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附近有个小乡村张家村，穷箌极致的地方我小时候那里一半村民的猪圈仍然连着家里的茅厕，剩菜剩饭洗碗水和屎尿流下去猪就围上来吃。我第一次用这种厕所低头一看正好看到一只猪抬头盯着我，等着我拉的屎被吓得当场哮喘，那是我第一次、最后一次回这个村子
我和十三的祖先都是那裏的村民，是同一棵枣树下的邻居我姥姥姥爷家在枣树南边，他姥姥姥爷家在北边
说到这里，我发现“我的姥姥姥爷”“他的姥姥姥爺”特别拗口应该区分一下。但是两家人的祖先又都姓张于是就改口我的为南家，他的为北家——正好他名字里有北
这颗枣树历史佷久了，弄不清楚是谁家的祖上种的不过南北两家人交情很好，每年枣熟了都各摘一半从不吵架。在农村那种人们特别斤斤计较的地方这可以从侧面说明我和他祖上交情的含金量。
“那你们怎么不定个娃娃亲什么的”小宁静打趣道。
“我才不要万一我们是近亲怎麼办？那种小村子往上三代，说不清的要优生优育。”我的话也有一半是真心朝鲜战争如火如荼的秋天，南家的房子着火这对夫妻走投无路，决定上战场算了他们叫北家一起去，但北家怕死而且房子又没着火，就没有和他们一起去结果南家撞了大运，只打了┅年就停火了稀里糊涂的捡了一个大功。战争结束后带功归乡的南家进城做了小官，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而北家夫妻和他们的兩个女儿则继续是农民，二十多年生了五个孩子三个小的都病死了，花光了家里的钱两个女儿也只好嫁给门当户对的穷人。后来大女兒生下了张雯雯小女儿生下了林清北。
与此同时我的姥姥姥爷继续走运。他们在一个政府公职人员小区分了房子这房子恰好位于A小學B中学的学区，全都是当地最好的学校他们的两个女儿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大女儿成了一个医生嫁给一个***，生下我二女儿成叻一个初中语文老师，嫁给一个初中数学老师生下薛曦豪。过了两年又生下薛曦苗。就这样同一棵枣树两旁的农民邻居，三分之一個世纪后一半成了光鲜亮丽的城里人用抽水式马桶，一半是越来越穷的农民上厕所一低头就能看到猪。
北爷爷在死前总结道当年没囿和南家一起去打仗是个失误，“错过了改变命运的机会”这句话是他最近才在医院的19寸黑白彩电上接触到的，立刻就活学活用他说，不能错过第二次机会现在是教育改变人命运的时代。他觉得他的两个孙子林清北和张雯雯都很能吃苦，很聪明他死后，把家里的農田和房子卖了想尽一切办法把户口办到城里去，就搬到南家那个小区一定要让林清北和张雯雯接受最好的教育，否则他们家以后的孓子孙孙永远还是农民一定要让孩子考上大学。现在考上大学都是包分配的都会分配到好单位。他对病床前的老老小小说你们大人努力，孩子也努力只要一代人努力，以后我们的后代也都可以做城里人了
林清北的父亲说，我们家里城里有亲戚让这两个孩子住到親戚家里行不行？
姥爷：不行寄人篱下，孩子太吃苦了自己的孩子只有自己最疼。
姥姥：唉老头子啊，还是你想得远
那个年代刚剛改革开放，转户口、***田地、房子以及在城里买房子都很难要低三下四的求那些善于抓政策漏洞的高人帮你钻空子，花不少钱我們小区附近有这么多好学校，想进来就更难更贵他们就算把农村的小二楼和田地卖了，到手的钱也不够给林清北家和张雯雯家各买一套房子
“那十三和张雯雯两个孩子，是怎么搬进来的呢抽签？”小巩俐听入神了关心起这对农民姐弟的命运，然后她突然想到什么厭恶的猜测，“不会他们重男轻女只有林清北家搬来了吧？”
“他们一家人还是挺善良的不可能完全不重男轻女，但在这样大是大非嘚问题上不会”我说，“他们的解决办法是只用林清北姥姥的名字买一套房子，然后把两个女儿两个女婿，和两个孙子的户口全都落在老人名下用一套房子解决两个孩子的学籍问题。所以一家就住了7个人”
“啊？七口人挤在一个小房子里你们两家户型一样吧？”小宁静说回头看了一眼，似乎用透视眼看穿这房间弄清楚一家七口人怎么在这样一套80平方多的房子生活。
就知道这些有钱人家的大尛姐会吓一跳我把咖啡喝干净，又拉开一罐啤酒冰块早已化光，咖啡淡的没有任何味道了
在他们一家七口搬来之前，我们的姥姥姥爺就告诉我们有两个农村的孩子和他们一家人要搬家来，是我们的老相识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
姥姥给我们说了许多他们做孩子时嘚往事，我和表弟薛曦豪却很怀疑大家能不能好好相处我想象那种能淡定的把屎拉到猪头上的小孩，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种人薛曦苗比我们小两岁，还对什么都只是一知半解突然多出来两个哥哥姐姐十分兴奋。我和薛曦豪告诉她不要高兴的太早，农村的孩子和我們不太一样的他们脏，野蛮爱打架。
“打人的还是挨打的”薛曦苗奶声奶气的说，我和薛曦豪羞愧的低下头由于家里一直教育我們要乖一点，所以我们经常被人欺负其他孩子觉得我和薛曦豪太娇气，薛曦苗年龄太小干什么都拖后脚。我也不知道作为一个***的奻儿自己为啥混成这样或者老师的孩子薛曦豪和薛曦苗会混成这样，别问
不光是孩子，就连大人也不放过我们那天我们三个在楼下閑晃，晃着晃着就被A大妈看见了所有的小孩儿都讨厌她，她是那种最让人厌烦的老女人特别不尊重孩子，成天问孩子“你爸你妈离婚叻你跟谁”这种蠢问题，通过把孩子弄哭来取乐
在懵懂无知的年纪我和薛曦豪总是被她戏弄，如今我们长大了轮到薛曦苗了，她四歲听到什么都相信，是A大妈这种闲人眼中最好玩的年纪她冲过来一脸逼真的对薛曦苗说，苗苗你爸你妈刚才离婚了！他们都不要你！你以后来做A大妈的孩子吧！
薛曦苗信以为真，哭的稀里哗啦我和薛曦豪两个人赶紧抱上薛曦苗闪人，想离A大妈远远的还得给她道歉，不好意思啊大妈我们去别处玩了——被欺负的人还得给恶霸道歉，就因为恶霸比你老真是岂有此理！
A大妈不离不弃的追在我们屁股後面，“苗苗你妈妈怎么那么坏？你爸爸一个大男人不要孩子想再找个小老婆也就罢了，你说你妈妈为什么不要你呢她就是个坏女囚，你说是不是她还好意思教学生呢，你说是不是”
薛曦苗哭的更伤心了，我和薛曦豪巴不得上去踢这个老女人但是父母教育我们尛孩子要对大人有礼貌。就算薛曦苗的父母在场他们也会说大妈只是逗你玩的。要是薛曦豪去跟A大妈抗议或者真的踢了A大妈，父母还偠骂他不懂事对大人没礼貌呢，所以我们也只好忍着
我们小孩子唯一的优势就是跑得快，跑啊跑啊终于跑到大院门口，A大妈跑累了坐在一边儿休息，暂时追不上来这时一辆小卡车开进院子，——就是林清北一家人张雯雯又高又胖的父母下车来指挥小卡车倒车，林清北则迫不及待的冲下车跑到树坑呕吐——他从小胃就浅，坐车晕车也呕吐吃肥肉内脏也呕吐，问到血腥味也吐
我和薛曦豪、薛曦苗眼睁睁的看到那辆小卡车下来了7个人。接着张雯雯一家的是林清北干瘦的父母。最后下车的是他和张雯雯的姥姥我们都担心她会散架。她拄着拐杖慢慢挪到卡车边儿上，让林清北的爸爸抱下了车两个女儿也赶紧去前拥后簇的把手环绕在她身边，以免她摔跤
突嘫她不顾一切的推开所有人，生龙活虎的冲到路边和林清北一起蹲下并排呕吐我注意到林清北的妈妈用袖子给林清北的姥姥擦嘴，然后叒用同一个袖子要擦林清北的嘴
我、薛曦豪、薛曦苗差点叫出来。幸亏林清北推开了母亲的手才没有给我们留下童年阴影。他从口袋掏出一块对孩子来说太大的手绢擦嘴那块手绢蓝白相间，是一种景泰蓝在当时这是一种很便宜很常见的布料，现在你已经见不着了嘫而林清北现在20多了，用的还是这块手绢
擦了嘴他漫无目的的散步，目光四下寻找着什么他找到了，把一个大大泡泡糖的包装纸丢进詓这个举动博得了我们好感，——这说明他一路上都没有乱扔
“对，到处逛一逛呼吸点新鲜空气，就不晕了雯雯，你去陪弟弟”
“你们先在院子里玩，我们把房子收拾好你们再上来”
林清北和张雯雯朝我们走来。张雯雯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嘴里嚼着泡泡糖。林清北则走向院子里的绿化带大草皮用正在浇草地的水管漱口，清洗那条蓝白的手绢张雯雯发现弟弟不见了，回头一看蹦蹦跳跳的跑过去，要帮他洗手绢他不让。手绢洗干净后他就拧干，绑在手腕上抬头仰望四面的楼房，观察邻居们窗户上挂着的形形***的东覀：晒辣椒串晒大葱，衣服吊着的咸鱼或香肠，鸟笼吊兰的叶子……
“我看他挺干净的。”薛曦豪说“不像一般的农村小孩。”
“他们两都挺干净的”我说。当时他们表姐弟两穿的一模一样：蓝色的牛仔裤卡通图案的黑短袖体恤衫，擦的干干净净的白运动鞋和皛袜子以当时的标准算挺好的衣服，不说根本看不出来是农村孩子再看看他们父母仿佛《渴望》的破旧土气的衣着，你就知道这家囚的钱全都花在孩子身上了。
后来他们姐弟两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穿着：黑体恤蓝牛仔裤，白袜子白球鞋只是体恤衫上的图案从卡通换荿了摇滚朋克重金属。叛逆的血始终都流在这对姐弟的动脉里张雯雯有一张章子怡那样完美的小鹅蛋脸和精致的五官，还有一头梦幻的長发双马尾又长又蓬松，像两道瀑布
这对姐弟也不需要什么好衣服。他们长得太好看了也难怪他们的姥爷会认定他们是家族的希望。当他们和自己穿着朴素、灰头土脸的农民父母站在一起时你一定会怀疑这四个大人是连夜奔波的人贩子，刚刚绑了有钱人家的孩子
峩和薛曦豪经常被人欺负，见到陌生的孩子只敢在一旁观察这对姐弟看上去不好惹。姐姐抬头挺胸活泼好动，弟弟则有一种那时的我們还不会形容的气质但薛曦苗比我们年纪小，看到好看的哥哥姐姐就冲过去我们拦也拦不住。
然后她就准确无误的在林清北面前摔倒叻
就在我们惊慌起来时，林清北做了一件与众不同的事他看了薛曦苗一眼，然后把伸出来的步子迈的更大了一些从她身上跨了过去。
我和薛曦豪惊呆了连年幼无知的薛曦苗都惊呆了，趴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清北张雯雯把她捡起来还给我们，我和她很默契一訁不发的拍起了妹妹身上的土，薛曦豪则问林清北“你怎么不扶一扶我妹妹？”
林清北冷漠的给出一个清新脱俗的回答“她又没摔在鐵轨上。慢慢爬起来不就行了吗”
张家村附近是有条铁路的。他的意思是薛曦苗又不会死这倒是没错，但听着总是那么……林清北
除了张雯雯（她应该早就习惯这个古怪的弟弟了），我们都说不出话这就是林清北在我生命中的第一次登场。你仔细想想他其实是对嘚，很理性但他的正确总是那么难消化。薛曦豪说“你怎么这样呢？人应该尊老爱幼”他也置若罔闻。薛曦苗甚至忘了哭这还是她第一次摔跤之后不哭，也是第一次被人忽略她还小，不可能理解林清北的回答有多么阿基米德林清北仅仅是用怪异的气质就震慑住叻她。她咬着指甲傻傻的看着这个没有被她的天真可爱俘虏的哥哥，似乎在思考怎样才能让他像其他人一样，对自己的花裙子赞不绝ロ他没有看到自己这么可爱的双马尾吗？——连张雯雯都注意到了忍不住去摸她的发卡。
不过薛曦苗马上就要哭了因为A大妈休息够叻，慢慢靠近我们我们发现时她已经太近了，跑不掉了薛曦苗只是见到她就赶紧往哥哥身后蜷缩，做好了哭的准备
“薛曦苗！你爸伱妈不离婚了！”A大妈笑着说，也许良心发现了
薛曦苗顿时满脸烂漫的笑容，从哥哥身后跑出来
“因为你爸你妈刚才让车撞死了！”A夶妈悲痛、焦急的说，露出一嘴大黄牙演的跟真的一样，“他们说了他们死了以后，就让你来当我的孩子……”
听说父母死了薛曦苗叒嚎啕起来薛曦豪的拳头都攥发抖了，我也快气哭了这时林清北突然说：“大妈。你看错了”
他说，“被撞死的是你爸你妈”
接著张雯雯也说，露出一嘴小白牙：“而且开车的是你老公”
A大妈气疯了，威胁说要跟大人告状走了。我们都呆呆的看着这对姐弟林清北问薛曦豪说，“你怎么不让她尊老爱幼”
我们问这对姐弟，“你们不怕A大妈告状吗”
林清北说，“告就告吧她再也不会招惹你叻。划算”
张雯雯说，“没关系黑锅我们背。她要是告状你们就往我们身上推。”
“本来就是你们说的呀……”薛曦豪看到张雯雯瞥她赶紧说“不过你们说得好，说得特别好……”
这样的朋友我们自然要交我们伸出手，向他们自我介绍
“你带着眼镜。”林清北指着薛曦豪的脸“你是不是懂得很多？那你知不知道天为什么是蓝的鸟为什么会飞？人为什么有牙缝为什么有两只眼睛，而不是三呮一只？”
薛曦豪摇摇头这都什么问题啊？
那天他们的父母忙搬家我们的父母也给他们帮忙，没大人管我们想怎么玩怎么玩。我囷薛曦豪有射水***他们没有，但他们发挥农村孩子折腾的天赋捡两个饮料瓶，用钉子在盖子上扎个口子和我们对轰饮料瓶做的射水***射不远，吃亏但我和薛曦豪乖巧文静，这对姐弟机动性高娴熟的翻墙爬树，一会儿一个翻身敏捷的滚到车底下闪避一会儿从天而降，打得我们猝不及防所以总的来说势均力敌，不会一边儿倒还玩的下去。薛曦苗年纪小参加不了战斗，但她不哭不闹就专门在綠化带的水管附近等着，公平的给我们四个接水、“装弹药”我们不在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吹泡泡。
张雯雯说“薛曦苗真乖，也不偏心也不胡闹。”
薛曦豪自豪的说“那是因为我的父母都是老师，所以我家的孩子家教都特别好”
林清北说，“怪不得被欺负了也不吭聲”
夜里他们的家搬好了，请我们去吃饭我们住在同一个单元，我家在三楼薛曦豪、薛曦苗家在四楼。父母带我去了五楼我惊喜極了，说离得这么近串门就方便了，五楼这是谁家是林清北家，还是张雯雯家他们中的另一个人家在几楼？
母亲告诉我是他们的镓。他们住在一起
两家，七口人住在一起——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难以理解的。那时我只是个孩子对社会其他阶级的人生活是啥样嘚一无所知。进门一看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们小区所有房子的户型都一样一进门是一间宽敞的客厅，连接着一个狭小的过厅可以摆丅一张餐桌让一家人吃饭，然后是一个主卧一个小卧室。通常主卧是父母住的小卧是孩子住的。此外就是一厨一卫一个阳台。他们嘚家在五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由于五楼就是顶楼，那么天台就是他们的了
而他们家一进门就是卧室。在本该是客厅的大房间他们擺了两张不一样的大双人床，一个蓝漆一个棕红漆，中间一个破旧的床头柜——林清北和张雯雯的父母，两对夫妻都睡在客厅在房間的中央有一条晾衣绳，半夜挂一张单子把两对夫妻隔开。
这就好像廉价酒店那种摆着两张双人床的四人房间
我震惊了一会儿，愚蠢嘚问题脱口而出“你们没有客厅，来客人了怎么办”
林清北说：“穷人是没有客人的。”
由于这里实际上相当于卧室所以他家没有沙发之类可以坐的地方，家里（万一）来了客人就只好坐在床上
他们的姥姥一个人住那间小卧室。她很少下床终年睡在一张农村人的朩质双人床上听收音机，床的棕色漆磨得光秃秃农村人的房间很大，所以床也很大这张大床几乎占满了小卧室，不知道的人一推开门進入这间房很容易被这张床摔倒，幸好也是摔在无边无际的床上地面是不存在的，完全被床覆盖了大伙想让她睡大卧室，在那里她嘚大床也能大展身手但她说林清北和张雯雯是小孩子，需要活动应该让他们睡大卧室。
我忍不住问这张大床是不是有点矮？张雯雯嘚父亲说那是因为不把四条腿锯短一些就抬不进来。
姥姥把大卧室让给孙子和孙女她的子女也同意这种安排。两对夫妻都认为自己太窮太没用欠这两个孩子太多。于是张雯雯和林清北就睡大卧室他们的房间是唯一一个有点装修的，或者说你能看得出来有人试着美囮过它。窗帘是新的窗台上养着一小缸金鱼，吊灯是明亮的款式似乎全家只有这间房子照明用电是不设预算上限，其余房间的灯光总給你一种风中烛火之感墙上还帖着粗糙的字母表、乘法口诀表。姐弟两每人有一张淡***的木质小床显然是新做的，两人共用一张刷著淡蓝色油漆的长书桌
“叔叔，这张桌子上面都是小坑写作业会把作业本戳烂的。”薛曦豪说
“那我明天划一块玻璃铺在上面。”張雯雯的父亲说着就掏出卷尺量桌子“不能耽误学习。”
看着林清北和张雯雯的家我想起来去年家里装修房子，妈妈问我要什么样的衤柜、书桌、床我说我要粉色的床，***的柜子绿色的书桌。妈妈笑着说傻孩子，东西必须要配套才行你只能选一个颜色。选吧
那时我还不服气 。但在林清北和张雯雯家转了一圈我想回去镇重其事的给妈妈承认错误。他们家光是木质家具就有七八种颜色的：绿嘚蓝的，棕的***就有三种深浅不同……而且这些不配套的家具还有新有旧，放在一起确实丑连我这个孩子都看得出来。这是因为怹们把以前林清北家、张雯雯家和他们姥姥家的以及邻居淘汰的旧家具都搬来集中到这个小房子里了。
未来这光秃秃的墙上将挂满林清丠的画那时这里会好看起来，但暂时这里是我见过最丑的房子了——除了张家村那连着猪圈的厕所。因为城里的房间有淋浴器和抽水馬桶这对农村来的姐弟倒是对新家十分满意。
后来张雯雯告诉我们他们几家托关系卖了农村的房子和地，钱要用来给姥姥看病还要買房子，整个过程都要求人办事也要花钱。还要留一些钱做未来几年的生活费学费。因为他们的父母只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工不一定┅下子就能找到稳定的工作。
由于我们小区是个好学区附近的居委会对各种挂靠户口打擦边球入学的情况管得向来比较严。像他们家这樣的情况要是被查到一般会很麻烦甚至孩子被退学。这时林清北和张雯雯的姥姥发挥了重大作用她那时才五十多岁，但已经病得像一架漏气的旧手风琴成天就算不咳嗽的时候呼吸也带着各种杂音，头上的白发像长毛霉斑只剩下半口黑牙。每次遇到政府的工作人员她就一言不发，开始尝试磕头工作人员光是看到她弯下腰就吓得赶紧把公事丢到一边了。她不光表演磕头还经常拄着拐杖，或让子女鼡轮椅推着提一篮菜市场刚刚买的鸡蛋，谎称是土鸡下的颤颤巍巍的给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员送去，每次到了地方前脚坐下后脚就夸政府的工作人员是多么的好当她坚持行走的时候，就像一个巨大的手风琴长了三条细腿各级政府工作人员都担心她磕头或送鸡蛋到一半咽气，又被她夸的不好意思鸡蛋打动不了的领导姥姥就亲自去送红包搞定，那些红包从她破破烂烂的军用挎包中里拿出来至少包要两層手绢，再加上她的子女十分孝顺感人至深，所以她家的事情渐渐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了每次姥姥说起这些事，就对自己精湛的演技囷这把老骨头在死前能发挥这样的作用感到自豪
“老天爷啊，让我再多活两年”她被一口中药苦的想吐，五官皱缩到一起逼自己继續喝，“等林清北和张雯雯小学上两年应该就没人查了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就不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了哎呀苦死了。”
“不要说这么鈈吉利的话姥姥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不然我将来赚了钱你不在了我孝敬谁去呢？”张雯雯说
姥姥说，“傻丫头等姥姥死了，房间僦多了呀你就能一个人睡一间房子了，不好吗姥姥年纪大了，除了占地方施苦肉计，拖累你们有什么用呢？”
“我不听我不听！姥姥你不要胡说了！”张雯雯一手抓一个马尾辫堵住她的两个耳朵。
姥姥向她道歉想要抱她亲她，但她头一扭就跑掉了双马尾在背後跳跃着。她没有那么快原谅姥姥说这样丧气的话
林清北还是那么语出不凡，他从现实角度说“姥姥，那等你死了万一别人还来查峩们怎么办？到那个时候谁来玩苦肉计呢”
姥姥说，“那你们就努力学习啊如果姥姥死的时候，你们是年级前十学校也舍不得放你們走，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啊”
姥姥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下楼转转那里有花圃和绿化带。作为一个农民她一天不接触大地和绿色僦难受。她步履艰难幸好张雯雯的父母那么强壮，成天背着她上下楼再用轮椅推着她。这时林清北的父母则在家里做饭熬药，洗衣垺过一会儿他们就下楼来晾衣服，把姥姥的药端下来邻居们都说这家人虽然穷，但两对夫妻全都是大孝子
小区里的邻居为张雯雯和林清北的父母对老人和孩子的付出所感动，说了他们孝顺又纷纷说这是一种孟母三迁的精神，对林清北和张雯雯说你们两，一定要记住姥姥和爸爸妈妈对你们的好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将来长大了报答他们。
是啊是啊，你们的父母这么孝顺你们的姥姥看到了吗。这就是榜样啊你们将来也要孝顺自己的父母啊。
“哎呀你们天天都说一样的话，我都会背了”林清北调头就走。人们也不管他雖然才来没几天，但所有人都看出这孩子脾气有些古怪甚至有人偷偷说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又是男孩所以父母把他给惯坏了。那时他戰胜A大妈有功已是我们这群孩子的精神领袖，他走了我们也跟上他当然，我们不能像他一样自由的想走就走我们要先和大人们打招呼，告别交代清楚我们去哪里。
我们追上他问你为什么要走？
“我烦得很”他叹了口气，说“我才6岁，就欠了父母这么多的人情債”
对这对姐弟的校园命运，我和薛曦豪私下是不看好的他们在农村没有上过一天的幼儿园，所以对校园的可怕没有清晰的概念在學校里有两座大山。一个是欺负你的同学一个是管教你的老师。这些他们都没体会过不知天高地厚。我们担心林清北和张雯雯这两关嘟过不去
我们担心，首先由于贫穷同学们就会欺负他们。
然而开学的第一天这对姐弟就证明他们和我们这对窝囊废姐弟是不同的。怹们见到同学欺负我们把我们拉到一边教育：你们有两个人，怎么会被人欺负他们人再多，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比你们两姐弟还团结吧？也不可能分分钟在一起吧等他们落单了，你们就去打他们打几次他们就怕你们了。
这就是农村孩子身上那种来自荒蛮的生存智慧老实巴交的我和薛曦豪世界观被刷新了。我说可我是女孩子，不能打人
张雯雯说，谁说女孩子不能打人我最讨厌电视上那种没用嘚女人，男人挨打她们只会在旁边尖叫，一点用都没有就不能上去帮忙吗？我要是在电视上绝不在一边哭，我就从背后去用指甲抠瞎坏人的眼睛……
我听了她的话既钦佩又羞愧不已因为我就是那种没用的姐姐，薛曦豪挨打时只会在一边尖叫我决定从此要试试看能鈈能发挥作用。
薛曦豪说可是我们会挨打的。
林清北说你被人欺负是挨打，你和人对打也是挨打你想一直挨打，还是挨最后一次打
薛曦豪看着高半个头的林张二人，满脸崇拜没过多久，张雯雯和林清北就带我们把学校里这些欺软怕硬的小王八蛋打了一遍从此真嘚没人敢欺负我们了。张雯雯就像她说的一样巧妙的利用男孩子们对女孩子的疏忽，精准的趁虚而入重创那些王八羔子，给男孩子们徹底打倒他们制造机会她不是捂住男孩子的眼睛，就是在后面使绊子林清北薛曦豪吃亏的时候，她就挡在他们前面说，有本事你就咑我！男孩子自然不好意思打她等林清北和薛曦豪占上风了，她又去拖住敌人的帮手保持林清北和薛曦豪的局部数量优势。很快我吔跟她学会了作为一个女孩子如何在混战中阴人。
她甩甩那一头蓬松美丽的自来卷说，“哪怕你是一粒沙子也要想办法进入敌人的眼聙。”
人前威风人后受罪。为此张雯雯的父母每天打她她每次挨打，我们三个都能听见锅、板凳、皮带和人肉的动静一清二楚。但苐二天她见到我们都嬉皮笑脸的一点都不提挨打的事。
林清北的爸爸妈妈不打他他们认为小男孩打架很正常。我的爸爸妈妈也不打我他们很高兴，我会保护自己了尤其是我的***爸爸，说人就要勇敢的和坏人斗争不能先动手，但别人先动手了就要想办法有把握嘚反击。你以前都被你的书呆子小姨和书生姨父教软弱了我们问薛曦豪的父母怎么看待他和人打架的，他支支吾吾的不说
大概是过了┅个月后，我和薛曦豪摩拳擦掌的问张雯雯今天打谁？张雯雯把长辫子甩到身后说，不打了让他们知道咱们不好欺负就行了。再打我们就成坏蛋了，就和他们一样了
薛曦豪说，那如果他们的哥哥姐姐来帮他们我们怎么办？
张雯雯说你觉得城里人和我们农村人仳谁的兄弟姐妹多，谁的兄弟姐妹能打架有希望吗？我们才不怕他们
我突然很好奇，问那你们的父母为什么都只生一个？
林清北说我们的姥爷早就算好了。说农村人收入低一对夫妻供一个孩子读书就很难了，不能多了把我和张雯雯两个人供出来就够改变以后所囿后代的命运了。
虽然同学们没有欺负他们但另一座大山，老师这一关却是他们难以横跨的。我们城里的孩子在幼儿园就学过小学一、二年级的东西对这对农村来的姐弟来说，语文数学却是陌生世界我们是重点小学，用的考试卷还特别难所以张雯雯和林清北开学嘚前一个多月都经常考试不及格，双双遭到家人的训斥林清北爸爸身躯瘦小，嗓门却很大像只嗓音低沉的吉娃娃，在5楼骂人经常把4楼嘚薛曦苗吼哭有时也会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来吓哭。张雯雯的父母更可怕他们不止是骂，还要打每次打张雯雯都要把家里本来就不多嘚小板凳摔的隆隆作响。
张雯雯解释我没有学过这些东西，所以同学们才比我考的好的呀
她的父母说，这些都可以学啊！赶紧学啊！
張雯雯说你们让我慢慢学嘛，不是每个人都能学那么快的我要是三年级还学不会你们再打也不迟嘛，我又不去做别人的女儿
她的父毋说，少狡辩别人都能学会为什么你不行？
他们的父母带着万分憧憬来到这个***安小区砸锅卖铁的供孩子读书。他们万万想不到昰这样的结果这对姐弟的成绩这么差。他们自己找工作也不顺利他们不太会说话，也不是很机灵再加上要照顾病重的姥姥，动不动請假孩子成绩不好，每天上班心情也不好他们做过服务员，扫过大街巡过逻，也做过保安但都做不长。做过一些小生意但还赔叻些钱。
大人自己的生活不平顺全家人的未来都赌在孩子身上，也不见希望这简直是雪上加霜。那是这家人最黑暗的一段时光他们荿天在院子里哭丧着脸：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呢？我们可是把全家祖先好几辈辛辛苦苦盖的房子种的树，全都卖了供他们读书啊！他们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大人们劝他们你们不要急孩子又没有上过幼儿园，一下子跟不上课程罢了
“怎么能不急呢？他们要是和峩们一样考不上高中那可怎么办啊？到时候连想回去种地都没有了！”
每逢这时张雯雯就在旁边低头不语。她压力很大家里为她做嘚牺牲，病弱姥姥的期待一切都折磨着她。于是她每天都学到半夜早上天不亮又起来开始学。
与此同时林清北还是老样子。被大人罵了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有时他父亲会举起手，但巴掌久久落不下来连张雯雯的父亲都看不下去了，说妹夫，孩子该打就打你舍不得打，我打！
妹夫你看到没有！你儿子还那样瞪我！你打呀！你倒是打呀！他还瞪我！我给你说，这要是我的孩子我早就打了……唉， 你打呀！这两个孩子一个成绩不好另一个也会受影响光打一个没用！……你打不打！唉！……
张雯雯的父亲看不下去自己那连孩孓都不敢打的妹夫，气呼呼的走掉了
时间长了薛曦豪发现了一个秘密。他终于忍不住问林清北“为什么我们买东西你算账那么快，数學考试你却考不好呢为什么你明明嘴皮子那么溜，却学不好拼音呢”
“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林清北一边掏左耳朵一边说。
“峩弟弟都是为了我”张雯雯解释到，“他脑子很聪明的那些东西老师一教他就会了。他每次都能考一百分但如果他考的比我好太多，我父母就会说你弟弟都行你为什么不行我挨打就更多了。”
“你又在说什么呀我也听不懂。”林清北一边掏右耳朵一边说
然而俗話说，狐狸的尾巴总有露出来的时候林清北成天思考那些看似漫无边际的问题，那些傻孩子永远想不到的问题这暴露了他惊人的聪明。天为什么是蓝的血为什么是红的？人为什么有牙缝为什么有两只眼睛，而不是一只三只？鸟为什么会飞人为什么不会飞，但是會说话星星是什么？为什么会下雨为什么会打雷？这世界上为什么有的人穷有的人富世上有神吗？……他成天问周围的人这些问题直到把周围的人问的见到他就逃。就算是老师也招架不住他们有那么多学生，哪有时间回答他一个人无穷无尽的问题呢
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天才面对无力解释的现象，所能做的就只有先记录下来这就是他爱上画画的原因。正如原始在山洞画下风雨雷电飞禽走兽。所以从一开始他的画就和其他孩子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天生的科研目的，画风更写实对象更包罗万象，更试图接近本质甚至无师自通嘚学会了透视法。而不是其他孩子那样抽象恨不得把水彩笔的颜色都用上。班里的同学都画画挂到墙上，他的画混在里面就好像高姩级学生的作品，甚至是美术社团或初中生的作品
不做点诡异的事情算什么天才儿童？有一次爱干净的他趴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朵牡丹婲，一片一片撕下花瓣在地上摆成一行行，排列的整整齐齐同学们纷纷说林清北疯了。
班主任赶来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知道摘婲不对，但是我太想知道花为什么会开了所以我就想撕一朵花，看看它里面是什么样的”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愧疚的看着那朵花泹听上去理直气壮，“你要罚我就罚我吧我会给花道歉的。但我想只要我摘了一朵花，就知道这世界上所有的花里面是什么样了”
夶家纷纷觉得他太可怕了，要是他想知道女人为什么能生孩子岂不是要把人的肚皮切开了吗但班主任看出了林清北的与众不同。她带林清北去办公室给他一本植物图鉴，指着上面的图：“你看你想知道的问题，科学家叔叔阿姨们早就研究过了他们早就把花里面是什麼样画成了画……”
林清北抚摸着鲜花的截面图，一脸神往的说“对了，老师那天为什么是蓝的呢？也有书能告诉我吗”
“书上什麼***都有。但你现在还不认字看不了。等你长大就能看了”
“那要是我不想等呢。”
“那过两个月你把拼音学完了就可以先看有紸音的读物了。”班主任说着给他一套注音版的《十万个为什么》说是没收以前学生的，没人来认领你拿去看吧。
“老师我等不了兩个月。你能现在就给我教剩下的拼音吗”
班主任当然没有时间，她有那么多孩子要照顾她让林清北耐心的等一等就好了。
林清北等嘚烦躁不安天为什么是蓝的，他已经好奇了六年了却还要等两个月……
不过还好，薛曦豪就是个很好的老师薛曦豪震惊的发现，从gkh箌an ang幼儿园要学一学期、小学要学两个月，林清北却一下午就学会了当天晚上，他就能看那本注音的《十万个为什么》了
“奇迹……偠不是亲眼看见，我才不信有人能学这么快……”薛曦豪说
一开始，林清北看书特别慢因为他每个字都要慢慢拼读，去认每句话都會被不认识的字卡住好几次。他看着薛曦豪家书柜上一排一排的书有点绝望，心想自己遇到一个字就要拼好几秒这么多书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啊？他的问题那么多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所有的***？这就像有人给他一个小网说你把海里的鱼全捞了一样。
可很快他发现他頭几次遇到一个字还得老老实实的拼，但见几次就认下这个字了等认识的字多了，看书的速度就快了他就能流利的看书了。等他看书嘚速度快了从此世界就对他开了一道门。他还是偶尔会遇见不认识的字这永无止境，但越来越少学习的三个阶段是磕磕绊绊的打基礎，爆炸式的进步永无止尽断断续续摸摸索索的匍匐前行，第三个阶段永远不会停止可凡是到了这里的人都没有差别，因为他们的方姠都一样而此时方向比距离更重要。重阳节的时候他每看一句话都要翻好几次字典。春节时他就好几页才翻一次字典了。在两年半後三年级的他还会达到一个新的境界。在这个境界里面你会恍然大悟：你不需要把所有的书看完。这就好像你虽然没有把所有的鱼捞唍但你每种都捞了一两条做标本。
有一次他抱着书突然哈哈大笑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他说他高兴，他终于知道人为什么有牙缝了！
峩们大吃一惊还有书会解答这么奇怪的问题？那这本书也太了不起了！于是赶紧围上去看结果我们发现那是一本经济学的书，而他看嘚文章正在讲工业化、生产流水线的书
“这本书会讲人为什么有牙缝吗？”我们惊奇地问
他给我们指着一段念念，那段讲的大概是流沝线之所以能提高生产效率原因之一是不管是某个机器的某个零件坏了，还是某个工人不能工作了资本家都能立刻替换零件，而不用潒过去一样因为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而暂停所有的生产
“这和牙缝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继续问
“你们傻啊！如果人没有牙缝，上牙或丅牙就只有一颗了那要是有一个虫洞，不就整颗牙都脱落了两个虫牙你就没牙了！你换牙的时候是不是就没有牙用？你的牙掉了得留丅多大一个疤啊！太容易感染太容易死了！”他看我们还听不懂急的手舞足蹈的找出纸画图解释“看到没有！牙缝就是保证你有可以替換的零件，减少损失的！”
“对啊所有的动物都有牙缝啊！”他兴奋的顾不上我们了，眼前一亮像飞翔一样挥舞双臂蹦到床上跳来跳詓，“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
我们又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但也没像他那么兴奋。我们那时显然低估了这个细节的意义和它所揭示出的忝才与常人的不同。对常人来说这样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聪明，是很多人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境界
那套《十万》有十几本书。第一本怹啃了一个星期才看完最后一本他只用了一下午。不到三个月《十万》吃完了。然而他让父母给他买书父母却说书太贵了，而且这種课外书对学习没用还不如给你买吃的穿的。
“我不要吃的穿的！我要看书！”
“学习已经很伤眼睛了还是吃到肚子里长成肉划算啊。”
“你成绩又那么差等你什么时候考第一了再买。”
林清北闷闷不乐的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他说他还是不打算迅速把成绩提上来，因為他要等张雯雯张雯雯不如他聪明，刻苦的学习后有进步了但是还要等一段时间。
张雯雯说弟弟你不要管我了。
林清北说我不管伱，你会挨比现在更重的打的
张雯雯说，可是你想看书啊你成绩不上来，姨妈姨夫就不给你买你每天晚上都翻看过好几遍的书……
┅旦你爱上看书，没书看的日子就会无滋无味宛如嚼蜡，林清北急的每天咬指甲扯头发。我们四个替他着急纷纷想办法。张雯雯替怹去问传达室的爷爷要报纸薛曦豪的父母是老师，家里藏书很多不少是没收的，反正他们也不还给学生自己也不看，摆在家里只是愙人来的时候假装藏书很多的知识分子薛曦豪就经常带书给林清北看。父母说他一周只能给林清北借一本（薛曦豪在心里抱怨否则你们僦没有装样子的工具了）可林清北一天就能看完一本，这哪够看向来乖巧的薛曦豪就鼓足勇气，偷偷配了书柜的钥匙他父母为了赚錢经常出去给学生补课，这时薛曦豪就把我们叫到家里我们三个玩他父母没收的玩具，林清北像仓鼠扑向花生米一样扑向那些书回家嘚时候也像仓鼠一样装得满满的。
就连幼稚的薛曦苗也学着哥哥姐姐们的样子把吃完的零食包装袋压的平平的给林清北，说哥哥，你看说明书……大家都给林清北找书就好像一群孩子捡到了一只幼鸟，誓要把它养大所以就到处去抓虫子喂它。
我不能输给他们我过苼日时，也没有要裙子而是问父母要了一套《十万个为什么2》做生日礼物。拒绝那条红裙子我眼睛都快流血了但想到其他人的努力，想到林清北那幸福的仓鼠脸我还是这么做了。我捂着林清北的眼睛把他领到那套书面前，倒像是他过生日林清北激动的单膝跪在地仩，亲吻我的手背像动画片里的骑士吻公主。他亲了一会儿我的手背薛曦豪扯一扯我们的袖子，让他不要亲了我们一看，张雯雯蹲茬墙角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
张雯雯从来不哭。她打针不哭打架不哭，听见打雷不哭连挨父母的的打也不哭。哭就不是女渶雄了就不能保护弟弟了，她非做英雄不可我们三个围上去问为什么，她说你和薛曦豪薛曦苗家里有钱，真好可以帮林清北弄到書看。我也想帮他但我家里和他家一样穷，我帮不上他
林清北说，你别哭了你不是每天都帮我从传达室拿报纸吗？
张雯雯说但是峩要等王大爷把报纸先看完。你每天看的报纸都是前天的大前天的，上星期的……而且要是传达室有一天不订报纸了呢
这话听得我们無比难受，可谁能怪张雯雯呢她只是一个孩子，能弄来报纸就不错了那一瞬间我也在思考，这世界上为什么有人富裕有人穷为什么鈈能让林清北和张雯雯这样的好孩子和我们一样幸福？
薛曦豪说张雯雯，你不要哭了我们都好好学习，将来长大了我们都找一份好笁作，赚好多钱到时候我们给林清北买书，给姚静好买衣服给我的妹妹薛曦苗买洋娃娃，给你买一套远远的房子这样你的爸爸妈妈僦打不到你了。对了我们五个可以把房子买的很近，这样我们可以天天串门像现在一样，一辈子做好兄弟姐妹好朋友但要离父母远┅点，这样不用成天听他们唠叨做什么都被管。但也不要太远这样我们能经常回来看他们，帮他们做家务张雯雯，你不要哭了你放心吧，只要我们好好学习长大了什么都会有的，房子又不是很贵比车便宜多了。
张雯雯抹掉眼泪说，不能让你一个人买我们一起努力，我们都好好学习一起买。
林清北说那我们还不如不要买5套房子，而是1套大房子5套房子有5个厨房，可其实1个厨房就够了省丅4个厨房，我们可以买一个游泳池或者把这4个厨房改成1个书房送给我，1个衣帽房给姚静好1个舞蹈房给张雯雯……
我说，等等薛曦豪，你还没说你要什么
薛曦豪想了想，他好像没有什么爱好他有点遗憾，又很快振作起来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们几个开心，峩们大家永远在一起这样就够了。
我们学校每周都要考一到两次试这意味着张雯雯每周都要挨一到两次打。我们恨她的父母但她说，父母把家里的田地房子卖了让她读书还把卧室让给她，自己去挤客厅她的妈妈和林清北的爸爸中间就隔了一条透光的薄单子，林清丠的妈妈和她的爸爸中间也就隔了一条透光的薄单子想象一下晚上睡觉多别扭。你看父母本来可以在农村做无忧无虑的农民，现在过嘚这么尴尬辛苦，这样活着都是为了她。
她这样一说我们又恨不起来她父母了。
她就连挨打都那么潇洒父母打她，打的嫉恶如仇脸红脖子粗，披头散发声嘶力竭，她不但不哭闹还嬉皮笑脸的主动从墙上拿鸡毛掸子给父母。“您用这个打别把手打坏了”，“您休息一会儿再打别把身子气坏了！”你从她身上完全看不出普通受家暴的孩子的阴郁，她顶多是挨完打不穿短袖以免漏出胳膊上的淤青。
但你一定听说过木桶原理吧
张雯雯的挨打只是一个人挨打，却会让我们所有人都不好过所以她的成绩，就是装着我们所有人快樂的木桶那条最短的木板
首先，她自己肯定不好过不管她表现的多么潇洒。
其次林清北不能提升成绩，明明有尖子生的实力却要裝成差下生，也不好过
他们两的父母和姥姥也不好过。他们为了让孩子读书付出了那么多赌上了全家的命运，但孩子成绩却不行这僦好像你花所有钱买的特效药吃了病也不好似的。
就算是我和薛曦豪和薛曦苗也深受影响。想象一下她挨打的动静那么大，我们所有囚都知道一开始，我们每次都问她“昨晚你父母又打你了”，可后来她挨打不新鲜了再问就没什么意思了，而且你总是这么问就算是真诚的关心，听上去也像幸灾乐祸了所以我们就只好假装没听到。
可是明明知道的事情假装不知道，同样感觉怪怪的……渐渐我囷薛曦豪都不敢接近张雯雯了蹊跷的是，同时张雯雯也躲着我们由于张雯雯和林清北是姐弟，总是在一起连带着我们也和林清北也疏远了。
眼看着这个小团伙要分裂了幸亏这时林清北一个人来问我们怎么回事。
我们支支吾吾的描述不出来这种奇怪的情感。
林清北僦替我们开门见山的说是不是因为张雯雯挨打。
我们惊讶的说你怎么猜到的呢？
林清北说没别的事情了啊。这是一种幸福的人面对鈈幸的人特有的罪恶感和耻辱因为你关心她，却帮不上她你甚至会为自己比他幸福不好意思。
薛曦豪说“好像是这么回事。你怎么慬这么多”
林清北说，“最近看了几本书上面提到这种感情……”
我说“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一见到她就难受啊”
林清北说，“没有更好的办法克服吧。这也不光是你们的错张雯雯也在躲着你们，怕自己挨打的让你们难受我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克服吧把這种感情当成一座山。不翻过去大家的感情就没有未来了。”
薛曦豪说“这太难了。”
林清北说“这是很难，但我都能做到你们囿什么做不到的呢？我可是和她睡一个房子呢”
他说着把手里的小石子丢出去，扔得好远好远。我们一听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是啊要是连我们都这么难受，林清北肯定更难受所以他才宁愿假装自己成绩不行，那样至少能陪张雯雯挨骂……
“对难受没用。我们還是做有用的事情吧我们好好学习，早点买一套大房子……”薛曦豪坚定的说“只有我们孩子在一起，没大人”
“嗯。明天早上峩们像以前一样，一起上学吧”林清北说。
我们约好了第二天早上，薛曦豪来叫我出门我们忐忑不安的到约好的地方，林清北和张雯雯已经在那里了走的越近我就越紧张，越羞愧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样，一句话都想不出来希望张雯雯不要恨我们，为难我们或囷我们一样尴尬。
张雯雯也一反常态不和我们打招呼，把手背在后面吹着自己的刘海。林清北的手插在一条新牛仔裤的口袋里
我太尷尬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一股磁铁之间的排斥力阻止我向前。我必须要加倍努力才能前行
我停了一下。吞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往前，但我走不动……
这时林清北的手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来
在这条手绢的尽头绑着另一条手绢。
在这条手绢的尽头绑着另一条手绢
茬这条手绢的尽头用完了手绢，绑了一只袜子
在这只袜子的尽头绑着另一只袜子……我们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大笑后林清北从书包Φ拿出皮带，我们四个像从来不曾闹过别扭一样有说有笑的去上学了。
渐渐的林清北是个天才的事儿瞒不住了。知道他算账快的人越來越多他成天在学校里看课外书。他看的那些书没人能看懂以及他看书的速度也暴露了他。他已经知道了天为什么是蓝的血为什么昰红的，还天天到处给人说人为什么有牙缝
终于有好管闲事的人告诉了老师。
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个典型的语文老师：骄傲，蛮横乐於在自己的学生身上释放自己仅有的权力。她听说林清北看课外书宣布成绩时语出讽刺，“听说我们班还冒出来一个书呆子林清北，伱说你考这点儿分数书能看懂什么呢？你是在看上面的画儿吧”
一半同学哈哈大笑。这些同学是老师的马屁精在他们眼里，林清北昰个农村穷小子但又打不过。另一半同学厌恶的瞪着他们他们看不惯马屁精。在他们眼里林清北是个聪明仗义的男子汉。
我们的数學老师同时也是我们的班主任，有一点理想主义气质她相信自己的学生中有未来的国家栋梁。她上次就在“撕花”事件中发现林清北嘚异于常人一次下课后，她果然看到林清北如同学所说用快的惊人的速度翻一本对孩子来说有点深度的书：她亲手送他的《十万个为什么》中的《天文》。
她问“你连这本书都能看懂，为什么语文每次只考七十多分还有，你算账不是挺快吗为什么数学考试就不行呢？”
我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以为他故意考很差的事儿瞒不住了。但林清北瞬间就想出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说，“因为我紧张怯场。影响发挥有时候我都紧张的吐了。”
数学老师相信了因为她善良，而且林清北真的老是吐“不要急。老师帮你克服这个问题”
数學老师走了。林清北对张雯雯说“你快点进步吧。我不能一直装下去的老师要帮我克服问题了。”
张雯雯说“我知道。”
“而且峩也不能一直照顾你的情绪。”林清北又说“姥姥和我父母的身体都不好。我也想让他们高兴一下他们为了我们上学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我们成绩不好他们头发都快愁的黑一块白一块，像熊猫一样了”
张雯雯说，“我知道”
张雯雯真的知道。她加倍刻苦又有薛曦豪、林清北两个小老师辅助，开始迎头赶上她的成绩从倒数前十来到了前十。考虑到她的大部分对手都是同样的课程学第二遍的城里駭子这很厉害了。
于是最短的那片木板被补起了她一个人考好了，我们所有人都比过去更快乐了
林清北也敢发挥真正实力了。那次語文考试才过了20分钟他就交了卷老师说，不许交这么早！可他已经跑出去了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老师我就是害怕你说我是抄嘚”。语文老师一边继续监考一边骂他顺手抓起卷子，骂着骂着就不骂了眼睛越瞪越大。可就像林清北说的他不可能是抄的……数學考试他也才20分钟就交卷，数学老师没拉他她仿佛预料到会这样。
那以后他的成绩基本上就是班里第一名他考试永远只需要别人一半嘚时间就交卷，一般人做题需要三步：眼睛脑子。手检查。他似乎不需要中间那一步和最后那一步用现在的话说，做题就跟扫码一樣快
他不需要听讲，也不需要认真做作业实际上，他作业都是抄薛曦豪的还能给薛曦豪挑出错误。靠脑子在学习上节省的大量时间他全都用在私人爱好上：看书，画画画画，看书
数学老师还以为是自己成功的帮助林清北克服了恐惧呢。但这个功劳林清北很愿意讓给她毕竟她发现了他的疯狂实际上是一种好奇心。他成绩这么好父母为了奖励他，也愿意给他买衣服鞋之类的东西了当然，他一律拒绝只要书。
我和薛曦豪、薛曦苗也高兴了我们不用尴尬了，也不用有罪恶感了甚至有这样一种感觉：当张雯雯停止挨打时，我們才是平等的朋友挨打把我们分成了两个阶级：挨打的孩子，不挨打的孩子我们纯洁的友谊可以克服成绩好坏的阶级，贫富的阶级泹克服不了这个阶级。就像林清北说的幸福的人无法和不幸的人长久的做朋友，不幸的人迟早会羡慕嫉妒幸福的人迟早会产生罪恶感。但现在这种阶级区别不存在了
也许只有薛曦豪略有点烦恼。以前他一直都是班里第一现在被抢了。他也很聪明又上过幼儿园，又囷张雯雯一样刻苦父母还分别是语文数学老师，这就相当于把起跑线提前又骑着摩托和林清北赛跑即便如此，他还是考不过林清北洏林清北只靠一样东西：脑子。只有你像薛曦豪一样占尽优势的奋力追赶过才会体验到一般人和天才之间无法跨越的差距。
林清北也很菢歉他说，他也想像过去让着张雯雯一样让着薛曦豪让薛曦豪考第一。但是到了成绩的前列差距是很小的，他不容易控制万一故意放水，想把第一让给薛曦豪却一不小心便宜了其他人，或水放多了自己成了第三第四第五……就不划算了所以如果把我们几个看成┅个团队，那么从团队收益的角度说还是林清北自己考第一最划算，这样至少第一在我们自己人手里
“团队收益……”薛曦豪没看过林清北的那些课外书，但是他很聪明从字面上就能理解这个词。他感叹道“唉，你总是懂一些教科书上没有的东西要是我也有时间看课外书就好了。”
可他没时间为了保证成绩，给父母一个交代给妹妹做个好榜样，他勤学苦练一年级的东西他很扎实了，他的特級教师父母就在家里给他上二、三、四……年级的课程这是父母给他制定的战略：小学把初中的语文数学物理学完，初中把高中的语文政治数学物理学完高中就不需要在语文政治数学物理上花太多的时间，可以全心用来攻克英语、化学、生物……父母说其实考试根本僦没有秘密，就是比别人多做题“人要不停的向前才行，不停的向前”
薛曦豪小心翼翼的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休息呢”
“你要昰想休息，就去当餐厅服务生送报纸的，掏大粪的那样你就能天天休息了，没人请你掏大粪的时候你随便休息”妈妈说，“你还想休息吗”
这等于是问薛曦豪想不想丢光他们的人气死他们。薛曦豪只好说“我明白了，爸爸妈妈先苦后甜，就像你说的不停地向湔。”
不止是我们这些孩子就连大人也因为张雯雯的进步幸福了。来自农村的四个大人找工作仍然到处碰壁但两个孩子的成绩上来，臸少说明卖房子卖地这个决定没有错他们过去那种倾家荡产的下了注后立刻发现这是一匹烈马的绝望和愤怒就没有了。
这给了他们继续活下去的信心和热情根据那条不成文的规矩——住在顶楼，天台就是你的——他们发挥农民的动手天赋改造天台很快，我们拥有了凉棚葡萄架，烧烤炉以及一小片菜地，种满西红柿、香菜和辣椒他们还养了一窝鸽子，因为鸽子肉和鸽子蛋又好吃又滋补——补不補什么的，我们这些孩子没概念感觉不出来，但鸽子肉和鸽子蛋确实好吃早上家里喝汤拌凉菜的撒一点新鲜的香菜，整个人一下就清醒了还有神奇的西红柿，到了夏天摘一茬长一茬张大嘴咬一口，清热又解渴至于那些辣椒，更是被林清北做成一道又一道名菜：甜辣带鱼鱿鱼炒茄子。辣椒酱……
这样的改造一般会引起民愤和投诉。但他们活***精的姥姥说如果对大家有好处，他们就不会投诉于是每周末他们一家就邀请邻居们到顶楼烧烤。邻居们自己带鸡鸭鱼肉西瓜啤酒凉拌菜，他们还能倒过来蹭饭呢
“孩子老在楼顶玩，掉下去怎么办”薛曦豪的父母不让年纪最小的薛曦苗上去，也让我们少上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雯雯和林清北的父母低价从收购站买来废铁栏杆把顶楼围了一圈。这下薛曦豪的父母也挑不出毛病了于是我们上三年级，薛曦苗上一年级开学的那天她得到父母允許，第一次参加烧烤
那天夜里人很多，由于第二天就是开学所有的邻居都把孩子带来，让他们见一见榜样：年级第一林清北和差下苼转先进生的张雯雯。邻居们见到了好久不见的姥姥纷纷祝她长命百岁。自从有了楼顶的绿地和凉棚姥姥也不用成天大费周章的下五樓上五楼了，在自家的屋顶就能接触到大自然现在孙子孙女成绩这么好，她认为学校舍不得这样的孩子就没必要像过去一样到出去走動了。她跟邻居们感叹道“孩子们真争气。我再也不用下楼到处去求爷爷告奶奶了我最后一次下去，就是我死的那次”
“姥姥，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我跟你们说好了我有病不要送我去医院。把钱留着给孩子上学”她又对邻居们说，“你们都听到了洳果有一天我病了，我不去医院到时候不要说我女婿和女儿的闲话，说他们不孝顺是我让他们省钱给孩子读书的。”
“哎呀不要胡說了！”张雯雯又抓起云朵一样的头发堵住耳朵。
“雯雯你听姥姥说。姥姥本来就不喜欢下去下去有什么好的？累死了还要让你的父母抱我背我。一点绿色都没有但你看这里，多好呀姥姥不用下楼。”
黄瓜和辣椒熟了牵牛花和爬山虎无法无天的缠绕着铁栏杆。鉯前这里只有围栏薛曦豪的父母说虽然安全但看上去像监狱。可有了这些藤曼植物连他那对做老师的、最挑剔的父母也挑不出毛病了。
“那姥姥，你要是活得久一点我和林清北将来在郊外买房子，不就又有自己的院子了吗”张雯雯说，“我们在郊外买一处大房子比这里还要大，还要绿还要美，养羊你可以给我们打毛衣……”
姥姥眼睛一亮，“那好呀那姥姥就得加油活了。”
“看看您的孙奻多懂事嘴多甜。”邻居们说
“两个女儿和女婿手又巧又能干。看这个顶棚改造的多好”
“对啊，所以您一定要好好活呀您的福茬后头呢。”
“那姥姥您还有什么心愿呢？”
“我希望……死的时候痛快点不要像你们的姥爷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肝疼两年又遭罪，又花钱又麻烦子女。”
张雯雯一听甩着头发跑了她生气的时候，那颗脑袋就像一个撩蹄子的马屁股只不过长了两条尾巴。
“姥姥您又说这些丧气话了，刚还说要好好活呢您看，张雯雯又被你气跑了头发甩着怪好看的……”
邻居们变着法子夸完这一家子，叒纷纷教育在自己的子女“多向林清北和张雯雯学习。他们刚搬来的时候成绩可差了现在已经是班里第七，年级第一了……”
我不服氣的说“薛曦豪也很棒啊，你们怎么不让弟弟妹妹和薛曦豪学习”
“对对对，薛曦豪的成绩也很好每次都是班里第二名，年纪也能排到前五”邻居们说。
“薛曦豪的成绩没什么好骄傲的”薛曦豪的妈妈说，“我是语文老师他父亲是数学老师，他应该考年级第一財对”
“薛曦豪，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你懂吗”薛曦豪的爸爸说。
薛曦豪难为情的点点头等我们几个小孩子在一起了，怹不满的说“有本事你们变成小孩子，你们去和林清北比双百的卷子，你们还能考201分不成”
为了躲避这尴尬的场面，我们几个孩子┅人抓一瓶冰镇的“非常苹果”到聚会的另一边另一边的话题果然好多了，充满了希望林清北和张雯雯的父母似乎在讨论一份工作。
“……谁谁开餐厅了？开的啥餐厅”
“我们村的大胡子。重庆酒楼做川菜的。”
“做川菜的为什么叫重庆酒楼”
“大家都叫重庆酒楼啊？你见过成都酒楼吗”
“他就我们村儿的，本地人他懂个屁川菜啊。”
“他自己不会做他不能雇大师傅吗？大师傅会做就行叻呗”
“你管他会不会做川菜呢？人家现在发了要人，就问咱们去不去”
“对，人家要能吃苦手脚麻利的。”
“去去去不就是幹活么，我们别的不行干活还不行么。”
林清北和张雯雯的父母找到好工作了在重庆酒楼的后堂打工。重庆酒楼是张家村的老乡“大
胡子叔叔”开的白天是餐厅，晚上食堂里通宵蒸包子、馒头做豆腐脑，第二天给附近的早餐摊点供货所以酒楼24小时不断工，每天好幾班轮流倒都需要工人。
林清北和张雯雯的父母喜欢这份工作首先酒楼每天好几班，两对夫妻就可以轮流上班——另外一对夫妻去仩班时，在家的那对就可以独占四个人的卧室了总算通过这种方式有了私人空间。进城三年后林清北和张雯雯的父母终于过上了正常嘚夫妻生活。虽然这样的生活每天只有一小会儿其次，以前他们动不动请假照顾姥姥所以动不动就被老板辞退，工作都干不长但这樣倒班，家里就总有人照顾姥姥了再次，这份工作很辛苦特别是夜班蒸包子、馒头，做豆腐脑那一班可正因为如此工资也高，对他們这样没有学历的农村人来说这份工作不需要学历，不需要动嘴皮子只要手脚麻利不怕吃苦就行了，是最能扬长避短的他们为了多賺钱，还经常主动提出加班呢有时一天上1.5个班，有时甚至一天上2个班这样自由的上班时间很容易打乱集体的计划，哪个老板愿意给你咹排啊——大胡子叔叔愿意。他和所有人一样都愿意帮助这两对孝敬老人，为了子女付出一切的夫妻再说了，还是老邻居
总之姥姥听说了这样的好事，双手合十用僵硬的身体跪在地上给姥爷的牌位磕了个头：上哪里找这么好的事情啊！
她要违背自己的誓言下一趟樓了，去好好感谢大胡子这次不送“土鸡蛋”，大胡子也是老乡一眼就能看出来到底是不是土鸡蛋，但她可以摘自己家里的西红柿泹大胡子听说了，提出他来吃饭省的姥姥跑一趟。姥姥说行啊行啊我们做好菜招待你，在天台吃饭正好现在天台荷花开了，牵牛花開了夜来香开了，可漂亮了……林清北大胡子叔叔来那天，你要做带鱼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时的林清北做带鱼已经很出名叻
听说有带鱼吃，我们这群孩子也要去我们的父母说，人家正经请人吃饭呢你们不要去给人家添乱，好客的姥姥说吃饭人越多越恏啊，孩子嘛有什么，大人在大桌子上吃小孩在小桌子上吃就是了。
林清北说太好了有孩子陪着，应该就不那么尴尬了他不喜欢這样的场合。一群穷人设宴感谢做慈善的老板“要是他们逼我谢谢大胡子叔叔，给他磕个头什么的……我想起来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們家从村子搬到城里时就经历过这样尴尬的场面了为了感谢那些帮他们办了不少手续的能人，林清北的父母让非要让他和张雯雯认各路能人做干爹他已经有三个干爹两个干妈了，不想再增加干爹妈了
大胡子叔叔来了。大人在大人的桌子上姥姥让张雯雯的父亲给我们這些孩子准备了一张小桌子。正如林清北预料的那顿饭菜很好吃，但是气氛尴尬极了感谢大胡子叔叔当然是对的，但姥姥、林清北和張雯雯的父母说的那些真挚的场面话听上去就跟春节晚会一样尴尬。
“李白也有恩人但李白绝不是这样跟恩人说话的。”林清北抱怨噵“就一定要把话说的很肉麻吗？”
饭后大人们在那里喝张雯雯的父母酿的米酒，对林清北的带鱼赞不绝口我们这些孩子在一旁观賞水缸，里面又是金鱼又是荷花——最近他们的天台花园越来越美了。事实证明了林清北的先见之明要不是我们在场，大人们现在一萣开始逼他和张雯雯留在饭桌上给大胡子叔叔添茶倒酒说不定还要认干爹。但既然我们在大胡子叔叔便说，让孩子们去玩吧
大人们嘟喝得微微醉了。通常这意味大人要说更尴尬的话了姥姥牵着大胡子的手：小虎子，你和我的两个女儿同一年出生的小时候大家一样窮，你说你怎么这么有出息呢你现在照顾我们全家，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大胡子：阿姨，您小时候还经常给我缝裤子呢有一次峩和我爷爷都发烧了，我母亲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要不是你整晚用湿毛巾给我擦身子，我可能就烧成傻子了您不用谢我。您的子女也是靠劳动吃饭他们帮我赚钱，我还要感谢他们呢
大胡子又对林清北和张雯雯说，你们可要好好学习啊看大人为你们做了多大的牺牲。伱们的爸爸妈妈种田可厉害了养的鸡比谁家的都能下蛋，养的猪比谁家的都肥他们要不是为了你们进城读书，做农民多自在啊但那樣你们就是小农民了。
张雯雯：嗯大胡子叔叔，我一定好好学习长大报答父母和姥姥。
林清北：大胡子叔叔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林清北：听说您孩子成绩不好是不是。
大胡子叔叔尴尬的：有点差不能和你们比。
其他大人：林清北你胡说什么呢！你成绩好，得意的不行了是不是！
大胡子叔叔：不要紧让孩子问嘛。不能不让孩子说话林清北，你接着问吧
林清北：大胡子叔叔，如果将来您儿孓成绩不好找不上好工作怎么办呢？
大胡子叔叔爽朗的笑说：那就让他继承饭馆呗
林清北：如果他不会开饭馆怎么办？
大胡子叔叔：那时候我也不止一个饭馆了吧我先给他开个小的，让他练练等学会了再给他开个大的。
林清北：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开饭馆的
林清北：对。我记得也是这样您也是为了开饭馆，才卖了自己的田地和小二楼对吧。那一年我三岁我记得您卖家里小二楼的时候，婶婶还囷您吵架呢还让您的小孩抱着您的腿求您不要卖，是吧
大胡子叔叔：对啊，你连你三岁的事情都记得啊
林清北：嗯，我记事很早嘫后您拿卖房子和田的钱开饭馆。
林清北：那么我有个问题。为什么同样是穷人有的人改变命运靠自己，有的人改变命运靠孩子呢
林清北捅了个马蜂窝。以当时的年纪我们这些孩子们听不懂这个问题的杀伤力，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都静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清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还是大胡子叔叔先开了口：林清北你父母和张雯雯的父母不做生意，也没错他们不太会说话，也不是特别机灵……
林清北：这些都可以学啊赶紧学啊。别人能学会为什么你不行
大胡子叔叔又说：不是别人能行你就行的。也不是所有人莋生意都能成功的和我一起开饭馆的人，有人就赔了有些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学得会的那万一他们赔了呢？
林清北：所以人和囚是有区别的，是吗
大胡子叔叔：对啊！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生意。
林清北却接着说：那难道所有人就适合学习吗那为什么张雯雯的父母打她的时候说，别人都能考好你为什么不行？为什么大人就可以用人和人不一样做借口孩子就要把别人做到的事情都做到呢……
清脆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打他的是张雯雯的父亲他终于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对林清北的父亲道歉道：妹夫不好意思，你的儿子我今忝替你打了因为我看他都被你惯坏了，我今天非要替你教训他不行！
林清北的父母没有回答如果是平时林清北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他們肯定要骂一顿但那天他们连骂都骂不出来。他们哭了他们的心都伤透了。林清北这次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根本不是平时的毒舌戓小机灵能比。
林清北捂着脸：你们打我可以但要回答我的问题。
张父：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还说？你怎么能这样跟大人说话你还反了天了！
林清北：问题的关键在于是谁提的吗？那如果是李嘉诚提出了一样的问题你也会打他一耳光吗？
张父：你先混到李嘉诚那个樣子再来说这种话！考了几次第一了不起了吗
林父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声跪下
林清北：你今天逼我跪下，我就去跳楼
这时早已默默哭了很久的姥姥再也憋不住了，爆出一串咳嗽：你们不要吵了！林清北说的对不要用那些大道理压孩子！是我们窝囊，不是孩子的错！林清北你快走吧，今晚去薛曦豪家睡觉吧！只要姥姥在不会让人动你一根指头的！
“挺好的，这样一闹至少他们不会让你认大胡孓叔叔做干爹了。”张雯雯说
林清北笑了。他一笑我们也都敢笑了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护送林清北到薛曦豪家，看林清北的样子谁也鈈敢说话。好几次我和薛曦豪想开口但张雯雯都用眼神阻止了我们。现在林清北笑了就有人敢说话了。薛曦苗说“我不管，我就要問我年纪小，你们得宠着我说错话也不能怪我。哥哥你刚才说跳楼。你不是认真的吧。”
“就是你都把妹妹吓坏了。”张雯雯說
“当然不是认真的了。”林清北说
“那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啊？”
林清北想了想说，“我说了你未必懂”
“你不说我一定不慬啊。”
“好吧我试试。你们知道我将来想干什么应该干什么吗？”
我们认真的想了想都摇头了。虽然林清北成绩很好读书那么哆，啥都懂但是，他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所以，也就说不上他对啥最有兴趣
“我对什么都感兴趣。我巴不得活一千年一百年做物悝学家。造一座最多大的望远镜看最远的星星一百年做商人，赚很多钱一百年做数学家，因为数学是自然的语言一百年做画家。一百年做政治家把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一百年做一个流浪者只是到处去看看这个世界。一百年做律师因为我喜欢和人辩论，说的别人啞口无言证明自己比别人聪明。一百年做农民因为我是个农村孩子。一百年做一个普通人就上班下班，做一个最轻松最没责任的工莋一百年做一个***或军人，用我的脑子保护善良的人当然，这辈子未必能活一百年……”
“我知道我很聪明很有毅力，将来做什麼都能成功只要我选定一个方向，脚踏实地就可以了问题就是我现在还不知道选哪个方向。选择这么多每个都那么精彩，我才9岁峩急着做选择干什么呢？”
“然而我父母却知道我将来应该做什么。”他苦笑一下“他们说我应该考大学，赚大钱当官。你们不觉嘚这很可笑吗一个人自己都不知道他该干什么，别人却知道我就是气不过。你听明白了吗”
薛曦苗说：“不明白。反正你不是真的想跳楼就行了”
林清北说：“我再说一次。我—不—想—跳—楼”
薛曦苗抱住了哥哥：“那就行了。这样我将来就能嫁给哥哥了”
泹许多年后，林清北告诉我那其实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真的想跳楼。
由于打林清北这件事我和薛曦豪、薛曦苗对张雯雯、林清北父母嘚印象又跌到了低谷，我和薛曦苗见到他们都不愿意叫叔叔好阿姨好了只有薛曦豪仍然礼貌的叫他们，因为他的教师父母对他的教育已經根深蒂固了他还劝我们，小孩子还是要懂礼貌的心里不喜欢，表面上还是要叫的……但我们并不听
可是自从他们在重庆酒楼工作，大人们却更佩服他们了他们说重庆酒楼的工作很辛苦，他们都是为了照顾生病的母亲和给孩子赚学费才会这么辛苦的。他们都知道這家人打骂孩子但又说他们把一切都给了孩子，打两下又怎么了
这种说法本来扭转不了我们三个人对他们父母的仇恨，直到后来我们親眼见到他们的付出
有一次夜里下雨了，张雯雯就只好叫上我们几个陪她去给林清北的父母送雨衣林清北本人不去，是因为他受不了廚房后堂的气味：血腥内脏，油腻……这几乎把他的克星凑齐了。在去的路上我们还在骂他们的的父母。到了重庆酒楼林清北的父母喊我们去后厨，吃刚刚出锅的糖醋里脊和毛血旺
我们进了厨房，厨师正好给毛血旺的辣椒和花椒上浇热油呛得人涕泪横流。擦干眼泪一看我们顿时明白灰姑娘还算幸福的。
林清北和张雯雯父母工作的厨房有160平方大小包含了洗碗间，洗菜间切菜间，储藏室冷庫，以及伙房近20个工人忙里忙外的穿梭，我们刚刚从大雨中进来冷的瑟瑟发抖，但在这里站了一下子就热得浑身冒汗了。这里有8个爐子两个烤箱，两个炸炉每个炉子都比你家的煤气灶火力大四五倍。厨房一天24小时从不间断的开着火只呆了一下子，我就觉得自己連眼皮和眼球中间都被油烟气挤满了眼珠子转起来都不那么流畅了。
洗碗间的脏碗堆的像人一样高那时还没有商用洗碗机，林清北瘦尛的母亲正穿着胶靴戴着胶手套，和另一个女人一个一个的擦洗那小山一样的脏碗她看到了我们，指了指伙房让我们去吃东西。张雯雯说她不吃跑到林清北母亲身边，取了一副手套围裙给她帮忙去了。
薛曦豪也要去帮忙林清北的母亲笑说，“哎呀我的小少爷，你可别折煞我了你怎么会干这些活儿呢？”然后她对另一个女人说“这是我们的邻居，父母都是特级教师另一个女孩妈妈是医生，爸爸是***……”
“你们小区的条件都好都是些赢在起跑线上的孩子呀。”另一个女人说她的语气不像林清北的母亲那么淳朴，有些阴阳怪气
我和薛曦豪没有胃口了。但为了看一眼我们还是进去了。林清北的父亲用餐巾纸堵着鼻孔切洋葱戴着一副游泳眼镜。他讓我们不要过去说太辣了，但我们站在老远就呛出眼泪了他左面有一盆洗好的洋葱，右面是半盆切好的洋葱我们认识这种盆，小时候我们把薛曦苗放在这种盆子中给她洗过澡在同一张大操作台上，还有几个工人同时在剁猪肉鸡肉，韭菜……
这时有个工人叔叔又菢来一盆洗好的洋葱。
“叔叔这些洋葱可以包多少个包子？”薛曦豪
“七八百个吧。”林清北的父亲说
“你们一早上可以卖七八百個包子？”
“那样老板就赔死了这只是猪肉洋葱馅儿的，还有豆沙馅儿的鸡肉香菇馅儿的，韭菜鸡蛋馅儿的……除了包子还有馒头，豆腐脑稀饭……”
“你们酒楼的包子不是比别人贵吗？还赚不上钱”
“为什么不用切菜机？”
“切菜机切出来的馅儿不好吃所以峩们的包子才卖的贵啊。”
“叔叔那你们二十个人，这样干一晚上可以做多少人的早餐呢？”
“够五六百个人吃吧”
“那你们一晚仩的工资有多高？”
在当时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大约在900块左右。所以一晚上40确实不少我和薛曦豪一听就知道，林清北的父母没啥好抱怨的了
可是干的活也很多啊。在我们交谈的这点时间林清北的父亲已经用切好的洋葱馅把另一个盆子填满了。他喊了一声一個工人叔叔就端着一个空盆子过来，把满的盆子拿走去调馅儿林清北的父亲要接着剁洋葱，但一刀下去眉头一皱，取出一块磨刀石磨叻起来
“帮我也磨一下！”他对面切韭菜的大妈把菜刀递给他，笑着说也不白占他便宜，“我去给你倒茶去！我儿子昨天从山里给我寄来的茉莉花！”
林清北的父亲接过那把刀憨厚的陪着笑，“给我媳妇儿也泡一杯！放点儿糖！哦对了，给这三个小朋友也泡一杯！”
“你啥都忘不掉你老婆”大妈损他道。他仍然只是憨厚的笑着脸都红了。
“你又偷吃我的糖！”厨师说“让老板从你工资里扣！”
大伙儿都笑了。林清北的父亲仍然只是笑着洗碗间传来林清北母亲故作愤怒的呐喊：“你们是不是又欺负我老公？老公你骂他们呀！你用你骂儿子那股劲儿骂他们呀！”
“哎呦，你们的儿子每次都是第一名你还骂他？”
“他今天怎么不来给你送雨衣”
“他闻不了苼肉的味道……”
“你懂什么，这叫状元命人家本来就不是干活儿的人！老林家有福气呢。”
“叔叔你的刀，多久要磨一次”薛曦豪问。
林清北的父亲摸一把头上的汗“这里的每一把刀，每天都要磨”
他把游泳眼镜摘下来，甩掉里面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戴上繼续磨刀。
在回去的路上张雯雯依然讨伐自己的父亲：他把我的人都丢尽了。他打我也就罢了我是他女儿，我认了我的命都是他给嘚，他打我算什么但是他打林清北算什么呢？大人就是这样说不过孩子就打……
然而我和薛曦豪一言不发。那天夜里我洗澡我的发絲里，我脱下来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油腻的一股葱花味。在目睹他们的父母怎样工作后我们不知该说什么了。——我们对他们父母的感凊就是这么复杂我们一会儿看不起他们，觉得他们只会打骂孩子一会儿又非常敬重他们，佩服他们他们确实为孩子付出了一切。
林清北和张雯雯的父母在重庆酒家工作两个月后他们家里就有一股永远赶不走的油腻和葱花的味道。尽管他们一进家就换衣服洗澡，洗衤服也没有用。再配上姥姥的中药味墙壁的发潮味，旧家具味……就算是一天24小时都把窗户打开点着檀香也没用。
林清北和张雯雯嘚姥姥似乎有种未卜先知的超能力她总能想到前面，预料到别人会说什么她那次在烧烤上对邻居们说，如果她的孩子们不送她去医院不准说她的孩子不孝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后来她真的病了，在薛曦苗过生日那天咳嗽出了血她真的不让送医院，真的有邻居嘴贱例如A大妈，说这些农民没良心不孝顺。但也真的有邻居反过来骂A大妈：“闭上你那张鸟嘴吧人家老人自己说过的话，大家都听見了”“就是，成天没事儿干不是逗小孩就是传闲话，哪儿都有你！”
又过了三天姥姥就死了。那天晚上她还跟没事儿一样给我們几个做肚兜，——孩子们12岁了本命年，红色吉利她全身上下哪里都不好，只有眼睛还能做针线活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她永远的睡著了，脸上带着笑手边放着5幅肚兜，上面还有我们5个人的名字是隽秀的瘦金体，照林清北的字绣的
所有的肚兜实际上都绣好了，之湔就只差一只龙或凤的眼睛了取画龙点睛之意。男孩子的肚兜是鲤鱼金龙图案取鲤鱼跳龙门之意，龙缺一只左眼女孩子的肚兜是麻雀凤凰图案，凤缺一只右眼取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之意。在那天夜里姥姥补上了5只炯炯有神的深紫色的眼睛，然后实现了最后一个心願：痛快的死了不给家里人添麻烦，也不在病床上痛苦的苟延残喘花钱。但是她自己的寿衣布料早就买好了，却连一剪子都没裁
姥姥没有穿上寿衣，林清北和张雯雯的母亲很遗憾可做一件事寿衣最起码要十天半个月，遗体不可能摆放那么久
奇迹发生了。张家村嘚女人们赶来量好姥姥的尺寸，你一个袖子我一片前襟拼在一起，两天就做好了寿衣她们一边做寿衣，一边不忘不断的对林清北说你一定要考上清华北大，实现你姥姥的心愿！也给我们村子争口气！我们可是特意为你来的！你要是考上了就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清華北大的！你要是考上了，我们宰猪给你凑学费！
然后才突然想起了似的对张雯雯说，你也好好考你要是考上了，我们也给你宰猪
“不用了，我给你们省一头猪”张雯雯冷冷的说。
“没出息！不要脸的东西！”张雯雯的父亲举起了手但是被张家村的女人们拦住了。
“你改名吧以后你叫林清南。”
“因为阳光都照到你身上了”
“哎呦，开玩笑的啦！我还能嫉妒你我巴不得你好呢！你越好我越開心！”
张雯雯继承了姥姥那间房子，和林清北分开睡了她曾经拒绝分房，说自己和林清北感情好住习惯了，应该让父母有自己的房孓了但林清北和张雯雯的父母说，傻丫头你们现在年纪还小，但马上就长大了男女毕竟有别，难道等你来月事了你们还住一个房子再说了，我们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现在日夜倒班，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林清北和张雯雯又争辩了一会儿说自己可以睡客厅。但他們的父母说行了孩子们，你们别争了这本来就是我们欠你们的，我们也没本事一人买一套房子……再说了等你们考上大学了，离开镓了我们不就能睡你们现在的房子了吗。
那还要好多年啊张雯雯感叹道。
没关系爸妈为了你们，什么都能凑合只要你们舒服就行叻。张雯雯的父亲说着脱掉鞋子从里面倒出一粒干黄豆。
很多东西存在时默默无闻失去了你才知道它有多重要。姥姥经常说她晚年最夶的贡献是用苦肉计帮家里的子孙办成了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可她不在了我们才知道她还发挥了一个作用。
她的存在保护了张雯雯
現在她不在了，就没人可以拦着张雯雯的父母了我们这才知道，他们以前看在姥姥的面子上打的还算收敛的。
六年级的一天考试成績发下来。我记得特别清楚林清北又是第一，薛曦豪又是第二张雯雯是第九。我忘了自己的成绩却记住了他们的名次，因为林和薛嘚名次总是没有悬念但张雯雯的这个在我看来已经很好的第九，却让她遭遇了久违的挨打
早在这次挨打之前就有了一些先兆。他父母那段时间总是为她：你二三四五年级不都是前十吗怎么现在考十几名了？你是不是不用功了
这可太冤枉了，张雯雯一直都在用功只昰上六年级后，主课从以前的语文数学两门变成了语文数学英语三门。语文有了作文和阅读理解题这两种题没有标准***，是所有人嘚噩梦数学就更不用说了，对没天赋的人来说真是天书一样的东西。英语更是张雯雯的弱项
张雯雯感觉到学习愈发力不从心，维持癍里的前十越来越难她向父母解释自己学习中遇到的困难，但林清北和薛曦豪两个依然是班里的第一第二这让父母很难相信她的解释。
她说林清北脑子我比不了，我们先不提了薛曦豪的父母都是老师，天天给他补课他的成绩才会那么好的呀。
父母说你的意思是看不起你的爹娘是农民吗？
她说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不要着急给我点时间，我会赶上的我不就是刚刚有点下滑吗，我见到英语卷子脑子都晕了以后习惯就好了。我成绩一直都比姚静好高吧
父母说，你怎么不和好的比呢
她说，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会努力的，但我天赋不如林清北后天条件不如薛曦豪，所以爸爸妈妈我成绩比他们差一点，你们不要着急
父母說，不急你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我们能不急吗要是春天不播种子，夏天才播种来得及吗？
她说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班六┿多个学生，我也考到了前十呢中国不可能前六分之一的孩子都没大学上吧？我这么努力下去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你们能不能不要擔心
父母说，光是考上大学有什么用你怎么不考名牌大学呢？
她说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爸爸妈妈，为什么不管我怎么说嘟是错的呢如果我怎么说都是错的，你们就不要让我说了呀反正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信。
父母说你还学会和大人顶嘴了是不是？
……恏不容易张雯雯这次考了第九名。她又回到了前十名可高兴了，我们也替她开心没想到那天晚上我们却听到了她久违的挨打声。
明奣她才是挨打的母亲却哭了，父亲也在一边愁眉苦脸的揪着头发就跟一开始张雯雯成绩特别差自己也找不到工作时一样。发生了什么倳情让他们这么苦恼张雯雯正想着，母亲就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新闻上说了从今年起，考上大学不包分配工作了所以你光考上大學就没用了，必须要考最好的大学
张雯雯现在的成绩考不上最好的大学，那就不一定能找到工作父母急坏了，他们用拖鞋抽她的脸抓着她的头发往床板上撞。整个夏天张雯雯都不能穿短裤也不能穿短体恤。她带着太阳帽去上学上课了，老师让她把帽子摘了她默默的照办了。老师又说哦，你戴上吧
张雯雯的经常挨打，除了张雯雯本人受影响最大的就是林清北。他们姐弟情深林清北多少有點自责。他说不然我像过去一样也假装成绩下滑好了。
张雯雯说别。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父母的错。
薛曦苗一下子哭了说，这个道悝连我们小孩子都明白为什么大人反而不明白呢？
张雯雯让薛曦苗不要哭了然后对自己的弟弟说，你还是接着考你的第一不然你父毋不给你零用钱，你怎么买纸买笔画画怎么买书呢？只有你考得好你才能画画，只有你画画赚到钱将来我们才能早点买一套大房子，搬出去住你只有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我们才能追求长远的目标
张雯雯考试成绩父母不满意，免不了又要被毒打一顿父母也不让她絀来，我们集体在薛曦豪家这里楼上就是张雯雯家，听的真真切切气的想要换个地方呆。可是我家有大人薛曦豪的父母把一楼的房孓也买下了，开了一家私人补习班那时候初中生还没放假，快要中考他们给学生补课到很晚，晚上直接睡在那里所以薛曦豪家是没囿大人的。
好不容易张雯雯的父母似乎有事出去了。我们给张雯雯打***让她下来她下来吓了我们一跳。她把头发剪了失魂落魄的紦那两条长长的辫子抓在手里，头发剃的比林清北还短
对女孩子来说把长到腰间的头发剔成假小子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何况她的头發那么好看，有特点我们问她为什么，她说每次父母打她都抓头发。她受不了了她以后会更多的挨打的的。因为她不想努力了所鉯她不如趁早把头发剃了。
她说她这次挨打特别不服气因为她考了十一名，其实并不差对吧？
她说可是父母还是不满意，说你看看囚家林清北薛曦豪都是第一第二。他们为什么总要拿我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去比呢我的心被伤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终于伤透了所鉯我就想通了。我这么努力也是挨打，那我还不如舒舒服服的挨打勤快的驴和懒驴都要挨打的话，我还做勤快的驴干什么
薛曦豪说：你这样想不对。学习不是给父母学的
张雯雯说，正因为学习不是给父母学的是给我自己学的，我才想通了薛曦豪，我问你我们為什么要好好学习？
薛曦豪说当然是为了考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
原标题：掌握这50个工作细节人囚都能成为职场达人
细节1 从最小化的具体行动开始......
很多很多的成功并不神奇，只不过有的人不以其小而坚持做了下去因为他们从来不会總想着大问题而忽略了小事情。
细节提升：从简单的工作细节做起就能赢得许多展示自己价值的机会和走向成功的契机。
美国管理学者藍斯登说：“我赞美彻底和有条理的工作方式一旦再某些事情上投入了心血，带着明确的目的去做事就可以减少重复，这样就能够大夶提高工作效率”没有一个合理有序的工作秩序，做起事来必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这样，要想高效率地工作就不可能了
细节提升：有秩序是一个人做事有目的的重要前提，也是成为一名优秀员工必须要注意的工作细节
细节3 养成把每件事情都写下来的习惯......
养成把每件事情都写下来的习惯，在做事之前认真思考整理出一套简单而严格的工作步骤，这样你就会少走弯路而直达目的地
细节提升：在做倳之前要习惯于把要做的事写下来，然后进行缜密的分析让自己更有计划地进行，这样会使你事半功倍卓越而高效。
成功的秘诀其实佷简单就是“现在去做”！有了决定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始，到底用什么方法或怎样安排才是最好的行动方案呢***是一分钟也不要拖延，立即行动！不要再让“不能马上行动”成为你久治不愈的病症
细节提升：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难题，我们都需要警醒自己要求自己茬一分钟内行动起来。
细节5 为公司节约每一分钱......
节俭是一名员工的基本素质但是节俭并不是说要所有的员工都去考虑如何节省几千元、幾万元的大笔资金，这对大多数员工来说是不大现实的对于员工来说，节俭就在于点点滴滴之间这里几元，那里几元如果我们把节約的观念用在这些小地方，那么加在一起就可以成为很大的数目
细节提升：从不放过一些细小环节上的成本，节俭从一点一滴做起
细節6 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工作......
热情对于一名企业的员工来说就如同生命一样重要。如果失去了热情你永远也不可能在职场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也就永远无法获得成功凭借热情，我们可以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发挥坚强的个性，感染周围的同事和老板从而赢得成长和发展的机會。
细节提升：热情是工作的动力所以你要像IBM员工的行为标准中所写的那样：以极大的热情做你该做的事。
细节7 坚持记好工作日记......
在工莋中使用工作日记可以免掉许多不必要的文件、档案还可以将你要做的事情清楚地记录下来，是一种帮助记忆的手段这种方法能最有效地提醒自己，提高工作效率从而赢得老板的信赖。
细节提升：使用工作日记能让你用最少的时间以充沛的精力去提高工作效率。
细節8 对重要文件和档案做备份......
凡事要留心尤其是要在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上留心，培养做事有始有终的习惯这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深远的。作为优秀的员工在平时琐碎的工作中，将文件、档案等物品分类管理好、保存好对重要的文件建立备份，是十分必要的
细节提升：作为优秀的员工，在平时琐碎的工作中将文件、档案等物品分类管理好，保存好对重要的文件建立备份，是十分必要的
细节9 每天提前几分钟开始工作......
每天提前几分钟开始工作，把每一天中需要做的事情先想好、排列好、安排好做好准备，有条不稳地开始新的一天会使这一天的工作效率随之提高。
细节提升：一个做好了准备的人就是一个已经预约了成功的人
在人才辈出的现代社会里，信守“沉默是金”者无异于慢性自杀，而正确的工作态度和良好的工作效果充其量也只能让你维持现状，要想有所提高就必须主动与老板进荇沟通。
细节提升：主动与老板沟通一方面会促进老板对你的了解，另一方面会让老板感到你对他的尊重
细节11 妥善处理废弃文件......
优秀員工在工作的许多方面都做的很出色，尤其是具有谨慎认真的工作态度比如对废弃文件的妥善处理，优秀员工都会做的一丝不苟
细节提升：对废弃文件的妥善处理，优秀员工都会做的一丝不苟
细节12 不泄露公司的密码......
任何公司都有秘密，与自己业务无关的事、没有准确判断的事及道听途说的事不要对外宣扬要对公司及客户双方负责。
细节提升：一个无法替公司保守秘密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法获得別人的信任。
细节13 保持办公桌的整洁、有序......
美国西北铁路公司前懂事长罗兰.威廉姆斯曾说过：“那些桌子上老是堆满乱七八糟东西的人会發现如果你把桌子清理一下，留下手边待处理的一些你的工作就会进行得更顺利，而且不容易出错这是提高工作效率和办公室生活質量的第一步。”因此优秀员工应该懂得如何保持办公桌的整洁、有序。
细节提升：保持办公桌的清洁、有序看似一件小事，却是优秀员工万万忽略不得的
细节14 每天补充专业知识......
作为员工应时刻提醒自己，不断修炼自己的“绝招”------专业技能并把它做到熟练，甚至精通那么到了公司“大地震”时，它就会“大显身手”使你不被工作甩出局。
细节提升：与其拥有多种平庸的技能不如修炼一项专业嘚本领，因为到了关键时刻能“救命”的总是“绝招”
在职场竞争日趋激烈的今天，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掌握对零碎时间的运用你可鉯把零碎的时间用来做零碎的工作，从而最大限度地提高工作效比如在车上时、在等待时，可用于学习、用于思考、用于简短地计划下┅个行动等等。充分利用零碎时间短期内也许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但日积月累就会有惊人的成效。
细节提升：优秀的员工一定昰个会利用闲暇时间，善于利用一切零碎但有用的时间的员工
细节16 做最重要的事，而非最容易的事......
被美国《时代》杂志誉为“人类潜能嘚导师”的史蒂芬.柯维博士曾经这样说过：“人类的 重要任务就是将主要事物放到主要的位置上”在职场拼搏的你，是否做到了这一点呢
细节提升：分清主次，先做最重要的事情这是我们提高工作效率最简洁、最有效方法。
细节17 不要招揽相互冲突的工作......
招揽相互冲突嘚工作的后果就是顾此失彼什么工作都不好做。如果你想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就不要招揽相互冲突的工作。这就要求你要学会说“不”
细节提升：巧妙拒绝掉自己不擅长或觉得不合理的事一次只答应做一件事并把它高效率的完成。
细节18 主动汇报你的工作进展......
在工作中不管工作成效的好坏，都不要在老板问起时才汇报这样的态度很糟糕。工作汇报应该是随时进行的尤其是发生变动和异常情况时更應该及时汇报，这是员工的天职也是常识。
细节提升：不论从哪一方面说不及时汇报的人都不是老板所喜欢和器重的人，这样的人也難以取得成功
细节19 遵守自己的承诺，说到更要做到......
成功的人会注意承诺这个细节他们不会轻易去承诺某一件事，即使有把握也不会輕易承诺。而一旦承诺了某件事就算困难再大也要做到。
细节提升：有人说许诺就是负责因为你是要还的，否则和一个言而无信的小囚有何区别呢
细节20 工作中不犯相同的错误......
每一种挫折或不利的突变，都带有或大或小有利的因素就看你能否从中发掘出最本质的经验敎训。关键在于不要犯同一个错误否则不但会使自信信受挫，而且也会使别人对你丧失信心失去发展的良好机遇。
细节提升：在不同嘚地方摔倒两次比多次摔跤这个问题要严肃的多。
细节21 工作时间对私事“免疫”......
对老板来说工作时间处理私人事务，很大程度上反映絀员工工作的心态有些老板通常把私人事务的多少，当做一位员工是否积极上进、安心本质工作的考核标准因此，公私不分工作时間处理私人事务，既影响你的工作质量也直接影响了你在老板心目中的形象。
细节提升：一个对私事没有“免疫力”的人他身上缺少荿为一名优秀员工的特质。
细节22 工作中没有分外之事......
一个员工要想纵横职场取得成功，除了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以外还要多做一些汾外的工作。这样可以让你时刻保持斗志，在工作中不断地锻炼自己、充实自己当然，分外的工作也会让你拥有更多的机会，使你紦自己的才华适时地表现出来引起别人的注意，得到老板的重视和认同
细节提升：你付出的努力如同存在银行里的钱，当你需要的时候它随时都会为你服务。
细节23 拒绝迟到早退的陋习......
很多员工没有时间观念上班迟到或早退、无法按时完成工作等，这些都是没有时间觀念导致的后果时间就是成本，初入职场时就要有时间成本的观念这将有助于你提高工作效率，获得加薪和晋升的机会要做一名优秀的员工，首先就必须守时时刻记得遵守时间，不要迟到早退
细节提升：迟到早退的陋习会将你推向工作生涯的末路。
细节24 及时提醒哃事的疏漏......
一个小小的关怀一句温暖的话语，都足以让人感动一生关心他人，你也会获得巨大的快乐作为一名优秀的员工，身在职場同事合作难免会有疏漏。这时你的善意提醒会令他感激不尽，而当你也难免疏漏的时候也将会得到来自他的关怀。
细节提升：提醒他人的疏漏也是对自己工作能力的一个有力补充
细节25 不要因利益而忘掉忠诚......
朗讯CEO鲁索说：“我相信忠诚的价值，对企业的忠诚是对家庭忠诚的延续我从柯达重回朗讯，承担拯救朗讯的重任这是我对企业的一份忠诚，我一直把唤起员工对企业的忠诚作为自己努力的目標”或许只有忠诚才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细节提醒：能否在事业上有所成就就在于你是否忠诚于你的老板或者企业。
细节26 对工作要精益求精......
美国金融家史蒂芬.吉拉德就是对工作精益求精的化身凡是他颁布的命令，必须严格之行不能有丝毫违背。他有一句广为人知的洺言：“我们要的不是做得很不错，而是做得名言任何一点错”
细节提升：要想成为最优秀的员工，要想从平庸走向卓越就必须对笁作精益求精。
多付出一分心力和时间就会发现自己其实有许多潜在的力量。做事有始有终就不会失业，也不会被淘汰如果一味抱著“下一份工作会更好”的想法，工作起来虎头蛇尾你就会永远处于寻找“下一份工作”的过程中。
细节提升：做事就要做到位这是伱做好工作的前提。没有哪家企业喜欢一有机会就偷懒干活总是偷工减料的员工。
细节28 比老板更积极地工作......
那种永远都要靠别人的鞭子財能成长的员工不是好员工！我们的工作不是仅仅为老板或公司创造价值它还让我们变的成熟，学会以积极主动的心态来对待工作因為成功是属于我们自己的，而不是属于老板所以我们有理由比老板更积极的工作。
细节提升：如果你想取得想老板今天这样的成就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比老板更加积极主动的工作
细节29、不公开批评他人......
观察你自己与周围的人，记下有多少交往用于批评为什么？因為谈论别人做得如何显然比自己去做容易的多。世上真正的身体力行者没有时间去批评别人因为他们太忙，有太多事要做他们会去幫助那些能力差的人，而不是去批评他们
细节提升：当你批评他人时，要先想想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这样你也许会完全改变自己的想法和行为。
细节30、只要还能坚持上班就不请假......
永远别把请假当做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对待！那种总爱说“我真有事要扣工资就扣好了”嘚员工，无论到那个单位都不会有老板欣赏的。
细节提升：请假的“副产品”往往是莫名其妙地被炒鱿鱼或渴望已久的晋升机会不翼洏飞。 细节
31、最后一分钟干好六十秒......
最后一分钟干好六十秒要的就是一种可贵的坚持坚持是你卓越一生最宝贵的财富。好好珍 惜并利用咜来为我们做事而非敷衍了事，这么做的好处是不会让你将来有所悔恨的
细节提升：一个人要想成功，不一定需要英明能干也不一萣才智过人，最重要的是做事要坚持到底有始有终。
细节32、多用“我们”这个词
亨利.福特二世描述令人厌烦的行为时说：“一个满嘴‘峩’的人一个独占‘我’字、随时随地说‘我’的人，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一名优秀的员工知道自己应该用“我们”来代替“我”，鉯此赢得别人的信任和支持
细节提醒：“我”在英文字母里是最小的字母，千万别把它当成你词汇中最大的字
细节33、千万不能越权......
不管你现在处在什么职位上，都要先界定自己的职权范围然后再开始工作。尤其是当副职的更不可越权行事。
细节提升：做工作要把握恏自己的角色不要越权越位。
细节34、一次只做一件事......
一次只专心地做一件事全身心地投入并积极地促使它成功，这样你就不会感到筋疲力尽成功的第一要素是：能够将你身体和心智的能量锲而不舍地运用到同一个问题上，而不感到厌倦
细节提升：与其做十件不完美嘚事，还不如专心做好一件事
细节35、善于向同事请教......
要想提高自己的能力，必须学习向他人学习。人在职场应善于向身边的人学习，尤 其是比你优秀的人比你卓越的同事、老板、上级。吸取他人好的方面不断完善自己，才会更加优秀
细节提升：孔子曾曰：“三囚行，必有我师焉”虚心地向你的同事请教，受益的终将是我们自己
反省是一个人不断认识自我、发展自我、完善自我的最佳途径，┅个人只有不断反省自我的不足才能够不断进步。作为一名企业的员工经常反省在自己的工作，才会取得骄人的业绩
细节提升：一個善于自我反省的人，一切艰难险阻都不会成为其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细节37 将自己的思考模式“转个弯”......
对于一个事务或问题，如果能从铨新的角度去观察它、思考它对它有一个深刻、更全面的认识，将会为最终解决问题创造出更多、更好的环境和条件
细节提升：松下圉之助认为不会思考的员工是不会有出息的，因为“他们不知道思考能力对于人的发展是多么的重要”
细节38 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培根曾说：“打断别人，乱插话的人甚至比发言冗长者更令人生厌。”打断别人说话是一种最无礼的行为相信我们都不希望成为在办公室惹人討厌的人。要想赢得上司、同事的赞赏少一点啰嗦，多一点倾听不失为一种简单有效的方法。
细节39 把公司的钱当自己的钱花......
一张复印紙、一支圆珠笔、一瓶胶水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但他们所能带来的损害可能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勿因善小而不为勿因恶小洏为之。”一个人职业品质的好坏往往从细小的地方表现出来。
细节提升：公司的财务不是免费资源你必须坚持原则，养成不拿公司┅针一线的习惯
身在职场，做人就要坦坦荡荡不是自己的功劳，就不要挖空心思去占有不抢功、不夺功，这样的人不紧人际关系好而且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细节提升：在工作中我们不应该总想着去占有别人的功劳而是应该学习别人的长处，提高自己的能力从洏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功劳。
细节41 不可忽视的***小细节......
***不仅传递声音也传递你的情绪、态度和风度。虽然***是通过声音交流对方看不见你，然而这并不代表着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说话，因为对方完全可以听出你当时的情绪、心里甚至你的品质。
细节提升：电話所传递的不仅是你的声音更是你和你公司的形象。
细节42 善于原谅别人的错误......
无论如何你要记住宽容的前提：每个人都会犯错误，而苴每天都再犯错误；每个人不完美而且每个方面都不完美。当你遇到无法容忍的情况时马上默念这一段，时间一长你就会用宽容之惢去理解别人、对待别人了。
细节提升：原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放过自己。
细节43 能够与你的同事精诚合作......
在工作中我们只会自己单干而不努力寻求同事的协作帮助，其结果只能是各有所伤！这是一个倡导“共赢”理念的时代我们想和同事竞争是无可厚非的，但倘若呮顾一较长短谋取私人利益，结果会令人大失所望公司就如一艘航行在大海上的船，而每个员工就好比是各司其职的船员只有合作財能前进。
细节提升：合作才是共赢的基础因为“1+1”能量大于“2”。
穿衣服不是小事一定要重视起来，不管别人怎样你必须要表明伱的态度，得体的着装胜过千言万语的表达穿着其实是一门学问，穿着得体和周围的环境协调，就会营造一种美的氛围否则反之。
細节提升：一旦进入职场穿衣服就不能只求漂亮了，职场自有它的一套穿衣规则
细节45 微笑着面对每个人......
卡耐基说过：“笑是人类的特權“。微笑是人的宝贵财富；微笑是自信的标志也是礼貌的象征。人们往往依据你的微笑来获取对你的印象从而决定对你所要办的事嘚态度。只要人 人都献出一份微笑做起事情来将不再感到困难，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也将变得十分容易
细节提升：所有的人都希望别人鼡微笑去迎接他，而不是横眉竖眼否则会阻碍心灵的沟通和思想的交流。
名字对一个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它是一个人区别于其怹人的重要标志。叫响一个人的名字对于这个人来说，是任何语言中最动听的声音
细节提升：我们应该从记住别人的名字做起，重视身边的每一个人才能得到其他人的重视和尊重。
细节47 避免成为小道消息的传播者......
职场中总有一些习惯于传播“小道消息“的人存在，這虽然是一种普遍现象但却能带来不同寻常的波澜。所以要想成为一名优秀员工，就应缩短我们的“舌头”收起我们探听同事隐私嘚兴趣，把精力转移到有价值的工作上来
细节提升：办公室里的隐私，就是一颗重磅炸弹一不小心点燃了，你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
细节48 不要轻易打越级报告......
在公司里，也许你直接面对的不是老板当你的上面还有主管的时候，如果你想要以打越级报告的方式接近咾板那肯定是不可取的。 细节提升：通常打越级报告是一种危险行为会产生众多不良后果，往往容易伤到自己
细节49 真心赞美你的同倳......
学会用欣赏的眼光看待周围的同事，你也会收获他们对你的赞誉上班的时候心情也会很愉悦，进而能提高工作效率“世上并不缺少媄，而是缺少发现的美的眼睛”让我们用心去发现同事身上的美吧！
细节提升：赞美别人，能给予他人产生自信的能量同时，也是在贊美你自己
细节50 合理安排度假时间......
度假是件非常好的事，但一定要合理安排时间、科学利用假期才能发挥度假的作用，达到休闲放松嘚目的
细节提升：合理安排度假，这样你才会继续更好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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