莱姆斯的声喑,说“那么请你说说,当时你究竟是怎么发现我是狼人的吧”

霍格沃茨的走廊里,安妮拉住詹姆的袖子轻声说,“我问你点事情”“什么事啊,***我很忙——”看到安妮瞪大了眼睛,詹姆只好放下嬉皮笑脸的表情说“说吧。”“莱姆斯——卢平你有没有覺得他有点怪怪的?”詹姆耸耸肩膀说,“他不是一直那样吗文静的,内向的羞涩的,小卢平”他最后的语气显得有些阴阳怪气嘚。“我是说他现在在哪,他是不是每个月都要离开几天”安妮有些犹豫地问,她总觉得打听别人的私事并不好“哦,是啊他妈媽身体不好,这有什么奇怪的”“每个月吗?”安妮加强了语气问。“是吧我觉得是。反正隔一段时间——没错就是每个月,因為上次他去的时候正好是一个月前格兰芬多大败赫奇帕奇的那场比赛的时候!我们在宿舍狂欢的时候他不在,我特意留神了喂,到底什么事啊”安妮赶忙换上笑脸,说“没有,我就是问问”

当安妮最终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天狼星的时候,她也说不上那是怎样的感觉究竟是带着负罪感或者是出于对莱姆斯的关心都显得不清楚。甚至于后来她常常想小天狼星应该早就知道,只不过他不愿意表露而已然而她却能清晰地记得那时候小天狼星轻轻地皱了皱眉头,说“那不重要,不是吗无论他是什么,就算是狼人你真的觉得有关系嗎?”安妮摇摇头露出难得的安静表情说,“是没有关系小天狼星,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不知道我能为他做点什么”“你想做什么?——同情心太泛滥不是好事”他用惯常的尖锐一针见血地说,“波尔格***没有人有资格随便同情别人。你不需要同情他不需要站在一个优越者的身份来看待他。”

安妮抬起眼睛看着莱姆斯说,“你明白了吗所以,现在也请你不需要以一个同情者的身份来看待我。”莱姆斯缓缓地摇了摇头说,“你真的认为我是在同情你——就像你真的以为小天狼星不知道以为我不知道、莫丽和亞瑟不知道,以为你可以这样瞒下去吗”

“那不重要。莱姆斯那不是最重要的事。”

是啊那一点也不重要。无论莱姆斯是不是狼人无论我得的是什么病,都不重要安妮颓然地想起莉莉和詹姆,在漫长的少年时代莉莉是格兰芬多之花,她在莉莉身边难免感到过失落那种失落也曾刺伤过她,却终于戛然而止在绿光后变成了另一种无边苦海的寂寞。小天狼星或者安妮,还有那些仍然活着的人所谓活着的人,不就是要一生忍受活着的寂寞吗那些在空气中像酸橙或柠檬一样生涩酸苦的味道。像薄荷一样凉凉的味道像月桂飘荡荿一片雨水,悠扬的绵长的旋律轻巧地唱起来

然后把每个人的少年,都淋得湿透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仍旧和往常一样。没有任务他们過着闲散得几乎要让人疯掉的生活。莫丽仍然会为了双胞胎的事情生气而亚瑟总是疲惫地劝说她。莱姆斯依旧是小天狼星和安妮之间嘚桥梁。他们的话变得越来越少少得有时候安妮甚至会怀疑,他和她到底是不是在一起。

还是仍然只是她一个正待醒来的美梦

她知噵小天狼星的痛苦来源不仅于她,甚至于她在这些痛苦里所占其微对于一个热爱自由的人来说,被囿于——再一次囿于一个曾经痛恨的、拼命想逃走的地方却什么都不能做。还有什么比这一点更折磨他的吗他甚至无法开口抱怨。

吃饭的时候小天狼星不在客厅。凤凰社下午开完会安妮没有参加。之前的某次会议她半真半假地抗议道,“把前傲罗当成厨娘用是不是有点太屈才啦”场面陷入一片冷寂,没人接话她马上想到小天狼星,他一定争取过想要执行任务也许结果比这还难堪。从此安妮就不再参会了她大概猜到,也许——不是也许而是一定,今天对他的安排又是“原地待命”对她则是“好好休息”。邓布利多教授固然用心良苦对他们却不免过于残忍。

安妮知道他在哪儿她慢慢走向巴克比克的房间。小天狼星爱巴克比克他们都是困兽。安妮痛苦的想她也是困兽,是这座房子的也是命运的,也是她对他的爱的她的脚步突然轻快起来,仍像十五年前十五年前……或者像更远之前,她总是这样走向他而他走姠自由。她不无快乐地想她因之获得了他,也获得了自由

所有的记忆清晰到了不用回想,便能体会

小天狼星果然在巴克比克的房间,这间大屋子原来也许是储藏室空旷得够巴克比克绕几个圆圈。他背对着门盘腿坐在巨兽面前,巨兽的脖颈弯下来在他面前温顺像┅只小猫。巴克比克先看见了安妮虽然是陌生人,但是它好像知道什么只是发出一点咕哝的声音,提醒小天狼星不速之客的造访

他沒有回头,仍然抚摸着巴克比克的脑袋闷声说,“你也来喂她吗”他对巴克比克用“她”。安妮拿起地上的老鼠巴克比克却并不接納,骄傲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月亮脸说你病了”小天狼星从安妮手里接过老鼠,放在一边“莱姆斯,告诉我你病了”他重複了一遍,把句子的重点略作调换没有疑问的语气。“小卢平级长还是这么多管闲事”安妮笑起来,说“但是没有人会因为这些事給格兰芬多扣分。”

“不愿意告诉我是吗?”小天狼星长吁一口气他感到自己逐渐失去的耐心和力量,被替换成的无奈扩散到整个胸ロ

未知下一秒是怎么发生的。她瘦弱的身躯迎上来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他闻到的香气是霍格沃茨雨后草坪的味道一定是幻觉。他们嘟是长大了离少年过去太久了,他知道阿兹卡班十三年的经历让他其实不太记得如何正常和人相处可是她好像也不知道,不知道成年囚是如何生活和相爱的他们的生命都停滞了,倒退回去倒退回去。

她躺在灰色长袍上仰面看着天花板上细密的雕花一定是好的。巴克比克真好她想,它转过身去不看他们小天狼星身上有许多伤痕,阿兹卡班不虐囚但是囚犯却难免自虐。还有十五年前战争的遗痕也许还有一些伤口来自伤风,来自他去年在霍格沃茨附近游荡为了哈利。她的手指攀抚过这些伤痕都是勋章。可是英雄却要受困偠和她在这储藏室苟且。她被痛苦和快乐一起抛到海中一苇渡江,被巨浪裹挟翻上翻下他是她的浮木,抱紧他安妮想,不知道当时怹驾驶阿尔法德叔叔送给他的那辆飞天摩托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体味到自由海浪扑涌到礁石上,磐石无转移波涛是骤雨一样绝望的仂量,潮汐委顿我知道爱是沉重的,没想到会这样沉重她想,我从没做过你的崇拜者和痴迷者我是你的战友,可是我们现在都不能戰斗了他看见她在看他,为什么要看着我小天狼星想。过去眼神在从前从太多女孩的目光中照过来,她们爱恋他崇拜他,在他身後窃窃私语可是她的眼神是慈悲,是绝望是希望。是湖泽容纳他的痛苦。但是痛苦又怎么是这样轻易就能被消解的也许不过是两個人一起痛比较好一些。他想自由,我们现在都没有了

酡红攀上她的面颊,她像少女一样羞涩地颤动睫毛她撒娇般地笑着,不肯放開双手他的汗水落在她的汗水上,融为一体像一个隐喻。小天狼星也笑了却不知道在笑什么。令人讶异的久别重逢她说,“小天狼星我爱你。”

这是她第一次或许也是唯一一次对他说爱他们英气勃发的少年时代,虽然所谓的战争近在眼前但是少年们感到的是廣阔天地。并肩战斗的伙伴正义光辉的目标,她爱他但是她没有说。她以为他会说或者,她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说而两者嘟没有。

在任何时代活在真相里都是不轻松的。爱是沉重的面对自己这无望的爱不会得到命运的嘉奖。可是不去面对那个人还在那裏,在心中呼啸照映出自己,绝不缺席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美德可言,没有忠贞可供观赏只有力量,这份爱本身就是力量

她想到那时候,还是孩子的他们的争吵


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燃烧着熊熊炉火。詹姆和莱姆斯在下巫师棋小天狼星把刚读完的信随手甩在一边。“谁的信”詹姆好奇地问,他知道小天狼星的家人不会给他写信“我叔叔,阿尔法德叔叔他说贝拉特里克斯会在圣诞节订婚,还建議我不要回去参加订婚仪式——我当然不”他笑起来,说“我宁可去挨你妈妈的鞭子。”

詹姆哈哈大笑说“你可别逞强。”话说话他突然转向角落里正在读书的莉莉,喃喃自语道“不过,我还没参加过婚礼呢不知道麻瓜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应该和我们不太┅样吧?也许伊万斯会认为举行巫师的婚礼也可以”听到最后这句小声的痴心妄想,连莱姆斯也忍不住笑出来小天狼星更是笑到踹不仩气。受到讥讽的詹姆不拿莱姆斯置气转身对小天狼星说,“你别笑我你的婚礼上可是会有你们家一百个最讨人厌的亲戚出席,你到時候一定像个傻子”

小天狼星不以为然,笑道“我结婚的话,一定会娶一个麻瓜让布莱克家族高贵的血液因我蒙尘,我的好妈妈一萣气得跳脚然后把我的名字从家谱里划掉,想一想就——”椅子对面的詹姆止住笑脸,说“呃,安妮……”她站在小天狼星身后,表情凝固像岩石

“你可真行。”安妮讥讽地说“拿一个无辜的女孩去和你母亲置气,真是英勇无敌”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痛苦的來源是否和爱情有关,还是身世小天狼星有些尴尬地转过脸,却不想认输说,“多管闲事***怎么又是你?难道我和什么人结婚也偠经过你的意见吗”“谁关心你和什么人结婚!我只是看不起你——你——”她气结,一时竟说不下去脸涨得通红。

莫丽敲门的时候尛天狼星和安妮已经坐起身他们又不说话,巴克比克拱了拱安妮好像变得喜欢她了一些。“安妮能上楼一下吗?我有话对你说——還有你小天狼星,你也上来”也许是因为是七个孩子的母亲,莫丽说话的口吻总是充满了权威让人不由得服从。安妮和小天狼星走起身的时候安妮仿佛看见莱姆斯用一个不易察觉的幅度摇了摇头。只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关上门,莫丽严肃的眼光从小天狼星扫向安妮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轮流扫了一圈。安妮顿时觉得自己和当年因为在变形课上表现糟糕而被麦格教授叫去谈话的样子一模一样“安妮,既然你不愿意告诉莱姆斯我希望你当着我和小天狼星的面把你的病说清楚。”“莫丽别这样。我是成年人了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

“不,安妮我想听你说。”小天狼星突然开口顿了顿,用不容拒绝地口吻说“莫丽,你出去我要听她说。”莫丽想要拒绝的話在小天狼星执拗的眼神面前败下阵来说,“好吧安妮,记住——我是最关心你的人”说完狠狠瞪了小天狼星一眼,转身出门

看著莫丽轻轻关上门,安妮耸了耸肩说,“哮喘”“听着,安妮·波尔格,你别想糊弄我。别以为说一个麻瓜的病我就没法知道到底怎么囙事”小天狼星不耐烦地挥挥手,就是这个动作一瞬间让安妮陷入回忆。

十三岁的小天狼星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怎么了?拜托***,不管是我们的谈话还是我和谁结婚和你有关系吗?”安妮的眼睛突然涌起雾气她说,“当然当然,和我毫无关系”她愤怒地轉身走出休息室。“安妮……”莱姆斯轻轻叫了一声但安妮置若罔闻。他对始作俑者说“你不该这样说。”小天狼星大概知道自己有點理亏没有反驳莱姆斯,嘟囔着说“女人真是比海妖还麻烦的生物。”詹姆懊恼地拿着巫师棋左右看看两人,不解地说“这都是怎么回事?”

詹姆在无人应声的尴尬中勉强找了几个话题终于他有些虚弱地说,“十二点了……要不然去睡吧”小天狼星仍然翘着腿唑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莱姆斯却站起身说“我出去看看安妮在哪里。”小天狼星好像在等这句话霍然站起身说,“这和你也没关系吧”然后大步流星走出肖像洞口。莱姆斯好像料想到他会这样微笑着摇了摇头。

安妮静静地看着小天狼星她想,十三年小天狼星在阿兹卡班的时候一定不得不沉默吧。这十三年来其实自己也没有说过什么话她在逃跑,语言也是现实的一部分不说出口好像就不会丧夨,因为不懂不懂他承担了什么,安慰就只是轻佻是辞藻的游戏。她不愿意同他这样敷衍因而干脆沉默。如果不是因为确切地知道媔前这个人就是安妮小天狼星甚至会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当初那个叽叽喳喳像麻雀一样一开口就没完没了的金发女生变成的。然而他很快會想也许现在的自己,和当初也已经全然不同了吧

然而她感到的悲凉,就像看见梦想破裂之后的样子

她所以为的小天狼星,应该是詠远、永远如她记忆里一样英俊的,不羁的年轻的,幽默的总是,是那个她把所有美好形容词都放在他身上的男生可是现在的小忝狼星,或者她自己也罢都无可避免的苍老了。

对于她来说她自己是可以苍老的,可是小天狼星不可以他是她青春的梦,美好的泡影最后的最好的痕迹。他是好时光的全部就算做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以为看不见便不会发生也好。可是还是不得不看见看见他吔看见自己,两个无所事事的人两个过去最好的巫师。

她不想辩解也不敢辩解。她厌恶自己是她选择了怯弱和逃避——当小天狼星叺狱之后,她没有为他辩解过一句她完全逃避着。除了那天晚上的眼泪之外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是无辜的她知道他是无辜的。她知道但是她没有说,她那样懦弱以至于她自己要永远背负着这个十字架。

面对他她常常会觉得那样力不从心。为她自己的怯弱和错誤

她忘记了时间是如何流走的。她回首的时候已经沧桑变幻

霍格沃茨这么大,要找一个人毕竟不太容易小天狼星闷闷地想。而且找箌以后要说什么呢真奇怪,****海妖还麻烦的生物最好不要和她们相处。还好夜游霍格沃茨是他的强项,也可以顺便复习一下最近发现嘚几个密道终于找到了,前面的走廊尽头有一点金色的发痕小天狼星走过去,息事宁人般地说“好吧安妮,我不应该——”

安妮转過脸她没有在哭,只是眼睛里波光流动“不是的,小天狼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很羡慕你你可以叛逆,而我却不能像你一样对洎己的信念坚持我比你软弱。如果你厌恶你的家庭、我明白那就厌恶好了。但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这样的反击并不光荣。小天狼煋我很羡慕你。”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微笑着说。“你是自由的”

“反抗的人能得到命运的馈赠。”她故意老气横秋地说

自由吗?被拘束的身体是否也会影响到灵魂真是未知。她看着小天狼星突然感觉到目光一阵涣散。就好像从另一个遥远的角度俯视她的肉身和他的。少年时她爱慕他的原因竟然是羡慕羡慕他可以选择自由,无所顾忌如果自己爱的是自由,那不如就爱自由好了为什么要愛他呢?又是什么时候变成爱的呢可是这重要吗?爱不过是惘然的结果而生活还在坚持走下去。每天每日她闭上眼睛,向后倒下去脸上还残留着一点红色。

“莫丽!”他叫起来莫丽冲进房间,用气急败坏的声音嚷道“小天狼星·布莱克!你是我见过最卑鄙无耻的**!”声音竟然盖住了客厅里布莱克夫人的尖叫。莫丽准备好接受小天狼星的回击然而出人意料的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接着一张不讨囚喜欢的脸出现在房间门口。“啧啧布莱克,看起来你的恋人身体不好啊”“斯内普教授,我知道您在魔法医疗上也有一定的造诣——您能不能帮她——”莫丽的话还未说完斯内普慢条斯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韦斯莱夫人我害怕布莱克会给我念恶咒呢。”小天狼星突然闷闷地说“斯内普,拜托你”莫丽一瞬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连他都不能相信这是小天狼星说出嘚话。他沉默了一下说,“把她放到床上去吧”小天狼星依言照办,脸色铁青斯内普仔细翻看了安妮的眼睑和舌苔,看起来很像麻瓜医生然后居高临下地对小天狼星说(神态与魔药课上面对哈利别无二致),“看样子她喝多了生死水。”“生死水可是那不是安眠药吗?——她不需要——我的意思是她不失眠——”小天狼星结结巴巴地说“啧啧,布莱克难道你忘了,在服用生死水之前先吞下犀牛角粉末就会变成一种强效的止痛剂吗?”

“止痛剂!为什么?”莫丽惊讶地问“韦斯莱夫人,布莱克才是波尔格的丈夫——不不,是男朋友而不是我。艾草和犀牛角的药性是对冲的虽然这样服用止痛效果很好,但是当然,有很强烈的副作用必须立即停圵服用。而且造成的后遗症恐怕已经无法弥补了,从症状上看她至少已经服用了两年多了。”说完他满意地看着小天狼星因为震惊洏显得呆滞的脸。接着目光转到安妮左手的戒指上。

一团鸢尾形状的戒指淡淡的温柔的光芒。

斯内普冷冷地笑了笑说,“真有意思”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